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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2-4 14:17:50


  沈香茉知道太子被皇后叫去說了很久的話,他回來時都已經入夜,還差人過來說不必等他一起用膳。
  見他進來,沈香茉讓秋裳把煲著的湯取來。為他盛了一碗,【這是補氣益氣的湯,你這些天累著,多喝一些。】
  季熠辰沒有喝湯,而是差屋子裡的人退出去,把她拉到自己身旁坐下,一手摟著她的腰,頭擱在她的肩膀上,語氣很輕,“茉兒,我們要一個孩子吧。”
  沈香茉沒有看到,只是身子止不住微顫了下,他的手已經挪到了她平坦的小腹上,把她轉過來,這回是認真的看著她重複了一遍。
  她要是有了孩子。一切的問題都會迎刃而解,這東宮本不該有這麼多的人,她也不該受這些委屈,可他肩膀上還肩負著太多的責任,母后的話他能反駁一半,另外一半他卻反駁不了。
  沈香茉抬了抬手,他們未曾避孕,又何來要不要之說,只是這孩子,一直還沒來。
  沈默了半響,沈香茉深吸了一口氣,【臣妾小的時候,服了很多的藥。】
  她八歲那年大病一場,又失憶。又失語失聰,那半年的時間裡,當她還不會反抗,還無力去反抗的時候。她服用了很多的藥。
  當時的她忙著適應那樣的自己,忙著假裝,要矇騙過三叔和母親,她那時又哪裡懂得這麼多,幾種藥加在一塊兒。喝了半年。
  【病不見好,我像一個藥罐子,三天兩頭喝藥,一直持續到了我十歲那年,我開始抗拒這些,倒了那些藥假裝我喝了,祖父和爹爹並不知道。】提起過去,沈香茉總是需要費勁的去想一想,【十二歲那年,我來了初潮,疼暈過去。】
  季熠辰一愣,沈香茉輕笑著,【那時候碰巧祖父請到了一個德高望重的老大夫。生平看過很多的病人,去過很多地方,遇到過的疑難雜症比宮裡這些太醫多,他替我看了診。】
  沈香茉忽然頓住了,低頭看去,他握住了她的手,【他說,那次出事,我傷著了身子,又加上藥物調理不當,別說有身孕了,今後恐怕每回來月事,我都會像是受煎熬。】
  握著她的手緊了幾分,如今的她並看不出這些症狀。
  【也虧了那個老大夫,我才沒有繼續受煎熬,針灸半年後,我又連著服用了一年的藥,這些症狀終於減輕,老大夫的話也改了口,身子需要調息,調息好了,還是能有自己的孩子,但切勿亂服用藥物,體內沈寂的這些藥毒需排解乾淨。】
  所以那何太醫和叢太醫也只是把脈出她體內或許留有藥毒,其餘的,都覺得她身子骨沒有問題。
  【十四歲那年,老大夫過世了,留下了幾張藥方,我一直服用到現在,都是排藥毒的。】沈香茉坦然的看著他,心中確實是掙紮了很久,可有些事,她必須要告訴他,【在這些藥毒排解乾淨之前,恐怕以我的身子,難有身孕。】
  季熠辰眼底的她,就這麼望著自己,眼神微閃,有些躲避,更多的是信任。巨歲坑血。
  對於一個女子來說,難有身孕這四個字所代表的是什麼意思,季熠辰即便不能切身感受也能體會七八。
  那時她該有多恐慌。
  季熠辰靠近她,把她摟在了自己懷裡,沈香茉身子微僵,她在等他說話。
  “那年你從閣樓上摔下來,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季熠辰輕問了一下句。
  屋子裡陷入了長久的沈寂,季熠辰一下一下的拍著她的肩膀,似是在安慰,“你不願意說也沒關係。”
  沈香茉緊握的拳頭松了松,又頃刻握緊,她仰頭看他,這個男人眼底裡全是她的樣子。
  她都忘了去想從什麼時候開始一些事,一些改變,甚至兩個人之間隱隱的默契,如水流長,潤物無聲。
  她是相信他的,只是怕他擔心,怕他替自己去操心那些事,更怕過去身邊就充滿危機的他,還要因為自己更添危險。
  沈香茉微動了動嘴,最終,頭輕輕的靠在了他的肩膀上,用手勢給他看,【你還記得三妹成親那天,在我爹爹閣樓後面窗戶下發生的事。】
  他當然記得,那是第一次他靠她這麼近,得知她心中恐懼所在,能夠讓她不再害怕拒絕自己,更是第一次得知沈家還隱藏著這麼一件不為人知的事。
  【十年前,我去爹的書房閣樓裡找他時,在二樓聽見觀景的屋子裡聲音不對勁,我聽見了三叔的聲音,於是推開門想給三叔驚喜。】沈香茉手勢的動作極慢,像是她的情緒,到如今還是恐慌。
  她看到母親趴在桌子上,看到三叔急急的躲開拉起褲子,看到亂了一地的衣服,當時她不懂男女之事,只單純的被嚇壞了,她好像是發現了什麼不得了的事,所以她急著想跑開。
  【三叔追上來了,我回頭看,覺得他的臉好可怕,陌生的像是我從來沒有認識過。我跑到樓梯附近的時候跌了一跤,半個身子滾出了臺階,我慌張的拉住了臺階上的扶手這才沒有掉下去,這時三叔走過來了。】
  季熠辰發現她在顫抖,用力摟住她,“好了,不說了。”
  【我以為三叔要救我,我還伸手想讓他拉我一把,誰想,在我緊拉住三叔的手,另外一隻手鬆開臺階扶手時,三叔猛的把我甩開了,後面再無東西讓我拉,我從二樓滾了下來。】沈香茉往他懷裡縮著,眼眶泛紅,【掉下來的那一刻我才意識到,三叔是想讓我死。】
  她記得太清楚了,所以才會在噩夢中無法自拔,也是因為記的清楚,往後的日子裡她才會時刻提醒自己,險些自己都以為她真的是個失聰失聲的人。
  【醒來後我聽不見,又不能張口說話時,我看到母親松了一口氣,我在想,我昏迷的時候他們是多想讓我死去,所以我裝了失憶。】沈香茉抬手時才發現自己已經淚流滿面,這些年來三叔不斷的在試探她,祖父年紀大了,她不能在這個節骨眼上給沈家添這麼重的創傷,但是不說出實情又難重創三叔。
  季熠辰心疼的摟著她,這些年,她經歷的竟然比他想像的還要可怕。
  這個沈家溫和沈靜的二小姐,這些年來她自己承受了多少東西。
  而這些事,她到今天才告訴他。
  “什麼事都會過去,你三叔再不會傷害到你,你的身子會好起來,我們會有自己的孩子,放心,有我呢。”季熠辰在她耳畔不斷的輕囁著這些話,沈香茉翻過身來抱住他,顫抖著手捧住了他的臉,四目相對,片刻,她微張著嘴唇,緩緩靠近,落在了他炙熱的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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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2-4 14:35:17


  半宿纏綿,沈香茉趴在他的身上,從混沌中清醒過來,羞的不去看他。
  幸虧帷帳內暗的很。也瞧不仔細她臉上的神情,她竟然主動做了這樣的事。
  不過季熠辰的神情倒是愜意的很,娘子投懷送抱,怎麼能不開心。
  半響,沈香茉再度磨到了他胸口下的刀傷,神情微頓了頓,手往上一碰,在她身下的季熠辰身子微僵了下,只是這一次沒有撫開她的手。
  沈香茉支起半個身子抬頭看他,【這傷是怎麼來的。】
  昏暗的帷帳內看的最清楚的就是兩個人的眼眸,少了剛剛的溫存,沈香茉心中湧起執意想要知道的情緒,這傷怎麼來的,還有當初他說過的那些話。
  “五年前受的傷。”沈默了一會兒,季熠辰開。
  【誰傷了你。】
  “這不重要。”季熠辰握住她的手。沈香茉神情微怔,幾乎是脫口而出的情緒,【那什麼才是重要的,那些畫嗎?】
  這個手勢做完,帷帳內是陷入了死寂一樣的沈默,仿佛是不能觸及的地雷,當初她不小心燒了那幅畫的時候他是什麼樣的反應她歷歷在目。
  季熠辰心口賭了一口氣,上不去,下不來,難受的令他很不舒服。
  “這件事很複雜,以後再告訴你,好不好?”季熠辰沒有發現自己的聲音裡帶了一抹懇求,仿佛是要死命拉扯住他們兩個人之間才建立沒有多久的信任,絕不能讓任何事把這些東西切斷。
  能有多複雜呢。沈香茉斂去眼底的神色,最多的就是你曾是那麼執著的喜歡過她,為她瘋狂過,甚至也許動了要娶她的念頭?
  沈香茉微一抬身要躺下去。季熠辰有些慌亂的拉住了她的手,沈香茉靜下心來看著他,【嗯,那就以後再說吧,什麼時候你想說了再告訴臣妾。】
  “我...”季熠辰慌了。他把頭埋在她的脖子間,不肯讓她逃開,“父皇讓我去桐城三郡,你跟我一塊兒去吧,回來之後,我一定告訴你。”
  沈香茉發現他的身子起伏波動很大,猶如他的情緒,還未開口,季熠辰捧住了她的臉認真的看著她,“我答應你,回來一定告訴你。”
  怔怔的看著他,如此片刻,沈香茉抬手。【你要去桐城三郡?】
  那裡年初的時候才剛剛鬧過瘟疫,如今不過是七八月。
  “楊河那兒的水患也是我去的,父皇的意思是,桐城那兒幾番水患,讓我親自過去一趟,再者,這一趟做的好,在朝中也能得魏王,桐城的百姓年年受這疾苦,理當去一趟。”季熠辰本想過兩天告訴她,現在他改主意了,他要把她帶走,一起去桐城三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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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季熠辰就和皇上提出了要帶著太子妃一起去桐城的事,這東宮之中的事可以交由秦良娣來打理,左右就這麼些人,不多要緊,再者此去不知要多久,身邊總是要侍奉的人,別人他和相處不慣,還是和太子妃相處最為適宜,去桐城三郡事務繁忙,他實在是無心去應付別的。
  皇上並沒有反對兒子的提議,相比之下,兒子要帶太子妃比帶別人更讓皇上滿意,只是皇后那兒,得知此事是怎麼都不同意。
  景仁宮內沈香茉前去請安,因為蔣良娣至今沒有被放出來的緣故,皇后的情緒本來就不甚,如今聽聞兒子要帶兒媳婦去桐城三郡,皇后的意見更大,對沈香茉近來的事也挑刺了很多,比如太子沒有去秦良娣那裡,比如蔣良娣還被關在菏澤院,還有的,身為太子妃就該好好料理東宮,陪太子前去桐城三郡的不該由她陪同。
  只是皇后還沒開始教導幾句,這邊太子就過來請安了,走進來還命人帶了不少藥材,笑著請安,“香茉得知母后您近日有咳嗽,特地命人去尋的藥,剛剛才送到,兒子借花獻佛,直接先拿來了。”
  看到太子過來皇后的臉色緩和了不少,只是還對離開的事耿耿於懷,“要去桐城三郡,誰去都好,你何必親自前去,你是太子,得留在宮中替你父皇打理諸事,這些事讓你二弟和三弟去就行了。”
  “母后,此時辦妥了,您是想二弟得了好聲譽還是三弟得了好聲譽,楊河那兒也是兒子去的,兒子對這些熟悉,如今是該為百姓考慮。”季熠辰和父皇商量好,如今是打定主意要離宮一段日子,皇后看著他,“既然是要替百姓著想,就不必帶香茉去了,她留在這宮中打理東宮,也好替你安後院的心。”
  “這就更不行了,母后。”季熠辰還是那一副笑眯眯的樣子,略顯玩世不恭,沈香茉有些日子沒有看到他這樣,微怔了怔,耳畔是他餘下的話,“沿途過去,還是太子妃照顧的兒臣最舒適,到時忙碌起來,兒臣自然是需要一個已經和兒臣熟悉的來相處,再者,上次從睿王府出發來宜都,也都是太子妃照顧的兒臣。”
  季熠辰往沈香茉身上貼了個標籤:好用。
  前去桐城三郡,諸事都沒有太子妃來的好用,帶別人可沒這麼好使了,想想蔣良娣,嬌成那樣,最後到底誰照顧誰,又不是出遊去,像秦良娣,她可得幫著打理東宮,別人就更別說了,想來想去,太子妃最合適。
  “你去年的傷還需要多休息,讓你父皇派別的大臣去就行了,再者,那兒的疫病才剛剛熄下去。”皇后擔心兒子的身子,更擔心他會染上疫病。
  “母后讓叢太醫跟著我們一塊兒前去就行了,叢太醫過去雲遊過不少地方,帶著他也放心些。”季熠辰不動聲色的提了個人出來,皇后對叢家的醫術還是有所佩服的,點點頭,季熠辰又說,“到時前去的人不少,兒臣也得為父皇做表率,桐城三郡的水患解決,才更能得民心。”
  就這麼一個寶貝兒子,太子的話皇后不聽十分也要聽七分,說的都是國家大事,只是對太子妃跟著前去皇后還是有微詞,於是開口交代沈香茉,“此番前去,不要給太子添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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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后最後這麼簡單的答應了,賴宇太子及時出現,更賴宇太子擺出的國家大事,民心民情,在這上面,太子帶誰去這件事就不顯得重要了。
  回到了東宮後沈香茉便命人開始收拾東西,又差人去把秦良娣請來,莫離帶來了秦良娣,沈香茉也不做多鋪墊,把東宮尋常日子裡的記帳交給她,【殿下要去桐城三郡,本宮會跟著前去,這段日子東宮的事就交給你來打理,你若有不懂的事可以來尋余媽媽,後宮中皇后娘娘執掌所有,東宮之中的你只要打理好這些就夠了。】
  秦卿卿神情微怔了怔,“娘娘,臣妾不需要跟著去?”
  【你想一塊兒去?】沈香茉看她,秦卿卿忙搖頭,看著基本帳簿,笑的很恬靜,“娘娘放心吧,我一定把東宮上下替您打理好。”
  沈香茉笑了,【菏澤院那裡,蔣良娣還要禁足一段日子,若是皇后娘娘那兒下令解了她的禁足,你就把十五奉儀那兒也解了。】
  “那要是,蔣良娣還要...”秦卿卿沒有接著往下說,眼神閃了閃,萬一蔣良娣還要去茗申院裡鬧事呢。
  【既然東宮交給你打理了,這些事自然是由你做主,只要是在理的,皇后娘娘不會不聽,若是實在做不了主,就等我和殿下回來再議。】秦良娣也不過十五六歲的年紀,比前太子妃,自然淺薄一些。
  “娘娘,此番前去,您和殿下要去多久。”
  沈香茉想了想楊河的事,【半年以上吧。】視線看向秦良娣,卻見她的神情是松了一口氣的樣子,瞧見太子妃看她,秦良娣又忙收斂回去,恭順的看著沈香茉,“娘娘您放心,這段日子裡我一定替您好好打理東宮。”
  沈香茉還在想她剛剛的小動作呢,不由的,嘴角莞爾,這秦良娣也是個有趣的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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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個太子妃心中有趣的人,秦卿卿從太子妃屋子裡離開後,本是慢悠悠的走在走廊裡的,一等走到偏殿那邊,主屋這兒看不見了,她加快了腳步,無比輕快的回了自己的院子,進屋子之後又很開心的坐在了坐榻上,後面宮女匆匆跟進來把冊子放在桌子上,侍奉的嬤嬤上前來看,“娘娘,這些是什麼。”
  秦卿卿高興道,“奶娘,殿下和太子妃要去桐城三郡了,要去半年之久呢,娘娘要我幫忙打理東宮,真是太好了,半年之久呢。”這樣她就可以不用膽戰心驚的擔心半年,怕太子過來她的院子。
  “規矩!”馮嬤嬤看了她一眼,秦卿卿低低的哦了一聲,規矩了姿勢,半響臉上又是一抹痛苦,抬頭看馮嬤嬤,“奶娘,在自己院子裡就不用了吧,平時去請安裝的已經夠辛苦的了。”巨樂找巴。
  “您現在是太子良娣,我的好小姐,哪有人像您這樣,聽見殿下要離開半年還這麼高興,殿下把您帶過去您才是要高興的,如今您該不開心。”馮媽媽恨鐵不成鋼的教誨。
  秦卿卿又哦了聲,神情一訕,極其敷衍,“啊,那我好不開心啊,殿下居然只帶娘娘走,好傷心,好難過。”
  馮嬤嬤被她給氣笑了,最後神情轉為無奈,“老太爺怎麼會把小姐您送進宮,要送也是送大小姐。”二小姐這樣的性子,在這宮中怎麼呆的下去。
  馮嬤嬤這麼一說,秦卿卿的神情是真的訕下來了,低頭看裙擺下的繡花鞋,悶悶不樂,“奶娘,你別說了,這樣也沒關係,太子妃人很好,就算是我不服侍太子,往後日子也不會難過的。”
  “老太爺是希望你能獲取太子的寵愛,往後為秦家添一份力,皇上登基秦家一力支持,如今皇上也是看中秦家,若你能為太子生下一兒半女,往後小姐和秦家都能好。”馮嬤嬤話說了一半,忽然被秦卿卿呵斥住。
  她板著臉孔看馮嬤嬤,“奶娘,什麼寵愛,什麼一兒半女,往後這些事都不許提了,秦家還有大哥他們在,怎麼會輪的要需要我給他們爭家族榮耀!”
  說罷,她面色僵硬的起身進了內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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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2-4 14:36:00


