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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2-4 14:52:15


  季熠辰看她閉著眼低頭認真祈福,眼底裡的笑意彙聚成了一抹情深,好似他的眼底如今只看得到她,全部都是她。他的眼底,已經容不下別人。
  這樣的感覺應該還要參著些慌張,可季熠辰卻很高興。他陪著她站在這兒祈福。抬頭看那隨風飄動的平安符,不管上面寫的是什麼,他們都會平平安安。
  ......
  在榕樹上祈福過後他們去了廟殿裡上香拜佛,羅福寺並不大,因為是在桐城之內所以才額外的熱鬧,廟裡還有求籤算命的,沈香茉從一個廟堂裡出來,門口這兒瑞珠和雪盞候著,季熠辰在不遠處買東西。
  沈香茉真要前去,耳畔忽然傳來了輕佻的戲言聲,轉頭過去,兩個公子哥站在幾步遠的地方。身後還跟著幾個家僕,兩個人滿是笑意的看著她,眼神之大膽,直接是在沈香茉的臉上轉悠。
  “敢問姑娘芳名,汝等從未見過如此絕色佳人。桐城之中也不曾聽聞。”這兩個公子哥看穿著也算是有點家底的樣子,拿了把扇子就要充風流才子了,瑞珠在旁一聽。竟然調戲我們家小姐,怒斥道:
  “你們是何人,膽敢在此胡言亂語。”
  “這位姑娘,你身邊的丫鬟也是靈巧之人,真不愧是絕色佳人,連身旁的這兩個丫鬟都是不可多見的小美人。”兩個公子看她的眼神更加的肆無忌憚了,瑞珠朝著太子那邊看了一眼,轉眼這怒意就消了,轉而是一抹幸災樂禍,她笑眯眯的看著這兩個公子,說吧說吧,到時候看你們怎麼給自己挖墳。
  沈香茉故意朝著他們笑了笑,正巧季熠辰已經走到了,頗為強勢的到了沈香茉的身後,瞥了那兩個公子一眼,一句話都沒說,直接扶著沈香茉下了臺階。
  後頭跟上來的瑞珠和雪盞還納悶呢,怎麼太子殿下一點兒反應都沒有,半響她們才意識過來,觀天和觀河哪兒去了。
  只聽見這羅福寺廟的後山忽然傳來了殺豬般的嚎叫聲,直接把廟裡的人都給鎮住了,待有人趕過去看,發現後山兩株四五米高的樹上,吊著兩個裸著上半身,下半身就穿著褲衩的兩個公子哥,幾個僕人倒吊著綁在另外幾棵矮樹上。
  更慘的是,兩個公子哥眼睛和嘴巴都青腫著,被人打的都眯成一條縫快看不見了,估摸親媽來了都認不出是誰,他們嗚嗚的哭著,隱隱約約從眼縫裡看到底下圍了越來越多的人,這哭嚎聲越漸的慘烈,誰來救他們下去啊,真的是不想活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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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當眾人都跑去後山看時,觀天和觀河回來了,兩個人一本正經的跟著他們出了羅福寺,聽瑞珠問起誰在嚎叫時還面不改色的說著,“大概是豬叫吧。”
  回府衙的馬車上,沈香茉看著他鎮定自若的樣子,沒忍住笑,倒在了他的懷裡,“你讓觀天他們去做的?”
  季熠辰看她樂不可支的樣子,低頭狠狠的親了她一下,“你這真是會招人。”他才離開多久,就有人瞄上他的媳婦,真是一刻都離不得身。
  沈香茉被他親的氣喘籲籲,雙頰泛紅,嘴唇瑩潤,眼底一抹氤氳,委屈的很,“我哪兒招人了?”
  季熠辰眼神一暗,對著外面的觀天吩咐,“快回府衙。”
  沈香茉有些意識到了什麼,扭了扭身子想從他懷裡掙紮出來,季熠辰摟著她更緊了,低頭即刻攫獲了她的雙唇,悶哼中只飄了這麼一句話,“先收點利息。”
  ......
  大年初一沈香茉腰酸背痛,幸好不用上哪兒拜年,只在上午的時候接見了一下賀夫人一家子,給賀夫人的幾個孩子分了紅包。
  賀之幀膽兒大,也沒有因為她是太子妃而怕她,而是坐在她面前,好奇的看著她,“娘娘您是不是很累。”
  沈香茉回神,笑著摸了摸他的頭髮,【你為什麼會這麼問呢。】
  “我看娘娘很困的樣子,是昨晚沒睡好嗎,娘說殿下和娘娘去廟會了,很晚才回來麼。”小傢夥問題都是一連串的,沈香茉囧著神情,回來的也不晚,睡的倒真的是很晚。
  沈香茉搖搖頭,【不困。】
  賀之幀的神情有些苦惱,明明看起來很困啊,賀夫人這兒趕緊帶著兒子離開,沈香茉這才得了些空閒,想回床上補一下,那邊巡撫府裡派人送了請帖過來,邀請他們初五過去,還有各家官吏夫人送來的東西。
  一忙就是下午,沈香茉終於能睡一會兒,睡前瑞珠進來還繪聲繪色的說了昨夜羅福寺裡發生的事,那兩個戲言過小姐的公子哥被人給整治了,聽說是揍的爹媽都忍不出來,大冷天的因為實在是爬不上這麼高的樹,又不能割了寺廟裡的老樹,弄了一個時辰才把兩個人救下來,救下來的時候快凍成人棍了。
  “小姐,您是不知道那兩個人有多狼狽,真是活該,膽敢戲言小姐,這要是在宜都,這兩個人觸犯太子妃,關進天牢裡也不為過,只打成這樣還便宜他們了,小姐,您說這是不是太子殿下吩咐人去做的。”瑞珠說著轉過頭來看自家小姐,發現沈香茉已經睡了,抬手替她把被子蓋好,放下了帷帳,輕手輕腳的出去了。
  外頭秋裳她們也在說這件事,瑞珠端了個針線簍子過來,和她們接著聊了起來。台序系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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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年初是走動的時候,桐城內很熱鬧,季熠辰他們卻沒有的休息,河渠的工期到了最後,元宵前幾天全部完工,還需要晾上七八日。
  一月底的時候季熠辰放水通河渠,這兒得試驗上半月的時間,看看會不會出現那兒部位河渠沒有修繕牢固,出現漏水現象,二月初時,季熠辰帶人又補了幾個地方。
  沈香茉印象中,蘭城的雨季最早也要四五月,宜都要在五六月才會迎來雨季,但是桐城這兒,感覺年才剛過出沒多久,天漸暖時,二月十二三時,天開始下雨了。
  桐城三郡的雨水充沛的讓許多北地乾旱妒忌,可就是雨水太充沛了才會導致水澇,桐城這兒地勢又相對較低,這春雨,直接從二月中一直下到了月底,整整下了半個月。
  而季熠辰為期四個月修繕的河道,成功的撐過了這半個月的高量雨水,桐城三郡各地也沒有出現水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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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2-4 14:52:51


  桐城三郡的雨季二月開始,到了五月初才漸漸少雨,季熠辰一直要留到了五月初,最後檢查過哪些河渠後才能啟程回宜都。
  三月初的時候。季熠辰為沈香茉找來了一個大夫。
  據說是桐城三郡中十分有名氣的大夫,醫治過很多疑難雜症,給沈香茉把脈過後。其實他的答案和當初叢牧診脈所得是一樣的。沈香茉的身子並沒有什麼大礙,這麼多年過去哪裡還會有什麼淤積的現象。
  但聽季熠辰提起太子妃在危難時刻有開口說話過,診脈之後,這個大夫和叢牧一起,在偏房內商討了許久。
  大半個時辰過去之後,他們給沈香茉開了另外一個方子,說是通絡之用。
  季熠辰讓叢牧把這個大夫送出去,屋子內,沈香茉看著這簡單的藥方,這大夫的意思其實很明瞭,既然太子妃不是一直失語的,那便是需要藥力加外界的刺激。藥還不是重點,重點的是外界的刺激。
  “這兩個月正好。”季熠辰心中有了主意,外力的刺激不難尋,如今也不需要想法子去設計什麼意外,這些天雨水不斷。時常會遇到雷雨交加的情況,這不是就是最好的刺激?
  ......
  天公作美,連著送了好幾個雷雨交加的晚上。大雨磅礴的天氣裡雷電愈加猛烈,只要一開窗就能看到天邊乍現的閃電,轟隆隆的雷聲響起,就算是沈香茉真的聾了,看到這樣的情形也會害怕。
  一個月之後,沈香茉先是能聽見了,到了四月中,一天夜裡季熠辰回來的晚了些,又臨著雷雨天,當天夜裡沈香茉因為擔心,這就能開口說話了,第二天那請來的大夫和叢太醫一同前來診脈,皆是覺得不可思議。
  沈香茉則是笑看著這大夫,“翁大夫,這次真的是要好好謝謝你了,沒有你和叢太醫一起想的辦法,我的病也不會這麼快好。”
  前後也花了兩個月的時間,翁大夫忙擺手,“不敢居功,這藥方多是叢太醫想的,他為娘娘診治多時,對娘娘的情況比我要瞭解的多。”
  “自然是都要謝,尤其是謝謝翁大夫你,本宮聽聞你一直想在桐城內開一間醫館,已經派人在城裡盤下了一間藥鋪,這兩天在改建,從今以後這醫館的主人就是翁大夫你。”沈香茉說罷,瑞珠把一個小匣子送了上來,打開來裡面是鋪子的契約和一百兩銀子。
  甕大夫連連說不能收,“這使不得。”
  “與其給翁大夫診金,不如圓了翁大夫你所想的,醫館開了也是衛桐城這兒的百姓謀福利,素問翁大夫宅心仁厚,這醫館,你一定要收下。”沈香茉看了叢牧一眼,“叢太醫,你與翁大夫是同行,你送他出去,好好聊聊。”
  “是。”叢大夫送了翁大夫出去,出了府衙之後翁大夫還是有些惴惴不安,看著叢牧:
  “叢老弟,這事兒我也沒出多大的力,太子妃如此大一份禮,我這,哪兒好意思收啊。”就是開了幾張藥方,也不是什麼稀世罕見的藥。
  “既然是太子妃讓你收了你就拿著,我問你,當初替娘娘把脈的時候你覺得如何。”叢牧一面送著他一面問。
  “說實話娘娘的脈象沒多大的問題,就是有些舊積,但這些和失聰是沒有什麼關係的。”
  “既然你清楚,這些東西您就更該拿了。”叢牧拍了拍他的肩膀,“你治好了太子妃,就算太子妃不賞,太子也會賞,說不定往後宮中還會追賞,你醫術了得,又仁心仁義,醫館的事你一定能夠打理好的。”
  翁大夫被他推著走快了兩步,臉上有疑,“你說什麼我怎麼聽不懂啊,這要是沒多大問題,那也不是我的功勞啊。”非要說,那得是打雷打的好哇。
  “聽不懂也罷了,你啊就好好打理你的醫館。”叢牧把他推上馬車,笑著目送馬車離開,回頭真要回府衙,楊開洛不知什麼時候站在那兒,叢牧神情一怔,繼而笑道,“楊大人。”
  “太子妃能說話了?”楊開洛剛剛聽到他們說了才知道太子妃的病好了,有些不敢相信。
  “是啊楊大人,娘娘的病好了,剛剛翁大夫就是來診脈的。”台樂冬技。
  楊開洛看了一眼那邊已經遠去的馬車,“這甕大夫的醫術可真是了得,多少大夫束手無策的事,竟然讓他治好了。”
  “是啊,甕大夫的醫術的確是了得,本官也是自愧不如。”叢牧笑著走進了衙門內,兩個人又就著這事兒聊了一會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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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傍晚季熠辰回來了,沈香茉和他把白天甕大夫過來的事說了一遍,“回宮後母後問起來,是不是也這麼說。”
  “母后那兒可以先說,至於其他人,先看看他們的反應如何。”太子妃是一個能說會聽的正常人了,這件事第一個要告訴的就是父皇和母后,其餘的,不必急著回去就說。
  “河渠的事何時結束?”
  “等雨水過去我們就啟程回宜都。”季熠辰拉著她的手在手心裡握了握,“你若是沒準備好,我們先不說也沒事。”
  沈香茉給了他一個安撫的笑意,輕搖了搖頭,怎麼會呢,她已經準備好了。
  ......
  五月初的時候桐城這兒的雨季過去,迎來了初夏。
  只有一處的河渠出現了輕微的漏水現象,其餘的在經歷接連兩個多月的雨水中都沒有發生斷裂坍塌的現象,這麼多年來,桐城三郡那些受水澇災害嚴重的村落,終於能安安穩穩的作物,等待秋天的收成,再也不用擔心夜半起來時候大水衝垮了房子,也不用擔心作物受損,吃不飽會餓死。
  到此時算起來他們在這兒已經有大半年的時間,巡撫府那兒偷過來的帳本還回去後手抄的一份季熠辰交給了楊開洛保管,五月十三這日,府衙門口收拾妥當,衛臨帶著他的軍隊,啟程護送太子和太子妃回宜都。
  回宜都的速度要比來時的快,入夜後都是留宿在了鎮上,來時的那群黑衣人並沒有再出現。
  秦大將軍身邊的衛臨是個十分盡忠職守之人,即便是留宿在了驛站小鎮上,他的人都是團團圍住客棧,五步一哨的安排了人,遠處一有動靜客棧這邊就會知道。
  也許就是他這樣的嚴密保護,季熠辰他們一路回宜都,一個月的時間,什麼意外狀況都沒有過。
  六月中時,他們回到了宜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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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像五月從桐城來的時候就是這樣的天氣,一個月後到了宜都,這兒的夏也才剛剛到來,馬車進城之後一直送到了宮門口,進了宮門口秦將軍留下大部分的士兵在外面,只帶了四個人跟隨著太子進去,過了二宮門經過長回廊後,沈香茉她們在共門口那兒看到在此等候迎接的秦良娣她們。
  瞧見太子殿下終於回來了,簡直就是失而復得的萬分欣喜,她們這些人都還沒侍奉過太子呢,要真出了什麼事可不得開始守寡,年紀輕輕的,還都是大姑娘。
  其中茗申院和茗品院那些奉儀更是激動,她們對太子的感情可比後來進宮的這些妃子要深的多,唯獨是秦良娣的視線,黏在了馬車邊上盡忠守著的一個人身上,再也挪不開去。
  她的視線太過於專注,衛臨轉頭看她,神情冷凜著沒有一絲表情,秦卿卿嘴角微抖,倉惶的撇過來臉去,泛著酸的鼻子,連帶著眼眶都跟著紅起來了,別人看著,還以為她是在喜極而泣太子安全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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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2-4 15:43:21


