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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2-4 18:57:10


  「皇后是個好的,為你生了兩個皇子,告訴她辛苦了,讓她好好坐月子,可不能累著了。」皇太后叮囑道。
  安貴太妃笑得見牙不見眼,若不是二孫子太小,她都想抱回自己宮裡不放了,同樣對兒子道:「二皇子很健康,本宮看著也是像你,甚好甚好!」
  陸禹笑吟吟地看著兩位長輩,心裡卻開始蹙眉:怎麼又是像他呢?
  等將兩人送走後,陸禹便去看被奶娘喂了奶的二兒子,看到那張有些皺、又是紅皮膚的嬰兒臉,整張臉小得他一個巴掌就能蓋住還有餘,比起當初胖兒子出生時,仿佛小了將近一倍,看來不是個胖兒子,反而是個瘦兒子。而且這張臉的五官小小的,也實在看不出來像誰。
  真的像他麼?
  「嬤嬤,你說他像誰?」陸禹又忍不住問耿嬤嬤了。
  耿嬤嬤眼神飄了飄,委婉地道:「皇上,二皇子看著還小,奴婢也看不出他像誰,等過幾個月,五官長開了,便知道了。」
  陸禹聽罷,越發地覺得他母妃不靠譜,果然她說的話不可信。於是沒有絲毫負擔地將孩子像誰的事情拋到了身後。
  到了亥時,阿竹終於醒來了。
  一醒來,便找她剛生下來的小團子,奶娘將之抱了過來給她瞧。
  阿竹被人扶坐起來,靠在大引枕上,下身墊著月事帶,還有惡露排出,而且隱隱帶來疼痛。這些上次都經歷過了,也沒有那般難忍,所以整副心思都放在二兒子身上。她湊過去瞧了瞧,一時間也拿不準孩子像誰。
  「他怎麼這般小?而且他像誰?」
  奶嬤嬤笑道:「娘娘放心,太醫來看過了,二皇子雖然瘦了點兒,但卻很健康。二皇子自然是像皇上的了。」
  阿竹瞥了她一眼,這話明顯就是為了討她歡心才說的,這麼小小的一團,五官未長開,哪裡看得出像誰?不過聽到太醫說二兒子很健康,讓她松了口氣。幸好懷這孩子時,中途雖然折騰兩次導致動了胎氣,但孩子還是能平平安安落地了。即便瘦了點兒也沒關係,以後仔細養著也行了。
  正想著,陸禹抱著胖兒子掀簾進來,身後跟著一個端著食盒的宮女。
  「母后、母后~~」
  胖兒子終於見到母親了,十分歡快地在父親懷裡蹦躂著,就要滑下去撲阿竹。陸禹將他放下,不過卻拎著他的小衣領,說道:「豚豚的母后還不能抱你,豚豚要乖,不能撲上去。」
  胖兒子懵懵地點頭,來到床前,便挨著床不肯走了。
  陸禹坐在床前,接過宮女呈上來的雞湯,自己捏著調羹喂阿竹喝湯。
  整個內室的宮女嬤嬤看罷,皆低下頭當沒看到。而阿竹也懶得理會旁人的想法,張嘴喝下他喂來的雞湯,邊和他說起二兒子。
  「他看起來不胖,以後你可不能叫他胖元宵了!」雖然兒子現在瘦了點,但阿竹覺得他脫離了「胖」這個字眼,也挺好的。
  陸禹不以為意道:「沒事,以後仔細養著,很快便胖了。」
  你到底對「胖」有多執著啊喂!
  阿竹對他已經無語了,撇開這個話題,又道:「元宵的大名兒誰來取?你還是父皇?」
  「父皇想取就由他,不想我便先去翻典籍取一個。」陸禹看得很開,誰給兒子取名都無所謂,只要不取些不靠譜的名字就行了,太上皇取名的能力還算是不錯的。
  等阿竹喝了雞湯後,便見趴在一旁聽父母談話的胖兒子眼睛眯眯的,看起來就要睡了,忙讓人帶他下去睡覺。現在都過了胖兒子睡覺時間了,但是因為沒有見著母親,所以一直撐著不肯睡,現在見著了,終於肯安心地睡了。
  阿竹摸摸胖兒子的腦袋,在他臉上親了下,道了聲晚安,胖兒子方乖乖地讓奶娘抱下去睡覺。
  今年是新帝登基第一年,慶煦元年,皇后正好誕下二皇子,整個皇城喜氣洋洋。
  阿竹開始了苦逼的坐月子,這回她平平安安生產,沒有像上次那般傷了身子,所以過了幾天後,終於能下床了,同時也覺得自己身上還有一股揮之不去的血腥味兒,心裡不免有些不自在,總覺得自己不乾淨。
  所以晚上陸禹回來後,過來看她時往她身邊湊,忙將他推開,說道:「我身子有異味呢。」
  陸禹摟著她的腰,嗅了幾下,笑道:「是有奶腥味兒,你給元宵餵奶了?」
  「當然,母乳對新生嬰兒的身體比較好,能產生抗體!」阿竹理直氣壯地說,二兒子看著就一副瘦弱的模樣,讓她心裡極是擔心,即便太醫說他身子好,但在母親眼裡,仍是覺得不夠胖,要仔細養著。
  陸禹唔了聲,又親了下她的臉蛋,然後張嘴又咬了咬那軟軟的頰肉。
  這是個狗皇帝!就愛咬她!
  阿竹見天色差不多了,忙將還想要多咬她兩口的男人推出去,說道:「你該就寢了,省得明日朝會沒精神。」
  「一個人睡很冷……」陸禹的聲音有些輕,他已經有好幾晚沒睡好了。
  阿竹捧著他的臉瞧了瞧,眼底下確實有些青影,不過他天生麗質,即便有青影,看起來卻像是畫了眼影一般,反而添了一種說不出的色彩,仍是精神煥發,冷豔高貴的男神一枚。
  「沒事,等我出月子天氣也暖和了,到時候你也不會冷了。」趁機多摸了幾下他的臉,又道:「我叫人多準備兩個湯婆子將被子烘暖,再準備兩個手爐讓你抱著睡,就不冷了。」
  陸禹蹙著眉看她,看得她心驚肉跳,這男人不會想要在這種時候鑽上她的被窩吧?她還在坐月子呢,被旁人知道少不得要說三道四了。
  可能是她的表情太直白了,陸禹黑著臉道:「我沒那麼禽獸!」
  「我沒說你禽獸,你想太多了。」阿竹無語地回道。
  帝后二人關於禽獸的話題說了會兒,說到最後,兩人都忍不住扭頭:到底在亂七八糟地說什麼啊?難道已經老夫老妻到為了這麼點小事也能囉嗦個半天麼?