  翌日請安時東宮這兒都知道了太子妃要跟著太子前去桐城三郡,坐在最外側的茗申院茗品院幾個人,神情裡略顯期盼,“娘娘。太子可說了還要帶誰一同前去。”
  【太子並未提起帶別人前去。】
  瑞珠翻譯完,這些人的臉上都帶了一抹失望,沈香茉還有意看了秦良娣一眼,她的表情果真是和別人不同。
  秦卿卿還沈浸在太子和太子妃都走了,那她就不用被這麼拘束的快樂中,臉上的神情再想隱藏都透著一抹淡淡的愉悅。
  “娘娘吩咐,之後東宮的大小適宜都交由秦良娣,你們有什麼要事,到秦良娣那兒稟報,娘娘和殿下不在的日子裡,你們要更加守規矩,否則,若是出了什麼事殿下和娘娘可趕不及回來護你們。”瑞珠說著,視線在十六娘她們那兒掃了一圈,如今殿下不在。這些人應該起不了什麼麽蛾子才對。
  蔣良娣還在禁足,太子妃和太子殿下一走,這東宮就屬秦良娣最有發言權,但是此時她們更關注的是太子能不能把她們一併帶去這件事,半年時間,若是能被殿下帶走,可是能獨服侍好長一段日子。
  所以在請安結束,這些人離開沈香茉這兒時,其中就有人出了東宮,在下朝回來的路上,堵太子。
  ————————————————
  季熠辰下朝之後一連遇見四個東宮的妃子,這臉色早已經沈的不像話,待後來紅芙留在東宮門口創造‘偶遇’,季熠辰的臉色已經難看到了一個極點。
  一句成何體統。在季熠辰離開前,這幾個前去堵他的人,一人禁足半月。
  等著半月過去,他早就已經帶著太子妃出發前去桐城三郡。
  八月初是出發的日子。沈香茉都已經把東西備齊了,出發的前三天,入夜,本是安安靜靜的東宮,又出事了。
  是驚天動地的尖叫聲從側殿后的院子裡傳來。直接把睡夢中的沈香茉和季熠辰給震醒了,沈香茉心底裡湧起一股不好的預感,季熠辰這兒起身下床,她跟著披了衣服出去,門口這兒,莫離匆匆來報,說是菏澤院那兒出事了。
  還有三天時間就要出發,這時候出事,還真是沒的安歇。
  等他們趕到菏澤院,這裡燈火通明,門口兩個守著的宮嬤倒是盡忠職守,任憑裡面怎麼喊外面就是不開心,聽了太子的吩咐。不理睬蔣良娣的要求。
  季熠辰揮手示意她們把門打開,舉起插栓,門開時,一個人即刻推開了大門,兩個嬤嬤躲避不及還被推開了兩步,蔣懷柔瘋了似的沖出來,赤著腳,鞋子都沒穿,身上是單薄的睡意,在看清楚面前的人時,蔣懷柔直接沖入了季熠辰的懷裡,嚎哭了起來。
  “表哥,好多老鼠,好多老鼠,嚇死我了,表哥,嗚嗚嗚嗚嗚。”蔣懷柔蓬亂頭髮,滿臉是淚,嘴裡一直喊著屋子裡有老鼠,死死的抱著季熠辰不肯鬆開,身上的睡意都已經散開來露出了手臂她還渾然不知,差點整個身子都掛在季熠辰的身上了。
  “你先下來。”季熠辰沒法好好站著,命人上前把她拉下來,蔣懷柔死不肯放,哭的梨花帶雨,腳尖都不肯沾到地面,朝著地上瞥了一眼,恐慌得很,“老鼠,是老鼠,表哥屋子裡有老鼠,還爬上了我的床,嚇死我了。”
  院子裡追出來宮女和嬤嬤,看到自家娘娘這麼掛在太子身上,還哭成這樣怎麼都不肯下來,忙上前去拉她,蔣懷柔不肯,大聲哭喊著,連隔壁秦良娣的院子都驚動了,側殿后各個院子裡,燈全亮了。
  “哪裡有什麼老鼠!”季熠辰一狠心,把她從身上剝下來交給宮女,蔣懷柔死都不肯落地,好像這兒滿地爬的都是老鼠,她的臉上是確確實實的恐慌,瘋了似的。
  “真的有,真的有表哥,好多,它們...它們爬到了我的床上,鑽進了我的被子裡,還在我身上爬來爬去,在我臉上爬來爬去。”蔣懷柔說著,臉上越發的恐懼,抬手讓自己臉上揮了兩下,縮在了宮女懷裡,好不可憐。
  沈香茉命人進屋去找,屋子裡空空的,哪有什麼老鼠,就是翻遍了屋子裡,瑞珠她們只在櫃子後面找到一個很小的老鼠洞,季熠辰看著披上衣服穿好鞋子的蔣懷柔,“你是不是做惡夢了,屋子裡沒有老鼠。”
  “真的有,真的有啊表哥,真的有,它們在我臉上爬過,我...我被嚇醒了,伸手去抓,手裡就是一隻老鼠,他...他還沖著我叫。”蔣懷柔驚叫著,看都不敢看院子內,她不是做夢,她絕不可能是做夢,她不能住在這裡,這裡太可怕了。
  她剛說完,又去屋子裡找了一圈的瑞珠,還真在床上找到了兩支老鼠,一隻瘦小的被卷在被子裡,因為出不來的緣故,一隻悶在那兒,另一隻,是被子底下,已經被蔣懷柔壓成肉餅的一隻。巨樂有弟。
  瑞珠把兩支老鼠放在了鼠籠裡帶出來,蔣懷柔看到之後,破聲驚叫了一聲,帶著滿臉的恐懼,暈了過去。
  ————————————————
  等她幽幽醒過來,已經是第二天了,她就在自己屋子裡的床上,身旁守著很多人,蔣懷柔即刻驚醒,猛的從床上跳起來,慌慌張張的要往下跑,口裡念叨著,老鼠老鼠。
  皇后娘娘得知她醒來進屋來看,見到外甥女是這一副樣子,頓時心疼不已,忙把急著跳下床怎麼都攔不住的蔣懷柔抱住,“老鼠洞已經填上了,沒事了,這兒不會再有老鼠。”
  “姨母,我不要住在這兒,這兒有好多老鼠,院子裡也有,屋子裡也有,它們都爬到我的臉上了,我還抓了它們,它們要咬我,姨母,我不要住在這兒。”蔣懷柔真的是嚇壞了,她在皇后懷裡痛哭,她竟然還壓死了老鼠,那麼噁心的東西,她還把它們抓在手中。
  “好好好,不住在這裡,你不住這個院子,姨母讓你表哥給你換一個。”皇后什麼時候見過外甥女這般失魂落魄的樣子,看把她折磨的,好好的人都嚇成這樣。
  “姨母,我能不能跟著表哥一起去桐城三郡,我不想留在這裡。”虧的蔣懷柔傷心成這樣都能想到去桐城的事,皇后輕拍著她的後背,委婉的拒絕了她。
  “懷柔,這件事你不能任性,你表哥就只帶了太子妃去。”皇后還深記得當時辰兒說過的話,只把這孩子當成是妹妹,即便是她再說辰兒都不可能答應把她帶去桐城的。
  “表哥能帶太子妃為什麼不能帶我,我可以代替太子妃陪表哥去,姨母,太子妃還要打理東宮的事,她怎麼可以離開。”蔣懷柔躲在皇后懷裡,思路清晰的分析著,皇后低頭看了她兩眼,這會兒不怕了?
  “此時是皇上決定的,你啊,如今養好身子,你看你這樣。”皇后替她順了順頭髮,這一副樣子,別說太子,就連她看著都瘮的慌。
  蔣懷柔眼底滿是不甘心,跳過了這個,恐懼又回來了,她縮著身子,“姨母,一定是有人要害我,哪裡來這麼多的老鼠在我床上跑來跑去,一定是有人要害我。”
  說罷,蔣懷柔竟然覺得臉上有點癢,她往臉上撓了撓,繼而,她左邊臉頰和手上都出現了細細密密的小紅點,不一會兒,小紅點變成了小水泡。
  蔣懷柔看著自己手上的變化,克制不住,又尖叫了起來。
  ————————————————
  蔣良娣中毒了,不是她吃了什麼中毒,而是她的手和臉不知沾了什麼,中毒了,起了好多小紅水泡,蹭一下就破了,破了之後那汁液流到之處又開始癢,周而復始,等宮女把去毒的藥煮回來,她本來只是左邊臉頰的水泡,已經佔據了大半張臉。
  沈香茉過來看她,也吃了一驚。
  蔣良娣更是念叨著有人要害她,看到沈香茉後直接責問是不是她要害她,沈香茉這會兒也和她計較不上,一張臉太慘了,要是不好好打理,很容易就留了疤。
  【不要用手去抓,破了到時留了疤,難看的可是你自己。】沈香茉淡淡的提醒她,這一說,蔣良娣更是激動,神情一激動,臉上又一個泡被臉部肌肉給擠兌破了。
  蔣良娣恨恨的看著沈香茉,“不是你那就是十五奉儀,她就是嫉恨我上一次打了她,那個賤人!”
  【太醫在抓住的兩支老鼠身上發現了一些黑粉末,也許是這些導致你起了水泡,不過也有可能是常年生活在暗處的鼠物,本來就不乾淨,從你臉上爬過去時候傳染給了你,你的手是不是也摸過老鼠。】沈香茉把剛剛在外太醫說過的話重複一遍給她聽,蔣懷柔的臉色跟吞了十隻蒼蠅一樣青綠難堪,她忽然趴在了床沿,幹嘔了起來。
  沈香茉出了屋子,太醫已經另外開了藥方,皇后皺著眉頭,見她出來,當即吩咐,“蔣良娣的東西統統收拾出來,搬到側殿去,看把她折騰成什麼樣子,誰要是對她搬去側殿有意見,到景仁宮來親自和本宮說。”
  這不是徵求沈香茉的意見而是直接下了決定,這回蔣良娣嚇成這樣,不管太子說什麼,皇后都是鐵了心要蔣良娣搬出菏澤院。
  “你們去桐城的日子不能更改,趁著這兩天把東西搬過去,你派人收拾一下。”皇后隨即又下令,“好好查一查,這屋子裡怎麼會有這麼多老鼠,還有太醫說的黑粉末。”
  ————————————————
  半天後太醫署那兒就有了結果,老鼠身上的黑粉末裡參了海芋汁,海芋汁有毒,會導致噁心嘔吐腹瀉,出汗驚厥,若是皮膚沾到了就會瘙癢起水疹,而這些黑粉末只是老鼠身上滾著的沙石灰塵。
  皇后命人在各院查看,在菏澤院的後院那兒發現了花壇邊上長著幾株海芋,這種宮中禁種的也不知道何時留在這裡,其中還有一株斷了莖葉,也許就是這些老鼠沾上了些海芋汁,爬過蔣懷柔臉頰時留在她臉上,刺激到了皮膚,這才起了水泡。
  而搜查之下,其餘的幾個院子裡,皆沒有發現這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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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2-4 14:36:43


  宮中是不允許種這些東西,當初太子妃命人收拾菏澤院的時候也沒有種下過海芋,可如今,那後院花壇中卻長著幾株。
  菏澤院的主屋櫃子後有老?洞。老?身上的沾到的海芋源自於菏澤院內,蔣良娣口口聲聲說有人要害她,可不論是毒物也好,老?也好,都來自於菏澤院。
  而蔣良娣還有解釋不清的,就是為什麼菏澤院裡會有海芋。
  東宮側殿內,蔣懷柔已經搬到這兒了,菏澤院那兒收拾一空,皇后和太子妃都在,太子也在,屋子裡氣氛微凝,皇后一力護著蔣良娣,太子的神色卻不甚好看。
  “懷柔都已經受了這麼大的驚嚇,這件事就不要再提了!”內屋中蔣懷柔對老?的事嚇成那樣,她斷然不信是外甥女自己給自己演了一齣戲。要把自己折騰成這個樣子。
  季熠辰對她是不是自導自演並不感興趣,他在意的是菏澤院裡的海芋,“母后該好好問問她,菏澤院裡那海芋是怎麼來的。”
  倘若這東西添加在吃食裡豈不是害人,再者,之前沒有的,她種這東西做什麼。
  內屋中蔣懷柔自然是什麼都不知道,她不認識什麼海芋,她沒有自導自演,是有人要害她,即便是菏澤院裡老?再多,那也不可能多成這樣,當時她的床上有十幾隻老?在爬,還有地上的。肯定有人放進來的,加上她臉上的傷,不是有人要害她是什麼。
  可誰信呢。
  她連海芋的來歷都解釋不清。
  “海芋的事本宮會查,你們明日就要出發去桐城三郡。別因這事兒掛心了。”皇后淡淡的截下了季熠辰的話,不需要他去查,馬上要去桐城三郡,別被這些事給牽掛住。
  沈香茉看了季熠辰一眼,母后要一力護住蔣良娣。海芋的時放到他們離開之後再查,自然就是不了了之了。
  內屋中宮女再給蔣懷柔擦藥,忽然是東西打碎的聲音傳來,匆匆入內看,蔣懷柔坐在床上,雙手捂著臉,地上是打碎的藥罐子和水杯。
  還有一面銅鏡翻倒在地上,蔣懷柔看到他們進來,驚叫著要所有人都出去,她現在的樣子太可怕了,她不如死了算了。
  皇后上前勸,這一回蔣懷柔也沒有要撲到季熠辰懷裡哭什麼,她怕這樣子嚇壞表哥。往後表哥再也不會理她了。
  皇后示意他們離開,回到了主屋,崔媽媽前來稟報行禮收拾的情況,沈香茉隨她去隔壁的屋子看了一下。
  等她出來後天色已暗,側殿那邊皇后娘娘已經離開回了景仁宮,主屋內沈香茉看過最後的行禮單子,季熠辰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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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夫妻倆心照不宣的,入夜誰都沒有前去側殿,夜半的時候側殿隱隱有傳出蔣懷柔碰到傷口的疼痛聲,第二天一早,主屋這兒收拾妥當,準備要出宮。
  秦良娣帶著東宮內的各位妃嬪前來送行,蔣懷柔也想來,可她如今這樣子見不得人更是不經風,太醫囑咐了最好是不要外出,免得吹了風之後臉上再起疹子,蔣懷柔只能在門口望望,心裡越發的恨往她院子裡放老?的人。
  季熠辰帶著沈香茉出宮,馬車在二宮門這兒集合,等到了她才發現,隨同去的人很多,除了隨行的太醫之外還有幾個官員,上馬車之前,沈香茉看到了表哥。
  沈香茉愣了愣,季熠辰走過來,看到她望著後頭那邊,扶著她上馬車,輕拍了拍她的肩膀,“楊大人在水患上有心得所在,此次前去,父皇讓我帶幾個官員,我選了他。”
  她的身旁還有瑞珠她們在,他扶著這一把未免顯得有些多此一舉,沈香茉上了馬車後才反應過來,楊家並未來宜都,只有表哥被調任過來了,這調任的公文,好似也是太子下的。
  前面和後面的馬車沒有照面,其中也有官員帶著女眷同去,但是沈香茉這兒是另外安排在中間,她坐一輛,身後還有運送箱籠的馬車,加上這一次的人,護送的侍衛隊,前前後後二十幾輛馬車。
  晌午的時候出城沒多久,車隊並沒有停留,這兒瑞珠送了些乾糧過來,因為車隊人多,比起尋常馬車趕路又慢了不少,前往桐城三郡本來馬車得大半個月,他們這樣的,起碼得要一個月。
  他們出發時季熠辰已經快馬派了人先過去,他這一路,還能順帶考察民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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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快黑的時候他們才到驛站,這兒留宿一晚上,他們這些人幾乎佔據了大半個驛站,侍衛們先進去,定下驛站中一半的房間,過了好一會兒沈香茉的馬車這兒才有人來通稟,瑞珠和雪盞扶著沈香茉下來,進了驛站後直接上二樓,到屋舍後崔媽媽她們燒水的燒水,收拾的收拾,床上的被鋪換了一遍。
  快入睡的時候季熠辰才回來,他之前和幾個官員在商議行程,該怎麼走,得經過多少個郡縣,是不是要留下,還是直接繞過了在驛站留宿,直接往桐城出發。
  沈香茉沒什麼睡意,拿了本書在看,季熠辰換下衣服走到她身旁,“怎麼還不睡。”
  【你餓不餓。】沈香茉讓瑞珠去廚房裡再弄些吃的,【白天在馬車內睡了一會兒,現在不困。】
  “馬車上哪裡睡的舒服,這一回趕路時間要多好些天,不打算進郡縣,直接繞過了住在驛站,有幾天都得趕路,你得好好休息。”最終商議的結果,為了行程也是為了避免官員不必要的什麼迎接,經過的幾個郡縣皆不入內,如此一來,趕路的勢必會急一些。
  【是不是很急,若是要趕快到桐城,你帶人早一步去,我們後面慢一些也無礙。】沈香茉起身替他解扣子,門口瑞珠端著夜宵進來,季熠辰拉著她一塊兒吃了些,洗漱過後躺下,季熠辰摟著她,在她額頭上親了親,“不急,睡吧。”巨央呆血。
  趕路畢竟還是辛苦的,沒多久沈香茉就沈沈睡去了,季熠辰尚未有睡意,這一趟去桐城三郡,唯有他自己知道裡面有多難,這一路,還不知道會發生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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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連半個月的路程他們都沒有進去路過的郡縣,只是從旁繞過,倒是有想要試圖攔住他們,招待的,都被一併阻攔了下來。
  在驛站裡連著留宿半個月,最先吃不消的事跟著一塊兒過來的官員家眷,那賀大人是前去桐城三郡上任的,所以帶了家眷,其中剛滿周歲的孩子,才一歲的孩子哪裡受得住這樣的舟車勞頓,就連大人都覺得疲乏,行程到了十六天時,孩子生病了。
  沈香茉得知後命瑞珠送了些藥過去,可這都不見好,孩子需要的是休息,半天也好,馬車上坐著始終是顛簸,沈香茉見過那個孩子,本來生的粉雕玉琢的,胖嘟嘟的十分可愛,可這幾天,小男孩一下瘦削了不少,見誰都懨懨的。
  後而季熠辰他們商議後,決定在附近的濰城停留一下,最多是留兩日,若是孩子的病情沒有改善,就只能把賀家的家眷暫且留在濰城,待孩子的病好了再出發。
  傍晚的時候,他們到了濰城外,大部隊留在了城外,只有幾輛馬車,低調的進了濰城。
  把沈香茉和賀家女眷安排在了客棧內,叢牧又替這個孩子把脈後,不知是不是無需舟車勞頓了,安安靜靜躺在休息,到了晚上孩子的燒就退了。
  快入夜時沈香茉的屋子外有人敲門,是那賀夫人前來道謝。
  瑞珠打開門,賀夫人身後還跟著一個七八歲的小姑娘,是賀大人的長女,小丫頭還不太敢看沈香茉,跟在母親身後進來,一旁丫鬟手裡拎著食盒。
  “多謝娘娘送去的藥,叢太醫紮了幾回針後就好多了。”賀夫人坐下來,略顯局促。
  這回能有機會去桐城三郡出任,還是自己丈夫的大運氣,起碼要去三年,宜都這兒已經分了家,家中沒有什麼老人,所以老爺就把一家子都帶去了,可中途孩子病了,如今要到濰城這兒停留兩日,賀夫人覺得很過意不去,思來想去,帶著自己拿手煲的湯前來給太子妃,補補身子也好。
  【孩子還小,禁不住舟車勞頓也是難免,這兩日照顧好了,屆時讓叢太醫多注意些。】沈香茉看了一眼那食盒,笑著,【至於這湯,賀夫人還是帶回去自己喝的好,你如今照顧孩子,自己也身心疲憊,更需要補一補,你的好意本宮心領了。】
  賀夫人見太子妃不接受,更覺得愧色,“娘娘,這是臣婦自己煲的湯,都是用來補元氣的,您千萬別推拒了。”
  沈香茉見她這樣,微點了點頭,【那就多謝賀夫人的好意,費心了。】
  “不費心不費心。”賀夫人忙擺手,“娘娘您宅心仁厚,我們都敬重您著呢。”
  沈香茉失笑,敬重太子還差不多,敬重她什麼呢。
  賀夫人有些呆習慣了,娓娓道了些如今宜都城中關於太子妃的傳言,賀大人是五品官,賀夫人的熟悉的圈子裡大都是如此,在這些官夫人中,對太子妃的為人都是十分的敬重,也許是因為她們之中沒有人會達到那樣的高度,反而是對沈香茉聾啞的這個事實表示寬容,誇讚的都是沈香茉舊時和如今的賢德,說敬重並不為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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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2-4 14:37:29