  無人發現秦良娣的異樣,和她一樣低頭眼紅的好幾個,還有哭著的呢,蔣懷柔直接是沖到了季熠辰面前。要不是退的及時,她直接就抱住他了。
  “表哥,你終於回來了。嗚嗚。”蔣懷柔神情很激動。眼淚掛在眼眶中,她是真的高興啊,從知道表哥出事開始到後來得知他安全到了桐城,情緒的起伏就猶如是跌入懸架絕境後又爬上來,太驚心動魄了。
  季熠辰眉頭一皺,蔣懷柔也沒發現他的異樣,就是深情的看著他,還等著他給予回應呢,這邊皇上那兒派來的宮人已經等候多時,季熠辰朝著沈香茉點了點頭,直接去了乾清宮。
  蔣懷柔她們的視線直接跟著季熠辰離開的方向好久,沈香茉看在眼裡。直接朝著東宮的方向走去,等眾人意識過來,她已經走出有幾步遠了。
  秦良娣是第一個跟上去的,她雖情緒低落也清楚自己如今的身份,後面蔣懷柔她們匆匆跟上。一大群人朝著東宮走去,到了宮門口時遇到了在外迎接的崔媽媽她們,這些人都是沈香茉身邊伺候的。看到沈香茉比看到太子來得激動,忙迎進了屋子,讓秦良娣她們先回自己院子。
  崔媽媽喜極而泣的看著沈香茉,“小姐,可真是擔心死我了,您和太子失蹤的消息傳回來之後,沈家那兒老太爺都跟著病下了,夫人進宮好幾回,如今回來就好,平安回來就好。”
  “回宮的消息沈家那兒應該也知道,再派人去侯府告知一下祖父。”沈香茉吩咐崔媽媽安排人去鎮國侯府,這兒彩蝶和彩衣進來稟報這大半年來太子宮中的事,即便是太子和太子妃都不在,東宮依舊是很熱鬧,三天就能有一齣戲,彩蝶和彩衣兩個人還說不完。
  等彩蝶和彩衣出去之後崔媽媽才發現奇怪的地方,小姐怎麼對她們都直接開口說話了,“小姐,您這是要讓她們知道?”
  “在桐城的時候殿下為我尋了一個大夫,醫術了得,喝了兩個月的藥,我的病就好了。”沈香茉如此解釋,崔媽媽一聽就明白了,心裡全是為小姐高興的,小姐願意在太子殿下面前開口說話,那就不用再瞞著殿下了。
  “別的事回來再說,前去景仁宮請安。”
  沈香茉沒有休息多久,備好東西後即刻前往景仁宮請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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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時的景仁宮內,得知太子妃帶著東宮的妃子先回了東宮,太子去了乾清宮,皇后娘娘也沒有等多久,命人備下新茶,過了一會兒宮人就帶著沈香茉進來了。
  “兒臣給母后請安。”
  沈香茉第一句出口皇后就愣住了,本來她是要說太子妃幾句的,可這些話在聽到太子妃開口說話後直接被打亂了,皇后略有詫異,“你能說話了?”
  “在桐城的時候有幸遇到了一個醫術精湛的大夫,他為兒臣開了幾個藥方,本來兒臣和殿下都沒有抱很大的希望,服用了兩個月之後奇跡卻發生了,兒臣不僅聽得見,還能開口說話。”沈香茉笑著說道,皇后眼神一閃,還真是不習慣聽太子妃說話,到現在都還有些難以置信,聾啞的兒媳婦真的好了?
  “那這大夫應該重重有賞。”皇后心底裡略顯些異樣,“這麼大的事怎麼也不派人回報。”
  “殿下說派人送了書信過來告知父皇和母后,母后是不是還未收到書信。”沈香茉怔了怔,書信是早就派人送了的,怎麼可能還沒到宜都。
  “這不是重要的事。”皇后擺擺手,不甚在意一封信的事,問及他們落崖,語氣有些沈,“太子的眼疾是不是又犯了。”
  “殿下的眼疾並沒有什麼大礙,有叢太醫在,很快就已經恢復。”沈香茉隱了在陳家村中太子失明了這麼長一段日子,而是挑了賀大人找到她們開始說起。
  皇后聽著眉頭直皺,“從這麼高的地方摔下來,沒出什麼事實乃大幸,你也是,當時如此危險的情況,你就不該讓太子與你上一輛馬車,萬一有個三長兩短的,這後果會有多嚴重。”
  “當時情況危急,兒臣在馬車內也是六神無主,若是知道太子上來,兒臣寧願自己出事也不會願意殿下上來的。”沈香茉順著皇后的話走,末了,又誠心誠意的添了一句,“讓母后擔心實在是兒臣之過,這段日子也勞煩了母后幫忙打理東宮的事。”
  聽她這麼說皇后的臉色才略有緩和,她看著沈香茉,又覺得哪兒不太對,半響才意識過來哪裡不對,以前說話都得站著個翻譯的,說一句話得等上一會兒她才能知道,而自己聽她一句話還得經由宮女傳遞,繁瑣的很。
  如今這些事兒都給省了。
  這失聰失語的症狀沒了,太子妃不會再讓人說什麼不是,皇后應該高興才是。可她看著沈香茉的小腹,就是高興不起來,人是好了,去了大半年,肚子怎麼還是沒動靜。
  “晉王府內的晉王妃在今年年初生下了一女,如今已經差不多有三個月大,你既然回來了就備著東西送過去。”
  “是。”
  “還有,東宮內侍寢的都要記碟,也該有些規矩,太子怎麼想的,你這做太子妃的有時候要勸的還是得勸,其中利害,你理當通透的很。”
  沈香茉閃了閃神,“是。”
  “行了,早點回去吧。”皇后擺手讓她離開,這兒身側的方嬤嬤扶著她進內屋,皇后走了兩步歎氣,“這回可一定得有好消息才行。”
  “娘娘放心,殿下不會令您失望的。”方嬤嬤扶著她坐下,也為太子妃高興,“太子和太子妃的關係越來越好,太子妃如今又是沒有什麼病痛了,定是能很快有好消息。”台樂邊弟。
  “得讓辰兒去秦良娣和任良媛那裡,若是她們有了身孕,現如今也是能解了一大困境。”皇后哪裡還要顧及兒子兒媳婦到底有多少兒女私情在裡面,縱觀朝堂,她是要為兒子的以後做打算,若是真的不能生,就更不能攔著秦良娣她們趕緊生下皇孫。
  “你派人去乾清宮,等到太子出來,請她先過來本宮這兒。”皇后靠在了太妃椅上休息,方嬤嬤招手走進來兩個小宮女,一個搖扇,一個替皇后捶腿,退身出去後方嬤嬤即刻派了人去往乾清宮。
  這兒的沈香茉沒有回東宮,而是去了太后娘娘所在的壽和宮內請安。
  ——————————————————
  自從新皇登基,太后就把宮中所有的事都交給了皇后,專心禮佛,不過問朝堂的事。
  沈香茉進去請安的時候,皇后正在佛堂裡,老宮人帶著她到佛堂門口,由人進去稟報,過了一會兒才有人把沈香茉請進去,散著檀木香氣的佛堂內,皇太后坐在那兒,前面的小案桌上擺著的是木魚和經書,還有一個小香爐,其中插著一炷香,已經燃了一大半。
  “年紀大的人不愛睡了,若是一直想睡,像太皇太后那樣,也不會剩下多少日子。”太后笑看著沈香茉,請她坐下,一手還擱在經書上,“孩子,你們可算回來了。”
  “讓太后娘娘掛心了。”沈香茉說罷,太后的反應慢一些,而後神情裡才露出一抹高興。
  “孩子,你好了啊。”
  “是啊太后娘娘,孫兒如今都好了。”
  太后連說了三個好,倒是對沈香茉能開口說話了這件事十分的高興,“聽聞你們遭到黑衣人的襲擊,心裡頭也惦念著,過山峻嶺的,入夜多危險,你們膽子也大,這麼多的人馬其中還有幼小,太魯莽了。”
  “太后娘娘教誨的是。”沈香茉虛心接受了,唯一遺憾的是沒有抓到一個黑衣人,在得知太子和太子妃的馬車掉下去後這些人就消失了,賀大人他們根本沒找到蹤影。
  “說什麼教誨,就是年紀大了,見不得這些生死,哀家這把老骨頭,去了也就去了,你們啊,還年輕。”太后這一輩子經歷的事情很多,喪子,謀反,先帝被陳王爺生生逼死,太皇太后病榻在床,如今的她專心禮佛。
  沈香茉今日前來還有別的事,“太后娘娘,您可否知道先帝在世時,曾是培養過不少暗衛,您可知道現如今,還有誰指使的動這些人的。”
  太后略顯渾濁的眼神一亮,“你問這些做什麼。”
  “殿下派人去查,發現這些人並不知行刺後就全部消失,他們很有可能是混入了百姓生活中去,著實難尋,而且這些人中的一部分,身手像極了先帝暗衛。”沈香茉按著記憶力想的,把這些黑衣人的情況描述了一下。
  太后聽了半響,搖了搖頭,“先帝在時,這一向是由他親自指揮,若是不能指揮也是有虎符可以調動。”
  “這樣的虎符有幾個?”
  “傻丫頭,這虎符自然只有一個。”太后笑了,“這東西先帝是極少有可能交給別人,一直是拿在自己手上的,哀家也只見過一回罷了。”
  “那如今這虎符可還在。”那是一群訓練有素的黑衣人,目的明確,絕不拖泥帶水,絕不可能是普普通通的侍衛。
  “不在了。”太后歎息,“宮亂的時候乾清宮內亂成那樣,陳王爺一直在找,也不知道是不是他找到了,如今陳王爺已經伏法,還有人能調動這些人的話,虎符必定是在別人手上。”
  沈香茉想了想,“那您,可還記得那虎符的樣子。”
  ————————————————
  沈香茉從太后那兒的來了一張十分簡單的虎符樣子,天色將暗時太子回來了,她把這圖拿給了他看,“你可認得?”
  “看著眼熟。”季熠辰沒有印象在哪兒看到過類似的東西,忖思片刻終於想起來,“兵符的樣子和這個差不多,但又有些不一樣,我查到的,能確定那些黑衣人中有暗衛。”
  “沒有虎符如今沒法召見他們。”他們當務之急首先要考慮的就是那群黑衣人的來歷,是誰指揮,唯有如此才能徹底斷了這危急。
  “臣妾聽太后娘娘說,這些暗衛都是訓練有素,但是虎符最多只能調動一百個人,除非有先帝的口諭和旨意,這說來,他們能用的最多只有一百個人,當初在山上攻擊我們的也就百來號人,臣妾以為,可以再引蛇出洞。”沈香茉心生一計,說了一半就遭到了季熠辰的反對。
  他皺著眉頭摟住她,“這才冒險了,我不願意把你置身在那樣的危險裡。”他最不願意看到的就是她再出什麼事。
  “我們如今不就置身在危險裡,你也是,我也是,太子妃病好了的消息很快會傳出去,到時候三叔知道了,難保會做點什麼,說什麼我們也得主動一回。”沈香茉又把剛剛的計畫說了一遍,“去千佛寺有好幾條路,其中有兩條十分適合埋伏,他們要麼不選,要選了,必定是這兩條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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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2-4 15:44:53


  夫妻倆說到了很晚,理所當然,季熠辰留宿在了沈香茉這邊,屋外已經掌燈。側殿那邊蔣懷柔梳妝打扮了一番,還噴了香露,靠坐在床上擺了個撩人的姿勢。單薄的衣衫貼身穿著。的確是有若隱若現的勾人感。
  外屋一個宮女匆匆進來,蔣懷柔即刻收了手,淡淡的看著她,“何事。”
  “娘娘,太子妃那兒掌紅燈了,太子殿下今夜留在太子妃那兒。”宮女低著頭不敢看坐在那兒的蔣懷柔,很快的把正殿那兒的情況說了一遍。
  蔣懷柔面色一僵,這不可能啊,姨母明明就派人來說過了,表哥今晚一定不會留在太子妃那兒,怎麼現在又在太子妃的屋子裡!
  “去看看,熄燈了沒有。”蔣懷柔拉起衣襟。神色不明的起身朝著窗戶那兒走去,從她這邊角度看過去,僅僅是能看到正殿,卻看不到太子妃的屋子。
  很快宮女就回來了,“娘娘。那裡還沒熄燈。”
  蔣懷柔拳頭緊握了幾分,“來人啊,去景仁宮看看皇后娘娘可歇下了。”台央撲號。
  “娘娘。如今這時辰皇后娘娘肯定是已經歇下了,再者殿下已經留在太子妃那兒,您有什麼事啊,明天再說。”蔣懷柔身邊,蔣二夫人特地送進宮來給蔣懷柔出主意的楊嬤嬤忙勸阻,這時去景仁宮不合適。
  “為什麼要等明天,姨母都已經和表哥說了,表哥也都答應了,為什麼還會留在太子妃那兒,肯定是那個女人故意留下表哥,不讓她來我這兒,我得趕緊告訴姨母才行。”蔣懷柔愣是把一切的錯都怪罪在太子妃的頭上,她自然也是得這麼想了,總不能是太子的錯。
  “小祖宗,這萬萬使不得。”楊嬤嬤拉住她,苦口婆心勸道,“這麼一來,殿下可是要對你心中生了間隙,往後再要和好可不容易。”
  蔣懷柔不甘心,“那怎麼辦。”
  “您想,如今殿下和太子妃剛剛回來,這麼長的時間又經歷過生死攸關的大事,殿下待太子妃的情分肯定是不一般,您且看看後頭那些院子裡會怎麼辦,咱們啊,以靜制動,這頭說什麼也不能是您先出,否則別人又該拿您仗著皇后娘娘的權威恃寵而驕說事了。”
  “表哥怎麼會對她有情分,明明是她拖累了表哥纏著表哥的。”蔣懷柔不許楊嬤嬤說太子和太子妃有情分,半點都不許。
  楊嬤嬤歎了一口氣,以她之見,太子待太子妃不僅是有情分,這情分還不一般。只是看蔣懷柔這樣,楊嬤嬤也只能是順著她的話說,“是是是,沒有情分。”
  蔣懷柔又看了那邊主殿一眼,最後只得回到床上歇下。
  ————————————————
  這邊沈香茉的寢宮內,夫妻倆是還沒歇下,不過也差不多了,第一天回來,上午還在趕路,兩個人上了床之後還在商量,慢慢的,沈香茉趴在他身上睡著了。
  一頭瀑布的黑髮披散在她肩膀上,有一半垂在了他的身上,她側臉靠在自己的胸膛上,眯著眼,神情恬淡。
  前一秒的時候自己說話她還在嗯嗯著,幾聲過後她就沒動靜了,雙手還攀著自己,睡相呆呆傻傻的。
  季熠辰欣賞著她這樣的睡姿,覺得賞心悅目,半響等她睡熟了才扶著她讓她躺下,拉開簾子吹熄了燈,把她摟在懷裡正要睡時,沈香茉醒了,黑暗中迷迷糊糊的睜開眼,正好對上他的漆黑的眸子,喃喃了聲,“你怎麼在這兒啊。”
  季熠辰還沒入睡,聽到她這麼問,笑了,“我不在這兒我該去哪裡。”
  沈香茉睡的迷迷糊糊的,抬手在他臉上摸了摸,“不對啊,母后不是讓你去秦良娣她們那裡,你不去,母后該生氣了。”
  季熠辰臉色一暗,拉住了她的手,沈香茉不肯停,還在那兒摸摸索索,似乎是不太信他在這兒,又似做夢做糊塗了,自己都有些分不清楚到底是做夢還是醒著。
  “母后跟你說了什麼。”
  “不告訴你,你要知道做什麼。”沈香茉不樂意被他拉著,扭了扭身子,手朝著他身上胡亂的撥了一下,季熠辰卻拉著朝被子底下探去,哄道,
  “快說,母后都跟你說了什麼。”
  手裡一股燙人的炙熱,沈香茉張了張眼看著他,睡眼惺忪,有些迷糊。
  被子底下的手還輕輕捏了捏,季熠辰抽了一口氣,沈香茉笑了,“母后讓我勸著你,去秦良娣那裡過夜,還有去任良媛那兒,還有你那個表妹那裡。”
  說著說著,沈香茉眯上眼,好似沈浸在自己夢裡面,神情委屈,“你那表妹還險些害死我,心腸可真夠歹毒的。”
  季熠辰現在哪裡有空再聽她講母后和她說了什麼,她纖軟的手太不老實,握著就握著罷了,還能無師自通,沈香茉卻像是發現了好玩的,朦朦朧朧睜開眼,看到他神情不對了,被子底下的手更頑劣了起來。
  下一刻,她被他壓倒在了身下。
  “母后說的話,你聽聽過就好了,就說勸不住我。”季熠辰福低身子靠在她耳邊輕輕道,“我們現在不說這些。”
  “我要睡了。”沈香茉忽然鬆開了手,反過來推他,任性著神情,眯上眼就要睡覺。
  季熠辰哪裡肯就這麼放過她,“等會兒再睡。”睡衣解開了。
  肩膀上一涼,沈香茉睜大眼睛,季熠辰早已經控制全域,低頭截獲她的嘴唇,要把她從睡夢中親醒過來。
  ————————————————
  第二天一早沈香茉去景仁宮請安過後接見了蔣良娣她們,經過昨晚楊嬤嬤的勸阻,蔣懷柔暫且的沈住氣了,她本來一大早就要去景仁宮告狀的,但她要沈住氣,先看看別人的反應。
  只是蔣懷柔還沒來得及失望,另外的一件事把這些人都給震驚到了,太子妃能說話了!
  沈香茉看著她們臉上的神情,笑著讓瑞珠把從桐城那兒帶來的東西分送給她們,“這是在桐城的時候別人獻禮送給殿下的,你們挑著喜歡的選一樣。”
  秦卿卿這兒是第一個選的,她挑了一樣,抬頭看著太子妃,說出了眾人的心聲,“娘娘,您能說話了?”
  “也是運氣好,殿下在桐城那兒找到一個名醫,呆的那段日子裡在那大夫的幫助下才慢慢好起來。”沈香茉點點頭,任良媛她們聽著神色各異,殿下本來對太子妃就夠好了,這麼久以來就沒去過她們院子裡,如今太子妃的病好了,她們姿色和才能都比不上,哪裡還能討得太子的歡心。
  秦卿卿顯得挺高興的,“恭喜娘娘。”
  秦卿卿這麼一開口,其餘的人也都跟著說了賀喜,唯獨是蔣懷柔,抿著嘴只動了動,聲音並沒有出口。
  讓蔣懷柔失望的是,接下來的時間裡沒有人提起任何關於侍寢的事,甚至連秦良娣都沒有問及關於太子的隻言片語,只是溫和的坐在那兒。
  蔣懷柔有些沈不住氣了,等到沈香茉提到五日後要去千佛寺祈福時候,忽然插話道,“娘娘,到時候殿下可會陪同前往。”
  “殿下日理萬機,自然是沒空陪同前往。”沈香茉看著她,“菏澤院那兒如今已經收拾妥當,蔣良娣何時搬回去?”
  蔣懷柔臉色一僵,“還要搬回去?我不是住在側殿了為什麼還要搬回去。”
  沈香茉神情微沈了下來,“當初是事出有因才讓你暫時住在側殿,怎麼,你是想一直留在側殿了?”
  良娣住側殿本來就不合規矩,當時她嚇得不輕,又趕著要去桐城才沒管這件事,如今她回來了就得把這事兒好好的理清楚,“菏澤院那兒上下已經都清理乾淨,不會有任何地方再出現老鼠。”
  “萬一有呢,之前娘娘您也說沒有,還不是鬧了這麼大的事。”蔣良娣怎麼都不願意再搬回去了,那菏澤院就是個噩夢,她心理陰影太大了,決不能回去。
  “萬一還有,那就是有人刻意對蔣良娣下手,那你住在菏澤院和住在側殿沒有區別,要動手的,住哪裡都沒用。”沈香茉緩緩的說道,蔣懷柔臉色一白,正要反駁,沈香茉又淡淡的說了一句,“關於海芋的事,本宮還沒追究,宮中素來是禁這些毒物,菏澤院裡之前更沒有這些,本宮想知道,蔣良娣住進去大半年的時間,那海芋就長了這麼大,究竟是誰種下的呢。”
  說起海芋,蔣懷柔便不怕了,“娘娘,這事兒皇后娘娘那兒已經處置了。”
  “哦?”沈香茉眉宇一動,轉頭看秦良娣,“怎麼處置的。”
  秦良娣柔柔道,“宮中鳥雀眾多,興許是那些誤食了海芋的種子,飛到此處後落腳過灑下的。”
  皇后這解釋,直接把錯兒都推給了鳥雀,總不至於找一群鳥雀過來問罪吧,太子和沈香茉去了桐城之後,這事兒也就不了了之了。
  如今沈香茉回來要再過問,蔣懷柔自然是一副不怕的樣子,洋芋已經拔了,解釋也已經給了,這件事皇后娘娘那兒給了解釋,太子妃再繼續追問,豈不是不給皇后臉面。
  蔣懷柔神情裡略顯得意,可這得意並沒有維持多久,沈香茉下一句話,直接把她臉上這得意的神情給擊垮了。
  “瑞珠,去通知崔媽媽,派人替蔣良娣把東西收拾好,抬去菏澤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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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2-4 15:45:26


