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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2-4 13:39:09


  “好啊。”陳昭訓爽快的把荷包遞給了雪盞,雪盞走到門口向莫離使了個眼色,兩個人走到隔壁屋子,雪盞解開荷包。把裡面的草藥包拿了出來。
  找了另外的草藥包代替塞進去,莫離跑了一趟太醫署。
  這邊屋子內,沈香茉抬眼看了一下屋外,狀若無意,“你長嫂動了胎氣早產。可有查出誰在你送的荷包裡動了手腳?”
  陳昭訓搖搖頭,“大哥的後院裡是有姨娘想對大嫂不利。但是沒查出誰在妾身送給嫂嫂的荷包裡放了麝香,妾身也覺得奇怪。”
  她送去陳家的東西,在陳家經歷過什麼她並不清楚,但是在宮中這兒都是她貼身放著的,不會有人在荷包中動手腳。
  “麝香能安神定寧,也能催產下胎。”沈香茉淡淡的解釋,“長時間佩戴,時日一久,恐難有孕。”
  陳昭訓神情裡越發的愧疚,她低下頭去,要不是她,長嫂怎麼會早產,這萬一將來難懷上孩子,不都是她的錯。
  見她還沒意會過來。沈香茉多添了一句,“若是在宮中時就有人在荷包裡動了手腳,對你的身子也不好。”
  陳昭訓一愣,這才意識過來太子妃的話是什麼意思,轉而想到了別的地方。臉色一白,抬頭看太子妃,要是這樣的話,那她前段日子一直往太子妃這兒跑,豈不是。
  她的視線在太子妃隆起的小腹上,心中一陣害怕一陣擔憂。
  ......
  莫離很快從太醫署回來了。雪盞這兒把藥包塞回去,回了主屋,把荷包換給了陳昭訓,“多謝陳昭訓,荷包十分的精巧,連我們崔媽媽看了都覺得好。”
  陳昭訓捏著荷包,“那妾身先告辭了。”
  等著陳昭訓離開,莫離進來了,她跑了一趟太醫署,把藥包內的草藥給溫太醫看,查出來是沒有問題的,“溫太醫所說,藥包內沒有麝香之物,都是些安神定寧的藥草,藥包做了應該有一段時間。”
  陳昭訓的兩個荷包都是閔昭訓送的,而送去陳家的那個裡面被放了麝香,導致陳家夫人早產,陳昭訓現在的這個卻沒什麼問題。
  “娘娘,會不會真的是陳家那兒有人在荷包中動了手腳,並不是陳昭訓這兒的問題。”雪盞原本懷疑陳昭訓隨身攜帶的荷包有問題,這進進出出娘娘這兒這麼多回,她身上都戴著這麼個東西,豈不是要害娘娘。
  “既然是貼身之物,送去之後哪有這麼同意動手腳。”佩戴不過半月時間就早產了,裡面的藥一定下的不輕,“麝香是用藥,太醫署那裡也有出入記錄,莫離再去一趟太醫署,讓溫太醫查查這幾個月的麝香出入。”
  “娘娘,那陳昭訓那兒。”雪盞就是對這事兒落了個心眼,“這荷包是從命昭訓那兒送的。”
  “陳昭訓素來膽子小,不過和秦良娣她們的關係倒是不錯,你去查查她這段日子的行蹤,還有她那些衣物所用。”至於那閔昭訓,證據尚無之前,沈香茉不想引起別的注意。
  雪盞還是不放心,讓瑞珠去請叢太醫回來給娘娘看診,這兒屋子內的所有東西又仔仔細細的看了一遍,傍晚時,太子回來,沈香茉就把荷包的事和他說了一遍。
  季熠辰微凝沈著臉,“這事應該不會是閔柔會做的。”
  沈香茉輕點了點頭,在她的印象裡,不論是睿王府時也好,入宮後也罷,閔昭訓都不是這樣的人,就連皇后娘娘都誇過她。
  “不過這世上,也有許多看走眼的事。”半響,季熠辰沈沈的補了這麼一句,扶著她到了坐榻邊上,“不論如何,她們那兒送過來的東西,你都不再用,閔柔那兒我會去查。”
  “她不是別人託付你照顧在這兒的。”沈香茉總覺得這裡頭還透著另外的蹊蹺,“你還記不記得當初在睿王府中,海棠和她的丫鬟是怎麼死的。”
  “海棠是被十三娘的糕點所害沒有錯,可那窗戶又不是她撬開的,還有那個丫鬟,嚴絲合縫的屋子裡,她又為何會中毒。”當時是父皇把這件事攔了下來,沈香茉是一直都沒能想透其中的蹊蹺來。
  “沒有人會無緣無故去害海棠和莉香。”季熠辰補了一句,夫妻倆交換了眼神,大概的猜透了對方的意思,當時的睿王府中,李側妃和海側妃她們和娉婷院根本是毫無關係,沒有什麼利益衝突的,何必要至娉婷院的幾個侍妾於死地。
  如此說來,唯一有衝突的只有在娉婷院裡的這麼些人之中。
  閔昭訓一直是那個護著所有人,淡定年長的,她不服侍太子,到太子府也不是沖著太子而來的,這些事,按理來說都應該與她無關才是。
  “再過段日子,羅晉的任務也該完成了,屆時他就會把閔昭訓接走。”在這之前,不論有沒有嫌疑是不是那麼回事,都要有所提防。
  沈香茉嫌少聽他提起羅晉的事,往他這兒靠了靠,沒法坐的太直,只能仰躺著在他身上,“這羅晉,還有那些人,到底是什麼身份。”
  季熠辰伸手撥了撥她的頭髮,“他們都是從暗地裡培養當殺手的人,小的時候父皇就給我安排了幾個人,之後幾番送去訓練,當年的事情發生之後他們才跟在我身邊,這麼多年過去,外頭很多事都是他們在辦。”
  “本來他們是不該由感情的,在他們的世界裡,同行之間殺人的比比皆是,十六歲那年,羅晉把閔柔帶回來,托我照顧,承諾一輩子賣命,來換取她的安定。”
  季熠辰微頓了頓,“我答應他,不用一輩子,等到事情結束,他就可以把她接回去過安定的日子。”
  難怪他在外能這麼快打探到消息,又能迅速的安排事情,若是這些人從很久以前就開始跟了,當初她和他相識之初,他也是裝的夠徹底的。
  “她住在睿王府的時候就很少叨嘮事情,入了宮也一樣,升她做昭訓,是為了讓她的日子好過一些,羅晉他們在外經歷生死,在這點上,我不能虧待了他們。”
  沈香茉反握住他的手,他會是一個很好的君主,懂得籠絡人心,也懂得恩威並施。布宏團巴。
  “我這兒崔媽媽她們看的緊,不會出什麼岔子。”沈香茉如今屋子內,就連盆栽,裡面的土都是翻了一遍以防有意外,今日陳昭訓的事,若是這荷包貼身放在她身上便是要有大問題了。不過她如今的貼身之物都是雪盞和瑞珠兩個人看著,外面來的東西根本不會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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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2-4 13:39:43


  莫離打聽的也很快,太醫署內,近幾月只有領出去,參著極少麝香的藥膏。並沒有誰直接領過麝香塊,只是讓輔助的太醫清點餘下的東西時,溫太醫發現不記錄在冊的麝香少了一塊。
  負責登記的太監搖頭說不知,他就負責領了才登記,若是有人夜半偷偷到來拿走了。他也不清楚,太醫署中一天十二個時辰都是有人輪番值班。溫太醫讓太監把半年內的藥賬拿出來,看了好幾天才在每天都要清點的藥賬中發現了端倪。
  四月的時候藥賬中就漏了一筆,溫太醫之所以記的清楚,是因為四月的時候他恰好是要替太后娘娘做拂煦膏,領過一塊麝香,當日是無人再領,而如今藥簿中所記錄的,四月十八這天,他這兒是兩塊。
  因為記錄是每天都登記的,當日登記的最後的數額也都會寫下來,四月十八這天總計是一塊,分記上面卻是兩塊,到後來別人都是跟著總計來算的,所以沒注意那一塊變兩塊的領去數。到如今計算時候,還是少了一塊。
  那多出來的一橫,是後來添上去的。
  ......
  往後幾天讓太醫署的人回憶,東宮這兒,茗申院的宮女好似有去拿藥過。在藥房中呆了一會兒出來,沒人瞧見她做了什麼。
  當時那藥房中,人剛好不在,宮女離開後也沒有人在意,如今回想起來,倒是有很多疑點在。
  沈香茉往東宮這兒一查。查到了十五娘紫衣身旁的宮女,把人喚來一問,出乎沈香茉的預料,這十五奉儀,承認的倒是十分得快,“妾身是命人去太醫署領麝香了,不過剛好那兒人不在,她取了之後就在藥賬上自己添了一橫,等那記帳的太監回來,應該能看到才是。”
  紫衣的神情顯得十分的隨意,直截了當的承認自己是有命人去領麝香,她平日裡又不來請安,幾乎是隔幾日都見不到太子妃,有什麼關係。
  “你要用這做什麼。”一旁的瑞珠責問,紫衣懶懶的抬頭看她。
  “娘娘還不知道吧,麝香可擬比香料,尋常人家可用不起,這還是養顏的極品,每日敷於肚臍之上,可保容顏不老,妾身領的那一塊也快用光了,得再去太醫署才行。”紫衣身上沒有佩戴荷包之類的東西,沈香茉看她的氣色,看起來好似真的比別人來得好。
  “你可知道這亦是毒藥。”沈香茉定定的看了她一會兒,開口緩聲,“這本是只屬太醫署那兒可用,宮中妃子皆不可碰,這些規矩,入宮的時候教養嬤嬤沒有告訴過你麼。”
  “妾身知道這是毒藥,不過妾身是為了服侍殿下而入宮的,殿下喜歡看妾身年輕的樣子,妾身自然是要努力,再者,妾身在花滿樓的時候就已經喝下過紅花湯。”言下之意,她本來就是一幅不能生養的身子,又何必去害怕麝香帶來的危害。
  這東宮之中,還只有十五奉儀做了這件事,在太醫署那兒不算是領,只能算是偷的的來了一塊麝香,等余媽媽帶人去搜出來時候,這麝香已經用的只剩下一小半了,那不翼而飛的一大半,紫衣則說是用光了,可到底用沒用光,用作何用,都只有她自己才明白。
  光是從太醫署那兒不告而取已經是大罪,紫衣還一副渾然不知自己犯了大錯的樣子,余媽媽把人帶下去的時候,紫衣還在那兒喊冤。
  而季熠辰這兒,在閔昭訓這兒並沒有查到什麼,陳昭訓有的荷包,閔柔送給過好幾個人,十五奉儀那兒有,甚至連秦良娣這兒也有,她們的荷包都沒什麼問題,唯有陳昭訓那個出了狀況,實在讓人難以信服是在源頭這兒就被動了手腳。
  陳家那兒對這事兒查到後來用了兩個姨娘頂替,而宮中這兒,沈香茉這兒提防的更緊,每日出了請安之外,沈香茉沒再接見,都以身子沈推脫了。
  ————————————————
  八月十一,十五奉儀被關的第五天,紫衣死在了自己屋子裡。
  這時她正在關禁足,身邊只有一個丫鬟伺候著。
  等太醫前來一看,發現紫衣的腹上肚臍眼處還塞著尚未揮發完全的麝香塊,而她的肚臍眼附近已經黑了一圈,那是長期用麝香後沈寂下來的毒素,最後浮在了表層。
  沈香茉命崔媽媽前去看,太醫署那兒已經驗屍結束,崔媽媽回來稟報,十五奉儀身邊近身伺候的宮女所言,十五奉儀像是犯了煙癮一樣要用那麝香,除了那被搜走的,她還偷偷私藏了一點,宮女以為是像以往那樣不會用太多,可沒想到等她出去了一柱香的時辰,等她回來,十五奉儀已經躺在那兒不會動了,她把那點東西全用著了,似乎還服用了一些,身子骨哪裡能經受得起折騰。
  這是距十娘和十三娘處置後又一個,十五娘死了。
  當初娉婷院的那麼多侍妾,如今已經去了三個,她們之中還有懷疑十五奉儀是被人給害的,可誰都不敢說,茗申院這兒,一下冷清了很多。
  沒有十五奉儀和十六奉儀拌嘴,沒有十五奉儀在院子的歡聲笑語,安靜下來了,這群素日裡沒有任何擔憂過的侍妾,還是害怕起她們的以後,會不會和十五奉儀,還有海棠她們一樣,死於非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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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八月十七,十五奉儀頭七,茗申院裡昔日的好姐妹為她燒燭火和值錢,那十六奉儀紅芙還是穿著一身的紅走出來,引的大家紛紛指責。
  六娘花裳霍的站起來瞪著她,“你真是夠了,怎麼現在人死了你還不讓她安心是不是,還要和她吵是不是,穿著這一身紅算什麼意思,沒那誠心給她來燒紙錢你就呆在屋子裡別出來了,你是想做鬼的都要氣死她是不是,你的心腸怎麼就這麼惡毒。”
  紅芙不耐的看了她一眼,靠在一旁的柱子上,看著她們燒紙錢,耳畔是六娘喋喋不休的話,遂懶懶的扔了一句,“怎麼死的不是你。”
  六娘一愣,在燒紙錢的大家也愣住了,閔柔抬頭看她,眼底是不贊同,“紅芙,你怎麼說話的。”
  紅芙看閔柔的眼神裡一抹意味不明,她放下交叉的雙手,“我就這意思。”
  六娘上前要揮巴掌,被紅芙抬手阻攔了下來,她拍了拍裙擺上剛剛沾上的灰塵,低頭之間,語氣也不甚好,“我是想氣死她,你要是看不過眼,你自己回屋子去。”
  花裳險些沒讓她氣死,“你...最該死的就是你了,你怎麼不去死,為什麼是紫衣死了,就該你死才對,你安的什麼心,你怎麼不去死!”
  紅芙笑了,看了看一早剛剛塗的鳳仙花指蔻,“我當然不會這麼早死,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這句話你聽過沒有,我啊,命長著呢,一時半會兒死不了,你要是想死在我後頭,那估計是不可能的了,像你這麼愛打抱不平的,都是早死早超生的命,早點去投胎,有什麼不好的。”
  無人聽出她語氣裡淡淡的惆悵,紅芙的視線一直在那一團火上掃過,死了,都死了,每天和她拌嘴吵架的人都死了,這後宮中再呆著還有什麼意思。
  紅芙心裡比誰都清楚,太子殿下過來她們這兒,根本是沒有過夜行房,她在花滿樓的時候伺候過太子這麼多次,從沒有碰過她,難道這些人不說,她就猜不到太子到底有沒有碰她們麼。
  都是假裝的,一個比一個更能假裝,假裝把太子伺候的很好,假裝太子對她欲罷不能,這事兒紫衣最愛炫耀,她伺候太子的次數和她奇虎相當,兩個人吵的最凶,紅芙也知道,她用那些麝香的緣由,年輕了,才能留住殿下多過來。
  花裳被她氣的說不出話來,指著她,最後罵道,“你怎麼就這麼狠毒,你心腸都是黑的不成,如今紫衣她已經走了,你還不讓人安生,你還不讓人安生!”布宏豆血。
  她越是罵,紅芙笑的越高興,看著自己新做的衣裳,這一身紅別提多好看了,紅芙看了一眼那漸漸熄下去的火,轉身回了自己屋子,那笑聲還沒斷。
  花裳氣的直跺腳,看著跟過去要勸解的閔柔,語氣也不爽的很,“你去勸什麼,她壓跟就沒把咱們當成是什麼姐妹,你看她穿的那一聲衣服,紫衣要是知道了的話,還不得從地底下給她氣出來。”
  閔柔笑著拍拍她的肩膀,跟著到了紅芙的屋子裡,敲了敲門進去,紅芙正在銅鏡前畫眉,轉頭看到是她,語氣很淡,“你來做什麼。”
  “紫衣走了,你心裡也有不痛快吧,其實表現出來也沒什麼,你們爭爭吵吵也過去了好幾年,吵著,也有感情了。”閔柔勸著,“往後我們這些人,還都要相依為命,一碗紅花湯沒了結果,往後我們都得相互扶持。”
  紅芙執著眉筆的手一頓,輕輕的放了下來,指尖摸了摸眉筆的尾端,似乎是在端詳著話,半響,紅芙轉過頭看她,一副笑的毫不在意的樣子,語氣輕佻,“你看起來也沒顯得有多難過麼,這麼比起來,我倆差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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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2-4 13:40:16


  閔柔看著她,一會兒,在她身側的坐榻上坐了下來,溫婉著神情。“若是我們差不多,你心裡也應該很難過才是,畢竟,少了一個能和你拌嘴的人,在這宮中。也就要多添一份寂寞了。”
  紅芙定定的看著她,嘴角上揚。剛剛塗上去的唇脂鮮紅欲滴,她哼了聲,“是麼,你進府的時候長,太子殿下對你更是平淡,你就不覺得寂寞麼。”
  “寂寞啊。”閔柔笑了,她的眼底裡閃過一抹神采,“可唯有耐得住寂寞的,才有以後,這宮中,誰人不寂寞呢。”
  紅芙動了動嘴唇,最終什麼都沒說,閔昭訓的話,她只能信一半。女人看女人是不一樣的感覺,尤其是她在花滿樓裡呆過這麼多年,什麼樣的女人沒有呢,整個花滿樓中都是女人,最不缺的。也是女人。布上廣亡。
  溫婉的,潑辣的,嬌媚的,心機城府深重的,比比皆是。
  但紅芙看閔柔,就覺得她不是其中的任何一種。這世上若是還有出人意料的,那必定不是什麼好的。
  “紫衣過世了,因為麝香的事,這東西過去咱們也不是沒用過,你這兒若是有的,自己藏好了,別再讓搜出來。”閔柔淡淡的提醒了一句,“太醫署那兒往後是領不到了。”
  “太醫署那兒本來就不可領,那是在花滿樓中用過的東西,入睿王府之後我就沒碰了,聽你這意思,似乎是你那兒還藏著不少。”紅芙沒再看她,而是拿起筆對著鏡子又描了一下眉宇,側面看過去,這個如今十來個奉儀中最為年輕的紅芙,是她們當中樣貌最出眾,也是最明豔的一個。
  閔柔微低了低頭,輕笑,“那東西,我用不著。”
  ————————————————
  當初陳昭儀被害死的事都沒有引起多大的波瀾,東宮一個小小奉儀,還是犯了錯關在屋子裡,自尋死路死掉的,那就更沒有人注意了。
  就是紫衣所住的茗申院,很長一段時間裡,到了晚上幾個奉儀就不會出屋子,也許是心中恐懼,也許是入了夜覺得害怕,但這一點一丁的小動靜,出了院子便沒有什麼影響。
  快到八月末,沈香茉的身子越發的沈,到了晚上經常是醒一半睡一半,不知是不是懷有身孕的關係,沈香茉又開始做噩夢,夢到血淋淋的孩子,一聲一聲叫喊娘。
  有時候夜半嚇醒了,沈香茉會下意識的找季熠辰,九月初就是臨盆,季熠辰又從主殿那兒住回了屋子這兒,崔媽媽不許他們同睡一張床,到了夜半時,沈香茉做噩夢了,他才過來摟著她。
  如此折騰,還沒過去十來日,季熠辰的眼底都熬出青腫來了。
  害喜過後一直很安靜的孩子,這些年忽然就開始鬧騰,沈香茉頂著九個多月的身子,坐著不行,躺著腰酸,站著腿疼,還得在腰上架一個枕頭,抬一點頭睡著才舒服。
  這天夜裡,沈香茉夜半腿抽筋,點了燈之後,季熠辰無奈的看著那高高隆起的小腹,“怎麼越到日子,他就越鬧騰。”
  崔媽媽拿來了藥油給沈香茉塗抹松筋,“如此娘娘到時候才能生的順利,今日溫太醫過來,說娘娘的胎位正了。”
  算著日子,還有差不多半月的時間就要臨盆,宮中不消沈香茉準備,皇后娘娘那兒已經備好了穩婆,沈家那兒也送了個穩婆入宮,九月初的時候,季熠辰在外給沈香茉帶回來了一個人。
  和崔媽媽差不多年紀,看起來十分的幹練,一身白色的宮服乾乾淨淨的也利爽。
  季熠辰找來的這個叫金嬤嬤,是個接生婆,家中的丈夫是開藥鋪的,季熠辰請她過來,除了接生之外,還要她在宮中照顧太子和即將出生的孩子,沈香茉和她打了個照面,讓崔媽媽帶下去安排住處。
  這廂距離太醫所預計的日子,還有五六天。
  而這天夜裡,宮外發生了一件不大不小的事。
  ——————————————
  入夜季熠辰回來,沈香茉困的很,入睡前她還問及二皇子府內關於二皇子妃的事,二皇子妃和她只差了兩個月不到,前幾日在宮中見到她時身子已經很重了,李淑妃源源不斷的往二皇子府中送東西,全是大補之物,沈香茉足月的身子都沒有比她大多少。
  問了沒幾句沈香茉就睡著了,夜半時她忽然驚醒,窗外的天還是黑漆漆的,也不知道為何,她醒來那一刻心突突的亂跳,好像有什麼事要發生似的。
  她側身掀開帷帳,崔媽媽睡眠淺,起來看她有什麼需要,“娘娘是不是腿疼。”
  沈香茉搖頭,喝了一口溫水後躺了會去,還是覺得不太安心。
  最後迷迷糊糊的又睡著了,第二天一早,她還沒起來,二皇子府那兒就傳來了一個消息,二皇子妃昨天夜裡腹痛難忍,早產了,到早上孩子還沒生下來,恐怕是要難產。
  說起那時辰,不就是昨夜沈香茉驚醒的時候,她後半夜都是惴惴不安的想著這事兒,如今聽聞二皇子府裡傳來的消息,還是倒抽了一口氣,“不是說這懷相很好,怎麼會早產。”
  就是李淑妃這個做婆婆的,嘴裡也總是念叨著二皇子妃這孩子懷的有多穩妥,幾乎是沒怎麼鬧騰過,吃吃睡睡,每次把脈都特別的喜人,這樣的身子骨,又怎麼會早產的。
  “聽聞是孩子個頭太大了。”崔媽媽也說不準其中的緣由,二皇子妃她也見過幾回,論說身子骨,比娘娘還要好一些呢。
  瑞珠她們取了衣服過來,把沈香茉扶起來,到了外屋,沈香茉命崔媽媽準備一些添體力的藥送去二皇子府,這頭秦良娣過來請安,沈香茉心神不寧的,聽的也不?全。
  “娘娘,花卉節將至,這兒是皇后娘娘那兒最後定奪的。”
  秦卿卿說罷抬頭看太子妃,沈香茉隔了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看了一眼桌子上的幾冊,“既然是皇后娘娘最後定奪的,就按著皇后娘娘吩咐的去辦吧。”
  瞧出了太子妃的疲乏,秦卿卿沒有多留,很快離開了主屋,而沈香茉在外屋坐了好一會兒,依舊是心神難定。
  ......
  此時的二皇子府內。
  主院這兒幾乎是亂成一團,二皇子妃第二回 暈過去,孩子還是沒生下來,院子裡季熠川已經等了許久,早朝都沒有去一直留在這兒,這時間過去的尤其漫長,屋子裡的血腥味都快飄到了屋外,丫鬟們進進出出,神色緊張。
  “二皇子,太醫來了。”外面管事帶著兩個太醫過來,是宮中剛剛趕過來的叢太醫和溫太醫,季熠川打起精神吩咐人帶他們進去,望著產房,眼底裡的神情時不時的閃爍著。
  屋子內,三個穩婆忙的滿頭是汗,叢牧和溫太醫入內,一個穩婆讓開身給他們把脈,叢牧在田氏的手腕上放了片刻,轉而輕搖了搖頭,換溫太醫過來診脈。
  不待多想,溫太醫打開藥箱拿出銀針,叢牧在一旁輔佐,拿出藥瓶,快速的寫下了一張方子讓屋子裡的丫鬟拿出去趕緊配方煮藥送過來。
  這兒一炷香的時辰過去,田氏才幽幽的醒過來。
  頭髮濕漉漉的粘在額頭上,她的胎記此時看起來也沒這麼猙獰了,虛弱的她抬頭看了一眼隆起的小腹,八個多月的身子,就算是足月那麼大,穩婆的話她不是沒聽到,早產,孩子個頭太大,再不生下來,孩子就會憋死在裡頭。
  見二皇子妃醒了,溫太醫在幾個穴位上分別紮了幾針,他留在產房內,叢牧出去回稟,半個時辰之後,田氏喝下了煮好的一碗藥。
  過了一會兒溫太醫退了出來,屋子內再度響起穩婆的聲音,二皇子妃的痛喊聲幾乎是沒有。
  將要臨近中午的時辰,產房內的穩婆忽然驚呼了一聲,季熠川神色一怔,產房的門隨即打開,穩婆滿頭大汗激動道,“生了,生了,皇子妃生了。”
  季熠川的臉上終於露出一抹笑意來,可他這笑意並沒有維持多久,屋子內又是一陣驚呼,剛剛還高高興興宣佈喜訊的穩婆沖了出來,對著溫太醫他們喊道,“快快,皇子妃大出血。”
  心情起起伏伏,伴隨著產房內的情形,等溫太醫他們進去看時,床上的二皇子妃已經不好了,所以只是一盞茶的功夫叢牧就出來了,看著守在門邊的季熠川,“殿下,皇妃請您進去。”
  穩婆懷裡的孩子臉色泛青,是在腹中呆的太久了,略微有些窒息,溫太醫在旁給孩子查看情況,有嬰兒輕呢的聲音。
  屋子裡充斥著血腥味,季熠川走到床邊,田氏張開眼看著他,臉色如紙。
  季熠川握住了她的手,替她輕輕擦著額頭上的汗水,柔聲安撫,“沒事了,平平安安的都沒事了,你睡一覺,醒來後就什麼都好了。”
  田氏的嘴角微張,季熠川聽不清,低下頭去,耳畔傳來了她極輕極輕的聲音,“相公,我終於如願以償,給你生了個兒子。”
  “嗯,我們有兒子了。”季熠川捏緊著她的手,“你什麼都不要說,睡一會兒,睡一會兒就沒事了。”
  “我...我怕我現在不說,以後就沒機會說了。”一陣眩暈,田氏幾乎是要看不清眼前的人,喉嚨中湧上來一股腥甜,半響,田氏貼著他的耳朵輕輕道。
  “我知道你想要什麼,可是我幫不了你,我唯一能幫你的,就是為你生一個兒子。”為他及早生下一個兒子。
  季熠川神情一愣,數種情緒湧上心頭,他看著田氏,她輕輕的笑著,還是那個樣子,猶如是娶她進門時洞房花燭夜的羞澀,那一塊胎記一點都不礙眼。
  心底裡仿佛是什麼要失去了,季熠辰有些失措的抓住她的手,想要開口解釋什麼,可話到了嘴邊,竟然是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她抬起手,輕落在了他的臉龐上,如此眷戀。
  半響,她的手無力的掉落了下來,眼角有淚滑,伴隨著她最後一句話,“我不後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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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2-4 13:40:49


