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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2-4 15:55:47

《巧妻鎮宅(卷二)》作者:荔枝草

世子愛上青樓、愛在後院養一窩子的妖豔侍妾,
她真的一丁點都不在意,反正她又不愛他,世子最好別來煩她,
原以為他外出辦事,這段時間她定能耳根子清靜,輕鬆度日,
孰料,之前對她的飯菜下藥的侍妾海棠突然中毒身亡,
剛好返家的他,沒有聽信其他侍妾的指控,反而相信她絕不是兇手,
讓她對他的好感不禁增加一些些。
她的三妹要出嫁了,他們這對有名無實的夫妻理當到沈府祝賀,
她居然又撞見骯髒事,幸好他趕到護著她沒被當事人發現,
事後還不斷安慰她,他們的關係因此邁進了一大步,
即使如此,當兩人奉命前往宜都為太后祝壽,
不得不夜夜同床共眠,但他們也只是蓋棉被純聊天,其他啥都沒有做,
不過途中他不時為她進補,陪她逛街散心,處處關照她,讓她發現他的好,
原以為這是一趟輕鬆之旅,哪知,太后壽辰當日,陳王爺造反,
他們被困在皇宮裡,他竟不顧一切,帶著她逃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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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2-4 15:56:26


  沈香茉提了提裙子跨進屋子內,避開打碎的茶盞杯子,到了沈香卉面前,沈香卉直直的盯著她。眼底更添怒意,“你來做什麼!”
  【我來看看大姐姐】沈香茉抬手想去替她順頭髮,沈香卉一掌拍開,“不用你瞎好心!”
  【我來看看大姐姐,這陣仗是不是打算要和離,若是打算要和離的,做妹妹的怎麼也該替你撐腰支持你,免得那衛家毀敗壞你的名聲】沈香茉把沒做完的手勢繼續做完,沈香卉臉色一變,看她的神情愈加怨毒。
  “誰告訴你我要和離了,二妹,你就是這麼指望我和離了不好過是不是。”沈香卉直接想伸手推她了,這幾日她的脾氣越來越壞,從衛家回來這已經是第五天了,居然還不來求她接她回去。
  身後的瑞珠攔的及時。見她要動手,忙把沈香茉護住,“大小姐,二小姐特地趕過來不是為了看您的笑話,也不是藏了壞心思。”
  “如今你在睿王府的日子也不見得有多好,我的事不用你管,這新婚之夜世子就去了花滿樓,回門前一日還夜不歸宿,他說是有急事,城裡早就傳開了,兩家人都壓不住蘭城裡這麼多人說,二妹,難道你還要來可憐我。”沈香卉一張嘴,開了口就是難聽的話。以前難聽,如今也難聽,挑揀著沈香茉過的不好的地方來刺激她,不過是想告訴自己眼前這個恬淡雅致的妹妹。過的也不好。
  【如果可憐你,我就不必過來了大姐姐,說這些事能讓你心裡舒服麼。】沈香茉看著她,神情未變。
  沈香卉哼了聲,“行了。你走吧,回你的睿王府,我的事不用你管。”
  沈香茉也不想管,要不是爹送去的信,祖父也想讓她回來一趟,這渾水她也不想蹚。沈香茉從她身邊扶起了一把被她推倒的椅子,示意她坐下,繼而走到對側扶起另外一把,命瑞珠去端茶過來,看著沈香卉,【我問你,那個秋姨娘的事,是不是和你有關?】
  “沈香茉。你是不是我妹妹,你和那衛家是一個鼻孔出氣的是不是。”沈香卉還沒坐下,嘩啦一下把椅子給推倒了。
  【既然無關,大伯娘要去接你的時候你為什麼要回來,你回來,不就告訴了衛家你這是心虛,想來沈家找靠山。】沈香茉面不改色繼續手語,【你自己想想,你無過錯,留在衛家他們能耐你何,你是一家主母,一個姨娘還能越過了你去不成。】
  “你說的好聽,他們一致認定了是我害死那姨娘,我還能怎麼待下去,難不成繼續受他們指責,我沈香卉這輩子還沒受過這麼大的委屈,成親的時候他們還瞞著這件事,嫁進門的時候才知道已經有個通房有身孕,他們不仁在先,到頭來還要說我的不是,我好吃好喝供著那個姨娘,最好的藥都給她用了,把她養的這麼好,你是沒看到,比起我剛進門的時候,她人都豐潤了好大一圈,她自己生不下孩子能怪誰!”沈香卉連著話快速的說,手上簡單的做了幾個手語。
  【衛家不道義在先,若是他們不來接,你是不是就打算不回去了。】沈香茉眉頭微皺,即便是還沒生過孩子她也清楚,有身孕的時候是不宜吃的過多過胖更不宜補過頭,尤其是第一胎,極容易難產,她看向沈香卉,大姐姐沒理由不知道啊。
  沈香卉黑著臉,不來接她,眼看著就要過年,“那就是要撕破臉皮。”和離就和離,她還不想嫁給衛臨馳那個窩囊廢,衛家長子十一月成的親,身子又越養越好,衛家族長和二房哪裡還有關係。
  這不像大姐姐會說的話,沈香茉心底裡的疑惑越來越大,若是什麼都沒做,大姐姐會鬧的衛家天翻地覆才是,絕不會跟著大伯娘回沈家。
  沈香茉忽然想起三妹信中所言,定定的看著沈香卉,【若是衛家把秋姨娘的屍首交到了衙門,那麼秋姨娘臨死前吃過什麼喝過什麼都能驗的出來】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沈香卉神情一變,瞪著沈香茉。
  【大姐姐,我沒別的意思,衛家既然說是大姐姐害了秋姨娘,也不能是空口無憑的誣賴,他們定是會找證據才是。】人死了是問不出喝過什麼吃過什麼,但身邊的伺候的人還活著,再決斷一點,送衙門驗屍,總是能多知道一些線索。
  沈香卉的眼神一閃,藏於袖下的拳頭緊握了握,隨之她不屑道,“他們能查出什麼,誰也不會在她的東西裡動手腳。”
  【若衛家一口咬定,他們也許並不會答應和離。】沈香茉淡淡的提醒她,嫁為人婦了,這樣回了娘家,若是到過了年還不回去,那衛家有的是理由來休她。
  “他們敢!”沈香卉騰的起身,臉上滿是怒色,唯有她不要衛臨馳,絕不可能是他休了她。
  沈香茉搖了搖頭不再說什麼,起身離開了廂房,她才剛跨出門,一隻杯子在她腳畔砸碎,裡面的熱茶撒了一地,茶葉還濺到了沈香茉的裙擺上。沈香茉的腳步並沒有停留,直接離開了大伯娘的院子,去往沈老太爺那兒。
  ————————————
  從沈老太爺的屋子出來已經是下午,沈香茉還未來得及吃些東西,去嚴氏那兒請安後回了允瀾居,沈香珠在等著她。
  “我還想提醒你,讓你別來了,沒想到你還是來了,她沒罵你吧。”沈香珠拉住她,沈香茉搖了搖頭,【大姐姐想必是氣急了。】
  “她活該!”沈香珠不再說話,而是手語,【我親耳聽到她要母親替她找寒食寒藥,這些東西總不會是她自己吃的吧,後來她回去後沒多久,沈家這邊母親就送了不少藥材去衛府,說是為她補身子,你也知道她自小就不愛吃藥,你說這些最後進了誰的肚子。】
  沈香茉也是有些懷疑,以大姐姐的脾氣,沒苛待那姨娘就不錯了,怎麼可能還好吃好喝的供著,把人養的白白胖胖。
  【那秋姨娘是足月臨盆時出的意外,疼了一天一夜,怎麼都生不下來,穩婆說孩子個頭太大,後來秋姨娘忽然大出血,羊水流盡,孩子憋死在肚子裡,秋姨娘也去了,大夫趕到時都沒氣了,怎麼救。】沈香珠神情裡是滿滿的不屑,不屑沈香卉的做法,更不屑她如今這般‘天下人都負了她’的姿態。巨扔名才。
  “那段日子我還在想,大姐姐嫁了人就是不一樣,都能容忍一個姨娘比她早生下孩子,還是在進門前就有了,誰想到最後還是要出事。”沈香珠吸了一口氣,語氣裡淡淡的悵然,“姨娘如今還在庵堂裡,不知出嫁時她能不能回來。”
  【一年時間,到時候求一求大伯父,會讓姨娘回來的。】
  沈香珠苦笑,“怎麼可能,送出去的人要回來談何容易,再者如今她自己心裡也不痛快。”
  沈香茉神情微怔,大姐姐出事了,大伯娘確實心裡不痛快。
  沈香珠望著她,隨即又笑了,“你倒是坦然的很。”遇著的事比誰都多,可從未見她有過怎樣激動的情緒,永遠是一副淡淡然的樣子,這是她怎麼都學不來也做不到的。
  沈香茉低頭一笑,早有經歷過最大的風浪,後面的事就都不是事兒了。
  沈香珠留了一會兒回去了,瑞珠端了煮好的銀耳羹進來,沈香茉坐在窗邊,窗外的雪還是很大,天色微暗,看來今晚是要留在沈家了。
  雪盞進來鋪床,嚴氏又過來了一趟看她,等著天色昏暗時,沈香茉去了一趟祖父的院子,途徑大伯娘那兒,遠遠的還能聽到大姐姐在罵人。
  明明是快過年的氣氛,如今的沈家氛圍卻不太好,若是這件事不解決,怕是整個年都過不安穩。
  沈太老爺的院子裡素來安靜,沈香茉走到門口,老管事進去通稟了聲,隨後帶著沈香茉進了屋子。
  沈老太爺拄著拐杖站在那兒,窗外是屋簷下的走廊,院子裡白雪皚皚,昏暗的黃燈映襯著雪地,看起來老舊又顯陳古。
  轉身看到她進來,拄著拐杖又走到桌子旁,“聽聞世子去了楊河。”
  【已經去了有兩個月了,父王說楊河那兒的事半年內要做完,明年四月可以回來】沈香茉過去扶他,沈太老爺坐下來,輕輕的錘了錘地,“你大姐姐的事,你如何看。”
  下午過來時祖父沒問她,到了晚上還是問了,沈香茉微搖了搖頭,【大姐姐此舉,怕是做過了】不論是回娘家來也好,還是對那秋姨娘的做法。
  “那依你的意思。”沈太老爺端起杯子喝了一口茶,“這事兒要是衛家沒所動,我們該如何。”
  沈香茉微頓了頓,【在二十五之前也該讓大姐姐回去,畢竟那孩子是足了月的,就算是沒了也該好好安葬,再者,年末事多,大姐姐是一院主母,離開太久也不好。】
  沈老太爺深看了她一眼,沈香茉不再往下說,屋子裡安靜了一會兒。
  其實沈老太爺比誰都清楚,鬧的難堪了誰都落不著好,主要還是難在了已經把人接回來,再送回去,顯得沈家氣弱。
  “你說說,你大姐姐該如何回去。”
  【若是大姐姐因此病了,衛家不會置之不理,畢竟,大姐姐是主母,那姨娘不過是個妾室。】沈香茉想了想,抬手這般說道。
  沈老太爺沒再問她這個,而是又轉到了睿王府的話題上,“世子一去半年,如今睿王府二爺的親事也快定了,你自己得心中有數。”
  【祖父,孫女知道】沈香茉點點頭,無非是早一些生下孩子。
  沈老太爺擺了擺手,“再去看看你大姐姐。”
  ————————————
  沈香茉再度到了大伯娘的院子,廂房內沒有剛剛那般吵鬧了,大約是沈香卉累了。
  走進廂房,剛剛收拾過的屋子兩個丫鬟戰戰兢兢的守在那兒,門口還有兩個婆子,沈香卉靠在那兒喝粥,換過一身衣服,她的狀態似乎好了一些。
  瞧見沈香茉進來也沒中午時那麼激動,只是淡淡的掃了她一眼,“你還不回去,我用不著你來勸,你管好自己那一畝三分地就夠了。”
  【我沒想勸你,去祖父那兒時聽到這裡動靜不小,回來時候沒什麼動靜就進來看看,明天一早我就回睿王府了。】沈香茉也不在意她這樣沖的口氣,沈香卉哼了聲,自己的話就像是打在了棉花上軟綿綿無力的很,特別討厭。
  “現在看到了,你可以回去了。”沈香卉話音剛落,忽然面色一變,把面前的碗推了開去,捂住肚子嘔了一聲。
  一旁的丫鬟嚇了一跳,“小姐您怎麼了。”
  沈香卉一把推開了她,扶著桌子又一陣幹嘔,沈香茉示意瑞珠去找大伯娘,這會兒沈香卉已經連著嘔了好幾次,剛剛吃下去的粥全部都吐了出來。
  何氏急急忙忙趕來,看到沈香卉臉色蒼白的趴在那兒,催人去請大夫,讓人扶著她坐到床邊躺下,一臉的擔憂,“怎麼回事這事。”
  “娘,把那粥拿開,地上弄乾淨,我聞著難受,覺得噁心。”沈香卉虛虛著說,沒說兩句側身靠在床邊又吐了,屋子裡兩個丫鬟匆忙進來清理,又開了些窗戶透氣,沈香卉連熏香都不讓點,弱弱的靠在那兒,水都不想喝。
  大夫很快就過來了,沈香茉退了退讓大夫進去把脈,半響,她聽到屋子裡大夫的恭喜聲,“夫人這是有喜了。”
  沈香茉神情微動,這是有了讓衛家來接人的理由了。
  大伯娘和大姐姐還在屋子裡高興時,沈香茉離開了廂房,派人去祖父那兒報喜,命雪盞收拾東西,她要回睿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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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2-4 15:56:59


  沈香茉連夜回去,到睿王府時已經是深夜,崔媽媽替她備好了沐浴的水,沈香茉洗過澡後。躺在椅子上,崔媽媽端了炭盆進來替她烘乾頭髮。
  髮絲間沁著淡淡的茉莉花香,崔媽媽在半幹的頭髮上摸了些護髮的膏油,“大小姐有了身孕,衛家應當很快回來接才是。”
  屋子裡就只有崔媽媽和雪盞,瑞珠與秋裳在屋外守著,沈香茉睜開眼,“庶出的自然不如嫡出,大姐姐有了身孕,若生下的是個兒子,姐夫也有一力之爭。”在這面前,之前死去的秋姨娘和庶長子,都不算什麼,只要大姐姐能生下衛家的嫡長孫。
  人命有時候貴重,貴重要千百條性命去抵一條都不為過。
  有時候又如此輕賤。死的再無辜不幸,轉個背,誰都不會去計較,更不會放在心上。
  “是啊,大小姐若是生下嫡長子,她這位置也算是坐穩妥了,這次這樣的事也不會再發生。”崔媽媽說著開始擔憂起自家小姐,等姑爺回來還得好幾月,小姐何時才能生下孩子。
  “人生下來就是這麼的不公平。”沈香茉輕笑著,臉上笑意卻沒有深入眼底,“就是如此這世道才顯得平穩,有人富了,有人窮,有人開心就有人哭。有人高貴,自然還有人輕賤。”
  崔媽媽一愣,“那秋姨娘也確實可憐。”
  沈香茉搖了搖頭,沒再說什麼。重新眯上眼休憩。巨扔協巴。
  待頭髮全部烘乾,崔媽媽輕輕推了推她,把她扶到床上,沈香茉沈沈的睡去了。
  這一夜沒有噩夢。
  從沈家回來三天后,衛家果真是派了人前來接人。還是衛家二房的老夫人和衛臨馳一起去的,誠意十足。
  到了沈家之後衛二老夫人絕口不提什麼秋姨娘,只一口一句問著兒媳婦這段日子過的好不好,就連衛臨馳,起初還心疼著姨娘和這個庶子,如今都只關心妻子肚子裡的孩子好不好。
  沈香茉看完沈香珠的信,放入盆子中燒掉,三妹那不屑的口氣她在信中都感受到了七八分,衛家接的不是大姐姐,接的是大姐姐腹中的孩子。
  這件事過去之後已經是十二月末,再有幾日就是年三十,睿王府中忙碌過後準備妥當,沈香茉把繡圖拿去給睿王妃過目之後。二十八這日,睿王府門口停了幾輛宜都來的馬車,是宮裡的賞賜。
  睿王府在蘭城這邊,唯有皇上召見了才會回宜都,每年睿王府要向宮中進獻很多東西,待到二十七二十八,宮中會賜下一批賞賜。
  睿王妃看過之後就把這些東西分了些到各院,沈香茉這兒送了一箱子過來,裡面緞布珠寶都有。
  雪盞把這些抬到了庫房內,娉婷院內四娘閔柔前來,帶到前廳,沈香茉命人準備了一個小箱,裡面放著幾緞布,還有一套面飾,一小盒的金裸。
  東西放到閔柔面前時她怔了怔,前幾日世子妃已經派人往娉婷院送東西了,她們這些人都有收到,比往年還多了些,怎麼如今世子妃又額外的添送。
  【本來早幾天該和你說,身邊事情多耽擱了一陣子,這些你拿著,是額外給你的,年初開春的時候在娉婷院旁給你收拾一個小院子,再給你配一個丫鬟和老媽子,如今,該叫你閔姨娘】沈香茉笑著把小箱子往她那兒推了推,【這些日子你且再在娉婷院住一陣子】
  閔柔好半響都沒反應過來,世子妃這是要抬她做姨娘了。
  “敢問夫人,這事是不是世子之前吩咐的。”閔柔沒有接箱子,而是低眉恭順的問沈香茉。
  雪盞代而回答,“世子尚未吩咐,這是王妃和夫人商量出來的。”
  閔柔的眼底閃過一抹失望,很快斂去,抬頭時已是感激,“多謝夫人抬愛,四娘一定竭盡全力的幫助夫人。”
  【娉婷院裡你也熟悉,往後那兒的事你多上些心】沈香茉說罷,讓雪盞送四娘回娉婷院,順道宣佈抬姨娘這件事。
  閔柔還想多說幾句,雪盞已經替她把小箱子抱起來了,她頓了頓走出偏廳,跟著雪盞出蓼風院,沿途笑著問,“雪盞姑娘,那我每日早晚來夫人這兒侍奉可行。”
  “閔姨娘不必如此,夫人素來習慣我們伺候,你不必早晚前來隨身侍奉,和之前一樣來請安就行了。”閔柔笑容一怔,嗯了一聲。
  雪盞笑著送她進娉婷院,十三娘她們都看見了,幾個人出來朝著閔柔走來,問的也是直接:
  “閔姐姐,這是什麼呢,還由夫人身邊的丫鬟親自送你回來。”十三娘莉香朝著雪盞懷裡的巷子勾了勾眼,好奇的很。
  “從今日起,四娘抬為閔姨娘,開春就會搬出娉婷院,你們把這稱呼改一改。”雪盞簡單的說了這麼幾句,把箱子拿進閔柔的屋子,出來後隨即就離開了娉婷院。
  十三娘朝著雪盞離開的背影輕哼了聲,“得意什麼呢,一個丫鬟而已。”繼而走上前挽住了閔柔的手,半恭維半玩笑,“閔姐姐,你可真是了不得啊,夫人都抬你做姨娘了。”
  “行了吧你,我還不知道你心裡怎麼想。”閔柔捏了捏她的鼻子,周圍幾個別的侍妾就和她沒這麼親近了,尤其是和閔柔差不多時間進府的五娘,只瞥了一眼,轉身回了自己屋子,什麼也沒說。
  “氣不死她,真以為自己是世子最寵愛的人了,你看她那樣。”莉香擠了擠眉,隨即想起什麼,神情有些沮喪,“我想去看海棠,但是門口的婆子不讓進,閔姐姐,你如今是姨娘了,是不是能請夫人允了你去看看她,這天兒這麼冷,她一個人關在那兒,我看是要悶出病來了。”
  “那也得等過了年再說。”
  閔柔安慰她,十三娘轉眼又高興了起來,“夫人送了你一些什麼呢,讓我瞧瞧。”
  閔柔失笑,拉著她進了自己屋,還招手叫了後頭還跟著兩個關係不錯的,進屋時候幾個人有說有笑。
  ————————————
  兩日後就是年三十,睿王府內吃過團圓飯後就各回各的院子,睿王府的這個年過的並不算熱鬧,季熠辰沒回來,睿王妃的情緒淡淡的,而季熠川的婚事未定,李側妃心裡一肚子的氣沒處泄,更是提不起勁兒,而海側妃,一如既往的冷豔。
  初一拜年,初三初四開始走親,到了十五元宵過後,蘭城的新年氣氛漸漸淡了下去,季熠辰從楊河那兒送了不少東西過來,哄的睿王妃開心了一陣子。
  時間飛快,轉眼二月初,楊家往沈香茉這兒送了喜帖,表妹將要出嫁。
  十二這日,沈香茉前往楊家參加喜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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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2-4 15:57:33