  賀夫人在屋子裡留了不少時間,離開前沈香茉賞了賀家小姐一對鐲子,賀夫人千言萬謝,神情裡都是在緊張收了這麼一份大禮。遇到這麼憨實的官夫人,沈香茉聽著也覺得愉悅的很。
  已經是入夜的時辰,季熠辰晚上回來的都很晚,沈香茉洗漱過後站在窗外,這兒遠遠的望出去能看到濰城中央的一條河,河畔邊上都是酒家,熱熱鬧鬧的,燈火通明。
  這兒已經是過了蘭城,比楊河那兒都還要往南,等到了桐城三郡差不多是九月中,但那兒的天氣,應該和濰城這兒差不多。
  半響,背後有開門聲,季熠辰走了進來,身後的觀河把帶來的東西交給瑞珠後就褪下去了。瑞珠端上來,食盒內放著的是一個甕,熱乎乎的似是剛煲出來的湯,盛出來兩碗,香氣頓時肆意開來。
  “濰城這兒最有名的酒樓裡做的湯。”季熠辰把裡面料多的給她,“在這兒叫四元湯,宮中也叫益氣湯,你多喝一些,這兩天休息,明日我帶你去城裡走走。”
  要在這兒停留兩日,總不能一直悶在客棧裡,沈香茉第一次來濰城,季熠辰以前倒是來過一回,如今這季節。濰城這兒河裡的魚正是肥美,既然停留就好好逛一逛,不虛此行。
  喝過湯之後季熠辰去沐浴,瑞珠她們把衣服準備好後就退出去了。季熠辰從屏風後出來,發尾還濕漉漉的,沈香茉走過去替他擦頭髮,季熠辰反手拉住了她,把她攬在懷裡。用力箍住她的腰,語氣輕了許多,“驛站的隔音不好。”
  言下之意,這間濰城最好的客棧,除了好的住所高檔些的吃食之外,最好的就是隔音了。
  沈香茉把擦頭髮的布巾直接蒙在了他的臉上,季熠辰直接抓開,低頭朝著她臉上湊過去,沈香茉不讓他得逞,身子往後仰,直到退無可退了,季熠辰直接抬手把她抱了起來,距離床榻也不過幾步遠。季熠辰走的有點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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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據說這已經是太子殿下十分有節制的索取,沈香茉趴在床上,身子骨軟的沒有力氣。
  季熠辰卻食髓知味,身子靠在她絲滑的背上,抬手輕輕撫過,在她肩頭後側落下一吻,沈香茉抬手要推開他,推不開,反被他握在了手中,剛好把她拉起來翻了個面。
  半響,他的身子又覆了下來。
  沈香茉的身子敏感的很,他在耳垂邊上吹口氣她都會臉紅心跳,不知什麼時候季熠辰知道了她這麼弱點,總是在她耳邊吹著,半含吐息,不知疲倦的找尋著她身上的弱點,每找到一處,他又能體會好長一段時間。
  沈香茉後來是迷迷糊糊的,實在是太困了,可他還生龍活虎的,這半個月在驛站裡都是淺嘗即止,這下好了,一次都補了回來。
  不知什麼時候季熠辰才放過了她,把她摟在懷裡,沈香茉累的澡都不願意去洗,就賴在了他的懷裡,他讓她趴著她就趴著,他讓她躺著他就躺著,只要讓她好好睡,什麼都好說。巨央木血。
  偶爾看到她睡著了還能這麼耍無賴,季熠辰笑的高興,好一番欣賞完了才抱著她去沐浴,沈香茉迷迷糊糊的,洗過了澡又被抱了回來,中途醒了一回,摟著他的脖子像一隻撒嬌懶惰的貓。
  而第二天,沈香茉是在肌膚微癢中醒過來的,背後的人大手覆在她的身上,手板上的微糙在身上遊走時勾起一股酥麻,沈香茉這才剛睜開眼,急忙又閉上,背後傳來他的輕笑聲。
  沈香茉本想是想憋到他起來,不過忍著忍著,她又睡著了,這一醒來已經快中午,早膳換去,崔媽媽帶著秋裳已經準備好了午飯,反觀沈香茉悶悶吃飯的情形,對面坐著的季熠辰看起來神清氣爽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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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午季熠辰帶著沈香茉出去濰城的街上,租了一條小船,從城東遊船到城西,不大的濰城,河岸兩邊十分的熱鬧,白天和晚上一樣的繁華,來來往往的人濰城西邊那兒還有賭坊,下午是賭坊開門的時辰,裡面人聲?沸,賭的眼紅脖子粗的多得是,進這樣的地方賭錢,十次裡面有八次都是輸的,可即便是這樣,還是有人沖著那兩次贏的機會去。
  季熠辰帶著她到了賭坊對面的酒樓,上了二樓包房,從這兒往下看,這一條小集市裡的熱鬧盡收眼底。
  沈香茉看到賭坊裡沖出來一個人,繼而是一群人高馬大的漢子,對著沖出來摔在地上的人一頓爆揍,似乎是輸了銀子沒錢賠的。
  看著打完後就進去的這幾個漢子,沈香茉轉頭看季熠辰,【打了一頓就放過他了?】
  “自然不是,打他是因為他輸光了還不走,還想詐賭,他要是期限內不把銀子還給賭坊,這些人可不是只在這兒打他一頓這麼簡單。”季熠辰給她舉了幾個例子,早年蘭城那兒最多的就是這樣的事,賭瘋了,賣田賣地賣家產,到最後賣老婆孩子。
  “陳家的三少爺陳志恒,他就是個賭棍。”季熠辰毫不客氣的把平日裡常在一塊兒喝酒的朋友拉下水做舉例,“只不過陳家在賭坊裡有參股,那可是大頭盈利,就算是他的手再臭,自己家的賭坊裡,輸多少都不礙事。”
  提起陳志恒,沈香茉自然而言的想起了當年第一次見到他時的情形,在慈安寺的亭子後面,她看到花滿樓的女子跑出來,再然後他從亭子後面出來,佛門重地,他們竟然。
  ......
  季熠辰聽她說完,眼角微抽,抬眼看她,“你當時是這麼想我的?”
  沈香茉點了點頭,佛門重地做出這等子齷齪事情來,她對這睿王世子的風流功力簡直也是醉了,後來他和陳志恒還去求符的小廟裡堵他,更是不能原諒。
  自己曾經在她心目中是個多十惡不赦的人,難怪她進門之後對自己的一切都是淡淡的不甚在意,根本沒把他放在心上過,何來的在意。
  季熠辰看著她眼底的清澈,本想解釋的,轉而想到了別的,“當時睿王府前來說親,沈家答應的時候,你是怎麼想的。”
  沈香茉愣了愣,當時她也沒有想那麼多,祖父覺得和睿王府的親事對沈家好,再者也找不到比這個更能襯著她身份的了,她雖是接受了,心裡對他是否認的。
  抬頭看他,沈香茉知道這些話都不能說,這個男人心眼小的很。
  【那你當時想什麼了。】沈香茉直接反問他。
  “我自然是想,能娶到蘭城沈家久負盛名的二小姐,此乃我的幸運。”前段日子說起來還不是這原因,現在轉口的極快,季熠辰一力否認了當時自己是有另外的私心,存的還不是好的私心。
  沈香茉輕哼了聲,【厚顏無恥。】
  賭坊門口的吵鬧聲又引起了他們的注意,轉頭看去,這才不過半個時辰都不到的功夫,事情有了戲劇化的轉變,剛剛被賭坊裡的人揍過一頓的男子,離開的時候雖然是踉蹌的,但還走得動,如今卻是被人用木板架過來的,人躺在那兒好像是死了。
  抬木板的是兩個中年人,跟著木板而來的是一個婦人,懷裡抱著一個孩子,身旁還拖著兩個半大的,在賭坊門口哭鬧開了。
  她的男人回去沒多久就開始吐血,接著就倒地不起,抽搐片刻,還沒等去請大夫呢,沒氣兒了。
  婦人哭著罵死去的男人,更多的是罵賭坊打死了人,之前還引的自己的丈夫不斷的賭,輸光了錢財就當家裡值錢的東西,如今這個家被他賭的家徒四壁,他還這麼一撒手走了,家裡唯一的勞動力都沒了,幾個孩子還小,今後得怎麼活呢。
  沈香茉可清楚的聽到之前在打的時候那抱頭鼠串的男人說過什麼話,他還有個媳婦,這才剛生過幾個孩子,還年輕的很呐,模樣也不錯。
  這個賭棍要是沒死,是不是改天再來時就已經是賣媳婦了?
  沈香茉對這個死去的男子生不出半點同情心來。
  可看著那三個孩子,跟著娘親一塊兒痛苦,最小的那個才多大,綁在婦人懷裡,快哭暈過去了都沒人顧著,身旁拉著的一男一女大的看起來不過六七歲,小的也才三四歲,讓這麼點大的孩子來看這些,是不是太過於殘忍了。
  季熠辰看她眼底的同情,抬手示意觀天下去跑一趟,一炷香的時辰後,賭坊裡的老闆出來了,沒有給什麼補償金,而是給了一張這男人生前簽的手契,若是十天內籌不出銀子還賭債,那就把她最大的女兒拉去花樓裡賣了。
  婦人更是哭天搶地,可賭坊裡的人怎麼會有同情心,每年因為賭博而死的人不在少數,打死的也有好多,官府對這事兒根本不管,上這兒來討說法,簡直沒可能。
  過去了好一會兒觀天才回來,底下賭坊門口的事兒也因著老闆那一句賣了你女兒把婦人嚇了回去,抬著自己男人的屍首回去,不一會兒,這底下又恢復了熱鬧,好似根本沒發生過適才那件事似的。
  季熠辰見她情緒有些悶,笑著也不說剛剛讓觀天去做了什麼,只道,“等天暗了,帶你去走走這兒的夜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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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2-4 14:38:07


  濰城這兒的夜晚和白天一樣的熱鬧,昨夜的時候沈香茉在客棧裡就見識過了這兒的繁華,如今親臨,河道兩岸的酒家。這些燈火幾乎是另一個白晝。
  酒樓對面的賭坊會開到宵禁才關門,沿河過去,還有很多夜晚才開放的店,煙花之地,畫舫樂樓。
  馬車經過的時候沈香茉想拉開簾子去看,季熠辰還不讓,她轉過頭來看他,【之前你去的這麼多我都沒說什麼。】
  “為夫我如今是食獨色者。”季熠辰坦蕩蕩的看著她,“所以這些如今都入不了我的眼。”
  沈香茉哼了聲,想再去看時,觀天駕車馬車已經過了這一片煙花之地,朝著一個小巷子跑去,外面不復剛剛時候的熱鬧,周遭一下安靜了下來。巨豐莊才。
  若是在宜都,臨九月的天入夜後會有些涼。而在這兒卻依舊是暖風襲人,沈香茉掀開簾子看到他們馬車進了巷子,不明所以,季熠辰卻只是笑笑,直到馬車慢慢減速,一座低矮的宅子前停下。
  季熠辰朝著她挪了過來,透過窗戶往外看,低矮的圍牆擋不住院子裡的視線,院子裡放著一張小桌子,旁邊是幾張小凳子,而只有三間並排的屋子裡,敞開的哪一間掛著白布,沒有棺木,只有兩根長凳上架著木板。木板上躺著一個人。
  沈香茉認得那個穿著素服的婦人,不就是白天在賭坊門口哭嚎,死了丈夫的那個婦人,她的臉上沒有很大的悲傷。她進進出出在院子裡的桌子上放了幾盤菜,三個孩子乖巧的坐在那兒,最小的那個還放在木質的藏椅上,兩個大一點的孩子臉上都是渴望的神色,望著桌子上的菜。
  馬車這兒也能聞到些香氣。那是肉的香味,煸炒之後更是濃郁。
  過了一會兒婦人盛著一小盆子的米飯出來,兩個孩子眼睛發亮的看著,等婦人分好了米飯,也不就著菜吃,迫不及待的扒了幾口,大一點的女孩子還吃的矜持著,小一點的男孩子吃的很急。
  婦人的臉上露出一抹欣慰,一抹釋然,回頭朝著堂屋看了一眼,對那死去的人並無多少眷戀,這個家因為他的濫賭已經家徒四壁,不如他死了。死了一家人就不用膽戰心驚,死了就再也不用被他打罵人,死了輕鬆。
  “我讓觀天悄悄給他們送了二十兩銀子。”季熠辰開口,沈香茉有些詫異,難怪她們能吃的上肉和米飯。
  “還了賭坊裡的銀子,還餘下幾兩可以添置一些東西,那婦人會縫補,往後的日子就算是苦,至少不用擔驚受怕。”季熠辰轉過頭來看她,似乎是知道她心裡的擔心,“你不是怕那幾個孩子過的不好嗎。”
  沈香茉心中微動,他知道她在擔心那幾個可憐的孩子。
  季熠辰牽起她的手,“我想他們以後的日子會越來越好。”
  他讓觀天打聽清楚後在這婦人家裡留了二十兩銀子,看這個家,男主人過世了,連個前來祭拜的人都沒有,這婦人和孩子們,更像是逃脫了什麼苦難。
  【謝謝。】沈香茉由衷著,季熠辰笑了,抬手輕輕撥了撥她的劉海,“現在還擔心麼?”
  沈香茉不好意思的搖搖頭,季熠辰讓觀河駕車出去,帶著沈香茉去了另外一處地方,這是濰城的小山莊,裡面最負盛名的就是花酒,沈香茉在蘭城的鋪子是賣花茶的,這兒則是釀造花酒,一年四季釀造時令的花酒,第二年的時候剛好是賣前一年這個時候釀造的花酒,數量有限,一天只出十壇酒。
  沿湖畔的亭子,山莊裡的掌櫃端來了盤子盛著的兩壺酒,這兒一罎子的花酒也只能裝二十壺,季熠辰給她倒了一杯,酒香四溢,如今濰城這兒丹桂初香,這桂花酒才剛剛開始賣。
  沈香茉也愛花,時常喜歡調各種香花,花酒她喝過不少,這山莊裡的花酒卻是她喝過最為醇厚的,濃郁的花香,入口沒有澀味,反而是透著一股微甜,酒意也不會嗆舌,喝了滿口都是桂花香氣,還有酒水獨有的醇厚氣息。
  一壺酒只能倒八小杯,等兩壺就下去,沈香茉已經微醺。
  不是她不勝酒力,而是這桂花酒,後勁太足。
  季熠辰看她微泛紅著臉,嘟著嘴托腮坐在那兒看她,抬手讓她喝一杯茶清清酒氣,沈香茉端在手中抿了一口,忽然覺得有些熱。
  夜風徐徐,暖意醉人,季熠辰起身把她拉起來,即刻帶回了客棧,瑞珠她們備了水,季熠辰把她們遣散出去,抱著沈香茉放到了水中。
  沈香茉微醺的樣子看起來憨態可掬,什麼事兒都慢了半拍,她低頭看自己身上沒有脫掉的內衫,再抬頭看季熠辰,見他脫下外套,眉頭皺了皺眉,自己動手也開始把濕漉漉的內衫給脫了下來,季熠辰一看她這樣就知道她醉了,桂花酒的後勁全部上來,她如今都有些懵懵然的。
  季熠辰像是哄孩子一樣,把她哄著趴在了木桶邊緣,又哄著她自己也進了浴桶裡,貼著她的後背,沈香茉嫌擠,可還是老老實實保持那個姿勢,也不懂,乖的像是睡著了。
  浴桶小,伸展不開,季熠辰抱著她出來回到床上,替她擦乾了身子,沈香茉翻了個身鑽進被窩裡,等他回來,她已經是貓一樣,蜷縮著身子,睡著了。
  季熠辰無奈的笑著,躺下來抱她,這已經是習慣了的姿勢,沈香茉轉過身來,一手環在了他的腰身上,呼吸平穩。
  ————————————————————
  第二天一早起來,她們要準備出發繼續往桐城三郡,季熠辰早早的起來收拾好了東西,賀家的小少爺身子也已經好的差不多了,一早出門時還能高高興興的和賀大人說好一番話,精神好了,大家都放心不少。
  上馬車前沈香茉和表哥打了個照面,楊開洛就在客棧門口,抬頭看她,沈香茉沖著他笑了笑,楊開珞神情微閃,最終是回了她一個溫暖的笑,轉身朝著前面的馬車走去。
  出城的時候才與留在外面的大部隊集合,繼續朝著桐城三郡走去,又過了兩日的行程,這兒之後的官道人煙稀少,也許要在每隔三日在外留宿一晚上。
  季熠辰他們也是計算過路程,可不論怎麼算,除非是快馬加鞭的,那能及時到,如此大批人家,必定是沒辦法準時到下一個休息的點,只能在外留宿。
  挑了個有溪流的地方,紮營休息,瑞珠她們打了水過來,沈香茉坐在馬車內,從窗外就能看到漫天的繁星,夜空中星星點點,十分的美麗。
  不遠處小溪那兒看到有人在打水,這兒煮食的,還有孩子的說話聲,那個賀家的小少爺,這幾天精神很不錯,如今身後跟著好幾個人,在各個馬車間串門。
  很快走到了沈香茉這兒,似乎是丫鬟的提醒,小傢夥沒有前來叫喊,只是仰頭看沈香茉的馬車,直到她拉開馬車上的簾子,小傢夥瞪大著眼睛看她,一歲多兩歲還不到的孩子走路還有些搖搖晃晃,身後有奶娘和丫鬟,臉上皆是有些擔心,怕小少爺驚擾了太子妃娘娘。
  沈香茉讓雪盞把人抱上來,賀之幀坐在了馬車上,沖著沈香茉笑的很高興,一點兒都不認生,雪盞把他抱起來坐下後他就往沈香茉的懷裡鑽,外面的奶娘和丫鬟一刻都不敢鬆懈,生怕這小魔王做了什麼得罪太子妃的事,可平日裡鬧騰的賀之幀此刻很乖巧,就呆在沈香茉的懷裡,提溜著大眼睛,一會兒看馬車內,一會兒看外頭。
  季熠辰回來時候就看到了一幅這樣的畫面,沈香茉手裡拿著不知哪裡來的九連環,笑著和懷裡的孩子玩,小孩子粘人的很,總愛往她懷裡藏,看著她解出來一個,他還抬頭在她臉上親了親,那一幅畫面,溫馨極了。
  賀之幀看到季熠辰來了,轉過頭看著他,霸著沈香茉的懷抱不肯下來,後來還是賀夫人見就不帶人回去,匆匆來尋,這才把他從沈香茉身上哄下去,抱著離開了。
  季熠辰看著她臉上的笑意,她喜歡孩子。
  等到在馬車內歇下,季熠辰摟著她時,心念中又動起了想要和她有個孩子的想法,不論是男孩子還是女孩子,那樣的畫面都是溫馨動人。
  馬車外靜悄悄的,也說不多體己的話,很快睡去後,第二天清晨,小溪邊樹上的鳥兒叫醒了他們,簡單梳洗過後,一行人繼續出發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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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隔了兩天又要外宿,這一回沿途沒有遇到水源,他們走的是山上路,要繞過了這一座山才能到下一個小鎮,趕路的累了,一行人都早早歇下,因為地勢的關係季熠辰安排了兩隊的士兵夜晚巡邏守夜。
  夜過半時,遠處的上山坡上傳來了一陣喊叫聲打破了這個靜謐的夜晚,沈香茉從夢中驚醒,季熠辰快一步掀開簾子去看,那邊的上山坡上沖下來一群的蒙面人,似是有數百,舉著火把朝著車隊這兒沖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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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2-4 14:38:40


  車隊裡的人全部都醒了,季熠辰當即跳下馬車,命人護住太子妃的馬車,那群舉著火把的黑衣人。首當其衝的竟然是先燒馬車,不是沖著那些裝著箱子的馬車去的,而是沖著乘坐了人的,沈香茉這邊也不例外,幾乎是投過來的火把子,這兒的士兵趕緊防護,弓箭手站在了馬車邊上朝著那些黑衣人射去,幾個人倒下,正巧有一支火把投在了馬車前的馬匹身上。
  馬受了驚嚇,發狂了。
  沈香茉只感覺到馬車猛的朝前面一奔,她的身子直接向後傾倒了下去撞在了身後的墊子上,馬車外是瑞珠她們的驚呼聲,沈香茉朝著窗戶外看去,這馬車竟然自己順著道兒往下坡路上沖去。
  沈香茉忙抓住馬車邊緣,車外正指揮侍衛反擊的季熠辰。看到沈香茉所在的馬車受驚直接朝著山坡下沖去,順手牽過一輛馬車帶人追了下去,這邊的這些黑衣人,絲毫沒有戀戰,揮手退了開去,其中一半的人朝著季熠辰離開的方向追去,他們的目標是太子和太子妃。
  楊開洛和賀大人趕緊調動人前去支援,這兒的車隊反而出不了什麼事,剛剛那些火把,就是為了確認太子妃究竟是在哪一輛馬車上。
  ————————————————
  沖下坡的馬車很急,沈香茉抓著馬車邊緣,不斷震盪的車子仿佛是要把她拋出去,無人駕車的馬又是毫無方向的往下沖,季熠辰跟在後面。繞到了馬車的左側,沈香茉透過窗戶看到他,再看他那位置的險峻,驚的直沖著他搖頭。【不要追了。】
  她這兒沖下去,運氣好的好到了道上馬總會安靜的,他這樣太危險了,萬一馬車朝著他這兒甩,他豈不是要被打下山坡。
  “不要怕。我很快就跳上來。”季熠辰加快了速度,馬朝著車頭那兒奔去,季熠辰傾下身子想要去拉出在空中漫飛的韁繩,那邊追趕而來的黑衣人朝著馬這兒射了一箭,沒有射到卻驚動的馬,險些撞到季熠辰,朝著山邊的那一處撞去,馬車內的沈香茉身子猛的一震,她的頭撞在了車窗沿。
  那是振聾的響動聲,好似是馬車滾在了大石頭上,車身擦著山邊上的泥沙,沈香茉拿起馬車上的被鋪往身上裹了一圈,要是真的撞了。好歹是有這些護著她減少衝擊。
  黑衣人不斷的朝著這兒射箭,後面的侍衛緊追不捨,他們也是逃了一陣又舉箭,這兒季熠辰又馬車遮擋他們射不到,所有的箭都直沖著馬車而來。
  最後,在馬匹的嘶叫聲中,中了箭的馬直接朝著季熠辰這個方向沖過來,千鈞一髮之下季熠辰從原來的馬上一躍到了沈香茉的馬車上,隨之是他原來騎著的馬被撞下山的聲音,繼而則是馬車朝著山坡下沖下去的聲音。
  沈香茉感覺自己要滾出去,季熠辰則是死死的抓著韁繩,即便是馬車橫衝直撞的朝著山坡下沖去他也要讓這受傷的馬再跑一段,而腹部中了箭的馬並不再是聽話容易受控制,它不斷的想把馬車甩掉,並不是朝著季熠辰控制的方向跑。
  馬車朝著越來越不能掌控的地方沖去,他一手抓著馬車的邊緣不讓自己被甩出去,一手死抓著韁繩,車內的沈香茉有些已經覺得發暈。
  忽然的,馬車似乎是沖出了山坡,季熠辰臉上一喜,可下一秒,整輛車是懸空了下來,從下面的官道上直接沖出了大路,底下不是懸崖,卻是幾十米高的山體,往下漆黑一面是密密麻麻的樹林,從這麼高的地方掉下去,必死無疑。
  季熠辰折身當機立斷進了馬車,把車門關上,因為馬車的力道關係,車頭重車尾輕,季熠辰及時的抱住了滾過來的沈香茉,用力把她往裡面推,自己則是扶著車身往裡面沖,電光火石間,兩個人都快要撞到馬車頂,季熠辰抱著她,死拽著車尾上的扶手,快速的用餘下的被子裹緊她,裹住兩個人。
  “怕死嗎?”季熠辰低頭看臉色煞白的她,感覺到身子在往下墜,感覺到人因為這墜力往上浮,沈香茉可以想像到這樣摔下去會是什麼情形,她抬手,指尖顫抖著,在他臉上輕輕碰了碰,嘴角微動正要說話,只聽見猛的一陣震動,馬車似乎是掉在了樹上,啪啦壓斷樹枝的聲音,繼而往下,不知道壓斷了多少樹枝,有些樹枝直接倒插進了馬車內,劃傷了他的手。
  他不能鬆開,這樣的位置就是因為馬太重了,直垂著往下掉,要是他鬆手,他們兩個人會直接從門上掉下去。
  季熠辰用雙腳撐在馬車一頭,身子撐住另一頭,伴隨著每一次震盪都要往下陷幾分,一聲震盪後,耳畔都是嗡嗡的聲音,沈香茉抬頭看他,忽然是巨響聲,好似馬直接摔在了地上,車頭整個兒砸在了地上,沈香茉腦海狠狠一震,在她說出不怕死三個字後,陷入了黑暗。
  ——————————————————
  沈香茉好像是做了一個噩夢,很可怕的噩夢,夢見她和太子都死了,夢見馬車隊伍裡血野遍地,夢見前幾天還在自己懷裡玩鬧的賀之幀血淋淋的躺在那兒,夢見一群一群的黑衣人,馬車隊燒了。
  熊熊的烈火燒去了所有她們的痕跡,這個世上再沒有人知道他們是誰。
  頭痛欲裂,沈香茉張開眼,好久才適應那照耀進破爛不堪的馬車內的光芒,她忙去找尋季熠辰,他就在自己頭頂,牢牢的抱著她,而他們正以詭異的姿勢靠在馬車車門邊的角落上,他的腿撐在另一邊,馬車的一扇門已經破了,另一扇還合著,墊在他們身下。巨豐撲技。
  從那扇破了的門看下去,沈香茉看到垂掛在那兒已經死去多時的馬,馬車只有一角在地上,也就是說大半的馬車都還以奇異的姿勢掛在樹上,空氣裡泛著一股淡淡的血腥味,是馬身上流淌下來已經幹了的血,還有就是季熠辰頭上的。
  沈香茉抽出手輕輕的拍了拍他的臉,出口的聲音嘶啞,“熠辰。”
  季熠辰沒有反應。
  沈香茉努力朝著他那兒拱了拱身子,底下的馬車搖晃了一下,沈香茉不敢動了,手指放在了他的鼻子下,還有微弱的呼吸,她舒了一口氣,還活著。
  沈香茉剛剛要動彈,腦海裡忽然是一陣抽疼,眼前一黑,沈香茉又暈了過去。
  再度醒來時,她已經躺在了床上。
  沈香茉猛的坐起身子喊了一聲熠辰,屋子裡昏暗的很,外頭有人開門,走進來一個村婦打扮的女子,她看到沈香茉醒了,忙出去找赤腳郎中過來,一個看似七八十歲年滿的老大夫走了進來,微微顫顫的,由人扶著在沈香茉旁邊坐下,看著她受驚嚇的模樣,“夫人,我先替你把脈看看。”
  沈香茉看著四周,略顯破舊的村屋,斜對面的木板床上躺著一個人,看清了是季熠辰後她才放下心來,伸手給這個老大夫把脈,過去了好一會兒,老大夫鬆開手,笑呵呵著,“這位夫人,已經沒什麼大礙了,不過你如今可別多想,想的多了,頭會痛。休息幾日後就沒事了。”
  “多謝大夫。”沈香茉在身上摸了摸,懷裡的錦布袋中還有幾顆金銀的裸子,沈香茉想了想還是沒把這拿出來,而是問那大夫,“大夫,我相公怎麼樣了。”
  “他啊,撞傷了頭,性命是無憂,不知什麼時候醒過來。”老大夫說的慢悠悠的,“我開了幾貼藥,先喝著。”
  來人扶著老大夫出去了,沈香茉下了床直接到了那邊床邊,這只是一床很薄的棉墊著的床鋪,季熠辰躺在那兒,緊眯著眼,頭上包裹了紗布,臉色蒼白。
  沈香茉直接在他身上俯了下來,她緊緊拉著他的手,淚水湧出,是她在馬車上覺得自己快要死了時都沒有過的害怕,“你快醒過來,我們活下來了,我們沒事了,你快醒過來。”
  門開了,剛剛那個婦人走了進來,看到沈香茉坐在床邊,趕緊過來要扶她躺回去,“李家郎中都說了,你得躺著休息,你家男人沒事兒,命大的很,你們從那麼高的地方摔下來都沒事,很快就會醒的,你放心吧。”
  沈香茉這才好好打量這個婦人,她臉上的神情很淳樸,囑咐沈香茉的眼神也很真摯,沈香茉看了一眼那邊窗外,院子裡似乎還有好幾個人在,沈香茉笑著問她,“這位大嫂,這兒是哪裡。”
  “這兒是陳家村,你們運氣好,我家男人剛好與村子裡的人一塊兒進山打獵,一去好幾天,虧的他們這回走的深發現了你們,換做平時,你們掉下去那兒幾個月都不會有人去。”這個婦人講起了自己男人發現他們的經過,“你們的馬車和馬都給拖回來了,裡頭還有東西,想等你們醒了再問你們。”
  “我與相公,還有一些奴僕一塊兒去探親的,入夜過山路的時候馬受了驚,我們這一輛就沖下山了,多虧了大姐您們的相救,否則,真不知道我和相公會怎麼樣。”沈香茉簡單的說了一下情況,他們還有隨行的奴僕,並不是孤身一人。
  “大妹子,是你們運氣好!”婦人也沒忌諱沈香茉穿的有多貴氣,笑著讓她靠著,“你餓了吧,我去給你把粥端來。”
  沈香茉看著她出去的身影,又看了一眼那邊床上的季熠辰,陷入了沈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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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2-4 14:39:16