  九月初八,二皇子妃生下皇長孫,皇子妃難產,薨。
  還有一個多月才是足月臨盆。二皇子妃早產,沒能挨過去,孩子是生下來了,但是她卻因失血過多,在生下孩子沒多久就去了。
  消息傳回宮中。沈香茉一顆懸了半天的心,沈重著落在那兒。二皇子妃死了。
  她就是有那樣的預感,總覺得有什麼事要發生,可沒想到是二皇子妃早產,孩子生下來了,自己卻沒能挨過去,好好的身子,怎麼說早產就早產,沒有一點徵兆。
  喜事連著悲事情,似乎田氏難產生下皇長孫,也是一件功勞,儘管不是太子所出,好歹也是皇上的孫子,非嫡出,亦是長孫。
  熱熱鬧鬧的洗三過後。二皇子妃過世的事情似乎也不顯得那麼悲傷了,還是喜訊沖淡了二皇子府的陰鬱,孩子生下的第二天,皇上頒佈封王聖旨,封二皇子為晉王。剛生下來的孩子就是晉王世子。
  不知皇上是為了區分是否皇長孫這個稱呼,還是為了安撫剛剛失去妻子的二皇子,聖旨下到王府後,洗三之前,這大門口的牌匾就換了。
  有人說田家應該覺得榮幸,一個無鹽女。當了皇子妃,如今追封王妃,嫡出的世子是她肚子裡出來的,還有一個女兒,今後田家也會受皇家福照,這難產,也不是不值得。
  各種各樣的話在流傳開來,沈香茉的眼底,皇后娘娘對於這個孩子的出生心中有膈應,早產比太子妃先生下皇長孫算是什麼意思,前後只差了多少日子;李淑妃那兒,對這個早出生的孫子,怎麼看怎麼滿意,兩個孩子都沒有遺傳到二皇子妃的胎記,乾乾淨淨的臉,像自己兒子多一些。
  而沈香茉所知,晉王世子洗三過後,李淑妃已經開始給兒子物色起來晉王妃的人選,那兩個側妃,還不在李淑妃的晉選範圍之內。
  ————————————————
  人死如燈滅,尤其是在皇宮中這樣沒有人情味的地方,當初陳昭儀的死沒人惦記,要不了多久,前晉王妃的死也不會有人惦記了。
  沒幾天就是沈香茉臨盆的日子,她越發的睡不好。
  沈香茉就是高興不起來,她和晉王妃算是妯娌,入宮後見面的次數多了起來,那是個聰慧善良的女子,雖說生了這個一塊斑駁的胎記,在蘭城的時候她就是以賢德出名,嫁給晉王之後,沈香茉私以為,這樣的女子沒有什麼配不上晉王爺的地方,她所生的孩子都如此健康聰明。
  季熠辰知道她為了晉王妃的死有些傷懷,每天傍晚的時候就及早回東宮了,陪著她吃晚膳,又陪著她說話,這幾日沈香茉走不動了,陪著在屋子裡走了幾圈,扶著坐下,“晉王府的事你就別想了,今早已經出殯,我看二弟他,幾日的功夫人也瘦了一圈。”
  沈香茉往他懷裡掖了掖,聲音很輕,“你可記得溫太醫的回話,她的脈象當時很虛,但不像是生孩子耗盡力氣的虛,讓她抵不住這麼大的精力去生孩子。”
  “早產,入夜疼醒了,本就沒什麼力氣,你不要胡思亂想,惹了自己心裡不痛快。”季熠辰眼神微縮,輕拍著她的手安撫她,“本就是風險的事。”
  沈香茉輕揪住他的衣服,仰頭看他,“若是,我生的不順利,你會不會很快就再娶。”
  沒等季熠辰回答她,沈香茉又喃喃自語,“一定會很快再娶,東宮也不可一日無主。”
  季熠辰用力的把她摟在懷裡,無奈的看著她,“你在胡思亂想什麼,你不會有事的。”
  “可是,萬一出事了呢。”沈香茉微嘟著嘴,就是往不好的方面想了,也不知是受了懷孕的影響,還是因為晉王妃的事,沈香茉就這麼可憐巴巴的看著他,看的季熠辰整個心都軟了,抬手勾了勾她的鼻子,輕笑。
  “你瞎想什麼,絕不會出事的。”
  沈香茉十分固執看著他,“萬一出事了。”
  “那我就讓穩婆保你。”
  “要是兩個都保不下來了。”
  季熠辰無奈,“你這腦袋裡究竟都想著是什麼。”
  沈香茉輕哼了聲,催促他快點說。
  “好好好。”季熠辰替她撥了撥長髮,“要是真有那樣的事,這太子妃的位置無人能坐,將來有一天,那皇后的位置也沒人有資格坐,除了你之外,誰都不行。”
  就算是知道可能性很低,沈香茉看著他認真執著的眼神,她心裡舒坦了。
  “小傻瓜。”季熠辰親了親她的額頭,語氣柔緩,“我怎麼會讓你出事呢,你絕不會有事。”不論晉王府那兒發生過什麼樣的事,在他這兒絕無可能發生,他的女人,他會保護好。
  沈香茉仰起頭來,在他嘴上輕輕啄了一下,很快鬆開,季熠辰想追逐過來又怕傷了她,只能幹看著過癮。
  “你想要要給孩子娶什麼名字沒。”沈香茉微紅著臉問他。
  季熠辰並不急,替她按了按手臂,“等你生下來,到時候父皇那兒也會搶著取。”
  “想一個小名兒吧。”沈香茉眉頭一皺,以為是錯覺,腹部有些疼。
  “那我們明日再想。”季熠辰要起身扶著她去床上躺著,在他懷裡的沈香茉臉色不對了,她拉住他的手臂,深吸了一口氣,從牙縫中擠出一句話來。
  “我想你最好儘快想一想,他...等不及要出來了。”
  ————————————————
  夜半,東宮內有條不紊的忙碌了起來,季熠辰被請出了內屋,沈香茉比太醫預計的日子早了幾日,如今羊水未破,陣痛來的也不急,瑞珠和雪盞兩個人攙扶著她在屋子裡走動。
  崔媽媽帶著穩婆進來,金嬤嬤也在,命人燒水,準備剪子紗布,在床上鋪了幾床的被褥,沈香茉被喂下了一碗紅糖蜂蜜水,秋裳又端了一碗剛剛煮好的雞蛋面進來,沈香茉吃了小半碗,吃不下了,一陣一陣的疼痛開始加劇,她有些站不住腳,只能扶著瑞珠她們,走的極為緩慢。
  那是一股要把整個盆骨往下扯的垂重感,沈香茉依照穩婆說的深呼吸,這一走,一直到了黎明還沒有要生的跡象,只是這疼痛是越加越加劇。
  景仁宮那兒得知消息,派了方嬤嬤過來聽候,季熠辰坐在外屋什麼都做不了,側殿后,秦卿卿聽聞太子妃要生的消息,也趕著起來,到主屋外面候著。
  太子妃要生孩子,東宮的妃子們都得過來候著,但是人太多也嫌亂,偏廳內安排著坐下來,唯有秦良娣和任良媛偶爾在出偏廳往主屋這兒看。
  宋承徽坐在偏廳內打了個哈欠,這半夜起來就坐在這兒等著也是無趣,“太子妃生下孩子還不知道要多久,我們不如先回自己院子去吧,休息好了明日才有精神過來繼續等啊。”
  “烏鴉嘴,你想讓娘娘到了明天還生不下孩子麼。”秦卿卿瞪了她一眼,宋承徽吐了吐舌,末了沒發現楊良媛的聲音,心裡頭又是一陣的不平衡。
  “懷有身孕了就是了不起,今天這麼大的日子,她還能留在菏澤院子裡休息,真不愧是母憑子貴的。”宋承徽貶了如此一句,偏廳中還真有人睡著了。
  陳昭訓坐在那兒,頭垂著,身子伴隨著呼吸起伏,宋承徽怎麼說她都沒反應,這邊宋承徽起了惡念,直接朝著門口那兒喊了一聲,“娘娘來了!”
  陳昭訓猛的一個機靈起來,慌慌張張朝著門口那兒看去,一看沒有人,宋承徽已經高興壞了,沖著陳昭訓擠眉弄眼,“喂,你不是和娘娘的關係很親近麼,怎額如今娘娘生孩子,你倒是睡起來了。”
  “沒有,我這幾天給娘娘祈福,一直都沒睡。”陳昭訓因為荷包的事,怕有害到娘娘,這幾天一直在小佛堂裡給娘娘祈福。
  “你給娘娘祈福。”宋承徽哈了聲,一臉不信,“想睡覺也不用找這樣的藉口,還給娘娘祈福,真是什麼樣兒的理由都找得出來。”
  陳昭訓有些惱怒,“你愛信不信,自己做不來的事情總覺得別人也做不到,你要是覺得累,你怎麼不回去休息。”
  宋承徽一怔,嘴角揚起一抹嘲諷,“現在會還嘴了啊,還真是不得了,果真是太子妃對你好一點你尾巴就翹上天了,你可別本末倒置了,這東宮中你要伺候要討好的是太子,可不是太子妃。”布亞農弟。
  陳昭訓不理她,屋子內安靜了一會兒,外面的天已經濛濛亮,三更天到了。
  ......
  這兒的屋子內,走了半夜的沈香茉,吃了兩碗面,又讓崔媽媽看著喝了不少紅糖水,三更天過半的時候,疼痛加劇到完全走不動了,沈香茉只能躺在床上休息。
  又是大半個時辰過去,沈香茉疼的開始冒冷汗,金嬤嬤和另外一個穩婆過來看了幾回,四更天過半時,沈香茉憋不住,忽然生下一股熱流淌出來,羊水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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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2-4 13:41:22


  屋子內時不時傳來痛哼,季熠辰在外聽著就知道她是憋著沒有喊出來,天亮時景仁宮那兒皇后娘娘也過來了,李淑妃和海德妃都在。聽聞是已經疼了半宿,皇后娘娘也經不住擔心起來。
  “臣妾生晉王那會兒也是疼了一天一夜。”李淑妃坐在了皇后的右下,光是這幾日的功夫,她整個兒就是神采飛揚,即便不是嫡出。她自己想著也高興。
  皇后瞥了她一眼,視線落在門上。眉宇輕輕皺著,也不知在想些什麼。
  屋內的穩婆已經說了第三回 ,要沈香茉用力,但是沈香茉每每用力到最後總是會覺得虛累,好像身下忽然的就沒有力氣了,使不上勁,別說生孩子,雙腳都快要撐不住,如今幾回過後,沈香茉迷迷糊糊的起了戒心,命在前面替她擦汗的金嬤嬤替換在身下的那個嬤嬤。
  生孩子當頭,沈香茉還能下這樣的命令,幾個穩婆是面面相覷,尤其是身下的那個。“娘娘,您可別由著自己性子,您聽我們的,再歇息一會兒,等下一波兒疼來的時候。用勁啊。”
  “本宮說了,讓金嬤嬤替你,你沒聽見是不是。”沈香茉滿頭大汗撐起身子,屋子侍奉打下手的雪盞聞聲過來,隨即明白了自家娘娘的意思,對著那臉色略顯尷尬的穩婆笑道。
  “這位嬤嬤,您這麼久了累了,不如替個手,也好讓自己歇著,萬一你沒了手勁兒,豈不是比娘娘沒了手勁兒更可怕。”雪盞還直接端過來了面盆,要給她洗手替換,這個叫唐嬤嬤的,臉色微沈。
  她挪了挪身子,“娘娘,這可不是兒戲之事,老身接生多年,比她們經驗老道的多,皇后娘娘把老身找來,可都是為了娘娘您。”
  唐嬤嬤的語氣裡一抹淡淡的警告,好似在說是太子妃不識抬舉,她可是皇后請來的人,原本也不是宮裡頭的,而是宮外請回來,都稱得上是接生聖手,竟然被太子妃給嫌棄了。
  “換!”只要她不碰了,酸澀的身下才慢慢有力氣回來,沈香茉神情微凜,撇著那個唐嬤嬤,僵持半刻,那唐嬤嬤終於讓開了身。
  ......
  金嬤嬤換到了下方,坐在床沿替沈香茉檢查,伸手進入一探,眼神微閃了閃,抬頭看著沈香茉,“娘娘,等會兒您可憋足了勁。”
  沈香茉點點頭,那唐嬤嬤換到了前面,中間還有人推小腹的,她就基本等於閑下來了,雪盞的視線時不時掃過她,一旦是有了戒心就會隨時注意一些,唐嬤嬤的臉色越發的難看。
  對沈香茉來說,這亦是再明顯不過的區別,那一陣垂著漲來臨的時候,腰間又要被撕裂的感覺,兩條腿疼的發抖發顫,但這些力氣都還在,不會中途忽然的虛弱下來,能夠撐到金嬤嬤喊見到頭了,沈香茉臉色一喜,按著金嬤嬤所說,又嘗試了三回。布以叨才。
  不知道過去了多久,汗水下來都刺痛了眼,雪盞用乾淨的紗布替她擦乾淨,外面的天似乎都要臨近中午了,下一陣疼痛如洪水猛獸一般襲來,沈香茉的身子猛然一抖,已經是耗盡了渾身的力氣,忽然的,腹部一陣抽去,金嬤嬤的欣喜聲也傳來了,“娘娘,生了。”
  金嬤嬤抱著孩子輕準備要剪臍帶,雪盞遞過去剪刀,用麻線紮緊了後一刀落下,在沈香茉身側的唐嬤嬤預備去接孩子清理,她的手被沈香茉直接拉住了。
  也就是慢了這麼一步,起先給沈香茉推肚子的嬤嬤順手接過孩子到一旁的臥榻上清理,拎起雙腿輕輕拍了一下他的脾氣,哇哇的哭了兩聲。
  沈香茉沒鬆開拿手,緊緊的拽著沖唐嬤嬤笑道,“嬤嬤,今天的事兒辛苦您了,還得麻煩您去門口,給太子報個喜。”
  沈香茉攔著不讓她碰到孩子,等那邊嬤嬤收拾好抱起來,唐嬤嬤只能去開門報喜,接手的機會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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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后見門開了,起身過來看,唐嬤嬤此時微凝著的神色無人在意,方嬤嬤替皇后搭了把手,從穩婆手中接過了孩子給皇后看,輕輕掀開繈褓下的小被子,笑著恭喜,“娘娘,是個哥兒。”
  皇后緊繃了半日的神情終於有所鬆動,露出一抹笑意來,低頭看方嬤嬤懷裡的孩子,掀開了被子之後還顯得不怎麼安分,騰空蹬了一下腿,皇后笑了,“還是個精神的。”
  “可不,可殿下當年一樣的精神呢。”方嬤嬤把被子小心蓋回去,這兒的季熠辰,連兒子都沒看一眼就進屋子去了,沈香茉剛剛換了一身乾淨的衣服,身下的被鋪也換了一床,她躺在那兒並未睡,看起來精神也不錯。
  季熠辰快步到了她身旁,抬手摸了摸她的臉,被汗水浸透的頭髮還濕漉漉的貼在額頭上,他低下頭,親了親,“辛苦你了。”
  沈香茉搖了搖頭,“孩子呢,你看了麼。”
  季熠辰轉過頭去,那兒金嬤嬤已經出去把孩子抱回來了,放在沈香茉的枕邊,她側身瞧見,還沒睡著的小傢夥,皮膚粉粉微皺著,睜著眼睛也沒睡著,似乎是覺得被綁著不舒服,四肢一蹬一蹬尤其精神。
  “眼睛像你。”季熠辰還不敢碰這軟軟糯糯的東西,這麼小的一個,似是無骨,生怕抱的重了就會弄疼他,季熠辰抬手,伸出一指慢慢的放到他的手上,小傢夥下意識的一握,他那小小的手兒,剛好握住他的手指。
  一股異樣的感覺在季熠辰的心底裡滌蕩開來,這是他和香茉的孩子,十月懷胎,呱呱落地,奇跡般的,變成了這樣一個小人兒,他會慢慢長大,叫他們爹和娘,而如今,他是用著他所有的力氣握著他的手指,像極了沈香茉的一雙漂亮眼眸中充斥著剛光臨這個世界的好奇。
  那是來自血脈之間的牽連,奇妙而愉悅。
  不想破壞這氣氛,沈香茉沒有提及唐嬤嬤的事,抬手輕輕碰了碰孩子的臉,“想好叫什麼小名了麼。”
  “日上午陽,熠熠生輝,叫輝兒如何?”季熠辰徵求她的意見,沈香茉笑了,這時還不忘把自己也給捎上誇一誇。
  “熠熠生輝,好啊,就叫輝哥兒。”金嬤嬤過來把孩子抱了下去,已經備下了幾個奶娘,就安排在主屋這兒的右內間中。
  “睡一會兒。”季熠辰在旁邊陪著她,他很慶倖,她還好好的,沒有出什麼事。
  沈香茉是覺得累了,沒多久,沈沈的睡了過去,再度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半夜,一旁瑞珠見她醒了,趕忙拿過來一碗溫熱的米酒給她當水喝解渴,這兒又取來溫熱的毛巾給她敷在胸口,“娘娘,若是如今覺得漲了,我給您擠下來。”
  “那邊怎麼樣了。”沈香茉微起身一些,瑞珠端著碗過來喂她喝雞湯。
  “金嬤嬤和雪盞看著,還有兩個奶娘,殿下晚上去看了一下,怕吵著娘娘,晚上殿下留在了主殿。”喝了雞湯又吃了面,沈香茉半飽,休息了大半天后也不覺得累,躺在那兒又問了些東宮內的情況,問及昨日孩子生下後外頭屋子的反應,瑞珠也形容的繪聲繪色。
  “方嬤嬤把小殿下抱過去後,皇后娘娘是很高興,海德妃一直是那樣,反應也沒顯得熱絡,倒是李淑妃娘娘,湊上前看了看,還添了一句,說是晉王府裡的小世子,早產生下的也有近六斤,小殿下才七斤的分量。”
  瑞珠把李淑妃的口氣學了個七七八八,孩子足月生的順利,母子平安,李淑妃看著,心裡到底也是有那麼一點在意的,晉王妃難產,八個多月的孩子個頭還這麼大,有六斤多,這並不是什麼值得太驕傲的事,畢竟若是撐到了足月,晉王妃也有可能會因為孩子個頭太大的而難產。
  可話又說回來,要不是那孩子有這分量,恐怕如今還養不活。
  瑞珠說完了她們的反應,末了又添了一句維護的話,“奴婢聽金嬤嬤說了,小殿下這樣正好,不是生下來越重就越討喜的,娘娘是頭胎,個頭大了,可生的吃力。”
  沈香茉又不在意輕重,健康就好,聽瑞珠這樣憤憤然的,也覺得有趣,“讓金嬤嬤多上點心,尤其是那兩個奶娘,她們的吃食得安排的和我一樣重視,切莫出了岔。”
  “娘娘您放心吧,這些崔媽媽都安排妥當了,奶娘的也是在後廚房內準備,秋裳這些天都是留在廚房內的。”瑞珠給她掖好被子,吹熄了燈,沈香茉躺了一會兒,又沈沈的睡了。
  ————————————————
  這一睡醒來的有些遲,第二天上午醒來,景仁宮那兒皇后又讓方嬤嬤過來看了一趟,賞賜了不少東西,李淑妃和海德妃那兒都有,沈香茉留在內屋坐月子,外頭崔媽媽她們接了一波一波前來送禮裡,昨天太子嫡長子出生的消息傳開後,這滿朝文武是紛紛忙著恭喜隔了一天后各家夫人就準備了東西道賀。
  沈家那兒送來的尤其多,最後崔媽媽是送了這些禮單過來給沈香茉過目,明天就是洗三宴,崔媽媽在內屋中留了一會兒,又出去準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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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2-4 13:41:58