  瑞珠直接出去尋崔媽媽了,屋子裡的眾人面面相覷,什麼時候開始太子妃的態度變的這麼強硬,難道真的是要把蔣良娣的東西從側殿裡收拾出去。
  她們還沈浸在太子妃病好了能說話能聽見的驚訝中。又聽見太子妃要蔣良娣從側殿裡搬回菏澤院,這邊的蔣懷柔是徹底的坐不住了,她這會兒哪裡還管這麼多的規矩。霍的站了起來瞪著沈香茉。“你敢,那可是皇后讓我住在側殿裡的,皇后娘娘說的話難道你也不聽了麼。”
  “母后是後宮之主,她的話自然要聽,不過這東宮之中,這點小事本宮還是自己能做主的。”沈香茉話說過半,神色忽然淩厲了幾分,“蔣良娣,你的規矩都學到哪裡去了,誰教你可以這麼和本宮說話的。”
  蔣懷柔一愣,以前就聽她打手語,什麼情緒都不會寫在臉上。素來是笑眯眯的,可如今會開口說話了,整個人的氣場都跟著變了,看起來還是溫溫柔柔的太子妃,板下臉孔呵斥的時候無形中有一股威懾。台央在扛。
  “那就請娘娘和皇后娘娘去稟明。到時候怪罪下來,可不是臣妾沒有提醒娘娘。”蔣懷柔從中擠出幾個字來,看沈香茉的眼神裡充斥著妒意。
  憑什麼。現在能說話了就能這樣呵斥自己。
  “這點小事還勞煩不到皇后娘娘。”沈香茉起身朝著屋外走去,過去一些就是側殿,崔媽媽已經帶人進去收拾東西了,門口的楊嬤嬤幾個人怎麼攔都攔不住。
  蔣懷柔緊接著跟出來了,看到沈香茉真的派人收拾側殿,要讓她搬去菏澤院,一跺腳,竟然跑出東宮,朝著景仁宮那兒找皇后娘娘告狀去了。
  雪盞見此請示,“娘娘,要不要派人把蔣良娣帶回來。”
  “不必了,你帶兩個人去菏澤院看看,還有哪裡沒有收拾妥當的全部都打理好。”沈香茉就是要讓她去景仁宮告狀,東宮這兒做主的是她,還從來沒有一個良娣就能想怎麼樣就怎麼樣的,她真當這兒是自家後院了。
  ————————————————
  秦良娣她們都受驚不小,太子妃回來之後簡直像是變了一個人啊,能開口說話後氣勢高漲了不止一倍,就安靜笑起來的時候才像以前的娘娘,剛剛那一幕她們之前是從不曾看到過的。
  也難怪她們會這麼想,從來都是需要別人傳話的,難免不能盡善的表達沈香茉的意思,她裝聾作啞,凡事都裝作沒聽見,以前管的事情也少,太子妃軟糯好說話的形象早就深入人心,所以如今沈香茉一強硬她們就都嚇到了。
  崔媽媽她們都知道,小姐就是說一不二的性子,脾氣比誰都擰,心裡頭的主意大著呢。
  ......
  不一會兒景仁宮那兒就派人過來了,要請太子妃過去,不用猜就知道是為了興師問罪。
  沈香茉讓崔媽媽和雪盞她們繼續收拾側殿和菏澤院,吩咐秦良娣,“本宮不在,從側殿中搬出來的東西,秦妹妹你幫忙看著些。”
  秦卿卿忙點頭,沈香茉讓其餘的人散了,回了屋子後換過一身衣服,帶人出了東宮。
  秦卿卿她們看著太子妃遠去,後頭的宋招訓,“這一點都不像我認識的娘娘。”
  “我倒是聽說了,沈家的姑娘個個脾氣都很大的,那沈家大姑娘,嫁去了衛家做了夫人,性子十分的霸道,連衛夫人這個做婆婆的都說不得她,我想娘娘以前是病著,沒法說,如今能說了,這還會忍著不成?”後頭宋承徽分析的頭頭是道。
  膽子比較小的陳昭訓聽了不免有些擔心,“我覺得娘娘人很好啊,即便是沒有服侍過太子,她都沒有虧待過任何一個人,你看茗品院裡的那些奉儀,都過的那麼舒坦,我還沒入宮的時候聽人說,宮中不受恩寵的話日子很不好過的。”她入了宮之後卻沒感覺到日子不好過,東宮之內她們都沒被太子臨幸呢,太子都對她們毫不過問,還是太子妃對她們好。
  “你真蠢,那是她在收攏人心,等你以後信了她,看她不好好對付你!”宋承徽扭頭瞪了她一眼,陳昭訓身子一縮,往秦卿卿身後跺了跺。
  “不管怎麼說,景仁宮裡都是一場好戲,看不到,可惜了。”任良媛扭了扭身子,笑意裡一分妖媚,轉身朝著自己院子回去,眾人面面相覷一陣,跟著也散了。
  而此時的景仁宮,沈香茉到了之後,才剛開始硝煙。
  ......
  剛進門就聽見了屋子裡傳來蔣懷柔委屈的哭聲,真不知道她把狀告了幾回了,蔣懷柔進去時,皇后的臉色十分的不好看。
  一看到沈香茉來了,皇后沈著臉呵斥,“怎麼,如今本宮的話都沒人聽了是不是,本宮讓懷柔住在側殿裡,你如今要差人把東西強搬出去。”
  “姨母,她還說您是後宮之主,但東宮的那些事是由她做主的,這點小事根本不用過問姨母您的意思,姨母您看,她根本不把您放在眼裡。”蔣懷柔哭著,說話倒是一點都不打頓,十分的利索,斷章取義,添油加醋的本領不小,有罪的帽子使勁往沈香茉頭上扣。
  皇后沈著臉看著沈香茉,“看來本宮真的是管不住你們了。”
  “母后是要偏聽蔣良娣的話,那兒臣也無話可說。”沈香茉行禮之後站在那兒,臉上的神情坦然的很,“兒臣自認說過的那些話都不失公允,問心無愧。”
  “姨母您看,她還這麼說。”蔣懷柔哭倒在那兒,梨花帶雨的,煞是可憐。
  皇后氣笑了,“好,好,你倒是說說看你怎麼問心無愧!”
  “當初菏澤院出事,蔣良娣口口聲聲說有人要害她,這?患緣由何處?這海芋又是在哪兒出現的,最後是連半點別人害她的線索都沒有,不過蔣良娣倒是順理成章的搬去了側殿,如今菏澤院那兒什麼都安置好了,幾乎算是大修繕了一遍,蔣良娣卻不願意搬回去,一定要住在側殿中,母后,此事她做的可對?”沈香茉語氣很淡,就是在敘述幾件事情罷了,她也不是故意要為難蔣良娣,更沒興趣沒工夫去故意刁難,規矩就是規矩,她住在側殿了,往後別的人還怎麼管束。
  “那是本宮答應讓她住在側殿的,你有何異議。”皇后瞥了她一眼,語氣森冷。
  “兒臣不敢,可母后您也說過,東宮之中侍寢要平衡,這住所自然也要平衡,秦家人時常入宮拜見秦良娣,還有任家,宋家,側殿那兒是必經之路,蔣良娣住在那兒,讓他們作何感想。宮中規矩如此,母后若是捨不得的蔣懷柔擔驚受怕,不如在東宮之外在另外安排一宮讓她住,兒臣絕無異議。”
  “胡鬧,她是太子良娣,怎麼能在東宮之外安排住處。”皇后一拍桌子,卻反駁不出太子妃說的這番話,因為就在昨日,她把這番話和他們都說過一遍,侍寢一事,事關重大,秦家任家都看著呢。
  “既然如此,蔣良娣要住在東宮,就要守規矩,即便不是東宮,宮中對妃子住處尚有嚴格的安排,為一人破例,宮中難免有流言蜚語,兒臣此次回宮已經聽到了不少關於蔣良娣的事情,底下都傳著她仗母后的勢橫行霸道,長此以往下去,母后這兒的名聲可都要受損了。”
  皇后過去不甚中意這個兒媳婦,因為她失聰失語,配不上自己兒子,如今皇后更不滿意這個兒媳婦,不能生,如今還一張嘴這麼能說。
  “她做了什麼事是橫行霸道,本宮可從未聽說。”
  蔣懷柔點點頭,看沈香茉的眼神裡透著一抹恨意,繼而委屈的看著皇后,這些都是太子妃冤枉她的。
  “羅嬪有了身孕,禦膳房裡另外多添了吃食,羅嬪懷有身孕需要補,蔣良娣連著兩回搶了羅嬪的血燕;李淑妃娘娘愛吃佛跳牆,禦膳房裡燉煮了半日,蔣良娣一句身子不適,讓人半道把李淑妃的佛跳牆給劫回了自己那裡,更別說份位比較低的幾位美人了,還有東宮之中秦良娣她們。”
  皇后聽著,臉色越來越不對,羅嬪是羅家族中送進宮來的妃子,羅家是皇后的母族太子的外祖家,羅嬪有身孕的時候皇后不知道多高興,外甥女竟然連羅嬪的東西都要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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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2-4 15:45:58


  皇后的臉色一陣青,“這些事本宮怎麼會不知道。”
  “這些都瞞著沒讓母后知道,真要有人去了蔣良娣那兒要說法,說不定就跟現在一樣。先被她告了一狀,今日早晨請安時她還出言不遜,母后。蔣良娣兒臣教不好也沒法教。她不肯搬出側殿,也不肯守規矩,兒臣自然要出手懲戒,若是母后這麼不分青紅皂白的護著她,兒臣往後是真不敢再對她的事有任何的說法,也不敢讓她留在東宮裡了。”
  沈香茉說罷,蔣懷柔抬頭看姨母的反應,神情裡一抹緊張,忙否認,“姨母,我沒做過那些事,我要是做過那些事您怎麼可能不知道。太子妃她冤枉她,她一直都不喜歡我,她還不想讓我留在東宮裡,姨母您要為我做主啊。”
  皇后看了她一眼,蔣懷柔撐著可憐。哭的更凶了。
  皇后給方嬤嬤使了個眼色,後者出去差人打聽事情去了,皇后看著沈香茉。“你當如何。”
  “兒臣就一個說法,蔣良娣要麼把規矩學好了,不再仗著因為母后是她的姨母而做一些不守規矩的事情來;如若不然,東宮之中是留不得這樣的人了。”
  皇后氣笑了,“怎麼,你還想把她貶出宮不成。”
  沈香茉微低了下頭,“兒臣不敢,母后可以讓她在東宮之外獨住一宮,側殿那兒非收拾出來不可,母后您也說過,沒有規矩不成方圓。”
  不要住在東宮,不要礙眼,她自己獨住一宮,想怎麼折騰就怎麼折騰,沈香茉沒空去管她,到時候她再搶了誰的東西,引起公憤,沈香茉也不會替她做這個主,皇后娘娘的親外甥女麼,那就讓皇后自己來管好了。
  蔣懷柔自然是不答應,她看著皇后,“姨母,我不要住回菏澤院去,那兒還鬧過鼠患,她就是歹毒心腸不想讓我好過,我就住在側殿好不好。”
  此時方嬤嬤回來了,蔣懷柔說話的神色一頓,閃過一抹恐慌,她朝著方嬤嬤看去,眼底迸射出一抹警告之意,可方嬤嬤怎麼會理會她,她只關心皇后娘娘的聲譽,對這個只會哭和告狀的蔣良娣早就不喜了。
  方嬤嬤走過來靠在皇后耳邊說了好久,蔣懷柔的臉色慢慢蒼白下來,她不知道先在該看誰,雙手還抓著皇后的衣袖,不可能的,姨母不可能不幫她,她這麼疼她。
  皇后的臉色一變再變,沈香茉的神情越發的從容,她來這兒不是無理取鬧,有憑有據規矩當頭,母后若還是要護,那她也無話可說,東宮那兒犯了錯,該罰的罰,該關的關,她不會看在幕後的顏面上饒過她。
  半響,方嬤嬤站了起來,皇后似乎還在震驚當中,久久不能緩過神來。
  蔣懷柔越發的緊張,可憐兮兮的喊了一聲姨母,皇后轉頭看她,眼底裡的神情不明意味,最後皇后看向了沈香茉,冷淩著語氣,“你回去吧,菏澤院那兒收拾妥當,別再出什麼事了。”
  “兒臣告退。”目的達到了,沈香茉沒想多留,即刻離開了景仁宮。
  而這邊屋子內,好像是陷入了死寂,蔣懷柔小心翼翼的等著,剛剛姨母的話她也聽見了,這是要她搬出側殿啊,可是她現在不知怎麼的,不敢求,因為姨母看起來很生氣的樣子。
  半響,屋子裡傳來了皇后的歎息聲,“懷柔啊,你是不是不適合留在宮中。”
  皇后這句話一說完,蔣懷柔不是剛剛委屈著哭,她是真的害怕的哭了,她跪到了皇后面前拉住了她的手痛哭,“姨母,我知道錯了,我不應該那樣,我不應該不聽您的話,姨母我知道錯了,我只是想留在表哥身邊,我不想出宮,我已經是表哥的妃子,我不要出宮去。”
  “可你看看你都做了些什麼事。”皇后的神情比她還要來的悲痛,她是失望啊,她把這個外甥女當女兒一樣的看待,如今在這宮中,這個外甥女卻成了她的一個笑話,禦膳房裡屢次搶別人的吃食,還對太后娘娘不敬,李淑妃那兒好歹是長輩,可她卻和以前在睿王府裡的一個樣對人家,宮中再多的規矩都沒有教好她。
  別人說的沒有錯,她就是恃寵而驕,仗著她會給她做主,在宮中橫行霸道。
  “不是的姨母,我沒有,我沒有。”蔣懷柔這次是真的怕了,姨母都不要她了,表哥肯定會同意姨母的話,她不要出宮,她要留在表哥身邊,“姨母我錯了,我不想離開表哥,離開了他我會死的。”
  聽著她這般痛苦,皇后心裡又是一陣的心疼,小的時候也是摟在懷裡疼愛過的孩子,當初還想讓她當自己的兒媳婦,皇后拿她當親生女兒看待,如何能不心疼她現在這幅樣子,“你真的知道錯了?”
  “我知道錯了,我以後好好聽您的話,聽表哥的。”蔣懷柔哭的上氣不接下氣,方嬤嬤這兒遞過來帕子她也不要,就是這麼哭著。
  “本宮在給你找兩個教導宮規的嬤嬤,你好好學,什麼時候學好了,什麼時候再來景仁宮和本宮請安,在這期間,你不許見蔣家人,也不許去找太子,好好留在院子裡也不許出去找別人,往後,私底下你可以叫姨母,一旦還有別人,你都要與她們一樣稱呼,不得自恃。”皇后這麼說,就是變相的要禁她的足了。台央丸亡。
  “那,側殿的事。”蔣懷柔心中還抱著一點點的希望,皇后臉色一沈,“側殿的事休得再提,好好住在菏澤院,這宮中的規矩,你得全部記牢。”
  蔣懷柔心一沈,多少的不甘心湧出來,太子妃說了那麼幾句後姨母就轉了口風,不再偏幫她了。
  “你若還不知悔改,本宮只能讓你母親進宮來把你接回去。”皇后看出了她的想法,淡淡的補了一句,蔣懷柔身子一顫,心裡頭的那些想法瞬間被擊散了,再也不敢隨意的生出這樣的念頭。
  ......
  蔣懷柔回去了,失魂落魄的,皇后看著她離開,長歎了一口氣,像是說給自己聽的,又像是在詢問方嬤嬤的意思,“本宮是不是做錯了,當初皇上和辰兒都反對的,本宮卻一力保她入宮,還說她一定能夠做好的,可如今...”
  “娘娘,依太子殿下的性子,老奴斗膽進言,娘娘還是讓表小姐回蔣家的好,在這宮中,她住的不習慣,娘娘您也得為她兜著圈子收拾這麼多的事,到時皇上和太子那兒您還都落不著好。”方嬤嬤加緊著進言,送回去的好啊,送了這麼一個大麻煩回去,往後就不會有人再在娘娘耳邊嚼舌根了。
  皇后臉上盡是倦容,不願意再提這事,“再想想,扶本宮進去休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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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2-4 15:46:29


  蔣懷柔回到東宮時她的所有東西都已經被搬回了菏澤院,可她對菏澤院是真的有陰影,那時候鼠患給她帶來的驚恐太大了,就算是已經過去了大半年她都還沒辦法緩過神來。在菏澤院門口踟躕了好一會兒,遲遲不肯進去。
  楊嬤嬤怎麼勸都沒有用,蔣懷柔此時是不會再跑去景仁宮找皇后做主了。可她心裡還委屈著。姨母明明知道她怕這些,為什麼不讓她留在側殿,她是皇后娘娘,太子妃就是要聽她的,姨母也不疼她了。
  “娘娘,咱們進去吧。”楊嬤嬤抿了抿嘴,“景仁宮裡皇后娘娘派來的嬤嬤已經在了。”
  “這麼快?”蔣懷柔一怔,跨步上了一個臺階,一旁的茗申院那兒忽然揚聲傳來了嬌俏,“這不是良娣娘娘麼,怎麼又回菏澤院來了,您不是在側殿住的好好的。”台丸廣號。
  轉頭看去。十五奉儀紫衣就站在茗申院的門口,懶懶的靠在那兒洋洋得意著神情望著這邊,蔣懷柔越是暴跳如雷,她就越高興。
  “賤人。”蔣懷柔啐了聲,“不要以為本宮不知道你幹了什麼。那些老鼠不就是你放進來的。”
  “蔣姐姐,話可不能亂說,沒有證據憑空捏造。那是誣賴,誰不知道菏澤院裡最多的就是鼠窩了,也不知道打理乾淨沒有,嘖嘖,你這回住進來再被嚇跑,我看是回不了側殿了。”紫衣看著她那樣就覺得解氣,嘚瑟什麼啊,皇后娘娘不理你了,不就混的比她們還要慘。
  “誰是你姐姐,看我不撕爛你這張賤嘴。”蔣懷柔整個兒脾氣就沒好過,沖著她下令,“去,把十五奉儀給本宮帶過來,本宮乃太子良娣,難不成還教導不了一個小小奉儀了,如此沒規沒距,還不快去!!!”
  身旁的宮女看了一眼楊嬤嬤,一個都沒動,低垂著頭。
  那邊的紫衣直接看樂了,笑出了聲,“架勢還挺大的啊,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如今還是多大的身份,從側殿搬回來不好受吧,走那麼高的地方再摔下來,我想也是不好受的,娘娘您啊得心放寬,做人大度一些。”
  “你們連本宮的話都敢不聽了!”蔣懷柔森冷著臉色,楊嬤嬤一把拉住了她,朝著十五奉儀那兒看了一眼,這茗申院裡的奉儀都不是什麼好惹的角,她一個勁的想激著小姐鬧起來,就等著看好戲,決不能讓小姐在這節骨眼上鬧。
  楊嬤嬤低聲提醒,“娘娘,皇后娘娘那兒派了嬤嬤過來,您要是這時和十五奉儀起了衝突,皇后娘娘那兒可就更生氣了。”
  這一句話猶如是冷水灌頂,一下把蔣懷柔的怒意澆熄了,她狠狠的瞪了十五奉儀一眼,轉身進了菏澤院,這邊十五奉儀還有些不習慣她就這麼走了,這鬥雞的性子,今天怎麼就熄了呢。
  十五奉儀進了院子,那兒站著其餘的人,閔柔也在,十五娘笑的解氣,“看吧,看她這樣跑去告狀,又沒能把太子妃給掰倒,反而自己惹了一身腥,可真夠解氣的。”
  當初這蔣良娣無緣無故的來她這兒,又是責駡她,又是侮辱她,還出手打她,這口氣,怎麼見她出醜她都覺得不夠解氣。
  “娘娘如今病好了,自然不會再讓著她什麼。”閔柔無奈的看了她一眼,“你啊這脾氣,今天她是在景仁宮裡受了挫,皇后娘娘待她這麼好,等這個關過去了,你可別再撞上去,免得自己惹不痛快。”
  “我哪有這麼蠢,這次好不容易尋著機會才說的,對了閔姐姐,你為什麼說娘娘病好了就不會讓著她,娘娘的脾氣我看一直都是溫溫和和。”
  “嘁,說你傻你還不承認。”紅芙哼了聲,靠在樹旁笑的不屑,“太子妃可從來都不是什麼軟角色,她只不過都忍著先,你看她不管做什麼,太子殿下可有說過她半句不是的,以前在睿王府的時候她就頗有手段,你居然信她是溫溫和和的人。”
  “娘娘有手段,紫衣說娘娘溫和,這兩者之間也不衝突。”看著她們兩個又要吵起來,閔柔出來打圓場,“好了,你們自己說著有什麼好吵的,東宮中的日子如此,我們的身份如此,難不成姐妹之間你們還要鬧不愉快,讓別人看笑話?”
  紫衣哼了聲,紅芙則是撇過臉去,眾人沈默了一會兒,心中各有想法。
  她們會入宮,一是真的喜歡太子,二是過慣了被人伺候,不用擔心飯碗也不用擔心苦日子的生活。
  出府有一大筆銀子的補償是沒有錯,可要再回到伺候男人,逢迎男人的生活中去,她們如何都不願意。
  好一會兒,其中的六娘開口,“當初海棠出事的時候我就覺得娘娘不簡單,她是沈家的二小姐,沒出事的時候聽聞是沈家最聰慧的孩子,她只是失聰又不是變傻,還有十三的事情。”
  “那你也不能否認,娘娘是真的待我們不錯。”一直不怎麼開口說話的五娘牡丹輕輕道,她算是這些人當中被季熠辰帶來早的,“不論殿下來不來,娘娘從沒虧待我們什麼,閔柔說的沒有錯,這裡是宮中,不是什麼睿王府了。”
  別人鬧騰還有後臺,她們鬧騰,誰都幫不了她們。
  氣氛略顯凝重了些,沒人說話,十六娘紅芙率先回了自己屋子,緊接著,一個一個的也都回屋去了,茗申院這兒散了,隔壁的菏澤院內,蔣懷柔在摔了一屋子的東西之後,心情也平復了,收拾了一下行頭走出屋子,去了隔壁的廂房內,接受兩個嬤嬤教導宮規。
  而此時東宮的主屋內,沈香茉的臉色微凝,她手裡捏著從沈家送過來的信,眼底閃著,半響才收攏回來,這是小弟之彥寫給她的信,他說他病了,照鏡子的時候才發現原來他後背上有一塊很小的胎記,他還問她,為什麼最近三叔總喜歡帶著他,去哪兒都喜歡帶著他。
  屋子裡沈寂了好一會兒,沈香茉深吸了幾口氣都沒法將心情平復下來,小弟身上有胎記的事她竟然一直都不知道,明明小的時候她陪著他洗過澡。
  祖父身上是有太胎記的,那是從曾祖父那兒遺傳下來,大伯和父親都沒有,三叔倒是遺傳了祖父這胎記,大哥二哥大姐姐和她身上都沒有這東西,為什麼小弟身上會有?
  沈香茉心中有個很可怕的念頭在生出來,三叔和母親在她八歲那年就被她發現苟合,小弟是在她十歲那年出生的,如今不過八歲,三叔離開沈家遊歷去的時候她十二歲,那時候小弟已經兩歲了,這些年來三叔和母親根本沒有斷過。
  沈香茉臉色一白,她沒辦法控制自己不往那個方向去想,小弟身上以前沒有胎記的,怎麼一下子就有了,還是,以前她根本沒有發現。
  季熠辰進來時看到了她氣的哆嗦的神情,忙到她身旁,“怎麼了。”
  沈香茉看到他,像是有了主心骨,雙手拉著他,語氣有些顫抖,“熠辰,你說,要是一個人身上一開始沒有胎記,忽然發現自己有了胎記,那是怎麼一回事。”
  “家裡出了什麼事了?”季熠辰想來想去,也唯有沈家的事才會讓她這個樣子,沈香茉深吸了好幾口氣,終於沒有再顫抖。
  “三叔應該已經知道了我已經能開口說話,他一向多疑,猜測我已經恢復記憶不過是時間的問題,我懷疑,之彥他,不是我爹的孩子。”沈香茉要把這件事說出口是多麼的艱難,她其實早該想到,早該懷疑這件事,母親在得知三叔回來後自己急著想見三叔是可以理解,為什麼還非要帶著之彥呢,還有那胎記,若是之彥說的是真的,那麼就是有人刻意在遮掩,換言之,某些人怕是早就清楚這是怎麼一回事。
  有些事情不去想,那便不會意識到什麼,和一旦深想就沒辦法停止,過去的記憶如潮水般湧來,太多了,沈香茉都抓不完。
  “也只是懷疑,是否真假,去查一查就知道了。”季熠辰拍著她的肩膀安慰,“即便是真的,你先當做不知道。”
  “為什麼要當做不知道呢。”沈香茉輕輕道,“我若知道了,你說三叔和母親會怎麼辦,我只是擔心他們會傷害我爹,你說,給我爹安排個差事,在給他安排幾個人護著,先支遠了再說如何?”
  “桐城哪兒如今河渠修繕完了,倒是需要一個有經驗的,去把那兒的商路打通,再往南就要到南蠻了,岳父他經驗豐富,相信和那些人也能打的了交道。”季熠辰算了算時間,“去個三五年應該沒有問題,可以讓賀大人關照一下他。”
  沈香茉點點頭,抬頭望著他,眼神閃爍,“謝謝你。”
  “傻瓜。”季熠辰摸了摸她的頭,把她抱在懷裡,“還說什麼謝謝,這些事,兩個人商量著都比一個人想來得好,千佛寺的事,我已經安排妥當了,到時過去,進山谷前,你先去一趟香燭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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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2-4 15:47:01