  楊家兩位老人早幾年的時候都已經過世,分家之後楊家大老爺住在以前的府邸,楊家二老爺搬出楊家。
  楊家的府邸在蘭城外,馬車到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下人帶著沈香茉到了客房,過了一會兒,楊家大舅母前來見她。
  “香茉啊。”大舅母握住她的手,笑的十分和善,“這兒安排的你可習慣,若是不習慣,大舅母替你安排去你娘以前的院子。”
  【這兒挺好的,表妹出嫁忙的事情這麼多,您不用擔心我。】沈香茉笑著搖頭,娘親以前的院子早幾年被該成過小表妹所住,如今就算是二舅他們分家搬出去了,那院子也不再是原來的,她又何必讓大舅母再去收拾。
  “當自己家一樣,不必拘束。”楊大夫人拍了拍她的手,“如今你嫁入睿王府。往後你表哥他們有什麼事,你可得幫著擔待些。”
  沈香茉淡淡的笑著不語,楊大夫人也沒覺得這句話有什麼不好意思的,吩咐丫鬟收拾外屋,自己離開去忙別的事了。
  瑞珠把床鋪重新收拾了一遍,瞧著外頭沒人了,這才開口,“小姐,舅夫人怎麼一開口就說讓您幫表少爺。”
  【表哥如今仕途確實走的不太順利。】沈香茉擺手,【眼看著到了說親的年紀,大舅母自然是心急。】只是表哥的仕途,她幫不了他。
  “那也不該和小姐提,如今睿王府還不是您做主呢。”瑞珠說了一半被雪盞瞪了一眼,癟了癟嘴沒有繼續往下說。端起盆子去外頭取水,沈香茉起身出了屋,叫了秋裳,【把東西帶上。去表小姐那兒。】
  沈香茉前去表妹楊慕茵的院子,一路楊府中已經掛齊了紅燈籠,樹叢間處處都紮上了紅綢花。
  門口的丫鬟迎了沈香茉進屋,楊慕茵正吩咐下人準備箱舍,見到她來了。顯得很高興,小跑著過來挽住了沈香茉的胳膊,聲音甜甜的,“表姐,你可來了,我本來想你能早幾天過來的,可是娘不讓。”
  楊家的人十分的簡單,養出來的孩子也簡單,十六歲的楊慕茵是個天真爛漫的姑娘,楊家為她定下的親事是蘭城內賀蘭家的二少爺,尚算是門當戶對。
  “表姐,你出嫁前我想去沈家看你的,可娘不讓。讓我乖乖繡嫁妝,等你出嫁了我想去睿王府看你,娘還是不讓,說睿王府裡人多嘴雜,讓我不要叨嘮你,大哥也想去看你呢,不過我都不能去,他肯定也去不了。”楊慕茵湊在沈香茉身邊嘰嘰喳喳地說道,一點都不像一個要出嫁的姑娘,末了,看到沈香茉送她的東西,高興的又蹦了起來,抱住沈香茉高興道,“表姐,這些東西我很喜歡,謝謝你。”
  楊慕茵笑的極甜,神情單純,心思也很簡單,她愛不釋手的拿著沈香茉送她的添嫁,笑嘻嘻差人從屋子裡拿出了一個錦盒,催著沈香茉趕緊帶上,撩起袖子給她看,是一對兒精巧的鏤空花鐲,她一個,沈香茉一個。巨討陣弟。
  每次和表妹相見沈香茉總能很愉快,她笑著打趣,【你可見到那賀蘭公子過?】
  楊慕茵羞紅了臉,不好意思的點點頭,“見過,偷偷見過,他比大哥要好看。”說罷自己都覺得不好意思,忙低下頭去。
  沈香茉被她逗笑了,楊慕茵抬頭看她,語氣裡沒有刻意,十分誠實道,“可是我覺得,賀蘭公子都沒有睿王世子生的好看,表姐才是有福氣。”
  【這樣就有福氣了?】
  “是啊,表姐你若先看順眼了,之後看其他的不是都能漸漸順眼,他既然娶了你,就要對你好嘛。”楊慕茵想的簡單,說的也簡單,沈香茉拍拍她的手,【嗯,賀蘭公子一定會對你好的。】
  楊慕茵揚著笑意,別提多高興了。
  ————————————
  表姐妹又說了好一會兒話,楊慕茵拉著她看嫁衣,又拉著她聽她說出嫁的事,如此都快到了傍晚,楊慕茵一拍額頭,“呀,我忘了去前廳祭拜了,表姐你先過去,我晚些時候來尋你!”
  沈香茉好笑的看她急匆匆帶人去前廳,出了楊慕茵的院子,天色微暗,沈香茉往客房那兒走去,路過栽滿繁花的園子,遇到了表哥。
  楊開珞似乎是有心等在此處,看到沈香茉過來,遠遠的站著靠近幾步,又停頓在那兒,半響,朝著她又走近了幾步。
  “表妹。”楊開珞看著沈香茉,眼神透著複雜,幾乎是欲說些什麼,最終只在嘴角頓了頓,化成一句話,“你過的好不好。”
  瑞珠退到了一側,沈香茉抬頭看他,【表哥,我過的很好。】
  她才剛剛說罷,楊開珞搖起頭來,“不,你過的不好。”他的拳頭握緊又松,?起了勇氣看著她,“你過的一點都不好,睿王府的事我都聽說了,表妹,你過的不好。”
  楊開珞心疼的看著她,“你怎麼會過得好呢,從小到大那麼多人疼你,可唯獨你嫁給他,他卻一點都不疼你,還傳出這麼多的流言碎語。”
  【表哥。】
  沈香茉話音剛落楊開珞就打斷了她的話,“你別說,讓我說完。”
  沈香茉沈默下來,楊開珞望著她,眼底的情深再也掩蓋不住,“我曾經央求母親去向沈家提親,表妹,我的心意你應該知道的,睿王府雖大,家世雖好,可都抵不過一個對你真心誠意的人,得知你和睿王世子定親時,我......”
  楊開珞沒能繼續往下說,他這輩子第一次覺得自己無用,以前學的東西沒有用,如今擁有的家世沒有用,他沒能求娶到表妹,只能眼睜睜看著她嫁給別人。
  原本他也是想著她能幸福就好,可睿王世子的那些風流韻事時不時的傳入他耳中,漸漸的他無法想像她婚後的生活會是如何的煎熬,等到她出嫁,他眼睜睜看著睿王世子的那些謠傳一件接著一件,他不能忍。
  沈香茉神情微閃,楊開珞深吸了一口氣,“我曾想,要是我不能給你幸福的,定是要有個更好的人給你幸福,可如今,他給不了。”
  四周空氣裡靜謐的很,沈香茉靜靜的看著他,忽而,楊開珞抓住了她的手,眼神執著而肯定,“表妹,你跟我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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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2-4 15:58:07


  沈香茉一怔,反應過來想要掙脫他的手卻掙脫不開,楊開珞牢牢的抓著她,神情激動的很。“表妹,我帶你走,只要離開這裡,不論你想去哪裡我都帶你去,我們可以去一個別人找不到的地方,我會待你好,再也不會讓你傷心。”
  瑞珠忙沖了過來,攔在了楊開珞的面前把沈香茉護在身後呵斥,“表少爺,您別這樣!”
  沈香茉的手腕上被他扼住了一圈紅印,楊開珞怔怔的看著她,“表妹,對不起,我不是有意傷你的。”
  【表哥,剛剛說過的話還請以後莫要再提。爛在肚子裡,我也當沒有聽見。】沈香茉沒見過他這樣,那似是著了魔的樣子,用力的執著著什麼令人覺得害怕。
  “表妹,難道你不願意跟我走,你還想留在睿王府中,他有什麼好,他都不曾對你好,這些值得你留下嗎,你不是一直希望有一天能雲遊大周,去沒去過的地方,留下你的足跡,這些我都可以辦到,我可以帶你走。”楊開珞並不肯歇。她想去的地方,她想要的生活,“睿王府根本不適合你,那地方配不上你。表妹,你跟我走,你想要的生活我都可以給你。”
  “表少爺,難道您要小姐為了您因此背負不守婦道的駡名,您竟然要小姐與你私奔。表少爺,您這是糊塗了還說出這樣的話來。”瑞珠氣呼呼的呵斥住他的話,表少爺瘋了吧,怎麼會說這樣的話,要是讓別人聽去,那真是怎麼說都說不清了。
  “我會替她承受一切,只要她能脫離睿王府,睿王世子給不了他幸福。”楊開珞深情看著沈香茉,那樣子,真的就是著了魔入了狂。
  【那誰替你承受後果,誰提楊家承受後果,又有誰來替沈家承受後果,表哥。我過的很好,你不必為我擔心,身在楊家你該為楊家負起你該負的責任,而不是與我說這麼一番話,今日之事我會當沒發生過,往後,還請表哥不要再提及。】沈香茉沒有瑞珠來的反應激烈,但是手勢之間也可見態度。
  “你寧願如此在睿王府中也不願意跟我走。”楊開珞是鼓足了多大的勇氣,做了多久的心理建設才說出口這番話,可她卻沒答應,楊開珞的口氣也有些逼人,“難道你從未對我有半點喜歡,我的心意你不是不知道。”
  沈香茉的臉色終於沈了下來,【何謂留在王府也不願意跟你走,何謂心意,表哥你說這些的時候有沒有考慮過楊家,有沒有考慮過舅舅和舅母,有沒有為二表哥和慕茵的將來想想,我從始至終都只當你是我的親人,我的表哥,從未想過有其它,以前不會有,將來也不會有。】
  沈香茉生氣了。
  她重重的放下手,轉身離開了花園,瑞珠忙留下一句話,也急匆匆的跟了過去。
  “表少爺,您不能為了您的一己私欲而陷小姐于不利,您要知道這番話會帶來什麼樣的後果,小姐如今已經嫁人,還請您慎言慎行。”
  瑞珠的話和表妹的話重複飄蕩在他耳邊,半響,沈香茉早就已經消失在花園裡,楊開珞自嘲的笑了聲,他就是個笑話,以前是,現在是,以後也還會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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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入夜的南巷步入了一天中最熱鬧的時候,街市兩旁的花樓?開張迎客,站在閣樓上揮帕子的,等在門口兜客人的,還有花樓裡進進出出送酒叫姑娘出來伺候的,連著外頭的酒家茶社生意都好得很,外頭幾間小攤更是火爆,煮一些宵夜是這時辰賣的最好的。
  花滿樓內紅芙有些懶懶的靠在窗邊,再過些天她就能去睿王府了,如今的心思都在籌銀子上,即便是睿王世子不在,沒派人替她送來贖身的銀子,她都要另外想辦法把這銀兩湊?了,早早的去睿王府,那可是世子妃親口答應的。
  “紅芙啊,就算你快走了還得招攬客人,一天還在我花滿樓裡,這一天就得接客,別怠慢,好好吆喝。”花滿樓的老鴇琴姨過來拍了一下她的後背,紅芙轉身看著窗外,手中的帕子和她的情緒一樣懶洋洋的不願意動,只有在琴姨過來的時候才揮動一下,其餘的時候她都是在想事。
  “姐,我回去了,到時候要有常客,你帶進來就是。”紅芙實在是站的無趣,轉身正要閃回自己屋子,低頭時忽然在街市中看到了一個人,一手拿著酒甕,走路搖搖晃晃的,神情默然,像是有莫大的心事所在。
  “那不是楊家少爺麼,明日就是楊家大小姐出嫁,這時候他在這兒幹嘛。”一旁有人早一步說出了她的心聲,她也是這麼想的,楊家大少爺在這兒做什麼。
  眼神一轉,紅芙笑靨的朝著楊開珞揮了揮手帕子,叫喊道,“這不是楊家大少爺麼,來啊,楊家大少爺,都到這兒怎麼不進來坐坐,紅芙可以好好服侍您啊。”
  楊開珞沈浸在自己的思緒中,拿起酒甕喝酒,抬頭間看到了花滿樓上視窗站著的紅芙,他醉醺醺的神情猛然一怔,這不是花滿樓的紅芙姑娘麼,就是睿王世子在花滿樓裡常點的人,也是表妹被迫答應要讓她進門的那個。
  楊開珞的心中忽然有什麼在作祟,睿王世子帶她如此不好表妹都不願意離開,這睿王世子還鍾情花滿樓的女子,他倒是要看看,什麼人,能把這些男子都迷的神魂顛倒。
  他是真的醉了,醉的腦袋裡都不清醒所以才會走進花滿樓,若是在平時,這地方他踏都不會踏進去。
  紅芙一見他進來,忙讓門口的龜/公把他帶到了自己的屋子內,款款身姿走回屋子,楊開珞已經靠在那兒,手拿著酒甕,一口接著一口的喝著酒。
  “哎呀楊家大少爺,奴家還沒陪您喝呢,您怎麼就自己喝上了,您和千萬別醉,紅芙陪您喝。”紅芙端了兩個小巧的酒盞到他面前,接過他手裡的酒甕,又給他斟上酒,放到他手中笑道,“楊家大少爺,可是有什麼不開心,這悶酒可喝不得。”
  紅芙說著身子軟綿綿的捱到了楊開珞的身上,眼底眉宇盡是嫵媚。
  “你不是要去睿王府,不是要伺候睿王世子,怎麼還能接客。”楊開珞猛地抓住了她的手,粗聲粗氣的質問。
  紅芙被他抓疼了,輕哎哎的喚著,“楊家大少,您可弄疼我了,您看看,您得給我揉揉啊。”
  “我問你話,你怎麼還接客。”楊開珞沒有要替她揉的意思,而是直瞪著她,似乎是覺得她接客就是水性楊花,一點兒都不鍾情。
  “不接客我怎麼賺錢,不賺錢怎麼養活自己,這不是還沒來接,難不成我要餓死。”紅芙被他幾番問下來口氣也不好了,自己揉著手,漸失了要陪酒的心。
  “你們都是如此,為什麼不願意跟我走,他有什麼好,又待你不好,你為什麼不願意跟我走,我會比他對你好千倍,嫁給他有什麼好。”楊開珞沒再理會她,而是兀自一杯一杯喝著酒,通紅著臉,嘴裡喃喃著不斷說著話。
  “誰不願意跟你走。”紅芙看他在那兒喃喃自語,聽出了些什麼,湊近給他倒酒,揉著聲音問道,“楊家少爺,以你的才識,有什麼人是你想帶走而不願意跟你走的,多少姑娘願意跟著你走。”
  “有,這天底下唯獨是她,不願意跟我走。”楊開珞神情裡一抹感傷,“唯獨是她不願意跟我走,寧願留著也不願意跟我走。”
  “她是誰啊。”紅芙試探道,楊開珞卻只淡淡的瞥了她一眼,並沒有回答她。
  紅芙神情裡一抹慍怒,很快掩飾,而是借過別的話來問,“那你們的感情一定很深厚吧,她既然不快樂,你應該帶她走啊。”
  “她已經嫁人了。”楊開珞喃喃著,“她說我們只是親人。”
  紅芙眼神一閃,猜到是誰了。
  嘴角的笑意越發洋溢,紅芙替他倒著酒,語調越發的輕柔,“親人啊,感情深厚的不就是親人,你應該再加把勁,她就會願意跟你走了,女人呐,那都是半推半就,推諉之間就會答應你了。”
  “胡說八道!”楊開珞忽然板下臉孔呵斥,“她怎麼能與你們一樣。”
  紅芙眼底閃過一抹陰霾,嘴角還是笑意,“是啊是啊,她自然與我們不一樣,楊大少爺,我們再來喝,來,今夜紅芙就陪著您不醉不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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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就是楊慕茵出嫁的日子,大清早楊開珞卻不見蹤影,等到迎親的隊伍快要到時楊開珞才回來,整個人顯得特別沒精神,昏昏沈沈的,看的楊大夫人十分的著急,扯過他低聲問,“你到底去了哪裡,找了你一早上!”
  “有事出去,回來遲了。”楊開珞隨口解釋,啪一下被楊大夫人打了一記。
  “你糊弄誰呢,這渾身的酒氣你能有什麼事出去,一晚上沒回來你以為我不知道,你爹都問了好幾回了,回頭再收拾你,還不快去換一身衣服。”楊大夫人催他回屋換衣服去,楊開珞走向自己的院時,遇見了從內院出來的沈香茉。
  氣氛微凝,楊開珞的神色有些不自然,他想要低頭經過,路也就這麼一條,末了,他抬頭看沈香茉,“表妹,昨日之事還請你別放在心上,是表哥糊塗了。”
  沈香茉搖了搖頭,楊開珞從她身邊進過來,那一身的酒氣,十分的濃烈。
  沈香茉微歎了一聲朝著前院走去,這頭迎親的花轎過來了,楊府門口的鞭炮聲?放,正熱鬧著呢。
  而蘭城之中,正悄然的爬起了一股流言蜚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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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香茉傍晚時才回睿王府,此時關於她的流言蜚語已經是滿街飛。
  睿王府世子妃出嫁前曾有青梅竹馬的相好。
  睿王府世子妃這青梅竹馬的相好不是別人,正是她的表哥楊家大少爺。
  因為沈家二小姐嫁入睿王府,楊家大少爺幾度買醉,這回楊家喜事,睿王世子妃前去參加喜宴,據說,楊大少爺還想帶睿王世子妃私奔。
  馬車一路回睿王府,過半時沈香茉已經知道了這件事,瑞珠下馬車買點東西的東西就聽了全,上馬車是氣呼呼的,看了一眼沈香茉,又憋住了氣,沈香茉笑她,“這回怎麼就忍住了。”
  “小姐,他們汙蔑您和表少爺,說,說你們要私奔,還說表少爺是您青梅竹馬的相好,這簡直就是太過分了!!!”她剛剛險些和那鋪子裡的人吵起來,要不是謹記過崔媽媽出來前的吩咐,再怎麼也不能給小姐添不好的名聲讓人拿捏了話柄,她早就沖上去把東西全摔他們臉上。
  沈香茉微怔,片刻緩過神來,隨即就想到了昨夜表哥夜不歸宿,又醉醺醺的回來,肯定是出了什麼事,命雪盞下馬車,“你去打聽打聽,這些話是從哪裡傳出來的。”繼而明馬車即刻回睿王府。
  也不止是蘭城,王府中如今亦是傳了這件事,只不過沒有外頭的囂張,王府中王爺王妃沒有發話,底下的人只敢悄悄說,沒人敢抬頭起哄。
  沈香茉回到王府後去了睿王妃的院子,此時的睿王妃,還真是被外頭傳著的這件事氣的不輕,見沈香茉進來,同樣也沒什麼好臉色。
  “你去楊府參加婚宴不過兩日時間外頭就有這樣的傳言。”睿王妃重拍了一下桌子,“雖是你外祖家,但你已經嫁入睿王府,為何不是今早前去。”巨討圍血。
  【母妃,即便是兒媳出嫁,是為季家人,但親緣不可棄,楊家在蘭城之外,若是清早趕去,怕是等到時表妹的花轎都已經抬走了。】
  “無風不起浪,外頭傳的事情是十有八九不是真,十之一二還有理據,若不是你與那楊家大少爺走的太近,這事兒也不會有什麼話傳出來。”
  睿王妃這句話說完,屋子裡暫態安靜了下來,沈香茉靜靜的看著她,眼底的波瀾從訝異轉為不驚,似乎是在告訴睿王妃:您竟然會這麼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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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2-4 15:58:41