  洗三這天,東宮中真的是異常熱鬧,這是太子的第一個孩子,又是嫡長。還是男孩,盼了這麼多年,饒是朝堂之上都為太子捏了一把汗。
  外屋在洗三,內屋這兒,沈香珠和沈香卉都在。
  一個多月前沈香珠到了宜都。住的宅子是之前沈香茉替她安排的,如今一段時間過去也穩定了下來。她的一雙兒女還小,今日就沒有帶著一塊兒入宮過來瞧瞧。
  沈香珠給沈香茉帶了幾張藥方,回奶調養身子之用,說起沈家的事,她有許多都是這一個月的時間裡才知道,“四妹的事我也是剛剛聽說。”
  二房出了這麼大的動靜,她在通州那麼遠的地方,母親也沒有派人通知她,回來之後才知道二嬸過世了,三叔去了上北,好些年不會回來,三叔和三嬸還和離了,這才成親多久。
  最讓她驚訝的是,四妹居然嫁給了別人做妾。往細了打聽才得知,是在千佛寺下的山莊內發生了事情,沈家這是火急火燎的把她送出門,就算是做妾也無所謂,只求抱住後頭沈家的顏面。
  沈香卉懶懶的看了她一眼。輕哼,“庶出的就是庶出,做什麼事都出格的很,一點兒都沒把沈家放在心上,要不是如此,她還能做出那樣不要臉的事。”
  本來是不完全的清楚事情經過。聽沈香卉這麼說,沈香珠跟著笑了,“庶出的能把日子過好也不容易,總比有些嫡出的,相公的心都抓不牢。”
  沈香卉轉眸瞪她,“沈香珠,你是要沒事找事。”
  “那也是大姐姐你起的頭,不是做妹妹的想眼見著你不好,我啊奉勸大姐姐一句,折騰不出來,就打緊著讓姨娘有身孕,生下的是兒子,就趕緊抱養到自己膝下,以大姐姐的本事,最後要把這姨娘處置掉定是沒問題。”
  沈香卉生了兩個女兒,一年多過去,並沒有再有身孕,反而是那群姨娘,防不勝防的,避子湯都喂不及。
  可沈香卉是一個多心高氣傲的人,她這輩子最恨的就是庶出,怎麼可能會抱養一個庶出的兒子到自己膝下當正經的嫡子來養,遂她看沈香珠的眼神裡一抹嘲諷,“你這是自己出出身低了,還能同情上別人。”
  沈香珠和沈香茉對看了一眼,低頭輕笑,“大姐姐,我出身不低,我是鎮國侯府沈家的三小姐,就算是庶出,那我這身份也比有些人要尊貴的多,我這不是同情別人,我是在同情你,妹妹我說一句不中聽的,外頭那些養著的,最後能給大姐夫生下孩子,哪個都不會是省油的燈,你若是還不讓後院這些妾室有身孕,等到衛家以七處說你,把外頭的帶進來,你才有夠多的麻煩事。”
  沈香卉神情一淩,迸射出幾抹對她的不滿,沈香珠並不在意,“我們姐妹好幾年沒有相見,大姐姐不必這樣針鋒相對,我也是為了你好,這事兒,在通州那兒可是有血淋林的例子。”
  “知府夫人連生了三個女兒,沒給知府大人生下兒子,家中幾位姨娘又都不得生育,知府夫人這後院的把關是做得好,多少人佩服,可自家後院看的牢,外頭的院子有時候管不住,知府大人在外養了幾房外室,其中有兩房爭氣,給知府大人生了兒子,他們成親都十來年了,府中老夫人都快要逼著知府大人休妻再娶,要給家中傳遞香火,你猜最後怎麼著。”
  沈香珠賣了個關子,沈香卉臉色一沈,不爽的看著她,“把外室帶進府中來,這官兒還要不要好好當了。”
  “可這無後為大,知府也能休妻,為了不被休,只能點頭應允了把孩子帶進來,孩子的娘親不能帶,但孩子日哭夜鬧,病了好幾場,老夫人是看著心疼極了,直接前去把孩子的娘接回來,抬了做妾,這會兒,知府夫人想把這孩子養到膝下都養不熟了。”沈香珠看著沈香卉,都不是蠢人,這話的意思,也應該明白的。
  沈香卉的臉色有些難看,“愚蠢,在這之前,外室就應該斷乾淨。”
  “如今啊,這家裡大部分的東西都要給外室生的兒子,沒辦法,誰讓那是個兒子,能給知府大人家傳遞香火。”沈香珠最後添了這麼一句,沈香卉直接氣的站了起來,指著她破口斥責,“你到底安的什麼心。”
  沈香卉氣的拂袖離去,內屋中安靜了一會兒,沈香珠回頭看沈香茉,無奈道,“你看,大姐姐根本不聽勸。”
  “你如今心境倒是變了不少。”沈香茉早就料到大姐姐會是這樣的反應,她心高氣傲,怎麼可能接受養庶子在膝下,她要的是嫡子。
  沈香珠歎了一聲,“就是這張嘴還沒變是不是。”
  沈香茉笑而不語。
  “我也知道你的意思,以前和她吵吵鬧鬧,日子也就這麼過來了,只是出嫁前那些事兒,再加上通州這些年,我也想明白,都是一家姐妹,在家吵著,出了門還不得相互扶持,我也不會眼見著她過不好了有多高興,是真想勸著她。”只是沈香珠的勸,不奏效。
  “衛家那兒,祖父也操了不少心,大姐姐她是有心要好的人,姐夫是求安逸的性子,這兩人還有的磨合。”
  沈香茉此刻是這樣覺得,可她的這這句話說完還不到一個月,也就是臨著晉王世子彌月的前兩天,衛家那兒出事了,衛馳臨是直接上門到了沈家,要求沈老太爺為他做主,求沈家把沈香卉帶帶走,這日子,沒法過了。
  ————————————————
  衛馳臨在外養了四個外室,且不論她們是什麼身份,其中一個,半年前有了身孕,衛馳臨是瞞的死死的,生怕沈香卉知道後會做什麼。
  就在半個月前,沈香卉知道了,不僅知道,她還給那外室送了許多補品,派人過去照顧,貼心的很。
  衛馳臨又驚又喜,以為她轉性了,半個月的時間裡,一直都留宿在她的屋子裡。
  可沒想到前幾日,就是十月初二這天,那外室小產了,腹中的孩子六個多月,又是個男孩子,而這外室,命是保下來了,今後卻不能再有身孕。布以貞弟。
  查了之後才知道,那是有人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
  沈香卉送去的補品沒問題,可有些一塊兒吃了就是大問題,那外室也不是多有文化的人,身邊伺候的丫鬟對藥理又不熟悉,喝藥喝的高興,還感激衛夫人呢,這轉眼沒幾天,直接小產。
  新仇舊恨算在一塊兒,衛馳臨是忍不住了,想起當年她剛嫁過去就弄死了他一個妾室和腹中的男胎,這些年來又陸陸續續的在後院動手腳,讓那些姨娘不能有孕,剛有的麼直接滑胎了,這回她又把他的再過幾月就要出世的兒子給弄死了。
  這日子,衛馳臨也不想繼續往下過了,官職不要,大不了回蘭城去,他就是要休了沈香卉這個女人。
  休書其實已經寫了,但是被沈香卉死掉了,衛馳臨這才跑到了沈家來,還不怕別人傳,最好是鬧大了才好,讓這宜都城的人都來看看,他是娶了什麼樣一個毒婦。
  宮裡沈香茉還在做月子,這事兒沈老太爺那兒嚴禁大兒媳婦入宮來求太子妃,事情發生了兩日,等晉王府那兒小世子彌月宴時,沈香茉這兒耳根子倒是一直清淨,沒有人來煩這事兒。
  此時瑞珠稟報完,沈香茉正在逗弄懷裡的孩子,再過幾日就是輝哥兒的彌月宴了,皇后娘娘說要大操辦,皇上那兒賜了個煌字,按著季家族譜排,這孩子的名字得叫季璟煌,不過沈香茉還是喜歡叫他輝哥兒,抬手輕輕摸了摸他的額頭,小傢夥這兩天特別愛笑,也不知道高興什麼事兒,看著看著,忽然就在那兒咧嘴笑。
  季熠辰回來了,換了一身衣服到她身旁,她懷裡的輝哥兒已經睡了,沈香茉把孩子交給金嬤嬤,轉頭看他,“今天怎麼這麼早。”
  “去了一趟晉王府。”
  沈香茉神情裡一抹恍然,她這記性,“昨天還吩咐人送東西過去,剛剛忽然就不記得了。”
  季熠辰寵溺的看著她,把她摟到自己懷裡,“溫太醫說有一陣子記性會不大好,調養過後就好很多。”
  “不記得也好。”沈香茉樂得輕鬆,如今還真沒什麼事兒來煩,就連皇后娘娘那兒都沒有話了。
  “沈家的事怎麼不聽你說起,衛家那兒這兩天鬧,宜都城中傳了不少。”妻子不說,季熠辰也不會插手這事兒,沈家老太爺有本事壓下來,他如今不壓,那肯定也是有他的道理在。
  “孰是孰非,分不清。”沈香茉細數一下從頭到尾的事,“若不是衛家,大姐姐也不會變成這樣,所以要論孰是孰非,怎麼排的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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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2-4 13:42:37


  選定了十月十五是太孫的彌月宴,大操大辦了一場,東宮這兒,沈香茉清晨起來。瑞珠她們服侍著沐浴過後,崔媽媽把內屋中的所有東西都換了一遍。
  彌月宴在御花園旁的宴客廳,臨近中午的時候沈香茉帶著孩子前往宴客廳,一早過來東宮這兒看望的人很多,輝哥兒的脖子上已經戴了不少紅繩。小傢夥也合作的很,到了宴客廳後。在皇上懷裡被抱了一盞茶的功夫,沒睡,瞪大著眼睛安靜得很。
  太子和太子妃成親四年,如今才有孩子實屬不易,而宮中的彌月宴自然是要比晉王府的來的熱鬧,皇上心情好,抱著孫子在宴客廳中留了一會兒,半響金嬤嬤把人抱回了東宮,一炷香之後,沈香茉離開了宴客廳。
  瑞珠和雪盞跟著沈香茉,過了小花園就到了東宮,快過亭子時,沈香茉迎面遇到了過來的晉王爺和小郡主。
  田氏去年年初生下的孩子,如今才不過一歲半。還懵懵懂懂的什麼都不知道,又養娘抱著跟在晉王爺身後,似乎是剛從李淑妃那兒過來。
  “大嫂。”晉王爺笑著打招呼,沈香茉輕點了點頭,那邊摟著奶娘脖子的小郡主扭頭過來看。眼眶紅紅的還嘟著嘴巴,好似在委屈。
  “蓉兒這是怎麼了?”沈香茉沖著小郡主蓉姐兒溫和的一笑,晉王爺抬手摸了摸女兒的頭髮,“沒事,剛睡醒鬧騰了一陣。”
  蓉姐兒偏頭過去不理他,悶著聲。漂亮的小臉上都是眼淚,看起來可憐極了。
  即便不是初為人母,沈香茉看著也心疼,走過去抬手輕輕的摸了摸她的頭,“蓉姐兒,不哭了。”
  蓉姐兒扭頭過來看著沈香茉,嗚嗚的上下啜泣,半響伸出手,要沈香茉抱抱。
  抱著蓉姐兒的養娘有些猶豫,轉頭看晉王爺,後者只是默不作聲的看著,養娘不放手,也任由孩子這麼哭著。
  只是季熠川忍心的,沈香茉卻不忍心,這才是個兩歲都不到的孩子啊,伸出手把蓉姐兒抱在了自己懷裡,蓉姐兒很快就摟住了她的脖子,眼淚劈裡啪啦往下掉,掉在了她的脖子上,濕透了衣領。
  沈香茉輕輕的拍著她的後背哄道,“乖不哭了,蓉姐兒乖。”
  一旁季熠川看著,眼神深邃了幾分,他的眼底就是沈香茉抱著孩子柔聲哄著的畫面,周身上下散發著母性的光輝,生了孩子之後的沈香茉更顯得動人。
  ......
  在沈香茉的安慰之下,蓉姐兒很快不哭了,但她不肯鬆開抱著沈香茉的手,埋頭在她身上怎麼都不肯下來,淚眼汪汪的看著季熠川,小聲的叫著爹爹,誰聽了都動容。
  “大嫂,我要去宴客廳一趟,能不能麻煩你...”季熠川也不好說出口,讓大嫂把孩子帶去東宮,也應該是直接帶去李淑妃那兒才是。
  但是如今蓉姐兒就黏定了沈香茉,除非是哄睡了,否則這孩子,又是一場大哭鬧。
  “養娘跟我走,等孩子睡著了,我命人送去淑妃娘娘那兒。”沈香茉看了一眼蓉姐兒道。
  季熠川臉上一抹放心,“多謝大嫂。”
  沈香茉抱著蓉姐兒出了小花園,養娘跟在後面,季熠川站在這兒目送了她們直到看不見,緩緩收回了視線,袖口底下的手捏緊了拳頭,很快又鬆開去。
  這頭一個太監匆匆過來,看到季熠川時臉上一喜,“晉王爺,皇上正念叨您呢,您這邊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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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香茉把蓉姐兒帶回了東宮,兩歲不到的孩子真的很乖,一個人坐在那兒,崔媽媽拿了一個剝了皮的橘子給她,蓉姐兒也是捧在手中,好半響才往自己嘴裡塞一瓣,視線一直順著沈香茉的走動飄來飄去。
  絞幹了帕子,沈香茉過來坐下替她擦臉,蓉姐兒獻寶似的,把手裡的橘子遞給她吃,沈香茉抬手摸了摸她的頭,誇道,“真乖。”
  蓉姐兒露出一個羞澀的笑意,手還沒收回去,一定要讓沈香茉也吃一點,沈香茉低下頭咬了一口,蓉姐兒顯得很高興。
  沈香茉微歎了聲,這年紀正是要娘親的時候,可晉王妃早逝。如今怕是晉王府中所有的注意力都被剛剛滿月沒多少日子的小世子帶走了,蓉姐兒是個姑娘,李淑妃這兒都沒顯得多重視,更別說晉王府內了。
  這麼大年級的孩子就要經歷這些,沈香茉並不同情晉王爺,可她心疼這個孩子。
  留了有半個時辰,蓉姐兒困了,她窩在沈香茉的懷裡,喃喃的喊了聲娘,小手揪著沈香茉的衣服,一面憨憨入睡,一面還哭腔著,似乎是剛剛夢見了自己娘親。
  一旁蓉姐兒的養娘瞧著也心碎,忍不住念叨,“自從王妃過世,小郡主就沒睡過一天安穩覺,夜裡常常哭醒了要找王妃。”
  死這個詞,對蓉姐兒來說還是很模糊的概念,她只知道娘親為什麼消失不見了,所以才一直哭鬧著要找。
  沈香茉輕輕拍著已經睡著了的蓉姐兒,把她交到了養娘手中,讓崔媽媽拿來小被子蓋上,“瑞珠送你們去淑妃娘娘那兒。”
  ......
  瑞珠送了她們離開,這兒金嬤嬤才抱著剛剛睡醒的輝哥兒過來,沈香茉換了一身衣服,內屋中輝哥兒趴在床上,小手握在胸口,忽然抬起頭來看沈香茉。
  金嬤嬤在一旁笑道,“一抬頭,三翻六坐七滾八爬十二走,這兩日殿下才剛剛會抬頭呢。”
  似乎是聽著了金嬤嬤的誇獎,輝哥兒朝著這兒看過來,沈香茉一勾手,他伸手來抓,身子又躺了會去,自己還樂著了,咧嘴一笑。布以上扛。
  沈香茉把他抱著翻了個身仰躺著,轉頭看金嬤嬤,“那日的事,唐嬤嬤的手法你可還記得。”
  金嬤嬤還以為太子妃是不記得這事兒了,都過去了一個月,如今提起來,她回想了一下,點頭,“應該是按著了娘娘的穴位,使得娘娘沒有力氣再往下,如此一來,娘娘用勁了力孩子也沒法順利生下。”
  和她所想的差不多,因為當時太疼了,所以根本是感覺不到有人在按壓身下的穴位,可蓄力要使勁,到一半忽然就虛了的感覺,接連好幾次,不就是有人按壓了穴位,迫使她沒有知覺,“金嬤嬤也接生過不少孩子,可認得那唐嬤嬤。”
  金嬤嬤神情微頓了頓,“認得,我與唐嬤嬤還是鄰村的,不過我是跟著我家那口子在藥鋪中,接生這活兒沒她做的多。”
  “這兒有件事要麻煩金嬤嬤,你認識的穩婆也多,還要麻煩你替本宮打聽一下,這唐嬤嬤這麼些年來,到底接生過多少人家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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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2-4 13:43:10