  幾天之後,沈香茉以去千佛寺祈福為由,出了宮帶著一批人馬去往千佛寺。
  千佛寺在宜都城外,馬車需要一個半時辰。沿途過去走官道,還要接連經過兩個山谷。
  因為那兒相當於是皇家寺廟,平日裡前去燒香的都是要尋著大日子人才多。如沈香茉這天去的。清早出門,從城北出發,路上的人並不多。
  沈香茉帶的人並不算多,觀天和觀河兩個人都跟來了,又有二十來個侍衛,不是大陣仗出宮的,別人也不會知道這就是太子妃的馬車,沿途過去,前後三輛馬車,並沒有引起別人的過多注意。
  快到第一個山谷前的時候,沈香茉下了馬車前去這邊鎮上的香燭鋪子,這若大的鋪子裡竟沒幾個客人。掌櫃的看到她們進來的顯得很熱情,瑞珠代為買了很多東西讓侍衛送出去,快要出去時,等鋪子裡的客人離開,里間那裡的簾子忽然拉開了。瑞珠帶著沈香茉進去,在這里間內,沈香茉看到了和自己一模一樣裝扮的秋裳。
  “娘娘。您留在這兒,我代您上馬車去千佛寺。”
  這是季熠辰的辦法,若是山谷那兒真的出了什麼事,他不願意沈香茉去冒這個險,儘管是去的人都能夠保證能保護好人,他還是不放心。
  秋裳她們跟在她身邊很久,對她的動作姿態也熟悉的很,讓她們打扮成她的樣子上馬車應該是能夠蒙混過關,可她剛剛在進鋪子的時候改主意了,“秋裳,你現在馬上換了衣服,換上宮女服等會跟本宮出去。”
  “娘娘,您應該留在這兒。”秋裳有些心急,“您要是出了什麼事那可怎麼辦。”
  “剛剛到這個鎮上的時候就覺得不對勁了,這鎮上根本就沒有這麼多的人,既然如此,我們的馬車在這兒停留本就是奇怪的事,馬車到的時候這兒四處都有人看著,難保不會有人盯,你一旦出去,他們就會發現鋪子裡我還留著,有這麼一回,下次就難誘出來了。”知道太子和太子妃是要故意引他們出來,往後沈香茉去哪兒都不會有人埋伏了,這都是陷阱啊。
  所以,這個誘餌得她親自去當。
  ......
  秋裳趕緊換了衣服,沈香莫若無其事帶著她們出來,掌櫃的看到她時還愣了愣。
  沈香茉沖著他笑了笑,帶人出了鋪子,走的還額外的慢,似乎是要人看清楚她的樣子,朝著街上又看了一眼,繼而才收了衣襟上馬車。台丸引號。
  人少的鎮上多煙塵,馬車開過卷起了很長的一陣煙,過去了好一會兒,等到馬車在鎮子門口消失不見了,這鎮子的街道上,三三兩兩的人群中不知什麼時候,少了好幾個人。
  ————————————————
  很快就要過山谷了,沈香茉拉開簾子遠遠看去,那是兩邊高聳的山谷,中間部分是想圓圈一樣包裹,只包了一半,露出的那些像是一道天縫,這樣接連的兩座山谷之間距離不過一裡路,沈香茉從這兒看僅僅是能看到前面那座山谷而已。
  那兒像是一個張著血盆大口的妖怪,隨時準備吞噬進來的人,沈香茉拉下了簾子,靜坐在馬車內,一旁的秋裳和瑞珠都很緊張。
  很快進了第一座山谷,山谷內左右很窄,內外有幾百米的長度,馬蹄聲在山谷內顯得格外重,這兒有回音,空蕩蕩的很突兀。
  馬車上觀天和觀河都很警惕,他們駕馬車走過了第一個山谷,什麼事都沒有發生。
  可眾人誰都不敢送些下來,迎面過了五百米左右還有第二個山谷,這兒兩面都是高崖,短暫的一條路,此時卻變成了極為漫長的事,等前面的觀天駕著馬車要進第二個山谷時,忽然這第二個山谷上面滾下來了好幾塊大石頭,幾匹馬嚇的高舉起身子停了下來,正要改道朝後時,第一個山谷那兒也掉落下來了好幾塊大石頭。
  石頭不多,剛好堵住狹窄的過道,馬車過不去,要不然就是人下來爬過去了,此時的要緊關頭也不會有人真下馬車爬過去,這一招,是要把他們困在兩個山谷之間。
  二十幾個侍衛護著沈香茉的這輛馬車,那邊山谷的斜坡上終於出現了黑衣人的身影,不比當初在山上的人多,也許是早就一路尾隨,估計過他們一行人的人數才敢動的手。
  這些人下來之後直接就包圍了馬車,四五十個人,全是身著黑衣遮住臉孔,這一次他們沒有用火攻也沒有要致命,他們要捉活的。
  打鬥一觸即發。
  觀天和觀河對看了一眼,他們心中都是早有主意,從馬車內抽出長劍,這兒馬車尾那兒先打了起來,馬車內秋裳手裡也拿著一柄匕首,還分了一把給瑞珠,兩個小丫頭把沈香茉團團圍住,沈香茉拉開簾子一角看出去,這兒的侍衛撐不過一刻鐘。
  外面二十幾個侍衛倒下了四五個,已經有黑衣人可以摸到馬車這邊,他們想用鉤子把馬車尾的頂卸下來,整輛馬車都被他們給牽扯動了,沈香茉身一晃,只聽見木塊裂開的聲音,馬車尾那邊的角落裡,竟然扯開了一道縫,露出光來。
  觀天趕緊過來支援,打退了這幾個試圖直接從後面把太子妃劫走的人,前面那兒又出現了紕漏,他們在人數上的劣勢太大了。
  觀天被兩個黑衣人纏住,勾著木板的鉤子狠狠一拉扯,一半的木板被牽扯了下來,馬車內的沈香茉露在了他們眼前,一個黑衣人沖上來想要直接掰開木板,忽然遠處一支利箭飛來,直接把那黑衣人的手釘在了木板上。
  眾人朝著那邊看去,就是黑衣人他們下來的另一端那兒,幾個弓箭手正舉弓朝著他們瞄準。
  太子妃的人都已經看到了,黑衣人並不想就這麼放棄,他們之中有人悶聲下令,餘下的四十來個黑衣人再不和侍衛糾纏,直接??的朝著馬車沖過來,只要把太子妃抓到手,再來多少人都不必懼怕。
  那個被釘在馬車上的黑衣人直接給拔了下來,幾個黑衣人一起拉扯,那車板根本承受不住,瑞珠和秋裳兩個人擋在沈香茉面前,正當他們沖進來的時候,沈香茉所在的馬車頭這邊,門一開,觀河快速的把她拉了出來,十來個侍衛包圍著沈香茉,把她護在了中央。
  這一幕落在了山坡上和弓箭手站在一起的季熠辰眼裡,他的臉色倏地一沈,抬手,二十幾個弓箭手?放箭,馬車旁邊直接堆屍了一片。
  這麼多人至少有幾個能留下活口,其餘的,他都不需要。
  遠攻難擋,還是居高臨下,黑衣人意識到這是一個陷阱,餘下的人想要逃脫時,觀河直接拖住了那個剛剛一直和他糾纏的黑衣人,直接把他壓制在了馬車上擰斷了他的手,那個黑衣人之中發號施令的那個,已經沖到了下來的那個位置,和季熠辰這兒隔了幾棵樹,讓他們順利的逃走了七八個。
  季熠辰讓其中幾個人前去追捕,追捕不到也不是什麼大問題,這些留下的黑衣人,還活著的夠他問了,先帝留下的這些暗兵是屬於待命,他們不會因為這件事的失敗而東躲西藏,只要破解了這些人,要找到虎符和背後指揮的人只是時間的問題。
  他從上面走了下來,後面不僅是跟著二十來個弓箭手,還有衛臨所帶的百來個士兵,可惜沒能用上,這些人下來之後就去清理山谷裡的石塊了,季熠辰卻直直朝著沈香茉這兒走過來,沈著臉,顯得很不高興。
  侍衛退開,都讓到了一旁,季熠辰走到她面前,深看著她,好似在責備,她在拿她自己的性命開玩笑!
  在鎮上的時候她也也是來不及通知他,知道他已經早早在那兒埋伏了,她抬頭看著他,還是覺得有些心虛,笑了笑,“我怕他們看出破綻,下回就不好引誘了。”
  “不是商量了還有另外一計,要是他們發現馬車上的人是假的,我們這兒也能圍堵住他們,起碼香燭鋪子那裡的人是逃不掉的。”等他話說出口了,他又不忍心指責她,語氣無形中柔和了很多,越發的無奈。
  “我這不是怕他們那幾個只是探前路的,根本問不出什麼。”沈香茉說了一半又不往下說了,看著他,有些討饒,“我知道錯了,下回一定不會以身涉險!”
  “怎麼還會有下次。”季熠辰抬手把她拉到自己身旁,再有下次,絕不會再讓她冒這個險了,要是今天沒有萬全準備,她真被黑衣人帶走了怎麼辦。
  “我知道你會來救我的啊。”沈香茉輕輕的囁了一句,她相信他會及時出現的,所以她才會這般篤定的坐在馬車內來到這兒。
  季熠辰看她笑的狡黠,忍不住抬手,輕輕捏了一下她的鼻子,再轉頭看那些黑衣人時,眼神一瞬冷淩了下來,透出了一抹戾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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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2-4 15:47:33