  屋子裡暫態安靜了下來,睿王妃似乎也意識到了自己這句話有些過了,可看沈香茉那神情,睿王妃心中又有氣。成了婚的女子怎可傳出這樣的流言蜚語來,這毀的也不僅僅是自己的名聲,還有睿王府的。
  想罷了,睿王妃的口氣不甚好,“女子重女德,誰家沒有如此親眷的,唯獨楊家少爺與你的事引起別人非議,楊家大少爺昨夜酒醉花樓也不是常事,你既已經嫁入睿王府,就該謹記自己的身份。”
  【兒媳謹記著王府的規矩和為人妻應盡的本分,只不過外面謠言蜚語如此多,今日他說,明日他言,是非顛倒,黑白混淆。不可信也。又如相公之事,明明就是胡謅,卻還是如此多人誹謗相公,母妃您說是不是。】沈香茉斂起了神情,繼母非生母,婆婆也不會比娘親待她更親。
  拿季熠辰做比喻,睿王妃自然覺得外頭所有說自己兒子不好的都是流言,都是胡謅,可放在兒媳婦身上確是兩重標準。睿王妃沈了沈神情,“行了,這件事事關睿王府的名聲,自然會解決,你回去好好反省反省,把這女戒之書好好抄寫三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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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了蓼風院。沈香茉把抄寫女戒一事和崔媽媽說起,崔媽媽的神情裡滿是不置信,“王妃要小姐您抄女戒,這不是......”這不是不信小姐和表少爺。
  【雪盞可回來了。】沈香茉不甚在意。真要抄這女戒,瑞珠和雪盞都能仿她筆跡抄完,她何必拿這件事和王妃去爭辯些什麼,本就是沒有的事。
  “還沒回來。”崔媽媽替她取來洗換的衣物,“我已經派人去了沈家。外頭傳的那些事很快會被壓下來,到時抓到了人,真倒要看看是誰和沈家和睿王府過不去。”
  【說不上是誰過不去,世子的名聲在蘭城傳的這般風流,豈不也是有人和睿王府過不去?】沈香茉搖了搖頭,不是和沈家過不去,更不是和睿王府過不去,怕是和她過不去。
  沈香茉剛淨手雪盞就回來了,匆匆進屋,臉頰泛紅似是一路跑回來的。
  進屋後好不容易平復下氣息,雪盞趕緊說道,“小姐,查到了。消息是從南巷傳出去的,就在昨天夜裡就隱隱有人再說了,今早南巷安靜著呢,煮茶賣早食的人來來往往,說這事兒的人就多了,我問了那鋪子裡的掌櫃,他們是從哪些自花滿樓出來的客人口中聽來的。”
  雪盞頓了頓,繼續往下說,“昨夜表少爺一個人在酒樓裡喝酒,出來後又被帶進了花滿樓中,似是喝了大醉,說了不該說的話,讓人聽著往外傳的。”
  沈香茉眉頭一皺,【表哥從不去南巷的花樓。】就因為她的話,所以去酒樓裡喝了悶酒?
  “聽花滿樓裡的人說,表少爺昨夜還是花滿樓的紅芙姑娘相陪的。”雪盞語調淡了些,提起花滿樓的紅芙她就覺得晦氣,小姐三日回門時遇上的也是她,什麼樣的壞事都能有她。
  以前從不知道花滿樓的紅芙是誰,事經這幾回,沈香茉是把這個紅芙姑娘給記住了,【可打聽到表少爺是如何進的花樓。】
  伺候沈香茉這麼多年,雪盞自然知道小姐的脾氣,聽事情都要聽全,“打聽過了,據那看到的人說,表少爺是拎著酒甕醉醺醺的路過花滿樓,樓上的姑娘就開始喊他的名字,也不知表少爺怎麼了,居然被紅芙叫了進去,估摸著清早才從花滿樓離開。”
  【你和瑞珠仿我筆記,去書房裡把女戒抄寫三遍。】沈香茉點了點頭,讓她和瑞珠去書房抄女戒,逕自出了主屋,走往季熠辰的後院書房。
  季熠辰離開了好幾個月,書房內一直空著,隔兩日有人打掃,天氣好的時候開窗淨氣,如今已是傍晚,屋子內也偏暗。
  沈香茉是第一回 走進他的書房,齊排的書架上放滿了書,有趣的是上面放的都是正書,下頭一排放的都是些閒散書冊,遊記和手劄還算是少數,沈香茉還看到了兩層的話本子。
  民間話本,茶樓酒家中最常見的說書所用,三妹沈香珠喜歡看這些,尤其是看那些所謂江湖話本,武功蓋世,飛簷走壁,無所不能。
  季熠辰這兒的話本可不同,沒有江湖話本,沒有民間異類事,他所收藏的話本和他的行徑一樣,皆是英雄美人之事。大英雄得數美人相擁,大英雄處處留情,美人甘願守候,沈香茉的手只停留在那封面上就沒有繼續往下翻。
  走到了第三排沈香茉才看到她想看到的,那裡有幾個長錦盒,沈香茉打開其中一個,裡面是畫。
  保存的很好,看不出已經有幾年的痕跡,沈香茉直接讓秋裳替自己打開來,懸掛在書架外,那是一副女子畫像,一襲素白的衣服,手執一支青玉笛,娉婷身姿,淺笑著站在那兒,後背是畫舫的船頭,又有河畔風光虛景,點點綴綠,畫舫上紅黃輕紗,都只為了襯托女子的美麗。
  女子身旁應該還有彈琴奏樂之人,如今畫像上卻只獨佔了她一人,沈香茉的視線停留在她左側眼角下一顆黑痣,生的恰到好處,添的她出塵中又有了一抹凡心。
  畫的左下角寫的是瞰春,關元二十八年四月春,落款季熠辰。
  三年前的畫,沈香茉隱隱能猜到他畫的是誰。
  那時令他最傾心的人不就是花滿樓中的明月姑娘,季熠川說他嫉恨明月,因此而性情大變,如今看這保存完好的畫,沈香茉又覺得不儘然。
  看著那畫像上的容顏,沈香茉神情微凝,讓秋裳把燈盞拿的近一些,仔細看女子的臉,沈香茉忽然發現,這紅芙姑娘不笑不做嫵媚樣的時候和這女子還有兩分相似,抬手輕觸想要看的更清楚些,一旁手捧燭臺的秋裳因為蠟燭油滴落到了手上燙的手輕輕一抖,上面的蠟燭一個傾斜,也就是電光火石的刹那間,火苗竄到了裱畫的布上。
  畫像邊緣頓時被燒出了一個坑,沒等沈香茉有動作,那微弱的火順著那燒出來的洞朝著畫像蔓延,轉眼越來越大。
  “小姐小心。”秋裳一手拿著燭臺,本來拿著畫的手一松,趕緊去護沈香茉,一整張的畫隨之掉在了地上,火從畫像的邊緣冒出,吞噬之處化為灰燼,轉眼間,這一副畫就沒了。
  最後只剩下畫像頭上的木掛,火苗啃不動,燒了邊緣的繩子,在木掛上留下了黑漆漆的幾個印記,秋裳知道自己犯了錯,跪了下來,把燭臺放在一旁,“還請小姐責罰。”
  “起來吧。”沈香茉輕歎了聲,“把這裡清掃乾淨。”
  “那這畫,是不是要重畫一幅。”秋裳看著木掛,若是世子知道了豈不是會生氣。
  “重畫也不是那一幅,他豈會看不出來。”沈香茉擺手讓她把地上的灰燼清掃乾淨,再也無心繼續看接下來的東西,走出書房,天色已暗。
  瑞珠候在門口,說是閔姨娘過來了,沈香茉朝後看了一眼,抬腳走回主屋,偏廳內閔柔已經等候多時。
  娉婷院旁的小院前兩天剛剛收拾出來,昨日閔姨娘搬了進去,兩個撥過去的丫鬟老媽子昨天也到了,收拾了半日,那兒也算是像模像樣的小院。
  今日過來,閔柔是來致謝的。
  她送了一幅刺繡給沈香茉,“夫人也不缺什麼,妾身就想送些心意給您。”
  錦繡富貴的寓意刺繡,攤開來很漂亮,適合掛於側牆面上,沈香茉笑了笑,【你費心了。】
  閔柔見世子夫人神情淡然,絲毫看不出有什麼異樣,隨即又提起了另外一件事,“夫人,妾身自知說這些話不應該,但是十娘已經被關了三個多月,除了每日送飯,無人進去與她說說話,怕是沒等世子回來,她就悶瘋了。”
  沈香茉端著茶杯的手一頓,抬頭看她,【那依你的意思。】
  “不如讓娉婷院裡的人偶爾與她說說話。”
  【不妥。】沈香茉直接拒絕了她,閔柔神情一閃,“那送些戲譜子給她也好,十娘喜歡唱戲,若是她有了能打發的事,也不會覺得無趣,前幾日她連番在深夜裡哭嚎,妾身真怕若是她瘋了,等世子回來可就問不出什麼結果了。”巨系扔技。
  一個女子,在聽到沈香茉說要等世子回來再做決斷時眼神是死灰復燃的,她就不會讓自己瘋掉,她一定會等到世子回來。所以沈香茉並不信十娘會瘋。
  偏廳內安靜了片刻,沈香茉微點了點頭,【這件事我會斟酌,你回去吧。】
  沒有從世子妃這裡得到確定的回答,閔柔倒是沒覺得不甘心,而是恭順的起身道了別,離開蓼風院,一直跟在她身邊伺候的小丫鬟緊跟著她,隨她回柔蘭居。
  離開蓼風院沒多久閔柔遇見了十三娘莉香,她似乎是早就等在這裡,看到閔柔過來了,急急著上前來關切,“夫人怎麼說,她答應讓我們去看看海棠了麼。”
  閔柔搖搖頭,十三娘神情裡滿是急色,“那怎麼辦,海棠快悶壞了,我想過去看看她幾個婆子都不讓,再這樣下去她會瘋掉的。”
  “你別急,我也為這事兒和夫人說了,但是當初夫人下令,誰都不和她說話,她可是犯了大忌,府中吃食一事,夫人這麼處置誰都不會說有錯,要是擱在王妃那兒,早就趕出府去了。”閔柔拉住她安撫。
  “我怎麼能不急,世子回來起碼還得兩月時間,到時候人真的瘋了,還要對證什麼,一切都是夫人說了算,我算是看明白了,夫人就是想要好名聲唄,說等世子回來再處置,算是給世子交代,可這麼關上半年,是個正常人都得瘋,還要交代什麼,就算世子要護著海棠也沒用了。”十三娘心急出口的也快,“我看她自己怎麼就不知廉恥,外頭都傳成了這樣...唔...”
  閔柔臉色一變,上前捂住了她的嘴呵斥,“你瘋了你,什麼話都敢說!”
  十三娘唔唔著掙脫了她的桎梏,氣呼呼的瞪著眼,“我,我怎麼就說錯了,無風不起浪,我怎麼就說錯了。”
  “你這人,那就是無中生有的你還當真了,外頭傳睿王府的事情還少,你還要不要聽我把話說完了。”閔柔瞪了她一眼,十三娘趕緊拉住她,“你說你說,是不是答應了。”
  “我說即便是不能去陪海棠說說話,那送些東西進去也好,海棠喜歡唱戲,送些戲冊,再添些她喜歡的,總能打發時間。”
  “夫人答應了?”
  “夫人沒說答應也沒說不答應。”
  閔柔剛說完,十三娘又要急了,忍著看她,“什麼叫做沒說答應又沒說不答應。”
  閔柔耐著性子分析,“夫人若是不答應的,直接就回絕我了,就像不允許我們進去和她說話一樣,可我提了這個夫人就沒直接應下來,答應的可能性就大很多。”
  “那還不是跟沒說一樣,不確定的事。”莉香鬆開她的手嘟囔道,“為了給你好聽罷了,沒直接拒絕,轉個背又不答應,你也尋不出錯。”
  “夫人那樣的人,我看是不會先裝著再來回絕你。”閔柔氣笑了,“隨你,我回去了,你要是不信,自己再去蓼風院。”
  “我不去。”莉香趕緊跟上她,粘人的挽住了閔柔的手臂,笑嘻嘻著說道,“我去找找有什麼新的戲冊,給她收拾出來到時候送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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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2-4 15:59:14


  兩天后沈香茉答應了閔姨娘提出的事,只不過不是由十三娘她們準備東西,沈香茉讓余媽媽把東西備了些,送去了海棠那邊。並未經閔姨娘她們的手。
  至於那蘭城中關於楊家少爺要帶睿王府世子妃私奔的事,沒過兩天就被壓了下來,睿王府世子妃還在睿王府好好呆著呢,這流言的真實性減了一大半,再加上沈家的壓制,很快就沒了什麼聲息。
  是夜,蓼風院的主屋內,沈香茉扭動了一下酸澀的脖子,面前是繡了一大半的百花爭豔圖,點著好幾台油燈,其中一半已經繡完的用架子卷起在一旁,露出的另外一半就有半個屏風這麼大。
  指點她刺繡的繡娘已經去廂房休息了,沈香茉拿起針又繡了一朵牡丹花,窗外夜濃,初春的夜晚起了些霧。微風一吹,四處是涼意。
  沈香茉洗漱過後上床,雪盞在一旁點了一盞小燈,院子裡靜悄悄的,沈香茉翻了兩頁書有了困倦,吹了燈就寢,屋外莫離和秋裳兩個人守夜,過半時,莫離碰了碰昏昏沈沈的秋裳,指了指從大門口那兒快速過來的人,“你看。”
  秋裳迷迷糊糊看去,霍的睜大了眼,世子回來了。
  兩個人起身行禮,季熠辰只點了點頭。卻沒有進主屋也沒進偏房,而是直接去了後院的書房,莫離覺得奇怪,而早前不小心燒了一幅畫的秋裳心裡卻有些犯嘀咕。世子爺大半夜回來往書房去,是去做什麼呢。
  “要不要通稟小姐。”莫離問她,秋裳的心思還轉悠在那幅畫上面,被她這麼一拉,猛的一回神:
  “不要了吧。”
  “可是姑爺回來了。我們瞧見了還不說的話也不妥啊。”莫離伸手在她面前晃了晃。
  秋裳終於回神,聲音也清明了很多,“小姐聽不見呢,刺繡的又晚,別累著她了,姑爺若是要睡在偏房,那兒每日都有收拾,等他等會兒過來,我去打水就行了。”
  兩個人正輕聲細語的說著什麼,離開些許時間的季熠辰又回來了,他朝著主屋這邊走來,一身黑色勁錦,後面是一片漆黑的夜。透著一股陰鬱。
  季熠辰直接到了主屋前,推開門,不似上一次悄悄回來那樣安靜,而是大步走進了屋子裡,朝著沈香茉的床榻走去。
  雪盞驚醒後見是世子,退了出去,合上門和秋裳他們面面相覷,秋裳搖了搖頭,雪盞也不知什麼情況。
  ————————————巨系宏劃。
  屋子內可沒有這般安靜,季熠辰走到了床邊,嘩啦一下拉開了帷帳,躺在床上的沈香茉其實已經醒了,但她只背對著床內並沒有回過頭來看。
  直到他一件一件脫著衣服的聲音傳來,掀開被子,躺下,一手摸到了她的背脊,往上到肩膀,朝著衣領處勾去時,沈香茉無法再繼續淡然下去,她翻過身來,避過了他的手,正對上了他靠在那兒望著自己的雙眸。
  暗沈。
  沈香茉從沒有見過這樣神情的他,眼神暗沈,神情凝滯,恍若是看陌生人似的,他就這麼低眉看她,帷帳外微弱的光透進來,她看的一清二楚。
  沈香茉支起身子看他,季熠辰的內襯衣服只脫了一半,另外一半敞開著,兩個人距離的很近,帷帳內安靜了片刻,季熠辰開了口,聲音低啞,“畫呢。”
  只有簡單的兩個字,畫呢。
  沈香茉知道他說的是什麼,書房的畫哪裡去了,他深夜回來,第一件事是先去書房看畫,再來質問她畫去了哪裡的麼?
  起初知道他進來時那一股莫名不知的情緒此刻早就煙消雲散,她還來不及理清楚那是什麼就已捕捉不到,她坦然的看著他,伸手,【燒了。】
  季熠辰的眼眸一縮,“燒了?”
  沈香茉依舊是那坦然的神情,是的燒了,成了灰燼,唯獨剩下的就是那曾經用來裱畫掛立過的木棍子,別的什麼都沒了。
  “你燒的。”季熠辰看著她似乎是在求證,實則就是認定是她所做,沈香茉微動了下嘴角,最終沒有反駁,他已經這麼覺得,那就當是她燒的。
  “我書房裡的東西不能碰,這規矩進府的時候應該有人和你說起過,你為什麼要燒那幅畫。”季熠辰的聲音越來越冷,他眼底裡透出來的淩厲是從未有過的,“沈香茉,是不是我給你的權利太多了,自由到你能隨意動我書房裡的東西。”
  沈香茉本想解釋只是不小心,見他這樣質問,她的臉色也跟著冷了下來,她嫁他從來都沒有畏懼過他什麼,從來也都是他在對不起她,他有什麼難言之隱她不會過問,包括那個花滿樓的明月,包括錦盒中藏著地一幅一幅的畫,她當個傻子就好,過去不甚在意,將來也能做到不在意,但唯獨是他不可以用這樣的口氣和自己說話。
  “你永遠是這一副樣子,沈家二小姐,我的世子妃。”季熠辰像是戳到了什麼痛處,一改往日對女子的耐心和呵護,說出來的話變的十分銳利,“永遠一副高高在上,不可觸及的樣子,永遠沒有情緒,不見你多激動,不見你多高興,這就是本世子娶的妻子,還能到我書房裡燒了我的畫,如此坦然的看著我!”
  季熠辰忽然拔高了聲音,屋外的秋裳一聽,拉住了雪盞的手,“世子在責問小姐書房裡畫燒了的事。”
  “先別進去。”雪盞攔住她,眼底雖又擔憂,但還是阻止了她,“小姐吩咐你不說,如今先別進去。”
  幾個丫鬟是沒有料到屋子內的形式已經到了劍拔弩張的地步,季熠辰越看著她淡然鎮定的神情越來氣,她一直都是這樣,開心這樣,生氣這樣,他猜不透她心裡在想什麼,如今燒了他的畫,她甚至連一句抱歉都沒有,還是這樣。
  季熠辰到底是為了畫被燒在生氣,還是因為沈香茉的反應生氣,連他自己都分辨不清楚。
  只是此刻的他真的盛怒了,看著沈香茉坐在他面前,神情中只露出微冷的樣子,季熠辰一把將她推倒在了床上,幾乎是蠻力的壓住了她,嘩啦一下,把她褻衣撕扯開來,露出了一整片的白皙如玉的肩膀。
  繼而,沒等沈香茉反抗,季熠辰一口咬在了她的脖子上。
  沈香茉用力想要推開他,可她越用力,他就咬的越狠,瘋了似的,直到沈香茉在他後背撓出了幾道血痕,季熠辰反手把她的雙手桎梏在了她的頭頂,緊緊抓牢。
  他成功的看到她失控了,沈香茉幾乎是拳打腳踢的掙紮著,她沒哭,她就是瞪著他,顫抖的神情洩露著她的情緒。
  “你也知道疼。”季熠辰見她不掙紮了,鬆開手正要去捏她的下巴,沈香茉快速的伸手到了他的腰間,用力的掐了一記,季熠辰臉色一沈,即刻抓住了她的手,沈香茉抬腳要去踹他,季熠辰側身避過,她只踢到了他的大腿上,借著他側靠,沈香茉快速的坐了起來,靠在了床內側。
  她不住的拉起被他撕扯開的衣服去遮掩身子,捂住被他咬了一口的脖子,微光下她白皙的肌膚暴露在了他的面前,季熠辰黯然神色,伸手去抓,沈香茉死死的捂在那兒,兩個人簡直就是像在進行角逐賽。
  最終季熠辰的力氣敵過了她,剩餘的半件衣服也被他扯在了手上,他有些嘲諷的看著她,揚了揚手中的衣服,沈香茉的臉色終於煞白,她顫抖著下巴瞪著他,看著他朝著自己靠近。
  下一刻,清脆的巴掌聲在屋子內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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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2-4 15:59:45


  帷帳內沈香茉顫抖著身子,懸空在那兒的手掌也不住的發抖,掌心發燙髮麻,季熠辰臉上的巴掌痕跡清晰可見。足以見得沈香茉這一巴掌有多用力。
  季熠辰沒有動作,他的一隻手上還拿著從她身上扯下來的衣服,他眼底的她縮在那兒,衣不蔽體。
  他做了什麼,比起佛堂內失控的那一次,這一回他做了什麼。
  門開了,屋外的雪盞她們聽到巴掌聲禁不住沖進了屋子,一看到拉開的帷帳內床上這副情形,雪盞她們都嚇了一跳,秋裳更是跪了下來,直覺是姑爺為了畫的事情找小姐麻煩,磕頭哭道,“姑爺,書房裡的畫是我不小心燒掉的,是我在打掃的時候看到。拿出來看的時候不小心燒掉的,是我的錯,姑爺,您不要怪小姐,都是我的錯。”
  秋裳磕頭著認錯,那一記一記磕在地磚上悶悶著響,轉眼她的額頭上就磕出了好幾個血印,雪盞和莫離兩個也跟著跪了下來,她們站的遠,其實並不知道挨巴掌的是季熠辰,並不是沈香茉。
  他是為了畫生氣麼。
  季熠辰神情複雜的看著沈香茉,白皙的臂膀緊緊的抱著胸口,她呼吸起伏很大,像是受了莫大的刺激。一直不能平緩過來。
  季熠辰動了,他下了床榻,拿起一旁架子上的衣服,當著她們的面一件一件穿起來。繼而瞥了一眼還在磕頭的秋裳,什麼話都沒說,邁步離開了屋子。
  莫離趕緊拉住還在磕頭的秋裳,“姑爺走了!”
  秋裳身子一松,垮在了她懷裡。
  雪盞趕緊起身撲倒床邊。伸手想要去拉小姐,縮在那兒的沈香茉下意識的一縮腳,她還沒緩過神來,只怔怔的看著她。
  “小姐,是我啊。”雪盞哭腔著喊道,燭光下她看到小姐披散著頭髮,上身的褻衣已經被撕扯光了,姑爺究竟做了什麼。
  沈香茉的視線緩緩的挪到了她身上,漸漸聚神,抱著身子的手微松,張口,聲音低啞深沈,“是你啊。”
  “小姐。是我,沒事了,沒事了。”雪盞跳上床用被子包裹住她,忙讓莫離去拿衣服過來,在替沈香茉換的時候,看到她脖子上那清晰可見的咬痕,心尖又是一顫,剛剛屋子裡到底發生了什麼。
  沈香茉穿衣服的動作很慢,還有些顫抖,她慢慢的換上衣服,等到把帶子系上,褻衣緊貼皮膚的安全感襲來,她的臉上才終於有了一抹其他的情緒,她躺了下來,雙手輕輕窩在胸口,以這樣蜷縮的姿勢,安靜的躺著。
  她還以為他會是她的溫暖,解決她夢寐的方法,她想錯了,這世上沒有誰解的開她的夢寐,驅逐不去噩夢,除非她死了。
  他對她所作的一切,和夢一樣可怕。
  ——————————————
  秋裳受了傷,也硬是撐著守在屋子內,餘下的幾個時辰,三個丫鬟在屋子裡一直守著沒離開,雪盞緊盯著床上的人,看著她一動不動躺在那兒,也不知有沒有睡著,心裡頭都泛著疼。
  有那麼很長一段時間,小姐醒來後也是這般模樣,背對著著床沿,一個人蜷縮在那兒睡著,非要把自己裹的緊緊的她才安心。
  夜那麼的漫長,窗外的天繁星點點,東方乍露著一抹魚肚白,那沿著天際而來的黎明像是披著紗的公主,所到之處皆是新的一天,新的開始。
  沈香茉在快黎明的時候才睡著,她太累了,累到真的沒什麼精神去做惡夢,睡的很沈,第二天崔媽媽過來看到三個丫鬟都在屋子裡守著,而沈香茉還沒醒,拉了雪盞出去問話,擰著臉吩咐吃一些送早食過來,再命人去睿王妃那兒走一趟,今早是沒法前去請安了。
  這一覺睡的有多沈,快到中午的時候沈香茉才醒來,起床沐浴洗漱吃飯,沈香茉不提昨天的事,誰也沒敢多問。
  季熠辰昨夜直接離開了睿王府,沈香茉並不知道他有沒有回楊河,也不知道他還會不會回睿王府,她吩咐瑞珠把偏房收拾妥當,他就算是再回來,應該也不會再進她的屋子了。
  兩個人之間本來就隔著很深的溝壑,這段日子的相處,以為那溝壑的距離在逐漸縮小,可昨夜一事,那溝壑變得越來越大。
  一夜醒來後她就當這件事沒發生過,什麼都不記得似的,下午去睿王妃那兒時還能再與她說起刺繡一事,睿王妃也有問起世子回來的事,但是季熠辰這兩回都是來去匆匆,還是半夜,如何都逮不著人。
  而這幾天,沈香茉還有別的事情要忙,娉婷院裡原本閔姨娘的屋子重新收拾了一遍,紅芙前來睿王府的日子要到了。
  ————————————
  是夜,花滿樓中生意很好,沿河的幾艘畫舫其中有一半兒的都是花滿樓的船,比起南巷別的花樓,花滿樓中的姑娘不僅漂亮,還夠勁道。
  紅芙的屋子內,陳志恒懶洋洋的躺在床上,看著紅芙在那兒跳舞,拿起酒杯喝了一口,眼眸直勾勾的落在紅芙身上,嘴角微揚,舌尖輕舔了一下嘴唇上的酒,看到紅芙把外套脫下,握著杯子的手一緊,身子也跟著動了動。
  “陳爺,您之前答應我的,可還算數。”紅芙飛撲了過來,趴在了床沿,半披著的衣服敞開著,露出她的香肩,微曲折身子,抹胸之下盡是春色。
  陳志恒眼神一黯,伸出一指勾住她的下巴,“我之前答應你什麼了。”
  “陳爺,您就別開紅芙玩笑了,您不是答應了我,要是我能進那睿王府,你就會替我出贖金。”紅芙捱著身子靠近他,口吐香氣,微熱著撫過他的臉頰耳畔,輕輕的勾著他。
  “有點印象。”陳志恒微點了點頭。
  紅芙臉上一喜,“那...”
  “不過紅芙,我說你太心急,那等法子可不是我教你的,你怎麼能想到當街攔,要是世子妃不答應,你這輩子可都求不得世子了。”陳志恒教訓的口味,手沒有停頓,在她肩膀上遊離了一下,繼而順著她的後背往下,停在了她的翹臀上。
  “陳爺說的是,萬幸世子妃答應了,明日就要贖身,陳爺您。”紅芙滿是期盼的看著他,陳志恒笑了,一把捏住她的翹臀另一隻手把她提上到了床,笑的貪婪赤裸:
  “那是有條件的。”
  陳志恒眼底裡的欲望絲毫沒有遮掩,紅芙心底裡還是有些慌的,難不成陳爺想讓她服侍她。
  從季熠辰時常點了紅芙兩姐妹後陳志恒就沒有在花滿樓碰到她們,朋友喜歡的,他自然不會去動,花滿樓這麼多姑娘選誰不好,最多的就是動些手腳絕不會到那一步,紅芙覺得是自己想太多了,她強笑著看陳志恒,“陳爺的條件是。”
  “讓你們姐妹倆今晚服侍我,服侍的爺高興了,明日就直接替你贖身,還會送你去睿王府。”陳志恒鬆開手靠在床上,要求很直接,眼神中對她的欲望也毫不掩飾。
  看得見得不到的,那得多糟心,以前沒碰,不是他不想碰,而是礙著世子的面子,如今她有求於他了,嘖,銀子也不是白給的。
  “陳爺,您替我贖了身,世子也會謝您的,他如今是在楊河才過不來,您就幫著紅芙這一回。”紅芙撒著嬌,手剛剛抓住他的臂膀,陳志恒的手就掐住了她的下巴。
  紅芙輕嗯了聲皺著眉,陳志恒哼笑,“就算是他回來,他也未必會出這個銀子,你當街攔人,你猜他是不是惱了你才把做主的權利交給世子妃,我替你贖身是有代價的,今晚你們姐妹倆伺候好了我,指不定我一高興,連你姐姐都一塊兒贖身了,要不然,你就賭一把,等世子回來,看他會不會來贖你。”
  紅芙神情一變,有些難堪,陳志恒鬆開手見她不說話,起身作勢就要離開,紅芙一晃神,忙拉住了他,出口的話有些失聲,“翠兒,去請綠蓉姑娘過來。”巨池帥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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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2-4 16:00:22