  最後,陸禹只能不甘不願地回乾清宮的寢室睡下了,不過長夜漫漫,就算被窩裡事前被湯婆子烘暖,懷裡也抱著暖手爐,但卻比不得人體的溫度,享受過極品盛宴的皇帝又一次冷得睡不著,眼下的青影更重了。
  請安時,皇太后和安太貴妃都看得有些擔心,不由問道:「皇上晚上沒歇息好麼?還是政事太繁忙,太過操勞了?」
  陸禹溫和地道:「母后和母妃不必擔心,過些日子就好。」
  確實,等胖竹筒出月子了,他自然就好了!也不知道何時養成的怪毛病,不抱著她睡就睡不著了,陸禹覺得自己也很無奈啊!夏天就罷了,畢竟夏天時胖竹筒畏熱,喜歡直接趴在他身上睡,也習慣了承受她的重量,可這冬天,晚上太冷,一個人總是難以入眠。
  皇太后看了他一會,便道:「若是太累了,便歇著,政事是忙不完的,別像你父皇一樣熬壞了身子,不值當。」
  陸禹繼續笑著應下了。
  另一邊,阿竹在忍了十來天后,終於忍不住了。
  「娥眉,去弄點熱水來,我要擦擦身子。」
  阿竹覺得坐月子不能沾水純粹是扯談,竟然連擦身子都不給她擦一下,也太矯枉過正了。上回生胖兒子時傷了身子,她大半時間都是躺在床上渡過,這回恢復得很快,所以也清楚地感覺到有多難忍。
  以前王府裡伺候的婢女阿竹見她們年齡大了,都放出去配人了,所以進宮後,身邊伺候的宮人都是從內務府裡挑過來的,貼身伺候的女官是陸禹指的,所以她用得極是放心。
  娥眉雖然覺得不妥,但是她腦子靈活,也不會一味地耿直勸阻,見阿竹堅持,便偷偷地去小廚房拎了壺熱水過來,將殿內伺候的宮人都譴到外頭後,自己親自兌好熱水溫度,放在耳房裡,讓阿竹去折騰,然後她去門外放風。
  主僕倆配合得天衣無縫,阿竹飛快地將用熱水絞乾淨的巾帕將自己全身都擦了一遍,其間捏了捏腰腹上的贅肉,一臉不忍直視,暗暗擔心陸禹這樣抱著她是不是已經摸到這些肉了?暗暗決定還是找個機會做做收腹減腰的運動。
  娥眉也打發了幾撥人,等阿竹整理好自己,回到內室後,娥眉終於松了口氣,擦了一把不存在的汗。
  她一直以為皇后就像表現出來的那般乖巧溫和,端莊嫻淑,恪守規矩,但是沒想到私底下也是個陽奉陰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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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2-4 18:57:47


  回到房裡,奶娘將二兒子抱過來了,阿竹抱過正睡得香甜的二兒子,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覺得二兒子未免太能睡了,忍不住道:「他幾時喝奶的?醒了幾次?」
  奶娘答道:「先前喂過奶了!二皇子很少醒,都是看時間差不多了,奴婢們將二皇子喚醒餵奶的。」
  阿竹有些擔心地道:「餓了都不懂得醒來吃東西……會不會有什麼事?」
  奶娘嘴角抽搐了下,說道:「娘娘放心,太醫今兒來請脈,說二皇子殿下身子很健康。小嬰兒要多睡才能長大,等他大些,精力充沛了,就不會睡那麼多了。」
  阿竹雖然仍是擔心,但是因為她只養過一個胖兒子,所以也沒有老人家的權威,便也不再問了,抱著二兒子又端詳了下,無奈地發現,沒滿月的孩子五官細細嫩嫩的,實在是看不出來像誰啊。
  「母后~~」
  聽到這聲響亮的叫喚,阿竹便知道她家胖兒子過來了,笑眯眯地道:「豚豚來了,快來看弟弟。」
  胖兒子跑了過來,他身上穿著大紅色的袍子,滾過來時看起來就像一團火焰,精神極了,白嫩的臉蛋也因為跑過來紅撲撲的,看著就讓人喜歡。
  胖兒子站在床前的腳踏上,掂著腳看弟弟,然後皺起小眉頭,扁著嘴說:「弟弟,醜醜!醜兒!」
  阿竹:「……你這小傢夥,竟然懂得美醜了!」
  胖兒子懵懵地看著她,咧嘴笑道:「弟弟,醜兒!」然後對著阿竹懷裡睡得不知今夕是何夕的弟弟拼命叫著「醜兒」。
  阿竹差點撲街,胖兒子喲,你這麼小就懂得給你弟弟取小名兒了?「醜兒」這名字實在是不好聽啊!小心他長大了惱你。
  母子倆說笑了一會兒,陸禹回來了。
  胖兒子見狀,直接沖了過去,抱住他的一條腿,呵呵笑道:「父皇,弟弟,醜兒。」
  陸禹噗地笑起來,一把將胖兒子抱起,點了下他的小鼻子,笑道:「豚豚給弟弟取小名兒了?醜兒也不錯,就叫醜兒罷。」
  阿竹:=__=!小心他以後惱你們這兩個坑貨!一個坑兒子,一個坑弟弟!不正是一對坑貨嘛!
  等奶娘將二兒子抱下去,胖兒子也被帶下去休息後,阿竹看著眼下青影更重的男人,實在是無語了。她不知道有男人竟然怕冷怕到這程度,沒個人抱著大冬天的就睡不著了。不過多少有些心疼,便道:「你在這裡歇歇,等到時間我再叫你罷。」
  陸禹抱著她,臉在她脖子間蹭了蹭,突然道:「你今天的味道淡了很多,洗澡了?」
  阿竹寒毛直豎,乾笑道:「說什麼呢?母后都派人在這兒盯著了,我哪敢啊?就是洗了下手罷了。」
  「是麼?」他似笑非笑地看著她。
  阿竹馬上擺出一副忠厚老實的誠懇臉。
  到了二月中旬,阿竹的二兒子終於滿月了,也意味著她終於出月子了。
  出月子的第一件事,她便好好地洗了個澡,將全身都搓了個遍。
  如今正是新帝登基元年,二皇子的出生也算是一件轟動的事情,舉朝大慶,大臣們送來的禮物堆滿了寢殿,娥眉帶著宮女們從一早便忙碌著分類整理。
  阿竹沐浴出來,看到那堆東西便頭疼,讓人分類好後,除了一些無法入庫的東西,其他的都送進鳳翔宮的庫房收著。
  滿月的小包子被奶娘抱了過來,身上裹著大紅色的繈褓,小臉是新生兒特有的紅嫩,正睡得香甜,被人抱過來抱過去也沒折騰醒來。
  等陸禹下朝後,阿竹便和他一起抱著二兒子,帶著大兒子一起往仁壽宮而去。
  太上皇已經坐在仁壽宮的正殿等他們了,待他們行過禮後,便對奶娘道:「將二皇子抱過來給朕瞧瞧。」
  奶娘應了聲,抱著孩子上前交給太上皇。太上皇雖然身體不好,但是抱個孩子的力氣還是有的。他看了看睡得熟的孫子,對帝后夫妻二人道:「這孩子沒有太子當初胖,以後仔細養著罷。」
  陸禹笑著應了聲。
  「看著仿佛像禹兒,不過又有些像皇后。」太上皇不太肯定地道。
  陸禹持保留意見,他知曉自己父皇同樣是個臉盲,能這麼說已經是極限了,至少太上皇不像他母妃那樣,堅持著二兒子也像他。
  「皇祖父,弟弟,醜兒~~」胖兒子天真無邪地蹭著太上皇,咧著嘴笑得歡快。
  太上皇聽罷,忍不住笑起來,問道:「琛兒覺得弟弟醜?」見孫子肯定地點頭後,太上皇有些高興地摸摸孫子的腦袋,知道這孩子沒有什麼小毛病,便放心了。
  於是,在胖兒子的宣傳下,阿竹家的二兒子的在太上皇這裡掛上了「醜兒」的小名兒。
  接著,一家四口又去了慈甯宮。
  皇太后抱過新生兒,一群太妃都圍上去看,七嘴八舌地說起來。
  這個說:「二皇子看著像皇上,瞧這雙眼睛、這鼻子、這下巴,和皇上一樣。」
  那個說:「看著也像皇后,瞧這嘴巴,將來一定是個俊俏的皇子,京城裡的姑娘們可要動心了。」
  另一個說:「看著還小,也不知道像誰多點。」
  然後又有人道:「不過,也像貴太妃……」
  一群女人嘰嘰喳喳地討論著,十八公主捉急地擠進去,叫道:「十八也要看醜兒,快快讓十八看看。表姐也看的,母妃們讓讓啦~~」
  太妃們見她像只小猴子一樣上躥下跳的,皆笑嘻嘻地將她撈到懷裡,抱到皇太后身邊位置。
  安貴太妃笑道:「十八怎麼叫二皇子醜兒呢?」
  十八公主歪了歪腦袋,指著正抓著陸禹的衣袍看人的豚豚道:「是豚豚說的,二皇子醜醜的,就叫醜兒。」
  豚豚聽到眾人的話,馬上大聲道:「弟弟,醜兒!」
  所有人哄然大笑,皇太后笑著揩淚,將二皇子交給安太貴妃,將豚豚抱到懷裡,溫聲道:「琛兒怎麼能說弟弟醜呢?弟弟現在才出生,沒有長開,所以不好看,等過了幾個月,琛兒的弟弟變得白白嫩嫩的,到時候可漂亮了。豚豚要當個好哥哥,可不能欺負弟弟啊!」
  豚豚眨巴了下眼睛,咧著嘴笑道:「父皇,弟弟,醜兒~」
  他說話還不太利索,兩個字也蹦得極為艱難,不過皇太后卻明白了他的意思,忍不住瞥了陸禹一眼,笑道:「皇上又促狹了,哪裡能給孩子取這種小名兒?」
  陸禹卻笑道:「琛兒現在是哥哥了,竟然學會給弟弟取小名兒,可見兄弟間親厚,便由著他罷。」
  皇太后聽罷愣了下,然後點點頭,說道:「你說得有理!以後兄弟倆還要互相扶持,親厚些無妨礙。」
  如此,皇太后這兒也默許了太子叫二皇子「醜兒」的小名兒。
  阿竹簡直無語了,一個小名兒也能扯出這麼多,看來二兒子以後估計要被他的哥哥坑得體無完膚,一輩子都要被哥哥叫「醜兒」了,也不知道他長大後會不會怨埋坑了他的哥哥。
  昭萱郡主難得來慈甯宮坐著,也是為了看阿竹家的二兒子,和十八公主湊到一起看,又伸手戳了他幾下,發現嬰兒根本沒醒,忍不住道:「怎麼一直在睡呢?」
  安貴太妃笑道:「剛出生的孩子一天除了喝奶,都是睡覺的多,這樣才長得快……」話還沒說話,便發現手上一陣淅淅瀝瀝。
  「……」
  看安貴妃一臉呆滯,眾人有些忍俊不禁,安貴妃雖然當過母親,但到底沒有照顧孩子的經驗,她剛生下陸禹時,兒子便被抱到鳳翔宮去養了,等兒子會說話時,太上皇又將之抱到乾清宮裡養,她雖然每日都能去探望,但根本沒有養過,根逞論被嬰兒如此尿濕了手。而且她素來是個養尊處憂的,保養也精細,何時被如此淋過童子尿?頓時有些不知所措。
  奶娘忙抱下去換尿布,而昭萱郡主看了一會兒,又有新發現了,「他連尿濕了都不醒不哭耶,怎麼這般愛睡?難道是因為當初皇后懷他時愛睡,所有他也遺傳了?」
  「有道理!」
  阿竹:「……」二兒子喲,你真是不給力啊!