  逃走的那七八個人沒有追到,餘下的傷的傷,死的死,最後被帶回刑部後活著的還有十來個。這些人,是連夜審問的。
  沈香茉回到宮中之後還沒人知道在外發生了什麼事,入夜。季熠辰沒有回來。只派了人回來說晚上會遲歸,沈香茉命秋裳去準備一些夜宵,這兒瑞珠前來提醒,明日沈家那兒大夫人和二夫人會進宮前來拜見。
  沈香茉手裡翻著書,也沒什麼睡意,讓雪盞把前幾天小弟送過來的書信又看了一遍,輕捏著那一頁久不能翻閱過去,祖父應該很高興她現在能如常面對別人,三叔去年成親,三嬸至今未有身孕,大伯的身子不大好,若是有一天祖父去了。沈家的一切應該會交到大哥手中,說三叔沒有野心,沈香茉是不信。
  三叔一直都是很聰明的很,大伯和爹都比不過三叔聰明,沈家在外的許多生意都是三叔在其中打通關節。爹是守本分的人,打交道上遠沒有三叔來的更圓滑。
  很多年前她還記得,那時她也小。祖父要三叔走仕途,三叔怎麼都肯,明明是考得上的,放下書直接拿起算盤開始打理家中的生意,時常往外跑,漸漸的祖父也沒再說他這麼大年紀了還不成親。
  大哥和大伯一樣是從仕,鎮國侯府的名聲是祖父傾盡所有支持皇上得來的,按理來說,這些都是長子嫡孫所繼承,可以後的以後,沈香茉並不敢保證。
  她也許該見祖父一面。
  ......
  屋外微有動靜,沈香茉以為季熠辰回來了,抬頭看去,推開門的是雪盞,手裡端著一碗燕窩粥,端著放到了臥榻旁的桌子上,“娘娘,您也該早點歇息。”
  “今天菏澤院那兒可有出什麼事。”沈香茉小口吃著粥,窗外夜色靜好,六月的風徐徐吹入,十分的宜人。
  “菏澤院那兒蔣良娣並未出門,皇后娘娘這回是下了決心要讓她改好了。”雪盞每天都有派人去菏澤院那兒看看,偶爾是有大動靜,不過都未曾鬧到院子外面來,裡面兩個皇后娘娘親派的教養嬤嬤十分的嚴苛,若真要學上一兩月,也是累人。
  “那也得看她有沒有這決心改好。”她對蔣懷柔可沒抱這麼大的希望,反倒是覺得以她的脾氣,指不定後頭還能做出更出乎意料的事情來。
  雪盞把碗端下去,太子還是沒回來,沈香茉靠在床上翻著書,夜半,此時的刑部這兒,氣氛卻十分凝重。
  那十來個黑衣人一開始閉口不答季熠辰的問話,撬不開嘴,用私刑了都硬是可以扛下來,季熠辰讓人把他們身上的東西都搜出來,有的衣襟內藏了荷包,有兩個身上還帶著玉佩,季熠辰把這些東西收集起來放在他們的面前,冷眼看著,“你們是先帝在時受訓的人,聽先帝和虎符的支配,你們前來暗殺孤和太子妃是受了誰的指使。”
  十來個人安靜無聲,季熠辰也不心急,拿起其中一個荷包,摸了摸上面的花紋,是新的,這樣的東西總不至於出自男子之手,荷包內還有一張平安符,季熠辰晃了晃手中的荷包看著他們,“這裡的東西,一天之內宜都城內外就能打聽出來到底是出自誰之手。”
  這些人中有人臉色微變,季熠辰看在眼裡,安靜等著。
  人都有軟肋,他們是受訓過的人,加諸在他們身上的傷害根本不能讓他們屈服,左右不過是死,在做暗衛的時候就已經清楚了。
  其實受訓中也包括家人,聽命於虎符,誓死不從。
  但人不是機械,十個裡面總有一兩個還有感情。他們會把這些東西放在身上,就說明有放不下的事,家人也好,朋友也罷,只要是有軟肋,季熠辰就有時間慢慢和他們耗。
  ......
  牢房裡安靜了許久,這些黑衣人中有八個身上是有暗衛的記號,也就是其餘的是幕後之人所派,這些人,到時候季熠辰還要另外處置。
  過了一會兒牢房外有了動靜,觀天匆匆過來,對著季熠辰彙報了一些事,季熠辰臉上勾起一抹笑,笑意入不了眼底,化為森冷,他並不看其中一個,而是掃過了他們所有人,“忍心讓自己懷胎八月的妻子在家擔驚受怕,忍心孩子沒出生就沒了爹,不知是不是還能忍他沒死,可妻兒卻比他早一步先死了的結果。”
  跪在後面的一個黑衣人終於繃不住臉色,朝著季熠辰這兒看過來,神色中有緊張,季熠辰的視線終於定在了他的身上,嘴唇微張,緩緩吐露出了一個位址。台司宏弟。
  有膝蓋癱跪在地上的聲音,那黑衣人再沒了剛剛那寧死不屈的樣子,季熠辰沒有興趣去看他心裡頭的擔心,視線落在其他人身上,“孤能想到的,你們以為讓你們來執行刺殺任務的人會不會想到這一點。”
  牢房內又是一陣沈默,可這一陣的沈默和剛剛的不同,其中的不屈淡了,換而的是不確定。
  季熠辰轉身出了牢房,把這裡交給了刑部尚書審問。
  能讓他們活下來的,找到虎符之後,這些人還能繼續為他所用。
  ————————————————
  接下來的審問快了很多,那個家中有身懷六甲妻子的黑衣人第一個招了,但他並不是暗衛,刑部尚書問出了他聽從於誰的指令,結果很出乎季熠辰的預料,一夜過去,刑部尚書遞給他的冊子上多了好幾個人的名字。
  季熠辰回到東宮的時候已經是黎明,門口那兒莫離看到太子回來了,輕輕的開了門,又命人去抬熱水過來,季熠辰在屋子內簡單洗漱過後到了床邊,沈香茉帷帳也沒拉,就靠在他平日裡睡的位置,側靠著,微低著頭酣睡。
  季熠辰抬手摸了摸她的臉,自己翻身到了床內側,把她摟在懷裡,這一動,沈香茉直接驚醒了。
  “回來了?”沈香茉支起身子看他,身上還帶著從外面回來的清涼,如今已經是快清晨,再過一會兒可就要上早朝了,“刑部那兒怎麼樣了?”
  季熠辰在她耳畔說了幾個人的名字,沈香茉驀地睜大了眼睛,有些難以置信,半響才吐露出幾個字來,“這怎麼可能。”
  “這是一塊大肥肉,能從中分一杯羹的,鋌而走險的人不在少數,你看陳王爺,他是怎麼跨出那一步的,這個皇位如果沒有之前的種種,恒王繼位是理所當然,先帝沒有幾年好熬了,當了二三十年的太子,忽然有一天變成這樣,是誰都不能忍。”
  季熠辰頓了頓,換了個位置摟著她,“我這太子之位,原來也是屬於別人的。”
  沈香茉怔了怔,隨即就想通了,恒王爺願意放下這一切換恒王妃的性命,帶著全家脫離皇家,永遠不回宜都,可恒王妃和恒王世子卻並不是願意的。
  魏家在陳王爺謀反之時是一力支持太子即位的,後來睿王爺討伐,魏家在宜都城裡是連著範家等助睿王爺的軍隊進城,可他們心中到底還是想支持太子即位,想的是睿王爺扶持恒王爺繼承大統,而不是取而代之。
  朝中是有一幫老臣整日在上串下跳,說的無非就是正統二字,對睿王爺繼位這件事字裡行間覺得不妥。恒王爺在朝中這麼多年,先帝在世時候當了二三十年的太子,他身旁也有盡忠之人。
  她和太子那番出事,若是死了,堪堪初立起來的朝堂怎能不動盪。
  “父皇可知道?”沈香茉翻了個身,在他的胳膊中挑了個舒適的位置靠著,半捱在他身上。
  “父皇一向是心慈之人。”季熠辰頓了頓,“恒王爺的事,他念著兄弟情誼,恒王爺又願意以這些身份想抵。”
  季熠辰的聲音停頓了下來,沈香茉的手剛好觸及在了他胸口的舊傷上,像是心照不宣一般,她的手很快要挪開去,季熠辰卻抓住了她放在上面的手,聲音沈了幾分,“你不是想知道這傷口的由來麼。”
  沈香茉抿了抿嘴,那也得他願意說了才行。
  看她的神情季熠辰是知道她很在意這個,其實心裡還是泛著一些小開心,季熠辰捏緊了她的手,做了個這樣的開場白,“這是年少輕狂時留下的。”
  沈香茉抬眼瞥了他一下,季熠辰笑了,“我若說了,你別生氣。”
  沈香茉點了點頭,季熠辰看了她好一會兒這才開始說起傷口的事,追溯的遠一些,季熠辰說起了他十四歲時候的事,和季熠川當時說的差不多一樣,他初去花滿樓,遇到了當時才剛剛登臺的明月。
  “登臺以前她是清伶,登臺之後就會有開苞夜,誰出的價高誰就能買她的第一夜,當時花滿樓中開價的人很多,我和志恒兄打了賭,我以一千五百兩銀子買下了她的開苞夜。”
  剛說完被他捏著的手有要抽離的趨勢,季熠辰抿著笑意看她,“不是說不生氣。”
  沈香茉不支聲,季熠辰又添了一句,“我沒碰她。”
  準確的說,當時的季熠辰不想碰她。
  登臺那一夜,明月一襲白紗裙從堂上坐著花籃下來的時候,季熠辰真覺得是看到了一輪明月在她身後照耀,皎潔,聖白,她像是純潔美好,季熠辰不願意任何人玷汙了她,這才買下她的開苞之夜,並且還買下了她之後無數也夜晚,她可以見別的客人,陪著喝酒聊天,但是絕不能過夜。
  而這無數個夜裡,季熠辰都沒碰過她。
  那是一種極強的精神寄託,季熠辰喜歡那樣的明月,她聰明,有才識,又善良美麗。這樣的女子不該留在花滿樓中。
  “所以我去向父皇說,想把她帶回家。”季熠辰要去徵求當時睿王爺的同意,那必定不是什麼侍妾這麼簡單的身份。
  懷裡的人直接沈默上了,季熠辰就知道不該說,可如今說了一半卻不得不說完,他拉著她的手覆在了自己的刀疤上,聲音沈了幾分,“這傷口,就是最後一次和她見面時留下的。”
  花滿樓的媽媽不就是需要銀子麼,季熠辰幾乎是用銀子包下明月,讓她夜裡不用服侍別人,但他能給的,好像是僅僅只有這麼多了,他不能帶她進睿王府,也不能把她贖身離開花滿樓留在睿王府外,最後一次見面,明月用刀刺入了他的胸口,說要看看他的心裡是不是真的都是她。
  在那之後沒有過幾天,一場大火燒毀了明月所在的畫舫,屍骨無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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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2-4 15:49:55


  屋子裡沈默了許久,窗外的天都漸漸亮了,季熠辰的神情變得有些擔憂,他低頭看她。沈香茉趴在他的胸口上,什麼話也不說。
  “茉兒。”季熠辰有些討饒的喊了一聲,早知道她是這樣的反應。讓她猜忌一輩子他都不會說了。花滿樓那一年多的事也是他一直不願意開口告訴別人的,不是明月這個人不能提,而是她最後在一場大火中喪了命。
  “我心裡只有你一個人。”季熠辰拉著她的手往他的心臟上撫摸,“我這輩子只會愛你一個人。”
  沈香茉的身子輕顫了一下,季熠辰捏緊著她的手,生怕她會消失不見。台司腸號。
  半響,沈香茉動了,她的另一隻手撫上了他那刀疤處,語氣輕囁,“疼麼。”
  “不疼了,早就好了。”季熠辰把她摟在懷裡,下巴抵著她的額頭。“我一直在想這件事什麼時候告訴你更合適,當時在睿王府,得知畫被燒了的時候,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不願意被你看到那些東西。”
  這也是季熠辰心底裡不可觸及的一道痕跡,當時的他是惱羞成怒了,才初初對她動了心。被她看到了那些畫,他心裡比誰都緊張,只是用錯了方法,還傷害了她。
  “她要動刀,你怎麼不躲呢。”那疤痕一看就是沒有處理好的,否則不會到今天還是這樣子,沈香茉其實並沒有吃醋,她就是在知道事情原委之後覺得有些悶,過去的事,還是已經過世的人,沈香茉沒有小氣到那份上,還要揪著這種事不放,可若是要她大方,作為一個女子,她聽著這些自然的不會舒心。
  季熠辰摟著她,“那時的心性並不是如此,如今想想,便是太過於年輕氣盛了。”
  沈香茉仰頭看他,臉上的神情沒有多少笑意,看的季熠辰忐忑不安,沈香茉忽然起身,看窗外漸漸亮起來的天,跳過了話題提醒他,“你該去早朝了。”
  季熠辰一愣,沈香茉已經下了床傳喚服侍的人進來,瑞珠她們魚貫而入,端著盆子拿著衣服,季熠辰這兒一下就沒了再多解釋的機會。
  穿好衣服,還是沈香茉過來替他系的腰帶,季熠辰低頭看她神情淡淡的,忽然覺得很不對勁,可早朝在即,沈香茉是催著他快去早朝,過了一會兒等天亮了後前去景仁宮請安,回來之後又接見了東宮中的妃子,這一晃入了夜,知道他晚上有事,沈香茉洗漱過後早早的歇下了。
  而此時的宜都城幾座宅子內,變的很不太平。
  ————————————————————
  就是一夜之間的事,魏家上下從魏國公到魏家長子,次子,還有魏家兩個嫡孫,全部被帶到了刑部,魏家其餘家眷關在了府中。
  距離魏家的宅子並不遠的王侍郎府也遭到了這樣的境遇,王侍郎和他的長子。
  深夜之中士兵前往這樣拿人,驚動了住在鄰里的很多百姓,人們以為又是兩年前亂世到來,街道上許許多多入夜後被驚醒的人出來觀望,而那幾個府邸中被帶出來的人,直接帶去了刑部。
  深夜裡有另外一隊出城的士兵並不引人注意,他們直接朝著往南的方向跑去,日以繼夜的趕路。
  此時宮中乾清宮內也是燈火通明,刑部那兒受審,乾清宮中皇上連夜召見了諸位大臣商討這件事,其中還有當初執反對恒王離開宜都的老臣,微微顫顫的拄著拐杖,都在那兒等。
  他們在等最終刑部那兒的審問結果,也在等最後皇上會給出什麼樣的判決,意圖謀害太子的罪名恒王妃當初都承擔不起,更別說一些朝廷官員,這是要誅九族的大罪。
  季熠辰的人此時還在這幾個府中大肆搜查,這些人不會把虎符帶在身上,這些官員論罪也有輕重,而虎符在誰那兒,誰就是幕後主謀這件事根本無需多言。
  快天亮的時候季熠辰的人在魏國公府內找到了虎符,就被放在魏家老夫人的佛堂後面,佛像後立著一個小匣子,前去搜查的時候魏家的老夫人還試圖把它藏起來,而當虎符送到刑部這兒的時候,一直支撐著的魏國公是再無話可言,而魏家大老爺是直接癱倒在了地上。
  虎符,暗衛,黑衣人,刺殺。
  刺殺還是兩次,一次未遂之後還有第二回 刺殺太子妃的舉動,罪無可恕,這些人,賜死毋庸置疑。
  這些口供一份一份的被呈遞到了乾清宮這邊,兩年前陳王爺逼宮,後睿王爺起兵討伐,但是天牢裡的恒王爺深以為是睿王爺起兵討伐後會擁立他繼承大統,魏家人當初支持恒王爺的紛紛轉而支持睿王爺,以求睿王爺討伐成功,可以把太子殿下扶上皇位。
  可偏偏睿王爺沒有這個打算,任誰都沒有這氣度,在外封地多年,平日裡交情也沒有多深的,奪下的皇位還要給恒王爺。
  睿王爺登基為皇之後,過去有功的紛紛有賞,包括魏家王家他們在內,就算是以前支持的是恒王爺,什麼趨勢什麼朝向,這烏紗帽當頭,這些人就繼續留在了朝中,實際上暗中一直和恒王世子有聯繫。
  魏家是恒王世子的外祖家,恒王妃的娘家,如今朝堂上的位置對魏家來說那是遠遠不夠,當初若是恒王爺登基,這魏家是能比如今的沈家還要榮耀,權勢都是鋌而走險得來的,當王侍郎把陳王爺都沒來得及用的虎符進羨的時,魏家就已經開始部署起了之後的事。
  首先要把恒王爺從天牢裡帶出來,不能讓皇家這兒以養傷之名再行軟禁,最能讓皇家放心的辦法就是恒王妃犯了錯,恒王爺為了保她,棄了皇家的身份,讓皇上安心了,能從天牢裡出來,帶著恒王妃和幾個孩子離開了宜都。
  離開宜都之後的第二步計畫,魏家找了許多人來訓練,訓練成黑衣人,因為先帝留下的暗衛實在是太少了,這些人功夫雖好人數卻不夠,充數之後魏家一直在等,等一個合適的機會,很快桐城瘟疫,那兒三郡各地亂了一陣子,皇上派太子前去監辦修河渠一事,魏家人和恒王世子都覺得機會來了。
  當日在山上的刺殺,對他們而言是真的萬無一失,任誰從山崖上掉下去都是會死的,這麼高的地方,中途又在上坡上沖了一陣子。
  可太子和太子妃就是活下來了。
  宮中這兒得知太子太子妃被刺殺的時後即刻開始調查,為了以防萬一,魏家大老爺就把虎符藏在了魏家老夫人的佛堂裡,還是在佛像後面,用匣子加以鑲嵌,不仔細看根本看不出來。
  而若是他們從此之後不再露面,季熠辰也抓不到他們,可他們還是忍不住,得知太子妃病好了,能說能聽,人們開始操心起太子嫡子的事情,那邊恒王世子來信,說是絕不能留下世子妃,只要太子妃一死,沈家和皇家的關係必定瓦解,後面還有鎮難侯等人也會一併疏遠。
  於是他們策劃了第二次刺殺,在太子和太子妃的有意安排之下,這一次刺殺還顯得格外的順利,順利之後他們被抓住了好些人,逃走的僅有那麼幾個,太子輕而易舉的找到了這些黑衣人的幕後指使者,連著牽扯出數名官員。
  其中有幾個關於,還與乾清宮殿上站著的幾個有說不清道不明的關係在。
  王侍郎找到虎符之後不交給朝廷,反而是給了魏家,實乃大罪,不可饒恕,魏家的罪就不用去算了,反正是不會有什麼活路,而恒王世子那兒,就等派出去的人把恒王爺一家帶回宜都。
  得知皇上大概的處置辦法,季熠辰放心了,披星戴月的回東宮,還想為昨晚的事好好和媳婦說一說,才到主屋這兒門口就被莫離攔住了,“殿下,娘娘說她累了,主殿那兒已經收拾妥當,您今晚就暫且歇息在那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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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2-4 15:50:28


  若是太子殿下硬是要進屋去,莫離她們也攔不住,外頭沈默了半響,季熠辰看著她們。“娘娘個吩咐的時候是如何說的。”
  莫離和秋裳對看了一眼,“娘娘只說她累了。”
  季熠辰點點頭,“白天娘娘做了些什麼。”
  一早起來沈香茉去請安。又在東宮內處理了一些事。下午前去側殿后的菏澤院看了一下蔣良娣,全部聽下來也沒有哪裡不對勁的,季熠辰沒有為難她們,直接去了主殿休息。
  .......
  第二天一早,主屋這兒沈香茉醒的很早,其實半夜的時候有醒來過兩回,問及在外的瑞珠,太子殿下昨夜睡在了主殿。
  沈香茉到了外屋,崔媽媽備好了早膳,原以為主殿那兒太子上早朝去了。不一會兒,在主殿外伺候著的彩蝶匆匆走了進來,神色有些緊張。朝著沈香茉跪了下來,“娘娘,殿下還未起來,在殿內還問我們現在什麼時辰,不許我們進去伺候。”
  沈香茉拿著杯子的手一頓。隨即想到了什麼,起身讓崔媽媽把早食準備好,出去朝著主殿走去。
  彩鳳就守在門口。她們剛剛是推開門之後又被太子殿下趕了出來,沈香茉見著陣仗,心中隱隱猜到了點什麼,命她們把水交給身後的瑞珠她們就行,輕推開門,主殿內一片昏暗。
  一扇窗都沒開的主殿內猶如是沒有天亮的昏暗黎明,沈香茉朝著側邊的裡屋走去,床榻上沒有人,季熠辰站在床榻邊的屏風旁,視線朝著這兒看來,語氣森冷,“不是說了出去,誰讓你們進來的。”
  他看不見她?
  沈香茉心中一驚,“殿下,是臣妾。”
  季熠辰聽到她的聲音時神情才緩和下來,等她走近了,他才一副似是模模糊糊看見她的樣子,有些疑惑,“天是不是還沒亮,我看著為何這麼暗。”盡向華血。
  如今哪裡還顧忌的到鬧彆扭,沈香茉拉住他,怕他看不清楚會絆到凳子,扶著到了床邊坐下,抬手在他面前輕輕晃了晃,他也只是遲鈍的一閃,並沒有似清明時來的這般靈活。
  沈香茉的心揪了一下,“殿下,你是不是又看不見了?”
  季熠辰神情微頓了頓,反著捏緊了她的手,問了一句,“是不是好不了了?”
  “不會的。”沈香茉搖頭,“叢太醫都說你沒事了,肯定是這些日子以來太忙了,沒有休息好,只要好好休息幾日就會沒事。”
  季熠辰把她抱在了懷裡,“你是不是還在生氣。”
  沈香茉掙紮了一下,掙脫不開,輕歎了聲,“讓叢太醫再來看看吧。”
  季熠辰不鬆開,執拗的又問了一遍,“你是不是在生氣。”
  “我沒有。”
  “你有。”
  “我沒有。”
  “那為什麼要吩咐她們說你累了,要我睡主殿來。”季熠辰追問了一句,沈香茉一下就不支聲了,在他懷裡的身子還僵硬了一些。
  季熠辰發現了她的異常,卻是摟的更緊,語氣裡似是懇求,“你是不是還在為昨天的事生氣。”
  半響,他的懷裡才傳來她悶悶的聲音,“我沒有生氣。”
  她就是,鬧彆扭罷了。
  心裡頭不舒坦,不舒坦著,便不怎麼想和他說話,明明知道什麼都是過去的。
  “我知道你在生氣。”季熠辰輕輕的拍著她的後背,“這件事本來想一直瞞著你,也覺得沒有說的必要,都是過去的事,但不想騙你,若是你想知道的,我都會告訴你。”
  女子大抵都是如此吧,未曾知道的,舉著手發誓都說不在意,可真要說了,心裡頭別提多在意了,情緒一上來,便鬧起了小彆扭。
  要是沒有他忽然又看不見了,沈香茉還不知道自己這彆扭會再鬧上多久。
  “既然如此,你怎麼還收著那些畫。”過了一會兒,她悶悶的又說了一句,摟著她的季熠辰笑了,好大的醋勁。
  季熠辰徵求她的意見,“那我把它們燒了。”
  “不用了。”沈香茉輕哼道。
  這回季熠辰是聽明白了,她這一聲不用,是違心的,之前那句問話,那才是真心的。
  “那些留在睿王府呢,沒有帶過來。”季熠辰靠著她輕笑著說道。
  沈香茉悶著不語,神情卻微送了一些。
  只是等她過了一會兒反應過來,她開始意識到哪兒有些不對勁了。
  他看不見怎麼不請太醫過來,也不早通知自己,四更天過半就要起來,五更天早朝,若是沒法前去,他早該派人通知,她這兒也應知道,怎麼會等到她起來後讓彩蝶來稟報。
  一深想起來,沈香茉剛剛進來的時候他是站在屏風邊上的,前面過去有凳子,他能分毫不差的就過去了?
  沈香茉神情微閃,語氣輕柔了很多,“我扶你回主屋去吧,休息一會兒說不定就好了,到時再請叢太醫過來看看。”
  “你不生氣了?”季熠辰被她拉著起來,正在想要不要繼續這麼模糊下去時,身側的沈香茉在走過去的時候忽然絆倒了旁邊的凳子,身子一歪就要跌倒,季熠辰即刻拉住了她,把她拉回到了自己懷裡,單個字出口後他的臉色就變了。
  慘了,露餡了。
  下一秒季熠辰就緊拉住了她的手,抱著她直接壓倒在了床榻上。
  在門口候著的瑞珠她們聽到這樣的動靜都退到了殿外關上了門,這邊床榻上,沈香茉被他壓的逃脫不開,瞪著眸子看他,“你騙我。”
  季熠辰十分無賴的在她嘴上親了一下,笑的自得,“你心疼我。”
  沈香茉氣笑了,“你就用這辦法讓我過來。”
  “我是怕我真的看不見了。”季熠辰收起了嬉皮笑臉的樣子,認真的看著她,“早上醒來的時候有刹那是真的看不清,我怎麼捨得看不見你。”
  沈香茉側過臉去不理他,虧她剛剛還擔心的要死,他竟然騙她。
  “娘子,你在吃醋。”季熠辰又笑了,低頭在她臉頰上親了親,又在她閉上的眼睛上親了親,把她抱起來摟到了自己身上,讓她壓著他,從下而上看她。
  沈香茉惱羞成怒,垂了一下他的胸口,季熠辰悶哼了聲卻不肯鬆開手去,神情越發的笑的開心,又求道,“別生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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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2-4 15:51:17