  沈香茉摔下來的時候身上裹了厚厚的被子,又被季熠辰護在懷裡,並沒有受多重的傷,只是最開始敲到了頭還有些疼。等那個婦人出去端東西,沈香茉走了出去,昏暗的天,遠近望著都是山,沈香茉看不到他們是從那座山上沖下來的,這低矮的小院圍牆,簡單的屋舍,院子裡牆角搭建的簡易雞舍,還有坐在那兒好奇看著自己的幾個孩子。
  院子裡還坐著別人,似乎是就是進山救了他們的人,馬和馬車都拖回來了,馬車早就破爛不堪,壓扁的輪子掛在那兒,車內的東西大部分都在沖下山坡時候被震盪出了馬車。
  “大妹子,你怎麼出來了。”婦人端著熱騰騰的粥過來。看到沈香茉扶著門框出來,趕緊放下碗來扶她。
  沈香茉搖了搖頭,“不礙事,謝謝大姐,如今天熱,這馬今早失血過多也斷了氣,不如就請大哥把它給屠宰了,這些肉你們分著吃,多謝你們今天救了我們夫妻二人。”
  院子裡幾個屠夫面面相覷,他們這回進山,本來還要再留兩天,放下的陷阱都還沒收,就是為了救他們回來才及早出了山,這一來一回的耗時不說。再進一回也得等個半月,聽沈香茉讓他們把馬處理了,其中兩個還是覺得挺高興的,起碼回家後能多幾頓肉吃。
  “大妹子。這樣吧,他們提早出來了,這馬肉咱們要一半,幾個人分一分,其餘的一半明早拉去鎮上賣了。”婦人見這麼壯實的馬也不好意思全拿下手。這些肉抬去鎮上起碼能賣好幾兩銀子,這要是活的一匹馬,瞧著這膘肥體壯,十幾二十兩都下不來。
  不能拿去鎮上賣,沈香茉第一反應就是如此,昨夜那群黑衣人就是沖著她和太子而來,誰知此時有沒有散去,若是還有人留在鎮上,到時候發現有人賣馬肉,很容易就聯想到他們了,平白無故的,這兒不會有人賣馬肉。
  遂沈香茉搖搖頭,“大姐。不用了,你們拉去鎮上,別人還不定想著你們好好的殺馬做什麼,這幾位大哥今日也辛苦了,這些都宰了分給大夥兒,算是謝謝今天你們對我們夫妻二人的救命之恩,要不是你們,我們恐怕是活不下來。”
  沈香茉朝著他們鞠了個躬,深夜裡,誰知山林裡會有什麼出現,昨天他們那麼大動作的掉下來,也許是驚到了那些山林野獸才沒有出沒過來,太子昏迷著,她身子也虛,要不是他們,她和太子真的活不下去。
  她這一鞠躬,這幾個淳樸的獵戶都站了起來,忙擺手說不用謝,遇著誰受傷他們都會救的,沈香茉想了想,感謝的事還是等到太子醒來,他們被人找到了再一一致謝,
  ————————————————
  為了要安置他們,這屠夫家裡把最大的一間屋子空出來給他們,裡面安著的兩張床本來是夫妻倆和兩個小兒子睡的,如今一家子都擠在了後屋大女兒和長子的屋子裡,馬車內當初包裹著沈香茉的被鋪都被婦人取下來了,曬過之後全給沈香茉和季熠辰鋪在底下當被鋪,生怕他們睡不慣,睡不好。
  這個婦人叫李嫂,她的丈夫叫田貴。
  第二天沈香茉在院子裡往外看的時候才發現田家是住在陳家村的靠山小坡上,底下還有無數的村屋,那兒蜿蜒的山坡上都是田梯,底下是水田,如今這季節,正是稻子金黃的秋收季節,田家在底下也有兩畝地,是外來的進村人,許多年前在這兒定居了,買了兩畝水田種稻子,在山坡這兒蓋了房子,其餘的外面坡上開闢了兩畝菜地,便宜給些錢,日子雖然過得苦,但卻自在和樂的很。
  田家大部分的收入都來自于田大哥的打獵,水田裡的稻子種出的這些穀子還不夠一年吃的,菜地裡的也不夠拿去賣,家裡吃穿用的都靠田大哥打獵,沈香茉這才知道昨天救他們回來,這幾個獵戶損失了多少。
  本來設了陷阱,他們剛好看中了一窩的野豬,一頭母豬一窩的崽,野豬打死了能這些頭分著能吃上一陣子,一窩豬仔三四個,拿去鎮上的酒家,做烤全豬的,能賣二兩銀子一隻。
  只要再等上一天就行了,但是他們發現了掛在樹上的馬車,當下就合夥一塊兒把他們救下了山。
  去深山風險大,容易喪命,所以他們一年到頭都去不了幾次深山裡頭。
  而在這田家村裡,一戶人家一年都用不了幾兩銀子。
  李嫂人很好,總是讓沈香茉躺著,睡著,不要動,沈香茉看她到自家田裡把新鮮的菜拔過來做菜給她吃,又讓田大哥抓了一隻雞殺了燉湯給她補身子,下午的時候,沈香茉在她進來送雞湯的時候塞給她三顆銀裸子。
  “這使不得。”李嫂趕緊推讓,這得有一兩銀子了啊,“大妹子,你放心住在這兒,不論啥時候你們的人來找,大姐都管你飯吃,你們啊安心住著,你男人還沒醒呢,這都是要使錢的,那些藥不便宜。”
  “大姐,你拿了我才安心,這銀子你拿著,你不是說要去鎮上把新摘的菜賣了,你就買幾斤白麵回來,給孩子們再扯幾身布,若是成啊,給我買一包澡豆子你看成麼,我住在你這兒沒有錯,你們救了我們我這恩情還沒謝呢,哪裡能白吃白住,就算是住客棧裡那還得收銀子,你這兒頂多收便宜些,多添筷子就多添糧,大姐你是實在人,也別推了。”
  沈香茉學著她那說話的方式,把銀裸子塞到了她的手裡,這兒的鎮上一包澡豆子大抵是要一兩百個銅錢,餘下的不論是買白麵回來還是扯布,都是為了那幾個孩子。
  李嫂為難的收下了銀子,末了催促沈香茉趕緊喝雞湯,沈香茉把雞湯端到了季熠辰躺著的床邊,擱在一旁凳子上,抬手輕摸了摸他的臉,一天之後有了些血色,呼吸了平穩了不少,就是人還沒醒過來。巨丸邊血。
  “你什麼時候才會醒呢。”沈香茉看著他,忽然笑了,“你還從來沒有過能安靜好幾天的時候。”
  季熠辰沒有反應,沈香茉替他拉了拉被子,“我也不知道我們在那兒,這陳家村到底是山下的哪個村子,他們從山林裡出來耗費了一天一夜的功夫,如今你還沒醒,我也不能去鎮上,我怕賀大人他們還沒找到我們,鎮上那兒還有黑衣人埋伏。”
  “你說我們怎麼就這麼多災多難呢。”沈香茉嘴角一勾,可不是多災多難,她和他小時候都是多災多難,長大了,成了夫妻,一塊兒跟著磨難,“也好,湊一塊兒免得我們去禍害別人。”
  沈香茉舀起一勺的湯,靠近他的嘴給他喂了一些,季熠辰沒往下嚥,全從嘴角流出來了,沈香茉拿起帕子替他擦去,乾脆自己喝了一口,福低下身子,嘴對嘴喂給他。
  幾口之後就喂不進去了,之前早上的時候喂了幾口粥,他不能什麼都不吃,沈香茉替他擦了嘴角,看著他還是這安靜的樣子,輕輕伏在了他的胸口上,聽著他穩穩的心跳聲傳來,喃喃,“你到底什麼時候才會醒過來呢。”
  ————————————————
  沈香茉在陳家村的第五天,季熠辰還沒醒,也沒有任何人前來找他們,沈香茉不知道表哥他們是不是還活著,現在到了哪兒,她和太子失蹤的消息有沒有傳回宜都。
  馬車內嵌在裡面的櫃子裡還有幾身他們的洗換衣服,這幾天李嫂去了一回鎮上,又托人去了一回鎮上,給沈香茉帶了不少東西回來。
  就如當初照顧受了刀傷的他一樣,沈香茉用乾淨的紗布給他換上,添郎中磨的草藥,這兒的天還熱著,入夜給他擦身子。
  換上乾淨的衣服,天已經暗了,李嫂送了些吃的進來,沈香茉泡開了饅頭,混著稀粥給他喂下去,值得高興的是,這幾天他吃的多了點。
  村子裡的夜總是來得很快,天黑了之後整個村子都沈浸在了暗夜中,遠近的燈火很微弱,而遠山天空都是黑漆漆的一片,屋子裡點著的油燈還是額外去鎮上再買回來的,沈香茉不願意個人睡在那張床上,洗漱過後睡到了他的內側,靠在他的懷裡。
  “熠辰,我怕一個人睡。”沈香茉抬頭看他,只瞧見他緊眯著的眼睛,她繼而伏在他的胸口,這幾天,她習慣了靠在他胸膛上醞釀睡意,一聲一聲的,證明他還活著,還會醒過來。
  “你醒過來,這兒是陳家村,田大哥和李嫂人都很好,田大哥他們把我們從山林裡救出來,熠辰,這幾天我又做惡夢了。”沈香茉抬起頭,看著他,緩緩的低下頭去,在他嘴上輕輕落了一吻,“你說你,怎麼能睡的這麼安心呢。”
  話音剛落,忽然一隻手抓住了她,沈香茉心中一喜,季熠辰睜開了眼,張口的聲音嘶啞的很,“你能說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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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2-4 14:39:55


  季熠辰說這麼一句話,仿佛是用了他很大的力氣,沈香茉沈浸在欣喜中還未來得及開口,季熠辰似是看著她這個方向。又暗啞著說了一句,“是不是,臨危的時候刺激到了你,就像是當初在山洞裡你開口說的話。”
  “你先不要說話。”沈香茉拉住他的手,趕緊越過去端了一杯水過來,靠在他嘴邊給他喂了幾口,“剛醒來先好好休息。”
  季熠辰在空中揮了一下,沈香茉抬手過去抓住他,季熠辰睜著眼睛眉頭深皺,“這是哪裡,怎麼這麼黑。”
  沈香茉拉著他的手正要說話,忽然視線猛的投注到了他的臉上,他的眼神一直是盯著她說話的方向,可那眼神,並沒有焦距。
  他看不見了。
  沈香茉試探的伸手在他眼前劃過兩下。季熠辰還是沒反應,她顫抖著手回到床內側,抱著他,語氣中還透著一股輕顫,“嗯,這兒太暗了。”
  “我們在哪兒。”季熠辰也有些意識到自己的不對勁,抬手在自己眼前揮了一下,只感覺到了一陣風,卻沒有看到自己的手,這黑的太徹底了。
  “我們被陳家村的幾個獵戶所救,馬車掉下來墜在了樹上,運氣好,沒有摔倒地上,你傷了頭。如今剛醒來瞧不清楚,過兩天就好了。”
  “我睡了幾天。”
  “五天了。”沈香茉輕輕道,季熠辰轉過頭看,順著她聲音的方向。沈香茉看到他笑了,“你笑什麼?”
  “看不見你的樣子,聽你的聲音,特別的好聽。”季熠辰的笑意越染越盛,“和我想的一樣悅耳。”
  “我好像在夢中聽到過你的說話聲。”季熠辰靠近她。把她抱在了自己懷裡,歎息著,“我有好久沒有抱著你了。”
  他根本不在意她是什麼原因開口說話的,他只在意她能說話了,沈香茉靠在他懷裡,眼眶後知後覺的開始濕潤。
  從他抓住她的手那一刻開始到現在他把自己抱在懷裡,她才真真切切的覺得他醒了,不是這幾天怎麼喊都喊不醒的人,也不是她抱著都無動於衷的人。
  “我在夢中聽見你叫了我無數聲,你再叫一聲我的名字給我聽。”季熠辰睡了五天才醒來,沒睡意了,不想睡也不肯睡,就想聽她說話。沈香茉微仰頭,喊了聲,“熠辰。”
  季熠辰嘴角勾著一抹笑,即便是看不見還是能夠找得到她說話的方向,抬手輕輕摸了摸,在她額頭上親吻了一下,低聲要求她,“再叫一聲。”
  “熠辰。”
  “再叫一聲。”
  “熠辰。”
  “再叫一聲。”
  “相公。”
  沈香茉悶笑著,脆生喊著,季熠辰臉上笑意更甚,他把她緊緊摟在懷裡,屋子裡靜謐了很久,他終於說出了一句心有餘悸的話,“真好,我們都還活著。”
  他們都還活著,從那麼高的地方沖下來,懸空掉落在山林裡,他們活下來了。
  “什麼都不要想,好不好,你現在剛醒來,還需要多休息。”沈香茉怕他想多了頭疼,不知道這暫時的失明會持續多久,都要等到明天那郎中過來瞧過才是,也不知道那郎中到底能有多少醫術在,即便是醒了,沈香茉還是沒有完全放下心來。
  “我不想睡。”季熠辰嗅著她身上的味道,啞著聲,“我無時無刻不在想著,夢裡,心裡,腦海裡。”
  熱熱的溫度滴落在了他的手上,季熠辰撫摸上她的臉頰,發現她哭了,把她抱的更緊,“這幾天你一定很害怕吧,我還我們從康王府逃出來那次,你把我扶進了山洞裡,安置好了一切,最後才倒在我的懷裡。”
  要她一個人承受這些,即便是她不說季熠辰都清楚,這個陌生的地方,不知道別人的好壞,更不知道他的情況會如何,前路未知,退路又是未知。
  “我希望永遠能聽見你說話的聲音。”季熠辰摟著她,在她臉頰上親了親,鹹鹹的淚水滋味,沈香茉悶聲哭著,最後只摟住他的脖子,靠在他的懷裡。
  這一晚上最後兩個人都沒睡,沈香茉沒有睡,季熠辰也沒有誰,他就賴著想聽她說話,百聽不厭,而待那清晨到來,天濛濛亮時,季熠辰還是什麼都看不見,沈香茉心底裡的擔心又擴大了一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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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村子裡郎中的診斷,季熠辰傷到了頭,撞到那幾下,又出了血,很可能有了淤血積堵,影響到了視力,讓他暫時失明了。
  但論說起什麼時候能夠看得見,郎中也沒有確信,他平日裡就只給村子裡的人看些小病痛,偶爾抓抓藥,季熠辰這樣的就要送到鎮上去才行,但是沈香茉他們不能去鎮上,那就唯有繼續喝藥,看看會不會慢慢好起來。
  沈香茉扶著他出了屋子,端來了凳子讓他坐在屋簷下,九月中的天,這兒午後的陽光很暖,他的耳畔是幾個孩子的玩鬧聲,他雖然看不見,但他分得清刺眼的陽光在何處,更好似能夠知道沈香茉在那兒。
  他那並不彙聚的眼神,一直看著在院子裡幫忙李嫂搓玉米粒的沈香茉。
  他的娘子,這時候在幫這人家的女主人做農活?
  半響,手裡忽然被塞了兩個曬乾的玉米,懷裡又放上了一個小簍子,沈香茉拉著他的手示範,“你曬著太陽,幫李嫂一塊兒吧,就這麼搓行了。”
  季熠辰覺得好笑,“往後若真的是走投無路的,娘子這般能適應,想必我們還能隱居山林,過神仙眷侶的日子。”
  沈香茉不理他,過去幫李嫂,李嫂卻擔心的很,望向季熠辰那兒,這看不見的,手裡搓到哪兒了他可知道。
  “李嫂你放心吧,他聰明著呢,必定都把它們搓下來。”沈香茉幫她把餘下的玉米粒都裝起來,田大哥進山打小獵去了,傍晚就能回來,家裡幾個孩子都小,李嫂一個人忙不過來這麼多活,沈香茉卷起袖子也開始幫她。
  “大妹子,一看你們就是富貴人家出來的。”李嫂笑著從她手裡接過簍子,“你家男人,也是個好的,待你好的,就好!”
  不過才醒來一天的功夫就得了誇獎,季熠辰顯然聽的心情很愉悅,沈香茉看了他一眼,回頭看李嫂,“嗯。”巨司聖血。
  “這外頭咱們也沒去過,大妹子你們繞那個高的山過去,是要往南吧。”李嫂把玉米粒都裝袋,搓下來的玉米芯棍子放在一旁當柴火燒,她站起來指了指遠遠看不大清楚的山,“就是那兒,高高的,前些年才修的官道,那兒的路的確是不好走。”
  李嫂的玉米粒都是要拿去鎮上磨玉米粉的,村子裡的磨用來磨玉米粉太粗糙,李嫂得去鎮上的鋪子裡借著磨,到時候還得給磨玉米粉的工錢,聽李嫂介紹,沈香茉有些好奇,“李嫂,你這玉米饃饃又是怎麼做的。”
  “趕會兒我教你。”李嫂拿過繩子紮緊了口袋,讓兒子把餘下的玉米粒放到外面的大架裡倒,攙了水,又導進去一些豆子,底下起了火燜煮這些,帶著沈香茉進了廚房。
  不論是睿王府還是宮中,都不曾是有這樣的廚房,簡單的兩口竈,搭在竈臺上,兩口大鍋子,一個鍋子的把勺上還放了塊布,李嫂把去年磨下來的玉米粉拿出來五大碗,又參上了五大碗的白麵,倒的陶盆子裡都滿了,在中間挖個坑,倒水,開始攪拌柔和。
  李嫂做慣了這些事,很快就把面給揉好了,柔軟的麵團子放在陶盆子裡,蓋上了紗布,李嫂開始準備等會兒做玉米饃饃裡面的夾料。
  幾個孩子人小鬼大,年紀小小的就會替李嫂分擔家務,出去割菜放蔥切碎了,又剁了許多的豬肉下去攪拌,把菜和豬肉拌在一塊兒,一旁李嫂的兩個小兒子眼巴巴的看著那夾料盆子,“娘,您放了好多肉。”
  自從家裡來了這兩個漂亮的客人之後,家裡的夥食一下改善了許多,還有新衣服穿了,兩個小的年幼還不太懂事,心裡想的都是,他們要是能一直住在這兒該有多好,就天天都又好吃的。
  李嫂讓他們出去,這兒面醒的差不多了,李嫂在木板檯子上撒了一些白面兒,把麵團揉成長條切成一段一段,這才開始教沈香茉怎麼包有餡料的玉米饃饃。
  做這些並不難,沈香茉是學過精緻糕點,會下廚的太子妃,她還能在玉米饃饃上掐出幾個花樣來,李嫂這兒做完了剩下的,這兒起火架鍋,往鍋子裡舀了一勺豬油,趁著還沒熱起來,李嫂飛快的拿起刷子刷了一圈的鍋地底,再把一個一個的玉米饃饃貼在上面,餘下的鍋地還剩下豬油,李嫂掰了一株菜,又片了些臘肉下來,和菜葉一片夾著一片,累積在鍋底,用小火燴熟了玉米饃饃,又燴熟了菜,臘肉和菜的味道融為一體。
  廚房裡頓時肆意出了一陣香氣,季熠辰也不知道怎麼哄的那幾個孩子,牽著他的手到了廚房門口,也聞著這香氣了,沈香茉走出來扶住他,“你怎麼不坐著。”
  季熠辰反握住她的手,即便是看不見也是要他護著她才行,到了屋簷下坐著,季熠辰抿著笑意,抬頭似是再看她,緩緩道,“娘子的手藝,我等會兒一定好好嘗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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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2-4 14:40:32