  二兒子的滿月,整個皇宮同樣熱鬧極了,阿竹幾乎將他放到整個後宮的女人面前展示了一遍,方能帶回鳳翔宮。
  當阿竹的二兒子滿四十天時,已經到了陽春三月,秦王妃進宮來同她辭行。
  「淑母妃已經答應了?」阿竹吃驚地瞪大了眼睛,「幾時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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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2-4 18:58:23


  秦王妃笑得眉宇舒闊,神彩飛揚,「前幾天的事兒了,母妃能答應臣妾去倉州,也多虧了皇后,臣妾在此謝謝皇后了。」她說著,起身施了一禮。
  阿竹忙阻止了,微笑道:「九皇嫂不必客氣,其實我也沒做什麼,只是交待了十八公主去淑母妃那裡遊說罷了。」
  秦王妃敏銳地發現她不是稱「本宮」,而是「我」,一時間有些怔愣,忍不住仔細看她,發現她面上帶著微笑,看起來依然美麗嬌俏,身上的氣息尊儀中又添了一種平和舒緩,並未因為母儀天下而改變自己的初心。秦王妃素來欣賞能保持得住本心的女人,不會因為外物之惑而有所動搖,有自己的堅持。
  看罷,秦王妃爽朗一笑,又道:「若非有皇后尋十八公主說情,母妃也不會這麼快鬆口,還是要謝謝皇后娘娘了。而且,在這裡臣妾也厚顏地請求皇后,臣妾不在,煩皇后多照顧母妃。」
  「這是應該的,你且放心。」
  阿竹笑了笑,沒在這話題上糾結,兩人如同尋常的朋友一樣聊著天,雖然從未深交,但是有些話,聽到對方說出來,心裡卻是極為認同。阿竹早已知道秦王妃的胸襟不比男兒差,甚至更有遠見,讓她極為敬佩。
  而秦王妃也有些吃驚,她一直以為皇后養于閨閣之中,只是個脾氣不錯的姑娘,長得也嬌美可愛,自己也曾羨慕她的嬌俏玲瓏,卻也並不嫉妒。然而,現在與她聊天,方知道她有些想法竟然與自己不謀而合,瞬間讓她以為皇后也是生於邊境,如她這般被父母當成男兒般養大,有著不同于閨閣姑娘的見識。
  只能說,阿竹托賴於後世網路資訊大爆炸時代的便利,讓不知情的秦王妃差點將之引為了知已。
  兩人聊得很高興,而秦王妃的女兒坐在一旁啃著草莓,瞅著長輩們聊天,吃完了一個,肉呼呼的小手都沾了草莓汁,然後直接在系在腰間的帕子上擦了擦,又繼續吃,眼睛瞄到旁邊坐著的堂兄,遞了個草莓過去。
  豚豚搖頭,「酸,不要!」
  「好吃!」小蘿莉笑眯了眼睛。
  豚豚將整盤草莓直接推給了她,自己拿了乾果吃著,然後見小堂妹盯著自己的乾果,大方地遞了個給她。
  兩個小娃娃你分一顆,我分一顆地吃著,等阿竹發現時,馬上將胖兒子拎了過來。
  「豚豚不能吃太多,會吃壞肚子的!」將胖兒子拎到一旁後,又將可愛的小蘿莉抱了過來,用帕子給她擦擦小臉,親了親她可愛的蘋果臉道:「夏兒以後要想皇嬸哦,等以後夏兒回來了,進宮來和皇嬸玩。」
  小蘿莉嫩嫩地說了聲好,又朝她直笑,看著就是個脾氣爽朗可愛的小蘿莉,比較像秦王妃。如此,阿竹便放心了,像她的女神好啊,好過像秦王那衰貨。
  等秦王妃帶著女兒離開,阿竹也給小蘿莉賞賜了很多東西,以示喜愛。
  這件事情自然很快便傳開了,等秦王妃帶著女兒回到秦王府時,整個京城都知道皇后極喜愛秦王家的小郡主,不由得深思起來,再將之聯繫成了皇帝的態度。莫非皇后此舉是皇帝授意的?表示對秦王的信任?
  只能說,搞政治的人就喜歡陰謀論,卻不知道阿竹是真心的喜歡小郡主的脾氣。
  陸禹聽罷,微微一笑,並沒有說什麼。如今太上皇尚在,而他的那些兄弟病的病、殘的殘,現在皆留在京裡並沒有就藩,唯有秦王鎮守在倉州,想要馬兒跑,自然要給點好處。
  秦王妃帶著女兒回到王府,馮側妃等人皆迎了出來,病中的沈側妃也很快過來了。
  秦王妃看了看沈側妃,她現在穿著素服,看起來有些憔悴,但精神卻不錯。
  年前沈閣老去逝了,而這去逝的原因摻雜著皇位的更叠,新皇登基,自然是留不得有異心的臣子,特別是沈閣老和靖王私下往來頻繁,被人捉到了把柄,並未等新皇騰出手料理,他便只能「病逝」了,以此保全沈家。
  可惜,沈家少了沈閣老,加之其他政敵的有意打壓,敗落是必定的。
  在沈閣老去逝後,沈側妃便被接回來了,她作為出嫁孫女,也為沈閣老守了孝,等孝期過後,便沒有再回沈家。可能是經歷了家人的放棄,及秦王妃在她絕望中的援手相救,她現在對很多事情看開了,若說以前是對秦王妃是敬畏中摻雜著害怕,那麼現在卻是對她真心實意地感謝,每日開始禮佛,為秦王妃和小郡主抄長壽經,十分虔誠。
  至於秦王——那是誰?她不認識!
  「你先前生了場病,身子未好,便好生歇息,過來做什麼?」秦王妃道。
  沈側妃抿唇一笑,說道:「妾現在身子好得差不多了,便出來走走。今兒聽說王妃進宮了,也不知道怎麼樣,過來瞧瞧。」
  馮側妃也蹙著眉道:「聽說皇后賞賜了咱們小郡主,也不知道是個什麼意思。」
  秦王妃淡然一笑,「沒什麼,皇后自是喜歡夏兒罷了。我今日同皇后娘娘辭行,三日後便出發去倉州。」
  在場的女人聽罷,都喜形於色——別誤會,她們不是高興去倉州見秦王,而是高興于能和王妃出行,開開眼界也好,拘在京城一輩子了,也嚮往著外頭的世界。而且她們知道,只要跟著王妃,她絕對不會虧待她們,比秦王可靠多了。
  秦王妃早已確定要去倉州,所以三天時間完全夠她收拾行李,加之有管家一把手的沈側妃和馮側妃幫忙,根本不用她擔心這種事情。
  沈側妃和馮側妃都是家裡的嫡女,那是以宗婦的標準養大的,管家理事一把抓,處理得井井有條。秦王妃自從發現她們的能力後,十分大方地將後宅交給她們打理,然後發現生活得更舒心了。
  過了三日,秦王妃終於帶著一干「姐妹」們出發去倉州了。
  當然,她出發時,宮裡還派了二十名大內侍衛護送她們去倉州。這些護送的人選自然是阿竹去和陸禹磨的,京城到倉州一帶可不平靜,一群婦孺上路真教人擔心,所以派多點護衛是應該的。陸禹也十分大方地同意了,並未這點小事糾結。
  此舉,自然又讓京裡的人嘀咕起來,越發的不明白皇帝的想法了,只覺得皇帝此舉頗有深意,仿佛在下很大一盤棋啊!
  倉州,軍營。
  中軍大帳內,秦王像見鬼一樣地瞪著手中的家書,仿佛那封從京城寄來的家書是毒蛇猛獸一般。
  大抵是他的神情太明顯了,旁邊的軍師柴榮見狀,不由調侃道:「王爺,這次家書有什麼不同麼?怎地你看了不高興?還是王妃那兒發生什麼事情了?」
  秦王嘴角抽搐了下,說道:「王妃說她們已經出發來倉州的路上了,帶著本王的女兒……」
  柴榮同樣嘴角抽搐了下,然後喟然歎道:「王妃果然是個奇女子,如此窮山惡水,京城有多少婦人有這膽色魄力前往居住?她卻甘願前往此地與王爺吃苦、共進退!王爺,您娶了位賢妻!」
  秦王聽到這話,差點要掀桌踢飛他。這人是耳聾了麼?王妃不僅自己來了,帶來了他未滿兩歲的女兒來啊!!!他女兒才十八個月大,還算是個小嬰兒啊,竟然真的將女兒帶過來了,外一在路上舟車勞頓,水土不服病倒了怎麼辦!小孩子身子弱,一點小風寒都可以要了他們的命,哪家大人不是守著護著的?偏偏他王妃卻有這膽子直接將孩子帶過來!
  還有,她到底是怎麼說服他母妃了?