  六七日後,十月底,宜都城中鬧的沸沸揚揚的還是沈家和衛家的事,悄無聲息的。城西那兒,唐嬤嬤家的小宅院裡,這天一早起來,忽然她家那在巷子中算是恢弘大門,被人用封條給封上了。
  夜裡也沒聽著什麼動靜。怎麼一早起來就被封住了呢,住的近的鄰里間便都說開了。睡眠淺的就開始回憶起,以為是外頭貓吵著了,夜半時似乎是有一些響動的。
  那封條明明就是官府的,那就是這唐嬤嬤家犯了事兒,話說這十幾年來,唐嬤嬤在城西那兒一帶可是十分的有名,接生好手,她接生過的孩子,百來個還要多。布土休巴。
  其中有沒生順利生下來的,這事兒也都是說不準的,哪個穩婆手裡沒犯著這一件兩家的事,唐嬤嬤之所以有名,第一是請她的人身份貴,還有則是她的費用高。別人接生一回二兩銀子,她開價就是五兩以上,要不然她怎麼住的起這麼好的宅子呢。
  可如今,這唐嬤嬤就被被封了,人還不知道是犯了什麼事兒。一家子都不在。
  ......
  第二天這唐嬤嬤要被五門問斬的時候大傢夥兒都知道她犯事什麼事兒了,九月的時候她還被皇后娘娘請進宮去給太子妃接生呢,當時羨煞了多少人啊,都快眼紅的生了妒忌了,可這轉眼,唐嬤嬤竟然是栽在這事兒上。她膽大包天啊,竟然對太子妃下黑手。
  不過她被翻出來的事兒不止這一件,做接生婆十幾年了,最初的時候是本著仁慈心的,可後來漸漸的,人要救,銀子也得拿。
  十幾年來唐嬤嬤還真是幹了不少缺德事兒,怎麼讓人家足月的孩子在生的時候胎死腹中,又是怎麼折騰別人家的主母,折大保小,或者大小都不要了,難產。
  不用多少樁,幾條人命背上去,死多少回都不夠了,當監斬的官員把她的罪名一條一條細數出來,唐嬤嬤跪在那兒,蒼白著臉色有又要暈過去。
  這可是砍頭啊,不是毒酒不是白綾,而是砍頭。
  老百姓們從來不缺乏對事物的想像力,這唐嬤嬤做什麼要害太子妃啊,她吃飽了撐著啊,皇后娘娘請她過去是不是沒安好心呢,要不是皇后娘娘的話,這事兒又是誰被背後有這麼大的本事指使唐嬤嬤去害太子妃。
  不消幾日,事情的進展又滿足了老百姓們的好奇心:已經落魄的蔣國公府,忽然被收回了爵位,蔣家二老爺本來是有望在即的升遷擱置,最最重要的事,那個蔣家從宮中帶回來的太子良娣蔣家小姐,皇上那兒直接賜婚,要把她遠嫁。
  嫁的有多遠呢,要把她嫁去上北,也不是什麼官宦人家,而是一戶做生意的,還給蔣懷柔改了名字,變成了蔣家三小姐。
  那上北,離這兒十分的遠,因為一年中冬日漫長,所以環境並不如宜都這兒。
  聖旨下到蔣家的時候蔣懷柔就又在那兒尋死覓活,可這回宮中皇后娘娘半句話都沒有再說,也是鐵了心要她出嫁,前國公府的嫡小姐,竟然要嫁入商戶之門,這簡直就是恥辱。
  可蔣家半點都不敢覺得委屈,也不敢鬧,因為當時來宣旨的太監這麼說了一句,“若是想像那唐嬤嬤一樣,太子殿下不介意讓蔣家也變成如此。”
  這話一傳達到,蔣懷柔後來連真尋死覓活的機會都沒了,為了讓她活下來,安安分分出嫁,蔣家大房那兒都費盡心思,定是要制住這個侄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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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蔣家的事只不過是個小插曲,唐嬤嬤五門斬首,蔣家小姐要遠嫁的事哪裡敵得過還在鬧的沈衛兩家事。
  衛家堅持要休妻,沈家不同意休妻,最多和離,但衛馳臨這一次的態度堅決萬分,犯錯犯成這樣,和離什麼,這七出中她不知道犯了多少條,憑什麼要和離,就該休。
  於是兩家人僵持著,一直到了十一月初,這事兒還沒平息下來,沈香卉還搖搖擺擺住在衛家。
  衛馳臨對她是真的厭惡透了,“你想怎麼樣,這樣你還有臉留在衛家,你早該自己收拾東西回去,連休書都死了,那我多謝十份二十份讓你撕個夠。”
  沈香卉森冷著神情瞪著他,“休書,你哪兒有資格和我提休書,我告訴你,我還真得住在這兒,你以為你這些事怎麼來的,要不是沒有我,你早還在蘭城混了,能混出什麼花頭來。”
  “是,我是玩不出什麼花頭,可就算是那樣,我也夠本事保護我孩子和女人,不用被你這麼狠毒的女人下狠手。”衛馳臨也是忍夠了,娶了她才是他災難的開始,他根本沒想要什麼官職,要什麼衛家,還不是她在屁股後面不斷的念叨,要有出息,這還不夠有出息麼,什麼都聽她的了還不夠有出息了,她還不肯停歇,一個一個的作弄,讓他根本無法喘息。
  “你的女人,你能有什麼女人。”沈香卉嘩啦一聲把桌子上的茶盞都甩到了地上,紅著雙眸瞪著他,滿是怒意,“究竟是誰對不起誰,是誰瞞著我瞞著沈家,進門第一天才知道,你竟然有個已經身懷六甲的通房,你們衛家厲害啊,還縱容著讓她生下孩子,要越過嫡子你都不在意,我問你,到底是誰先錯!”
  她沈香卉還有滿肚子委屈和不滿沒處說,“你沒把我放在眼裡,任由妾室姨娘踩著來惹事,怎麼,我不能發落她們了是不是,我這個當家主母還沒點權利了是不是,你以為你養外室就沒人知道麼,我早就知道了,沈家那兒祖父也早就知道,你以為你瞞的很好?”
  是非對錯,哪裡能一樣一樣論清楚,難道還要擺個對頭的秤,在兩邊的秤盤子裡放他們誰錯的更多,最後看誰沈下去,沈下去的就是錯的比較多的那個,就該被抨擊?
  說白了,誰也不是好的,也不必撇清了在那兒裝委屈。
  “你既然知道,卻一直裝作不清楚,你這個惡毒的女人,你早就等著今天要害人!”衛馳臨被她說的面紅耳赤,脾氣也漸漲,指著沈香卉,恨不得她是這全天下最惡毒的。
  “你放屁!”沈香卉這輩子以來第一次爆粗口,氣的渾身發抖,“你想寫休書,好啊,你一百封一百封的給我去寫,你以為你休的掉我,你去問問你爹娘,是不是真要休了我。”
  衛家二夫人眼見著自己兒子官職越來越大,心裡頭不知道多高興,那大房的還沒自己兒子有出息呢,而這些都是仰仗了沈家。
  衛馳臨一想到母親這些日子以來的勸說,臉色沈凝,黑沈的很難堪。
  沈香卉得意的笑了,“還有,這後院的妾室,我做主母的想怎麼處置就怎麼處置,至於你那幾房外院,朝中官員養外室,還回家來為了外室和明媒正娶的妻子大吵大鬧,你想,多少人等著要參你這一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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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2-4 13:43:44


  到了十二月初時,沈家和衛家的事兒才漸漸平息下去,沈香茉最後聽聞只能用孰是孰非來評斷,好笑的時候。吵了這麼久,衛家竟然隻字不提休妻的事情了,沈家這兒自然是好生說了一頓大姐姐。
  最後,兩家人繼續做姻親,大姐姐和大姐夫繼續做夫妻。事情就這麼過去了。
  東宮之中蓉姐兒來找沈香茉了,幾個月的時間對一個才一歲多的孩子來說。變化很大,晉王爺帶著她入宮拜見李淑妃,轉眼蓉姐兒就鬧著要來沈香茉這兒,如今她就坐在坐榻上,低著頭玩沈香茉給她的三連環。
  外頭崔媽媽進來,把剛剛蒸好的一碟糕點放在桌子上,到了內屋見正在拿書的沈香茉,“娘娘,這也不是辦法,那小郡主常來,怕是李淑妃那兒不日就要掛記上了。”
  “人就是從她那兒送來了,她能記上什麼。”沈香茉也不怕她惦記上這事兒,“要是她心裡疙瘩,乾脆就別把人送過來。難道一宮的人還治不住一個孩子,哭著就得讓她來了?”
  “娘娘您的意思是。”崔媽媽替她拿過書,沈香茉淡淡搖頭,“蓉姐兒來的時候,讓金嬤嬤別把輝哥兒抱出來。”
  沈香茉也不想以惡意去度人。只不過有些是,閃失不得,蓉姐兒年紀小什麼都不懂,不代表大人們不懂,一個孩子是最容易讓人放下戒心的。
  ......
  沈香茉到了外屋,蓉姐兒還在解三連環。抬頭看到她來了,乖巧的喊了一聲伯娘,沈香茉過去摸摸她的頭,見她沒有動桌子上的糕點,笑著問她,“不是說餓了,怎麼不吃。”
  蓉姐兒小聲嘀咕,“吃完了就要回去。”她想慢慢吃,就可以多留一會兒了。
  “晉王府內還有你父王陪著你呢。”沈香茉陪著她坐下,蓉姐兒終於解出一個環了,高興的拿給沈香茉看,獻寶似的笑的很高興,沈香茉無奈的摸了摸她的頭,這段日子,怕是她被忽略的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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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快傍晚時蓉姐兒才被李淑妃帶來的人接走,入夜季熠辰回來,白天睡夠了的輝哥兒精神變得很高,快三個月了,這孩子的頑皮就顯露出來,入夜蓋著小被子,他能抬腿都給蹬下去,每隔半個時辰金嬤嬤她們都得看一回,如今呢,趴在季熠辰的胸口上,努力抬著頭,小手搭在他的手心裡。
  沈香茉拿來一個小布偶哄著他,轉頭看季熠辰,“楊良媛如今可是有六個月了。”今早見她來請安,已經是隆起的明顯。
  “她要是保得住這個孩子,就讓她抱住,看她還能如何繼續往下編。”季熠辰輕輕的摸了摸輝哥兒的胎髮,“如今既然已經顯懷,過幾日就封她做良娣。”
  沈香茉一怔,“是不是太快了?”
  把孩子抱下放到床上,輝哥兒自古著翻了個身,季熠辰又將他撥了回來,語氣略顯得沈重,“父皇的舊疾犯了,太醫看診之後,是說勞累過度,以前在蘭城時公務繁忙就已經犯病過一回,這一回還要嚴重。”
  “父皇的身子看起來並沒有不好。”沈香茉說罷回想起之前在蘭城時父皇病的那一次,有些明白他所說的意思,當皇帝的,荒淫無道的會累,這兒兢兢業業勵精圖治的,更是累,說白了,是人撐不住。
  “是不是長此以往下去,這舊疾難養好。”沈香茉見他眉宇微鎖,若不是大事,他不會這樣的。
  抬手輕輕的撫平,“別太擔心了。”
  “父皇有意早日傳位。”季熠辰翻身,命金嬤嬤進來把兒子帶走,屋子內瑞珠退了出去,季熠辰直接把她摟在懷裡,低頭聞著她身上淡淡的清香,“早日傳位,他不必受累了,身子慢慢養著自然可以調好些。”
  說起來如今皇上年紀也不算長,歷來都是過世之後登基為皇,如今若是傳位,那就還得有個太上皇了。
  “父皇對這皇位並沒有那幾位皇叔這麼熱衷,他早就有此打算,只是我們遲遲沒有孩子,如今有了太孫,父皇就有意退了,和朝中幾位大臣也已經商議過,當那太上皇,朝中的事不會插手。”季熠辰也清楚自己父親是什麼志向,大都是為了孩子,最後爭這皇位,也是為了他和後代子孫。
  “這些事我也不甚懂,父皇的身子若是吃不消,那你就多擔待些。”沈香茉話說了一半,季熠辰低下頭來堵住了她的嘴,似乎是嫌嘗不夠,把她壓在了身下,微啞的聲音,“又是七天。”
  生下孩子後兩個月就能行房,但當時來了月事,因為是產後第一次來,太醫吩咐調養了身子,這就又延了一個月,七天前終於好了,季熠辰怕她不適應,只是淺嘗即止,如今可忍不得了。
  沈香茉抬手摟住他的脖子,季熠辰進來的有些急,沈香茉眉頭微皺,他不動了,等著她適應,低頭給了她一個綿長的吻,待到她喘不過氣時,這才從試探開始,到洶湧。
  ......
  沈香茉努力迎合著,她有身孕的時候他陪著她,有不曾碰過別人,饒是這一份堅持,她都應該好好補償他。
  季熠辰感受到她的契合,分外驚喜,有什麼比身下的小女人主動迎合來的更讓他高興的。布土叼才。
  是夜漫長,帷帳內春光一片,旖旎了整個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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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隔天的時候,季熠辰是盡興的早朝去了,都沒睡幾個時辰,對於沈香茉來說還是有了些後遺症,許久不曾,腰酸背痛。
  清早就醒了的輝哥兒在她懷裡雙手還沒的停,這兒摸摸那兒拱拱,最後養娘過來抱著他去餵奶,他還似乎不樂意了,就要賴在沈香茉的懷裡。
  吃過了早膳後在偏廳,秦良娣她們過來請安,沈香茉也把昨日和太子商量好的事宣佈了出來,她笑看著楊良媛,“殿下高興,你又是她們之中第一個懷有身孕的,前幾日殿下就和本宮提及,要封你做良娣。”
  楊良媛一口茶噎在了喉嚨中,吐也不是,咽也不是,滿臉的錯愕。
  沈香茉已經把視線調轉開來,笑看著眾人,“東宮內子嗣單薄,楊良媛如今也是功臣,殿下說了,不論男女,如今就封了做良娣,這孩子啊,還得平平安安生下來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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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2-4 13:44:18


  沈香茉的話剛說完,眾人的視線都投注在了楊良媛身上,妒忌的,羨慕。怎麼避都躲不過這些視線。
  楊良媛感覺到了莫大的壓力,她低下頭去掩飾神情,忽然下腹一陣抽疼,坐在對面的秦卿卿發現了她的不對勁,“楊良媛。你怎麼了?”
  她再抬頭時已經是煞白的臉色,一手捂著小腹。沈香茉命人進來把她送回菏澤院去,請了叢太醫過來看診,偏廳內的氣氛微顯得沈凝,半響,叢太醫進來稟報說楊良媛並沒有大礙,沈香茉的臉上這才露出一抹放心,看著還在的眾人囑咐道,“楊良媛腹中的孩子殿下也很看重,尋日裡,你們可得多關照些。”布土豐血。
  大家都笑著逢迎沈香茉說過的話,等沈香茉離開,偏廳內頓時炸開了鍋,宋承徽的聲音裡透著尖銳和妒忌,“殿下居然要升她做良娣。這怎麼可能!”
  入宮的時候是一樣的份位,憑什麼如今她可以做良娣,而自己還是承徽,就只是服侍了一次而已,宋承徽臉上的神情略顯猙獰。
  “這可真的是要飛上枝頭了。”任良媛涼涼的說了一句。瞥了宋承徽一眼,“我說,你這昔日裡楊良媛的好姐妹,怎麼她都不幫襯你一下,自己走康莊大道兒去了,就留下你一人。嘖嘖,不地道啊。”
  宋承徽瞪了她一眼,哼聲,“你別忙著擠兌我,比起來,你入宮的時候還坐著這位子,如今被人家趕到頭上去,心裡不好受吧。”
  何止是不好受呢,簡直就是難受死了,只不過任良媛慣了要裝,裝的七分相像,還有三分露在外頭,也不不顯得這麼妒忌了。
  “說起來,那千佛寺可真靈驗。”閔柔淡淡的搭了一句,任良媛平日裡是不愛搭理這些花樓裡出來入宮的女子,不過今天,聽到閔柔這麼說一句,她也是贊同的很。
  “可不是,這可真是佛祖賜了她一個孩子,可得小心的揣著了,別一不小心沒了,這到手的東西可都要飛了。”任良媛慵懶著靠在那兒,又瞥了宋承徽一眼,“我說,你們一塊兒去了聽禪,怎麼她順利了,你都沒動靜呢。”
  宋承徽臉色很難看,她又沒認真聽,打發時間而已,可若真的這麼靈驗,她早就安安分分坐下來,聽一天都無所謂了。
  “我知道了,你們啊,不是一個禪師聽的,改天我得問問楊良媛,她這是受了哪一位大師的指點呢,如此的有出息。”
  任良媛一句話,只是無心,大抵是玩笑的成分居多,宋承徽卻聽進去了,心想著找機會去問問楊良媛才行。
  從偏廳離開後,宋承徽還真去了菏澤院問,只是被告知楊良媛身子不適,宋承徽的脾氣哪裡肯放棄,她就命人守在菏澤院附近,盯著楊良媛,看她還能做什麼。
  第二天入夜,已經是宵禁的時辰,宋承徽都已經歇下了,宮女匆匆來稟,說是菏澤院那兒有動靜,她急忙披了件衣服跟出去,在宮女的帶路之下,她看到不遠處,楊良媛拎著一個籃子,手捧著腹部朝著東宮外的花園走去。
  ......
  宋承徽一路尾隨,這花園在東宮西側,又不朝陽,平日裡來的人不多,如今這時辰,花園更是人影都沒有,宋承徽一面疑惑著,一面跟隨。
  因為來的人少,花園的路不好走,她披著衣服時不時還勾到路旁長出來的樹杈,後面的宮女小心的替她拉著,隔著這點距離,宋承徽看到她走向池塘那兒,掖身躲在池塘邊上的石塊後。
  走到池塘邊上的楊良媛左顧右盼了一陣,寂靜的夜裡,她的每一個響動都顯得格外清晰,她蹲下身子放下了籃子,幾步遠就是池塘,夜色之下月光輕微,水面上泛著銀光。
  宋承徽的角度能看到她的側身,後背那兒剛好被假山遮掩住,不過這並不影響她的視野,宋承徽清晰的看到楊良媛從籃子裡拿出蠟燭,紙錢擺在地上,繼而是點燃了蠟燭擺在那兒,又燒了紙錢。
  她這是在做什麼?
  宋承徽眼底的楊良媛跪了下來,雙手合十,朝著池塘上空的月亮拜著,嘴裡似乎還念叨著什麼,宋承徽眼底的疑惑越來越大。
  只好更加湊近過去才能聽清楚她說什麼,宋承徽的耳畔斷斷續續的傳來她的說話聲,佛祖保佑,不被發現。
  發現什麼?
  只見楊良媛伸手摸著隆起的小腹,這像是在進行一場小的祭奠,看的宋承徽一頭霧水,恨不得沖上前去直接當面問。
  難道她經常來這兒這麼拜,是什麼歪門邪道,還是這就是讓她順利有身孕的祈禱辦法?
  過去了好一會兒,宋承徽身子都快凍僵了,楊良媛站了起來,就在這時,宋承徽看到了一雙手出現在楊良媛的背後,趁其不備,用力的推了楊良媛一把,一聲驚叫下,只聽見噗通一聲,楊良媛掉進了池塘裡。
  濺起的水聲嘩啦,宋承徽險些失聲叫了出來,她死死的捂著嘴巴,瞪大著眼睛看著那方向,她只看到那一雙手,還有露出來的一些裙擺,並未看到人臉。
  那是一雙女子的手,纖纖細玉,袖口底下似乎還帶著手鐲,等到楊良媛落水之後,這一雙手很快就收回去了,水裡的撲騰聲蓋過了輕微的窸窣聲,宋承徽嚇得不敢動彈,只能眼睜睜看著楊良媛在水裡撲騰。
  她也不敢出去,她就一直這麼看著水面那邊,看著楊良媛撲騰的動靜越來越小,看著她身子越來越往下沈,沒有再呼救,沒有再動作,宋承徽手扶著石塊,不知道為何,心裡頭竟還湧起一股暢快感。
  一旁的宮女早就嚇呆了,看著自家主子臉上浮現的詭異笑容,好像變了個人似得,她本來還想提醒主子,再不喊人,再不去求楊良媛可真的要死了,可看著主子的神情,小宮女嚇的更不敢開口說話。
  她們誰都沒有察覺到,就在他們身後不遠處,有個黑影停留了一會兒,很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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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2-4 13:44:57