  竈台裡燉著的臘肉菜和玉米饃饃的香氣時不時飄散出來,倒是嘴饞了李嫂的幾個孩子,傍晚時太陽西下,遠處田大哥拎著幾隻山雞野兔過來。進了院子之後把這些交給李嫂,拿起了盆子到外頭的溪邊洗澡去了。
  天色將暗的時候,田家這兒院子裡擺了桌子。李嫂把玉米饃饃裝在大盤子裡拿出來。還有一盆子的臘肉燉菜,熬在鍋子裡的是燉給季熠辰喝的豬骨湯。
  “前幾天下的陷阱,這些天抓的正肥厚。”田大哥坐下來,看著季熠辰,知道他瞧不見,說的話也爽氣,“你們啊放心吧,這人都活下來了,什麼都會好的。”
  沈香茉掰開一點玉米饃饃送到季熠辰的嘴邊,笑著,“田大哥說的是,什麼都會好的。”
  “明個兒要不去鎮上找個大夫過來瞧瞧。”這村子裡的郎中自然是不如鎮上的大夫好。老郎中年紀也不小了,看個病多少力不從心。
  “李嫂,不用這麼麻煩,在慢慢好起來。”沈香茉喂湯給他喝,季熠辰眼前好似是從今早的黑暗轉由到了如今的灰濛濛。不知是外面天亮的緣故還是他真的在恢復中,桌子底下,他握住她放下來的手。抓在手中也不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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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過了飯之後沈香茉陪著他在田家的院子外平地上散步消食,季熠辰讓她告訴他,這村子裡是什麼模樣,沈香茉看著四周,“高高田梯,下雨的時候這兒從上到下灌溉著,沒有雨水的天裡,還得村子裡的人自己挑水上去,這兒種了許多東西,底下還有水稻田,這幾日村子裡割稻子的人很多,李嫂說他們家的安排在了後天,你不是去過楊河,那兒的村子是什麼樣的?”
  “去的時候是下半年,水澇早就褪去了,不過莊稼都只剩下了一半,那兒沒有梯田,地勢比較低,河渠修繕過後情況就改善了很多,主要還是水利的事。”季熠辰頓了頓,似乎是在找尋她的方向,“其實前幾年就應該處理妥當的事,朝廷下撥的銀兩,最後到了楊河衙門早已經縮減了好幾成,最後用在修河渠上的根本不夠。”
  這些道理沈香茉都懂,朝廷下撥了五萬兩銀子,本來按著算,除去修繕的,受水澇影響,房子坍塌,田地被毀,每一戶受災百姓家裡少則都能有十兩銀子,可到最後,能有二三兩銀子已經是很多了,這其中大部分就是在層層環扣中被克扣下來。
  如此一來,百姓們的日子只會越來越苦,而這些官吏的口袋卻是越來越肥,三年一任,不過是換個地方換個人接著撈罷了。
  沈香茉想到了桐城三郡,“不知我們失蹤後,賀大人他們那兒怎麼樣了。”
  “他們不會有事的,那些黑衣人沖著我們而來。”季熠辰臉色一淩然,即便是看不見,還藏著一抹肅殺之息,“料想桐城這一趟會出事,沒想到他們的膽子這麼大。”
  “你知道是何人要害我們?”沈香茉轉過頭來看他,季熠辰搖了搖頭。
  “當初恒王妃要加害,父皇念著和恒王爺的兄弟情誼,免了他們的皇族身份,驅逐出了宜都,到如今去了哪裡知曉,可會不會再糾集兵力卻難說,百來號黑衣人訓練有素,絲毫不戀戰,目標明確就是我們。”季熠辰想了想,當年他出事,可和恒王爺沒有任何關係,到底是什麼人派來的黑衣人,要把他們趕盡殺絕,其心思也是昭然。
  “如今的宜都城,怕是要翻天了。”沈香茉歎了聲,宮裡知道他們出事,皇后娘娘肯定是要傷心,一天沒找到人,這就一天難安歇。
  “再等等。”季熠辰深吸了一口氣,他還想看看,這太子和太子妃失蹤了,生死未蔔,甚至可能是沒有辦法活下來的情況下,會有那些人蠢蠢欲動,等不及要有所動作了。
  “我雖看不見,如今卻能聽見你說話了。”季熠辰拉著她的手,把她攬在自己懷裡,他日思夜想的,聽到她的聲音。
  這悅耳清麗的聲音在他看不見的情況下顯得更具體生動,恍如是能夠清晰的描述出她的模樣,穿著一身簡單的衣服,沒有華服的複雜,也沒有錦繡的耀眼,頭上戴著簡單的梳簪,可以是銀簪子,可以是桃木簪,挽住了她的長髮。
  未施粉黛的臉上始終是噙著淡淡的笑意。
  如果可以,他們能夠在這兒多住上一段日子。
  季熠辰感覺到天色越來越暗,沈香茉扶著他進去,讓他坐在床邊,端來了藥讓他喝下,又替他洗漱。
  他們身邊沒有別的伺候的人,更不可能讓李嫂過來替他們做這些事,他這幾天所有的照顧都是她來的。
  沈香茉從來沒做過這些,從小到大,只有她被人伺候的,如今她卻漸漸熟練起來替他做這些事,沒聽她說起半句怨言,季熠辰知道,她的身子裡永遠有著可以爆發出來的力量,看似柔弱的脾氣,實則堅韌無比。
  ......
  沈香茉在他身側躺了下來,季熠辰抱著她,底下墊了兩層褥子,都是馬車上拿下來的,他怕她磕著難受,有將身下的被子給她墊著,“這幾天,你做了什麼夢。”
  “我夢見你醒了。”沈香茉抬手摸了摸他的臉,“這皇宮之中,是不是還有人要害你。”
  “有吧。”季熠辰輕笑著,那笑意諷刺的很,“過去有的,現在依舊是還在,皇位和世子之位比起來,眼饞的人更多。”台史莊亡。
  沈香茉不肯和他聊的太晚,催他早早睡了,季熠辰把她整個兒摟在懷裡,圈在自己的懷抱中,低頭嗅著她身上的香氣,一遍一遍喊著她的名字,百聽不厭的要她回應自己,這農舍之中,隔牆都能聽到入夜外面家畜入睡後的咕咕聲,最後季熠辰也只能摟著她,僅能摟著罷了。
  ————————————————
  在這陳家村的第十天,季熠辰醒來的第五天,他終於把這村子裡的情況和鎮上之外的事情打聽了清楚,他們沖下來的那座山下,包括陳家村在內,一共有十六個村子,兩個小鎮,這兒方圓這麼大的地方,若是賀大人他們前來尋找,一個村一個村子的打聽,少說也得耗費上大半個月的時間。
  而當晚那些黑衣人,如今到底是什麼個情況卻不好打聽,可以說是根本沒有任何關於他們的消息,從那麼高的地方摔下來,幾乎是沒有人可以活下來的,十來天過去,季熠辰相信,消息傳回宜都後,那些黑衣人不會再搜山林和村子。
  如今的當務之急,是要能聯繫上賀大人。
  當日他們受到夜襲,根本是連正裝都沒來得及穿,沈香茉更是沒來得及帶什麼配飾,除了她脖子上戴著的一枚玉佩之外,沒有別的可以相認。
  “把這個放在鎮上的當鋪,活當能有一月的期限,這是我娘留給我的,她說過這玉佩是有兩塊,娘出嫁的時候外祖母給了她一塊,還有一塊應該是給了大舅母,表哥他也許會認得。”沈香茉把玉佩解下來,季熠辰拿在手中摸了摸,溫潤的觸感是難得一見的好玉,若是賀大人他們會去當鋪,應當是能找到這個線索。
  “你的?紋玉佩太顯眼。”沈香茉把他手中的玉佩拿過,這東西拿到當鋪裡,別說賀大人了,鎮上的縣令直接就跑過來了。
  “也好。”他們身上沒有別的好認的東西,沈香茉的釵飾中途都震掉了,如今還不知道掉在山林的哪個角落裡。
  第二天一早,沈香茉拜託李嫂去了一趟鎮上,把這玉佩當了五十兩銀子,簽的是活契,一個月之後把玉佩贖回來。
  下午的時候村子的郎中又來了一趟把脈,說季熠辰的淤血都已經化解開來了,但此時,季熠辰只覺得眼前灰濛濛的,不是全黑的,卻還是什麼都看不見。
  陳家村裡的日子就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半個月的時間過去,村子外依舊是沒有消息,他們在這閉塞的村子裡,遠處的宜都城發生什麼事根本無從得知,季熠辰也不知道正流傳著什麼。
  ————————————————
  九月末的一天,他們在這陳家村的第十八天,這天傍晚,陳家村的村口那兒,來了一群陌生的人。
  兩輛馬車,十來個人,為首的人看起來氣勢逼人,比鎮上的縣令還要有氣勢,他們進了村子之後就開始打聽半個多月前這兒有沒有出現過一對年輕夫婦,男的俊朗,女的美貌,他們是一路同行的,中途出事失散了。
  村中沒幾個人見過沈香茉和季熠辰,不過說起半個多月前有沒有出現過這樣的人,當時倒是有幾個獵夫抬著破馬車和死去的馬從山上下來。
  聽著村民們的描述,再看他們指著裡面山坡上的小屋,賀大人與楊開洛對看了一眼,兩個人的眼底都有驚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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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2-4 14:41:17


  他們到處打聽了大半個月,終於在鎮上有了一些線索,楊開洛在當鋪中看到了這些天來所當的東西,其中就有沈香茉身上的玉佩。他一眼就認出來了。
  但當時他們的第一反應是太子和太子妃遇害了,有人拿著他們的東西去當鋪裡典當,從鎮上的人口中得知了陳家村這兒的消息。他們即刻趕了過來。
  村民給他們指路。一行人到了田家的山坡下,馬車上不去,賀大人和楊開洛兩個人帶人上前,在院子裡看到了坐在那兒的太子殿下。
  季熠辰耳畔傳來熟悉的聲音,順著聲音看過去,只瞧見很模糊的人影,沒辦法辯駁來了多少人,他嘴角揚起一抹笑,“你們來啦。”
  “殿下,微臣失職。”賀大人看到太子這幅樣子,手裡還拿著一根木質的拐杖,當即在地上跪了下來。自責萬分。台史溝血。
  聞聲出來的沈香茉看到是賀大人他們,臉上亦是驚喜,她張口,快一步的是手勢,【賀大人。你們都無礙吧。】
  “娘娘,一行人都在鎮上候著。”這一趟跟過來的沒有沈香茉身邊伺候的人,因為是匆匆趕來。也不確定是不是能找得到,所有人都暫且留在了鎮上。
  跟著出來的李嫂聽到他們喊殿下娘娘時已經愣住了,半響都沒反應過來,這他們跪在這兒做什麼,還有這說的話,打她出生開始,就見過縣的大老爺,哪裡見過那宜都城裡來的貴人,一聲殿下一聲娘娘,已經把她給弄暈了。
  還有這大妹子,怎麼一下不說話了。
  李嫂愣了半響趕緊進屋去搬凳子出來給他們坐,心想著倒點水出來,這一窩蜂進院子的得有十幾個人,她轉而進了廚房,收拾碗碟去了。
  這是沈香茉和季熠辰商量好的,等他們來找,她還是原來的樣子,能開口說話這件事不能讓更多的人知道,起碼眼下這關鍵時刻不能。
  沈香茉跟著進了廚房裡,讓李嫂不要再忙乎,李嫂忙拉住沈香茉,“大妹子,你跟我說,你們是不是宜都城裡來的。”
  “李嫂,我們就是富貴些的人家,宜都城裡住著的也有好壞的,他們這麼叫沒別的意思,你別往心裡去,咱們家裡的規矩,這有外人在,女人是插不了嘴說不了話的。”沈香茉怕嚇著李嫂一家子,宜都城裡一切對他們來說太遙遠了,也沒有這個說的必要。
  李嫂松了一口氣,“原來是這樣,可把我嚇的,我還以為你們是宜都城皇宮裡頭來的人。”
  “沒呢,皇宮裡頭的人怎麼會上這兒來。”沈香茉拍拍她的肩,“別送水出去了,他們進了屋議事,在家裡,這婦道人家都是進不去的。”
  “大妹子,你這家裡規矩可真多。”李嫂放下碗,“這不能說話,還不能進去。”
  沈香茉笑了笑,論起規矩,哪裡比的過宮裡的多。
  ————————————————
  沈香茉留了李嫂在廚房裡,過了近半個時辰,這邊來人請沈香茉出去了,這回沒用娘娘,而是改口用了夫人,進了屋子之後,季熠辰讓她坐到自己身旁來,即便是看不見,他也要她留在自己身旁。
  “明日臣就把叢太醫請來,殿...老爺,您真的不跟我們回去,這村子裡未免也太委屈您和夫人了。”賀大人意在於把他們接回去,到鎮上好好養傷,到時候悄悄前往桐城三郡,還得派人回宜都去。
  而季熠辰卻不是這麼想的,他讓賀大人快馬加鞭回宜都進宮私稟皇上這裡的情況,而他,還要繼續留在這裡養傷,等眼睛的傷好了也不能和他們一同出發,他和太子妃要走暗路,一路護送去桐城三郡。
  “楊大人是如何認得太子妃的玉佩。”季熠辰的視線瞥向楊開洛剛剛說話所在的位置,楊開洛看了一眼太子妃。
  “來宜都之前,臣的母親給了臣一塊玉佩,說是家傳之寶,還有一枚給了出嫁的姑姑,臣在當鋪中看到的時候覺得眼熟,所以才與賀大人前來一試。”
  他這話剛說完,季熠辰拉著沈香茉的手便一緊,他的嘴角微泛,“你們都回去吧,明日前來不必帶這麼多人。”
  “老爺,不如留下幾人看守。”賀大人擔心太子安慰,如今知道太子和太子妃的下落,一個人都不留他整宿都睡不安穩。
  ......
  最終賀大人留下了四個人,兩個守在田家的院子裡,兩個守在田家院子外山坡上,這都不用換班休息的,一守就是一晚上。
  田家夫婦對他們的身份有諸多猜測,可饒是他們再猜也難猜到那一塊兒去,只當他們是宜都來的富貴人家,看這樣子,又有人下跪,規矩又多的,肯定是大富貴。
  “我瞧著大妹子那端莊氣質,肯定是不俗。”李嫂點著油燈納著鞋子,抬頭看自己丈夫,“這事兒別和他們說,上次把他們救出來誤了你們打獵,少賺的好幾兩銀子,陳三的媳婦掛在嘴邊念叨了很多回了,這要是讓她知道,還不得上門來厚臉皮討要救命錢。”
  “陳三不是那樣的人。”田貴可不信,從小一塊兒長大的兄弟,怎麼可能為了人家富貴的,趕著上門來討銀子。
  “陳三不是,陳三媳婦也不是?”李嫂剜了他一眼,手下的針飛快,“河邊洗衣服,用了她家棍子她都能嚷上好幾句,要不是那些馬肉,她那張嘴更不好堵,這還沒說當初你們下了陷阱再留幾日會逮著什麼,啥也別說出去,到時候啊,她不得想著法兒從大妹子她們那兒討好處。”
  女人看女人自然是另一番見解,李嫂咬斷了線,把鞋子扔給他,讓他試試,轉而去了隔壁屋子看幾個孩子睡的如何,這邊前面的屋子內,季熠辰卻壓著沈香茉,就欺她如今不能大聲說話,在她嘴上啄了一下,聲音暗啞,“那玉佩贖回來之後就好好放著,你不許再戴了。”
  “那是我娘留給我的東西。”沈香茉氣笑了,他什麼時候這麼小氣,表哥有一塊那是大舅母給他的,她的是娘親留給她的,這有什麼衝突的。
  “嗯,是你娘留給你的,所以更要好好保存著,你就別戴在身上了。”季熠辰嗯了聲,冠冕堂皇的為自己的話找充足的理由,“這事兒沒的商量。”
  “要是表哥只是放在家裡,並不是隨身攜帶的,我能不能繼續戴著。”沈香茉被他壓的喘不過氣了,翻了個身,她到了他的身上,明明是看不見的,這些事兒倒是嫺熟的很,根本不需要看多清楚。
  “不行。”季熠辰搖頭,誰知楊開洛往後戴不戴。
  沈香茉拿他沒轍,趴下來伏在了他的胸口,悶悶的笑著,“你怎麼這麼小氣。”
  “這和小氣無關。”
  “有關。”
  “無關。”
  沈香茉一瞪他,想起他看不到,在他伸過來的手上舀了一口,季熠辰笑了,一手壓住她的後腦勺,把她壓向了自己,位置還把控的很準確,親吻住了她,還在她的嘴唇上輕咬了一下,“不許戴了。”
  “那你做什麼還帶表哥一塊兒去桐城三郡。”沈香茉蒙住他的眼睛,坐在他身上下不來,只能這麼趴著。
  “他對這些有很獨到的見解,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公事歸公事,私事歸私事,季熠辰這些還是分的很清楚,若是哪裡小氣哪裡吃醋了,回來‘懲罰’她不就好了。
  沈香茉小口喘著氣,輕斥了聲,“小氣鬼。”
  季熠辰笑了,對這個新稱呼十分滿意,他就覺得他的妻子自從會開口說話之後,說這些話的時候臉上的神情一定很可愛,生氣的樣子,賭氣的樣子。
  “沒有哪個男人會大方這種事。”季熠辰終於把她放下來了,靠在她的耳畔輕輕道,“除非,他一點都不在意。”
  沈香茉嘴角一勾,背過身去不理他,半響,她的聲音傳來,“也沒有一個女子會大方這種事。”
  季熠辰一愣,可他看不清她的神情啊,只聽那語氣淡淡的,分辨不出她的情緒。
  他的心底裡激起了一層浪,只是臉上的神情依舊是淡定,他摟住她,靠在她耳邊又說了一句,“是麼,那你能多小氣?”
  ————————————————————
  第二天很早的時候叢太醫就過來了,跟隨而來的還有雪盞,余媽媽想了很久還是決定讓雪盞過來,她比瑞珠穩重些,如今娘娘身邊就需要一個這樣的隨身伺候。
  叢牧到了之後即刻替季熠辰把脈,屋子過去了長達一炷香的時辰,沈香茉看著神色凝重的叢牧,【叢太醫,殿下的情況如何。】
  “殿下頭上的淤血已經散了,可不知是什麼緣故,殿下如今還欠一些才能看得清楚,殿下是不是覺得如今眼前看東西灰濛濛的似是蓋了一層霧。”叢牧想了想以往看過的病例,從藥箱裡拿出針灸的包,這是受傷引起的眼疾,沒有額外的問題下,應當是很快就能看得見才是。
  孤小的時候中蠱過。”季熠辰如今的境況確實是叢太醫說的那樣,像是蒙了什麼,灰濛濛的看不清楚,這讓他想起當初去山谷中求醫時的情形,當時那苗人把蠱蟲取出來時候又給他包了眼睛,起初幾日他經歷過灰濛濛的時候,後來才慢慢看得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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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2-4 14:42:06