  秦王有些頭疼,去年時,由於太后突然病逝,倉州戰事正緊,他無法輕易離開,自然也不能回京奔喪,心裡也擔心京城的情況的。太后去逝的消息傳來,他也從京城中得到一個皇帝身子不好的消息,想必他那皇父的身子快要撐不住了,立儲必會提上議程,同時也是個機會。
  果然,太后喪禮還沒過呢,便聽說他那好二哥竟然聯合宮裡的婉妃發動宮變。當聽說他還對各個王府下毒手時,差點嚇個半死,擔心秦王府的安危,外一他那好二哥覺得他是個威脅,要除了王妃和他女兒怎麼辦?
  幸好,後來傳來消息,京城被端王控制住了,三哥魏王遇刺身亡,七哥周王府裡周王妃小產,其他王府倒是沒什麼事情,而秦王府雖然也進了刺客,但幸運的平安無事,終於松了口氣。
  接著,他那父皇直接出手收拾了幾個參加這次宮變的家族,流放的流放、砍頭的砍頭、抄家的抄家,又直接將婉妃賜死,靖王、代王圈禁。一系列的舉動後,又立端王為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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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2-4 18:59:04


  他獨自在倉州走不開,但從京城傳遞過來的消息中也聽得膽顫心驚。心知這次若不是他遠在倉州,恐怕當時靖王也不會放過他,直接派人過來刺殺,他的下場只會比魏王還要慘。
  直到過了兩月,十月時份時,又聽說他那皇父禪位元太子的消息,秦王心中一時間百般滋味難言。雖然他脫離了那個吃人的地方,卻也失去了競爭資格。有得必有失,失去的同時,卻也避開了那次的刺殺,方能好好地站在這裡。
  想到此,不禁有些噓唏。
  新帝登基為帝,他一直呆在倉州,鎮守倉州的同時,也等著京城的新皇的旨意,是否會趁機將他招回京去,擼了他的兵權,然後將他料理了。可是等來等去,沒有等到聖旨,反而等到了他王妃拖家帶口往這兒來的消息。
  「對了,王爺,王妃有說什麼時候到麼?」柴榮想到關鍵的問題,肅然道。
  秦王忙翻看信件,說道:「信裡說,她們三月初五出發,從京城到倉州,馬車速度是一個月,預計是四月二號到,今天好像正好是四月二號……」瞬間失語,額頭青筋也開始突突地跳著。
  三月初五出發,如果是出發前讓人捎信過來,就算信使在路上慢騰騰地跑著,也早就到了,可是!現在信才到他手裡,到底是鬧哪般?
  柴榮幾乎不忍睹視,總覺得王爺原本這一年來經過血與火的歷練,性子已經足夠沈穩了,也堪當大任。但是,只要一涉及到秦王妃,也不知怎麼地,瞬間便像個炸藥筒一樣爆炸了。
  「呃,王爺,估計王妃應該到了吧。」柴榮見他心情不好,也不敢太放肆,小聲提醒,「王妃的車駕估計很快便到倉州城了,您現在過去應該能接到她……」
  秦王狠狠地剜了他一眼,不用他提醒,他都知道。
  接著,秦王欽點了一隊親兵,直接出了倉州城。
  剛出了倉州城,便有一名探候前來稟報道:「王爺,前方三十裡的牙烏坡處,似乎發現有形跡可疑的靯韃人出沒。」
  秦王眉頭微跳,牙烏坡是京城通往倉州的必經之路,他的王妃和女兒今日估計就要到了。
  差點又腦溢血的秦王這一刻腦子快要發瘋了,眼睛眥裂,心裡只有一個想法:可惡的靯韃人,若是敢傷她們,我陸欒發誓,讓你們全部血償。
  這一刻,腦子溢血的秦王十分勇猛,騎下的駿馬如雲,飛馳而去,身後的親兵追得快成了狗,苦不堪言,同時也不明白他們王爺這到底怎麼了,就像吃了什麼興奮藥一樣,整個人行動如怪獸,快沒理智了。
  時間已經無法計算,等終於死趕活趕到達目地地,秦王一勒韁繩,馬的前蹄高高揚起,嘶鳴聲不斷。
  空氣中飄來了淡淡的血腥味,秦王眼睛又開始眥裂,目光緊緊地盯著前面的牙烏坡。
  「王爺!」
  親兵們爆發了全部的潛能,方險險地綴在他後頭,此時終於趕到,已經累得像條狗了,說話都有些喘氣。不過空氣中飄來的味道也讓他們臉色有些沈重,想著莫非那些靯韃蠻子已經在這裡殺掠過了?
  秦王又驅馬上前,馬躍過了前面的一條壕溝,躍上了牙烏坡。
  牙烏坡之後,是個條山溝。
  小山溝裡,屍橫遍野,血腥味沖天,一隊車馬正靜靜地停在那兒。
  馬車頂上,站著個身著騎裝的女人,剪裁得體的騎裝裹在她修長的身軀上,曲線畢露,頭上的烏髮高高紮成一束,一條鑲著寶石的石青色抹額勒著額頭,墨綠色的寶石襯得她修眉寒目,氣勢非凡。
  不說女人看到那樣的英姿心馳神往,男人看罷也雙目異彩連連,得不得贊聲好一個巾幗不讓鬚眉的女子!
  馬車頂上的人聽到山坡上響起的馬啼聲,雙目如冰直刺過去,不過在看到坐在黑色駿馬上的男人時,目光微轉,臉上泛起了笑容。
  「王爺!」
  秦王就在高處俯視她,這女人即便笑著,也帶著一種難以言喻的氣質,那種英氣及傲氣仿佛從骨子裡溢了出來,笑容從來沒有這世間女子該有的謙恭柔順,只有坦然舒闊,即便被關在後宅之中,也無法泯滅她那種自在而堅定的姿態。
  仿佛世間沒有什麼能讓她動搖。
  秦王一拉韁繩,馬從山坡躍了下去,來到小山溝裡。目光一掃,便發現地上的人雖然穿著大夏百姓的衣物,但五官比大夏人來得粗獷,臉龐肌膚也泛著一種生活在高山中的人才有的胭紅色。
  後頭的親兵也終於來到了小山溝,看到一地的屍體,頓時有些咋舌,下意識地打量著這車隊,很快便發現車隊周圍護衛的侍衛不同尋常,有點眼力界的自然會發現這是宮裡訓練有素的大內侍衛。
  「王爺,您來接王妃麼?真是太好了!」王府的府吏高興地過來請安,順便稟報道:「王妃說,這些賊人是喬裝成大夏人潛入咱們大夏的靯韃蠻子,他們要搶劫咱們,幸虧有王妃護著,方能平安無事。」
  聽到他的話,所有人的目光又望向從車頂跳下來的秦王妃,注意到她手中還有一把滴著血的,頓時覺得有些暈眩。
  秦王嘴角抽搐了下,看了眼神彩飛揚,仿佛剛才只是捏死了幾隻螞蟻的王妃,頓時不知道說什麼好。
  幸好,這時有小孩子的聲音響起來了:「娘,餓餓~~」
  秦王妃將擲下,接過旁邊臉色泛白的丫鬟遞來的帕子擦了擦手,往另一輛馬車行去。
  秦王循聲望去,便見那輛馬車中,一個可愛的孩子探頭出來,一雙靈活的大眼睛好奇地打量著周圍,看到他時,還朝他露齒一笑,一點也不怕生。雖然已經近一年沒有見著女兒,但是秦王依然一眼便認出這是他的嫡女夏兒。
  「夏兒!」
  小蘿莉已經不記得父親了,歪著腦袋看他一會兒,見母親過來,便道:「臭臭的,娘,餓餓~~」
  秦王妃摸摸她的腦袋,馬車車簾撩起,露出馬車裡幾個同樣臉色泛白的女人的臉,卻是馮側妃、沈側妃她們。
  幾人見秦王過來,有些手軟腳軟地下馬車請安,請完安後,再也不理他,直接看向秦王妃。
  「王爺,妹妹們都受了驚嚇,先離開這兒再說吧。」秦王妃又小心地將那些看起來就要暈倒的女人送回馬車裡,對秦王說道。
  秦王有些不滿,那些女人眼睛看哪裡?他才是一家之主好不好?竟然連個正眼都不看他,只看著王妃?他養這群女人難道是為王妃養的麼?真是一群不知所謂的蠢女人。
  秦王看著揪著他王妃的衣擺、邊啃著果子邊好奇地探頭看著地上屍體的女兒,聽到她一臉開心地說:「娘,厲害~~」時,差點又腦溢血。
  夏兒你是個姑娘家,這時候就應該像姑娘家一樣,躲在馬車裡讓人保護就行了!
  秦王再次肯定了,他的女兒真的被王妃教歪了!腫麼辦?
  秦王留了幾個親兵在現場處理那些靯韃蠻子的屍體,便上馬護送著車隊回城。
  路上,秦王掃了眼那群護衛,以他的眼力,如何看不出他們是大內侍衛,目光不禁微微一沈,一時間琢磨不透皇宮裡那位已經當了皇帝的弟弟的想法。
  似乎從小到大,他從來沒有琢磨對過他的想法,有時候覺得他陰險之極時,他又會做出一些出人意料的事情。有時候覺得他如君子般風光霽月時,他又會做出一些小人之舉,簡直就是……秦王若是生活在現代,必然知道有個詞很好形容他心中的陸禹的形象:一個精分的神經病!