  一直拖到了她得去景仁宮請安了季熠辰才放過她,期間又是親又是摟又是抱,把他昨夜沒能睡在一塊兒的都給補了回來,換過了一身衣服。沈香茉前腳出去景仁宮請安,季熠辰這兒則是去了一趟刑部。
  那邊的審問已經在昨天夜裡就有結果了,皇上要發落這些人。在朝堂上必定是要有理有據。昨天後半夜的時候這些人已經畫押,今天下午消息已經傳出去了,季熠辰前往刑部,就是去拿虎符的。
  這邊東宮內,沈香茉從景仁宮請安回來,接見過了秦良娣她們的請安,午膳過後,沈香茉接見了沈家人。
  沈家來的不僅是大伯娘和母親,還有三嬸嬸趙氏,與大伯娘一同前來的還有大姐姐沈香卉,偏廳內一下坐了四個人,顯熱鬧了不少。
  “聽聞娘娘如今恢復如常。能開口說話了,我們都是高興的很,沈家那兒老太爺更是開心,吩咐我們趕緊進宮來看看,還給娘娘帶了不少好藥。都是在外時找來的。”何氏笑著,一旁沈香卉抬眼看沈香茉,神情並不如何氏來的熱切。反而是透了一股道不明的情緒,好似沈香茉恢復如常這件事對她來說,也沒有如別人那樣的高興。
  “祖父保重身子才是最要緊,勞煩大伯娘了,宮中也不缺這些,往後有什麼好藥,留給大伯他們補補身子才好。”沈香茉婉拒沈家往她這兒送藥材,不論是出自誰的心意,沈家送過來的藥材,沈香茉是一樣都不敢碰。
  幾個人的神情裡還有些不習慣,十來年都已經慣了沈香茉聾啞的樣子,如今忽然能開口說話,還特別的順暢,沈大夫人何氏多是高興,而沈二夫人嚴氏,這一趟入宮卻是惴惴不安。盡向島號。
  她看了沈香茉好幾眼,神情閃爍著,似是有話想問,又不知道如何問出口,後而是沈香茉接觸到了她的視線,先開了口,“前幾日收到了之彥命人送過來的信。”
  嚴氏一愣,“之彥送信給娘娘,是為何事。”
  “大抵是有些不明白的地方想問問本宮。”沈香茉笑了笑,末了神情微凝,“在桐城時候那大夫看好了失聰失明的事情後,我好像還想起了一些以前的事。”
  何氏和沈香卉的視線投注過來,嚴氏和趙氏也看了過來,神情各是不同。
  “都過去那麼多年了,小時候的事情也記的模模糊糊,從閣樓上摔下來之後那些事,斷斷續續的,也沒個準。”沈香茉的神情略有苦惱,嚴氏心中震撼的很,還是維持著那鎮定建議。
  “娘娘不如喝一些安神湯,若是想不起以前的事,得慢慢來。”
  沈香茉笑了。“母后說的是,得慢慢來。”有些事,想要快點來都不行。
  ......
  無人發現嚴氏手握的帕子內已經被汗水浸濕,她看著坐著和大嫂談笑風生的太子妃,這樣的香茉讓她覺得有些陌生。
  好似是恢復了如常後連人都變得有些不一樣,大嫂與她說了這麼多的話,來時想要說服太子妃的話還沒來得及說出口,而想要打探太子妃到底記起了多少事又無從下手,最後,陳氏帶著女兒和三弟妹去皇后娘娘那兒請安,沈香茉把嚴氏單獨留了下來。
  ————————————————
  屋子內的氣氛安靜了許久,沈香茉端起一杯茶抿了一口,繼而看著嚴氏,“母親,之彥寫給本宮的信中的確說了幾件事,其中有一件還和母親也有關係。”
  嚴氏的身子微抖了一下,“娘娘這說的,是何事。”
  “之彥與本宮說他病了,還有一件事,之彥還說他要當哥哥了,母親有了身孕這麼大的喜事,怎麼不告訴本宮呢。”沈香茉在中間頓了頓,之後笑看著嚴氏,“母親尚未過三月吧。”
  嚴氏剛剛整個心臟都要飛出來了,她還以為太子妃要說什麼,還以為之彥和太子妃說了什麼不可告人的事,最後聽她說起自己有身孕,嚴氏整個情緒都跟著鬆懈了下來,出了一陣冷汗,忙掩飾眼底的神情,“是,剛剛才一月多的身孕,想等懷胎穩定了再派人給娘娘報喜。”
  “母親糊塗,如今正是需要多休息的時候,您怎麼能進宮,若是衝撞了孩子多不好。”沈香茉抬了抬手,余媽媽送進來幾個已經包裹好了的匣子,“這兒有一些安胎藥,母親帶回去服用著,可得把身子好好調養了。”
  嚴氏按壓不下心驚來,她總覺得兒子給太子妃的信中還說了別的事,可她也想不透是什麼,這才越想越覺得有些恐慌,就像是對太子妃到底恢復了多少記憶的恐慌,她是不是想起她八歲那年的事了,那她是不是想起是她三叔把她推下閣樓,她還想起她在閣樓上撞見的那件事。
  她今天本來是可以不入宮,可她又不得不入宮來試探,嚴氏抬起頭看著沈香茉,“娘娘,您如今能說能聽,大病一場之前的事,可記得多少。”
  “並不多,想的多了有時會頭疼。”沈香茉微皺了皺眉頭,繼而看著嚴氏,“母親是要提醒本宮該想起些什麼事嗎?”
  她是想要她永遠想不起來才好,怎麼會提醒呢。嚴氏搖頭,“若是實在想不起來娘娘也不必多勉強,免得傷了身子。”
  “母親才要更小心身子,爹爹如今可知曉了?”沈香茉故意有此一問,弟弟都知道了,父親怎麼可能會不知道。
  “你爹他早知道了,都想著等一切穩妥了再告訴娘娘,沒想到之彥那孩子說的這麼快。”嚴氏笑著,手中的帕子捏的都快能擠出汗水來。
  沈香茉也笑了,她看了一眼母親平坦的小腹,看似無意的問了一句,“母親的身孕,大夫說多久了?”
  “一...一個多月。”嚴氏抬手輕掖了掖額頭,沈香茉笑意微變,只是眼神卻有了變化,一個多月麼,為什麼她打聽到的,這起碼是有兩個月的身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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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2-4 15:52:05


  沈家之大,幾房人住在一塊兒,大房執掌中饋也不可能把沈家上下所有的人都執掌在自己手裡,所以沈香茉要在沈家打聽些消息不難。母親的貼身丫鬟都守的很死,只不過到底是一月還兩月時間沒有來月事,仔細盯著也能發現。
  沈香茉的笑在嚴氏眼底顯得有些滲。也許是心中有鬼。也許是覺得如今的太子妃看起來不是這麼好蒙混,嚴氏眼神縮了縮,最終什麼都沒說出口。
  “爹爹一定很開心,之彥都這麼大了,是該給他添個弟弟妹妹。”沈香茉淡淡的說了一句,“母親可要保重身子,平平安安足月把這個孩子生下來,算這日子,應當是在明年二月。”
  嚴氏心中微撼,點了點頭,“是啊。”
  沈香茉收了視線,低垂下頭。語氣中沒什麼情緒,“如今母親有了身孕,小弟那兒如若估計不住,還是送去書院裡的好,雖說沈家有自立的族中書堂。如今之彥也有九歲了,宜都城外的嵩山書院是這兒最好的,今年入了秋就把之彥送過去吧。男子漢大丈夫,怎麼能一直留在家裡。”
  嚴氏抬頭看她,眼底閃過一抹意外,沈香茉笑了,“之彥這年紀,並不適合跟在三叔身邊,沈家雖然有從商,但之彥作為二房嫡長子,若是今後能如入官場,也是助力,本宮這兒安排下去,母親不會介意吧。”
  提到跟在沈鶴越身邊時嚴氏心中就已經夠驚詫了的,她現在幾乎是能確定太子妃一定是想起了什麼,可到底有沒有想到閣樓裡的事,嚴氏還隱隱抱著些希望。
  “之彥他像老爺,對商事感興趣的很。”嚴氏還想婉拒,沈香茉身旁的瑞珠換了一杯茶遞過來,屋外秋裳端著一碟糕點進來放在了嚴氏身旁的桌子上,嚴氏話說了一半忽而臉色一遍,抿緊著嘴,糕點的甜膩味卻無孔不入,讓她覺得難聞的很。
  “也難怪母親不知道,當初母親嫁到沈家來的時候爹爹已經幫著祖父家裡家中的生意,其實當年爹爹是想走仕途,但是大伯已經是太子太傅,爹爹就只能接受祖父手上的生意,沈家真正對生意上的事感興趣的其實是三叔。”
  沈香茉的聲音慢悠悠的,像是極細的尖錐,慢慢的鑽入了嚴氏的身體裡,她覺得渾身難受,又撇不開這感覺,沈香茉每提到一次三叔都讓她覺得煎熬,加上碟子裡在她聞起來並不是香氣濃郁的糕點,嚴氏的臉色越漸蒼白,最後一手輕捂住了肚子,做出了痛苦的神情。
  “母親您這是怎麼了。”沈香茉示意瑞珠和秋裳把人扶去了廂房內休息,不遠不近,一陣止不住的幹嘔聲傳來。
  沈香茉還笑著的神情肅然一凜,兩個月的身孕才會開始害喜,母親這陣仗,害喜的不是一天兩天的,而兩個月前父親剛好在蘭城那邊,母親這肚子裡的孩子,難道又是三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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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香茉把嚴氏留在了廂房內,直到大伯娘她們請安過來,帶著一併回了沈家,而這頭匆匆回了沈家的嚴氏,還沒來得及回自己院子,即刻又命人備了馬車出府去,走的太急了,她都沒有發現身後有人跟著。盡反他技。
  大約一炷香的時辰,馬車進了巷子後在一間小別院門口停了下來,嚴氏進了別院後直接到了後面的主屋內,這一小別院,前廳和後面的主屋之間也就是隔了一個回廊的距離。
  嚴氏等了不少時間,許久之後這別院裡又多了個人,竹林茂密的院子內,嚴氏站在那兒,身後是聞訊過來的沈鶴越。
  見到了他仿佛是見到了主心骨,嚴氏看他的眼神裡是看自己丈夫沒有的神采,“鶴越,娘娘她不僅能說話能聽見,她還想慢慢想起了以前的事。”
  沈鶴越這些年過去,並沒有怎麼老過,他是沈家三兄弟中生的最英俊的一個,站在那兒挺拔著身子就會讓嚴氏想要依靠,她頓了頓望著他,“你說她是不是想起了我們的事。”
  “她怎麼說的。”沈鶴越顯得很溫柔,把她扶進了屋子內,這一招對嚴氏來說十分受用,她把大半身子都捱在了他身上,聲音軟的很。
  “她說如今想得多了會頭疼。”坐下之後,嚴氏尋思著,“她應該是還沒記起閣樓裡的是,倘若她記起來,絕不是那樣的眼神看我。”
  可嚴氏又有說不出的怪異感覺,她問自己懷有身孕時的那一段話,太奇怪了,沈鶴越的視線在她腹上掃過,“她還說了什麼。”
  “她說之彥書信給她過,是之彥告訴她我有身孕的事,她還想把之彥送去嵩山書院裡去念書。”嚴氏一時半會兒也不能全部理清,松了一口氣看著他,“你不是想要把之彥留在身邊,教導他經商。”
  “嵩山書院倒是個不錯的去處,皇親貴族也會在那兒,去幾年能結交到不少親貴,經商的事,如今也不太急。”沈鶴越深邃著眸子不知在想些什麼,嚴氏拉著他,如今再想要在私底下見他,他們只能來這兒,自從他成親之後在沈家就再也不能如以前那樣了。
  多少年過去了,從她嫁入沈家開始,他們之間就一直維持著這樣的關係,她嫁入沈家那年她才十七歲,他二十歲。
  如今,十三年過去,她已經是將要半老徐娘,他卻依舊是當年那樣,更甚成熟,他還娶了個和她當年一樣年輕的妻子,說她心裡一點都不妒忌,那絕不可能,十三年下來,嚴氏對這個小叔子,早就也有了佔有欲。
  就算是當年的事是他逼迫在先,半推半就了這麼多年,難道還不情願麼。
  沈鶴越轉過身來看她,抬手勾起了她的下巴,“太子妃的建議不錯,讓之彥去嵩山書院,改日有空你再入宮,看看太子妃。”
  “鶴越,你說她什麼時候回想起那些事,若是想起來了該怎麼辦。”嚴氏心中還是十分的緊張,要是這些事被揭發出來,她沒得做人,她的孩子,腹中的孩子,一樣都沒法做人。
  “她若是想起來了。”沈鶴越沒有繼續往下說,神情卻森冷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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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2-4 15:52:35


  沈香茉很快就接受到了她恢復記憶所帶來的‘後果’。
  她時常喝的藥湯裡多了一味牛心荔的東西,僅僅是兩克的分量,是秋裳在後廚房裡煲湯,只離開一盞茶的功夫就被人趁機進來動了手腳。沈香茉是等著有人下手,送去太醫署一查,一碗湯藥裡下的分量。這牛心荔煮熟後的果子碾粉參在裡面。足以致死。
  這世上能這麼乾脆,這麼直接的要她沈香茉活不下去的人只有一個,就是三叔,當年他自己從閣樓上推下來的時候就沒想過要讓她活著。
  半個月後,也是秋裳一個‘抽空’的時間,沈香茉的午後要喝的燕窩露裡面出現了醉心花的果子,沈香茉將這一碗燕窩露給了瑞珠抓來的兔子吃,一會兒的功夫,兔子抽搐而死。
  這一次她不需要再交去太醫署查看,東西都留了下來,沈家送進宮的珍貴藥材,切片的人參中混入了夾竹桃偽裝的片。第三次秋裳給機會下手的時候,終於把那個在茗品院內照顧五娘的小宮女給抓住了。
  這個小宮女是當初新皇登基後皇后肅清後宮,重新選了送進宮來的,裡面到底那些是誰的人,在宮外的時候沒有排查清楚。入了宮就更難分辨了,小宮女平日裡很聰明,知道有事兒沒事兒來廚房這兒和管事的宮女嬤嬤混熟一些。等到要下手的時候,做的十分自然。
  五娘得知此事之後整個兒驚呆了,她怎麼可能會害太子妃,那她身邊伺候的人怎麼可能會用這樣惡毒的手段要太子妃致死。
  確切的說,她身邊的宮女,到底是誰的人。
  沈香茉把人拿下之後就派人去沈家把沈老太爺給請進了宮,半個月前季熠辰以桐城三郡的名義把沈家二老爺派遣去了那邊打理商道一事,如今都快到桐城那兒了,嚴氏因為懷有身孕沒有前去,陪同前往的是何姨娘。
  ————————————————
  七月末八月初的天正值炎熱,東宮外花園內的閣樓裡擺放了兩個冰盆子,沈老太爺坐在那兒,手裡的拐杖放在一旁,他也才剛剛被人請到這邊。
  屋子裡是新備下的茶,瑞珠請老太爺稍等,過了一會兒沈香茉過來了,身後的雪盞手裡端著一個盤子,盤子中放著的是這一個半月之間她吃食裡出現的問題,湯藥,燕窩露,還有沒來得及放下去的假人參。
  沈老太爺看著孫女,對她今日前來的事只參透了一半,“你讓你爹去了桐城三郡,是怕沈家有什麼事,不想讓你爹知道。”
  “的確是桐城那兒有要事,爹爹是沈家人,也不會有什麼事是不能告訴他的,今日孫兒請祖父入宮,是為了這些事。”沈香茉把宮女下毒的事說了一遍,也單刀直入的很,“這個叫翠娥的宮女當初是宜都這兒分送入宮的,孫兒派人去查,這宮女的家人還與沈家有些淵源,再說細緻些,這宮女能入宮,還是托了三叔的福氣。”
  沈老太爺歎了一聲,“你想說你三叔要害你,不會的,你三叔他雖說是涼薄,但是真的疼你,不會讓人下毒害你。”
  “祖父說不會,這從沈家送過來的藥裡面發現的東西,總不至於是別人要害我。”沈香茉迎上他的視線,正色,“祖父,你可知道我當年是怎麼從閣樓上摔下來的。”
  沈老太爺的神情默了默,“香茉,祖父時常和你說的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道理,你可知道。”
  “孫兒怎麼會不知。”她就是知道這個今天才會請祖父入宮,鬧開了丟的都是沈家的臉,何至於要別人來看沈家這些笑話。
  沈香茉又道,“可即便是孫兒知道又能如何,當年我從閣樓上,是三叔親手把我推下來的,祖父既是知道這些年來孫兒是裝的,也該知道孫兒裝的辛苦,全是為了不讓三叔知道我還記得那些事。”
  “祖父您說一榮俱榮,這些年三叔的事,祖父您都是知道的麼。”沈香茉直直的看著沈老太爺,眼底裡並沒有多少失望,再疼她的人都停留在了小時候,祖父想要沈家榮耀起來,不僅是她在宮中受恩寵,還要沈家在外能夠站得住腳。盡反圍技。
  “你三叔是極有天賦之人,比你爹更會執掌生意上的事,香茉啊,你大伯也老了,祖父也老了,今後的沈家交給你大哥,外頭那些生意上的事還得靠你三叔,偌大的家還需要你在宮中,你三叔不可能對你下此毒手。”
  沈老太爺這句話裡帶著的是滿滿的篤定,甭管小兒子最後想要什麼,貪心也好,心術不正也罷,他都不會看著沈家掉勢,太子妃一死,損失最大可是沈家,哪裡會下狠手。
  “那這些東西,祖父又覺得是誰如此見不得孫女活下去。”沈香茉冷笑,“他能請來雲遊的大夫對我行催眠之術,又三番五次試探我是不是想起了以前的事,祖父,你告訴我三叔想要做什麼。”
  沈家的一切怎麼來的,大兒子走官場,次子麽子行商,沈家要有錢,還要有權,少一個不行,沈老太爺閉眼之間就要看著沈家光宗耀祖。
  沈老太爺眯了眯眼,“那你說,你要如何。”
  “先和離,爹爹和母親和離,母親離開沈家,她腹中的孩子我和我爹都不要,三叔若喜歡又不肯認,祖父您又覺得好歹是沈家的子孫,那就再抱回來,給三嬸養著。”在祖父面前動不了三叔,她也不能繼續讓爹爹被這麼蒙蔽著,小弟長大了也就算了,母親肚子裡的孩子就是孽種,絕不能留。
  “無緣無故讓你的爹和離,他自己都不肯。”沈老太爺瞥了一眼那幾隻碗,“香茉啊,你是個聰明的孩子,唯有沈家好了,你在這宮中才能更穩妥,如今你還未為太子生下一兒半女,這沈家半分不得動。”
  “是祖父不肯放手天南地北的大生意,要三叔在外替沈家跑著,這麼多年下來親事也隨他了,母親的事祖父您明明有所察覺卻閉口不談,我裝聾啞的事,您也是如此。若是有一天三叔要這沈家的一切,到那時候祖父您是不是還要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沈香茉哼笑著,眼底一抹諷刺,三叔怎麼會不敢殺她,他對沈家榮耀的重視遠遠沒有祖父來的高,他無所謂的。
  沈老太爺看著越發淩厲的孫女,這就是他從小看著長大,覺得最聰明的孩子,也是沒讓他失望過的孫女。
  半響,沈老太爺沈聲道,“你說,你還想怎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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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2-4 15:53:09