  叢牧聽了之後又重新想了一個治眼疾的辦法,他得在陳家村裡住下,雪盞也得住下,還有賀大人安排在這兒的幾個侍衛。這下子,田家這幾間屋子住不過了。
  即便是不知道他們的真實身份,陳家村的裡長也能分辨出他們幾個身份不低。而後親自上門來田家詢問有什麼需要幫忙的。這頭賀大人也是借勢,把侍衛安排在了田家下頭的一戶人家,叢牧也安排在那兒,給了裡正一些錢銀,不該往外傳的,一句都不要往外說出去。
  手頭上有了銀子,收了好處,裡正的嘴巴自然就緊了,也瞧著這群人富貴,出手大方的,裡正還心想著他們住的舒坦,能給村裡再多給些銀兩。
  針灸了三四日後。季熠辰的眼疾改善了一些,本來是灰濛濛的如今偶爾會顯露光白,他自己也心中有數,叢牧還向他提及了中蠱一事,又討教過當初那個苗人的醫治辦法。
  如此。他們這頭在陳家村住了快一個月時,這邊的宜都城已經鬧翻了天。
  太子殿下在前往桐城三郡的時候出事,到如今和太子妃兩個人還是沒有任何消息。宮中這邊皇后娘娘悲痛欲絕,皇上這裡卻已經收到了賀大人派人送過去的密報,只是為了密保中太子所說的,皇上並沒有把這件事告訴皇后。
  朝堂之上更是眾說紛紜,最多的大約就是太子如今到底是生是死,秦大將軍那兒已經奉命派人往出事的地方全方位搜索,宮中景仁宮內,蔣懷柔在屋子裡陪著皇后,她的神情也是悲傷的很,表哥若是死了,她該怎麼辦。
  “我這苦命的孩子。”皇后娘娘實覺得自己的兒子實在是命運多舛,她也不是什麼惡人,沒做過什麼壞事,為什麼她的兒子從小就要遭這麼多的害,“我就該攔著不讓他去的。”
  “姨母,要不是太子妃,表哥他一定不會出事的,不是說那些黑衣人是沖著太子妃的馬車去,要不是表哥前去救她,表哥怎麼會也跟著摔下山去。”蔣懷柔擦著眼淚,心裡頭對太子妃恨透了,這時候還不忘記在皇后面前抹黑她一把。
  皇后被她這麼一說,更是悲痛,侍奉在旁的方嬤嬤忍不住看了蔣懷柔一眼,這蔣良娣虧的是娘娘的外甥女,還真是什麼話都敢說,這時候了還在這兒說太子妃娘娘的不是,遂她趕緊替皇后順背,“娘娘,殿下數次都能逢凶化吉,這一回一定沒事,那兒沒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等殿下回來,定是能否極泰來。”
  “對,對,辰兒他經歷了這麼多的事,每每都能逢凶化吉,這次一定也沒事。”皇后擦了眼淚。台投在扛。
  方嬤嬤趕緊又添了一句,“之前有太子妃娘娘照顧著殿下,這回啊,太子妃娘娘也會把殿下照顧好的。”
  皇后被她這麼安慰著,情緒平定了許多,蔣懷柔卻抬頭瞪了方嬤嬤一眼,正要開口,方嬤嬤直接搶了她的話,“蔣良娣,娘娘這時辰也該休息了,您不如過些時候再來陪她吧,等會兒聖上也該下朝過來了。”
  “是啊,懷柔,你回去吧。”皇后拍了拍蔣懷柔的手,並沒有發現她的異樣。
  蔣懷柔倒是想多留一會兒,但聽到皇上等會兒要過來,她就猶豫了,“姨母,那我明天再來看你。”
  方嬤嬤送了蔣懷柔出去,到了屋外蔣懷柔的臉色就變了,她看了一眼方嬤嬤,“方嬤嬤,你也是姨母身邊的老人了,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你應該清楚。”
  “老奴只說對娘娘身體好的話,還請蔣良娣往後注意謝,切莫在娘娘面前提起太子和太子妃不好的事,您要知道,娘娘聽著傷神,皇上那兒可是會過問。”方嬤嬤就是仗著自己服侍皇后多年才敢說這一番話,換做是景仁宮的別人,早被蔣懷柔穿小鞋了。
  可在蔣懷柔眼中,這方嬤嬤也是不知好歹,自己是最得姨母喜歡的,她應該向著自己才對,還攔著她說她的不對。
  蔣懷柔哼了一聲走了,方嬤嬤命人去看後殿給皇后娘娘燉的湯好了沒,目送了蔣良娣離開,微歎了聲,轉而進屋陪著皇后。
  ————————————————
  九月底的陳家村,還未開始轉涼,這兒距離桐城三郡也就幾日的功夫,這天一早起來,季熠辰能大概模糊的看清楚眼前時,季熠辰決定要離開陳家村,去往桐城三郡。
  他的眼前如今好似是張著一層薄薄的紗,看什麼都隔了一層似的,季熠辰知道這也許是當年留下的後遺症,只要是能恢復,時間長短也沒關係。
  賀大人他們來了一趟,未免途中再出什麼岔子,季熠辰要和他們分批著離開陳家村,賀大人他們走他們的,他帶著太子妃另外喬裝過去,儘量是快馬加鞭到桐城,那兒是個什麼情形,也需要提早過去看看。
  臨著出發前,沈香茉給田家留下了不少銀子,當初救了他們的那幾家獵戶都讓賀大人去送了銀子,十兩二十兩在他們眼中或許並不算多,可對他們來說已經是一筆鉅款。
  離開這天早上,李嫂給沈香茉烙了一籃子的玉米饃饃,為了保存久一點,裡面添的也不是肉,而是自家做的鹹菜幹子,又在馬車後面放了些自家做的臘肉,目送了馬車遠去,李嫂還感慨萬分。
  後頭跟著前來的幾家獵戶,說是送行,其實是想看看這田家救回來的貴人,瞧著這伺候的人,這模樣架勢,陳三媳婦站在後頭看著,不免覺得自己虧大了,這要是知道他們這麼有錢,這些日子她該多去田家,也不知道這田家因此得了多少好處。
  羨煞的,好奇的,眾人目送了馬車離開,這邊的馬車,過了陳家村前頭的山脈後,朝著鎮子的方向,兵分兩路,賀大人他們回了鎮上,其餘的,季熠辰帶著沈香茉,隨行的還有叢太醫和雪盞,幾個侍衛,前後就兩輛馬車,朝著桐城的方向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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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2-4 14:43:55


  如此一路過去,果真是再沒遇到過什麼事情,沒有大批人馬一同前去,他們只用了四天的功夫就到了桐城三郡。進城的時候是中午,這兒的天比陳家村那兒還要來的熱,白天的桐城十分熱鬧。他們兩輛馬車進城並沒有引起多大的注意。
  驅車一路前往府衙。早一步到的楊開洛已經把府衙裡面收拾妥當,這一次賀大人是前來上任,楊開洛是陪同太子前來,府衙後面就是宅院,賀大人一家宅院前面,後面留了一個單獨的小院給太子和太子妃。
  沒有提前通知,這兒上一任官員直接是和楊開洛交接的,底下三郡各鎮子裡的縣衙頭抬著都是在等幾天後賀大人到來,這幾日的功夫,反倒是給季熠辰留下了時間私底考察。
  他的眼睛已經好的差不多了,基本能看清楚,傍晚的時候季熠辰就帶著楊開洛外出。府衙內雪盞一個人收拾屋子,叫了這府邸裡的兩個小丫鬟去燒水,裡裡外外清掃了一通,回到主屋,看沈香茉坐在那兒。上前替她倒了一杯水,“小姐,等余媽媽她們到了。再把這兒的被鋪都換新的。”台諷廣才。
  “如此也不礙事。”接連趕了幾日的馬車,沈香茉乏的很,雪盞在屋子裡點了熏香,她躺在太妃椅上小憩了一會兒,已經是十月初的天,開著窗戶,午後吹進來的風還像是夏似的,雪盞找來了冰盆子放在窗邊,拿著扇子輕輕的扇著,空氣裡飄著一絲微涼,沈香茉很快就睡著了。
  ......
  等她醒過來之後已經是傍晚,廚房那兒雪盞親自去準備了吃的,這兒桌子上擺著兩碟子新鮮的果子,沈香茉坐在窗邊開始思量起這些事的前因後果,黑衣人是誰,到底是誰要害太子。
  如今和這太子之位有衝突的恐怕就只是宮中那幾位了。
  沈香茉還要想著回宮之後若是她病好了要如何應對三叔,經歷了幾場生死,從那麼高的地方摔下來都活下來了,這些擔心的事也是時候去面對,她不能一輩子裝聾作啞,總該讓在暗處的人站出來。
  忖思片刻,等雪盞拎著食盒回來,沈香茉寫了一封信讓她送回蘭城給蘇家大小姐,這時天色漸暗,沈香茉吃過之後去了內廂洗浴,沒過半盞茶的功夫,內屋那兒有了動靜,太子回來了。
  ————————————————
  季熠辰看桌子上為他備著的吃食,內廂那兒傳來水聲,季熠辰讓雪盞出去,兀自進了內廂。
  聽到開門的動靜聲,沈香茉轉過身來,季熠辰已經到了她的面前,拿過一旁架子上的外衫,什麼都沒說,直接把她從水裡撈了出來。
  “我還沒穿衣服。”沈香茉濕漉漉的被他撈起來,連人都沒擦乾過,季熠辰卻直接拿著外衫把她裹上,眼底一抹暗沈,抱著她出了內向,聲音低沈。
  “不用穿,等會兒要脫的。”季熠辰淡定的一路抱著她走向床幃,沈香茉四下看了一圈,雪盞早就出去了,她低下聲音來,臉頰上一抹羞紅,“鞋。”
  “免得再脫。”季熠辰把她放在了床上,握起她的細足輕輕往上抬,沈香茉一低頭,看著羞人的姿勢,即刻並起雙腿壓著已經水沾濕的外衫,翻身想要躲藏,季熠辰快一步直接拉住了她的雙腿,身子擠入,她再也沒法動彈。
  “一個半月。”季熠辰默念了一個日子,沈香茉通紅著臉頰,眼底閃著氤氳,泛著水霧這般無辜的看著他,季熠辰笑了,抬手把她還有些濕漉的頭髮撥到後面,在她側臉上親了親,“別急,等會兒還要洗。”
  “你還沒吃飯呢。”沈香茉推了他一下,這力氣還不如沒退呢,季熠辰受用的很,抬手一撥把帷帳撥下來,罩住了所有,他貼在她的耳側輕輕的說了一句。
  “現在正準備吃。”
  ......
  ......
  季熠辰一句等會兒還要洗,一鬧就過了半夜,撥開帷帳喊雪盞進來換水,之前浴桶裡的早就涼了,季熠辰想著要在這兒住上半年,等換了水後抱著她過去,“不如在內修一個小一點的浴池,和宮中差不多的。”
  “太費了。”沈香茉一想到修浴池是要用來幹什麼的,即刻出聲抗議,“你是太子殿下,要懂得勤儉節約。”
  “嗯,就修一個吧,比宮中的小一些也夠用了。”季熠辰把她放到水裡,看了一下內廂,這兒的位置足夠了,“石漆的太麻煩,不如就定做一個大的木浴池。”
  沈香茉抬頭嗔了他一眼,季熠辰厚顏無恥的回看,“娘子是在邀請為夫共浴?”
  沈香茉忙搖頭,不待她說,季熠辰挑著眉又道,“是要馬上讓為夫進來的意思麼。”
  沈香茉瞪他,季熠辰笑的坦然,“娘子別急,為夫這就下來陪你。”
  “......”沈香茉已經被他的無恥給折服了,也著實是沒力氣,任由他到了浴桶裡。
  浴桶裡小,也做不得什麼,清洗過後季熠辰就抱著她從浴桶裡出來了,沈香茉困著,回到了床上被他攬在懷裡,沈香茉這才堪堪記起來自己之前心心念念要和他說的是,“這兒的事情結束之後回宜都,就說臣妾這病在這兒治好了吧。”
  “不怕沈家那兒你三叔起疑。”季熠辰見她張著眼睛又要合上,微嘟著嘴模樣勾人,低頭親啄了一下。
  “三叔這些年來就沒放鬆過警惕,既然如此,不如就看看他會怎麼辦。”沈香茉倒是很想知道,三叔得知她病好了後會怎麼看待她。
  季熠辰看她眼底裡閃過的一抹執拗,笑了,“入宮的時候怎麼不說。”
  沈香茉微怔了怔,低下頭去,“那時候,是怕牽連到你,三叔當年都想取我性命,你知道的多了,怕他對你不利。”那時的她也沒有準備好要對他說這一切。
  隨即,沈香茉抬起頭來,笑意裡添了一句學他的無賴,“我們一塊兒從那麼高的地方掉下來都活下來了,老天爺一定不會讓我們這麼簡單就丟了性命,既然娶了我,就一塊兒風裡來雨裡去唄。”
  季熠辰一愣,隨即朗笑,這還是他第一次看到她這麼輕鬆愉快的神情,好似是卸下了包袱,又好似這樣的她才是她應該認識的樣子,而不是過去這幾年中那個什麼都斂藏在心裡的妻子。
  “好。”季熠辰把她抱在懷裡附和她的話,“風裡來雨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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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2-4 14:44:14


  四天之後賀大人他們才到桐城,桐城這兒的官吏紛紛前去迎接,本來九月初該到的往後延遲了一個月,中途太子和太子妃又出事。連著桐城三郡這兒的官吏都跟著惴惴不安,生怕朝廷會降罪於他們。
  迎接到了賀大人他們之後這些官吏才知道,四天前太子殿下已經到了桐城。現如今在府衙裡住了好幾天了。白天的時候還與早到的楊大人外出秘密私訪,好麼,這些官吏剛剛欣喜太子沒事,他們不會被降罪;這下次又要開始憂心起來太子秘密私訪了些什麼東西。
  有多少東西是專門拿給朝廷看的,有什麼是平日裡百姓該有的作態,這些其中都是有門道的,每每遇到什麼巡撫前來,視察民情,表面的功夫大家都做的很好看,桐城三郡剛剛經歷過水澇,這些官吏擠破腦袋想著要給前來的太子留個好印象,好麼。這下子什麼都省了。
  賀夫人帶著家眷在衙門後院收拾,衙門前面的大堂內,季熠辰坐在上面,底下站著的全是桐城三郡的官吏,一旁楊開洛正公事著口吻說這幾天在那些鎮子村子裡看到的情形。
  總結下來其實就三個關鍵。官衙不盡心,水澇後那些作物田地都還沒有打理好;朝廷下撥的銀子沒有全到百姓手上,十兩銀子變二兩。二十兩銀子變五兩;之前通知過的修繕工作,頭都還沒起,早前水澇過的地方是爛泥的依舊是爛泥。
  楊開洛說罷,底下的幾個官員篩抖著身子,這,這還不是以為太子還要幾天才到,所以沒來得及。
  “孤本該在上月就到桐城了,你們就算是要做臉面,上月的時候就應該都準備妥當,知道孤出事了,怎麼,連這些功夫都懶得做了?”季熠辰當初去楊河的時候都沒遇到這樣,這幾日和楊大人出去,水澇時受災嚴重,又經歷瘟疫後的幾個村子,如今幾乎是民怨載道。
  去年的這個時候新皇登基之初,各項事務都不熟悉,再者是討伐登上的皇位,對各地民情還處在瞭解中,一年多的時間倒是便宜了這些距離宜都城遠的地方,俗話說天高皇帝遠,這些當地的官員日子過的不要太瀟灑。
  “殿下,我們這也是有苦說不出啊。”被點了名的幾個官員即刻跪下,在那兒訴苦道,“朝廷撥下來的銀子,到了咱們這兒所剩無幾,我們也想為百姓多貢獻些,也是苦於沒有出路可尋。”
  “那好,朝廷撥下來的銀子是個什麼程式,你寫一份文書,當初朝廷撥下來五萬兩銀子到這兒專用賑災所用,何知縣你好好算計算計,最後到了你手上的,到底是有多少,還有兩位通判大人,知州大人,你們都詳詳細細的給孤寫下來,觀河,去備紙筆。”
  諸位官吏臉上的神情一變,面面相覷,在這兒寫?
  “為了以防你們徇私舞弊,暗中互通,就在這兒寫完了直接交給孤,楊大人,知府大人為何沒有過來。”季熠辰看向楊開洛。
  楊開洛恭敬回稟,“回太子殿下的話,陳知府今早出城,去了巡撫大人府上。”
  季熠辰點點頭,轉而看這些不知道該怎麼下筆的官吏,聲音沈了幾分,“還不快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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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大概是桐城三郡這些官吏當官以來過的最慘的一天,知府大人一早去了巡撫大人府上,他們也心知肚明是為了什麼,他們都是拿小頭的,大頭都在巡撫大人那兒,這知府也脫離不了干係,這不急著去商量辦法。
  而他們的,因為事先沒有商量,每個人寫出來的公文都不一樣,一群人聽楊大人在那兒念,一個一個羞憤的。
  太子還拿出了一份從百姓口中問出來的調查,一個縣裡頭到底多少戶收到了銀子,具體收到了多少銀子,多多少少,裡面參了多少人情世故,累積起來和知縣公文裡的數子沒一個對的上的,要說面前對的上,差不來去的,竟然只有兩個。
  丟臉丟到家了。
  季熠辰也沒說要罰他們,只是把這些東西收拾收拾都保存了起來,遣散了他們。
  本來還要給太子和幾個官員擺什麼迎接的宴席,如今,這些官吏都是面色蒼白的逃回自己府衙裡去。台諷布才。
  第二天,觀天和觀河回來回稟消息,說是這十幾個官吏裡面,其中有半數的已經把銀子給分撥下去了。
  季熠辰在一本名冊上打了幾個勾,冷笑,“還算識相。”
  “殿下,那其餘這些人。”賀大人上前詢問,季熠辰把名冊一放,起身出了屋子,“他們不是要等巡撫大人那裡怎麼做麼,就讓他們等著,廖國公在朝堂上兢兢業業,孤倒要看看他這個好兒子會怎麼辦。”
  ......
  季熠辰回了內院,青澤院這兒沈香茉剛讓余媽媽她們在院子裡添幾盆盆栽,屋子裡燒著她喜歡的熏香,季熠辰走進去,沈香茉見他回來,招手讓他過去,手裡拿著一件剛剛做好的衣服,站起來給他試穿,“聽這府裡的人說還得熱上一陣子。”
  “正好。”季熠辰試過後脫下放在一旁,坐下來倒了茶,“這幾日賀夫人那兒來訪的夫人很多,你若是不想見,都回絕了。”
  “巡撫大人府上送了帖子過來,廖夫人說要帶著兒媳婦和女兒前來拜訪。”在這帖子還是早上送過來的,沈香茉看著他,“賑災銀兩的事,是不是還沒了結。”
  自己不上門,反倒是讓夫人前來拜訪,季熠辰對巡撫大人這一招也覺得好笑,“回帖過去,說明日有空,明早我和賀大人他們出去看看,入了秋這兒沒什麼雨水,到明年開春雨季來之前把河道的修繕先解決了。”其餘的,再一樣一樣算。
  這些事都是刻不容緩的,沈香茉只能在藥膳上多注意一些,瑞珠端著剛剛煮好的藥湯進來,沈香茉看著他喝下去,“叢太醫那兒磨了一些藥丸,你隨身帶著。”
  “我讓觀天去找大夫了,到時候你這病,也該好了。”季熠辰起身在她額頭上親了親,兩個人相視一笑,門口那兒正要進來的雪盞看到這情形,又悄悄的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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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2-4 14:44:57