  有秦王的親兵護送,車隊很平安地入了城。
  入城後,秦王為難了。
  「王爺如今落居何處?」
  秦王有些不自在道:「戰事頻繁,素來是住在軍營中,城中的府邸極少居住,恐怕現在極是簡陋,不能住人。」然後又不禁埋怨道:「你是讓誰送來的信?本王今日才接到,這速度也特慢了!」
  秦王妃眨了下眼睛,若無其事地道:「哦,因為臣妾一心惦記著來倉州與王爺團圓,便忘記提前修書一封告知王爺了,所以昨天想起時才寫的。」
  秦王:「……」你特麼的在逗我呢!
  秦王目光如電般瞪向馬車裡的那幾個女人,她們眼觀鼻、鼻觀心,當作沒看到他,更沒將他的臉色當回事,更是心塞。敢情這群女人是將他當猴耍呢!王妃沒記住,她們不會提醒麼?他到底養了多少廢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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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2-4 18:59:41


  雖然明白王妃此舉完全是先斬後奏,但是心塞完了,也拿她無可奈何。以前如此,現在也如此。所以,心塞中的秦王突然覺得,一年的空白時間,王妃依然是那個樣子,好像根本沒什麼變化。
  不過很快地,秦王在秦王妃的邀功下,也不說她們是廢物了。
  「不要緊,現在天色還早,讓人先去簡單收拾一下,也能住人,就不用去打擾城主府。」秦王妃說道。
  沈側妃馬上道:「王妃說得有理,稍會妾身會和馮姐姐一起拾掇拾掇,很快便能入住了!」
  馮側妃也道:「還是住在自己的地方比較舒心,便不用去打擾他人了,多有不便之處。」然後不滿地瞄了秦王一眼,暗暗控訴他明知道王妃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來,竟然連房子都沒叫人收拾好,竟然讓王妃來了也沒地方住,實在是個不舍格的男人。
  秦王氣極,當作沒看到這些女人鄙視的目光。
  很快便到了秦王在倉州城的宅子,宅子的管家早已得了訊,知道今日王妃會帶著秦王的妾侍及女兒們進城,已經打開大門恭迎了。
  馬車緩緩駛進了宅子。
  下了馬車,沈側妃和馮側妃便用挑剔的目光看著這棟宅子,不由得撇了下嘴,這種做工劣質的宅子,實在是不配王妃住。
  秦王妃道:「出門在外,也不用講究那麼多,且這裡是倉州,不是京城繁華之地,妹妹們就將就著罷,需要什麼以後再慢慢添置。」
  兩女馬上笑靨如花,溫聲細語地道:「王妃說得是,咱們便馬上去收拾了,您和王爺且稍坐喝茶,別累著了。」
  說罷,兩女馬上擼起袖子,鬥志高昂地指揮著丫鬟婆子收拾屋子了,容易添置的東西也馬上喚人去外頭購買。兩女都是管家好手,能力杠杠的,府中的管家丫鬟婆子們被她們指揮得腳不沾地,卻奇異地忙而不亂。
  等一個時辰後,秦王和秦王妃便被請到了正房的花廳喝茶吃點心。
  秦王端著香茶慢慢地品著,終於覺得生活品質提上來了,這才是該作為一名王爺的生活享受嘛,以前那些丫鬟粗糙的沏茶功夫沏出來的茶總是口感澀然,再好的茶葉沒有好的沏茶手藝,也沒轍。
  再看兩個側妃忙忙碌碌地指揮人收拾,秦王暗暗點頭,果然還是有點用的,若是讓他的王妃去折騰這種,指不定她寧願直接上戰場去殺敵。
  秦王又看著兩個女兒春和夏正坐在一起吃茶果,庶女春兒今年已經五歲了,正像模像樣地照顧著妹妹,又滿意地點了點頭。雖然不太在意病懨懨的庶女,但也是他女兒,他那王妃可稀罕著,以前在府裡每日都押著他去看兩眼,看多了也上心了。
  「王爺這一年來還好罷?可有受傷?」秦王妃詢問道。
  秦王故作無所謂地揮手道:「本王的本事你又不是不知,怎麼可能受傷?好著呢!」
  秦王妃抿嘴一笑,又詢問了幾個問題,都是關於他的身體的,秦王心裡暗笑,果然王妃其實也是稀罕他的,讓他不由得有些得意,皆大方地表示完全木有事情,他好得很。
  「對了,王爺這一年可有迎什麼新妹妹進門麼?」秦王妃又問道。
  秦王噗的一下噴茶了。
  兩個坐在一起吃茶果的蘿莉莫名其妙地看著他們的父親,歪了歪頭,不知道他怎麼如此失態。
  秦王咳嗽了下,在秦王妃遞過帕子時,惱怒地道:「你什麼意思?本王又不是蠢的,再迎個女人進門來伺候你麼?你身邊伺候的女人難道還不夠多麼?」他的那些小妾們,根本就不是他的小妾,是王妃的小妾才對。
  秦王妃愕然,奇怪道:「妹妹們自然是伺候王爺啊,關臣妾什麼事?」
  秦王冷笑地斜睨著她,得了便宜還賣乖說的就是這種女人!然後他又哼了一聲,隻身一人來到倉州,雖然要上戰場,但是也不是一年到頭都在打仗,也有休戰的時候,而倉州的那些官員見他身邊沒個伺候的女人,也不是沒有送人過來,但是想到臨行前,王妃說以後會過來,秦王便完全沒有收下的意思,收了以後也會被王妃霸佔了去,他何苦給王妃添女人?沒得又氣死自己。
  秦王妃聽罷,拍拍他的肩膀,贊許道:「王爺一心保家衛國,修身養性,大丈夫當是如此,臣妾十分欣慰!」
  秦王:=口=!為毛這女人總能說出一些讓他無法接下去的話?她到底腦補到了什麼?
  待得天色近晚,整個宅子已經煥然一新,再看桌上熱騰騰的膳食,都是他愛吃的多,豐富的菜色也讓秦王覺得那兩個側妃也不是那麼沒用的。
  用過晚膳後,秦王抱著嫡女夏兒培養了下父女感情,即便女兒估計已經被王妃教歪了,他仍是徒勞地想要將女兒的性子扭回正常的大家閨秀,雖說這是王府的郡主,只要他這作父親的爭氣些,不讓新皇料理了,女兒以後無論變得怎麼樣,也能嫁出去的,但他也擔心女兒以後嫁得不好啊。
  有了兒女後,秦王才發覺,孩子不是生下來就行了的,還要費心來管教,要擔心她們會不會長歪,以後能不能平安順利嫁人,還要擔心她們以後能不能婚姻幸福……
  想到這,秦王臉色又黑了,總覺得這種事情似乎不應該是他關心的?是不是太婦人之仁了?
  陸夏小朋友是個脾氣爽朗的,並不認生,和秦王相處了一會兒,便開始嫩生生地喊著父王了,聽得秦王心裡一陣舒暢。心說女兒脾氣像王妃也是有好處,至少很容易便能得到她的認同。
  到了就寢時間,夫妻二人終於躺到了床上,開始了夜話。
  「到底是怎麼回事?怎麼大內侍衛會送你們過來?那皇帝到底要做什麼?」秦王有些不解,眉稍銳利,難不成那好弟弟不放心他,特地讓他們來監視他的?然後又有些不屑,覺得他果然是個小人心態,弄些侍衛來監視。
  秦王妃有些累了,聲音也極輕,打著哈欠道:「那些侍衛是皇后借皇上的名義送來的,她擔心路途遙遠危險,我們又是一群婦孺上路,便求了皇上,添了大內侍衛護送,過得幾天,他們也是要回京的,不會留在這兒。幸好一路上有他們,也省了很多麻煩。」
  所謂省了很多麻煩,不會像今日那般大開殺戒吧?
  先前秦王可是詢問過王府府吏了,得知這一路確實不平靜,遇到了許多賊寇,不過都教他這好王妃統統來個麻辣串燒給串了,然後押送官府,下手絲毫不留情,簡直不是個女人,是個煞星。當然,秦王也知道,對待這種專門禍害百姓的山賊流寇,他的王妃是沒有絲毫的仁慈之心,該如何就如何辦,她的心中自有一套行事準則。
  所以,秦王可以想像,這一路過來的山賊流寇,幾乎都被他王妃料理得差不多了,也算是造福百姓,但是為毛他聽了挺不開心的呢?你不是說急著來和他團圓麼?為毛還有那麼多時間心思去料理賊寇啊?
  「皇后倒是好心。」他又哼了一聲,誰知道這事情是皇后之意,還是皇帝授意的?總覺得皇帝不安好心。
  「那是自然,皇后是個好姑娘,長得貌美如花,又賢良淑德,深得皇上寵愛。」
  他的王妃在他面前大贊另一個女人是怎麼回事?