  紅芙和綠蓉姐妹倆伺候了陳志恒一個晚上,紅芙的屋子內這燈了點了一夜。
  紅芙竭盡全力的討好陳志恒,她很清楚這銀子意味著什麼,而世子最終又會不會替她贖身。她其實並不確定。
  陳家少爺是她唯一能抓住的,試問花滿樓中她過去的恩客,有哪個願意充這個冤大頭,樂意出銀子給她贖身,還是贖給睿王世子。
  她等不起,等不到世子從楊河回來,她已經賭了大街上那一次,這回若是不能一氣呵成的贏了,那便什麼都沒了。
  ————————————
  第二天下午的睿王府門口,車水馬龍之下,多了一個跪在那兒的身影。
  穿著一身簡單的素服,頭上戴著一根素玉簪,跪在睿王府的大門口臺階之下,身旁還放著一個小箱籠,一個包裹。
  她身後跟著跪了一個小丫鬟。就算是她們穿的再簡單也十分的惹眼,紅芙抬了抬頭,那通報的家僕進去快有一炷香的時辰了吧,怎麼還沒出來。
  睿王府內,門外跪著這麼一個女子的事很快就傳到了眾人耳中,前去的家僕是通知到蓼風院找世子妃的,這也不礙於其他人知道,沈香茉抬手把針線從畫框子裡抽出來,抬眸看瑞珠,【來了?】
  “來了,就跪在大門口呢,如今外頭圍著的人還不少,沒穿大紅的衣服,挺素的。還跟了個小丫鬟。”瑞珠把外頭的情形形容了一遍,沈香茉纖手執著針刺入錦布,輕點頭,【讓她跪著先。】
  瑞珠最樂的小姐這麼說了。回門時那紅芙來去攔馬車,這事兒幾個丫鬟心裡頭還憋屈呢,就該跪,越跪久越好。
  那頭娉婷院內的侍妾都仰著脖子看著呢,她們沒那資格往大門口湊。也不能趕到世子夫人這兒問,說起花滿樓,同樣是花滿樓裡出來的八娘十分的有話語權。三年前她被帶進府的時候那紅芙還沒開苞呢,就是個模子不錯的小丫頭罷了,嘴巴甜,會討好人,如今還能有這本事讓夫人答應她進府,一眾侍妾頓時覺得警鈴大作。
  多來一個人搶世子,哪能歡迎呢。
  “閔姐姐,夫人似乎還沒讓她進來,跪了有小半個時辰了吧。”十三娘按耐不住,好奇的很。
  “想知道你何不去夫人那兒打聽打聽。”六娘花裳彎了彎腰拗著一個最嫵媚的姿勢,一手搭在院子裡的木樁上。揚著聲調,“我看是夫人在給她立規矩。”
  “要是我可不立的這麼輕。”最晚來的十五娘輕哼了聲,她原本是這娉婷院裡最年輕的,又來一個新人,也給不起什麼好臉色。
  “要我說,當街攔著丟臉丟大了,總得給自己留個體面,等進了府,怎麼折騰都行。”花裳拗了半天姿勢,最終覺得有些累,折身進了屋子,“你們看你們的,我啊,等她進了再看。”
  除了八娘之外誰都沒見過這個即將到來的十六娘,說不好奇肯定是假的,但一眾人擠兌在這兒算個什麼意思,於是回屋的回屋,離開的離開,只吩咐了丫鬟盯著看著些,千萬別錯過了什麼好戲才是。
  天漸漸黑了,睿王府外已經沒什麼人路過,紅芙還跪在那兒,她的臉色隱隱發白,早就跪的雙腿發麻。
  兩個時辰過去了,竟然一點回應都沒有。
  紅芙神情裡閃著不甘,又閃著幾抹隱忍,當著那麼多人的面,睿王世子妃不會不兌現承諾吧,是她說的,替自己贖身之後從衙門裡取了白身契,到睿王府來。如今她來了,為什麼遲遲沒有回應。
  “姑娘,世子妃該不會是騙您的。”一旁丫鬟跟著跪了這麼久,多少跪不住了,花滿樓儘管是妓所,可在裡面伺候的丫鬟也不會做太粗糙的活,尤其是近身邊伺候的,所以就在這青石板上跪著,連小翠都吃不消,更別說紅芙了。
  “不會的。”紅芙搖頭,“這不是更損信譽。”紅芙愣是沒有動,寧可跪暈過去也不肯就此放棄回去。
  丫鬟動了動嘴,看著紅芙,欲言又止。其實睿王府的世子妃不答應姑娘進府,不算是什麼損信譽的事。
  不知道又過去了多久,天全黑了,紅芙的膝蓋上猶如有密密的針在紮一半的疼,半日滴水未進,她中午出發的匆忙又沒吃什麼,如今早已經是饑腸轆轆。
  紅芙心中積了好大一股怨氣,她抬頭看著那睿王府的牌匾,眼神閃爍著。
  忽然,大門開了。
  出來一個家僕和一個丫鬟,那丫鬟紅芙認得,坐在世子妃的馬車外質問呵斥過她。
  瑞珠看著她們,語氣淡淡的,“這兒是睿王府的正門,跪在這兒想什麼話,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你們是來找麻煩的,起來去左邊的偏門,你們從那裡進。”
  說罷瑞珠直接進了大門,厚重的關門聲傳來,小翠眼底一抹錯愕,這就好了?都沒說幾句話。
  “扶我起來。”紅芙伸手,小翠忙自己先起來,揉了揉膝蓋,倉促一下伸手去扶紅芙,她站不穩,試了好幾次才曲著腿站起來,那疼痛直竄心底,讓她的身子都禁不住抖了幾下。
  “姑娘你可站得穩了。”小翠還要去抱箱子,那家僕也是的,站在那兒不搭把手,紅芙擺手,提起包裹自己拿,一瘸一瘸的朝著左邊的小門走去,看似很近的門,走竟然也要一小會兒。
  布料摩擦著傷口,紅芙疼的難受,扶著牆讓小翠敲門,沒過三下,小門開了,瑞珠和一個婆子站在那兒,那婆子還粗聲粗氣的催,“快點,時辰晚了可不好。”
  紅芙眼底閃過一抹陰霾,她早就來了,是她要時辰晚了的麼,明明是他們出來的晚。
  她把這一份份的對待都記上了,一言不發的跟著瑞珠前往娉婷院,瑞珠走的很快,身後的主僕倆跪了那麼久後根本走不快,最後翠兒攙扶著她一些,疾步趕著才沒有落下。
  瑞珠把她們帶到娉婷院以前四娘住過的屋子,就挨著十娘的屋子,如今十娘也不住了,四娘右邊住的是素來安靜的十一娘。巨莊長亡。
  紅芙進院子的時候這院子裡這麼多的屋子,窗戶都開了,她們也無需遮掩,直接明晃晃的看,十三娘和十五娘還直接出來看,看到紅芙一身的素衣,又蒼白著臉色,哼了聲,轉身回了屋子,砰的關上了門。
  “你就住這兒,之前住的是閔姨娘,隔壁屋子的的十娘因為觸犯了夫人,如今關在後院,你記住了,不準靠近那屋子,更不準和十娘說話,你隔壁住的是十一娘,從現在開始,你就改名為十六娘,後院有打水的屋子,屋子裡的盆子都添了新。”
  “敢問瑞珠姑娘,我何時能見夫人。”紅芙沒有坐下,而是扶著桌子站著,這屋子比花滿樓裡住的差不了多少,她沒什麼好挑的。
  “明日就能見到夫人了,在這之前十六娘好好休息,免得明天跪不了,還得夫人遷就你。”瑞珠涼涼的瞥了她的膝蓋一眼,轉身出了屋子,回蓼風院回稟去了。
  紅芙這會兒沒空置氣,小翠扶著她坐下,把東西一放,拿起木桶去後院打水,這屋外漸漸熱鬧了起來,紅芙抬頭之間就看到了有人進來,是個生面孔,穿的要比她身後的人好一些,笑的也溫和,進了屋子後就忙搭住她的肩膀,“你好好坐著,我給你帶了些藥和吃的。”
  盤子裡放了藥酒和一碗熱面,閔柔看著紅芙,十六七歲的姑娘就是青嫩,花樓裡用來登臺伺候客人的姑娘照顧的又不比大家閨秀差,所以不論是肌膚還是樣貌,紅芙都不輸。
  “謝謝。”紅芙微紅著眼睛道謝,閔柔見她也算是溫和,笑著擺手,“謝我做什麼,那都是夫人之前吩咐過的,不然這麼晚了哪裡能從大廚房裡差人煮面給你吃。”
  紅芙顯然沒有接受她話中對世子夫人的恭維,眼神一閃,卻沒拒絕藥酒和麵,她如今繼續這個。
  “我看也不怎麼樣。”閔姨娘身後的十三娘輕嘟囔了聲,聲音不大不小,屋子裡恰好聽見,閔柔轉身看了她一眼,回頭看紅芙,“你好好休息,我原先是我的屋子,夫人重新派人收拾過後應該不缺什麼,若是需要的,你儘管來柔蘭居找我,就在這個院子旁邊。”
  原來這屋子就是她的,如今她還抬了做姨娘,紅芙笑著點點頭,難怪做派不一樣。
  等她們都出去了,紅芙沒動藥油,拿起一旁的小碗自己盛了一碗面,吃過兩碗後飽了,其餘的留給了小翠。
  再行打量這個屋子,紅芙緊繃的情緒終於松了下來,不管怎麼樣,她最終是進來了。抬手時碰到桌子上的箱子,紅芙拿出鑰匙打開,箱子是她登臺開苞後就備好的,裡面放的都是恩客給的賞賜,還有她自己省下來的銀子,如今,裡面的東西縮水了一大半。
  紅芙看著裡面所剩無幾的東西,眼神黯了黯,這裡面的東西姐姐那兒都給了她一半,其餘的,都給了琴姨用來給她贖身。
  陳家少爺不守信,昨夜姐妹二人這麼盡心服侍,他今早卻食言了,給她的贖身錢他只出了一半,也沒有如約說送她到睿王府門口,更別說替姐姐贖身了。
  紅芙握緊了拳頭,腦海裡是陳志恒那痞笑露骨的神情,他給自己畫了那麼大一張餅,到最後這餅的一半都是用她自己的肉做的。
  “姑娘,快先浸了腳。”小翠抬了一桶熱水進來,已經兌好了,倒了一半先給她泡腳去去疲,剩下的絞幹了擦手淨面。
  “你也餓了半天,先把東西吃了。”紅芙讓她先吃面,“有沒有聽到什麼。”
  小翠這不含糊,趕緊先填飽肚子,咽下後清了清嗓子,“這院子裡住了十三個侍妾,加上您是十四人了,原本還有個四娘,如今抬了做姨娘搬出去了,關在後院的那個十娘,聽說是在夫人的吃食裡下毒想毀夫人的容,所以才被關起來的,世子再有兩個月該回來了,姑娘。”
  小翠忽然壓低聲音,“我還聽到說,這府裡王妃不喜歡二少爺,也不喜歡世子妃呢,這院子的侍妾都得等世子過來找,不能常去蓼風院找世子,世子妃待她們都不錯,沒有苛待。”
  “不錯。”這麼片刻的東西能問出些基本的事也夠了,紅芙難能的笑著,“在這睿王府,要比在花滿樓裡更加機靈才是。”
  “放心把姑娘,我機靈著呢。”小翠吃完後把她扶上床,掀起裙子脫下褲子,膝蓋上白皙之中紅色的一片怪嚇人的,“姑娘,我替你塗藥油,要是晚上好不了,明天再跪可疼了。”
  有些地方都已經蹭破皮了,紅芙又嬌養的很,從來都十分的寶貝自己的身子,看著膝蓋上的紅印,不免有些失控,“去箱子裡把雪花露拿出來,不能留疤了。”
  慌慌張張忙完,已經是深夜了,娉婷院裡的人早已經都睡了,小翠打了地鋪,紅芙躺在床上,膝蓋上微微泛涼又時不時灼燒似的刺痛傳來,她沒有睡意。
  損了她和姐姐這麼多的銀兩,被陳家少爺還坑了一把,不管怎麼樣,她總算是進來了,只要進了府,等世子回來,還怕勾不住世子的心麼。
  紅芙嘴角一揚,這點自信她可是十分的有,今日看娉婷院這幾個侍妾,以她服侍過這麼多男人的經驗看,這幾個侍妾,包括那個閔姨娘,都不知道有多久沒有和世子爺行房了。
  她們這些人,都不是威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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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2-4 16:00:56


  第二天一早,還在睡夢中的紅芙被十三娘派來的丫鬟叫醒了。
  紅芙半夢半醒,眼底閃過一抹厭惡,外頭丫鬟的叫喊聲太吵。屋子裡小翠卻急急的起來了,拉開帷帳架起來,輕輕推了推她,“姑娘,該起來去夫人那兒請安了。”
  小翠穿戴好急忙開門,床邊傳來了外面的說話聲,十三娘的丫鬟聲音尖細的很,說話聲清晰傳到紅芙的耳中,“這都什麼時辰了還不起來,真把自己當哪家的閨秀小姐了,早食的時辰都過了,第一天去夫人那兒就敢遲。”
  虎落平陽被犬欺,偌大的娉婷院裡,新來的就是要受人擠兌,一個丫鬟都能這樣陰陽怪氣的說話。紅芙本就不好的情緒跟添陰霾,她霍的起身,揚聲喊道,“小翠,去把蘭芝粉取來,打水。”
  挑了一身翠綠的裙裳,紅芙淨面後溫水攪了蘭芝粉細細的塗抹在了臉上,一會兒功夫清水洗去,臉上的疲乏就退了一大半,再添以淡妝,比起昨日來時的狼狽,如今的紅芙可變了個模樣。
  外頭十三娘的丫鬟不催了,等著的人變成了十三娘她們,紅芙出門。閔姨娘也在那兒,見她出來,笑道,“都等你呢。走吧。”
  紅芙本來還想憑藉自己這一抹翠綠贏些彩頭,抬頭一看,呵,眼前這爭奇鬥豔的是什麼,紅的。粉的,黃的,個個打扮的比她還要來事兒。
  和紅芙年紀不相上下的十五娘輕哼了聲,撩了一下長髮,“快些走吧,去遲了夫人怪罪算誰的,要大家等這麼久還精細打扮,還真是好意思。”
  紅芙看著妖嬈而去的眾人,袖子底下的拳頭緊握了幾分,看來昨晚對她們的評估不實,這群人也不好對付。
  小翠剛剛領來了食盒,看到大家都走了,“姑娘。您還沒吃呢。”巨來農弟。
  “放著吧,回來再說。”紅芙想著請安用不了多久,讓小翠放著,趕緊跟了上去,頭一天不能落了什麼話柄。
  她哪裡知道,這第一天,像是額外給她準備似的,直到吃午食的時辰都還沒能回來。
  ————————————
  一行人到了蓼風院,瑞珠把她們請到偏廳,上了茶,沒上點心,世子妃去了睿王妃那兒還沒回來,讓她們等著。
  等了約摸半個時辰沈香茉才回來,走進偏廳,由閔姨娘領著,眾人要行禮。
  紅芙坐的後面,行禮時自然也後面,這一跪是實打實的,昨日未好的傷砸在地上,一股刺痛傳來,紅芙臉色一白,靜等前面說起來,等了一會兒都不見有說話聲,抬起頭看了一眼,沈香茉正和瑞珠吩咐著手語,不知在說什麼。
  “起來吧。”瑞珠開口,她們起來坐下,瑞珠繼而又說道,“春日初暖,府中要做衣裳,吩咐你們的丫鬟,一人兩身衣裳挑上來,府中二爺即將定親,為免衝撞,之前是在娉婷院外不許穿大紅,這段日子直至二爺成親後,你們在娉婷院內也不許穿大紅的衣裳。”
  能做新衣服,還能讓自己挑的,她們自然高興,瑞珠看向紅芙喊了一聲,“十六娘。”
  視線都轉到了紅芙這裡,她才剛坐下沒多久,又得跪下。
  “夫人。”紅芙跪在那兒,瑞珠的聲音緩緩傳來,“入了睿王府,就得守睿王府的規矩,今日大家都在,夫人命我再把規矩說一說,十六娘你謹記清楚,其餘的也再聽一聽,切莫犯了錯,屆時要罰可求不得情面。”
  誰能想瑞珠念睿王府的規矩就念了半個多時辰,紅芙就在那兒跪了半個多時辰,從娉婷院何時送早食,府中何時禁夜到不許她們去往睿王府中的何處,吃什麼有規矩,穿什麼有規矩,見人行禮有規矩,包括說什麼話,都有規矩。
  昨天跪過後一早膝蓋還泛著紅,如今再一跪,更是雪上加霜,紅芙精緻添妝的容顏維持不住了,蒼白著臉色跪在那兒,直到瑞珠說完最後一條規矩,淡淡聲音傳來,“十六娘,你可記住了。”
  “妾身記住了。”
  “起來吧。”
  在她旁邊的閔姨娘伸手扶了她一把,紅芙感激的看了她一眼,微顫著腿回到位子上,沈香茉讓雪盞把盤子端下去,掀開綢布,上頭是一對兒一對兒放的整齊的金鐲子。
  哪個不喜歡這些,五娘六娘看著眼都直了,雪盞把東西送到了閔姨娘面前,“勞煩閔姨娘,一人一副讓她們挑了去,這是今年的新手藝,夫人命人去打造了這麼多副送給你們,也算是添點首飾。”
  按著進府時間的長短,也算是輩分,從二娘開始拿,花式都很好看,即便是不喜歡,拿了金鐲子在手中,融了打自己喜歡的不就行了,幾個先拿到的掂了這分量,真心實意的感謝,“多謝夫人賞賜。”
  紅芙也有,最後一個拿到手的,花式並不差,她昨天還在花滿樓中的,花滿樓裡的姑娘們又經常喜歡添這些,到底是不是新手藝她一看便知,就是她拿到手的這個,還是上月各大鋪子裡的新貨。
  世子妃待人寬厚,這是昨天閔姨娘告訴她的,看似不假,可實際上,誰知道呢。
  瑞珠代而又吩咐了幾件事,十三娘問出了大家都關心的問題,世子什麼時候回來,連著真想心思的紅芙也抬起頭來,沈香茉抬手做了幾個收拾,瑞珠開口,“四月應當是能回來了。”
  還有一個多月的時間,這些日子以來她們可都是掰著數日子的,紅芙心中也滿是期待,半年之後見到世子,她已經在睿王府了,不知道世子爺會什麼反應。
  ————————————
  等她們離開,沈香茉回了主屋,瑞珠端著一碗湯進來,語氣得意的很,“小姐,您沒看見那十六娘的神情,我現在覺得睿王府規矩要再能多一些就好了,我念她兩個時辰,再讓她跪兩個時辰才好。”
  “你淨想到出氣。”崔媽媽進來敲了一下她的頭,催沈香茉趁熱把補湯喝了,語氣裡有些惋惜,“可惜了二爺,王妃竟真的是要給他定田家三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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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2-4 16:01:33