  不知道過去了多久,一陣冷風襲來,宋承徽顫抖了一下身子,那邊的池塘水面上是徹徹底底的安靜了。她從石塊後走了出來。
  宋承徽朝著那池塘走去,水面上隱隱約約漂浮這衣服,似是浮起來的裙擺,在水層的下面輕輕蕩漾,月光底下還清晰可見衣物內手臂。宋承徽也不知道哪裡生出來的膽子,她的腳下是剛剛楊良媛祭拜過的蠟燭和紙錢。她的面前,是楊良媛不再掙紮的屍身。
  她死了。
  宋承徽看著平靜的池塘,那兒好似還有隆起的小腹,因為池塘不深的緣故,楊良媛的身體根本沒有沈下去,而是半浮在了水中。
  宋承徽看的卻一點兒都不悲傷,她們一起入宮,一起封的承徽,若是正兒八經是被太子殿下寵愛了,那她心裡頭也不至於置氣到這份上。她是用了心機,故意在太子酒醉的時候進了主殿,不僅如此,她還有了身孕。
  太子殿下明明是生氣的,禁足之後她卻因為身孕還變成了良媛。獨居一個院子,今天,太子妃竟然還說要她做良娣。
  她的身份夠資格做良娣麼,太子良娣往後等太子登基,直接就能封二品的妃子。楊家的家世還沒有宋家來得好呢,憑什麼,生出來的是男是女都不知道。
  “我早就說過了,你無福享受這一切,有些人享的起福,你卻享不起。你看,如今就有人不想讓你好過,你這命,就斷送在了天大的福氣上面。”宋承徽看著那水面輕輕囁著,臉上的笑意越發詭異。
  享受不起這些福氣的,最終總是要死。
  妒忌像是一條越纏越緊的蛇,她自己都快要喘息不過來,那毒液滲入了她的身子裡,在四肢百骸傳遞開來,擾的她日日夜夜的不舒服。
  如今,她全好了,看著池塘的水面,宋承徽這妒忌的病,全好了。
  “承徽。”宮女在她身後叫喚了一聲,“咱們是不是該喊人過來。”再怎麼樣也不能讓楊良媛就一直這麼浸在水裡頭啊。
  “喊?”宋承徽這會兒也不覺得冷了,她轉頭看著宮女,“喊什麼,她死於非命,自己不小心滑下水的而已,大半夜的誰會來這兒,弄這些詭異蹊蹺的東西,她連個人都不帶,自己獨身過來,是要做什麼見不得人的事,出了事也是活該。”
  正在這時,花園外忽然有吵雜聲,宋承徽當即繞到了假山後頭,從花園的另一邊快速離開,就在她離開之際,一群人朝著這兒快速的奔過來,為首的事菏澤院的嬤嬤和宮女,她們走進花園之後是分開來搜的,很快就有人發現了池塘上浮著的人。
  入宮以來就服侍在楊良媛身旁的宮女看到池塘上浮著的人時,驚叫了聲,“主子。”
  場面亂成了一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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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香茉和季熠辰夜半被吵醒,莫離在外稟報,楊良媛出事了。
  睡意朦朧中直接清醒了過來,穿好衣服出去,瑞珠又拿了披風過來給殿下和娘娘披上,帶人前往花園那兒,本是安靜的夜裡,這邊花園內卻是十分的熱鬧,池塘邊上圍了許多人,聽聞消息的,連著任良媛她們都過來了,膽子小的陳昭訓險些嚇暈過去,只聽一聲殿下和娘娘來了,人群分開,季熠辰和沈香茉走過來,那邊的地上,是剛剛撈起來的楊良媛。
  已經是深冬的時節,夜半的風尤其的冷,楊良媛挺著大肚子躺在那兒,緊眯著眼睛,早就沒有呼吸了,地上還有之前她祭拜過的蠟燭和紙錢,籃子孤零零的歪在那兒,宣告著在這之前發生過的事。
  沈香茉輕抽了一口氣,季熠辰一手扶著她,沈著臉,周邊的眾人大氣都不敢出一聲。
  大晚上的,難不成是楊良媛想不開要跳池塘,那這也不可能,跳個池塘還又點蠟燭又燒紙錢的,眾人心中紛紛都是猜想,不論做什麼,這蠟燭點的也算是及時了,都能自己給自己祭拜。
  很快楊良媛身邊伺候的人被帶了上來,那宮女是哭成了淚人,兩個嬤嬤也都是眼眶紅紅的,問起緣由,這楊良媛還不是平白無故來這兒的,的確是有原因。
  “良媛這些日子心神不寧,想要祈福求個平安,良媛老家那兒是有拜月神的說法,夜半的時候要挑有水的地方,河邊湖邊,能映襯出月亮來的,祭拜月神祈福,良媛夜裡出來的時候說什麼都不讓我們跟著,說半個時辰就夠了,可半個時辰過去後都不見人,奴婢們就過來花園裡找她,沒想到良媛她...”
  宮女說著說著泣不成聲,跪在那兒磕頭,“殿下,娘娘,都是奴婢的錯,奴婢不應該由著良媛,讓她獨自過來的,都是奴婢的錯,都是奴婢的錯。”
  “沒有別人跟著一塊過來了是不是。”季熠辰森冷著看那宮女,宮女點點頭,良媛的確是一個人出來的。
  拜月還能掉到池塘裡,季熠辰看了一下點蠟燭的位置,距離池塘還是有幾步遠的地方,在蠟燭後面跪拜,那更不可能滑到了池塘裡去,除非是有人把她推下去。
  ......
  命人在花園內搜開來,任良媛她們都站在一塊兒,看前面楊良媛的屍首,這才幾個時辰的功夫一下就陰陽兩隔了,忍不住唏噓。
  陳昭訓不敢看,躲在閔柔的身後,閔柔無奈,“你若是害怕,就先回去吧。”
  陳昭訓趕忙搖頭,“回去我也怕,我想看看,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沈香茉抬頭在這麼多人之中看了一圈,最後視線回到了楊良媛身上,今早剛剛才宣佈要升她做良娣,夜裡就出事了,說什麼心神不寧要來拜月,恐怕是做賊心虛著,想要燒點紙錢跪拜著給自己贖罪。
  她腹中的孩子到底是不是太子殿下的,她自己心裡最清楚,這後宮之中冠以淫亂的罪名,楊家乃至楊良媛都不知要怎麼死,沈香茉也佩服她,得知自己有身孕後不想著辦法做了這孩子,反而是頂著風險硬要生下她。
  太子殿下成全她,把她推到風口浪尖上去楊良媛都挺下來了,可到最後,還是喪了命。
  很快觀天他們帶人搜索有了結果,在花園的一側門口附近的小徑旁,長的錯亂的樹叢中發現了幾段被樹枝勾下來的紗,很乾淨,像是勾上去沒多久。
  連同樹枝一塊兒被折下來送到了季熠辰的面前,觀天還在池塘邊上大石塊後面發現了被踩踏過的痕跡,看樣子不止是一個人踩過,時間也不短,那兒有小塊地方都被踏平了。
  還有被踩過的地方,就是點蠟燭地方稍後一些的位置,那兒原來長著一片草,如今的時節乾枯了,本來是翹起來的枯葉,如今都被從中踩斷了匍匐在地上,再之後的,就只有池塘附近的腳印,應該都是楊良媛自己留下的。
  觀天稟報完了之後人群中一陣騷動,這麼說來是有人害死楊良媛的人,真不是自己跳了池塘啊,可誰啊這麼狠心要殺人,她腹中還有個孩子。
  ......
  眾人面面相覷,季熠辰吩咐把人抬走,留觀天他們守在花園內不許放人進來,任良媛她們都被請出了花園。布役廣圾。
  此時已經是二更天,任良媛打了個哈欠往回走,快到自己院時候,回頭看秦良娣她們,尋了一圈,說十分隨意道,“平日裡這樣的事宋承徽可是第一個出來看的,怎麼今天她就睡的這麼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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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2-4 13:45:32


  此時的宋承徽自然是不在自己院子裡睡的熟,她回到院子後才發現披著的外套下擺處都被勾破了,有幾個洞特別大,因為是紡紗的外層。被勾去了好幾塊。
  宋承徽當即就想到了這是在哪裡被勾到的,就在花園裡,一路尾隨楊兩元的時候,沿途的路不好走,被路邊的樹杈勾到過。在加上她在大石塊後面逗留了這麼久。
  宋承徽的心當即就懸在了那兒,急忙把外套脫下來。即便是楊良媛不是自己所害,但是她若是在現場的,又有許多說不明白的地方。
  “去,去找一個火盆過來,把這衣服燒了。”
  宋承徽的腦子轉的很快,扔掉肯定不成,燒了,毀屍滅跡。即便是花園那邊找到了被勾住的衣服,找不到原來的衣服就不會知道誰去過那裡。
  宮女匆匆出去端了個火盆子進來,裡頭的炭火還溫著,宮女蹲在一旁使勁的吹著,等那炭火的星火吹起來,宋承徽急忙忙把衣服扔了下去,一大件的外套直接蓋在了炭盆上。噗的風聲,裡面的炭火熄了一半。
  “主子,這樣燒不起來。”宮女急忙把衣服挑開,“這都蓋住了,燒不起來。炭盆太小了,得剪開了。”
  “那你還不快剪!”宋承徽跑到梳粧檯前翻出一把剪刀,屋外忽然響起任良媛的聲音,宋承徽臉色一驚,趕忙讓宮女連帶著衣服和火盆子一塊兒端到了屏風後面去。
  門口那兒任良媛的聲音越來越近,宋承徽眼底閃過一抹焦急。沖到了門邊,帶外面的宮女開門,直接攔在了門口那兒,看到任良媛時笑的開心,“任姐姐,你怎麼來啦。”
  任良媛看到她在門口時微有詫異,她是瞧見這兒燈還亮著才進來的,朝著屋子內瞥了一眼,“你真的沒睡啊,那剛剛外頭這麼大的動靜,你怎麼沒聽見。”
  宋承徽笑了笑,“什麼動靜,晚上睡的早,半夜就醒了,有些餓就讓她們去煮點東西吃。”
  “你不請我進去啊。”任良媛好笑的看著她,“就讓我在外頭受凍不成。”
  宋承徽尷尬的讓過身,下意識的朝著後面看了一眼,等任良媛進屋了,又可以的遮掩著屏風那兒,生怕被任良媛發現。
  “剛剛在花園裡可冷著,你聽說沒,楊良媛死了,被人推下池塘死的。”任良媛坐了下來,喝了一杯茶暖手,微皺了一下眉頭,“你這屋裡是不是放多了暖盆,怎麼這麼熱。”
  “那兒呢,你剛從外頭過來才覺得熱。”宋承徽呵呵的笑著,為了不被她發現異常,搭話道,“是怎麼知道被人推下池塘的,大半夜去那兒,說不定是自己滑下去的,也有可能不想活了。”布役腸弟。
  “不想活?”任良媛哼了聲,“她那樣兒怎麼可能是不想活,做了良娣,那可真的是和秦良娣一樣,能給太子妃打理東宮庶務,這是咱們做夢都想的她會不想活,我跟你說,當場都找到證據了,有人去過。”
  宋承徽心裡咯噔了一下,“找到了什麼?”
  “找到了衣服的紗,估摸著是被樹杈給勾到了,行兇的可能還不止一個人,那石塊後頭都似是兩個人的痕跡,太子殿下命人把花園上下都看守起來了,明日肯定還要大查。”任良媛對這行兇的人也好奇的人,誰呢,能下這狠手。
  “你說,樹杈上勾到的,就是兇手的衣服?”宋承徽臉色一白,那不就是她的衣服。
  “是啊,不然還有誰的,那兒可只有這麼一個證據,再說了,大半夜的除了兇手誰會在那兒出沒。”任良媛說罷,轉頭看她,見她臉色不大對勁,關切道,“你怎麼了這是。”
  宋承徽忙搖頭,“我,現在就是有些困了,這時辰還早呢。”
  “也是,那你休息著,我先回去了,就是想過來看看你,花園那兒這麼大的事,你竟然沒去看,也真是稀奇了。”任良媛本來和宋承徽的關係算不上很熟稔,可楊良媛一死,任良媛忽然的就對宋承徽好感了不少。
  “好。”宋承徽巴不得她早點走呢,趕忙起身送她出去,還得佯裝著自己的確是困了,送到了外頭,目送她出了院子之後,宋承徽趕緊關上門,到了屏風後,宮女懷裡抱著披風,一旁的火盆子燒的很旺。
  “趕緊剪。”宋承徽聽任良媛說起太子殿下把那勾在樹杈上紗布的主人當成了殺人兇手,若是被發現了,豈不是就是說她。
  “主子,這火盆子不好燒,不是薄薄的衣服,在屋子裡味兒也大的很,您聞著會不舒服。”宮女剪了一些,這冬日裡披的披風十分的厚,宋承徽又是愛美的人,披風上絨的狐裘的,更難燒。
  宋承徽有些慌,“那怎麼辦。”
  “後院那兒有小廚房,把它剪開了塞到竈台裡去,一定能很快燒光的。”宮女出主意道,“再過一會兒也該是燒水的時辰了。”
  “好,你快去。”宋承徽還是有些不放心,說完之後又跟著宮女一起去了後院廚房裡,自從楊良媛搬走後,這個院子只住著她,後院那兒也不會被別人發現。
  ......
  等到了後院,宮女開始剪衣服的時候宋承徽的心才漸漸平息下來,竈火下燃著,一塊一塊的被扔進去,宋承徽的心越來越寧,不會被發現的,這麼隱蔽的事不可能會被發現的,只要找不到這件事,誰也不會知道她去了那裡。
  ......
  就在這時,宋承徽還想著,後廚房的門口忽然闖進來一群人,為首的是太子身旁的侍衛觀河,一見有人闖進來,宮女下意識的動作就是趕緊往火堆裡塞著,恨不得整個全部都塞進去,觀河沖了上來,從宮女手中把衣服奪了下來。
  宋承徽看到觀河把披風翻到了後面,找到了還沒被剪掉的其中一塊破了洞的紗布,面如死灰。
  “宋承徽,還得麻煩您跟我們走一趟了。”
  ————————————————
  快三更天,後頭沈香茉他們也根本沒再休息,聽聞觀河把人帶來了,偏廳這兒,沈香茉看到宋承徽的時候愣了愣,再看觀河呈遞上來的衣服,當場,季熠辰把衣服翻到了後面讓觀河核對究竟是那塊布,破在那個洞。
  宋承徽跪在那兒,頭上漸漸的冒了冷汗。
  四塊紗布,對上了兩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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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2-4 13:46:10


  宋承徽那披風外層破掉的地方並不是剪刀剪過的,而是被什麼拉扯,紋理間抽緊的地方和那兩塊紗布對的上,再加上一樣的材質。根本沒什麼要解釋的。
  季熠辰看向站在那兒的宋承徽,沈聲,“你去過花園裡。”
  宋承徽蒼白著臉色搖頭,“沒有,妾身沒去過。”
  “那這衣服你又作何解釋。”
  宋承徽抿了抿嘴。“妾身前幾日去過了。”
  沈香茉見她還不承認,提醒道。“如今是霜凍天,臨著要下雪,前幾日去過勾在那兒的,紗布不會這麼新。”即便是隔夜,沾了霜露之後紗布也不該是這樣子,唯有剛剛留下沒多久,才會這麼新。
  宋承徽驀地抬頭,太子和太子妃眼底都是了然,宋承徽腳下一軟,跪了下來,“妾身,妾身是去過,但是很快就回來了。”
  沒人瞧見她什麼時候去的,她上半夜去的花園裡那也可以啊。不一定是楊良媛死的時候,可百密一疏,這偌大的皇宮,怎麼可能會一個人都沒瞧見她離開,至少東宮這兒。她出去的時辰還是有人看到。
  宋承徽跪在那兒,咬著嘴唇,臉上又青又白,季熠辰看著剪爛的披風,“你要是沒有心虛,燒衣服做什麼。”
  “妾身。”宋承徽低下頭去。她意識到再解釋都沒有用,太子和太子妃已經認定了她在花園內出現過。
  “夜半出現在花園內,回去之後又急著要把披風毀屍滅跡,是不是你推楊良媛下水的。”偏廳裡響起季熠辰冷冰冰的聲音。
  宋承徽本來是低著頭的,猛地抬起頭,聲音也高了幾分,“妾身沒有,妾身沒有推楊良媛。”
  “不是你是誰,那個時辰你去花園內做什麼,如今在現場找到的都是你的東西,宋承徽,你還有什麼要狡辯的。”花園內那踩踏過的地方,樹杈上留下的紗布,更是有人看到她在那麼晚的時辰回東宮。
  “我沒有,我真的沒有,殿下,妾身沒有推楊良媛。”宋承徽蒼白著臉色急急的解釋,“妾身都沒有碰見過她,妾身什麼都不知道。”
  “楊良媛落水後沒多久你從花園裡出來,你還說什麼都不知道。”季熠辰懶的再繼續往下聽,若是凡事都得親眼所見,這世上多少案子破不了,整個花園裡就只有她出沒過的證據,又有宮人佐證,時辰對的上,這些難道還不夠?
  宋承徽哭了,搖頭望向沈香茉,“娘娘,妾身真的沒有,楊良媛不是我推下去的。”
  宋承徽平日裡是什麼樣的人呢,並不是什麼安靜的角,時常會和任良媛一起欺負陳昭訓,妒忌心也不輕,請安的時候要是太子妃還沒來,這透著酸味的語氣,五六天都不會重樣兒。
  可她就是一張嘴利索,心裡頭念著萬般邪惡,沒付諸什麼實際行動出來,就在楊良媛死的當天請安,宋承徽也說過類似的話,有命得,沒命享。
  “這麼說,你看到有人把楊良媛推下去了。”沈香茉看著她,“也就是說,楊良媛死的時候你就在場。”
  宋承徽抿著嘴,她撇不清自己在花園內的事實。
  見她不吭聲,沈香茉又添了一句,“你若不說,花園內找到的證據都直指是你推了楊良媛,下午皇后娘娘過問此事,本宮和殿下就把你交給她了。”
  宋承徽身子一抖,“我沒有推楊良媛下水,我是冤枉的,娘娘您不能就這樣把妾身交給皇后娘娘。”一想到宮中司刑所中的逼供手段,宋承徽頓時整個人都懼怕了起來。
  不等沈香茉再說,宋承徽自己說起昨晚的事,視線還時不時看他們,“昨天夜裡,妾身見這麼晚了楊良媛從菏澤院出來,就跟著她出了東宮,楊良媛走的還不是正門,是從東宮側門出去的,到了小花園後,妾身看到她走到池塘邊上點蠟燭燒紙錢,像是在祭拜,妾身就躲在石塊後頭看著。”
  “後來,後來楊良媛起來後,妾身看到她身後有一雙手伸出來,用力的把她推到了水裡。”
  “是誰推的。”
  “妾身的視線被那邊的樹擋住了,妾身看不見,但是真的,真的有人把她退下去,妾身看到那雙手,纖細好看,是女子的手!”宋承徽急急描述,可她是真的沒有看到樹後面到底是誰推了楊良媛,她就看到那雙手,把楊良媛推下了水。布嗎協圾。
  連是誰推的都不知道,這未免牽強,“既然你看到有人推楊良媛下水,為何不救,為何不喊,反而是偷偷跑走了。”
  宋承徽眼神一滯,她就是看著楊良媛在水裡撲騰,直到死去,她當時並不想救她。
  “你見死不救,就是要看著她死去,後而偷偷離開花園,豈不心虛,宋承媛,你還說人不是你所殺?”要不是兇手,早就大呼小叫起來了。
  “我沒有,我沒有推她,是有人要殺她。”宋承徽搖頭否認,神情焦急的很。
  季熠辰責問,“那你為何不救!”
  “我...我當時嚇壞了,我身邊的宮女可以作證,我真的沒有推她,殿下,娘娘,你們要相信我,我真的沒有殺人,我只是跟著她去了花園裡,我真的沒有殺人。”宋承徽哭著哭著癱倒在了地上,她真的沒有,她倒楣才會撞上這樣的事。
  “你便是嚇壞了不能跑去救她,也能派宮女去喊人,當時你為何不這麼做。”沈香茉直看著宋承徽,後者低下頭去,眼神閃爍。
  “你就是想看著她死,對不對?”
  “妾身當時真的是嚇壞了才沒有反應過來,等妾身反應過來時楊良媛已經在水裡不會動了,妾身害怕,怕有人過來發現妾身也在,所以就...”宋承徽搖頭解釋,“妾身真的沒有推她下水。”
  楊良媛身後的地方,那樹旁長著幾株灌木,若真是宋承徽推的,她站在那兒的時候披風難免會勾到灌木,粗心宋承徽連路旁的樹杈勾到了披風都毫無察覺,若是灌木勾到的,她估摸著也不會發現。
  但是樹旁的灌木很乾淨,是有人穿得十分簡便才能安全的站在那兒,宋承徽的穿著明顯不行。
  季熠辰心中略微有數,跪在那兒的宋承徽已經哭成了淚人,她什麼都說了,殿下和娘娘怎麼還不信,她是真的沒有推楊良媛。
  ......
  半響,偏廳內安靜了一會兒,季熠辰抬手下命令,“帶去司刑所。”
  宋承徽臉色慘白,等兩個嬤嬤進來抓她的時候,掙紮著沖季熠辰喊,“不是我,不是我,我沒有推她,我沒有殺人!”
  瘦弱的她抵不過兩個嬤嬤的桎梏,被拉出偏廳的時候還聲嘶力竭的喊著,這動靜傳遍了整個東宮,後殿那兒幾個院子裡的人都聽到了。
  此時天才濛濛亮,秦良娣她們也沒休息,後殿那兒走廊出站了好些人,看著宋承徽被拉走,神情都是不可思議。
  任良媛這時候也全清醒了,“我剛剛才去過她那兒,我說呢,怎麼點著燈還穿著衣服不睡覺,敢情也是剛剛從花園裡做了壞事回來。”
  “這是要拉去哪兒?”陳昭訓聽著有些怕,宋承徽叫的太慘了。
  “司刑所吧。”秦良娣收回了視線,看著她們,“都散了,回去休息吧,這事兒殿下和娘娘會做主。”
  聽到司刑所就像是聽到後庭差不多,後庭裡關著的都是亂七八遭的人,而那司刑所,就是關押宮中犯人,逼供之處,站著進去的,情況好的是躺著出來,情況不好的,直接會把命丟在那兒。
  眾人散去,唯有紅芙,朝著宋承徽被帶走的方向看了許久,身後閔柔看到她,柔聲喊,“紅芙,你還不回去?”
  紅芙斂去眼底的複雜,轉過身笑看著閔柔,“我是在想,這宋承徽的運氣可真是不好。”
  “她害人,被查到也是正常,何來運氣不好。”閔柔淡淡著語氣,“要是沒被發現,那才是沒天理。”
  “只是帶去司刑所而已,又沒有定罪,你怎麼就肯定是她殺了楊良媛。”紅芙輕笑著,對她的話並不贊同。
  “死不認罪才會被帶去司邢所。”閔柔的語氣更淡了,“若不是懷疑,殿下不會把人送過去。”
  紅芙從她身邊走過,神情慵懶的很,慢悠悠的打了個哈欠,抬手輕掩著嘴,“你也說了,只是懷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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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2-4 13:46:41