  心塞的秦王決定不理會皇后如何,只問道:「皇帝到底想要幹什麼?」
  「不知道!」秦王妃也乾脆,「至少現在看來,他不會對王爺您出手,只要您將倉州守好了,便是功臣,他不是昏君,自不會做出什麼寒了功臣之心的事情,朝臣看著呢。且太上皇還在,也不允許他做什麼。所以王爺您就放心吧。」
  秦王妃很快睡著了,秦王卻仍在皺眉思索著以後的出路。
  一夜好眠。
  翌日,秦王妃精神抖擻地起床,到院子裡舒展了下筋骨,練習了一陣鞭法,待得滿身汗水,才到廊下接過沈側妃殷勤遞來的巾帕擦臉。
  這倉州因距離較北,且又距離長陰山極近,四月份的天氣,早晨依然有些涼意,沒有暮春時的煦和。
  秦王睜著黑眼圈——昨晚他想事情想得較晚,三更後才迷迷糊糊地睡下,此時睡眠不足。在秦王妃起身後,他也睡不著了,跟著起床。此時,他百無聊賴地倚著柱子看著他的王妃耍鞭子。這種事情她在京城時也做,不過那時候都是在自己的院子裡,頗為收斂地練習,而不像現在,仿佛放開了手腳,倒是有些無所顧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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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2-4 19:00:15


  而他的那些側妃小妾們,一大早的起來,不是去給他們請安,而是準備好各種洗漱用具,直接圍到這裡來觀看他的王妃練習鞭法,挨在一起捧著臉觀看,隨著王妃每次出鞭時的破風聲,會發出細細的尖叫聲,雙眼迷蒙,面頰酡紅,一副懷春少女的模樣。
  秦王頓時心塞得再也看不下去,正準備走開眼不見為淨時,突然王妃的聲音響起:「王爺,來比一場如何?」
  秦王面無表情地轉身。
  秦王妃笑道:「還是王爺現在趕時間?或者是不願與臣妾比試一場?」
  秦王額角青筋微微跳動著,忍耐地道:「現下無戰事,自然是不忙的!只是,你一個女人,萬一本王傷了你……」他的話還沒說話,便瞄見沈側妃她們一臉凶光地瞪著他,仿佛他敢傷了王妃,就和他拼命。
  秦王:「……」摔!這些女人到底是誰的小妾啊?!
  秦王妃爽朗一笑,說道:「臣妾自是相信王爺的本事,點到為止便可!」
  秦王剛才見她練習鞭法,其實也有些手癢,見她說成這般,索性也不理了,直接對小廝道:「將本王的長槍拿來!」
  很快便有小廝將秦王的長槍送來,這槍長八尺,槍頭是精鐵所制,菱形,脊高刃薄頭尖,泛著森然寒光。槍桿椆木所制,緋紅的槍纓在半空中抖動著。
  秦王單手持槍,眯著眼睛看對面的女人。她身形修長,只比他矮半個頭,卻已經頗為高挑,此時穿著一襲簡單的男式青布衣,可以看出女性的曲線,沒有任何繁雜的裝飾,卻自有一股英氣,配上那張算不得美麗的鵝蛋臉,又因修眉寒目,英氣勃發,讓人下意識地忽略了她的性別,只餘那一抹傲骨峙立,如同這頂天立地英偉人物。
  「王爺,看好了!」
  秦王妃知他不會主動攻擊,灑然一笑,直接長鞭甩去。
  秦王長槍一抖,斜刺過去,緋紅的槍纓抖動,氣勢勃發,仿佛破開了風聲,朝著秦王妃下盤刺去。
  眼看就要刺中秦王妃了,邊上的女人嚇得臉上發白,差點尖叫起來。幸好這時一條烏色長鞭突然如蛇般纏住了那條長槍,秦王妃迅速後退,長鞭再次一抖,卸了長槍的攻擊。
  兩人你來我往,看在旁人眼裡是說不出的兇險,但兩人的動作竟然越來越快,出手越發的狠辣,只看得邊上的女人都要暈厥了。她們雖然不懂其中的招式奧妙,但是那種殺意撲面而來,驚得她們幾乎難以承受。
  「你輸了!」
  長槍槍頭堪堪點在秦王妃肩膀上,秦王挑著眉道。
  秦王妃一擲長鞭,灑然笑道:「王爺果然進步了!」
  秦王哼了一聲,將長槍丟給小廝。他能不進步麼?來到倉州後,起初時在戰場上吃過虧,有一次差點就沒命了,後來方苦練槍法,如此一年苦練不輟,已非吳下阿蒙。不過他知道王妃這回只是用鞭,自然是吃了虧,才讓他饒幸勝利,若是王妃也用槍,估計輸贏難定了。
  秦王妃並不在意輸贏,活動一場,只覺得身心舒暢,心道果然還是邊境這等地方更合適她。
  沈側妃和馮側妃擔心得要死,不由得有些埋怨道:「王爺,王妃是女子,您怎麼能用全力對她呢?贏了也是勝之不武啊!」
  「就是!男人天生力氣勝於女兒家,贏了也沒什麼可得意的!」
  秦王:「……」
  他不和這些蠢女人一般見識!
  一群女人圍著秦王妃虛寒問暖,擔心她剛才被秦王傷著了,溫聲細語的,看得秦王眼睛直抽搐。小廝見那些侍妾沒個來關心王爺,忙從丫鬟那裡接過巾帕,小心地遞過給他,說道:「王爺,請用。」
  秦王一把抓過擦去臉上的汗,又覺得那群女人十分礙眼,圍著一個女人幹什麼?他才是一家之主啊!這些女人眼睛是不是不好使?圍著個女人像什麼話?她們到底是誰的妾室啊?摔!
  就在秦王受不要發脾氣時,下人來稟報兩位姑娘醒來,早膳也備好了,眾人終於移駕到正廳用早膳。
  「父王、娘親~~」
  聽到小蘿莉嫩嫩的問安,秦王心裡舒暢,便將女兒抱了過來,摸摸她睡得紅撲撲的蘋果臉,笑道:「夏兒昨晚睡得好不好?乖不乖?」
  「好,乖~~」小蘿莉朝父親猛笑,根本不理解父親話裡的意思。
  秦王越發的高興了,覺得女兒真是貼心,直接抱著她喂她吃早膳。
  用過早膳後,沈側妃和馮側妃又開始去折騰起這宅子了,兩人商量著怎麼佈置宅子,還缺什麼東西需要購買,秦王妃全程交給她們去安排,若是銀子不夠直接到她這兒來領,恁地大方,也讓兩個女人越發的興奮起來,鬥志昂揚地拍胸脯表示,一定會將這個家弄得舒舒服服的,王妃只管坐著歇息便是。
  小妾們歡快地離開了,兩個女兒也手拉著手到院子裡去玩了,秦王坐在一旁喝茶,難得閒下來。
  很快便丫鬟進來,手裡的託盤放著好幾張帖子,這是倉州的官夫人們知道秦王妃從京城來,馬上給她下帖子了。
  秦王妃翻著看了看,抽出其中一張帖子,對秦王道:「王爺,這是城守府的帖子。張城守讓其夫人給咱們下帖子,說後日在城守府宴請王爺和臣妾,屆時會有倉州眾多官員到達與宴,算是給臣妾接風洗塵。」
  秦王皺起了眉頭,他對張城守感覺挺複雜的,因為這張城守是京城張家的人,說來還是現在的嚴皇后的親戚,只是這親戚關係也甚是遠了些,要追溯到嚴皇后的祖母的娘家。當然,現在皇后有一個堂姐嫁到了張家,這張城守恰巧是張晏的堂叔。
  張家素來風評不錯,而且也是拎得清的,也未以皇后親戚自居,陸禹登基後,張家依然是該幹嘛便幹嘛謹言慎行,安安穩穩地渡過了三朝。
  作為倉州的駐守將領,秦王少不得要和城守打交道,張城守是個明白人,所以兩人在很多事情上倒是少有分歧,其他的,便沒什麼私交了,平平淡淡到現在。
  現在,張城守讓其夫人下帖子,大概也算是一種示好。秦王眯起眼睛,猜測另一個可能,或許是京城裡有了什麼消息,所以張城守方才會借著其夫人之手給王妃下帖子。
  想了想,秦王便道:「既然如此,便去吧。」
  秦王妃笑著應了聲,便讓人磨墨,直接回了帖子,表示到時候定然如期而至。
  到了張城守宴席那日,秦王攜著王妃、沈馮側妃及兩個女兒一起去了城守府。
  張城守及夫人等皆在門口迎接,夫妻二人見秦王不僅帶了自己王妃,還帶了兩名側妃,皆是一愣,不過很快便恢復正常,笑著將他們迎進去。
  張城守道:「難得王爺肯賞臉,今日便不醉不歸。」
  秦王淡淡地道:「自是如此。」
  張夫人也和秦王妃寒暄著,讓人送了見面禮給秦王府的兩個小姑娘,又誇獎了她們。邊說著,她邊打量秦王妃,初見時覺得秦王妃身姿修長,眉目英挺,不是時下那種芊芊弱質的女子,甚至連邊上的兩名側妃的容色都比不上,不免有些失望。
  不過這失望只是瞬間,因為她很快發現秦王妃是個爽直脾氣,而且言行舉止自有一股讓人舒服的姿儀,讓她不免有些喜歡。她在邊境呆了十幾年,性格也受到這裡環境的影響,伶俐爽直,也極是喜歡像秦王妃這樣爽直的脾氣。
  而且,在幾句話間,張夫人也發現那兩名側妃似乎極是敬重秦王妃,言笑之間,以她為尊,不似其他府裡的妻妾,勾心鬥角,甚至出門在外時,也要不留餘力地給正妻上上眼藥。特別是那些受寵的妾氏,更愛在外頭踩著正妻。
  這妻妾未免出太和諧了,和諧得張夫人有些莫明其妙,實在是搞不懂了。
  正想著,便又聽見下人來報,好些官員家的女眷到了,張夫人忙讓人去引她們進來,並不用像對秦王妃一般,親自出去迎接。
  等見到好幾位官家夫人帶著府中的姨娘妾室進來時,張夫人邊與她們寒暄,邊打量那些姨娘們,發現她們雖然低眉信目,但偶爾回話時不是軟綿怯懦便是話裡藏針,讓那些正妻臉色微微變了變,不由得暗暗點頭。
  瞧,這才是妻妾的正確相處之道!秦王府裡的妻妾之間太不正常了!