  沈香茉喝湯的動作一頓,今早祁請安的時候王妃就有提及過季熠川的婚事已經定下,定的是田家三小姐,為此。李側妃大病一場,如今還躺在床上下不來。
  田侍郎的三個女兒,長女和次女是雙生,長的很漂亮,沈香茉之前有過幾面之緣,田家三小姐她只見過一回,聽聞是嫌少出門,原因正是因為她臉上偌大的胎記。
  說白了,田家三小姐就是生的醜。
  當日在王妃那裡聽聞她和李側妃提起時李側妃就反對的很激烈,到最後李側妃還是沒能力爭,王爺答應了,她無力周旋。
  崔媽媽的歎息聲還在響起,“也不知是不是真的,那田家三小姐臉上的胎記占了有小半邊,頭髮都遮掩不住。”人之相貌。有時候何其重要。而那些說說不在意樣貌的,到底有幾個是真的不在意。
  【田家三小姐是個德才之人。】沈香茉只見那一回,看她是極好相處的。
  “小姐您是有所不知,為了這事兒,李側妃前些日子去王爺那兒還鬧過一場,可惜都沒什麼結果。”崔媽媽看了這麼多,自然知道小姐口中這一句德才之人是對樣貌不足的彌補罷了,收起沈香茉喝完的湯,崔媽媽念叨起沈家的事,“老太爺的身子骨前兩日不大好,如今天氣暖和了,得快寫好起來才是。”
  崔媽媽絮絮叨叨的說了不少,離開之後沈香茉繡了一會兒圖,臨近中午。秋裳拎來了午食,吃過後午睡片刻,下午到睿王妃那兒的時候,睿王妃已經派人去了田家過這定親禮。
  似是和請來的官媒在選日子。沈香茉進去,睿王妃看起來心情不錯,還問了她幾句,最後挑了個九月的日子,覺得這個不錯。打算按著這個日子來。
  來去不過還有半年時間,緊了些,睿王府這兒備起東西來十分的快,季熠川是庶出的,而田家的家世又不如沈家那樣的好,所以睿王妃給準備的聘禮都減了一等,什麼樣人家給什麼待遇,分的清清楚楚。
  等到那媒人離開,睿王妃才問起娉婷院來新人的事,“是從花滿樓裡來的。”
  【是的母妃。】
  睿王妃想了想,“再多的人也住不過了,若是再添人,抬一個姨娘出來。我看那閔姨娘是個識相會做人的。”
  沈香茉點頭應下,睿王妃又說道,“你那屏風繡的差不多了,我已經命人去宜城打屏風框,早些時候尋著好木,打好了放在宜城的府邸中,太后誕辰在六月,你們五月就可以去了,前後差半月時間,太后誕辰過了再回來。”
  太后誕辰這大概是留在宜城最好的理由,其實差不多是要他們厚著臉皮多留一陣子,屆時宮中宴請,他們身在宜城,也得請,請了就順理成章的入宮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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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月底到三月初,睿王府裡都忙著和田家過定,議時間,李側妃也足夠能病的,這麼長一段日子裡,她還病著,硬是沒有下床。
  三月十二這天,謝滿月托了大伯娘的信前去看李側妃,進屋時就一股濃濃的藥味,點了熏香都揮不去,丫鬟領著她到了內屋,李側妃躺在那兒,面色蒼白,看起來十分的沒有精神。
  “你有心了。”李側妃見是她過來,撐起了些身子,平日裡多注重妝容的,如今也是淡淡的就讓它這麼耗著,王爺來了也該讓他好好看看她到底有多不如意這婚事。
  【大伯娘寫了信過來,問我您的身子好些了沒。】沈香茉在她床邊的墩子上坐了下來。
  “好什麼,我這身子怎麼都好不了了。”李側妃不忍又有落淚的衝動,她錘了錘胸口,想把眼淚縮回去,可又沒法控制住,聲音都哽咽了起來,“你說,我這麼多年圖什麼。”
  李家原來家世並不差,雖然配不上睿王府,做不了睿王妃,可要給她嫁一個好人家是不難的,做一家主母,生的都是嫡子嫡女。
  可就在她出嫁前兩年,她的父親,一向慣寵她的李家老爺暴斃,李家的大少爺就肆無忌憚的開始渾了,就這短短兩年時間,險些把李家老爺給女兒準備的嫁妝都給敗光了,別說什麼好親事,聽聞要攤上這麼一個舅家,蘭城裡的人都嚇的不敢娶她,真娶了還不得倒楣死,整天有個這麼混的舅兄在前頭鬧事,夫家都得跟著一塊兒替他擦屁股。
  後來是睿王府睿王妃派人來說親,給睿王爺在納個側妃,因為她生世子的時候傷了身子,難再有身孕,但子嗣綿延還是很重要。家世差的睿王妃看不上,所以就看中了李側妃,家世不錯,本來娶不進,但有這麼一個糟心的大哥在就容易多了,關於李側妃的混帳大哥,睿王府也沒什麼好擔心的,難不成憑藉著睿王府還壓不住李側妃的大哥,於是,李側妃帶著被他大哥敗了一半的嫁妝,進了睿王府。
  她清楚的記得嫁進來那天都不是從正門進的,沒有拜堂,直接送去了院子裡,等著睿王爺過來,說的好聽是側妃,其實就是個妾室罷了,她原本沒想到睿王府,還是大哥以為貼上什麼財主,趕著要把她嫁過來,為了能把她送進睿王府,大哥甚至還發了善心,把嫁妝還了她一些。
  她進睿王府沒多久就有了孩子,所以睿王世子和川兒只差了一歲多一些,原本就指望著這個兒子了,偏生因為年紀差太近還成了睿王妃的眼中釘,她這麼乖巧這麼優秀的兒子,比那紈絝沒正行的世子差到哪裡去,何苦要輪到這麼一門親事選這麼個兒媳婦,臨到頭,她圖什麼了。
  李側妃越想越悲戚,她真的什麼都沒圖到,轉頭看沈香茉,忽然有了同是天涯淪落人的感覺,拉住沈香茉的手,竟說起了胡話,“你啊,你也是個可憐人,嫁給了世子那樣的,又有王妃那樣的婆婆,你要是做我的兒媳婦該多好,一定比親母女還要親。”
  一旁照顧的媽媽一聽她這麼說,急忙提醒了一聲,李側妃白了她一眼,“我有分寸,又不是說給她聽的。”李側妃淚漣漣看著沈香茉,“這些話啊,我是說給我自己聽的。”
  沈香茉眼神微閃,不是說給她聽的,但她都聽見了,雙手還被她抓牢,沒法說什麼話安慰人,沈香茉只能定定看著她,李側妃還真能從她眼中看出一點意思來,鬆開她的手擦了擦眼淚,“你說這孩子,還真是想要安慰我。”
  雙手得了空,沈香茉抬手做了個手勢,【您那麼難的以前都過來了,如今也是大喜事,您這般,王爺看了心疼之餘,難免又會覺得您難哄。】
  沈香茉斟酌著話,她其實想說這麼作也不是辦法,作久了,把王爺的感情給作沒了,唯一的遷就也作沒了,那可就真唱不下去。
  聽一旁丫鬟翻譯,身側的媽媽也加緊勸著,“世子妃說的可不就是這理兒,如今王爺因為二爺的事對您還愧疚心疼著呢,您把這些收一收,好端端的,王爺覺得您識大體,指不定更心疼您了。”
  李側妃神情微變,在床上躺了這麼些天了,怎麼虜獲王爺的心,怎麼把他留在自己身邊這茬都給忘了,光顧著悲傷自己兒子遇著這麼一樁婚事,自己怎麼就這麼苦命,經媽媽一提醒,再看看沈香茉,李側妃哭著的神情忽然又笑了,“這孩子,怎麼就想的這麼通透呢,難怪世子再怎麼著,你都好好的。”
  說著說著,李側妃又開始心疼起沈香茉來,越懂事的孩子不是越遭人心疼麼,一想沈香茉的遭遇,忽然的,李側妃覺得自己也沒這麼糟心了。
  人的生活除了自己過之外,還有比較出來的,李側妃就是這麼一號人物,光是自己比較自己的,那是越比越傷心,和王妃的也不能比,更傷心。臨了和世子妃比上一比,心裡一下就舒坦了許多,她不聾不啞,也沒攤上一個世子這樣混世的丈夫,不算太糟。
  看李側妃臉上幾番變化的神情,沈香茉知道她這算是要病好了,想到田家三小姐的為人,想為她說幾句話,【婚姻大事,媒妁之言,田家三小姐雖然有諸多不足,但她德才又是令人稱讚不已,也是有苦命的時候,您也有傷心之處,她亦有難過的地方。】
  一張臉的事被人說三道四還不斷的嫌棄,沒有誰比田家三小姐自己更難過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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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李側妃那兒離開,沈香茉在李側妃院子外遇到了季熠川,回到蘭城後季熠川替王爺打理封地內的事,做的井井有條,多次被王爺稱讚,也難怪睿王妃對他有警惕之心。
  想到這些,沈香茉不由的想到了世子,他一副隨遇而安,既來之則安之的心,真的對這世子之位,對睿王府在意麼。
  “大嫂。”季熠川打了個招呼,沈香茉微微頷首致意,兩個人並無多話,就要側身過去,季熠川的聲音再度傳來,“大嫂,二弟有個疑問,不知大嫂可否幫忙解答。”
  沈香茉安靜看著他,季熠川笑了笑,“大嫂,你說何謂定數,何謂變數。”
  【原定的事情有了變化,即為定數,又為變數。】
  “那何謂定之變,變而定。”巨來貞圾。
  沈香茉沈默了,半響才抬手,【論心。】
  到底是定是變,問別人又有何用,問問自己心裡怎麼想,想怎麼做。
  季熠川看著她轉身離開,眼底閃著欣賞,他和李側妃這時有了一個同樣的想法,當初,為什麼娶她的不是自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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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香茉回到了蓼風院,思緒裡還有季熠川問過的定變之數,在她看來,定即是變,因果難分,沒有前後。
  瑞珠說余媽媽來稟,沈香茉讓她請進來,余媽媽走入屋內,恭敬道,“夫人,看守十娘的婆子說十娘相要些東西,問能不能應了她替她準備。”
  【什麼東西。】
  “說是要一些胭脂水粉,還有眉筆唇露,最好再配一盞好一些的油燈照明。”之前十娘要的都是一些話本戲冊,如今忽然改口要這些,余媽媽就趕緊過來稟報了。
  距離世子回來不過大半月的時間,沈香茉大約是知道了她想做什麼,揮了揮手,【讓莫離去跑一趟,買回來余媽媽再送過去。】
  “哎。”余媽媽退了出去,沈香茉想著她說的那番話,不由得笑了,她是想好好把自己打扮一番,等著世子回來能精精神神的見一面,又怕關了半年這些都生疏了,所以才急著要她們送進去,她好先練。
  撇開其它,娉婷院裡的每一個姑娘都對世子情衷,其實留在外頭能賺的銀子更多,王府裡除了每月的月銀之外,剩下的都要靠世子賞賜了,可她們還是覺得高興。
  就是因為這些,沈香茉對她們也不太能厭惡的起來。
  一轉神,沈香茉想到了其它,世子快回來了,同樣的,半年過去,十娘那兒依舊是沒有動靜,她還是沒查出來,那個換了小翠藥粉的人究竟是誰。
  十娘要她毀容不得世子喜歡,那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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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月底的時候睿王府和田家的婚事落定,日子定在了九月中,這幾天,睿王府上下喜氣洋洋的,自然不是因為睿王府二公子的親事,而是世子快回來了。
  季熠辰的信早兩日送來,再有七八天他就能回蘭城,把睿王妃高興的,府中上下好好收拾了一遍,又讓沈香茉把蓼風院收拾一通,那邊的娉婷院內,這幾日合著春色,個個都打扮的花枝招展,一眼看過去簡直就是百花怒放,每每來請安沈香茉都要看的眼花。
  她們是怕世子萬一早幾天回來了呢,得拿出最好的狀態,所以天天都這麼打扮著。
  轉眼是四月初,距離季熠辰回來不過還有兩日的功夫,府裡上下都盼著,這天夜裡,娉婷院那兒出事了。
  來人匆匆稟報,關在後院屋子裡的十娘海棠,突然暴斃在了屋子裡,隔壁服侍過她的丫鬟小翠也是口吐白沫的昏倒在地上,小翠因為動靜很大引起了注意,被及時發現了,而十娘被發現的時候,已經死了有兩個多時辰,屍身都已經開始僵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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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2-4 16:02:06


  沈香茉趕到娉婷院的時候後院那兒圍滿了人,四個婆子都攔不住她們,尤其是十三娘她們,更是情緒激動。
  沈香茉命人把這些侍妾都攔在外面不許進來。走到屋子門口,點了燈敞亮的屋子內,海棠以奇怪的姿勢蜷縮在地上,一手捂著肚子,一手掐著喉嚨,瞠著眼睛直勾勾的瞪著大門口,臨死前似乎是有話要喊出口,可卻沒能出聲,死不瞑目。
  那雙眼眸死死的盯著門口,臉色猙獰,她死前有多麼的不甘心,梳粧檯上的胭脂水粉盒子都還打開著,沈香茉在地上看到了灑落的眉筆和紅紙。
  看的幾分不忍,沈香茉撇過臉去,那邊睿王爺和睿王妃都被驚動了。匆匆趕來,沈香茉行禮,睿王妃只看了門內一眼就倒抽了一口氣,深呼吸兩回,抓住了睿王爺的手,“王爺,這可是府裡頭從來沒有過的事。”
  睿王府裡沒有出過人命麼?自然不可能,睿王妃的話意在不是沒有人枉死,而是沒有人這樣子枉死過。
  “熠辰就快回來了,不能在這節骨眼上再惹出什麼風波來。”睿王爺當機立斷,沈香茉心一沈,那就是要私了,不報官了,可這死因難道也不查。
  【父王。十娘死因來的蹊蹺,來去吃食都是未經人手直接送過來的。】
  睿王爺看了她一眼,“明日我會請一個仵作私下回來驗驗,如今都散了。”
  那邊被婆子們攔著的侍妾可不樂意。尤其是和海棠關係好的,十三娘莉香直接跪了下來,朝著睿王爺和睿王妃哭道,“王爺,王妃。我們命是賤,可也不能就這麼死了,海棠關在這兒半年,已經吃了許多苦,眼看著世子快回來,無緣無故就這麼沒命了,王爺您要給海棠做主啊,一定是有人要害她,有人不想讓她見著世子。”
  十三娘這一哭,十五娘也跟著跪下來了,一個兩個還好,一群女的都開始哭,誰受得了。睿王妃的臉色登時沈了下來,呵斥道,“一個一個都喪考批似的哭鬧什麼,都給我回去!”
  “王妃,您一定要給海棠做主啊,她死的冤,世子就快回來了她卻死了,這裡頭一定有陰謀,是有人不想讓她活著見世子。”拖下去的時候十三娘還在喊,沒有明確的指著誰,可字裡行間就是在說沈香茉是害死海棠的兇手,若不是她關押,若不是她定罪,海棠又怎麼會死。
  等到十三娘她們被拖下去,這兒後院安靜了下來。
  睿王妃起初是贊同沈香茉把人關起來,等兒子回來再行決斷,如今人死了,睿王妃便又怪罪起沈香茉來,“既然人關起來了,怎麼會死的,你是怎麼派人照看了,四個婆子都守不住兩個人。”
  沈香茉神情微凝,睿王妃沒把海棠的命當人命看,在意的不過是海棠死了之後睿王府的名聲罷了,眼看著世子要回來,楊河一事正是有的上表,後院忽然出事,說起來都是不好聽的。
  睿王妃呵斥了兩句,見沈香茉安靜的在那兒也不說話,心情頓減,那邊莫離帶著王大夫匆匆過來,死去的海棠是沒法看了,隔壁的小翠還活著,能救的,怎麼也得先把命救下來。
  沈香茉跟著進了屋子,點了數盞燈,已經搬上床的小翠情況也不容樂觀,發現的時候是因為屋子裡有重響,進來時候小翠和十娘是差不多的姿勢,已經翻著白眼暈過去了。
  王大夫給小翠把脈,見她死死緊握著拳頭,還讓人先掰開來,用力之下怎麼能握的準脈象,雪盞端來了熱水給小翠擦了臉,口吐的白沫也都收拾出了放在一旁的碟子裡,王大夫抽出三根銀針刺入小翠喉嚨,胃,還有肚子裡。
  喉嚨裡的銀針無恙,胃裡的銀針卻是泛著黑,而從肚子裡抽出來的銀針更是漆黑,睿王妃實在是看不下去,到了屋外休息,沈香茉沈著臉看王大夫用手在她肚子上按壓,忽然的,半昏迷狀態的小翠開始渾身抽搐,眼睛越翻越白,她的整個身子像是被抽走了經脈,狠狠一弓直,口吐白沫,從中還帶了血絲。巨來司劃。
  “快,把她壓住!”王大夫趕緊讓兩個婆子把小翠制住,死死的壓住了她,王大夫拿出針灸用的針刺入她的各個穴道,十二根針灸刺入,小翠終於不再抽搐,歪著頭嘴角還在溢出白沫,半翻著白眼,奄奄一息。
  “香茉啊,你也出去候著吧,別在這兒看了。”睿王爺怕她承受不住,讓她出去等著,沈香茉搖搖頭,神情鎮定,【父王,畢竟是兒媳派人看著她,如今出了事怎麼也得弄清楚,就算是她們有罪,也不能讓她們如此就死了。】
  睿王爺眼底是對她的欣賞,轉頭看王大夫,“怎麼樣。”
  “王爺,是砒霜。”王大夫最後又紮下六根針灸,額頭已經是微滲了薄汗,“肚子裡的比胃裡的多,胃裡已經消化的差不多,肚子裡也幾乎都吸收了,她吃的應該不算多,如今她這樣得醒來了才能催吐,得知道她都吃了什麼。”
  “去把小翠吃剩下的東西取來讓王大夫看看,再去各家藥鋪查查,近日有誰賣出過砒霜的。”睿王府隨即下令,沈香茉看著已經安靜下來的小翠,砒霜中毒,能否醒來都是個未知,更難何況指望她醒來後神志還清楚。
  ————————————
  睿王爺派了幾個人守著,又加上那幾個婆子,真的是連只蒼蠅都飛不進來,沈香茉出了屋子,睿王妃身子不適已經回去了,回到娉婷院的前院,閔姨娘她們都等著。
  十三娘那麼哭鬧過,已經被關在自己屋子裡了,十娘忽然暴斃,就隔了牆而已,住在娉婷院裡的其他侍妾心裡頭也隱隱不安,閔柔率先問,“夫人,可知小翠和十娘到底是怎麼了,好好的怎麼會。”
  【她們中了毒。】沈香茉看了她們一眼,聽聞是中毒,這些人臉上神情各異。
  “小翠和十娘的吃食不都是余媽媽派人送來的,絕不會有什麼問題,怎麼會中毒呢。”閔姨娘不信,別人也不信。
  之前陪著十三娘下跪的十五娘站在後頭揚聲說了一句,“這麼說來,那就是余媽媽的送來的東西裡出了問題了。”
  瑞珠一眼瞪過去,十五娘仰頭看著她,也沒有示弱的意思,沈香茉擺手,沈著神情看她們,【今天下午,你們之中到底誰去過後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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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2-4 16:02:43


  沈香茉此話一出,眾人面面相覷,後院關押海棠的屋子她們不得過去是一直以來都知道的,誰會去呢。
  “夫人。您吩咐了我們不得去後院,我們誰都不曾去過。”閔柔代替大家回答這個問題,沈香茉淺淺一笑,一旁雪盞開口:
  “下午時有人給婆子塞了銀子,偷偷開窗看了海棠,這人究竟是誰,你們之中有人肯定是心知肚明。”
  就連塞銀子給婆子的事都知道,其中的六娘便不服氣,說話陰陽怪氣,“夫人既然知道是誰,何必還來問我們,直接找這人不就是了。”
  “如今問你們,是給你們機會,若是你們不肯說,到時候王爺查起來。就算是沒錯夫人也保不住你們。”雪盞冷冷的說著,她們的反應依舊是無所顧忌,沈香茉的視線朝著十三娘那邊半開的窗戶那兒瞥了一眼,轉身離開娉婷院。
  回到蓼風院,進了屋後沈香茉的臉色才有了變化,她扶著桌子猛的喘了幾口氣,輕敲著胸口,再難維持鎮定的神情。
  她甚至有些反胃,王大夫針灸的時候小翠接連嘔吐,屋子裡充斥的酸澀味道如今都還感覺縈繞在自己身邊,沈香茉癱坐在了坐榻上,還有十娘的死相。
  有什麼理由要在世子回來之前動手,無需王爺去查沈香茉也能猜得到,無非是不想讓海棠和世子說什麼。不想再被問出些什麼,更不想世子保她下來,不受責罰。
  可誰能想是用這種方式,沈香茉不敢斷定這和在她的湯裡下苦毒草藥粉的人是不是同一個。手段比下藥時更為狠毒,直接是要海棠和小翠的命,砒霜毒藥,致命。
  “小姐,替您準備了水。先去沐浴換一身衣服先。”秋裳準備好了水,崔媽媽取來了一些柚子葉驅邪,畢竟是進過十娘的屋子,又去小翠那兒看了這麼一幕,多少汙穢。
  沈香茉浸在溫暖的水中,身子才稍稍覺得暖和,她腦海中不斷的閃著這些前因後果,忽然想到王爺之前的吩咐,忙要叫瑞珠把雪盞叫進來,“你讓莫離現在就出去,托王大夫一塊兒幫忙,打聽去年十月到如今,什麼藥鋪賣出過砒霜。賣了多少,若是有關睿王府的,切記要記下來,藥鋪中不會進很多砒霜,這藥又有劇毒,肯定有所記錄。”
  雪盞離開屋子跑去找莫離,這兒內屋的門忽然又開了,沈香茉以為雪盞回來,下意識的轉過頭去,神情一怔,季熠辰站在那兒,正看著她。
  沈香茉反應的很快,整個身子快速的浸潤到了水中,可水是透的,她再往下躲藏也遮擋不住她玲瓏有致的身子,季熠辰看到只露出一個腦袋在那兒的沈香茉,輕輕敲了敲門,“海棠死了。”
  季熠辰的語氣出乎意料的平淡,沈香茉看向他的眼眸,也是很平淡,好似並不太在意海棠的死活。
  季熠辰就站在那兒,也沒有要離開的意思,瑞珠拿過一旁的披衣遮擋,“世子爺,小姐要起身了,還請您在外等候片刻。”
  瑞珠說完還看了季熠辰好幾眼,季熠辰就是沒動,瑞珠自己都覺得瞪的臉紅,世子怎麼就還能堅持不為所動呢,沈香茉伸手拉了她一下,瑞珠拿好披衣遮擋,沈香茉從水中起來,背對著季熠辰,披衣遮住了她白皙的後背,卻在光亮中透出了她後背的曲線。
  似是隔著薄紗的曼妙,更是惹人遐想。巨豆叉圾。
  打濕的頭髮披在肩膀上,披衣只遮擋到了後背那兒,肩膀處還有水滴落下,這麼近的距離,季熠辰看的很清楚。
  呼吸沒由來一緊,無人發現他的異樣,季熠辰看著她擦乾身子,穿上衣服,繼而走出水面,細足白皙,小巧而握,從木臺階上走下,濕漉漉的腳印踩在臺階上,似乎是踮腳的精靈在水面走過。
  沈香茉剛剛披上外套,門口輕響了一聲,季熠辰離開了內間,出去了。
  等她穿好衣服出去,季熠辰還沒回來,大約是去了娉婷院,沈香茉讓秋裳去準備宵夜,崔媽媽在屋子裡焚了安神的熏香,慢慢縈繞出宜人的香氣,沈香茉出了內室走去對面的書房,書架上放著不少書籍,沈香茉抽出了其中一本,瑞珠掌燈後坐在書桌上靜靜的翻了起來。
  ————————————
  季熠辰確實去了娉婷院,只是他還沒來得及去後院看看海棠就被得知他提早回來,無比驚喜的侍妾們圍住了。
  還有出來的晚的,都在忙著添妝,尤其是那紅芙,明知世子妃通稟過在二爺成親前不許穿大紅,她還是穿了一件過去侍奉世子時經常穿的紅衣裳,披在身上後頭能拖半米長的紗,十分的奪人眼球。
  各顯神通的都是為了世子能多看自己一眼,前一會兒還在屋子裡被關著的十三娘,此時猶如一隻蝴蝶,是從門口飛撲了出來,纏綿的喊了一聲世子,娉婷院內一下熱鬧了起來,熱鬧的都驚動了還留在後院的睿王爺。
  睿王爺雖然也有侍妾,可哪裡如兒子這麼混帳,出來看到這幅情形,臉都綠了,重重的咳了一聲,唯有十五娘和紅芙還爭搶著不肯離開季熠辰身旁,其餘的,都退開了好幾步。
  “辰兒,你跟父王過來。”睿王爺瞥了那兩個膽大的侍妾一眼,兒子的後院之事他從來不管,但做的過了他還是會過問,像這樣不懂規矩的,等這事兒結束後都該好好敲打。
  紅芙接觸到睿王爺的眼神,心中微微一顫,拉著季熠辰的手更緊了,後者卻推開了她們,跟著睿王爺去了後院,紅芙她們也想跟著去,只是門口守著兩個護衛,她們根本沒法進。
  “什麼時辰回來的。”睿王爺先帶他去了小翠的屋子,小翠還有的救,隔壁那個已經死透了,明天等仵作來了驗也不遲。
  “剛剛回來聽到了這事。”季熠辰看躺在那兒靠針灸來鎮定心脈的小翠,家裡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他知道的並不全。
  睿王爺簡單的把這事兒前因後果說了一遍,繼而問他,“楊河的事解決的如何了。”
  “已經辦妥了,監工完成,今年楊河那兒是不會再有水澇,排水的河渠我們也試過,打通河道通水渠,很大的衝擊下都沒溢出,若是用來抗住雨水,至少能用上五到十年。”
  睿王爺聽他這麼說,滿意的點了點頭,指著床上的小翠,“今日下午中的毒,毒發應該是傍晚,夜裡才被發現,她昏迷了隔壁的已經死了,那些送進來的吃食都沒問題,不是吃了這些中的毒。”
  若是在吃食裡明晃晃的下毒了,那還好查,如今吃了什麼都不清楚,小翠又一副不知何時才會清醒的樣子,別說季熠辰了,睿王爺也覺得不好辦,這裡頭有人參了大注意,要拿人性命的,自然也做的滴水不夠。
  “若是她醒不來,明日讓仵作先驗海棠,她要是熬不過去,一併驗了。”季熠辰並不知道他離開後才幾日的功夫就發生了好幾件事,沈香茉還險些中毒,他回來的兩個晚上一次太匆忙,另一次不歡而散,他沒問,她也沒說。
  季熠辰的臉色變了變,不歡而散的那一次,到底是他做的過分了。
  睿王爺帶他又去了隔壁海棠的屋子,講究證據的,人證物證就都不能動,沒把海棠搬上床,只在那位置保持那個姿勢,季熠辰走近,海棠還用不甘心的眼神看著他,最後一幕。
  她要毀了世子妃的容。
  沒人瞧見的位置,季熠辰嘴角微勾了下,他起身看周圍的窗戶,這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總是會露出馬腳留下線索。
  果真是讓他在窗邊發現了些奇怪,屋子後面有一扇窗戶,關了十娘之後那窗戶就一直瞧緊閉了,不過要是非要從門縫裡塞點紙張進來還是沒什麼問題,季熠辰直接命人拿了燈籠到後面的窗戶那邊,釘在窗戶上半年之久的釘子被人扒了,那釘子邊緣留下的印子也似乎是剛剛拔下來沒都久才有的。
  有人從外把釘在窗戶上的板拿掉了,這和屋子內自然也就通了,能和海棠說的上話,也有機會偷偷送吃的過來,究竟是誰送了,又有誰會知道。
  季熠辰低頭看窗戶下面那青苔衣長滿的青石板,如今季節中一天當中偶爾會下些雨,又值春,青石板上的苔衣長的特別好,厚厚的一層呢,季熠辰在這一層青苔上面,看到一個並不寬大的腳印,看起來是女子的腳印。
  季熠辰可以想到那個畫面,腳踩著青石板輕手輕腳的撬開了窗戶上的釘子,繼而敲窗戶,在無人發現時把東西送給了海棠,之後,海棠毒發生亡。
  後院的屋子漆牆也不甚工整,季熠辰看到窗臺下層次不?的石塊,在那棱角淩厲的石塊之間,看到了裡面草堆之間勾著的一抹翠綠色緞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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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2-4 16:03:15