  天漸漸亮了,夜半楊良媛掉落池塘死去的事傳了開來,東宮這兒宋承徽被帶去了司刑所,還找到了她在場的證據。這似乎也沒什麼別的好說,又是宮內妃子妒忌引起的事兒。
  一早沈香茉前去景仁宮請安時候皇后娘娘提及此事,言語中多少含著可惜,對皇后來說,不論嫡出還是庶出。太子的孩子自然是越多越好,楊良媛那孩子來得多不容易。就這麼沒了。
  “夜半的時候東宮中值守的都在做什麼,既然是有人出去了,這時辰就該注意些,等著出事了再去尋人哪裡還來得及。”皇后看著沈香茉,“如今還有輝哥兒在,東宮中更應該嚴謹。”
  “那時辰正巧是輪了值守。”沈香茉略提了一句,轉而說到了晉王府小郡主的事,“聽聞晉王府把小郡主送到了宮中來養。”
  “是啊,偌大的王府裡不能沒有當家主母,百日過後就要再娶王妃,日子定了,開春一月底。”在李淑妃的要求之下,皇上這兒又賜了婚,錢大學士的孫女。今年已經十六了,這段日子李淑妃忙著重新裝點晉王府,雖說是第二次娶親,但是這一回才是順心如意,李淑妃自然更盡心些。
  晉王要忙公務。王府中如今都在全力照顧小世子,蓉姐兒這邊忽略了些,就被晉王爺送入宮,養在了李淑妃這兒。
  沈香茉深以為既然是要再娶親,蓉姐兒還小,這時候就該讓她和王妃好好相處。及早培養起來以免日後生疏,皇后聽她這麼說,對李淑妃的做法十分不屑,“眼皮子淺的,她要是能想的到這些,如今還能高興成這樣,這人死燈滅,也不是她這樣的。”
  話都是這麼說,人死如燈滅,就算是記得,那也僅僅是記得罷了,日子還得過,忘的快的,沒多久就不會再惦記了,就如晉王妃,又也許,根本就不被惦記過。
  “就是可憐了蓉姐兒那孩子。”皇后歎了聲,她再不喜李淑妃,對蓉姐兒這麼大的孩子還是抱著心疼,沈香茉默不作聲,她一直覺得晉王妃死的不值得。
  ......
  從景仁宮離開後天下雪了,陰冷的空氣裡,天空中紛紛揚揚的飄起了大雪,沈香茉回到東宮,這兒莫離來稟,茗申院那兒,十六奉儀來了有一會兒,在偏廳等著。
  沈香茉差人去把紅芙帶過來,還是一襲耀眼的紅衣,這是紅芙最標誌的裝束,走進屋子後,她給沈香茉行了禮,跪在那兒也沒起來,語氣淡淡的,顯著一些誠懇,“妾身有事想求娘娘。”
  好幾年前,也就是她三日回門那天,在南巷的花滿樓外,紅芙一襲紅衣跪在馬車邊上,求她能允許她到睿王府裡來,而今天,沈香茉看她跪在那兒的情形,總覺得和那天的很相似,入宮以來,這算是她第一次下跪求她。
  “地上涼,有什麼事,起來再說。”沈香茉抬手,讓瑞珠把人扶起來,賜坐後又端了茶過來,紅芙只捧著茶杯,在那兒安靜了一小會兒。
  “你有什麼事。”
  “不知當初殿下和娘娘說的話,還算不算數。”紅芙放下杯盞,抬頭看沈香茉,“殿下當初說,若是不想出府,不想入宮的,會給一筆銀兩,以清白身讓我們走。”
  沈香茉一愣,當初她費了這麼大的勁才進了府入了宮,如今卻是要走。
  “你想出宮?”
  紅芙點點頭,“懇請娘娘答應,讓妾身離宮。”
  這倒是沈香茉從未預料到過的事情,從睿王府過來的這麼多侍妾,誰都不肯走,如今第一個要走的竟然是費盡心思才得以入宮的紅芙。
  沈香茉笑了,“為何要走。”
  大約是猜到了太子妃回問,紅芙深吸了一口氣,“這東宮的生活,並非妾身最初想的那樣,睿王府的生活也是如此,娘娘,其實在花滿樓的時候,殿下雖留宿了,但從沒碰過花滿樓裡的姑娘,進了府後也一樣,殿下都只是在妾身屋裡過夜,並未做別的事。”
  這樣的生活她現在是習慣了,最初進府的時候還會爭,但是紫衣死了之後,紅芙的心境一瞬有了巨大的變化,爭這麼多有什麼用,命都沒了。
  當初她還會以為在花滿樓門口演的那一幕,讓世子妃下不來檯面,她引以為傲,可在睿王府那些日子,乃至入了宮後她漸漸發現,太子妃是不屑和她們計較。
  以前還有紫衣陪著鬥嘴,雖然是相看兩相厭的,日子久了,紅芙也覺得這樣衣食無憂的日子,加上有個人打發時間,比起花滿樓裡整日要迎合那些男人,要自在的多,可如今,一個人的獨角戲太累了。
  “宮裡的生活太無趣了,妾身不想留在這兒。”紅芙笑著淡淡補了一句,“勾心鬥角的,動不動就死人,比花滿樓裡可殘忍許多。”
  執意要走,沈香茉自然不會留,她們這些人並沒有登記在冊,“出了這皇宮,在外是生是死可都沒有人會管,拿著那些銀子,你孤身一人,要做什麼。”布嗎估扛。
  “這要麻煩娘娘,給妾身一個清白的身份,或許妾身可以在巷子裡購一處鋪子,賣賣豆腐,妾身也能找一個靠譜的老實人嫁了,往後的日子就不會沒有依靠。”紅芙笑的很隨意,沈香茉看著她,嘴角莞爾,這些話她倒是信,這麼多侍妾裡面,十六奉儀算是聰明的一個人。
  沈香茉端起杯子喝了一口茶,笑盈盈看著她,“除了這原因,還有什麼原因讓你下定決心要離宮。”
  ————————————————
  屋子裡安靜了一會兒,紅芙抬手要去拿杯子,指尖貼著杯壁,微顫了一下,“娘娘所指的是什麼事。”
  “昨天夜裡,丑時過半你去了哪裡。”沈香茉命人去查,不止查了宋承徽一個人,在那段時辰進出的可疑的人,她都查了。
  紅芙並不意外太子妃會問,這東宮就這麼大,誰的頭上都會被查到,紅芙說的如實,“昨天夜裡我也去了花園。”
  “你去做什麼。”
  “散步。”
  沈香茉看了她一會兒,“既然是散步,楊良媛落水的事,你也看到了。”
  “妾身親眼看到楊良媛落水,不過可惜的是,沒能看仔細樹後推她的是什麼人,唯一肯定的不會是宋承徽,她那麼蠢,幹不出這種事。”紅芙承認的很乾脆,她的確在場,她不僅在場,她還看到了尾隨楊良媛過來的宋承徽。
  但是楊良媛身後那位置太隱蔽了,她比宋承徽看到的多一些,她有一瞬看到了那人推時冒出來的側臉,但是隱下去的太快,只覺得熟悉,卻分辨不出是誰。
  沈香茉看了她一會兒,最後放下杯子,“你回去吧,這件事我會和殿下稟明,若是殿下點頭,楊良媛的事情結了案,你就可以出宮。”
  紅芙微怔了下,聽到她這麼說,太子妃竟然沒有繼續往下追問,但再想想她便釋然了,唯有她們覺得自己聰明的,螳螂捕蟬亦有黃雀在後。
  ————————————————
  紅芙離開太子妃的屋子後回後殿,在茗申院的門口遇到了前來看望三娘的閔柔,身後宮人手中還拎著一個食盒,兩個人簡單的打了個招呼,還是閔柔叫住了她,“帶了些玫瑰糕過來,見你不在,讓人給你放在屋子裡了,趁熱吃。”
  “我不吃玫瑰糕。”紅芙搖頭,“那是十五奉儀愛吃的東西。”
  “不試怎麼知道自己不愛吃呢。”閔柔輕笑著,“紫衣她也是試了之後才喜歡的,你若是喜歡別的,下回我做桂花糕。”
  紅芙不愛吃糕點,玫瑰糕也好,桂花糕也罷,但聽閔柔這麼說,紅芙的神情變的開懷,爽快的答應了下來,“好啊,那就麻煩閔姐姐了,早就聽她們說起過,你的手藝好。”
  兩個人沒有再多說,紅芙回了屋子,那兒就放著精緻的一疊玫瑰糕,紅芙只瞥了一眼就讓身邊伺候的宮女端下去,賞賜給外頭的小宮女吃。
  半天過去那宮女並沒有出什麼事,紅芙也不在意,想來不會這麼直接在糕點中動手腳的,熟料當天往上,這個小宮女夜深時和別人結伴去茅房,不幸跌落茅坑,淹死了。
  而也是那此時的司刑所中,給宋承徽來送吃的宮女被逮了個正著,她那食盒中放著的幾個菜,裡頭竟都摻了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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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2-4 13:47:14


  沈香茉看著食盒裡的那些菜,又是要死無對證麼。
  當初十五奉儀死的時候,麝香一事死無對證,要是宋承徽死了。楊良媛的死也是死無對證了,這一件件的事兒串聯在一塊兒,沈香茉不由的想到了睿王府時當初海棠的死。
  明明海棠下的是毀容的藥,可最後下在她碗裡的卻是至寒之物,最後在太子回來之前。海棠死了,丫鬟瘋了。死無對證。
  十三娘被推出來說是兇手,最後,十三娘被鬆手,和死無對證也沒有區別。
  而這食盒裡的飯菜都是定量送過來的,送飯的宮女也是禦膳房那兒的人,沈香茉之所以知道,是宋承徽的所有膳食都先經由檢查才會給她吃。
  或許,下毒的人是想不到太子和太子妃會對一個已經證據確鑿的人如此關切。
  禦膳房那兒並不難查,沈香茉不用證據也知道人肯定是在東宮中。
  一旁的瑞珠看到太子妃皺著眉頭,輕輕問,“娘娘,這兒的東西。”
  “在她們之間傳開去,就說宋承徽在司刑所裡口吐白沫,瘋了。胡言亂語說著瘋話,說她看到了兇手是誰,說她自己是無辜的。”沈香茉讓瑞珠把食盒裡的東西處置掉,“至於那個掉下茅房的宮女,你去查查。在這之前,她全天都吃了什麼。”
  ......
  東宮就這麼大,瑞珠出去後沒多久,關於宋承徽的事兒就傳遍了,任其信不信,這事兒從司刑所裡傳出來的。自然是十分的真。
  至於怎麼瘋的,司刑所那兒就沒細說了,也許是逼宮之下瘋掉的,也有可能是呆的久了,受不了自己瘋了。
  下午的時候瑞珠把關於那死去宮女的事問到了,除了每日的膳食外,這宮女在死之前的一天內,吃了十六奉儀賞賜的糕點,吃了陳昭訓那兒賞賜的果子,午後還吃了幾個餅子,零零碎碎加起來,東西還真不少。
  沈香茉額外關注了十六奉儀那兒賞賜的糕點,還是玫瑰糕,據她所知道,十六奉儀是不愛吃這些東西的,不愛吃自然不會找人做,“玫瑰糕是誰送給紅芙的。”
  “聽聞是閔昭訓去茗申院看望三娘時送的,三娘和六娘那兒也有。”瑞珠抬頭看沈香茉,沈香茉輕點了點頭,“那宮女抬出去宮送給她家人安葬,安葬費多給十兩銀子。”
  ——————————————————
  沈香茉等了五天,這才在司刑所中等到了她要等的人,可等她和太子趕過去的時候卻愣住了,被刑所裡的嬤嬤按壓住的人,居然是閔昭訓。
  別說沈香茉了,太子都驚訝的很,宋承徽靠在那兒發抖,她這會兒是真的快瘋了,剛剛閔昭訓居然想要給她灌毒藥,要弄死她。
  相反的,最平靜的卻是閔柔。
  這是傍晚送夜食的時辰,閔柔喬裝成了宮女的樣子前來送食盒,進來之後她並不知道這宋承徽的牢房周圍都有監視,她把食盒放下之後,引的宋承徽過來,隔著木欄,一把揪住了宋承徽的衣領,狠狠一拉扯讓她只能把臉卡在了木欄上,繼而她拿出一瓶藥,往宋承徽的嘴巴裡灌。
  要不是那幾個嬤嬤沖過來的及時,宋承徽如今估摸也死了。
  ......
  人被帶到了司刑所的大堂內,閔柔跪在那兒,整個人顯得特別安靜,就好像是她根本不可能做這件事,神情無害,人也是弱質女流。
  “為什麼要殺宋承徽。”季熠辰收起了那一副難以置信,就算是再不能相信也還得審。
  閔柔抬起頭看他,眼底的神情是一如既往的柔和,聲音細膩,“她看著楊良媛落水都不相救,也不是什麼好人,像她這樣日日夜夜都在詛咒楊良媛不得好死,她的心腸何其歹毒。”
  “那楊良媛的事。”季熠辰對她說出這一番話覺得詫異,沈浸下心來繼續問,閔柔的神情有了變化。布記肝扛。
  浸透了一抹哀傷,一抹可恨,還有不屑,“殿下不知道吧,楊良媛腹中的孩子根本不是殿下的。”
  沈香茉抬頭多看了她一眼,閔柔斂去神色後又說的柔和,“去千佛寺的時候,妾身親眼看著她們從禪樓裡下來,而楊良媛的姿態略顯不對,後頭的裙擺也沒收拾齊,妾身多了個心眼,就去了那禪樓裡,找到了接待楊良媛的大師,聽他說經。”
  “當妾身說胸口疼的時候,那大師就讓妾身到了後面的屋子,好好的一間禪室內,居然有一張床,屋子裡的味道也很奇怪,妾身在那床上的枕邊,發現了一根長髮。”閔柔眼底的諷刺越來越重,“後來妾身就裝著難受,那大師試探的過來要抱著妾身。”
  要是她當時不拒絕,那和尚說不定就以此和她入‘禪定’了。
  “頭髮是楊良媛的,她那姿態,明明就是和那個大師苟合過,說什麼聽禪,就是鬼混。”閔柔說著,氣氛之餘,語氣又淡了下來,“殿下受她蒙蔽,還要封她做良娣,妾身不能讓這件事繼續發生,楊良媛心虛拜月,妾身就把她推下了池塘,沒了那腹中的孽種,才能保得住殿下的顏面。”
  沈香茉是不知楊良媛腹中的孩子是誰的,可聽閔柔說起來竟然是和尚的,沈香茉都覺得不可思議,這楊良媛能做出來的事,可真是出人意料到絕境了。
  “就算是如此,你不是判官,不能因此殺人。”季熠辰冷冷的開口,“為了掩蓋這件事,你還要害死宋承徽,她總是無辜的。”
  “她也不算無辜,她一心想著楊良媛死,在水裡那麼久她都不曾叫人,也不曾讓宮女去救人,她也死不足惜。”閔柔說起這一番話的時候,還真是像一個女判官,太子受了蒙蔽,她要站出來把這件事解決掉。
  “你殺了人,因此背了人命,不是在求公允,她們的錯自有論斷。”
  閔柔搖頭,輕笑著,“殿下您不正是因為被蒙蔽了才會又抬她身份,羅晉在外微殿下做了那麼多事,剷除了這麼多的障礙,閔柔在宮中幫助殿下不被蒙蔽,算起來,做的事情和他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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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2-4 13:47:48


  閔柔如此說完,季熠辰和沈香茉都愣了愣,轉瞬,季熠辰的神色就沈了下來。“羅晉是聽孤的命令列事,你擅自做主何謂剷除一詞,難不成,孤的行事還要受你論斷!”
  “殿下不明真相時,不正需要別人出手。晉郎在外幫著殿下,閔柔也該在宮內幫助殿下。楊良媛這樣傷風敗俗之人,一等揭露,毀的可是殿下的聲譽。”閔柔抬頭看季熠辰和沈香茉,神情泰然,恍若是執刑的判官,有錯,就該死。
  季熠辰冷著神情,“你怎麼知孤不明真相,既你早知楊良媛腹中的孩子不是孤的,你為何早不上報。”
  “怎可讓殿下為這些事煩心。”閔柔輕笑著,並未覺得自己哪裡不妥,更甚,她覺得自己沒有做錯什麼,晉郎在外幫殿下做事。殺的人也不少了,她在宮內如此也沒有什麼不對的,“妾身給過那楊良媛機會,她若自己了結了孩子,妾身也不會如此。可她非要生下這個孽種,混淆皇室血統,那妾身便替殿下髒一回手,晉郎與妾身都是忠於殿下。”
  好一番大義淩然的話。
  很多年前羅晉他們本是受命保護季熠辰,而後為他所用,這麼多年為他做了很多事。出生入死,都是把性命拴在褲腰帶上出任務的,所以要心無旁騖,不能有牽掛,即便是有,這牽掛也不能成為敵人要脅他的死穴,所以季熠辰把其中兩位帶回了睿王府,如今又接進了宮。
  而她所說的都是實話麼,沈香茉端著杯子輕道,“恐怕髒的不止一回手,十五娘的死,與你有關吧。”
  閔柔反問,“難道她企圖要害娘娘,不該死?”
  “你怎知她該死,你又怎知她要害本宮,這從始至終,本宮可沒說是她在陳昭訓的荷包中動了手腳,反而是閔昭訓你,那荷包可是從你手中送給了陳昭訓,說起來,你比她更有嫌疑,豈不是更該死?”沈香茉聲音緩緩的,一字一句的吐露出口,閔柔的這一番話,她一個字都不信。
  “妾身要是想害娘娘,何至於要如此迂回,妾身是為了保護娘娘。”閔柔面不改色著,在她眼底,看不出一絲一毫對這些事的反思。
  “是啊,你為了保護本宮,做的可真不少。”那玫瑰糕,不也是沖著紅芙去的,難道真是為了保護她?不過是為了紅芙眼前所見的那點事罷了。
  人之陰狠,她到底做過多少事,大約只有沈香茉想不到的,沒有她做不到的。
  閔柔低垂下頭,像是受用了她這句‘誇獎’,“妾身做這一切,都是為了殿下和娘娘。”
  ————————————————————
  季熠辰並沒有再繼續往下問,而是把她關了起來,司刑所內不怕她會逃走,她也沒這本事,同樣的,季熠辰也沒打算放她出來。
  沈香茉知道他在顧忌什麼,外面那一群出生入死,為了他做了這麼多的人,僅僅是兩個家眷而已,閔柔的命必須得留著。
  夜半的時候,司刑所裡安靜的很,這兒關押的人都不會關太久,安排閔柔的地方還是靠內比較安靜的獨屋。
  腳步聲在安靜的夜裡從走廊那兒傳來,閔柔靠在那兒,抬頭看,太子妃的身形出現在門外,沈香茉命人開鎖,提裙走了進去。
  身側秋裳和雪盞跟著,手裡還領著一個食盒,沈香茉讓她們把東西放下,端出來是幾碟的糕點,還有煲好的一甕清湯。
  閔柔的確是餓了,拿著糕點吃了起來,沈香茉就在她幾步遠的地方站著,“不怕這有毒。”
  “將死之人有何懼之。”閔柔笑了笑,動作優雅的擦著嘴角,“還要多謝娘娘前來探望,為妾身帶了這麼些吃的,娘娘還是一如繼往的善心。”
  “你不怕本宮會害你,因為你做的這些事,你知道殿下無論如何都會看在羅晉的面子上保你一命,你也不怕自己會害死本宮。”
  “娘娘此話又是何意?”
  沈香茉微歎了聲,“你到睿王府,有七八年了吧,這些年,你見過羅晉幾次。”布圍叼劃。
  初進府的時候閔柔才十五歲,如今七年過去,昔日年華早已經去了一半。
  睿王府和宮中的生活是什麼樣子的,不論好不好,至少是寂寞的,這七年來,閔柔只見過羅晉幾面,匆匆一別,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又再見面。
  太子妃問她見過幾次,她記不太清清了,不是因為太多,而是太少,少到懶於去惦記。
  “紫衣入府多久了,也有六七年了,她和十三娘她們是最粘著你的,你怎麼下得了手?”
  沈香茉看著她,閔柔放下了手中的糕點,輕擦著手,嘴角一抹笑意,勾在那兒淡淡的,“她乖乖的,才是妾身的好妹妹,她若不乖,妾身也只能想辦法讓她安靜。”
  “你很清楚十五娘沒有要害本宮。”沈香茉打斷了她的話,神色微淩,“同樣的你也很清楚宋承徽不是兇手,那宮女無辜,紅芙也沒做錯什麼,這些人命在你手中如此輕賤的就去了,你說要護著本宮,你真以為本宮傻。”
  “太子妃是妾身見過最聰明的女子。”閔柔笑著,在她的臉上轉了一圈,“只可惜妾身沒想到,太子妃竟還如此瞧得起這些人的性命,行大事者怎麼能拘小姐,羅晉他們在外執行任務的時候,可沒算過手頭上的人命,是不是輕賤。”
  “你不必和本宮周旋這些,陳昭訓荷包裡的麝香是你所放,陳家長嫂因此滑胎,這東西,本來應該為本宮準備的,可惜你落了空,你口口聲聲說要護著殿下和本宮,實際上都是為了你自己罷了。”
  沈香茉直盯著她,也笑了,“女人看女人,總還是瞭解一些,在睿王府中生活了這些年,久不見心上人,恐怕也忘了他了,這姨娘的身份做的挺舒坦,昭訓的份位也不錯,靠著羅晉,說不定太子登基,你還能再有個妃位讓你在後宮坦坦蕩蕩。”
  閔柔的神情裡終於有了一抹微動,只是在眼底閃過,頃刻消失。
  “說起來,太子殿下在蘭城的時候就受眾多女子喜愛,不知迷倒了多少人,你殺紫衣是為了掩蓋你自己要本宮的事實,你殺楊良媛,不是為了主持公道。”沈香茉微低身子看她,一字一句,“你是因為妒忌。”
  閔柔微仰頭看著她,神情很平靜,沈香茉拿出一個荷包放在她的面前,“這是你送給楊良媛的,裡面有什麼,你也清楚,你深知她腹中的孩子不是殿下的,這點你倒是不介意,你可介意她這樣的情況還受殿下的重視,就憑了腹中一個野種,能平步青雲,這位置,是你想要卻一直得不到的。”
  “娘娘可真是聰明人。”半響,閔柔笑著誇了一句。
  沈香茉搖搖頭,別的她也不想問了,“到羅晉回來之前,你就住在這兒。”
  “妾身的命不重要吧。”
  “重要。”沈香茉起身,轉身朝著門口走去,“不過你若是不想活了,本宮也會給你按個好名聲,以免壞了這麼多年你心上人對你的印象。”
  ......
  ......
  腳步聲遠去,閔柔坐在那兒,裙紗拖在床沿,髒了裙擺。
  她忽然大笑了起來,笑著笑著,眼淚便落了下來,她不是輸給了太子妃,她只是輸給了自己。
  沈不住氣,太心急。
  也許是真的太久了,她看著三娘的身子一天不如一天,她拽著自己的手問自己什麼時候才能離開的時候,她就沒法安心的繼續保持鎮定,想起她們剛進府的時候那段日子,等一個人太累,她最初以為自己受得了,但是幾年之後她就堅持不住了。
  她老了,這張臉每每和紅芙,和宮中的年輕妃子相比,她就覺得時光對她太不公平,她等不到羅晉,也等不來太子。
  她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變的呢,當年她義無反顧的跟著羅晉來了蘭城,連自己的姓都改了,不願意丟家裡人的臉,和羅晉在一起那一年,是她這輩子最快樂的時光,後來呢,後來她就到了睿王府。
  時光漫長,像是一把割不疼人卻又紮的萬分難受的鈍刀,慢慢的磨著,慢慢的磨著,回過神來時候已經磨的血淋淋。
  她開始期盼殿下來看她,開始想著殿下過的怎麼樣,開始覺得自己若是能陪在殿下身邊也是好的,至少,至少不用這麼等了啊,當時的娉婷院和主院那兒距離才多遠。
  也許那時候就已經開始變了,心變了,人也就變了,會想要得到,會妒忌。
  閔柔抬起手看,高高的窗外斜進來一抹月光,她的雙手,站滿了鮮血。
  一個一個鮮活的生命,從她眼前跳過,在她手裡葬送。
  外面的小林子裡傳來一陣咕咕聲,不知是什麼時辰,閔柔靠在那兒,又哭又笑,聲音在牢房裡飄蕩開來,顯得尤為詭異。
  “可我還不想死。”她捏緊著拳頭,最後藏入了自己懷裡,這麼多年下來了,她還不想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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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2-4 13:48:24