  因為是特地宴請了秦王夫妻,沒有人膽敢遲到,大夥早早地便來了,很快宴席便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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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2-4 19:00:48


  張夫人雖是女主人,但是這裡卻是以秦王妃為尊,張夫人次座陪同,其他的女眷圍坐在旁邊,女人間話題極多,正妻們能聊的事情也更多,張夫人是個調節氣氛的高手,很快氣氛便熱鬧了起來。
  正妻們坐在一塊,各府的姨娘小妾們也坐到一塊說話。
  沈側妃和馮側妃也被那些官員的姨娘小妾們圍著,聽著她們小聲地說話內容,眉頭跳了跳,頗為有些不屑。
  這時,有一個穿著秋色祆子、榴花馬面裙的女人道:「沈側妃發上這垂珠藍漆含翠鳳釵可真漂亮,不愧是京城裡的師傅打造的,倉州這裡極少見這等手藝呢。」話里間不免有些羨慕。
  其他女人忙附和著,紛紛表達了羨慕之情。
  然後又有人猜測,「這鳳釵一看便價值不菲,想必是王爺特意讓人為側妃打造的吧?」話里間,不免有些討好。
  沈側妃不緊不慢地喝了口茶,扶了扶髮髻上的釵子,蔫然一笑,說道:「這是王妃特地賞賜的,並非京城裡的首飾師傅打造的。」
  其他女人聽罷,面面相覷,不知道怎麼接這話了。
  作為姨娘小妾,她們與正妻不同,管家理事、主持中饋這些事情與她們無關,她們只要每天打扮得貌美如花,用心伺候好男人,將來好生下一兒半女的便是個頭了。當然,要爭的還有寵妾的地位,屆時能壓正妻一頭更好了。所以這種宴會,姨娘們聚在一起,有時候也私下偷偷交流一下彼此爭寵、壓正妻一頭的經驗之類的。
  倉州與京城不同,倉州民風彪悍,較為開放,這種事情也沒什麼羞於啟齒的。
  她們還以為作為王府的側室,沈側妃會在這裡炫耀一翻,怎麼也得說是秦王特地讓人為她打造的才是,這樣才符合她們這些妾室炫耀男人寵愛的舉動嘛。她們不是正妻,其他的是無法炫耀了,唯有這男人寵愛可以炫耀一翻。
  馮側妃看了眼那說話的女人,先前聽張夫人介紹,似乎是監軍梁大人家的妾侍——鳳姨娘,中上之姿,算不得什麼絕色美人,但天生有一種媚骨之姿,打扮得也頗為妖嬈,一看就是個不安於室的。
  馮側妃又不免想起了先前的那梁夫人,是個膚色較黑、身材乾瘦的女子,倒是透著一股精神氣,聲音也頗為響亮,果然與這倉州的民風相合。梁夫人看起來就是個厲害的,但手段卻有些魯直,加之容貌一般,使得梁監軍寵愛妾室更甚,方讓鳳姨娘壓了她一頭。
  所以,這鳳姨娘方敢在這種時候來與王府的側妃搭話。
  鳳姨娘笑道:「沈側妃身上這衣裳也漂亮,可是京城今年的新款式?京城距離倉州極遠,等那邊的衣裳首飾花色等流傳到這邊時,京城那兒又有了新的樣式,果然不愧是皇城,這衣裳還真是好看。」
  馮側妃聽罷,幽幽歎了口氣。
  在坐的女人一看她這般,所有人皆精神大震,雙目灼灼地看著她,覺得她下一刻便要隱晦地說說秦王妃這正妻苛待她們這些側妃妾氏了,而且她們先前也看過秦王妃,對比了秦王府的妻妾,發現這沈側妃生得極為美貌,估計是秦王的心尖尖才是,所以這身衣裳首飾,都十分的精美,女人看了十分羨慕。
  沈側妃道:「先前我病了一場,臉色也不好看,王妃便說我穿喜氣一些的衣裳好看,趁著來倉州之前,讓府裡的繡娘用宮裡賞賜的幾匹提花宮稠為我們做了些衣裳。然後王妃又說,我這臉形是瓜子臉,戴著這垂珠藍漆含翠鳳釵好看,便也賞給了我。還有這白玉鐲,王妃說我膚色白,這鐲子戴著襯膚色,晶瑩如玉,才好看……」
  王妃說,王妃說,王妃說……
  所有女人眉頭跳啊跳的,聽著她喋喋不休,差點忍不住噴她了:你就不能別再提「王妃說」了?你應該說的是「王爺說」才對啊!在這裡不是讓你來炫耀正妻對你怎麼樣,而是讓你炫耀你男人對你怎麼樣,讓咱們取取經才對啊!
  馮側妃默默地側了下身子,默默地轉過身,同時也撫了撫自己耳朵上的明月璫。
  等城守府的宴席散後,秦王攜著王妃和兩個側妃、女兒離開了。
  沈馮兩位側妃離開時,心裡也十分滿意,同時不由得鄙視邊境這邊實在是太沒規矩了,雖說這裡的規矩沒有京城的大,一切從簡,但是那些官員的妾室好歹也算是有些身份,怎地都是些沒規矩沒見識的,一個勁兒地往她們這邊擠來問這問那,真是太討厭了。
  她們作為王府側妃,品級比這些女人的都在高一些,不過當時也不過是想要多打探些消息,沒想到會只聽了一堆的廢話。不過兩位側妃見到那些女人憋屈的樣子,不知道怎麼地,感覺有些好笑。
  回到倉州城所在的王府宅子,沈馮兩位側妃同秦王、王妃行禮後,便各自回自己的院子裡歇息去了。
  如此,秦王妃等人終於在倉州城落居。
  而其他官員回到府裡後,詢問他們的妻妾,秦王妃與王府的兩個側妃如何時,各有不同的答案,但也有共有的納悶。
  「看著妻妾挺和睦的,找不到時機套話。」
  梁監軍府裡的鳳姨娘這樣說道:「老爺,聽說秦王府裡現在的妻妾十分和睦,您可以送個女人過去伺候秦王,相信秦王妃為了表現自己的賢良大度,應該不會拒絕的。」
  梁監軍聽罷,覺得可行,開始琢磨著什麼時候再送個女人過去比較好,如此也算是討好秦王。
  四月份一直無戰事,秦王也輕鬆了許多,在妻妾兒女們都到來後,他也不再像以往般呆在軍營裡,時常抽出時間準備好好教養自己的兩個女兒,特別是嫡女夏兒,秦王盯得十分緊。
  沒辦法,夏兒長得像他,但是那性格早就教他的王妃教歪了,為了不讓夏兒落得以後搭再多嫁妝也嫁不出去的悲慘命運,秦王決定將她教導成一個至少外表看來乖巧可愛的大家閨秀。
  「來,夏兒,父王教你習字。」秦王抱著小女兒,語氣儘量放得溫和,像個慈父一般。
  陸夏小蘿莉萌萌地看著父親,眼睛轉了轉,指著旁邊坐著的姐姐道:「姐姐,教~~」
  秦王看了眼大女兒,馮側妃是個性子比較踏實綿軟的,春兒的性格比較像馮側妃,也是個踏實而安份的,見父親要教妹妹習字,她自己便坐在一旁描紅。
  聽到妹妹的話,春兒抬頭看他們,柔順地道:「父王放心,春兒教妹妹認過字的。」
  夏兒笑嘻嘻地點頭,小孩子沒什麼定性,坐了會兒後,抓著父親腰間的玉佩玩著,指著外面的樹,說道:「父王,樹~~」
  「什麼?」
  「爬、爬~~」
  秦王:「……」
  等明白女兒話裡的意思,秦王差點腦溢血,心裡咆哮:爬什麼樹啊?你是姑娘家,別學你娘!一定是你娘教歪你了!