  季熠辰很晚才回到院子裡,以為她睡了,進屋才發現書房那兒燈還亮著,本打算去偏房的季熠辰抬腳直接到了書房門口。沈香茉坐在那兒,手裡翻著一本書,又對比著旁邊的幾本書,似是在記什麼。
  走進去時沈香茉抬起頭來看他,季熠辰瞥了一眼,有些愣,她看的是什麼東西,造房子的結構圖?
  “你看這些做什麼。”季熠辰隨手拿起一本緩緩問,沈香茉輕遮了下手中的紙,【想不透,余媽媽送去的吃食沒問題,究竟是用什麼辦法下的毒。】就算是十娘那兒有人去看,那小翠那兒呢,可沒人賄賂她去看過,怎麼也會中毒。
  “海棠那屋子後面的窗戶被人動過。”至於小翠那屋子。季熠辰還真是沒什麼發現。
  【下午時有侍妾賄賂了婆子,偷偷開窗看過海棠。】沈香茉抬頭看他,比劃著一個人的名字。
  季熠辰看她如此沈著,想到了父王說過的話,不禁問,“海棠下毒你真的中了毒?”巨豆莊技。
  【我沒事,是丫鬟偷吃了菜肚子疼我才得知此事。】
  這和父王說的有些出入,府裡傳的都是世子妃腹痛難忍,休息了一整天才好,是她故意裝病設的障眼法?
  “剛剛來時我聽到你的丫鬟在說命人出府查半年前藥鋪進砒霜賣砒霜的事,為何要從半年前查起,不是你中的毒,你怎麼不和父王說清。”
  季熠辰說完,沈香茉抓著筆的手猛顫了一下。一滴墨落下來,她順勢把筆放了下來,他把她說的話當成是丫鬟所說了,在早一步。他是不是就直接看到她在吩咐。
  “怎麼了?”季熠辰發現了她的異樣。
  沈香茉微吸了一口氣,抬頭看他,【這事情不好說,十娘是命小翠去拿藥粉回來想要毀我容,讓我不能見人。但接連兩回下毒卻不是一樣的藥,我請大夫過來查,那是苦毒草,陰寒之物,食久了內積寒氣,要損傷內腑,而小翠從府外拿來的確確實實是毀容之藥,下藥之中卻被人掉包而無所知,此事還有頗多疑點,為了避免父王他們擔心這才沒有提及。】
  “你是說,下苦毒草藥的另有其人,利用小翠來下藥,直接撇清了自己的關係。所以到現在你都沒有查出來。”
  【是,十娘犯了錯是該罰,因著事情還未查清,我就暫且先將她關了起來,畢竟是你帶回府的人,如何處置你也需知情,哪知......】十娘忽然就這麼走了。
  “下苦毒草之人,也許和毒害海棠是同一人。”季熠辰比她說的乾脆,沈香茉還在想其中的緣由聯繫,不能妄斷,季熠辰已經下了結論,沈香茉微怔了怔,她剛剛就覺得有哪裡不太對勁,他不是不懂手語,怎麼一下子,他就能聽懂自己的話了。
  讓沈香茉驚訝的還在後頭,她看到季熠辰抬手做了幾個十分蹩腳笨拙的手勢,問她是不是沒看明白他說什麼,沈香茉的心情忽然的好了很多。
  【也有這可能,只是現在什麼證據都沒有,我看這些也是為了查查,到底還有那些方法能夠進那屋子,讓小翠也中毒。】窗戶都封死了,門口還有婆子守著,怎麼可能這麼容易就出事,這算是在眼皮子底下發生的事,謝滿月查了這麼久,自己心裡多多少少都有些不甘心。
  “府中一向不太平。”季熠辰忽然這麼來了一句,似乎並不是說給沈香茉聽得,也沒有朝著她,沈香茉權當聽不見,季熠辰又說了一句,“若是查不到,也不足為奇。”
  佛堂中他說自己聽不見不會說話也挺好的,睿王府亂的很,如今又說府中不太平,沈香茉起初還沒這麼深的感想,如今也算是見識到了這不太平,像是又一雙隱形的推手在做什麼,查不到,又鬧的人心不安。
  “這件事交給父王去查就行了,下月就要去宜都,六月太后誕辰,我們要在宜都留不少日子,那邊老宅已經派人打掃,你這兒也可以先收拾一些東西,用的都得自己帶。”
  沈香茉怔了怔,點頭,季熠辰看她看注意這些書,拿起一本合上放在一旁,“上次我不在,往後再有這樣的事,要先告訴我。”
  看著他出去,他好似真的不在意十娘的性命,沈香茉還發現,這人,怎麼忽然變得正經了一些。
  ————————————
  第二日仵作過來,簡單的檢查後十娘的屍首被抬到了前院查驗,娉婷院內靜悄悄的,後院的小翠還沒醒來,那邊幾間屋子內還有侍妾才燒符紙,兌了水往門口一澆,又在各個門窗上貼了小符,等到下午,前院那兒有了初步的結果。
  十娘海棠也是砒霜中毒,她胃裡的東西尚未消化,就餘下一些桂花糕,喉嚨裡的大概是最後一塊桂花糕,一半兒卡在那兒還沒來得及咽下,毒發的時候,她正在吃,倒在地上喊不出聲,也是因為卡在喉嚨裡的桂花糕,噎住了她,使得她在地上翻滾掙紮外頭都沒聽見。
  海棠的衣服上確實是發現了一點糕點粉末,桂花糕不在吃食中,海棠屋子裡原本也沒有,只能是從外頭送進來的,這就要審問到之前被受賄的婆子,一經拷問,在安安靜靜的娉婷院內,忽然來了幾個護衛,把十三娘和她的丫鬟帶到了前院。
  婆子供人是十三娘的丫鬟塞的銀子,十三娘想要看看十娘,也不用開門,就在窗外看一眼,送她吃自己親手做的桂花糕就好了,得了不少的銀子,守了半年這婆子居然也動搖了,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讓她們去了後窗戶那邊,給十娘送吃的。
  最初沈香茉還問過,到底是誰去了海棠那兒,給婆子塞銀子,當時在場這麼多侍妾沒一個站出來說,包括在屋子裡偷偷聽著的十三娘莉香也不敢出來承認,如今被抖出來了,她嚇的跪在地上,可憐著解釋,“我......我是怕夫人會懷疑到我身上來,我去送桂花糕的時候海棠還好好的,說要多練習畫眉,等世子來了好讓世子瞧見她,我別的什麼都沒做啊。”
  “海棠最後咽下的就是桂花糕,胃裡的也具是桂花糕,毒性發的快,東西還未消化光人就毒死了,你說你什麼都沒做,可有人信。”睿王爺可不在意她這些可憐勁,冷冷的說道。
  十三娘嚇呆了片刻,哭著磕頭,“不是,我沒有下毒害海棠,她是我在娉婷院裡最好的姐妹,我怎麼可能害她,我是想她一個人無聊了,想看看她,陪她說說話,我沒有下毒。”
  “不是你還有誰,下午除了你之外根本沒有第二個人再見過她,你在桂花糕裡下毒害死她究竟有何企圖!”睿王爺厲聲呵斥,十三娘哭著搖頭,不斷地說著沒有,還看向季熠辰求她相信自己。
  就在睿王爺命人把她把扭送關起來時,十三娘一個哭噎,直接嚇暈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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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2-4 16:03:47


  季熠辰看了沈香茉一眼,恰好沈香茉也在看他,兩個人的視線短暫接觸,十三娘被拖到了一旁掐人中幽幽的醒過來。季熠辰開口,“父王,我有幾個問題問她們。”
  睿王爺並不主張這件事自己兒子和兒媳婦攙和進來,最好他們什麼都別管,早早解決了不要節外生枝,但既然季熠辰問了,他點點頭命人把婆子重新帶了上來。
  千叮嚀萬囑咐,不允讓人進來,都已經守了半年了還會出事,婆子跪在地上百口莫辯,戰戰兢兢的回答著季熠辰提出的問題,“去了有一炷香的時辰,手上就拎了個食盒,我檢查過了,裡面放的是桂花糕。沒別的,穿的也不奇怪。”
  “你明知後頭的窗戶是釘住的,你要她如何把桂花糕送進去。”
  “我,我給了她一把小鐵鉤,撬開兩塊就可以開窗了。”婆子神情不安的動了動身子,如今出了事,她也有推卸不開的責任。
  季熠辰看那兒臉色蒼白的十三娘,“你是不是撬開窗戶送了桂花糕給海棠。”
  “世子爺,我是給海棠送了桂花糕,可是那是惦念著她,想陪她說說話,我絕不可能害她啊,再說,我過去的時候。那窗戶已經開了,不用我撬那木板就已經是沒了的。”十三娘來了一些精神,淚漣漣看著季熠辰,一口一聲綿長的世子爺。惹人心疼。
  沈香茉微抬頭看十三娘,季熠辰已經問了,“不是你撬開的,那是誰。”
  “我...我不知道。”十三娘搖搖頭,急欲解釋。“世子爺,您相信我,我去的時候那窗戶上的木板就不見了,我只是沒在意,沒了就沒了,把桂花糕給海棠,還和她聊了好一會兒,我說等世子回來您就可以給她主持公道了,我不會害她的。”
  季熠辰回頭看這個婆子,“除了她還有誰去過。”
  婆子忙搖頭,“沒有了,世子爺,沒有了。我就收過十三娘的銀子,她是哭著求我說和十娘姐妹情深我才讓她送桂花糕,別人沒誰過來更沒放誰進去,不信世子爺您可以問與我一起的人,就只有十三娘一個人,老奴發誓,若有假話天打雷劈!”
  “世子爺,莉香要是有什麼瞞著您,那也是天打雷劈,我絕沒有害海棠,那仵作不是驗了,桂花糕裡絕沒有下毒。”
  仵作的回答很簡單,吃下去到胃裡的,混雜在一塊兒肯定是難以分辨,不過卡在十娘喉嚨裡的那一塊確實是沒有毒,如今的問題在於海棠是何時吃的,中間是否隔了時間吃,這桂花糕已經消化的部分到底有沒有下毒,下了多少量,無從得知,更無從得知的事十三娘話的真實性,她說沒有撬就沒有撬,那在她之前撬的是誰。
  十三娘癱在地上發抖,她真的沒有,她怎麼可能害死海棠,她不可能會害她,肯定是有人害死了海棠誣賴給她,誰最想海棠死呢。
  奇跡般的,她現在腦子裡想的極快,最後抬起頭,看向了世子妃的方向,神情淩厲,指著沈香茉喊道,“世子爺,是她,是她要害死海棠,只要海棠死了,您就幫不了她,夫人知道我和海棠關係好,之前求了這麼多次,這一回婆子卻答應了讓我去給海棠送吃的,結果在我去之前窗戶已經動過了,是夫人要海棠死,誣賴給我的,世子爺,是夫人。”
  有理有據,沈香茉倒是成了最大的嫌疑人,可她要海棠死,何必找替罪羊又費這麼大的功夫關半年呢,早前就處置了。
  十三娘的理由也充足,夫人要做好人啊,要給世子做主,又想讓海棠死,所以才誣賴到她身上。
  “夠了,胡攪蠻纏,既然是你去送的桂花糕,海棠死前吃的也是這個,你還有理由說那窗戶在你之前就已經被撬開了,沒有撬開的證據還要反誣賴世子妃,強詞奪理,這樣的人如何再能留在府中,辰兒,不用多說。”睿王爺呵斥住十三娘的哭聲,證據確鑿還有什麼可抵賴的。
  “王爺,我沒有,我真的沒有害海棠,我是冤枉的!”十三娘高喊著,兩個婆子拉扯住了她,一個捂嘴,一個桎梏,使得她動憚不得。
  就在這時,那邊余媽媽帶著彩蝶匆匆過來,手裡還拿著一包舊衣物包裹的東西,拿到睿王爺面前攤開一看,裡面是一個很小的匣子,匣子裡面放著一瓶藥粉。
  仵作和大夫都在場,睿王爺叫過來一驗,王大夫人十分確信的回答,“王爺,這是苦毒草的粉末。”
  睿王爺尚且不知這是何物,沈香茉和季熠辰卻聽明白了,季熠辰簡單的和睿王爺說了一遍這螳螂捕蟬麻雀在後的原委,睿王爺看著這一小瓶的東西,盛怒,“來人,備馬車把她送去庵堂!”
  十娘要給世子妃下藥,十三娘得知之後偷偷換了小翠手裡的藥粉,換成了苦毒草。十娘的事情敗露之後世子妃還找了人另查這藥粉一事,十三娘做賊心虛,生怕最後查到自己頭上就會知道是她換了小翠的藥粉,於是幾次三番以看望之名義想要害十娘,最後終於得手,以砒霜之毒直接害死了十娘,還不知道用什麼辦法,把小翠也給毒害了,企圖害死十娘後自己徹底脫手這件事。
  這就是沈香茉最後聽到的關於這件事的原委,睿王爺甚至都不想拷問十三娘是怎麼害小翠的,她死不承認也無需拷問,證據確鑿,由不得她狡辯。
  十三娘當即就被送去了睿王府在城郊的庵堂,那裡是關著睿王府犯了事下人的地方,生活條件很苦,還有許多身強力壯的婆子守著,根本逃不出去。十三娘被拖走的之後直接哭暈了過去,睿王爺又派人把海棠的屍體處置趕緊,小翠這邊一等她醒過來,也要送去庵堂。
  等仵作離開,睿王爺把季熠辰叫去了書房,沈香茉回到蓼風院,不知為何,心裡還是綴著一股不安。
  她有疑問的地方很多,不似睿王爺的決斷,小翠是怎麼被人下毒的,十三娘說的話有無可信,苦毒草的藥粉藏在世子過去送十三娘用來裝首飾的匣子裡,看起來是鐵證,卻處處透著些天衣無縫的違和感。巨叼池血。
  沈香茉唯一可以確定的是在世子回來前動手,就是為了避免海棠說出些什麼,可那人是不是十三娘,沈香茉並不確定。
  “小姐,如今可以放心了,十三娘縱使是有害您的心,如今也被揪出來送去庵堂了。”瑞珠給她端了茶過來,“她藏著苦毒草的藥粉,肯定還想下手害小姐,可真是活了該,還在那兒求世子。”
  【若是真這麼有計謀,這回也不會這麼明顯的被人發現了。】沈香茉輕搖了搖頭,睿王爺要速戰速決的把這件事壓下去,即便是有一點疑惑,他也當沒看見了。
  “也許她就是覺得自己這麼明顯的情況下,不會是兇手,這才明目張膽的下毒呢,她也仗著和十娘關係好,娉婷院裡不是她與十娘關係最好,出入十娘的屋子這麼頻繁,想要換小翠的藥輕而易舉,之前求情最多的也是她,反過來誣陷小姐的也是她,要不因為如此,十娘也不一定會吃她的桂花糕,小姐,她還想仗著世子給自己求情呢,您可別真覺得她無辜了。”
  瑞珠說的頭頭是道,也是這麼個理兒,越是熟的越是容易下手,就是仗著沒有戒心才能三番兩次得逞,換做別人哪裡這麼容易。
  也許真的是她想多了。
  沈香茉低頭喝茶,也許是她想複雜了,其實線索之間,就是如此。
  ————————————
  過了幾天後小翠醒來了,神志不清,別說問什麼出來,連人都認不清,睿王爺下令,即刻也送去了庵堂,在睿王府的授意之下,睿王府無人再提起這件事,即便是有人說的,也是私底下聊著。
  十娘海棠的死為娉婷院添了一抹陰霾,十三娘被送去了庵堂,她的屋子空了出來,而海棠的屋子,誰也不敢去住。
  連著數日到了夜裡娉婷院就沒什麼響動了,直到半個月後,近四月底,十娘暴斃的事情漸漸淡去,後院關押過她的屋舍也拆了,府裡還請了大師回來超度亡魂,娉婷院裡的侍妾才又重新開始活絡。
  最活絡的要屬於新進來的十六娘,紅芙剛從花滿樓裡過來,比起在娉婷院已經呆了一段時間的其她侍妾來說,她手段頗多,能夠引著世子去她那兒小坐,也能夠引的世子在她那兒呆到深夜,就連她在娉婷院裡穿大紅色的衣服,那也是世子應允的,她聽世子爺的,不聽世子妃的。
  沈香茉對這些一樣都沒管,到了五月初,她終於把要慶賀太后娘娘誕辰的壽禮繡完了,沈家那邊,再過幾日就是沈香珠出嫁的日子。
  ————————————
  季熠辰回了蘭城之後的生活和去楊河之前一樣,白天很少見人,入夜回來,不消沈香茉說就去了偏房睡覺,他們兩個誰都沒有提及關於上一次回來發生的事,像是有意避著,季熠辰甚至很少進主屋。
  五月初八這日,季熠辰陪同她前去沈家,這一天是沈香珠大喜的日子。
  衛家那邊沈香卉也來了,去年十二月被衛家接回去,可謂是無微不至的照顧著,如今已經是六個多月的身孕,衛臨馳也是一併陪同回來,走哪兒都是貼心護著,生怕沈香卉有點痛癢。
  時辰尚早,季熠辰在前院和沈鶴明他們聊天,沈香茉到了後院沈香珠的院子,已經沐浴後添了妝,外屋幾個丫鬟媽媽在忙碌,內屋靜悄悄的沒什麼動靜。
  沈香茉走了進去,沈香珠坐在床上,喜帕尚未戴,瞧見她來了,笑著趕緊讓她進來,“二姐姐,我原以為你昨天就會回來。”
  【這些天忙著,一早就趕過來了,沒遲。】沈香茉看她開開心心的樣子,笑著誇,【可真漂亮。】
  “要是姨娘在就好了。”沈香珠癟了癟嘴,末了,沒等沈香茉說什麼,她口氣裡一抹憤憤,“她和父親說,今天這樣的日子姨娘來了是丟人,她是正經主母,就是我的母親,姨娘不必在。”
  也就是在沈香茉面前委屈一陣,沈香珠說著說著就有哭的趨勢,沈香茉拉住她的手,【大喜的日子哭什麼呢,別哭,不好看了。】
  “二姐姐,其實我都知道,姨娘前幾天就因為不能回來看我出嫁就病了,我想去看,母親不讓,說是晦氣,我都知道,她這是在報復這麼多年姨娘受父親寵愛。”沈香珠忍著淚,“她好不容易抓到機會了,就不會讓姨娘回來。”
  沈香茉輕輕拍了拍她的手,【只要你過的好,姨娘心裡也高興。】
  “二姐姐,我求你件事,等我出嫁了,你能不能空了派人去庵堂裡看看姨娘,等過幾年,我就來求父親,讓我接姨娘去那邊住。”沈香珠輕擦了擦眼角的淚。
  沈香茉還沒回答,門口那兒傳來了揚長聲,“喲,三妹你哭什麼呢,大喜的日子,求你二姐姐幫你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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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2-4 16:04:20