  屋子裡沈默了許久,擱著的冰盆子似乎是融的太快了,屋子中氣溫有些低。
  沈香茉看著祖父一頭的白髮,這麼多年來。沈家二字讓他操了太多的心,她知道一個家族的榮耀意味著什麼,也清楚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道理。但是三叔之後沈家不是沒有人能操持了,她在的這些年裡,也會盡全力去護住沈家。
  斂下了心思,沈香茉端起杯子喝了一口茶,笑著開口:
  “爹爹和離之後,祖父可以讓三叔回蘭城沈家去,那裡的事務總是需要人打理,前兩年不是在上北那兒又有些皮毛的生意,三叔既然是善於料理這些,不如就讓留在外頭,替沈家打理這些,祖父您看可好。”
  沈老太爺眼神一炬。這是要直接將他外放,不得回宜都了。盡找名血。
  沈香茉低著頭,長指輕輕的摸著杯子邊緣,聲音幽幽,“祖父。有些事紙包不住火,如今沈家站的高,盯著的人也不少。一旦被有心人捏住把柄,後果不堪設想,您想,如今朝堂之上有多少人心裡是暗想著沈家能發家靠的僅是祖父當時運氣好,慧眼跟了皇上,若是再出什麼岔子,就真的是讓這些人給說中了。”
  屋子裡又陷入了一陣的沈寂,沈老太爺似乎是在思索些什麼,他抬眼看了孫女一眼,“你三叔去了上北,你爹在桐城,沈家的生意該如何。”
  “二哥圓滑,又不羈官場束縛,祖父何不讓他棄仕從商。”沈香茉淡淡的給了一個提議,沈老太爺磨著扳指的手一頓,似是從喉嚨裡面發出的一聲歎息。
  “也罷。”
  ————————————————
  送走了祖父,沈香茉並沒有多高興,瑞珠進來輕稟報了聲,沈香茉起身回了東宮,那邊前院,兩個宮女,一個采領處的太監跪在地上,一旁是從他們屋子裡搜出來的東西,包裹放著的,箱子裝著呢,銀兩和首飾都有。
  這些宮人屬各司之處,平日裡都不會進出內宮中各位妃子的宮殿,但他們和宮外接觸的比較多,尤其是采領處的太監,要負責宮中各物的採買檢查,他們這兒若是出了問題,領回來就是各宮中出問題了。
  人是觀天送來的,事情是太子命人去查的,太監時常出入宮中,兩個宮女則是和下毒的宮女翠娥一同入的宮,只是翠娥運氣好到了東宮這兒服侍,她們還留在各司之中。
  ......
  “你們與翠娥一同入宮,入宮之前,有沒有人交代你們做什麼。”沈香茉看著這兩個小宮女,“出入宮是誰替你們帶的東西。”
  兩個小宮女跪在地上怕的發抖,“娘娘,奴婢不知道,奴婢是官府的人來選的時候被選中入宮的。”
  沈香茉瞥了一眼包裹裡露出來的首飾,“這些是誰賞賜的。”
  “是...是各宮娘娘們看我們送去的衣服好,賞賜下來的,司裡的嬤嬤分給我們...”兩個宮女絞盡腦汁的想著,這邊觀天已經在沈香茉的授意下把這些首飾拿出來了。
  沈香茉接過一支,首飾很普通,就是金銀參半的,在宮中很多見,都是用於賞賜給宮人,各宮的妃子是不會戴這些東西。
  首飾做工也普通,中段大一些,尾端做一個花簪的樣子,沈香茉的手停頓在了首飾的尾端,輕輕轉了轉,視線回到兩個宮女身上,“本宮最後再問一遍,首飾是誰賞賜給你們的。”
  宮女眼神閃爍,一遍一遍在沈香茉手中的首飾看過,幾息功夫過去,沈香茉把首飾交給觀天,“弄斷,看看裡面到底藏了什麼。”
  七八件首飾,截斷的尾端,盤子裡發出叮呤噹啷的聲音,隨之從那孔當中掉落下來的就是黑褐色的粉末,倒在盤子裡的一側,一件首飾裡藏著三四克這樣的粉末,全部倒完,那兩個宮女的臉色是煞白,癱跪在地上更是抖著身子不敢說什麼。
  “給她們喂了試試,看看這究竟是什麼。”兩個嬤嬤上前桎梏住了其中一個宮女,雪盞這兒拿起紙片把粉末盛在上面,捏住宮女的下巴迫使她張開嘴,把紙裡的粉末全部倒了下去,又一杯水下灌,等著她如數吞下去了才鬆開口。
  宮女嚇的臉色發青,直接撲倒在了地上,伸手往嘴裡的扣,先要把喝下去的東西催吐出來,眼底盡是驚恐。
  還有一個宮女直接嚇呆了,不過一會兒的功夫,那個吃了藥粉的宮女臉色開始漲紅,密密麻麻的紅點浮現,她倒地不起,渾身抽搐,身子蜷縮在了一塊兒臉色極其的痛苦,半響,她翻著白眼,漲腫的嘴巴口吐白沫。
  沒有人抓著還跪著的那個宮女,可她早嚇的腿軟,跑的力氣都沒了,看著被灌了藥的宮女變成這樣,這個宮女哭著撲到了沈香茉的腳下,開始求饒,“娘娘,娘娘饒命,奴婢什麼都不知道,奴婢只是聽別人吩咐的把東西給翠娥,奴婢什麼都不知道,奴婢不知道這裡面還有東西。”
  “你聽誰的吩咐。”沈香茉命雪盞把渾身抽搐的宮女帶下去,空氣裡飄著一股難聞的味道,那個宮女直接嚇的失禁了。
  “是...是王儀,是王小儀賞賜給我們的東西,是翠娥過來拿的,奴婢什麼都不知道,娘娘,奴婢真的不知道裡面有東西。”宮女想要去拉沈香茉的裙擺,直接被宮嬤拉開了,她哭著磕頭,滿額頭的血還不肯停下來。
  “翠娥和你們說了什麼,還有誰給你們東西過,你好好想清楚了,想清楚了都告訴崔嬤嬤,這樣才能活命。”沈香茉冷眼看著她,把這幾個人都交給了崔媽媽,隨後吩咐觀天,“去查一查這個王小儀的事。”
  ————————————————
  新皇登基,政策不全,後宮之中有所疏漏的,就有人想盡辦法要往裡鑽,這個王小儀,入宮之後被皇上臨幸過一次,比起那些到現在為止還沒見到皇上的,算是幸運的。
  她是從蘭城那兒送入宮的秀女,初選時十分奪目,複選時低調了些,一路有驚無險的入了宮,起初只封了美人,本事也不小,如今已經是六品小儀,蘭城王家,是個小官吏。
  季熠辰派了人前去蘭城查問,這邊宮中,采領那兒牽出的幾個人都被問了罪,包括和翠娥相熟的宮女,出入宮的太監。
  時隔幾日,在御花園內,王小儀因為衝撞了李淑妃娘娘,觸怒了皇后,又在她宮中主屋外面的花壇裡搜出了一道符紙,裡面還包裹著一個布紮的小人,未等辯駁,王小儀直接被皇后的人帶走,奪了份位,貶為宮女,直接送去了後庭。
  入夜。
  東宮之中,沈香茉手裡是季熠辰剛剛遞給她的幾張紙,上面是王小儀身邊幾個宮人審問的話,“三叔與王家關係匪淺。”
  季熠辰輕拍了拍她的背,“處理掉了這些人,你三叔就沒辦法再對你做什麼,上北那兒人生地不熟,足夠多的事情讓他忙,這裡的事他插不上手。”
  沈香茉嗯了聲,若不是祖父回去說了什麼,三叔肯定還不急於動手,這邊牽出了王小儀,三叔的手在宮中這兒斷了之後,不知他接下來還會想什麼辦法補救。
  “其實也不難,只是你過去害怕的他太多了。”季熠辰把她抱在懷裡安慰,“他並不是多麼強大的人,你在宮中,以後他不會再有機會對你做什麼。”
  沈香茉抬了抬頭看他,那是因為有他在,她一個人做不了這些事。
  王小儀的宮中,花壇裡的東西是他命人埋著的,知道李淑妃最忌諱的東西,是季熠辰安排讓王小儀得罪了她。
  要觸怒母后並不難,一個是父皇的妃子,只要他在母后面前提起一句王小儀對他似乎注意的過多了,母后那兒怎麼會容許這樣的妃子留在宮中。
  內宮之中最不缺的就是妃嬪,皇上最不缺的就是女人,王小儀家世一般,說她長的美,後宮之中哪個妃子是不美的,摘了份位被送去後庭,多少人看著高興,就等著有機會上去踩一腳,誰會救她。
  而後庭這個地方,王小儀這樣的人,能支撐多久。
  最終結果都逃不過一個死,沈香茉輕歎了聲,伏在他的胸口,“我是不是太狠心了。”
  季熠辰知道她所說的是那些並不知情卻也參合其中的宮人,抬手輕輕摸了摸她的頭,“有因必有果,他們為利益所趨,必定是要為他們所作的這一切付出代價,那幾個宮女難道不是起了貪念才如此,即便是不清楚首飾裡面到底有什麼,心裡也該知道絕不是什麼好事,她們這些人,不值得同情。”
  沈香茉收緊了手,季熠辰卻不想談及這些事了,把她往上抱了幾寸,看著她,暗著語氣,“我們做些該做的事吧。”
  沈香茉眼前一晃,被他翻身壓在了床上,季熠辰低頭在她脖子間聞了聞,“我們抓點緊,生個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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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2-4 15:53:42


  季熠辰說要生個孩子,這一努力,後半夜沈香茉迷迷糊糊的還在迎合著,等他抱著香汗淋漓的她去內廂浴池的時候。沈香茉其實已經快要睡了,可在浴池裡,從身後。他又要了她一次。
  第二天一早醒來。沈香茉的喉嚨竟有些啞。
  伺候在屋子裡的瑞珠她們這麼久時間過去也習慣了,殿下上早朝之後伺候了娘娘起來,秋裳拎來了食盒,布好了桌子後,沈香茉這早膳才吃了一半,雪盞匆匆前來稟報,鎮國侯大清早命人送了消息過來,二夫人出事了。盡找投亡。
  已經懷有四個月身孕的二夫人,昨天夜裡忽然大出血,不僅腹中的孩子沒了,就連二夫人自己的性命都沒有保下來,被發現的時候。二夫人整個人是以朝著床下的姿勢爬下來的,地上一灘血,蔓延在她的身下,場面十分滲人。
  沈家那兒老太爺即刻命人把消息送進宮來,這件事遠在桐城的二老爺還什麼都不知道。而這死相又太過於慘烈,沈之彥在那兒嚷著要報官嚴查此事,被老太爺直接拎書房裡關了起來。
  沈家現下很不太平。
  “娘娘。老太爺希望您能回去一趟。”雪盞最後補了如此一句。
  母親過世,沈香茉自然要回去哭喪,祖父還來不及書信過去讓爹爹和母親和離,如今這人,竟然是死了。
  “備素服。”沈香茉又讓瑞珠去把秦良娣請過來,宮裡的事要交由她打理幾日,沈香茉轉而去了景仁宮稟明情況,皇后這兒也是十分意外這個消息。
  “一個多月前不是才剛進宮過,怎麼會。”這小產的事也不是沒有發生,可怎麼會就這麼慘烈,連大人的命都去了。
  沈香茉幼年喪生母,如今繼母又過世,皇后看她神情裡也有憔悴之意,“去吧,,該去的。”
  皇后見她匆匆離去,不免唏噓,“這沈家的二夫人,年紀還很輕吧。”
  “不過三十來歲。”方嬤嬤在一旁回稟。
  “這年輕輕的,怎麼會出這樣的事,可真是。”皇后歎了聲,“可惜了。”
  “娘娘,這兒是不是要派人去弔唁。”
  “你安排兩個人,帶些東西過去,代表宮中前去弔唁,不能失了禮節,如今香茉的父親還在桐城,怕是趕不及回來。”對這樣的事情,皇后也覺得悲傷的很,有了孩子小產也就罷了,可年紀輕輕的,性命都沒了,留下的兒子年紀也不大,可真是薄命。
  方嬤嬤前去安排人,這邊東宮內,沈香茉已經換好了素服準備出宮,太子還在早朝,留了人下來通稟,沈香茉即刻帶人,出宮回沈家去了。
  ————————————————
  這還是她兩年多的時間來第一次回宜都這兒的沈家,也沒想到是這種事,大門口,昨天夜裡就已經把白綾都掛起來了,門口的大燈籠也都換了白色,靠牆的地方停著數輛馬車。
  沈香茉匆匆進了府內,前院這兒,前廳內已經佈置好了靈堂,不知哪兒找來的哭靈人,十二個跪在靈堂中,哭聲傳出來,悲鳴的很。
  大伯娘和三嬸在門口這兒迎接前來弔唁的客人,沈香茉換過一身衣服後出來,這兒見到是太子妃的,還有行禮。
  沈香茉先進的靈堂,發現沒有小弟的身影,隨後命人去找,在祖父的書房這兒找到了被關在屋子裡的小弟,沈之彥關在這兒一晚上,不吃不喝的,就縮在角落裡,哭過了,看起來可憐極了。
  沈香茉闔上門,外面還有兩個婆子守著,祖父是狠了心不許他出去說什麼母親死的冤,沈之彥抬頭看到是姐姐,哇一聲大哭著,朝著沈香茉撲了過來。
  連衣服都是後來婆子進來強換的沈之彥撲在沈香茉懷裡的哭的傷心極了,“姐姐,我娘沒了,祖父為什麼不讓我去報官,娘明明是讓人害死的,為什麼祖父不讓我去報官。”
  “有什麼事在家就可以查了,自然不能報官,之彥,不是什麼時都得鬧到官府裡去,難道你想讓衙門裡的仵作要驗母親的身子?”沈香茉拍著他的肩膀安慰。
  “那也不用這麼急著下葬,為什麼這麼急著把靈堂擺起來,祖父可以在家查。”沈之彥抹了一把眼淚,瞪著紅腫的雙眼看沈香茉,“姐姐...你是,你是不知道,娘她就是被人害死的,我進屋子的時候,滿地都是血,娘想從床上爬下來找人都不行,屋子裡一個伺候的人都沒有,平日裡都是裡面守夜的一個,外面有兩個,怎麼可能一點動靜都沒有。”
  沈之彥嚇壞了,他雖然也覺得自己是一個小大人,可進屋子那一刹那,看到那樣的畫面,沈之彥直接嚇呆住了,倒在血泊裡的娘親,已經天人永隔,前一天晚上還囑咐自己以後去了嵩山書院裡之後要好好念書,可這才隔了一夜的功夫,人就沒了。
  最讓他不能接受的是,祖父竟然要把娘直接入殮安葬,都沒有查過事情的真相,為什麼要直接下葬了,“也許是娘的吃食裡出了問題,也許是別的,姐姐,祖父為什麼一點都不查就把娘下葬了。”
  “即便是要查,母親總是要安安穩穩先走的是不是?”沈香茉拍了拍他的後背安慰,“你不能一直留在這兒不出去,靈堂那兒你還要替母親哭靈,聽姐姐的話,莫要再問祖父這些話了。”
  “祖父真的會查麼。”沈之彥啜泣的看著她,沈香茉點頭,即便是知道祖父在這件事上的態度是越快處理越好,她還是得安慰住這個弟弟。
  “娘吃過的東西都還留在屋子裡。”沈之彥抹了一把眼淚,又傷心起來,“姐,娘怎麼會死。”
  沈香茉摟著他安慰,“姐姐帶你出去,到靈堂裡給母親哭靈。”
  沈之彥這才點點頭,卻依賴她的很,到了門口這兒婆子要攔,沈香茉說了一句,其中一個婆子前去稟報祖父,過了一會兒有了回訊,沈香茉帶著他到了前廳這兒。
  ————————————————
  只要是沈浸到了這氛圍裡面,人總是容易添點悲傷,沈香茉沒想嚴氏會死,更沒想是這樣的方法,不論是和離還是要不要這個孩子,她只想著的她和三叔之間的關係能斷的乾淨,即便是斷不乾淨,那也不用和二房有什麼牽扯。
  可如今她還來不及和爹爹和離就出事了。
  帶著小弟進了靈堂,沈之彥跪在那兒哭的傷心,他摸著眼淚,視線在大大奠字後的棺木,這對他來說是最突然的事。
  他還懷著希望祖父最後能好好查查這件事,還娘一個明白。
  ......
  沈香茉又去了一趟祖父的院子,這次不是書房,而是去了沈老太爺的屋子,昏暗之下沈老太爺一身素服站在那兒,沈香茉進來之後轉過身來看他,門口的管事把門關上,留下祖孫倆說話。
  “既然人都已經走了,和離的事也算了,還當她是沈家人。之彥那孩子吵著鬧著要給說法,若是還要和離,怕是那孩子心理都受不住。”
  沈香茉對這個沒有意見,人都死了,還和離做什麼,只是怎麼死的也是她好奇的地方,“祖父,若我是之彥,也要討個說法,母親死的蹊蹺,當時屋子裡怎麼會沒有一個伺候的人。”
  “屋子裡的人被她自己遣出去了,至於這屋外頭的,估摸是自己偷了懶,做了其他的事,這才耽擱了功夫。”沈老太爺給了沈香茉這麼一個說法,包括為什麼會中毒,到底是不是中毒也難說,畢竟人若下葬,那些證據,就只能在屋子裡找了,若最終沒有定論,此時就不了了之。
  而沈老太爺的心思裡,這事兒就該不了了之。
  ......
  前院那兒來了客人,管事來請,沈老太爺拄著拐杖出去了,沈香茉在書房內留了一會兒,也欲去前院那邊,正要轉身,門口那兒出現了一道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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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2-4 15:54:16