  第二天一早,巡撫大人家廖夫人帶著兒媳婦和女兒前來按察使府衙拜訪,在外遞交了帖子,帶進後院後。由賀夫人接待了她們,而後才帶去了青澤院。
  偏廳那兒,瑞珠已經備好了茶水。賀夫人帶著她們入內。過了一會兒沈香茉進來了。
  拜見太子妃是要行大禮,若是沈香茉計較的,廖夫人的兒媳婦和女兒得要磕頭才是,沈香茉抿著笑意坐下後就看著她們,那廖夫人似乎是沒有這意識,兒媳婦和女兒也會行了小禮後就坐下了,倒是賀夫人那兒臉色微閃了閃,當初她帶著幾個孩子,可都是給太子妃跪拜過的。
  大周朝上下都知道太子妃是聽不見也不會說話的,廖家出自宜都百年世家,一向對朝堂都是盡忠職守,這麼多年下來。這身在廖家人,多少也存著一些自信和傲氣在,廖夫人說起話來,也是一副‘我家人才輩出,皇家也不敢小覷我們’的姿態。
  “本來早早就來拜訪娘娘的。就是如今入了秋,府邸裡事情太多,又想著娘娘到了這兒需要休息幾日。所以昨日才派人送了帖子。”廖夫人笑看著太子妃,不著痕跡的打量著,心底裡早就開始算起了這太子妃的脾氣,若是個好脾氣好說話的,這半年在這兒就好辦多了。
  【巡撫府的事比較邀請,本宮陪同太子前來主要是為了水澇一事,廖夫人若是忙不開,不上門前來拜訪,本宮也能體諒。】沈香茉抬手做了這麼幾個手勢,待瑞珠翻譯過來,廖夫人的神色微變了變,閃過一抹訕訕,賠笑看著她,心中又有了另一番計量。
  “娘娘初來幾日,還沒有在這桐城走過吧,過幾日巡撫府上有宴會,不知能否邀請娘娘您賞臉前去。”廖夫人轉而邀請,沈香茉想起和太子商量過的事,微點了點頭,【廖夫人的心意,本宮知道了。】
  這就算是答應了?
  廖夫人和兒媳婦對看了一眼,坐在那兒的廖小姐已經朝著沈香茉這兒投來幾回視線了,如今剛到了及笄之年的廖家小姐,可以說是這桐城三郡裡官家身份最尊貴的世家小姐,看人都是頭抬高心孤傲的,如今眼見著比自己漂亮又比自己有氣質,家世還比自己好的,不論她是什麼身份,廖小姐就是喜歡不起來。
  “娘,我能不能去院子裡走走。”廖小姐坐不住,廖夫人朝著她看了一眼,還是賀夫人開口,讓人帶廖小姐出去,廖夫人頗為抱歉的回看她們,“娘娘別介意,她不懂規矩。”
  沈香茉笑了笑沒說什麼,和太子妃溝通太困難,廖夫人大都數的話都是與賀夫人說的,邀請了太子妃前去參加宴會,自然要邀請賀夫人了,賀大人可是要在此到任,夫人之間,早早的就需要開始交際。
  沈香茉在旁聽著,也不插話,她的視線在廖夫人身上掃了一圈,頭上的釵飾,手上戴著的桌子,身上錦布的質地,還有她脖子上戴著的一串紅寶石,這一身的行頭,沒有幾百兩銀子下不來。
  廖夫人的打扮已經超出了一般夫人的華貴,在這桐城三郡,天高皇帝遠的,廖巡撫一來就是七八年,恐怕這口袋已經裝的快要塞不下了。
  想到這兒,沈香茉嘴角泛著笑意,看廖夫人的眼神更和善了,前去巡撫府參加宴會,還能看看這巡撫廖家,到底有多厚實的家底可以供太子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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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兒屋子內聊著,外面廖家小姐已經快要逛到外院。
  其實府衙後的院子並不大,更不能和大府邸相比,所以能走的地方並不多。
  廖春茵朝著前院衙門各司所在的地方走過去,快到門口的迎面那兒過來一個人,險些撞上他,在距離幾步遠的地方停了下來。
  “姑娘請小心。”楊開洛禮貌的做了個請的姿勢,避開以為她要出去,廖春茵回了神,搖了搖頭,“我只是經過這兒。”
  “姑娘請自便。”楊開洛笑了笑,從她身邊經過朝著內院走進去,廖春茵眉頭微皺著,待他消失不見才問領著她在院子裡散步的丫鬟,“此人是誰,怎麼能如此隨意的進出內院。”
  “這是跟隨殿下而來的楊大人,他還是太子妃娘娘的表兄呢,太子和賀大人都是住在內院中,興許是有事才進來的。”丫鬟盡責的給她介紹了楊開洛的身份,廖春茵點點頭,並沒有怎麼在意。
  只是在回去青澤院時,她又在花園那兒遇到了楊開洛,此時的他換了一身衣服,手裡拿著幾卷東西,正和身旁的侍衛說著什麼,經過廖春茵身旁的時候,轉過頭來朝著她紳士的點了點頭,清俊的臉上一抹儒雅,兩添氣質,看的廖春茵微微一怔,再回神時人已經走出了花園,朝著前院過去了。
  廖春茵片刻失神,一旁的丫鬟沒看出來,領著她回了青澤院,這兒廖夫人她們也聊的差不多了,正準備告辭。
  沈香茉送到了屋子門口,賀夫人把廖夫人她們送出了府衙,在門口的時候,廖夫人拉著賀夫人的手又好一場聊,上馬車後,一直沒怎麼說話的廖春茵忽然開了口,“娘,隨同太子殿下來的楊大人,您知道是誰麼。”台歲雜巴。
  廖夫人一愣,沒想到女兒忽然會這麼問,“你見過他?”
  “剛剛在後院裡有一面之緣。”廖春茵想了想說道,“是太子妃的表兄,還是太子身邊如今得力之人。”
  一向瞭解女兒脾氣的廖夫人立馬就聽出了她的意思,從前可不曾聽她提起過別人,語氣也關切了幾分,“回去問問你父親,應該也是蘭城人氏。”
  廖春茵點點頭,暗的馬車內瞧不仔細,她姣好的面容裡,臉頰上還微泛著一抹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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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傍晚季熠辰回來,夫妻倆就開始商量起了關於前去巡撫府參加宴會的事,一早外出視察,季熠辰也聽到了不少東西,這廖巡撫前來差不多有八年時間了,桐城三郡的水澇沒解決透徹,這些年來向朝廷攤手要銀子的次數倒是很多。
  季熠辰還打聽著一個有趣的,這廖巡撫沒別的愛好,就兩個,一極度愛財,二極度惜命。
  夫妻倆對望了一眼,季熠辰笑意裡一抹籌謀,“這回倒是要看看,他到底是要命還是要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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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2-4 14:45:28


  幾天之後沈香茉前去了巡撫府參加廖夫人舉辦的宴會,她和賀夫人一同前去,因為不是在宮中,身邊沒有這麼多伺候的人。這陣仗也不大。
  沈香茉進去的時候其實那些官吏夫人也是愣了愣才知道太子妃今天也來了,紛紛前來打招呼,可這聊著聊著沒兩句就覺得尷尬了。太子妃聽不懂了。太子妃說的她們也看不懂,這雞同鴨講的,怎麼說得通。
  廖夫人很快命人把沈香茉迎到了安排好的閣樓裡,還是沈香茉先開的口要在巡撫府裡走動走動,廖夫人讓兒媳婦招呼好客人,親自陪著她進了廖府的後院。
  宜都城的廖家怎麼樣沈香茉沒去過,並不清楚,不過肯定不會像這兒這麼的奢華。
  沈香茉的視線在院子裡掃過,閣樓,假山,花壇,旁邊放著的花盆景栽。還有不遠處一座瞭望的賞景亭子,心裡估摸了一個數字,笑著聽瑞珠轉達廖夫人的介紹,走著走著,便來到了廖大人的書房這兒。
  說是書房不如說是一個小院。一排並立的屋子,全部都是上了鎖的,沈香茉來之前早就做了功課。這兒算是廖大人的藏寶院。
  遂不等廖夫人開口要帶她去別處,沈香茉轉過身來看她,【廖夫人,這兒不是廖大人的書房,怎麼還都上了鎖。】
  “這是老爺平日裡放雜物的地方。”廖夫人神情一閃,“娘娘,不如我們去那兒坐坐。”
  【本宮聽聞廖大人是愛寶之人,也是喜歡鑒寶,今日前來還想一觀。】沈香茉神情裡略有遺憾,要聽從廖夫人的意思離開,這邊廖夫人卻停住腳了,朝著那邊厚著的管事使了個眼色,笑著迎沈香茉朝著管事打開的一間屋子那兒走去,一面走著一面介紹。
  “娘娘您說的是這兒,那邊是老爺放雜物的地方,這兒才是老爺喜歡收寶之處,老爺是愛這些東西,不過啊收集的也不多,每樣都視若珍寶,我看著啊,都覺得他這兒是著魔了。”
  廖夫人笑著帶她進了屋子,別說剛剛那管事開門沈香茉是看到的,她還知道這一排的屋子裡放著的都是廖大人收集來的寶貝,至於這些寶貝花了多少銀兩,花的銀兩出處又是在何處,就十分值得推敲了。
  沈香茉看著放在架子上的一些古玩,狀若無意,【這些東西廖大人花了不少銀子吧,朝廷給的俸祿恐怕是不夠買這些的。】
  “這家大業大的,總還是能尋一些自己喜歡的事。”廖夫人神色微閃,朝著太子妃看了幾眼,見她好似是信了,心中松了一口氣。
  “娘娘,我還有一事相求,望娘娘能告知。”廖夫人把太子妃帶出了屋子,朝著不遠處的亭子走去,過半路時忽然開口問,臉上的神情也添著幾抹討好之意。
  沈香茉回頭看她,廖夫人輕咳了聲,“是想向娘娘打聽個事,這太子殿下身邊的楊大人,可成了親?若是沒成親,可有婚約在身。”
  沈香茉微愣了下,廖夫人笑著,“這些天有看到楊大人,是個不可多得的青年才俊,娘娘您也別笑話我,我家春茵的婚事,我可真的是愁壞了。”
  十五一過那不得十六了,一開始是挑剔,到後來年紀再大,就成了別人挑剔她了,到時候合適的年紀都已經成親,在想要如意的人家更難。
  廖大人把楊大人的情況一說,廖夫人最開始還有些瞧不上楊家,以廖國公府的家世,蘭城中出來的楊開洛,家世的確是差了一大截,但是楊開洛如今是太子身邊的紅人,升官發財不是指日可待,這樣的女婿也好,妻子家世比他好,往後不會欺負妻子,自身潛力大,往後更是前途無量。
  廖夫人思前想後,這不向太子妃打聽更詳細的消息來了。
  不過去了府衙裡一趟就中意上了表哥,沈香茉聽罷也愣了愣,半響,她笑著搖頭,【之前是不曾聽聞,楊大人來了宜都後,如今蘭城那兒楊家人是否給他議親,本宮並不清楚。】
  廖夫人臉上一喜,那就是沒成親,也沒說親了,她的笑意更加誠摯,“娘娘,您看我們家春茵可與楊大人是般配的很啊。”
  沈香茉無奈,她不做媒,更不會替表哥的婚事做主,【此等大事,本宮不好說什麼,廖夫人不如與楊家相說。】
  “若是能得了太子妃娘娘的誇讚,豈不是美事。”見太子妃什麼都沒想說,廖夫人略有些失望,外面來人請示說前廳那兒快開席了,廖夫人只得中止這個話題,帶著太子妃去了前廳。
  等廖夫人再緩過神來想找太子妃打聽關於楊大人的事,這邊沈香茉已經在宴席過半的時候離開了。
  ————————————————
  當天夜裡,巡撫府失竊了。
  巡撫廖大人兩年前高價尋得的一副八駿圖不見了,連帶著圖一塊兒不見得,還有他的景瓷玉器瓶,一塊古方的端硯,架子上少了三盒的南海夜明珠,角落裡他前幾天才剛剛擦過,擺放的一尊雲?香爐也不見了。
  這些東西加起來,價值好幾千兩銀子。
  這偷盜的賊那一雙眼睛賊的,帶走的都是屋子裡最值錢的東西,隔壁屋子裡還少了兩幅山青畫,藏著珍寶的匣子都被人打開了,精巧機關形同虛設,他好不容易收集?的十八顆明珠,一刻都不剩,連盒子都給端走了。
  他的寶駿馬,雲木台,還有琉璃寶石燈。
  這一樣樣,何止幾千兩,都趕得上幾萬兩了。台歲介技。
  廖大人看著這一切,夜半的時候誰潛入進來拿走這些東西都沒人能說的清,這盜賊把東西盜走後還留了一封信,看完信之,廖大人直接暈了過去。
  那信上所說,‘俠盜’把他的這些珍寶盜去後直接會變賣掉,兌了銀子來支援百姓,這些東西也差不多能抵那些他私吞的銀兩,要是不夠,他下次再來拿。
  而巡撫府禍不單行,廖大人這才剛剛暈過去,季熠辰就帶著諸位官吏,到了巡撫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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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2-4 14:49:53


  廖巡撫萬萬都不會想到府裡的東西會失竊是因為太子妃前來的緣故,他要是能料到太子有這一招,打死他都不讓妻子舉辦什麼勞什子宴會,引狼入室啊這是。
  偏偏現在廖巡撫不知道誰劫走了他的寶貝。還不能明著查,報官不就等於讓太子知道這些,他一個巡撫一年再多的俸祿也攢不了這麼多的東西。主要還是心虛著。出來迎接太子的時候,廖巡撫的臉色都是蒼白的。
  季熠辰也不多廢話,把各個府衙中搜來的賬和各個官吏之前所寫的東西一比對,直接放在廖巡撫面前,沈聲質問,“廖大人,你是不是要告訴孤,百姓們之所以拿不?這贈災銀兩,是你分撥下去後這些官員私吞的,還是你要告訴我運送銀子前來的官吏在這上面動了手腳,一連數年不同的官吏每個都克扣了?”
  廖大人還在心疼他的珍寶,竟是沒多少心思用在這上頭。直到季熠辰甩出大周律法,讓知府大人給他念了一段後廖大人這才徹底回了神。
  侵吞贈災銀兩的,輕則降職,重則直接會掉烏紗帽,還會進牢房。
  “太子殿下。臣的手頭上都有當初運送銀子過來官吏所寫的文書,臣這兒拿到多少銀子,各個官吏帶走多少分發到百姓手中。臣都有記,諸位大人們也有畫押,臣可真的沒有動什麼手腳。”
  回了神的廖大人腦袋轉的飛快,什麼話有利什麼話說不得,朝廷下撥的贈災銀兩他可都是按著程式來有所登記,怎麼可能這麼容易被抓到把柄。
  他這話一說完,底下這群官吏的臉色都變了,巡撫大人是按著確實數目給的,那他們手裡拿出去的不是這數目,豈不是在說都是他們私吞的,要不然呢,他們怎麼解釋。
  天太熱銀子都化了?
  季熠辰看著負隅頑抗的廖大人,笑了,“這麼說,廖大人是絲毫沒有侵吞過這些銀子,那這兒的百姓疾苦廖大人是否也沒看到,底下官吏沒有把銀子分派到位,廖大人也是一無所知?那你這官怕是蒙著雙眼塞著耳朵一路睡了七八年過來的。”
  廖大人是要說底下的情況他並不清楚,他都是聽官吏稟報的,可轉眸一想他就覺得這麼說不對勁了,那豈不是再說他一點都不關心老百姓的疾苦,日子過的好不好,是不是有贈災的銀子足夠改善生活的,一看便知。
  廖大人的臉色更不好看了,丟了這麼多的東西已經足夠難看,他看著太子,“殿下,這兒每年都會水澇,朝廷的這些銀兩下撥其實並不夠,又要修繕河渠,還要修繕水澇沖毀的屋舍,今年瘟疫,死了這麼人,這段日子老百姓的確過的苦,如今都還沒緩過來,這也是下官失職之處。”台歲團號。
  還真是,冥頑不靈的啊,拿出來的帳簿都記得清清楚楚,一副兩袖清風的好官吏模樣,廖家家底豐厚,這府中的奢華可以都說是廖家那兒當初給銀子置辦的,難怪他當時來的時候這知府大人不來府衙反倒是來了巡撫府。
  他這些招數用的,多少人對他馬首是瞻。
  季熠辰看他是不見棺材不掉淚,抓牢這些要以真憑實據不夠,季熠辰如今也不能大動桐城這兒的官員為底氣,愣是不肯把銀子拿出來。
  下午時季熠辰離開,當天晚上,這巡撫府又有人來盜寶了。
  不過這回廖大人有提前防範了,四五個黑衣人能說明什麼,他這兒的侍衛團團圍住了幾個屋子,卻不料這些黑衣人轉了計策,有人站在屋頂上朝著這兒射火箭,搶不到東西,他們打算燒了!
  廖大人趕緊召集府裡的人前來救火,一面派人追那些黑衣人,天快亮的終於把屋舍裡的寶貝都遷移到了他的地下藏寶室中,這回火也燒不到,黑衣人來了也沒機會搶。
  正當廖大人得意呢,天濛濛亮時,廖夫人只披著一件衣服朝著他跑過來,手裡拿著一張紙,氣喘籲籲的跑到了廖大人面前。
  “急什麼,瞧瞧你這什麼樣子衣服都不穿好,成何體統。”廖大人看她這樣子訓斥。
  廖夫人是終於把氣兒喘勻了,“老爺...不好了老爺,有人把床內側櫃子裡的東西拿...拿走了!”
  “什麼!”廖大人剛平息下來的心即刻又懸了上來,他赤目瞪著廖夫人,“哪個櫃子?”
  “就是老爺你放了一個寶色匣子的櫃子,上頭的鑰匙你不是隨身帶著的,整個匣子都被人拿走了,還留了這麼一句話。”廖夫人把紙遞給他。
  廖大人篩抖著雙手把紙接過去,看完一行字,一口氣上不來,又暈了過去。
  這張紙隨之飄到了地上,上頭就寫了一行字:這麼厚的家底,帳簿借走看兩天。
  ————————————————
  天將明的按察使府內後院。
  青澤院這兒,沈香茉看著觀天一刀劈開了上了鎖沒有鑰匙開的匣子,這匣子從中裂開,露出了裡面三本厚厚的帳簿。
  愛財之人必定是喜歡細數珍寶,有事兒沒事兒看看自己到底多有錢,這廖大人也是,三本帳簿寫的十分詳盡,一本是克扣的各種銀兩,一本是別人送的銀子和禮,還有一本寫的是這桐城三郡這些官吏,到底和他有多少牽扯往來。
  這基本廖大人藏的極深,連廖夫人都不甚清楚的三本內帳,如今到了季熠辰的手上。
  看完了一部分後沈香茉笑了,“也虧的廖大人自己上心,記的詳盡,反倒是為你們辦案省了不少事。”
  “沒這麼多銀子的來源,他哪裡填的滿他那數間寶貝屋。”季熠辰其實也想笑,這廖國公的兒子真是個有意思的人,從他手裡拿錢就跟要他的命一樣,他貪還貪的覺得自己十分有禮了,又不是往絕境裡貪,所以這些年,桐城三郡就算是過的苦,百姓的日子也不是過不下去,這每年的文書功績上,也都不難看。
  “不知他看到帳簿沒了會作何反應,如今現成的臺階就在他面前,只要他把銀子拿出來,如今也不會治什麼罪。”要治罪,等回了宜都,讓廖國公自己教訓這個兒子。
  這辦法還是太子和她一同想出來的,一招偏棋,雙管?下,對付廖大人這樣的就不能用正常的法子。這廖大人現在是到了逼不得已要選的時候,要錢,還是要命,這基本帳簿呈遞到宮中去,他九條命都不夠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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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2-4 14:50:39