  沈香卉挺著肚子進來,身後跟了一個丫鬟,那神情緊張的,生怕前頭的地上出現小疙瘩會絆著自己夫人。
  沈香珠很快就把眼淚收了回去。她瞥了一眼沈香卉的肚子,“大姐姐,我屋子小,容不下你這尊大佛,你這麼重的身子還是不要走來走去,要是不小心磕著碰著,我也擔當不起。”
  丫鬟給沈香卉搬來了椅子,沈香卉懶懶坐下,看著沈香茉,神情裡自然的透著一股得意,“二妹,不是我說,你成親也有大半年了,世子一去楊河就是半年,你可趕緊著懷上孩子。讓那一後院的小妖精給搶了先那可不得了。”
  “不是有大姐姐教導在前呢,誰比二姐姐你早有了身子也不要緊,只要啊,動些手腳就行了,神不知鬼不覺,她們怎麼懷都沒有用。”沈香珠笑著接上沈香卉的話,“大姐姐,你說是不是。”
  沈香卉的臉色微一凝,聲音沈了幾分,“三妹,話可不能亂說,你這樣亂說話,去了夫家得罪了人可不好。”
  “我沒什麼優點,就愛說實話。有些人心虛罷了,那麼大個活人,好好的兩條人命呢,大姐姐你夜裡睡得可安穩。”沈香珠輕哼了聲。添了濃妝的神情把這一句話給演繹絕了。
  沈香卉直接變了臉,“沈香珠你再說一遍,好好的人不做偏要胡說八道,誰心虛了。”
  “大姐姐自己心裡清楚。”沈香珠淡淡的說著,又添了句。“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
  “夫人!”她這句話說完,沈香卉的臉色瞬間從盛怒轉為蒼白,還捂住了肚子,神情裡露出一抹痛楚。
  “來人呐,快扶大小姐出去,趕緊請個大夫,懷胎不穩就不要隨意出來走動了,大姐姐,真要是在這兒出事了,今個兒我還怎麼嫁人。”沈香珠揚了聲調喊人進來,門口那兒進來的是候在外頭沈香卉的還有兩個丫鬟,見沈香卉神色不對勁。也沒空追究原委,趕緊扶著她出去了。
  屋子裡又清淨了下來,沈香茉無奈的看她,【你也說了是今天這樣的日子,何必起爭執。】
  “我看不慣她,她才不捨得肚子裡的孩子出事,剛剛那是心虛,急著走裝疼罷了,否則她還不和我吵起來?”要說瞭解,沈香珠還真挺瞭解沈香卉的為人,母女倆都一樣,只不過沈大夫人道行高,沈香卉道行淺。
  門口丫鬟進來提醒她該帶上霞帔,沈香茉出了屋子,這邊的院子還沒有前院來的熱鬧,那兒賓客滿盈,這兒反倒是顯得有些冷清。
  沈香茉走在小徑上,前院熱鬧她不想去,想了想,她往軒澤院的方向走去。
  此時軒澤院裡並沒有什麼人,都在前院幫著迎接客人,沈香茉沿路走到軒澤院的後院,那兒一間閣樓是父親的書房,旁邊有兩間單立的小院,是娘親的。
  爹爹再娶後娘親的東西都被移居到了這兒,有人看管,鑰匙沈香茉有一把,爹爹有一把。
  許久沒有人過來,雪盞拿著鑰匙前去開門,推開時屋子裡灰撲撲的,雪盞讓沈香茉等等,自己走進去先開了窗子透氣,過了一會兒,屋子裡的味兒散了一些,沈香茉走進屋子。
  久沒有人住屋子裡散發這一股黴味,就算是時常有人進來透風還是顯得幾分陰冷,沈香茉走到書架前,那兒放著楊氏生前愛看的書,還有不少字畫,沈香茉從錦盒中拿出一副打開來,那是爹爹為娘親所作的畫像。
  不知為何,沈香茉看著畫像想到了在季熠辰書房裡看到的那幅畫,漸漸地,這撫琴的畫面變成了明月手執玉笛的模樣,沈香茉抓著畫的手輕輕一抖,回了神,畫面上還是娘親恬淡的笑意。巨叼帥劃。
  沈香茉很寶貝這些東西,仔細收到盒子裡,她走到窗邊,窗邊下一張長桌,桌子上放著一個棋盤子,黑白子置於棋盤上,像是一幅未下完的棋,又是一幅永遠都下不完的棋。
  雪盞怕小姐心裡難受,輕輕的喊了一聲,“小姐,要不我們去前院看看,說不定迎親的隊伍已經來了。”
  沈香茉把桌子上的一支玉如意放到架子上,沒說要去前院,還是順著雪盞的意思出了屋子。
  等她出來後雪盞一扇一扇的關了窗,沈香茉在外等她,轉頭看去就是爹爹的書房,她的視線下意識的掃到了二樓,眼眸微縮,無數的畫面湧入腦海,紮的她渾身上下都泛起了疼痛。
  沈香茉不由的看向閣樓後,那兒是個後花壇,小小的,主要用於閣樓上往下觀景,看著看著,沈香茉抬腳走了過去,等雪盞把所有窗戶仔細關好後出來鎖門,發現小姐不在門口了。
  雪盞四下張望,朝著軒澤院前院看去,心想小姐應該是去前廳那邊等著馬家迎親的轎子過來,檢查過門鎖後,雪盞拔出鑰匙,也沒有多想,往前廳走趕去。
  ————————————
  沈香茉就是不由自主的來了閣樓後面,這兒是她不願意踏足的地方,包括爹爹的書房,十來年過去,她都沒有再上過閣樓,可是今天也不知怎麼回事,沈香茉就是想來閣樓後面看看。
  她的噩夢中,無數次她被三叔從閣樓上的窗戶外扔下來,夢中這兒不是花壇,沒有草坪,只有深淵,無邊無際的恐懼。
  底下的花壇因著鋪平安了一座小假山,後面抬高了不少,沈香茉走過去,本應該安靜的四周,忽然的有什麼聲音傳來。
  很輕,聽不仔細,又似是她聽錯了,沈香茉摸著牆往前面走去,走到爹爹書房隔壁休憩的屋子後窗這兒時,她的神情狠狠一震,繼而,沈香茉腿軟的走不動了。
  那是一瞬間發生的事,從她聽見聲音到判斷出那是什麼,心底裡埋藏的恐懼一下讓她無法挪步逃離,她甚至都不如當年。
  她就站在窗下,貼著牆壁,窗內那斷斷續續的聲音傳來,似痛苦似歡愉,還有壓抑不住的嚶嚀聲,沈香茉苦笑了一下。
  她怎麼會想來這兒呢,原來是如此。
  今天是三妹大喜的日子啊,他們究竟在做些什麼。
  爹爹還在前院幫著大伯迎接客人,三叔何時能如此明目張膽,不,三叔一直都這麼的明目張膽,他何曾怕過呢。
  沈香茉慢慢的蹲下了身子,她怕驚到他們,可她的腿軟的一點都邁不開去,又像是灌了千斤的鐵,怎麼都拔不動,挪不開。
  季熠辰過來的時候,正好看到沈香茉蹲在那兒,抱著膝蓋,把自己埋在膝蓋中,緊緊的包裹著,她在哭。
  她聽到腳步聲了,沈香茉抬起頭來看到他,眼底是驚慌失措,季熠辰不是傻子,他在走過來的時候就聽到了若有似無的聲音,只是他不知道這屋子裡的人是誰罷了。
  他怎麼來了。
  沈香茉克制不住身子的抖動,她把自己使勁的往牆上靠,試圖用它來讓自己鎮定一些,窗內忽然傳來一聲叫喊,“赫越!”
  沈香茉臉色眼神閃了閃,她要裝著沒聽見,可季熠辰聽見了。
  沈家三老爺,沈鶴越。
  緊接著,窗內傳出來男人的聲音,一聲二嫂,又讓季熠辰聽到了女子的身份,沈家二夫人。
  季熠辰的心情忽然很微妙,他轉頭去看沈香茉,卻見她淚眼縱橫的靠在那兒,死死的揪著雙臂上的衣服,緊咬嘴唇。
  她知道這屋子裡的人是誰?
  又或者,她知道屋子裡的人是她的三叔和母親,而他們在做什麼,她也知道。
  窗內傳來的說話聲越漸放肆,季熠辰只接觸過沈家三老爺幾回,對這個生意上極有天賦卻一直尚未娶親的人還是十分的欣賞,可今天這一幕,卻是始料未及。
  沈香茉的身子越發抖的像篩子,她忍著聲音,淚水不斷的從眼中滾落,她似是看不到季熠辰的存在,兀自沈浸在自己的悲傷中,季熠辰想起了那一夜她噩夢中的情形,也是這樣把自己蜷縮的緊緊的。
  她哭的太傷心了,季熠沈看到她顫抖的嘴唇下甚至有被她用牙關強咬出來的血痕,心底裡無端的跟著抽疼,最後,他的動作比他的內心還快了一步,他靠近她身旁,把渾身顫抖的沈香茉摟在了懷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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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2-4 16:04:59


  季熠辰從沒見過一個女子哭成這樣,懷裡的她憋著氣,雙頰通紅,哭的上氣不接下氣。他用力抱緊她都沒辦法安慰到她不住顫抖的身子,她無聲的流著淚,沾染了淚珠的睫毛不住的打顫,似是受了莫大的委屈,再難以承受住,快要暈厥過去。
  若是換做平時,他靠她太近她都會警惕,而今天,季熠辰把她這樣抱在懷裡,沈香茉都沒有要推開他,她無力的被他抱在懷裡,他看著她輕輕的揪著自己的衣領,是受盡了委屈的孩子,試圖尋求安慰。
  她在自己懷裡柔弱無助。
  季熠辰抱緊了幾分,手輕輕的拍著她的背。沈香茉半倚在他懷裡,淚水打濕了他的衣領,鼻息間飄入他身上淡淡的輕檀香氣,這一股香氣很熟悉,像是夢中嗅到過的味道,而耳邊那斷斷續續的呻吟還在持續,沈香茉只想把自己埋藏的更深,深到聽不見。
  窗內的聲音忽然高亢了幾分,季熠辰的臉色微變,緊接著,他們上面的窗戶開了。
  懷裡的人猛然一顫,季熠辰抱緊著她緊貼著牆壁,窗臺上的聲音清晰傳來,沈鶴越披上衣服後看著窗外的小花壇。身後的嚴氏趕緊的收拾好了自己,臉頰泛紅,走到他的身邊,抬頭望著他的眼神別提多專注。
  “鶴越。那我先過去了。”嚴氏還記得今天是什麼日子,她應該出現在哪裡,沈鶴越卻一把拉住了她,語氣裡微微透著警告:
  “你聰明一點,之彥的事就應該一句都不要提起來。”
  “我沒有。如今香茉都已經嫁去睿王府,我想她不會記起這件事,你何必還要讓那......”嚴氏話未說完,被沈鶴越掃過來的視線給噎的說不下去,聲音跟著低了許多,“茉兒畢竟也叫我一聲母親。”
  “如今想到做母親了,那剛剛你趴在那兒叫我快一點的時候怎麼不想。”沈鶴越勾起她的下巴捏住,嘴角一抹邪笑,眼神卻泛著一些冷意。
  嚴氏一愣,心裡頭頓時覺得委屈,眼淚也跟著泛出了眼底,她有些倔強的側過臉去,“我不都是為了你。如今你說起來了確是這樣。”
  沈鶴越的眼神閃了閃,放鬆了對嚴氏的桎梏,一手放在窗臺上,語氣緩了緩,“老狐狸起疑了,我得趕快成親,香茉那邊的事你不用管,我自有分寸。”
  沈鶴越越是這麼說,嚴氏心裡就越發的不安定,她抓住他的手,聲音有些發顫,“鶴越,鶴明是你大哥,那是鶴明的孩子,她什麼都不記得,如今又這般。”
  沈鶴越笑了,大手摟住她的腰,“你還是我的二嫂。”
  嚴氏的臉色蒼白,她是回不去了的,當下的一些決定每到夜裡總是會覺得心慌,有時覺得沒有錯,有時又覺得罪孽深重,她終究不是下的起狠心的人,可每每都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我會選一戶識相的娶進門,不會礙著我們。”沈鶴越又笑了,而這一回的笑聲中卻冷的猶如是一把利劍,來回的刮著窗臺下沈香茉的心。
  ————————————
  季熠辰覺得自己知道的太多了,沈家的這些事,這最不為人所知的事。
  季熠辰低下頭去,沈香茉在他懷裡發抖,眼底的恐懼怎麼都掩飾不住,就像是當初他觸碰到她的時候她眼底裡那厭惡和恐懼。
  他好像明白了些什麼。
  沈家三老爺和沈家二夫人口中她不知道的,懷裡的人也許都知道。
  窗臺上的聲音終於消失了,季熠辰微一抬頭,一雙素手慢慢的闔上了窗戶,插栓的聲音傳來,緊接著,那兒遠遠的是開門離開的聲音。
  “走了。”季熠辰拍著她,低下頭去看她,卻發現她徒然的睜大了眼睛,喉嚨像是被人扼住住一般,整張臉漲的通紅,滿臉都是淚。
  她揪著他的衣領,像是透過薄薄的衣衫把指甲扣入到自己的掌心肉中,季熠辰握住她的手,竟然掰不開來。
  “香茉,鬆開,不要傷了自己。”季熠辰真的是要拿她沒辦法,只能把她死死的抱在懷裡,沈香茉極輕的悶了一聲,她的熱淚在他脖子上淌下來,流進他的衣襟內,落在了他的心上。
  滾燙的溫度直接穿透著肌膚到大心底,苦澀,酸味,還有心中那漲到要鼓出來的感受。
  她到底受過多少的委屈,隱忍了多少事。
  季熠辰心底裡有這樣的疑惑,手中的動作沒有停,像是安慰一個孩子一般,輕輕的拍著。
  都不知道過去了多久,他坐在那兒雙腿已經發麻,他的懷裡終於傳來了一聲嗚嗚,緊接著,沈香茉在他懷裡大哭了起來。
  她只是啊啊的叫著,沒有說話,她揪著他的衣服,像是要把這些絕望都哭泣出來,從她躲在這個地方開始積累,都在季熠辰懷裡釋放了出來。
  她不讓自己同床睡覺,她害怕他碰他,她抵觸他的擁抱甚至一切的親密,她總是端著那樣沈著冷靜的樣子。
  季熠辰想起了第一次夜裡偷偷回來時她做惡夢的場景,同樣也想起了第二次回來時自己對她做了什麼。
  那時的她也是這樣縮在床角,可憐的抱緊著自己的身子,害怕,恐懼,流淚。
  但那些都比不過這一次,她在自己懷裡放肆的哭著。
  他當時兩次回來是想幹什麼的呢,季熠辰已經不太記得了,第二次回來,他好像就是想回來看看,沒別的理由,只是想回來看看。
  倏地,正當他想時,脖子那兒傳來一陣鑽心的疼,伴隨著她傾下的熱淚,留下了她兩排的齒印。
  季熠辰忽然想笑,這算是報復麼。
  懷裡的人終於安靜了一些,沈香茉流著淚鬆開嘴,他的脖子上清晰可見的齒印是她剛剛留下的,她的額頭抵在他的肩膀上,睜眼靠著,淚水一滴一滴掉在他衣服上,季熠辰也不說話了,就這麼陪著她。
  遠遠的有鞭炮聲樂聲傳來,迎親的花轎到了,沈香茉抬起頭正對上了他的視線,季熠辰伸出手,輕輕的替她擦去了眼淚。
  他的手印在她發燙的臉頰上,桃紅的眼底還隱隱泛著淚花,季熠辰的手往上幾分,勾了勾,將她弄亂的劉海撥了撥,指尖觸及到她的肌膚,一股異樣在兩個人之間蕩漾開來。巨低醫才。
  “我陪你回允瀾居。”季熠辰放下手,沈香茉輕點了點頭。
  季熠辰半站起身子,要扶她起來,沈香茉看著他伸出來的手,頓了半響,最終把手放在了他的手心裡。
  季熠辰用力一拉,沈香茉卻站不起來,她一手扶著牆壁,沖著他搖了搖頭,她腿軟,走不了路。
  就在她要蹲下去的時候,季熠辰彎腰,一手托住她的腰,在她的驚訝中把她抱了起來,沈香茉下意識的用手環抱住了他的脖子,待看清楚,她的手又急忙鬆開,不知道該往哪兒放。
  唯獨的,她沒有掙紮著抗拒他。
  季熠辰抱著她從閣樓後走出來,外面雪盞正急急忙忙的找人,找到軒澤院這邊,看到門口那兒姑爺抱著小姐出來,忙迎了上來。
  “小姐。”雪盞發現小姐雙眼通紅的似是大哭過,抬頭看姑爺,季熠辰淡然看著她,“帶路去允瀾居。”
  雪盞壓下疑惑,忙帶著他們回了允瀾居,幸運的是如今所有的人都在前院為難新郎官,內院沒什麼人,也沒沒人瞧見季熠辰抱著沈香茉回的允瀾居。
  ————————————
  季熠辰坐在內室等著,瑞珠倒了茶過來,沈香茉在內間裡沐浴。
  雪盞找了些退腫的藥膏過來,趁著霧氣正濃好吸收,細細的塗勻在沈香茉的眼睛上,“小姐,您怎麼會在軒澤院裡。”
  沈香茉從未告訴過身邊的丫鬟關於三叔和母親的事,有些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所以今天在閣樓後的事她依舊是不能說,【去了一趟爹的書房,看到掛在牆上娘的畫,一時感傷。】
  雪盞正替沈香茉擦身子,屋外那兒傳來了聲音,雪盞輕輕拉開門看了一下,“四小姐來看您了。”
  沈香幽不也應該在外院才是,怎麼會來這兒。沈香茉微眯了眯眼,她現在實在是沒什麼精力去應付她,揮手讓雪盞出去把人打發走,她的身子往下沈了沈,將整張臉都浸潤在了水中。
  雪盞走出內屋,沈香幽已經坐下了,就坐在季熠辰的對面,瞧見雪盞出來還吩咐道,“姐姐這兒不是還有花茶留著,你去拿一些來泡著喝。”
  “四小姐,小姐身子不適,需要休息,您過會兒再來吧。”雪盞給瑞珠使了個眼色,瑞珠進來請人,沈香幽自是不依,略有些委屈的看著她們。
  “我就是看姐姐沒去前院才過來看的,你這是要趕我走?”沈香幽看是看瑞珠的,那眼神之餘卻是撇著季熠辰,委屈勁更足了,小嘴微嘟著,活似瑞珠欺負大了她。
  “自然沒有要趕走四小姐的意思,只是小姐真的累了。”
  “那就好了,我又不是第一回 到二姐姐院子,用不著她招待。”沈香幽直接打斷了瑞珠的話,瑞珠神情一怔,沈香幽催她,“還不快去泡茶。”
  那呵斥聲還刻意的壓低了不少,沈香幽羞羞的坐在那兒,偶爾撇季熠辰一眼,笑著問,“姐夫怎麼不去外院。”
  “去過了。”季熠辰看了內間的門一眼,笑著低頭看杯子裡的茶水,沈香幽小臉緋紅了一陣,也跟著低下頭去,竟是不說話了。
  瑞珠在一旁看的著急,這四小姐是怎麼一回事,這兒姑爺在,她跟著瞎湊合什麼熱鬧,前院大喜的事不去,非要在這兒添堵。
  雪盞又進了一回內間,出來時臉色微沈,看著沈香幽恭敬道,“四小姐,小姐說您要是不願意走,就請您移居到外室坐著,小姐累了,要休息。”
  沈香幽的臉色變了變,克制著沒有發作,而是輕哼了聲,站起來向季熠辰甜笑著道別,出了內屋也不在外屋停留,直接離開了允瀾居。
  不多時,季熠辰看到沈香茉出來了。
  一襲素色的披衣,烘乾的頭髮披在肩上,烏黑發亮,沐浴後的霧氣暈的她面色紅潤,細看之下眼睛還微腫著。
  沈香茉揮手讓雪盞她們出去,轉而坐在了季熠辰的對面,兩個人互相對望了一會兒,季熠辰知道她要說什麼,端起杯子抿了一口茶,“我可以答應你今天的事絕不告訴第二個人,但是你要回答我三個問題。”
  沈香茉眉宇微蹙,半響,點了點頭。
  “今日之事,你過去知道,是不是。”
  沈香茉點頭。
  季熠辰放下杯子又道,“你不願意我碰你,是不是也因為這個。”
  沈香茉愣了愣,也不止因為此,但真追究起來,大部分是因為這個吧,沈香茉再度點頭。
  “最後一個問題,小時候你出了事,大病一場後醒來不記得過去的事了,其實你並沒有失憶,是不是。”季熠辰問罷,視線就落在她的臉上,要看她到底怎麼回答。
  【你剛剛說什麼,我沒聽全。】沈香茉眼底一抹疑惑,抬手示意。
  季熠辰看她絲毫沒有改變的臉色,笑了,抬手邊說邊做手勢,“換一個問題,你不僅裝了失憶,你其實還聽的見,是不是。”
  沈香茉面不改色的搖了搖頭,【病了後醒來,我確實聽不見了也沒辦法說話,後來祖父和爹替我尋了很多大夫,到處找藥方,十二歲那年,我有幾個月的時間斷斷續續的能聽見一些,可沒多少日子又聽不見了。】
  那麼今日呢,沈家三老爺開窗時為何她在自己懷裡抖動的越加厲害,等他們說完話,懷裡的人更是泣不成聲,她若聽不見,怎麼能在那些點的時候這麼激動,這分明是知道他們在幹什麼,聽到他們說了什麼。
  季熠辰望著她,沈香茉也沒有避讓,坦誠著視線看他。
  半響,長指輕點著桌子,季熠辰確認著重複問了一句,“你沒騙我?”
  他那麼認真的看著她,沈香茉險些就要在他的眼神中敗下陣來,放在懷裡的手慢慢握緊,在心跳加速中,沈香茉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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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2-4 16:05:31


  季熠辰輕笑著,她回答了他三個問題,他也應該應允剛剛答應她的承諾,“你放心。今日聽見的事我不會告訴第二個人。”
  沈香茉神情裡閃過一抹尷尬,家醜外傳,還是讓他聽到了,看到了她泣不成聲崩潰的樣子。
  屋外前院有丫鬟過來請他們,沈香茉留在了允瀾居,季熠辰跟著丫鬟去了前院,屋子裡安靜下來,沈香茉靠在床上,雙手窩在一起,還有些輕顫。
  回過神來再去想,沈香茉自然知道她在世子的懷裡露出了太多的破綻,可她當時真的沒辦法控制,這是自當年的事發生後她第二次發現三叔和母親在一起,這這些年來,她知道的。不知道的又有多少次呢。
  想到此沈香茉的身子就忍不住開始顫抖,她更難以想像三叔說那些話時是什麼神情,他口中的老狐狸是不是祖父,她出嫁到了睿王府三叔還不放心,她又怎麼敢把沒有失憶的事情告訴別人。
  這個家,早就有太多她所不知道的東西在慢慢發生。
  沈香茉的眼神忽而一閃,她的雙頰上微微泛起一抹紅暈,她壓抑痛哭的時候做了什麼,她咬他了?
  下意識的張口輕輕碰了碰牙關,還真是有些微疼,她到底是用了多大的力氣去咬他,沈香茉記不得了。
  “小姐,您是不是哪裡不舒服。”雪盞見她臉紅了,伸手摸了摸她的額頭。還真有些燙,“該不是著涼了吧,我去給您煮一碗姜湯。”
  【不必了,是覺得熱罷了。】沈香茉搖頭。讓她看看眼睛是否還泛腫,“不仔細瞧也看不出來呢。”
  沈香茉不睡了,下床換衣服,微施粉黛,在眼下塗的稍厚一些遮掩。雪盞又在兩側臉頰添了一些胭脂,臉色看起來好了不少。
  沈香茉出了允瀾居去往前廳,那兒沈香珠已經背出來了,就等上花轎,沈香茉只是遠遠的看著,三妹出嫁,她怎麼也要看著她上花轎。
  此時站在屋簷下這邊的沈香卉看到她了,招了招手,“二妹,來這兒。”
  沈香茉走向她,沈香卉拉住她的手關切,“剛剛四妹說你身子不舒服在屋子裡休息,怎麼了這是?”
  【沒事兒。就是有些頭暈,休息一陣就無礙了,倒是大姐姐,你剛剛沒事吧。】在三妹的屋子裡疼成那樣,如今不躺著休息還來這兒。
  “好著呢,她倒是盼著我不好,可我偏比她好。”沈香卉哼了聲,視線目送了沈香珠在門口上花轎,語氣裡是濃濃的諷刺,“她以為她嫁了好麼,離了沈家她什麼都不是,這麼遠誰能照應的到她,到時那馬家若是對她不好,找誰哭去,虧她還覺得這是寶。”
  嫡出的大姐姐有大伯娘和大伯父疼,婚事不會差,她是二房嫡出,祖父和爹也不會待她不好,唯獨是三妹,她這樣的境遇,自然覺得嫁給三妹夫是好的選擇,立場不同,大姐姐是永遠沒辦法站在三妹的立場上去看待。
  沈香茉笑了笑並不作答,門口一聲囉響,起轎了。
  花轎並不是抬去通州,馬家人在蘭城置辦了一處小宅子,用來成婚和將來沈香珠回來省親之用,等到三日回門過後馬家人才會帶沈香珠回通州。
  等花轎出門後,沈家這邊,客人也陸陸續續的離開了。
  此時已經是過了中午,季熠辰和沈香茉準備啟程回睿王府,嚴氏還給她準備了不少她愛吃的,知道她要去宜都,還要入宮,怕她去這麼久會吃不慣,嚴氏還備了一些沈香茉出嫁前愛吃的乾貨。
  “這些你都帶上,我聽你爹說宜都那兒的吃食偏甜,你又是個喜清淡的,這些讓崔媽媽用水泡一泡,都能做你愛吃的。”也許是發生過什麼讓嚴氏覺得愧疚,也許還有別的原因,嚴氏這一趟送沈香茉,送的格外熱心。
  拜別祖父和大伯他們,沈香茉又和爹說了好些話,這才離開沈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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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睿王府已經是傍晚,回府後又被睿王妃叫去吩咐事情,一直到了天黑沈香茉才會蓼風院。
  後天就要出發去往宜都,睿王妃的意思是早幾天也不要緊,早幾天去,在老宅裡住幾天再入宮,見過皇上皇后,拜見過太后娘娘,距離不過幾天的時間,自然會留他們下來參加壽宴。
  崔媽媽她們忙著收拾,這麼一提早,她們要在宜都住上差不多一月的時間。
  季熠辰被睿王爺叫去了,說到了深夜才回來,此時沈香茉已經歇下,門口守著兩個丫鬟,季熠辰看了緊閉的門一眼,轉而還是折入了偏房內,只是他躺下之後睡不著了。
  腦海裡回想起父王說過的話,宜都如今並不太平,他們此去不止是為了大婚後的覲見,還因為楊河一事,他要早一步去皇上面前露露臉。
  季熠辰最初想不透徹這露露臉是什麼意思,最後,父王意味深長的說了一句,“你皇爺爺的身子已經不大好了。”季熠辰這才明白過來父王的意思,他們是想要回宜都。
  睿王爺排行第五,成親後就直接來了封地,受召才能去宜都,平日裡不得回去,這麼多年過去了,睿王爺嘴上說說想要過平淡日子,但心裡其實一直想要回去。
  說句不好聽的,在皇祖父駕崩前他若能得了祖父賞識,那便能夠順理成章的回去,要是等太子即位,這輩子都不可能再回宜都了。巨低央才。
  季熠辰腦海裡想著這些話,翻來覆去,抬起手要放到頭後枕著睡時,忽然碰到了脖子上的牙印,那是她白天留下的,到現在碰到還是疼,季熠辰猛的坐起身子,下意識看向床旁的桌子,剛剛他路過時那丫鬟說什麼來著,夫人吩咐,給世子備了藥,就放在桌子上。
  季熠辰看了那桌子上盤子裡的幾個瓶瓶罐罐,再度躺下,心裡剛剛的雜念掃了一半,嘴角彎起一抹笑,讓他自己塗麼,她咬傷的,那就該留著讓她替他塗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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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2-4 16:06:05