  已經是臨近過年,閔柔被關的事情知道的人並不多,而宋承徽因為見死不救這一條,也受了不輕的責罰。還被關在司刑所中。
  二九作三十,大年夜這天,宮裡熱鬧的很,外頭下著雪,沈香茉沒把徽哥兒抱出去。那邊宴客廳中,前來參加宮宴的人十分多。
  就在這天前一日。宮中剛剛傳出皇上龍體欠佳的消息,接連累了數日,皇上的身子有些承受不住,這半年來已經是病了第六回 了,連著皇后都時不時憂心皇上的身子骨。
  沈香茉從宮宴中離開前去太后娘娘那兒探望,出來之後夜已經深了,雪小了許多,瑞珠打傘送沈香茉回宮宴處,途徑往前殿的花園時,沈香茉走了進去,“先去看看父皇。”
  瑞珠讓秋裳去宴客的殿上看看,自己則跟著太子妃走進了花園內,這兒雪積的厚,瑞珠在一旁小心的扶著過去。快走到對側的花園門口時,沈香茉忽然聽到了假山後傳來的哭聲。
  沈香茉輕噓了聲,掩身站在假山邊上,天上煙火綻放,停留的時候假山後的哭聲就格外的清晰。
  這兒是外殿和內宮出入的花園。花園外還有回廊,就算是這時辰不太會有人經過,隔著半個時辰也還是會有人過來,是誰躲這兒哭?
  等了一會兒,男子的聲音傳來,顯得很無奈。“別哭了。”
  女子的聲音還嚶嚶不斷,委屈的很,“衛臨,你帶我走好不好,我不想留在宮中了,你帶我走,你去哪兒我就願意去哪兒,我求你了。”
  “娘娘!”
  “不許叫我娘娘。”
  假山後停頓了一會兒,那遲來的聲音更加無奈,“卿卿。”
  沈香茉微怔,秦良娣和衛大人。
  “衛臨,你為什麼不和祖父提,為什麼要看著我入宮,你怎麼這麼狠心,現在你還要娶親,衛臨,我不想留在宮中,我不喜歡太子,我不要留在這兒。”聽了那一聲叫喊,秦卿卿哭的更凶了。
  “我不會娶親的。”
  “真的?”
  “真的。”
  “那以後沒人照顧你怎麼辦。”秦卿卿說得可憐,“可我又不想你娶親。”
  “你留在宮中能過的很好,卿卿,不要哭了。”
  話還沒說完就被秦卿卿打斷了,“不好,不好,我過的不好,你什麼都不知道,我過的一點都不好,我羨慕太子和太子妃的感情,看到他們我就想到了你,衛臨,我過的一點都不好。”
  “你會過的好的,卿卿,我答應你,會一直守著你,你別哭了。”
  “不好,我一點都不好,我想和你離開這裡,衛臨,你為什麼都不願意抱抱我,我心裡好難受。”
  ......
  站在外面的沈香茉臉上的神情微頓了頓,轉而,心中湧起不知名的情緒,假山後頭秦卿卿哭的很可憐,而傳過來的都是男子無奈而又心疼的安慰聲。
  沈香茉輕搖了搖頭,示意瑞珠跟上,離開了花園朝著外殿那兒走去,這邊的假山後,秦卿卿靠在那兒,兩步遠的地方,衛臨不知所措。
  想要抬手安慰她,可這手總是落不下去,他不能這麼做。布圍在巴。
  秦卿卿抬眸,淚眼汪汪的看著他,伸手想要去抓他,衛臨後退了一步,眼底盡是隱忍,卿卿的眼淚掉的更凶了,求他,“衛臨,我好累。”
  “死了好多人,楊良媛死了,宋承徽還被關在司刑所中,閔昭訓也被關起來了,宮裡時常死人,娘入宮的時候還說,給你說了一門親事,我...”秦卿卿緩緩的蹲到了地上,她不能看著他娶親,她接受不了。
  “我拒絕了。”衛臨終於還是捨不得她傷心難過,蹲下身子看著她,抬手替她擦著撲簌往下掉的眼淚,“我不會娶親,這輩子都不會。”
  秦卿卿沖到了他的懷裡,哭的傷心。
  平日裡鮮少有話,就連臉上的表情都沒多少的冷峻男子,此時都不敢抬手抱懷裡的人,聽她哭著,他心裡比誰都難受。
  可誰讓他被招惹上了,這輩子就算是這麼守著,他都甘之如飴。
  ————————————————————
  大年初一,秦卿卿前來請安的時候眼眶還微泛著青腫,平日裡她都會和悅的附和太子妃幾句話,而今卻沈默的很。
  沈香茉簡單吩咐,早早的散了讓她們回去,帶著輝哥兒去景仁宮請安,到了景仁宮,李淑妃也在,還帶著蓉姐兒和晉王世子安哥兒。
  比輝哥兒早出生幾日,安哥兒個頭比足月的輝哥兒要小,還是繈褓中的孩子又是早產,身體羸弱的很,其實不必從晉王府那兒大老遠的抱進宮來,就連輝哥兒都是年初一要來拜年時才出的門,李淑妃卻對這寶貝孫子稀罕的很,說起來滿口提的也是他。
  皇后這幾天照顧皇上,顯得有些疲乏,看到輝哥兒時臉上露出了一些笑意,金嬤嬤把孩子抱過來,皇后接在懷裡,一旁方嬤嬤懷裡的四皇子好奇的張大眼睛看著比自己小好多的侄子,四皇子也不過才七個多月,啊啊了一聲,要吸引皇后的注意力。
  皇后抬手輕摸了摸他的臉,四皇子乖巧的很,在方嬤嬤懷裡呆的老實,好奇的張望著屋子裡的人。
  如今皇家的子嗣是真的單薄,太子所出的就一個孩子,晉王府中一雙兒女,幾位公主出嫁,還有的三皇子如今也才剛剛成親,宮裡頭熱鬧的,倒是有兩位妃子年底的時候剛剛傳出了喜訊,皇上的身子是越來越不經事了,往後的開枝散葉,都得靠太子。
  只是大年初一這樣的日子不太合適講這些,皇后只略微提了一句選秀的事,李淑妃關切的很,她是希望皇后這兒為晉王爺的婚事再添一些彩頭。
  “錢家那孫女兒姐姐您也是瞧見過的,乖巧的很,往後啊和川兒一定能和和睦睦的過日子。”李淑妃說的感慨,“我兒可憐,早早沒了妻。”
  “他要是往後不再娶,獨自養大了這兩個孩子,那你這話還能說上一說。”可憐什麼,難產死去的晉王妃難道就不可憐了。
  “姐姐您這話說的,要是如此,往後安哥兒和容姐兒的婚事可怎麼辦。”李淑妃神情一僵,不娶,這麼年紀輕輕的就要做鰥夫,那怎麼可以。
  “一個是皇室正統的世子,一個是出身高貴的郡主,怎麼,還有人敢嫌棄她們的身份不成。”皇后懶懶的說了一句,“既然要要把錢家姑娘娶進門,往後晉王府的事,你就別總插手了。”
  李淑妃那僵下去的神色還沒緩和過來,又有些難堪,“臣妾怎麼插手晉王府的事了,那都是他們夫妻倆做主的,臣妾在宮中也管不著。”
  “過去三天兩頭要召見晉王妃,有身孕的時候也還得入宮來給你請安。”這端著一副好婆婆的架子,還沒舒服夠被人請安的滋味,皇后的話也直白的很,“那時田家勢單力薄,你這麼做也就罷了,換了是錢家,你自己掂量清晰些。”
  這是過來拜年的,又被皇后一頓說,李淑妃臉上是要掛不住了,方嬤嬤把四皇子交給了養娘,這才笑著向蓉姐兒招手,“小郡主,來。”
  蓉姐兒乖巧的走到皇后面前,跪在前面的小蒲團上,給她磕頭拜年,稚氣地說著出發前養娘教的吉祥話。
  “乖。”皇后給她封了個大紅包,蓉姐兒又到李淑妃面前拜年,之後才是沈香茉這兒,沈香茉給她備了一對漂亮的紅玉鐲,蓉姐兒笑的羞澀,看樣子是很喜歡沈香茉送的東西。
  李淑妃又找著話了,“說呢,蓉姐兒可真喜歡香茉。”
  皇后淡淡回了一句,“孩子年紀小,誰對她好,她就和誰親近,等晉王成了親,你把孩子送回晉王府去,交給新王妃撫養,別讓這關係疏離了。”
  李淑妃這回學聰明了,什麼都沒說,只訕訕的笑笑。
  ......
  景仁宮內呆到了快中午,皇后要去看皇上,李淑妃得跟著去,還要抱著安哥兒和蓉姐兒一塊去瞧瞧,皇后也沒攔著,讓沈香茉帶著輝哥兒回東宮去,一行人浩浩蕩蕩的前往乾清宮。
  沈香茉這兒回到了東宮,下午時季熠辰回來了,進屋時外頭正好下著大雪,落了一身的雪,沈香茉上前替他撣了撣,換下外套,洗過手在屋子裡呆了好一會兒,去了寒氣後才到臥榻這兒抱兒子。
  等沈香茉去過廚房回來,這父子睡著了。
  季熠辰躺在臥榻上,輝哥兒拱著小屁股趴在他身上,睡的還很舒坦呢。
  把燉好的湯碗放下,季熠辰醒了,他睡的淺。
  抱起兒子放到臥榻內側,還沒放下,輝哥兒也醒了,還鬧著不讓他放下,季熠辰沒法子,繼續躺在那兒,讓他趴在自己胸口。
  等放好了,他趴著一高興,還賞了他一個稀罕的笑。
  沈香茉把輝哥兒抱起來,讓季熠辰先喝益氣湯,小傢夥醒了就鬧騰,蹬腿要去看爹爹在喝什麼,湊過去了,小嘴巴動動,竟是嘴饞了。
  沈香茉失笑,讓金嬤嬤抱他回去餵奶。
  ......
  這兒屋子內,季熠辰喝完了湯,夫妻二人坐下來,沈香茉問及皇上的身子,季熠辰讓她到自己身側坐著,眉宇下也有一抹疲倦,“晉王府的婚事後就差不多要宣佈了。”
  沈香茉略有詫異,“這麼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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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2-4 13:49:21


  “不快了。”季熠辰收攏她垂下來的長髮,掃去了一些疲倦,“以前是在睿王府,蘭城中的事務並不過。可如今是國事,哪裡能比較,父皇他是閒散慣了的人,當時若不是康王爺把我們囚禁起來,他也不會觸怒做了那個決定。”
  睿王爺本就是無爭無搶的人。為的都是自己兒子,恨鐵不成鋼的是怕季熠辰沒出息。以後不能好好打理封地,不是說他不聰明,而是他做這個皇帝,哪兒都會比別人累上幾分。
  不等沈香茉回答,季熠辰把她抱了起來,到床邊,拉下了帷帳,一面褪她的衣服,一面道,“這時日,等晉王府的婚宴過後就會下傳位的聖旨,很快就要安排登基大典,你這兒也得準備準備。”
  沈香茉被堵住了嘴,說不出話來。輕輕推了他一下,季熠辰給她翻了個身,更便利的脫了衣服,咬了咬她耳朵,“我們就只有這麼一個兒子。是不是少了點。”
  沈香茉被他逗的輕嗯了聲,半響睜著眼睛看他,又有些迷糊,季熠辰趨勢入攻,趁機褪了她的衣服,帷帳內頓時旖旎春光。
  ......
  沈香茉懶懶的趴在他身上。每每正事說了一半,又中斷在這兒,她後頭都沒聽進去他說了什麼,再想想他說的封妃一事,沈香茉這才一個激靈,想到了秦良娣的事。
  這件事她還得斟酌的說,她聽到的心裡一個感受,太子聽到的未必是這個感受,再者那還有秦家在。
  “怎麼了。”季熠辰抬手撥開她的長髮,沈香茉搖了搖頭,末了又抬頭看他,猶豫了一會兒,忽然問了個問題。
  “若是這後宮中就只有臣妾一個人了,你還要不要選秀。”
  季熠辰笑了,“你這什麼問題。”
  沈香茉想了想才發現自己問的不對,可就是要這麼問才好,輕揪著他,“你說就是了。”
  “你是要問孤願不願意為了你散盡後宮。”季熠辰即刻就理解過來她這問話的意思,沈香茉想了想,是這麼個理兒。
  “還是你想問問,除了你之外,孤還有沒有碰過別人。”季熠辰貼近她,湊在她耳畔輕輕道,一手還緩緩往下,等沈香茉反應過來,他已經抬起了她的腿,順勢而入。
  餘下的,沈香茉又沒力氣問了。
  ——————————————————
  一早醒來沈香茉還沒放棄,因為要早起,沈香茉服侍他穿好了衣服過後多問了一句,“東宮這些妃子,若是有人自請出宮,殿下可會應允。”
  這幾年來東宮不是沒有被趕出去的,例如蔣懷柔,宋承徽在司教所裡留不長,最後怎麼處置還不知曉,紅芙這兒是沈香茉做主允了她離開的,但是有正經份位的,都得太子乃至皇后娘娘那兒點了頭。
  “你做主就好了。”季熠辰放下這麼一句話,沈香茉愣了愣,她做主?這麼大的事兒她哪裡做得了主。
  轉而季熠辰回頭看她,見她發怔,抬手輕捏了捏她的臉頰,“誰要自請出宮。”
  沈香茉搖了搖頭,“臣妾只是想到紅芙的事情。”
  “登基大典之後,茗申院那些人,她們要走的可以都放出宮去。”這些人沒必要長留在宮中,往後出了事,她們那些人是最無人做主的,還不如離宮去。
  沈香茉看了他好一會兒,秦良娣的事她還是沒說出口,不是想瞞著他,而是怕害了秦良娣和衛大人。
  ......
  就是沒等沈香茉為這事兒想出一個周詳的辦法來,秦卿卿自己找上門來了,初八這天,開始早朝,沈香茉去過景仁宮後回來,秦卿卿獨自等在外頭,儘管旁邊有侍奉的人,她看起來還是孤零零樣子。
  沈香茉讓她進屋,崔媽媽拿了個手爐過來,秦卿卿抱在手中,冷的有些發抖。
  “又不是第一次來本宮這兒,在偏廳等就行了,做什麼站在外面,雪天別把自己凍壞了。”沈香茉命人上熱茶,秦卿卿捧在手中,抿了一口,又抿了一口,直到一杯茶見底了,瑞珠過來給她續上,秦卿卿又喝了一杯。
  沈香茉知道她是緊張,坐在那兒也不出聲,等著她平靜下來。
  過了好一會兒秦卿卿才抬起頭,放下杯子,雙手抱著手爐尋找著支撐的依靠點,她深吸了一口氣,“娘娘,聽聞您允了十六奉儀離宮。”
  “是啊,本宮是答應了她。”看她欲言又止的樣子,沈香茉添了一句,“她不是正統選秀入宮,也不是什麼官家送進來的,宮中有什麼宴會她們都不會前去參加,所以無人認得,宮中碟記上更是沒有她們的名字。”
  所以,要應允她們離開,很容易。
  離宮之後又不會有人知道她進宮服侍過太子,也不會有人知道她以前是什麼身份。
  秦卿卿面色一訕,“倘若,選秀入宮的想要離宮。”
  沈香茉意味深長的看著她,“那她必定是犯了大過錯,倘若是犯了過錯,殿下那兒若是想送出宮去,那還是個恩典,按著宮中的規矩,得受罰。”
  也就東宮這兒,蔣懷柔能有那機會離開,換做別人,能是想走就走,想來就來的麼。
  秦卿卿咬緊著嘴唇,神情閃了閃,她離不開宮中,她又不能給秦家抹黑,不論太子妃平日裡多麼的寬容,可遇到她所說的事,太子妃還會寬容的起來麼。
  可是...前幾天娘親入宮,說又給衛臨說了另外一門親事,這一次要再拒絕,祖父都得出面教訓他了。
  依照祖父的脾氣,三十軍棍跑不掉,若是衛臨還不答應,他今後的前途也就毀了。
  秦卿卿幫不了他,現在她連自己都幫不了,在這宮中她唯一慶倖的是太子對她半點興趣都沒有,每次過來都只是坐坐。
  她不想被封妃。
  像是下了莫大的決心,秦卿卿看著沈香茉,忽然直接在她面前跪了下來,“娘娘,臣妾有一事相求。”
  ————————————————
  沈香茉真懷疑了,自己平日裡是不是待她們太好了,秦良娣都能跪在自己面前要她幫她離開皇宮。
  半響,她歎了聲,“你可知道你在說什麼。”
  “臣妾知道。”
  “你既然知道,秦家那兒得知本宮允了你出宮,還是會把你送回來,你何必多此一舉。”沈香茉聲音淡了許多,“你身為良娣,替本宮也打理了不少事務,有些道理你不會不明白。”
  秦卿卿抿嘴,什麼都沒解釋,匍匐下身子求,“求娘娘成全。”
  “你要本宮成全你什麼。”沈香茉沒忘記假山後那一幕,不是她不計較,而是她覺得秦良娣也是個可憐人,“或者你告訴本宮,應該怎麼成全你。”
  “臣妾,願意離宮後不會回秦家,也願意改頭換姓不再回宜都城,絕不會在外提及皇家和秦家。”秦卿卿鼓起勇氣道,沈香茉定定看了她一會兒,笑了,要不怎麼說秦良娣也是個聰明的女子,這不,連自己的後路都已經想好了。
  改頭換面,這兒是要在宮中詐死,再偷龍轉鳳的離開皇宮,到時安葬後也不是送去秦家,秦家人是看不出什麼端倪的,走的遠遠的,就能離開了。
  “求娘娘成全。”見沈香茉不語,秦卿卿又跪著求道。
  沈香茉看著她,半響才問,“你為何要離宮。”
  ......
  也許真的是頂了冒死的風險,秦卿卿把她和衛臨的事從頭到尾和太子妃說了一遍,從他們相識,到後來她被迫入宮,衛臨幾次拒絕秦老將軍安排的親事,都是為了她。
  “娘娘,臣妾自知有罪,不能被原諒,臣妾也是斗膽懇請娘娘。”倘若不能,她和衛臨一起做亡魂鴛鴦也可以。
  三歲時初識,六歲時他就在她身邊保護他,一直保護她到十二歲,他隨著祖父隨軍打仗,軍銜節節攀升,而她,則是在秦家一直等著他。
  雖然他們什麼都沒說,秦卿卿相信有一天他會來秦家提親,娶她。
  可她等來的是祖父的教誨和入宮選秀的名帖,他還沒回來她就被送入了宮中。
  她要收斂起所有的脾氣,做個端莊的太子良娣,時間久了,有些心思不但沒有掐滅下去,反而是愈演愈烈。
  她這輩子什麼都為秦家而活了,入宮,為妃,可太子殿下對秦家的看重根本和她是否受寵無關,秦卿卿看著太子和太子妃之間的感情,她心中想要和衛臨離開的念頭越來越強烈。
  ......布撲宏技。
  真是足夠有勇氣的,沈香茉最終沒有給她答覆,如今也給不了她什麼答覆,這件事得和太子商量過後才能決定。
  只是沈香茉沒有想到,這會兒乾清宮那兒,太子回來的途中,被衛臨給攔住了。
  前者來她這兒是為了求離宮,後者在太子那兒,是怕太子和太子妃會怪罪秦良娣,所以先在太子那兒把一切事情給承擔了下來,還甘願受罰,降職也好,關大牢也罷他都願意去承受,甚至是死,只要不會再為難秦良娣。
  今天的更新晚了,明天還是這個分量,就能把昨天虧的都補完啦,大家晚安
  秦卿卿和衛臨的故事,這兒只是稍微提及,過了主線就不會詳寫,要是大家喜歡的話,以後會在番外裡具體寫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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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2-4 13:49:57