  桐城這個地方不大,算上周邊的各個郡縣後就不小了,每年這兒水澇災害百姓損失的都很多,本來以這兒的條件應該是一個物產豐富的地方。連年的水澇生生折騰成了一區貧困。
  百姓們都想著吃飽穿暖,日子沒有到實在過不下去的地步誰都不會想和衙門抗衡,季熠辰來這兒一個月後。基本摸透了周邊郡縣的情況。河渠修繕的工作已經開始,而巡撫府內,暈了兩回的廖大人,再度醒來之後做了個十分不情願的事,他從庫房裡拿出了三萬兩銀子,送到了季熠辰這邊。
  有什麼人會在家裡藏五萬兩銀子,廖大人就是其中一個,就算是看著這滿箱子的銀子他都覺得舒坦,不是他捨得拿出來,而是逼不得已要拿出來,被偷走的三本帳簿,這不算受賄的。光是這些年克扣的就有將近十萬兩銀子,如今他拿了一半出來,相當於朝廷給了一次贈災的數額。
  衙門大堂內滿箱子放著,廖大人沒有來,他還病著呢。體虛氣短,一想到五萬兩銀子沒了,他哪兒有心情過來。
  這邊清點過後。賀大人和楊大人顯得很高興,這麼一筆銀子,連帶著修繕的都可以帶過去了。
  “殿下,不知是何人偷走了他的帳簿,還有那偷廖大人府上珍寶的,可真是助了一臂之力啊。”賀大人把當初他們算好的預算帳本拿出來,如此算下來,受災的百姓一戶還能拿到十兩銀子,河渠修繕好後明年不會再有水澇,這日子很快能好起來。
  指使觀天觀河去偷帳簿的主謀正在看後頭抬上來的箱子,末了,季熠辰接過賀大人手中的帳本,“明年開始,桐城三郡這兒的事就簡單多,賀大人應當是能料理妥當的吧。”
  “殿下請放心,臣一定把這兒治理好,不會辱沒了太子的信任。”賀大人對這次的上任極有信心,三年還是六年,一旦河渠修繕好了,外任的功績上肯定是漂亮的很。台序引血。
  季熠辰點點頭,讓賀大人和楊大人把這些銀子的去向都分配好,轉而進了內院。
  ————————————————
  此時剛好是午後的時辰,沈香茉在午睡,屋子內薄紗架起的幔布,窗外微風拂動進來,吹動了幔布,露出她安靜恬淡的神情,季熠辰輕手拉開幔布,到了她身側,睡的極淺的沈香茉醒了,抬眼看他,還有些迷糊,“殿下。”
  沈香茉起身,季熠辰折身靠上去,讓她依著自己,拍了拍她的肩膀,“再睡一會兒。”
  “廖大人的事妥當了?”沈香茉差不多也該醒了,支起身子看著他。
  季熠辰點點頭,“送來了五萬兩的銀子,人沒來,病著。”
  五萬兩銀子啊,不是銀票,抬進來不得裝好些箱子,沈香茉張了張嘴,“我看這帳簿得手抄一份留下來,原來的還回去,他做賊心虛,怕偷帳簿的人外泄出去這才匆匆往這兒送銀子。”
  季熠辰也是這麼想的,帳簿必須要還回去,“再留點什麼好。”
  沈香茉想了想,“手抄一份,留作紀念。”
  季熠辰笑了,抱著她親了親她的額頭,“你怎麼想出來這些話的。”偷帳簿的時候那紙上的內容也是她想的,比起官方正兒八經的,反而是這樣的更讓廖大人覺得驚悚,因為猜不著東西是被誰偷走的。
  “那廖夫人還與臣妾提起過另外一件事,廖家小姐芳華的年紀,正是要說親,廖夫人向臣妾打聽了楊大人的事。”這都過去不少天了沈香茉才想起來,也不知廖夫人有沒有派人去蘭城。
  “楊大人年紀也不小了。”季熠辰微眯了眯眼,和他一般大小的年紀,如今都雙十,“是該成親了。”
  “這事兒臣妾也不能替他做主,所以廖夫人那兒沒回什麼。”沈香茉看他的神情,輕輕在他腰上捏了一下,語氣嗔然,“想什麼呢!”
  “為夫在想,你也是楊大人的親人,提醒一下成家立業這件事也是必要。”季熠辰說的一本正經,“改日你勸勸。”
  沈香茉狐疑的看著他,不是不願意她和表哥有過多的接觸,怎麼一下又讓她前去勸著表哥趕緊成家呢,正要開口,季熠辰有些耍賴的抱住了她,把她桎梏在自己懷裡,身子往下沈,兩個人平躺在了床上,他嗅著清香,“陪我睡一會兒。”
  季熠辰說睡就睡,沒幾息的功夫真的入了夢鄉,沈香茉抬手把薄被往上拉了拉,在她心中,他也是一個很能隱忍的人,從小到大他所經歷的事情比她還要多,自從去年到蘭城慶賀太皇后誕辰開始就事出不斷,最近一月的時間,他也忙的累。
  抬手輕輕地撫了撫他的眉宇,等回了宮,還有更多的事在等著他們,她的,他的,但是如今沈香茉能確定了,自己不是孤軍奮戰。
  ————————————————
  幾天之後挑了個合適的機會,沈香茉和表哥提起了他婚事一說,亭子內沈香茉坐著,楊開洛站著,看她做完手勢之後他在那兒安靜了許久才開口,“上一回聽你提起婚事,還是兩年前,好像也沒有多久。”
  楊開洛的語氣裡有淡淡的惆悵,他看著沈香茉,“如今又讓娘娘操心臣的婚事。”
  【你是大舅和大舅母唯一的兒子,他們也盼著你能早日成家立業,前去楊家說親的人也不少,以表哥的優秀,定是能獲得許多世家閨秀的芳心。】
  “太子妃也想讓臣早點成親麼。”楊開洛挪開視線,並沒有看她許久,沈香茉微怔了怔,【那是自然,我希望表哥能早日成家立業,能夠過的開心。】
  “你一定是這麼希望的。”楊開洛輕笑著,“從小你就是善良的人,見不得別人過的不好,若是和你有什麼牽連的,你心裡都會過意不去。”
  楊開洛話語停頓了片刻,搖頭,“只是表妹,如你若說,婚姻大事是要如意才會過的開心,等我遇到了,我一定會成親。”其實他早就遇到了,只不過,他只能算個過客,甚至連過客都算不上。
  【表哥一定會早日遇到心儀之人。】沈香茉笑著舉了舉杯子,楊開洛也笑了,“是啊,你希望的,我一定很快會遇到。”
  沈香茉看著他喝下杯子裡的茶,終於明白為什麼太子讓她來勸了,誰說他不記得,當初在蘭城的時候,她去楊家參加表妹婚宴後回來鬧出的那些流言蜚語,太子他都記著呢。
  “殿下如今待你很好,我也就放心了。”楊開洛又喝了一杯茶,“若是殿下能找到人醫治好你的病,往後你就能恢復以前的樣子。”
  【嗯,殿下待我很好。】沈香茉笑著,臉上的笑意參不了假,這和她當初還在蘭城時的完全不一樣。
  既然她過的很好,那他還執拗什麼。
  “風大,你快回屋去吧。”天暗了幾分起風了,楊開洛讓她趕緊回青澤院去,目送著她離開,楊開洛一杯一杯喝著茶,好似是在喝酒。
  他早就釋然了,也早該釋然的,如今就是覺得,這樣遠遠看著她,有機會這麼遠遠看著也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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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2-4 14:51:11


  十二月中時桐城這兒的天才有了宜都深秋的感覺,入夜風有點大,衙門裡熱熱鬧鬧的在準備新年的到來,青澤院這兒。余媽媽帶著幾個丫鬟把青澤院上下好好的清掃了一遍。
  這是沈香茉他們到桐城的第三個月,桐城這兒的冬天最冷也不過如此了,更不會下雪。如今的時節少雨。正合適河渠修繕趕工,一連三四天,季熠辰都沒回來,在那兒加快進度修繕,等這年一過,桐城這兒的雨季二月就來了,到時若修繕的河渠還沒牢固,水一沖又會塌陷,所以這些天季熠辰監工的也格外嚴謹。
  瑞珠拿了許多紅紙進來,和雪盞一塊兒剪了窗花交給秋裳她們去外面貼起來,這邊的府衙門口那兒忽然到了好幾輛的馬車,還有護送的一支軍隊。看他們的氣勢,比宮中的侍衛隊還要來的大。
  季熠辰不在,楊開洛也在忙,賀大人這些天各個郡縣的跑,外頭沒人迎接。賀夫人一聽是宮裡來的,趕忙派人過來請示太子妃。台序休圾。
  沈香茉前往府衙前院,東西都已經抬進院子了。數個大箱子,為首的是一個面容冷峻的軍官,他朝著沈香茉一拱手,“太子妃娘娘,我等奉命護送這些前來,末將衛臨。”
  衛臨帶著數百人的軍隊過來,不僅僅是為了送這幾箱子的東西過來,他還是奉了皇上之命,由秦將軍親派前來桐城,到時候還要護送他們回宜都。
  “這些都是皇上和皇后娘娘的賞賜。”衛臨把一份冊子交給觀河,由觀河交給了瑞珠後再遞交到了沈香茉的手上,上面寫的都是箱子裡東西的細則,皇上賞賜的很少,幾乎都是皇后娘娘賞賜的。
  他們到達桐城之後關於‘太子和太子妃無礙’的消息長了翅膀一般飛快的傳到了宜都,也不用皇上說什麼,得知太子還好好的活著,安全到了桐城,皇后的病一下就好了,後來得知皇上要派人過來,當即準備了許多東西讓衛臨帶過來。
  吃的用的,皇后想得很周到,能準備的都準備過來了,沈香茉讓觀天把衛臨他們帶下去安排住處,這麼多人,得安排在外才行,府衙外院這兒根本是住不過。
  ......
  這些東西抬去內院收拾妥當,又花了好幾日的功夫,臨近十二月低,桐城這兒大街小巷滿是新年的氣氛,府衙內賀夫人也忙了好一陣,等到了二九這天,巡撫府那兒還想邀請太子和太子妃前去參加晚宴,季熠辰已經帶著沈香茉去了桐城這兒的叫羅福寺的廟宇。
  他們換了最普通的衣服,就像是在陳家村裡的時候那樣,沈香茉的頭上只戴了一支簡單的銀簪子,觀天和觀河他們在身後跟著,也是尋常家僕的衣服,加上拎著籃子的雪盞和瑞珠,一行人看起來像是苦讀書生夫妻二人,帶著僅有的隨從和丫鬟出來逛廟會。
  桐城這兒,年三十羅福寺外的廟會很熱鬧,天一黑就有人前來,這兒不似宜都,隨意出去哪個熱鬧的集市兩側都林立著酒家茶樓。
  這兒的廟會,街市很寬,兩側的鋪子卻都是單層的,更多熱鬧的是擺在外面的攤子,到了廟會這天,許多鋪子還會額外把東西搬出來賣,還有推著小車在街上叫賣小玩樣兒的,沈香茉看到許多孩子在廟會裡跑來跑去,十分的貼近百姓的生活。
  季熠辰帶著她停在了小攤前,這兒放著許多桃木雕刻的簪子,不華貴卻十分精緻,打磨精細的中間還有兩個能滾動的木珠子給包裹在了簪子中央的鏤空裡面,季熠辰看的認真,那攤販介紹起來也起勁,“這位爺,您可真有眼光,這些都是新趕出來的,您啊給您夫人戴著試試,保管好看。”
  攤販又拿出幾樣也是精巧的,他瞧著這夫婦倆郎才女貌,也應該是買得起他的東西,遂介紹的更起勁。
  季熠辰看來看去還是第一眼看中的最喜歡,抬手給她戴在了側邊,沈香茉微低著頭,等他說好了才抬起來,自己又瞧不見,有些緊張的看著他,“好看嗎?”
  “好看。”烏黑亮麗的頭髮裡戴著這麼一支簡單的桃木簪子,反倒是顯露出一些華貴來,季熠辰笑著把簪子調整了一下位置,“夫人戴什麼都好看。”
  沈香茉瞪了他一眼,這兒都是人呢,季熠辰卻不在意,讓觀天付了錢,直接讓她戴著這簪子繼續逛廟會。
  走過半時廟會裡越來越擁擠,遠遠的飄來一陣香氣,一行人過去,一個賣吃食的攤子前圍了不少人。
  又想把這普通百姓的日子給體驗夠了,季熠辰護著她排在後面,一旁觀天他們守著,兩個冷漢子懷裡抱著一路買回來的面具糖葫蘆等東西,看起來格外的逗趣。
  往裡排了一會兒沈香茉才知道這吃食的攤子賣的是什麼,不知用什麼料做的,搓成了圓球放入油裡面炸,炸的表皮酥脆後撈起來,瀝幹了油後直接放在糖粉裡裹了一圈,用油紙包裹,五個銅錢買一個,季熠辰買了四個,替她捧在手裡,多要了一張油紙包了一個先遞給她,“嘗嘗。”
  看他似是燙了手似的忙交換到另外一隻手拿著,沈香茉笑著,咬了一口手裡的糖圓子,入口研磨粉碎的糖分粘在了嘴角,而口中盡是甜味酥脆後的軟糯,最中間還有餡料,經過油炸之後那餡料都融化了,似是舀了一口飽滿的汁,特別好吃。
  “你嘗嘗。”沈香茉輕舔了一下嘴角的糖粉,把糖圓子遞到他的嘴邊,季熠辰眼神一暗,視線落在她的嘴角上,恨不得自己才是那糖粉才好,張口咬下,滿口的香甜。
  “喜歡的話讓她們試試。”她分了三四口,他一口半就吃下去了,末了把其餘的交給了雪盞和瑞珠嘗嘗,嘗好了,回去得好好研究怎麼做。
  ......
  他說在陳家村的時候過了將近一月的平民生活,卻沒有帶她好好走走,如今是臨著好機會,喬裝打扮一番出來,能帶她好好逛一逛廟會。
  季熠辰說到做到,帶著她一直走到了廟會的尾端,再進去那兒就是羅福寺的大門了,沈香茉抬頭看天空中綻放的煙火,這兒季熠辰牽起她的手,順著臺階往寺廟裡走去。
  進了寺廟後拐角就是祈福的大榕樹,這上面掛著許許多多的平安符,紅的黃的綴滿了整個榕樹,沈香茉走到一旁買了一道平安符,瑞珠上前付銀子,沈香茉執筆在平安符內寫下了他的名字。
  寫了一半時他湊過來看,“寫著什麼呢。”
  沈香茉趕緊遮掩,笑著把他推開,“哪有人湊上來看的,這都是祈福的人自己祈願的,你不許看,過去站好。”
  季熠辰樂了,他明明看到一個辰字還說不許看,沈香茉瞪著他,季熠辰忙點頭,“好好好你寫。”
  沈香茉執筆又寫了幾個字,扭頭看他,忙把平安符折起來,季熠辰還好奇她後面寫了什麼,走過來替她扔,沈香茉不讓,微紅著臉,“我自己來,否則不靈驗了。”
  可她的力氣,這麼高的樹又垂了這麼多的平安符,哪裡能這麼容易扔到一個地方掛起來,這扔平安符也是有門道,後面的木牌先飛上去,掛在了枝頭上,剛好平安符卡住。
  “我幫你。”季熠辰不由分說的走到了她的身手,握住她的手,她的手裡捏著平安符,抬起來往上,瞄準了一個地方,他的頭靠在她的側邊上輕輕問,“你要祝我什麼?”
  沈香茉漲紅著臉,順著他抬起來的手往上扔,木牌牢牢的掛在了樹枝上,那平安符隨風搖晃了一下,沈香茉閉上眼祈福,她希望他平平安安的,能一直陪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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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2-4 14:51:25


  十二月中時桐城這兒的天才有了宜都深秋的感覺,入夜風有點大,衙門裡熱熱鬧鬧的在準備新年的到來,青澤院這兒。余媽媽帶著幾個丫鬟把青澤院上下好好的清掃了一遍。
  這是沈香茉他們到桐城的第三個月,桐城這兒的冬天最冷也不過如此了,更不會下雪。如今的時節少雨。正合適河渠修繕趕工,一連三四天,季熠辰都沒回來,在那兒加快進度修繕,等這年一過,桐城這兒的雨季二月就來了,到時若修繕的河渠還沒牢固,水一沖又會塌陷,所以這些天季熠辰監工的也格外嚴謹。
  瑞珠拿了許多紅紙進來,和雪盞一塊兒剪了窗花交給秋裳她們去外面貼起來,這邊的府衙門口那兒忽然到了好幾輛的馬車,還有護送的一支軍隊。看他們的氣勢,比宮中的侍衛隊還要來的大。
  季熠辰不在,楊開洛也在忙,賀大人這些天各個郡縣的跑,外頭沒人迎接。賀夫人一聽是宮裡來的,趕忙派人過來請示太子妃。台序休圾。
  沈香茉前往府衙前院,東西都已經抬進院子了。數個大箱子,為首的是一個面容冷峻的軍官,他朝著沈香茉一拱手,“太子妃娘娘,我等奉命護送這些前來,末將衛臨。”
  衛臨帶著數百人的軍隊過來,不僅僅是為了送這幾箱子的東西過來,他還是奉了皇上之命,由秦將軍親派前來桐城,到時候還要護送他們回宜都。
  “這些都是皇上和皇后娘娘的賞賜。”衛臨把一份冊子交給觀河,由觀河交給了瑞珠後再遞交到了沈香茉的手上,上面寫的都是箱子裡東西的細則,皇上賞賜的很少,幾乎都是皇后娘娘賞賜的。
  他們到達桐城之後關於‘太子和太子妃無礙’的消息長了翅膀一般飛快的傳到了宜都,也不用皇上說什麼,得知太子還好好的活著,安全到了桐城,皇后的病一下就好了,後來得知皇上要派人過來,當即準備了許多東西讓衛臨帶過來。
  吃的用的,皇后想得很周到,能準備的都準備過來了,沈香茉讓觀天把衛臨他們帶下去安排住處,這麼多人,得安排在外才行,府衙外院這兒根本是住不過。
  ......
  這些東西抬去內院收拾妥當,又花了好幾日的功夫,臨近十二月低,桐城這兒大街小巷滿是新年的氣氛,府衙內賀夫人也忙了好一陣,等到了二九這天,巡撫府那兒還想邀請太子和太子妃前去參加晚宴,季熠辰已經帶著沈香茉去了桐城這兒的叫羅福寺的廟宇。
  他們換了最普通的衣服,就像是在陳家村裡的時候那樣,沈香茉的頭上只戴了一支簡單的銀簪子,觀天和觀河他們在身後跟著,也是尋常家僕的衣服,加上拎著籃子的雪盞和瑞珠,一行人看起來像是苦讀書生夫妻二人,帶著僅有的隨從和丫鬟出來逛廟會。
  桐城這兒,年三十羅福寺外的廟會很熱鬧,天一黑就有人前來,這兒不似宜都,隨意出去哪個熱鬧的集市兩側都林立著酒家茶樓。
  這兒的廟會,街市很寬,兩側的鋪子卻都是單層的,更多熱鬧的是擺在外面的攤子,到了廟會這天,許多鋪子還會額外把東西搬出來賣,還有推著小車在街上叫賣小玩樣兒的,沈香茉看到許多孩子在廟會裡跑來跑去,十分的貼近百姓的生活。
  季熠辰帶著她停在了小攤前,這兒放著許多桃木雕刻的簪子,不華貴卻十分精緻,打磨精細的中間還有兩個能滾動的木珠子給包裹在了簪子中央的鏤空裡面,季熠辰看的認真,那攤販介紹起來也起勁,“這位爺,您可真有眼光,這些都是新趕出來的,您啊給您夫人戴著試試,保管好看。”
  攤販又拿出幾樣也是精巧的,他瞧著這夫婦倆郎才女貌,也應該是買得起他的東西,遂介紹的更起勁。
  季熠辰看來看去還是第一眼看中的最喜歡,抬手給她戴在了側邊,沈香茉微低著頭,等他說好了才抬起來,自己又瞧不見,有些緊張的看著他,“好看嗎?”
  “好看。”烏黑亮麗的頭髮裡戴著這麼一支簡單的桃木簪子,反倒是顯露出一些華貴來,季熠辰笑著把簪子調整了一下位置,“夫人戴什麼都好看。”
  沈香茉瞪了他一眼,這兒都是人呢,季熠辰卻不在意,讓觀天付了錢,直接讓她戴著這簪子繼續逛廟會。
  走過半時廟會裡越來越擁擠,遠遠的飄來一陣香氣,一行人過去,一個賣吃食的攤子前圍了不少人。
  又想把這普通百姓的日子給體驗夠了,季熠辰護著她排在後面,一旁觀天他們守著,兩個冷漢子懷裡抱著一路買回來的面具糖葫蘆等東西,看起來格外的逗趣。
  往裡排了一會兒沈香茉才知道這吃食的攤子賣的是什麼,不知用什麼料做的,搓成了圓球放入油裡面炸,炸的表皮酥脆後撈起來,瀝幹了油後直接放在糖粉裡裹了一圈,用油紙包裹,五個銅錢買一個,季熠辰買了四個,替她捧在手裡,多要了一張油紙包了一個先遞給她,“嘗嘗。”
  看他似是燙了手似的忙交換到另外一隻手拿著,沈香茉笑著,咬了一口手裡的糖圓子,入口研磨粉碎的糖分粘在了嘴角,而口中盡是甜味酥脆後的軟糯,最中間還有餡料,經過油炸之後那餡料都融化了,似是舀了一口飽滿的汁,特別好吃。
  “你嘗嘗。”沈香茉輕舔了一下嘴角的糖粉,把糖圓子遞到他的嘴邊,季熠辰眼神一暗,視線落在她的嘴角上,恨不得自己才是那糖粉才好,張口咬下,滿口的香甜。
  “喜歡的話讓她們試試。”她分了三四口,他一口半就吃下去了,末了把其餘的交給了雪盞和瑞珠嘗嘗,嘗好了,回去得好好研究怎麼做。
  ......
  他說在陳家村的時候過了將近一月的平民生活,卻沒有帶她好好走走,如今是臨著好機會,喬裝打扮一番出來,能帶她好好逛一逛廟會。
  季熠辰說到做到,帶著她一直走到了廟會的尾端,再進去那兒就是羅福寺的大門了,沈香茉抬頭看天空中綻放的煙火,這兒季熠辰牽起她的手,順著臺階往寺廟裡走去。
  進了寺廟後拐角就是祈福的大榕樹,這上面掛著許許多多的平安符,紅的黃的綴滿了整個榕樹,沈香茉走到一旁買了一道平安符,瑞珠上前付銀子,沈香茉執筆在平安符內寫下了他的名字。
  寫了一半時他湊過來看,“寫著什麼呢。”
  沈香茉趕緊遮掩,笑著把他推開,“哪有人湊上來看的,這都是祈福的人自己祈願的,你不許看,過去站好。”
  季熠辰樂了,他明明看到一個辰字還說不許看,沈香茉瞪著他,季熠辰忙點頭,“好好好你寫。”
  沈香茉執筆又寫了幾個字,扭頭看他,忙把平安符折起來,季熠辰還好奇她後面寫了什麼,走過來替她扔,沈香茉不讓,微紅著臉,“我自己來,否則不靈驗了。”
  可她的力氣,這麼高的樹又垂了這麼多的平安符,哪裡能這麼容易扔到一個地方掛起來,這扔平安符也是有門道,後面的木牌先飛上去,掛在了枝頭上,剛好平安符卡住。
  “我幫你。”季熠辰不由分說的走到了她的身手,握住她的手,她的手裡捏著平安符,抬起來往上,瞄準了一個地方,他的頭靠在她的側邊上輕輕問,“你要祝我什麼?”
  沈香茉漲紅著臉,順著他抬起來的手往上扔,木牌牢牢的掛在了樹枝上,那平安符隨風搖晃了一下,沈香茉閉上眼祈福,她希望他平平安安的,能一直陪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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