  第二天季熠辰早早出了門,沈香茉清點要帶走的東西後去睿王妃那兒請安,睿王妃又囑咐了好些事,繼而交給沈香茉數張名帖。“你們此去,按著這名帖上的人,和熠辰一起都去拜訪一下,至於送什麼,我替你備了些,其餘的你自己打點。”
  睿王妃本就是從宜都出嫁,和睿王爺成親後才來的封地,名帖上都是要沈香茉她們去拜訪的一些老熟人,包括羅家在內,還有睿王妃妹妹所嫁的錢家,其他親戚之外的,就是睿王爺額外吩咐要他們夫妻二人去走動的。
  “在這兒我也不與說你,去了宜都,你們倆切不可再分房睡。”睿王妃忽然嚴厲著語氣說道,“那裡的老宅不是睿王府。裡面的人也不全是睿王府的,即便是,十幾年過去聽不聽還是一回事,城裡宮內到處都是眼睛看著。”
  沈香茉一怔,隨即明白過來睿王妃的意思,只是這思半響,她臉上的神情也有些莫名,一個月麼。
  “我會讓王媽媽跟著你們一塊兒去,她舊時就在我身邊了,有什麼不懂的你可以問她。”睿王妃又吩咐了幾句後這才放沈香茉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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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下午季熠辰才回來,走進主屋,沈香茉正在看余媽媽拿過來莊子裡的帳冊,見他進來,起身到他身前要替他換下外套。
  季熠辰也配合的很。側過身送了袖子,沈香茉抬頭,看到了他衣領內脖子裡清晰的?印,拿著衣服的手一頓。這怎麼還沒退,昨夜送過去的藥應該很有效才是。
  季熠辰也不說什麼,走到她剛剛在的坐榻對面坐下,沈香茉把衣服交給雪盞掛起來,命瑞珠去偏房看看。
  很快瑞珠回來了。搖了搖頭,那藥完好如初的放在那兒,一瓶都沒動過。
  【把藥拿來。】沈香茉轉頭看了一眼季熠辰,吩咐瑞珠去把藥端來。
  瑞珠端來了藥,沈香茉坐到他旁邊,雙手伸到他的領口處,鎮定著神情解開了三顆,領口向內一折,露出牙印的地方,沈香茉面色微紅,把藥膏倒在手心裡,塗到牙印周圍,輕輕的推了十幾個來回。
  膏藥有淡淡的薄荷香氣。只不過季熠辰聞到的都是她身上的清香,她靠他很近,近到他能細數清楚她微顫的睫毛,自從昨日在沈家見到她那樣一幕後,季熠辰越發覺得此時的她又是在裝鎮定。
  她的手很軟,一手輕壓著衣領避免沾到藥膏,一手柔柔的把藥膏退開來,等到藥膏抹勻吸收,沈香茉又拿起另外一小瓶,從中倒出一些在指尖上,再用指尖輕輕點著牙印的周圍。
  兩個人的呼吸很近,她的氣息勻勻的飄蕩在他喉結之間,泛著一絲奇異的微癢,而她的額上,是不是拂過來的都是他的味道,厚重的氣息一直圍繞著她,霸道的很。
  她兩排頑固的牙印此時還泛著紅,清晰可見的印刻在他脖子上,沈香茉越看仔細就越想起昨天的種種,待到把藥塗好,沈香茉飛快的替他翻好領子系上扣子,起身快步去了內間洗手。
  季熠辰笑了,抬手自己重新收拾過衣領,那邊桌子上的藥瓶子因為她倉惶的放下還歪倒在一旁。
  沈香茉在內間裡呆了許久,出來時季熠辰已經出去了,她松了一口氣,讓瑞珠把桌子上的東西收拾下去,瑞珠在一旁提了一句,“小姐,剛剛您進去的時候娉婷院那兒的十六娘命人來請世子過去的。”
  ————————————
  這邊娉婷院內,紅芙急切的往門口那兒看了一眼,又趕緊回了屋子裡,坐到梳粧檯前,左右看著臉上的妝,仔細的檢查衣服,輕輕把領口往下拉了一點。
  聽到外面有動靜聲,紅芙端了端頭上的玉簪,起身坐到靠窗的小榻上,季熠辰進來的刹那,她側靠在那兒,視線向門口那兒看去,一臉欣喜。
  她坐著的姿勢看上去旖旎無比,季熠辰跨進屋子,紅芙起身迎了上去,十分熟稔的捱到了他的身旁,挽著他,把他引到了床邊。
  “世子爺,您可有幾日沒來看我了。”紅芙拉著他自己輕輕在床上躺下,這樣的位置,季熠辰恰好壓在了她的身上,精妝打扮過的妝容每一顰一笑都很誘人,紅芙一手放在了他的腰間,緩緩蹭了兩下。
  季熠辰如了她所願,壓在她身上,臉龐靠近,紅芙看著越來越近的臉,閉上眼睛等他親吻下來。
  等了半響都沒動靜,紅芙顫著雙眼張開,季熠辰就在她臉頰上方一些的位置,好整以暇的看著她,嘴角勾著一抹笑,“紅芙,這大白天的,你在花滿樓中都沒接過客吧。”
  白日不思yin欲,只不過這對紅芙來說並不是一回事兒,她伸手勾住季熠辰的脖子,自己抬了一下頭,終於把嘴唇印在了他的之上。
  只是沒等紅芙加深這個吻,季熠辰猛的起身,紅芙掛不住,只能鬆開了他。
  “世子爺。”紅芙有些委屈的看著他,跟著起來,軟著身子靠在了季熠辰的懷裡,輕輕的敲打了一下他的胸膛,“您要麼不來,來了也不過夜,如今又要去宜都,妾身等了您這麼多日子,等的好苦。”
  “這就覺得苦了。”季熠辰捏起她的下巴,從上而下看著她,紅芙今日的妝並不濃,還穿著一身清寡的衣服,看起來素雅的很,季熠辰的視線從她眼睛往下,在她立挺的?子上停了停,繼而落在塗著瑩潤花蜜的嘴唇。巨上介巴。
  季熠辰的眼眸微閃,如他所願,低頭親了上去。
  紅芙眼眸徒然一睜,她素是身經百戰也難抵住這樣的來襲,季熠辰不是她過去伺候過的恩客,她對他還有別的念想,而正是因為這別的念想才會讓她在這裡被擊潰,動了心的女人抵禦力很低。
  可當她動情的伸手想要去脫他的衣服時,季熠辰結束了這個吻。
  紅芙神情迷亂的看著他,似乎是在問為什麼停了,季熠辰伸手擦了嘴角,聲音溫和,卻沒有參雜多少情分在裡面,“你想進睿王府,我就帶你進來了,比起那些想來而進不來的,你不算苦。”
  “妾身只想常伴世子左右,能夠服侍您,爺,您此去宜都,不如把我也一同帶去吧。”紅芙柔柔的求著,使出渾身解數想讓季熠辰答應她。
  “你求陳志恒替你贖身的時候他是怎麼答應你的。”季熠辰淡淡的看著她,紅芙一怔,他已經從床上起來。
  “陳公子...陳公子是可憐我思世子思念的苦這才出手相助。”紅芙趕忙解釋。
  “陳志恒從來不做沒有回報的事,你一定是給了他什麼回報,他才會出手幫你。”季熠辰轉過身看她,仿佛是洞悉了她的心底,把她將要說出口的溫情直接給打還回去。
  看著世子離開,紅芙半癱在了床上,眼底一抹憤色,是誰告訴世子的。
  門口忽然傳來洋洋得意的聲音,十五娘紫衣倚在那兒,斜了一眼屋子內的紅芙,笑的很開心,“真是丟人現眼,真以為自己是什麼身份,還能勾的讓世子答應帶你去宜都,我還真是開了眼界了。”
  同樣是花樓裡出身,紫衣並不比紅芙大多少,兩個人見面的第一天就是相看兩相厭,從世子爺來娉婷院開始她就注意十六娘這邊的屋子了,果真呢,世子沒留多久就走了。
  紅芙的臉色很難堪,不過她很快恢復了過來,從床上下來,扭著身段走到門邊,與她對靠一側,低頭看一早特別繪好的指蔻,淡淡的問了一句,“你有多久沒嘗過男人的滋味了。”
  紫衣神情微變,哼了聲,“自然是沒你嘗過的男人多,登臺好兩年,你床上睡過的男人比我們加起來的都還要多了吧。”
  紅芙欣然接受了她這句話,可紫衣接下來的話卻讓她臉色頓變。
  “娉婷院裡所有的侍妾,帶進睿王府的時候都是世子親自去贖身的,官府裡立了白身,哪像你,自己巴巴的送上門來,還在睿王府外跪了半天,還有啊,我們之中,有幾個尚未接客就已經被世子帶來了,就算是接客最多的五娘,那也不過登臺大半年,你可整整接客兩三年,你難道不知道,世子不喜歡太髒的女人。”
  紫衣看她臉色變了,臉上的笑意更甚,她要的就是看她這樣,“別以為有幾樣本事就覺得能把世子爺圈在你這兒,像今天這樣的事,我們誰都不會去做,世子爺帶世子妃進宮去,你居然還起了一塊兒跟著去的心思,真把自己當盤菜了,呵呵。”
  紅芙本怒意的神情忽然轉了平寧,她反倒是笑著看紫衣,一手朝著紫衣伸過來,輕輕替她順了一下頭髮,“十五娘,你我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你笑話我,不也笑話了你自己,就算再怎麼裝,你從哪兒來這個事實,永遠都改變不了,把自己當盤菜的不是我,是你,山雞飛上枝頭不會變成鳳凰,那頂多是一直會飛的山雞。”
  “你!”紫衣啪一下揮開了她的手,紅芙輕笑著,轉而折進了屋子中,只留給紫衣兩扇關上的門。
  “狐狸精!”紫衣暗啐了聲,氣呼呼的回了自己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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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2-4 16:06:39


  要說娉婷院別的侍妾有沒有這心思,誰也不清楚,第二天一早要送季熠辰離開時,一院的侍妾都到門口送別了。依依不捨的看著世子上了馬車,這視線,直到馬車不見了還不肯收回來。
  馬車行了一天的路,出了蘭城後途徑一個驛站,他們沒停下休息,趕路到了前面的小鎮,天暗時進了鎮子。
  安排好了馬車,沈香茉先行進了客房,瑞珠和雪盞兩個人去抬水來給她沐浴,第一天趕路就跑了一整天,沈香茉有些累,靠在浴桶邊微眯著眼睛休息。
  屏風外傳來了開門聲,季熠辰進來了。
  浴桶和屋子只隔了一道屏風而已,他走動的腳步聲她都聽的清晰,沈香茉往下沈了沈身子。季熠辰在屏風背面停下,緊接著,沈香茉看到他脫下衣服掛在了屏風上。
  “晚上要留宿在這鎮上才趕的這麼急,接下來幾天不用這麼趕了。”季熠辰換下衣服後又重新穿上了一件,走到屏風內慢慢說道。
  沈香茉朝著他看過來點點頭,見他又換上衣服,【還要出去?】
  “嗯,很快就回來,你沐浴好後先休息一下,等我回來一起吃飯。”季熠辰說完就開門出去了,外面過道裡傳來一陣腳步聲。
  瑞珠走到窗邊往下看,一會兒回來稟報,“小姐,姑爺好像朝著池塘那邊過去了。”
  沈香茉從水裡起來。雪盞過來替她擦身子,出了浴桶,沈香茉換過一身乾淨的衣服走到窗邊,黑漆漆的天。遠了就看不清了。
  這鎮上並不熱鬧,來來往往都是趕路的旅人,到了傍晚時候人最多,天黑之後就都進了客棧休息了,明天一早都要趕路。誰也沒心思出去走。
  倒是這個客棧附近有兩間酒樓生意不錯,看過去進出有不少客人,但也就那兒光亮些,其餘的地方都籠罩在夜色中,偶爾才有誰家屋子裡透出來的燈光。
  季熠辰很快回來了,遠遠的馬車朝著客棧這邊跑來,沈香茉看到他跳下馬車,身後侍衛手裡還領著活物,好似是一隻雞,還有木桶,也不知木桶的裝的是什麼。
  沒多久背後傳來敲門聲,雪盞過去開門,季熠辰頂著半身濕漉回來。沈香茉趕緊命人抬熱水,看他略顯狼狽的樣子,替他拿了汗巾過來,【怎麼了?】
  “天太黑,路滑,陷到稻田裡了。”季熠辰脫下衣服,等浴桶裡倒好了水,進去舒舒服服的泡了澡,這邊一直留在廚房裡的崔媽媽帶著秋裳進來,一人端盤子,一人拎食盒,放在桌子上,有五六個菜,其中一個是湯。
  客棧裡的碗碟並不精緻,偌大的陶盆子裡放著兩條魚,熬了濃濃的魚湯,乳白色的湯汁上浮著油滴,光是聞著就覺得香氣四溢。
  崔媽媽盛出兩碗,“小姐,這是姑爺剛剛出去抓來的魚,新鮮著,您嘗嘗。”
  沈香茉看他卷了卷袖子坐在她旁邊,剛剛他,抓魚去了?
  “補補元氣,還有好幾天的路要趕。”季熠辰端起碗喝了一口,桌子上的菜都是新鮮的,並不似客棧提供給客人所用,倒像是剛剛出去帶回來的,沈香茉低下頭喝了一小口,季熠辰不再說話,這一頓飯吃的又安靜又快。
  吃過後漱口,在屋外留下了瑞珠和秋裳守門,屋子裡並沒有留人,只剩下沈香茉和季熠辰兩個人,季熠辰先一步到了床邊,坐在那兒,雙手撐著床沿,抬起頭看她。
  他們是趕路去宜都,若要分著睡,豈不是她矯情。而他,好像也沒有分床睡的意思。
  “你不替我更衣?”吃飽喝足,季熠辰坐在那兒好整以暇的等她過來。
  沈香茉頓了片刻,走過去。
  雙手落在他的衣領處,一顆一顆往下解,脫下外套,繼而是內襯,季熠辰低頭看她故作鎮定的樣子,抬手要去碰她的臉,沈香茉下意識要避開,想到了什麼,竟沒有動,只是手有些顫抖,像是在等待著他下一刻的動作。
  季熠辰的手最終沒有落下來,他只是掀開了被子,抬腳鑽了進去。
  沈香茉背對著他解開自己的衣服,屏風後換好睡意,等她出來後看到季熠辰的睡相時,有些傻眼。
  他們成親以來從來沒有‘正經’的同床共枕過,新婚夜他去花滿樓,回來後她已經歇下來,再後來他要麼睡偏房,要麼半夜才上床,從沒有像現在這樣,到了臨睡前,他先上了床,還是睡在外側的,這要她怎麼上床睡。
  季熠辰靠在那兒,手裡的書放下,語氣如常,“怎麼不上來,可別著涼了。”
  說著,他往床內側靠,掀開被子一角,讓她躺進來。
  沈香茉本來打算從床尾繞過去的,如今他這麼來,她只能上床躺在了床外側,以為就這樣好了,季熠辰往她這兒靠了靠,“我抱你進去。”
  話剛說完,她的腰上就多了一隻手,就如那天他把自己從閣樓後面抱出來一樣,另一隻手放在她的膝蓋下,沒等她反應過來就被他抱起來了。
  她微閉了閉眼,原以為很快就會被他抱過去放下,可遲遲不等自己落到床鋪上,沈香茉睜開眼,正對上他的視線,發現他在笑。
  “你緊張什麼。”季熠辰不怕累就這麼一直舉著她,穿著單薄的衣衫,再這樣抱著,感覺和那天完全不一樣。
  【放我下來。】沈香茉掙紮了一下,季熠辰忽然鬆手,感覺到自己要墜落下去,沈香茉慌張的摟住了他的脖子,等她意識過來他是故意的,季熠辰已經笑出了聲。
  沈香茉瞪了他一眼,【放我下來!】
  季熠辰挑眉,“你不怕我了?”
  沈香茉一怔,似乎是在他抱起她的時候她心裡就沒有產生強烈的抵觸,只是覺得不適應。
  “你......”見她走神,季熠辰靠近她,想抵在她額頭上,忽然沈香茉重重的推了他一把,他鬆手,她坐在了他的腿上。
  兀自翻身到床內側,沈香茉背對著他躺下了下來,季熠辰看著空蕩蕩的手,低頭看裝睡的沈香茉,嘴角的笑意未散,吹熄了燈,跟著躺了下來。
  半響,黑暗中後背越漸溫暖,沈香茉感覺到一雙手摟住了自己,再接著,後背貼到了他的懷裡,季熠辰抱著蜷縮成蝦的沈香茉,輕念了句,“睡吧。”
  沈香茉睜大了眼睛,那雙手只是抱著自己,別的什麼都沒動。
  不知道過去了多久,季熠辰似乎是已經睡著了,沈香茉微動了一下,他把她更加抱緊了幾分,沈香茉神色一閃,最終沒再掙紮,閉上了眼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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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夜無夢。
  第二天醒來的時候天已經大亮,季熠辰已經起來了,在底下收拾馬車,沈香茉起來後崔媽媽把昨天燉了一宿的雞湯端過來,“小姐,這是昨天姑爺買回來的,燉了一夜,您喝了補補力氣。”
  她看著侍衛拎著活物進客棧,沒想到是一隻雞,沈香茉喝下一碗粥後端過盛著雞湯的碗,裡面泛著一股人參黃耆的藥味,最濃的還是雞湯的香氣,濾了油膩,崔媽媽添了些香料提味,喝著十分香濃。巨上呆弟。
  “小姐今早的氣色真不錯。”瑞珠替她把簪花戴上,秋裳上來把屋子裡的東西收拾下去,準備妥當後,沈香茉下了客棧,門口的馬車已經等著了。
  今天一早季熠辰碰上一塊兒前去宜都的商隊,順道兒可以一起走,出了小鎮後沿途過去,走官道到下一個小鎮也得大半天,臨近中午的時候,車隊到了一個小河畔停下,簡單吃點東西後再出發。
  瑞珠下了馬車去溪邊打水,讓侍衛從後頭的馬車上取下爐子,放在地上燒水,瑞珠又從馬車上拿下一個匣子,裡面取出一包花茶。
  來來回回在溪邊跑了兩三趟,煮水泡茶,過濾後才燒了一小壺,她這來來回回的動靜,商隊中下馬車休息的人看不慣了。
  季熠辰沒有透露他們是蘭城睿王府的人,只說是從蘭城往宜都探親的,自然的,別人就把他們當成是蘭城中有錢的商戶。
  這一支商隊從維州過來,商隊中帶著不少出了銀子跟隨前往的人,那幾個人看瑞珠跑上跑下就為了煮一壺茶,其中一個年輕些的姑娘沈不住氣,揚聲哼說,“都說是趕路了,還弄這些有的沒的,有多金貴。”
  瑞珠下馬車聽到這句話,朝著那邊瞥了一眼,看這幾個人的打扮不過如此,同樣哼了聲回道,“就是比你們金貴。”
  說罷瑞珠又去取水了,這回不是煮茶,是燒一些放涼了,備著給小姐洗手敷臉。
  這個小姑娘氣急敗壞的瞪著瑞珠,“我看你們能神氣多久,到了宜都,光有銀子也沒用。”
  前面季熠辰帶著侍衛過來巡看,小姑娘原本是瞪著瑞珠的,看到季熠辰之後臉一下通紅了,一旁的人看不過眼,拉了她一把,“你還看,丟不丟人。”
  “二姐,他是誰啊。”小姑娘沒再管瑞珠了,怔怔的看著正在說話的季熠辰,一早出發的時候她怎麼不記得商隊裡有這樣的人。
  最要命的是季熠辰發現有人看他還回頭笑了笑,這小姑娘徹底的迷暈了。
  “就是今早這家的男主人,馬車內是女主人,你就別胡思亂想了。”一旁的姑娘見她如此,直接把她拉了起來,一路拉回自己的馬車,推上後關門,這才停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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