  沈香茉以為是祖父身邊的管事回來,抬頭等看清楚來人時,他已經進屋子了,後面的手很自然的把敞開的門直接闔上。沈鶴越看著沈香茉,臉上的笑意很從容,就如是長輩看到她時該有的神情。
  “三叔。”沈香茉見他關門。神情微凜。
  “這麼緊張做什麼。怕我對你做什麼?”沈鶴越笑的越是從容,那眼底的寒意越是深,沈香茉對那眼神太熟悉了,熟悉到十幾年過去都不曾忘記,當初在閣樓的樓梯口那邊,三叔推她下去的時候就是這樣的神情。
  “不愧是我們沈家最聰明的孩子,裝了這麼多年,我還真是讓你矇騙過去了。”沈鶴越也是在她出嫁之後才隱隱覺得不對,最後從桐城三郡回來,徹底確定了她裝病這件事,這麼多年過去,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她就這麼裝失憶,還要裝聾啞,怎麼不算是最聰明的孩子。
  “三叔豈不也是,嚴氏會大出血至死,難道不是三叔下的手。”沈香茉哼了聲。這一句沈家最聰明的孩子,從他嘴裡誇出來半點都不值得高興。
  “她還是你的母親,你不能這麼叫她。”沈鶴越深看著她。眼底閃過一抹異彩,恍若是在她身上看到了別人的樣子。
  “她還是和三叔您夫妻之實多年的人,腹中還有三叔你的孩子,你也下的此毒手。”沈香茉悄悄靠在了後面的桌子上,仰頭看他,並沒有示弱。
  沈鶴越笑了,“你都要她和你爹和離了,一個懷著孩子和離出家門的女子會遭多少非議你可清楚,既然如此,不如死了她還能保全她沈家二夫人的身份,也能給她的兒子留點顏面下來。”
  好一個冠冕堂皇的理由,感情還是她的錯,她不該趕盡殺絕了?
  “三叔您若是對她有半分感情,你就不會見的她這樣。”沈香茉對這個三叔的失望從當年就開始了,小的時候多麼疼愛她的人,兩三歲時還會牽著她的小手,帶她出去玩的人,後來卻是要她命。
  沈鶴越看她神情裡的憤然,眼神一晃,“你和你娘長的真像。”
  ......
  沈香茉的身子猛然一怔,不可思議的看著他,什麼叫她和娘長的像。
  沈鶴越卻沒有顧忌她,也不擔心她會跑掉,陷入了回憶之中,“你娘嫁入沈家的時候我才十三歲,正值年紀,她這個二嫂,可真是對我關懷備至的很。”盡農何號。
  “那時我身上的許多衣服都是你娘親手做的,做了二哥的,還有餘下的都給我足了,可真是這世上最好的嫂子。”
  沈鶴越的眼神裡忽然染了一抹癲狂,他幾近貪婪的眼神看著沈香茉,她和娘親長的很像,尤其是那一雙眼眸和嘴唇,沈香茉被他盯著瘮冷,三叔這語氣,太怪異了。
  “這麼好的二嫂,不應該只做嫂子而已。”沈鶴越緩緩補了這麼一句,沈香茉錯愕,他則笑了,“你娘是我見過最美的女人,你小時候像你爹多一點,如今倒是像你娘。”
  “你!”沈香茉氣的渾身發抖,“你竟然能說出這等禽獸不如的話來!”
  這是什麼,看上自己的二嫂了,喜歡上自己的二嫂了?
  “可是你娘竟然拒絕了我。”沈鶴越的神情即刻森冷。
  當年的沈家二老爺和二夫人感情有多好,沈家二夫人對這個小叔子好,完全是拿他當弟弟看待的,會給他做衣服做鞋子,都是視作親弟弟一般,誰能想他起了異樣心思,還能真的把這大逆不道的話說出口。
  沈香茉猛然想到了什麼,雖然娘的身子不好,可也沒有到要臥床休息的地步,後幾年為什麼身子骨會越來越差,為什麼明明心情沒有不好,大夫說心緒都是最佳的,身子骨還好不了。
  “我娘她的病,是不是也是你做的。”沈香茉紅著眼眶瞪著他,“我娘去世前的兩年,幾乎是臥榻休息,這病一直都好不了,是不是就是你做的。”
  “傻孩子,你娘她只是想不明白罷了。”沈鶴越搖了搖頭,沒有絲毫的愧疚在裡面,仿佛是覺得這一切都是應該的,理應是如此,“若是你娘像之彥的母親一樣,如今一定還活的好好的。”
  “你,可真是喪心病狂!”沈香茉一口氣喘不上來,淚水從眼角落下。
  娘親過世的時候她才四五歲,沒想到這也是三叔做的手腳,可三叔當年才多大,娘去世的時候,三叔才十八九的年紀,他怎麼會歹毒到這份上。
  “你和你娘,真的生的挺像的。”沈鶴越忽然靠近她,就在她幾步遠的地方停下來,看著她臉上浮現的厭惡,他笑了,“看來當年的事,你都記起來了。”
  “誰都沒有對不起你,祖父沒有,我爹沒有,我娘也沒有,你為什麼要這麼做,那都是人命,這麼多年,你和嚴氏在一起,如今你又去了三嬸。三叔,你心裡到底在想著什麼,放著好好的日子不過,往宮裡安排人,你這是要置沈家於水火之中。”沈香茉止不住眼淚往下掉,她的心好疼,娘親死的時候瘦弱成那個樣子,大夫束手無策,她怎麼會想到是三叔動的手,好幾年啊,他怎麼能夠殘忍成這樣。
  “你說起宮裡的人,把他們肅清出宮,王小儀送去了後庭,把你三叔我的胳膊手臂都斷了,你是不是就安心了?”沈鶴越神情收斂了一下,“去上北也不是不可以,只要你親自來開這個口,你說的,三叔都會答應你。”
  “你當年在娘親的藥裡面放了什麼。”沈香茉怒遏看著他,“三番兩次在宮中命人下毒,你答應我?”
  他藏著的野心不就是為了要侵佔沈家,以前是蘭城沈家,如今是鎮國侯府。
  “那是我第一次出去通商,找回來的曼陀羅。”沈鶴越正說著,忽然朝著沈香茉這兒一抬手,袖口裡飛出了許多粉末,直接沖著沈香茉飛過來,她側過臉去,還是聞到了許多。
  “什麼東西。”沈香茉把身上飄到的全部撣乾淨,沈鶴越壓的越來越近,最後把沈香茉擠在了桌子旁邊。
  他笑看著,眼底的人仿佛不是自己的侄女,是那個他心心念念了很多年的二嫂,那個至死不從,最後病死的二嫂。
  在他笑意抽空的時間裡,沈香茉抬起手一揮,折了半的杯蓋,鋒利處直接劃過了沈鶴越的脖子,他沒來得及躲閃,脖子上暫態出現了一道血痕,越來越深,最後滲了血跡出來。
  “你再來啊,這兒再來一刀。”沈鶴越不退反進,神情猙獰的朝著她逼近。
  沈香茉往後退去,可退著退著她就覺得不對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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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2-4 15:54:49


  沈香茉退無可退,腳下一絆,身子直接坐在了椅子上,沈鶴越似乎是覺得她再沒有了逃跑的機會。森冷著神情看著她,下一刻,直接掐住了她的脖子。
  多年以前的記憶即刻湧了上來。閣樓上的。噩夢中的,沈香茉抓住他的手臂,但不敵他的力氣,沈鶴越沒有下狠手,她還有呼吸的機會。
  她覺得哪裡不對勁,三叔的眼神太不對勁,他仿佛是在看別人似的,眼神死死的盯著自己的雙眼,正當他走神之際,沈香茉猛地一把推開了他,喘息著朝門口跑去。
  可不到兩步就被他拉了回來。
  沈鶴越這一次下手狠了,直接把她推倒在了桌子上。頭上的綴飾重重的甩在了桌子上,從桌上又掉落在地,發出清脆的叮響聲,沈香茉咬牙,沈著眸子看他。“我娘待真誠,如親弟弟一般看待,沈家上下哪裡有對不起你的地方。”
  “你娘就是對我太好了。”沈鶴越沒覺得哪裡不妥。他低頭看著沈香茉,抬手想要碰一下她,沈香茉往後一仰,他沒能得逞,又陷入到了自己的回憶裡去。
  那是少年心懵懂的幾年,尚未議親,他正對生意上的事有著濃厚的興趣。
  院子裡伺候的人不多,那時候剛嫁入沈家的楊氏,因為未嫁時家中也有這樣年紀的弟弟,對小叔子分外照顧。
  做吃的,縫補衣服,看他長的快,時常時做了自己丈夫的,還給他另外備一身,可這些好意,在他眼裡竟然有了不同凡響的意味。
  沈鶴越漸漸對這個二嫂越來越上心,只差了三歲的年紀,她美麗,溫柔,身姿綽約,她笑起來的時候明媚皓?,十分的動人。
  到了他十五六歲時候就很清楚那不是什麼對兄嫂的敬愛,而是愛慕了。
  沈鶴越本來藏的很好,可總有那樣的契機讓他迫不及待的想要把自己的想法表達出來,那時候沈香茉已經兩歲多了,蘭城中不知誰家爆出了這麼一個醜聞,丈夫臥病在床,妻子和小叔子廝混到了一起,最後生下的孩子竟然還不是自己丈夫的,後來丈夫被氣死,這個家中,竟然也就這麼畸形的存在了。
  爆出這件醜聞的時候,這件事已經是好幾十年前的,爆出來之後當事人都已經垂垂老矣,別人聽著唏噓,這件事卻把沈鶴越埋在心裡的種子給催長了,破土而出,一發不可收拾。
  沈家上下都覺得他不肯娶親的緣故是因為沈迷于生意,放蕩不羈,唯有他自己心裡清楚是為什麼,但這世上,有悖倫理的事並不這麼輕易就發生了,沈鶴越第一次袒露心聲後楊氏當他年少懵懂,還想著要為他參謀一門好親事,和丈夫商量。
  第二次第三次,楊氏才漸漸覺得不對勁,開始疏遠這個小叔子。
  這才沈鶴越的眼底又成了不可容許的事,而那些畸形的愛慕,漸漸的變成了妒忌和恨。盡何見才。
  求而不得,毀之。
  ......
  而嚴氏死的太可惜,她悲在自己的蠢,也悲在他太狠心。
  沈香茉深吸了一口氣,慢慢的穩定心緒,平靜著神情看著三叔,“你的事情祖父都知道,殺了我對沈家對你而言根本沒好處。”
  沈鶴越回了神,眼底的濃烈斂藏了一半,他似笑非笑的看著沈香茉,“所以我現在改主意了。”
  屋子裡的氣氛瞬間詭異,沈鶴越壓低了聲音,“你還記不記得你小時候看到的那一幕,在你爹的閣樓裡。”
  沈香茉神情一凜,放在身後的手緊緊一拽。
  “你和你娘真的是越來越像了,一點都不像二哥。”沈鶴越的身子發出了危險的氣息,沈香茉腦海裡閃過那樣一個念頭,下一刻,他就把她按到在了桌子上。
  也就是刹那之間,沈香茉根本不待怎麼回想,她下意識的動作,身後手中緊握著的簪子,直接插入了他的後背,那力道,十分的狠。
  沈鶴越吃痛一推,沈香茉抬腳一踹被他抵住,他忍著痛直接把簪子拔了出來,甩在地上,大手桎梏在了她的脖子間,眼神陰狠,“看來我還是對你太仁慈了。”
  他要做什麼,他的手已經放在了她的裙擺處,沈香茉瞪大著眼睛看著他,不可置信,三叔瘋了。
  “不要,三叔你瘋了。”
  “要是太子殿下看到你這樣子,外面得知太子妃如此,你想這後宮中,你可還呆的下去。”
  求而不得,毀之。
  對楊氏一樣,對她的女兒,也一樣。
  ————————————————
  話語伴隨著動作,就在他抬手要扯開她的衣服時,緊閉著的門被一腳踹開了。
  兩個侍衛沖了進來,幾乎是電光火石之間,觀天沖到了沈鶴越的身後,把他壓制住直接拖到了一旁,凳子連著帶倒了兩根,桎梏在她脖子下的手消失了,沈香茉的身子猛的往下沈,被沖進來的季熠辰給接住了。
  她哪兒還有力氣,所有的力氣和勇氣在剛剛的對峙中都耗費光了,她一直在等他來,即便是不清楚他會不會來,她還是相信他會來救自己。
  “沒事了。”季熠辰把她摟在懷裡,看到她脖子上的淤青,一下一下拍著她的肩膀安慰,視線是陰霾的看著被觀天和觀河制住的沈鶴越身上,眼底的暴風雨,即將來臨。
  ......
  季熠辰把沈香茉扶出去了,沈鶴越直接被觀天和觀河帶去了天牢裡,沈老太爺氣暈了過去,而得知自己弟弟要殺侄女消息的沈家大老爺,也是一臉的難以置信。
  還算是給沈家保留了面子,沈鶴越是從後門被帶走的,而季熠辰一路抱著沈香茉回了允瀾居。
  沈香茉在他懷裡安靜的很,季熠辰把她放到了臥榻上坐下,抬手輕輕的撥著她的頭髮,理順了之後,又把她歪了釵飾摘下來放在一側,雙手替她收拾著弄亂的衣服,最後,長指觸及她的臉頰,像是隱忍著什麼,又把她攬在了自己懷裡。
  他要是再晚到一步會怎麼樣。
  沈香茉感覺到他身子發出的一顫,抬手輕輕地拍了拍他的後背,“我不怕,我知道你一定會來。”
  當他到了沈家之後,得她在沈老太爺院子裡,而沈老太爺卻在前院待客時,季熠辰的心裡就隱隱有了不安,他沒有任何猶豫的直接到了沈老太爺的院子,看到緊閉著的門,外面被指使走的管事,當即就讓觀天破門而入。
  他的妻子看著鎮定無比,當他抱住她的時候他就知道她有多害怕。
  耳畔又是她的輕呢聲,“我知道你一定會來。”
  季熠辰笑了,“你怎麼知道我一定回來。”
  沈香茉離開他的懷抱,眉頭皺了皺,似是在思索,半響,看著他眼神裡是篤定,“我相信你會來。”
  在三叔掐住她脖子的時候,她心裡想的,都是他的出現。
  季熠辰捧著她的臉,在她額頭上落下一吻,“嗯,我會來。”他怎麼會丟下她一個人呢。
  過了一會兒,一隻手輕輕的揪住了他,似是在徵求他的意見,“三叔的事,你要如何處置。”
  季熠辰的神情徒然一淩,任何傷了她的事他都不容許。
  怕嚇到她,季熠辰只是拍拍她的肩膀安慰,“對外會說他去上北打理沈家的生意去了,至於別的處置,你不用管,都交給我。”
  沈香茉默聲,對於沈家來說,這樣的安排是最好的,而對於三叔,沈香茉根本起不了半點親情之心。
  ————————————————
  半日後,沈香茉去過靈堂那兒,和季熠辰一塊兒回宮了,三日之後鎮國侯府二夫人出喪,因著是太子妃母親的身份,宮中這兒也派了人前去送葬,而此時的天牢內,三日的功夫,沈鶴越已經被折磨的不成人形。
  沈家那兒沈老太爺氣病了,沈家大老爺本想來天牢裡見見弟弟都被阻攔在外,陰暗潮濕的環境裡,空氣中充斥著血腥味,還有一陣一陣久不見陽光的黴氣。
  沈鶴越躺在牢房內,一塊木板上趴著,他的手腳都被打斷了,只能以這樣的姿勢趴在那裡,衣服上血跡斑斑是審問時留下的,他的雙眼在季熠辰走進來之後變的有些清晰,只是抬不起頭來,只能輕輕往上點一下,沈鶴越看到是太子,打的滿口是血的嘴巴竟裂開笑了。
  “太子殿下。”沈鶴越的視線在他臉上劃過,張口有血流下來,“您屈尊大駕,要看著我死,何必親自前來。”
  季熠辰攤開手,一塊牌子在他手心裡安靜的放著,沈鶴越神情一怔,眼底閃過一抹不明意味,眯上眼後,看也不看季熠辰,直接當做他不存在了。
  其實季熠辰要的就是這樣的反應,從沈鶴越嘴裡還能撬出來什麼呢,早年怎麼害沈家二夫人,怎麼和如今的沈家二夫人苟合,又如何害太子妃,這些季熠辰都不感興趣,他感興趣的是沈鶴越這麼多年在外東奔西走時所遇到的事。
  “看樣子你是認得這牌子了,這些年你每隔兩年都會去一趟苗疆,你能找到的人,孤也有辦法找到。”
  半響,沈鶴越睜了睜眼,聲音嘶啞,“那就先恭祝太子殿下,早日解了太子妃身上的蠱毒。”
  他的命不重要,死了就死了,也不值一提,為了太子妃,太子不會動沈家。
  沈鶴越根本不怕死,對他而言,如今這樣活著才是痛苦。
  忽然,一滴透著涼意的水落在了沈鶴越的臉上,季熠辰手裡揚著的是只有拇指大小的長瓶子。
  緊接著,季熠辰把瓶子裡所有的液體都倒在了他的臉上,低頭靠在他的耳邊,“你說的沒有錯,孤會早日解了太子妃身上的蠱毒,不過現在,孤也給你時間好好享受一下。”
  沈鶴越起初是沒有反應過來,等季熠辰出了牢房,他的臉上開始出現火辣辣的疼,整個人開始絞痛的時候沈鶴越才明白過來太子說的什麼。
  牢房裡響起了撕裂般的痛嚎聲,那不是皮肉傷時的痛,更不是被捅傷之後內腑的痛楚,而是有什麼在四肢百骸同時傷害時劇痛,甩不開,一直糾結在那兒,從心臟到四肢,無處不痛。
  出了天牢這痛苦聲還有隱隱約約的傳來,整整持續了一個多時辰,任憑別人都想像不到那是多大的折磨,此時的東宮內,季熠辰正在哄著沈香茉喝湯藥。

卷三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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