  這才不過剛剛過了年,後頭還有晉王府的喜事,再後頭的事更是忙碌,季熠辰就直接順了衛臨的意思。把他關在了刑部天牢裡。
  秦卿卿聽聞此事,病了,季熠辰這兒還派了人,把她關在了院子裡禁止她出門,東宮中被的妃子都是一頭霧水。這秦良娣是犯了什麼錯惹著太子了,也沒聽說啊。平日裡她和太子妃的關係最要好。
  這兒主屋內,沈香茉替他換下外套,看了看他的神情,待金嬤嬤把輝哥兒抱過來了,父子倆逗在一塊兒她才開口,“秦良娣那兒你要如何處置?”
  “之後再說。”季熠辰把輝哥兒舉起來,小傢夥最近特別愛笑,稍微逗一下就樂不可支,沈香茉看著他臉上那平平靜靜的神情,心中微松了一口氣,看來這事兒還有轉圜的餘地。
  沈香茉轉過身去,後面沒注意,被他拉到了坐榻上,手上的盞茶險些掉在地上。季熠辰一手把兒子拎起來放到她懷裡,一手從她手裡接過了盞茶,倒是對她生氣起來,“你早就知道這件事了。”
  “臣妾只聽聞秦良娣和衛大人是青梅竹馬長大的,感情深厚。別的又從何得知,昨日早上秦良娣來懇求臣妾這才清楚前因後果。”沈香茉扭頭看他,假山後那一幕是絕不能說,若是再引起誤會,那衛大人恐怕就要坐穿牢底了。
  似乎是看出來她這裡頭的小心,季熠辰抬手摸了摸輝哥兒的頭髮。“你是怕我不給他們活路走,是不是。”
  沈香茉望著他,好一會兒,抱著孩子捱在了他身上,輕輕道,“殿下情深意厚。”
  季熠辰忍不住笑了,這小女人,什麼都不解釋,反著過來誇他了,這得是成全了別人才能應了她這句情深意厚,否則他還真是罪人了。
  “你說說,為夫我如何情深意厚了。”季熠辰攬住她,低頭逗著兒子,聽起來心情也不差。
  沈香茉忍著笑意,“娉婷院的時候,雖不曾多去,也沒有短缺她們什麼,睿王府的侍妾應該諸多府邸中過的最逍遙自在的,那些跟著你的人,若不是因為你情深意重,怕是也不會為了你出生入死。”
  當今的太子殿下是個什麼樣的人呢,看起來好似挺隨意的,對於不計較的事情,他的確還挺隨意,可遇上計較的事兒,雷厲風行的都要處置妥當。
  沒一個帝皇將相的人是好相處的,只是看著好相處罷了,位高權重慣了的人,凡事都得要執握于手,季熠辰骨子裡就是個權威並重的繼承人,只是這麼多年來,這張臉擺習慣了。
  季熠辰舒適著神情,要聽她繼續誇,“還有呢。”
  “還有啊,你待臣妾的好,也是情深意重。”沈香茉轉頭看他,說的很輕,脈脈含情的望了他一眼,季熠辰一陣,隨即喉嚨收緊了幾分。
  四目相對,懷裡的輝哥兒開始不安分了,忽然哇一聲大哭了起來,季熠辰把他抱起來,他還直接在他臉上揮了一巴掌,哭的十分傷心。
  季熠辰一臉無措的看著沈香茉,沈香茉失笑,把兒子抱過去,抱著讓他匐在自己肩膀上,輕輕地拍著他的後背站起來在屋子裡走動。
  過了一會兒,不哭了。
  敢情這小子是覺得自己被忽略了不舒坦,得要人抱著在屋子裡溜一圈他才高興呢。
  看沈香茉輕聲細語的哄著懷裡的輝哥兒,在屋子裡走了好幾圈,輝哥兒眼睛一眯一眯著,睡著了。
  把孩子交給金嬤嬤抱下去睡,回了內屋,夫妻倆很有默契的,都沒再提關於秦良娣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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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元宵過後就是晉王府的喜事,晉王爺再娶,錢大學士的孫女,婚宴不比當初迎娶田氏時來的盛大,但也十分的熱鬧。
  宮中皇后娘娘派人送了東西過去,李淑妃這兒也沒去,皇上身子骨不好,就讓太子和太子妃過去了一趟。
  季熠辰和沈香茉是下午到的晉王府,他們到沒多久,迎親的花轎就回來了。
  拜堂的時候前院那兒人很多,沈香茉並未過去,留在了後院這兒,等到新人入洞房的時候才和兩位公主一塊兒過去新房看看新嫁娘。
  新房內晉王爺喝過交杯酒已經出去敬酒去了,沈香茉她們站在門口,坐在床上的錢氏顯得很羞澀。
  過去在宮中的時候沈香茉曾見過這錢家小姐,生的溫柔婉約,比起田氏,似乎她和晉王爺站在一塊兒才叫做郎才女貌。
  錢氏抬頭看她們,善意的笑了笑,季敏嫣也沖著她笑了笑,轉頭和季敏苒低聲道,“二哥這回可舒坦了。”
  上次成親,心裡到底是不情願的,可這一回,錢家的家世加上這新王妃的品行樣貌,晉王爺難道還不如願?
  她們倆低聲說著,走廊那兒忽然是匆匆的一陣腳步聲傳來,還有追喊聲。
  轉頭看去,蓉姐兒邁著小短腿朝這兒狂奔而來,後面的養娘追的氣喘籲籲。
  季敏苒手快一把把她給兜在了懷裡,笑著逗她,“蓉姐兒怎麼來啦,你是來看你娘親的?”
  季敏苒本意是想讓蓉姐兒親近一些,可蓉姐兒在聽到娘親的時候掙紮著從季敏苒的懷裡下來,抬頭看著坐在那兒的錢氏好幾眼,忽然大聲的喊道,“她不是我娘,她不是我娘!”
  “這就是你娘親。”季敏苒拉著她,“乖,蓉姐兒不要鬧。”
  “她不是我娘,不是我娘,你們都出去,都出去,我要我娘。”
  小丫頭邊說邊哭了,就近的尋找她覺得可以親近的人,撲到了沈香茉的懷裡,嗚嗚的哭鬧了起來,“這不是我娘,不是我娘,出去,出去,我要我娘。”
  屋子內外的氣氛一下尷尬了起來,沈香茉把她抱了起來,給季敏苒她們使了個眼色,輕拍著她的後背把她抱離開了新房的院子。
  沿途過去蓉姐兒還在沈香茉懷裡哭,“我要我娘,伯娘,我要我娘,把她趕出去,趕出去,我要我娘。”
  抱到了院子外的小亭子中,養娘和丫鬟匆匆跟了上來,想從沈香茉這兒接人,沈香茉卻沒鬆開,而是冷冷的看著這養娘和她身後的丫鬟,“誰允了你們帶郡主出來的。”
  “娘娘,是郡主說要到園子裡玩,奴婢們陪著她出來,誰想她,朝著新房這兒跑過來了。”養娘趕忙解釋,也是急的滿頭大汗。
  “狡辯!”沈香茉呵斥,“你們幾個人的腳力難道還比不過一個三歲的孩子,從她的院子到這兒這麼遠,一路怎麼可能追不上!”
  養娘雙手握在一塊兒緊張的搓著,“娘娘,奴婢確實是沒追上,郡主她...”
  “難不成她是飛過來!”沈香茉掃了一眼那丫鬟,“到底是郡主不見了,你們遲遲才發現追過來的,還是故意要她到新房裡來。”
  要麼是照顧不周,要麼是刻意為之,找不出第三個理由要沈香茉信服,這三歲孩子的腳力還能趕得上幾個大人。
  “娘娘恕罪。”養娘當即跪了下來,“是奴婢疏忽了,當時進屋子替郡主拿披肩的斗篷,出來的時候發現郡主不見了,我們是找了好幾個院子才發現郡主來了這兒,這才沒來得及追趕上。”
  疏於照顧的責罰可比慫恿郡主來這兒要輕的多,若是後者,她們這碗飯可都保不住了。
  沈香茉不信她們,轉頭看蓉姐兒,把她放在石桌上讓她站著,雙手摟著她的腰,“告訴伯娘,你為什麼要來這兒。”
  蓉姐兒抽抽搭搭的看著她,“她們說,蓉姐兒要有新娘親了,可是蓉姐兒有娘親的,為什麼會有新娘親。”
  晉王府裡頭到處都在說晉王妃娶親的事,可在郡主面前,那都是嚴令不許提,三歲的孩子又不會知道去打聽什麼,身邊的人瞞住了,她自然不曉得。
  沈香茉冷眼看著跪在面前的兩個人,這些吩咐晉王爺和李淑妃都有說,可就是有些人聽不進去,沒當回事。
  “伯娘,我為什麼要有新娘親,我娘呢。”蓉姐兒揪著沈香茉的衣服,可憐巴巴的問她。
  “你娘她去了很遠很遠的地方,往後就由這個娘親替她照顧你和安哥兒,好不好?”沈香茉替她擦著眼淚,蓉姐兒淚眼汪汪看著她。
  “我娘她是不是不會回來了。”蓉姐兒說罷又開始大哭,“我娘不要我們了,娘不要我們了。”
  “你娘怎麼會不要你們,她最捨不得的就是你們了,蓉姐兒乖,她不會不要你們。”沈香茉把她摟在懷裡,拍著她後背,“她不會不要你們的,她是這世上最疼你們的人。”
  “可是,祖母說我娘不要我和弟弟了。”蓉姐兒嗚嗚的哭著,沈香茉一怔,眼底閃過了慍怒,李淑妃可真的是瘋了,為了讓孩子接受新娘,居然可以騙這麼個不懂事的孩子說她是被拋棄的。
  “她騙你的,你娘怎麼會不要你。”沈香茉柔聲道,抬手指給她看天上的星星,“蓉姐兒,等你長大了就會明白,你娘她只是去了很遠的地方,她回不來了,可她一直想著你們,就像是那天上的星星,一直陪你。”
  蓉姐兒抬頭看,啜泣著,“這麼多星星,哪一顆是娘。”
  “因為這天底下有許許多多像蓉姐兒一樣的孩子,他們的娘親也去了很遠的地方,所以才會有這麼多的星星,蓉姐兒這麼聰明,一定知道哪一顆對不對。”
  蓉姐兒指著最亮的哪一顆,沈香茉笑了,“真聰明。”
  ......
  沈香茉哄孩子有一套,正要把蓉姐兒交給養娘,那頭小徑處應該是在宴席上喝酒的晉王爺過來了。
  看到有人跪在亭子外,揮手讓養娘和丫鬟下去,蓉姐兒見爹爹來了,便要伸手讓他抱。
  季熠川微皺了眉頭,把她接過來,“誰讓你來這兒的,不是告訴你,呆在自己院子裡不要出來。”
  這才剛剛息下來,被季熠川這麼一說,蓉姐兒又哭了。
  “爹爹不要我們,爹爹娶新娘親,爹爹不要我們。”
  微醺著酒意,季熠川頭疼的抱著懷裡不斷掙紮的孩子,聲音跟著大了些,似是斥責,“不許哭了!”
  蓉姐兒嚇了一跳,眼淚掛在那兒木愣愣看著季熠川,沈香茉也被他這一聲呵斥驚到了,臉色微沈,“晉王爺要真是養不好孩子,乾脆還是送入宮的好,底下的人亂傳著話你不去算,對自己的孩子這般呵斥,還真是對得起她死去的娘親。”布麗東弟。
  “讓大嫂操心了。”借著酒意,季熠川看沈香茉的眼神放肆了許多,他輕笑,“大嫂可真是關心蓉姐兒,就像是她親娘一樣,這可是蓉姐兒的福氣。”
  “這恐怕不是他們母子三人的福氣,倘若她知道你如今是這麼對待孩子的,當時她一定不會想死。”沈香茉冷冷的諷刺,季熠川的臉色也跟著沈了下來。
  “大嫂此話何意。”
  “這不是該問你自己麼,李淑妃是懷胎生過孩子的人,怎麼會不知道大進補對人並不好,太醫的囑咐不聽,八月的身孕時這身子已經是猶如別人足月。她運氣好,如此都健健康康的,出事前一天她還入宮拜見過皇后娘娘,診脈後溫太醫親口說一切安好,孩子和晉王妃都很好,可這隔了一天就出事了。”
  季熠川的臉色越發的沈,沈香茉走出了亭子,離他好幾步遠,轉頭看他,“是有人不想讓她活著罷了,覺得她礙眼,除了給你生過兩個孩子之外,沒幫你做過什麼別的事。”
  亭子內外沈默了一會兒,沈香茉看著他懷裡的蓉姐兒,聲音放緩了一些,“你能做的,就是照顧好她的兩個孩子。”
  沈香茉說罷離開了亭子,朝著前廳那兒走去。
  季熠川站在那兒,低頭看懷裡的孩子,摟緊了她幾分,蓉姐兒怯怯的伸手摟住他的脖子,軟軟叫了聲爹爹。
  “蓉姐兒喜不喜歡大伯娘。”季熠川抱著她回她的院子。
  “喜歡。”
  “比新娘親還要喜歡麼。”
  “嗯,像喜歡娘親一樣喜歡,蓉姐兒好喜歡伯娘。”
  ————————————————————
  第二天沈香茉在景仁宮見到了新王妃,他們前來拜見皇后,後而去了李淑妃那兒,祖祠記碟後下午出宮,晉王和晉王妃之間看起來,相處的還不錯。
  也就是晉王爺大婚三日後,朝堂這兒,皇上忽然宣佈要傳位給太子。
  這件事事先是沒有徵兆的,唯有幾個重臣才知道,如今宣告出來,自然是引起了不小的波瀾。
  百餘年前倒是真有過傳位的例子,但當年那先祖皇帝年事已高,如今的聖上並未到那地步。
  太子殿下年幼?
  沒有嫡子?
  這些都不能成為反對的理由,太子的功績是朝堂上有目共睹的,當初桐城一事,如今正漸漸穩定下來的桐城外商路,凡事親力親為的太子殿下,在皇上的有意培養下,從登基之初開始就是在朝中立下了威嚴。
  皇上並不是毫無徵兆的宣佈,只是對於某些人來說,這傳位的旨意下的有些突然,讓他們措手不及,什麼準備都來不及,只能眼睜睜看著皇位順利傳給了太子,登基大典的日子選在了二月初二。
  ......
  二月二龍抬頭,宜都城中街市廟裡都很熱鬧,若是還在蘭城那兒,距離花卉節的日子也不遠了,皇宮中,乾清宮外的廣場上,時辰至,百官朝拜,祭天登基。
  季熠辰一身龍袍著身,午後的日光傾斜,高高的塔臺上快要被陽光照耀的看不清楚,在禮官的高聲宣佈之下,季熠辰執香祭天,三聲跪拜後,百官高呼,跪拜。
  整個儀式持續了整整兩個時辰,最後到乾清宮內的大殿上,遞交玉璽,上坐,百官朝拜之後才結束。
  三月中位於宮外宜都城南郊的景殿行宮就要竣工,屆時太上皇會攜宮中妃子前往,四月選秀時,這宮中又會進不少妃子。
  兩年前行宮在建的時候不少人還以為這是將來用於避暑之用,選的地方依山傍水,環境清幽,誰能想兩年前皇上就已經開始想著要退位搬出宮去,這讓不少官員有些弄不清情況,三皇子大婚後封了祁王,祁王妃才剛剛傳了喜訊,晉王府裡還有一雙兒女,小世子還是皇長孫呢。
  有些人還討論著今後皇位繼承說不準會變,當今皇上一下就變成了太上皇,直接斷了這些人的心思。
  隨之而下的是立後的聖旨,封妃,立太子,緊接著太上皇和太皇太后遷到景殿行宮,四月還臨著選秀。
  從二月開始,沈香茉一直忙到了五月,選秀的事情塵埃落定之後才真正的歇下來。
  等坐在玉明宮的殿上接受妃子請安跪拜時,沈香茉還有些恍惚,過了一個新年,一晃就到了五月,這小半年的時間裡發生了好多事,殿上坐著的許多都是生面孔,太子宮中秦良娣還被禁足,任良媛抬了身份封了昭儀,餘下的,全部都選秀新入宮的,別說皇上自己了,就連沈香茉,一時間還想不起有些人的名字。
  早早的遣散了這些人,回了寢宮,沈香茉顯得特別累,這幾個月她都沒有好好休息過,景仁宮那兒收拾妥當,留著太皇太后他們時常要回來,後宮中的大小事務她還來不及肅清,就連沈家那兒要入宮求見都沒時間。
  就在半月前,複選過後臨著終選,沈香茉做事開始覺得力不從心。
  崔媽媽扶著她躺下,沈香茉靠在那兒昏昏沈沈的又要睡,崔媽媽給瑞珠使了個眼色,後者匆匆去了太醫署請叢太醫過來。
  等叢太醫到的時候,沈香茉已經睡著了。
  隔著紗幔,崔媽媽把皇后娘娘的手放在軟墊上,叢牧坐下把脈,過半響,他的臉上一抹喜色,崔媽媽看明白了他的意思,讓瑞珠在屋子裡照看,跟著叢太醫到了外屋,關切問,“娘娘這段日子勞累的很,可無礙?”
  “日子尚淺,如今脈象還算穩妥,娘娘的身子養得好,這幾月多加休息,定會沒事。”叢牧開了藥方,崔媽媽讓秋裳跟著去太醫署那兒娶藥,臉上也是一抹喜色,喚來了莫離,讓她去一趟乾清宮報喜。
  崔媽媽在外頭吩咐忙著,這廂屋子裡沈香茉還睡著呢。
  雙胞胎?龍鳳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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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2-4 13:50:38


  等她醒過來,床側坐著的就是季熠辰,沈香茉微抬了抬身子,季熠辰扶了她一把。笑著看她,又不說話。
  “怎麼了?”看的沈香茉以為自己臉上要開花了,下意識摸了摸,“皇上今天怎麼這麼早。”
  “這段日子辛苦你了。”秦良娣被關禁足之後,這後宮中更沒有人給她搭把手了。太皇太后留下的人總歸是用的不利爽,幾個月的時間裡。崔媽媽她們都是一個人當三個人在使。
  “皇上不比臣妾更辛苦。”沈香茉還覺得有些乏累,喝了一口水,季熠辰這兒靠著,她順勢被他攬在懷裡,“是不是來了挺久了。”
  “剛到。”見她還一臉迷糊,是不知自己的身子到底如何了,季熠辰抬手在她鼻子上輕勾了下,“連自己又要當娘了都不清楚。”
  沈香茉愣了愣,隨即臉上一抹恍然,算了算上月小日子的時間,又覺得不可思議,這才生下輝哥兒不過半年多啊。
  “把這消息報到景殿行宮,讓母后入宮來照看一段日子,你一個人哪裡吃的消。”季熠辰心疼她。新皇登基,後宮整頓,忙的就是這一年的時間,她懷有身孕還要操心這些事,總是容易累。
  “不必勞煩母后再入宮。她與父皇才去兩個月都不到,哪兒有這麼嬌氣。”沈香茉懷輝哥兒的時候並沒有特別大的反應,身子也不錯,左右她都是吩咐的那個,餘下的事由宮人去辦,這兒任昭儀能幫些忙。往後還能再提拔幾個上來。
  “那等日子久了,不用說母后也會入宮來。”兒媳婦這麼快有了身孕,太皇太后高興都還來不及。
  ......
  沈香茉起初對自己的身子是很有信心,可等到兩個月身孕時,她的害喜變的越來越強烈時,沈香茉是有些撐不住了。
  宜都城裡六月的天開始熱了,上午害喜吐的難受,到了晌午,因著悶熱,沈香茉又各種的沒胃口,傍晚聞著什麼味兒都覺得不對,就連季熠辰回來,身上沾著一些別的氣味沈香茉都聞的出來,聞罷了又覺得噁心。
  整個玉明宮裡伺候著的人都小心翼翼著,身上連荷包都統統不許帶,更別說抹什麼胭脂水粉。
  太皇太后看不過眼,回了景仁宮,替沈香茉打理後宮。
  只是幾回來看,見沈香茉人在消瘦,肚子反而是喜人的開始大起來,太皇太后也有些心疼,尋了不少解吐的方子回來,沈香茉聞不得味,就做成了藥香的丸子服用。
  到了七月,沈香茉三個月的身孕,害喜的強烈症狀稍微減輕了一些,人還沒胖回來,卻有了別人四個多月的身子,崔媽媽在一旁看的擔憂,如此顯懷的身子,以後臨盆時娘娘可得吃不少苦。
  沈香茉等這些症狀減輕了,吃的舒坦,又開始打理起餘留下來的事,本來她想讓皇上先把秦良娣的事兒做一個決斷,這邊當初季熠辰分派在外的一批人回來了。布麗央血。
  ——————————————————
  三娘和四娘閔柔都是當初季熠辰代為照顧的,三娘的身子本來就不大好,這些年來時常得要藥養著,當她的得知心上人回來時,這身子骨一下好了大半,忙著收拾東西要等他接自己出宮。
  而羅晉這兒,他是在司刑所裡見到了已經在那兒住了半年多的閔柔。
  好幾年不見的心上人,心心念念著想要和對方儘快在一起的,等真的見了面,羅晉和閔柔之間遠不如三娘他們來的熱烈。
  看到閔柔在司刑所裡的時候羅晉就覺得不對了,等他看到了閔柔,他直覺著,她變了。
  閔柔看他的眼神像是在看一個認識很多年的老朋友,笑著和他打招呼,“你來啦。”
  “你怎麼會被關在這兒。”羅晉看了一眼這欄杆,她不是應該要住在皇上的後宮中,怎麼會在這兒。
  “我犯了錯,皇上責罰的。”閔柔並沒有細說,她抬頭看羅晉,“你是來帶我回去的嗎?你以後,還走不走?”
  外面的侍衛進來開鎖,羅晉走了進去,把她從床上扶起來,“不走了,我們成親,我娶你。”
  這話在七年前,她必定是蹦著要衝到他的懷裡,使勁的點著頭,不害臊的趕快答應了下來;五年前,她聽著也是高興,為自己繡嫁衣,期盼著出嫁的日子;三年前,羅晉要是回來了,她還是願意跟著他,一個能只守候她一輩子的男人。
  可如今,她卻應不下來,只是那樣怔怔的看著他,“羅晉,為什麼這麼多年過去了,你還會想要娶我。”
  羅晉直接把她拉出了牢房,要帶她離開司刑所,訓練久了,說話的神情淡的很,“我答應過你的,我們也約定過的。”
  已經出了司刑所的屋子,在它的院子門口那兒,閔柔掙脫了他的手,站在那兒質問他,“羅晉,你還愛我麼,你心裡有我麼,還是你只是想要娶我而已,為了兌現承諾。”
  以前的閔柔從來不會這麼問,她跟著他離開,來到蘭城,她最自信的就是他會回來接她,他們之間有最無堅不摧的情感,不論怎麼樣,她都相信著。
  而那些情感,如今都被她掛上了問好,或者是她需要一個開脫的理由。
  “這麼多年的感情,我怎麼會只為了娶到你,在外拼殺的時候,我想著自己自己能夠活著回來見你,不會讓你失望。”羅晉看著她,忽然不說話了,半響過去之後他才有所動作,抬手想要摸摸她的頭,被閔柔下意識的山開口,羅晉的臉色變了。
  “晉郎,你欠了我好多年。”閔柔輕歎了聲,“我把最年華的時光留在了睿王府,最思念你的時候留在了東宮之中。”
  閔柔決口不提楊良媛的事,羅晉也沒提來之前皇上的吩咐,遂,他笑了而笑,神情裡閃過一抹清明,“我要怎麼彌補。”
  大中午的天,閔柔抬起頭看那照耀的日光,她緩緩轉過頭看他,聲音柔柔的帶著一抹甘甜,“我想留在宮中,你能幫我麼。”
  先解決閔柔,明天更新時間還不確定,小百上午加油趕出來再出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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