  在秦王嘗試著讓小女兒當個乖巧可人的大家閨秀時,卻悲催地發現女兒對鞭子、兵器、爬樹、爬牆更感興趣,並且像個野孩子一般喜歡跑來跑去折騰時,秦王終於忍不住了,對王妃抱怨道:「不過才一年不見,夏兒怎麼變成了這樣子?你到底怎麼教她的?還有春兒,以前看著文文秀秀的,怎麼現在都跟著妹妹一起爬樹!成何體統?」
  秦王妃正和兩位側妃商量著在倉州城置些產業,聽罷漫不經心地應了聲,說道:「小孩子活潑些才好,您瞧,她們都沒生過病,春兒的身子也好了許多。」
  馮側妃不滿地看了他一眼,嘴上說道:「王妃說得對,春兒以前時常生病,妾身真是操碎了心,現在好了,她們都健健康康的,妾身也安心了。現在她們還小,活潑點也沒什麼。」
  馮側妃沒有說的是,她寧願以後女兒像王妃一樣,活得瀟灑恣意,而不是要看男人臉色過日子。男人這種東西真是靠不住,女人還是要靠自己。當然,如果男人像王妃這般,那也是一種依靠,可惜……
  沈側妃沒有生養孩子,甚至她知道自己這輩子不會有孩子了——她也沒興趣和個以前想要殺她的男人生,所以她將兩個姑娘都當成自己的親骨肉來看的,見王爺這般說兩個孩子,頓時不高興了。
  秦王沒理會兩個側妃的臉色,在他心裡,這兩個女人已經被打上了蠢女人的標籤,而且已經不是他的小妾,而是王妃的小妾了。所以他更不想搭理這兩個女人,直接和王妃討論起如何教養女兒,將她們教成個合格的大家閨秀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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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2-4 19:01:25


  秦王妃聽罷,笑道:「王爺不必擔心,兩個孩子都是聰明可愛的孩子,她們現在還小,以後大些再教也不遲。而且臣妾相信,她們以後都是聽話的好孩子,會按照王爺所希望的長大。」
  秦王略為滿意,又和王妃討論著給兩個孩子請教養嬤嬤的事情,「雖然早了點兒,但是哪個王府裡的姑娘不是這樣的?明日你便寫封信回京給母妃,讓她挑兩個教養嬤嬤過來。」
  秦王妃眨了下眼睛,可有可無地點頭。
  旁聽的兩位側妃急了:王妃,快看我快看我快看我!別理王爺那個小婊砸!
  「小婊砸」秦王突然發現兩個側妃的表情不對,陰森地看了她們一眼,越發的覺得她們真是礙事兒,天天都往正房裡來湊,入了夜後馬上就將院門鎖得死死的,仿佛生怕他要進去強了她們一樣。
  沈側妃和馮側妃也關心兩個孩子的教育,見王爺陰森森地看著她們,同時打了個寒顫,忙往王妃那兒縮去。
  「王爺這般看兩位妹妹作什麼?沒得嚇壞她們!」秦王妃笑問道。
  似乎無論何時,她臉上都會掛著笑容,不緊不慢,仿佛天下間沒有什麼能難到她的事情。秦王見她如此維護兩個側妃,頓時又撇了下嘴。
  到了六月份時,倉州的天氣也開始變得悶熱。
  就在六月下旬的某個夜晚,戰爭又開始了。
  這次戰爭持續了整整一個月,倉州城雖然未破,但是持續的戰爭,使得城裡的氣氛變得緊張。秦王也有半個月未回來了,秦王妃不免有些擔心。
  是夜,王府裡悄然來了一名士兵。
  「王爺受傷了?嚴不嚴重?」秦王妃肅然問道。
  那士兵雙眼熬得通紅,說道:「昨兒夜裡,那些蠻子偷襲,王爺在城牆上督戰,鼓舞士氣,卻沒想到混亂中被蠻子偷襲中了一箭,現在還未蘇醒。柴軍師擔心,便使了屬下過來通報王妃一聲。」
  秦王妃聽罷,眉頭皺了起來,猛地起身,說道:「你且等著,我去換身衣物,和你一起去營中看看王爺。」
  那士兵眨了下乾澀的眼睛,腦子仍是有些糊塗著。王爺受傷,柴軍師讓他回來稟報與王妃這事情,是為了通知王妃一聲,似乎便沒有什麼了吧?王妃這是要和他一起趕去軍營探望王爺麼?
  就在那士兵暈暈乎乎地想不明白時,秦王妃已經換了身騎裝,腰間別了一把烏色長鞭,遠遠看去,長身玉立,只覺得傲骨崢崢,難辯雌雄。
  「王妃!」
  沈側妃和馮側妃驚慌地喚道,兩人聽聞秦王受傷的消息時,臉色都煞白了。現在王妃又要去軍營看情況,兩人只覺得主心骨都沒了,一時間各種擔憂。
  「你們在府裡照顧好兩個孩子,別怕,戰爭很快就結束的!」秦王妃拍拍她們的手,叮囑道。
  兩人忙點頭,保證道:「王妃放心,妾身一定會照顧好她們!請您平安回來!」
  秦王妃朝她們一笑,轉身離開。
  當踏出王府時,秦王妃看向軍營的方向,黑暗中,一雙寒目熠熠發亮。
  夜風從遠處的山脈吹拂而來,驅除了些夏日晚上的悶熱。
  一輛裝飾簡單的馬車在黑夜裡前行,很快便在軍營前的空地停下。
  軍營的轅門兩旁高處點著火把,照亮了周圍,那駐守轅門的兵卒第一時間發現往軍營而來的馬車,不過當看到趕車的車夫的模樣時,原本警戒的心驀然一松。
  馬車停下後,充當車夫的士兵躍下了車轅,恭請秦王妃下車。
  待秦王妃下車後,早有秦王的親兵等在轅門口,見到他們到來,不禁喜出望外,忙過來請安道:「見過王妃!王妃,柴軍師在主帥帳中,吩咐屬下若是王妃到來,直接請您到主帥帳中。」
  秦王妃腳步不停,沈聲問道:「王爺情況如何了?」
  「不太好,還在發高燒,一直未醒。」那士兵壓著聲音說,也是愁眉苦臉的。
  秦王受傷一事,現在還是瞞著的,除了監軍梁大人、張城守、軍師柴榮及秦王的幾個親兵外,便沒人知道了。這消息自然也不能透露出去,蓋因戰爭並未結束,靯韃蠻人的軍隊還在城外二十裡外虎視眈眈,就怕這消息若是教敵人得知,他們會趁機來襲,也同樣動搖軍心,於他們不利。
  秦王妃聽著士兵的解釋,神色未動,只是腳下卻加快了速度。
  主帥帳四周點著燈,帳內一片燈火通明。
  秦王妃走進主帥帳時,便見到坐在帳中坐著的張城守、梁監軍等人,朝裡面有個屏風豎著,遮住了床的方向,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濃郁的藥味。所有人此時都是眉頭緊蹙,一副愁眉不展的模樣。
  「張大人、梁大人、軍師,王妃到了。」
  所有人看了過來,忙起身行禮。柴榮對秦王妃的到來喜出望外,頜下的美須都飄了飄,張城守只是疑惑柴榮讓人將秦王妃請來做什麼,看向秦王妃的眼神有些深思。而梁監軍卻是大大地皺眉,對柴榮請個女人過來的舉動十分不滿,即便對方貴為王妃,但在他心裡也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罷了,這種時候來軍營,不是給人添亂嘛?
  見過禮後,秦王妃便道:「王爺現在如何了?」
  柴榮邊引她往裡面走邊道:「王爺的箭傷在胸口,差點便要傷及心肺,情況有些兇險。而且,那些蠻子的箭上有毒,軍醫現在正在研究那毒的成份配置解藥,還要些時間。」
  秦王妃聽罷已經明白了,她的父兄鎮守西北,沒少和北荻人打交道,戰爭之事她小時候也見得多了,知道那些蠻人此舉的目的。
  等見到臉色慘白地躺在床上無知覺的男人,她的目光越發的幽深。
  床前守著軍醫和一個藥僮,見到他們進來,趕緊行禮後,退到一旁。
  秦王妃坐在床前看了看,見他額頭泌出了汗,從袖裡拿出帕子為他擦了擦,又撫了下他蒼白的面容,發現他的肌膚灼燙,看著還在發燒。見他嘴唇乾裂,她喚人倒了杯水過來慢慢地喂他。
  秦王妃坐了很久,柴榮也不敢打擾她,站在一旁陪著,整個帳內悄然無聲。
  外面的梁監軍越發的不滿,原本因為秦王受傷昏迷已經心浮氣躁了,現在也不知道那柴軍師請個女人過來做什麼,難道一個女人就能扭轉戰事不成?明日若是開戰,秦王不出現,恐怕到時候蠻子那邊肯定會有所猜測……
  「柴榮這老匹夫到底在想什麼?」梁監軍同張城守抱怨道。
  張城守看了他一眼,對梁監軍這種人心裡忍不住暗暗搖頭。不過是依靠著家族謀到這個監軍的差事罷了,自己根本沒什麼本事。也幸得秦王的身份尊貴,他才沒有在戰事時指手畫腳,省了許多麻煩。
  其實梁監軍現在的心態他也挺能理解的,當時太上皇還未退位時梁監軍便到倉州了,新皇未登基時,秦王怎麼說都是尊貴的皇子,自動請纓出戰,身份上高人一等,容不得人說什麼。現在兄弟登基,秦王鎮守倉州,他的處境開始變得有些尷尬,所有人都在猜測著新皇的心思,會不會對秦王出手。而在秦王妃被送過來時,猜測又變得複雜化,都搞不清楚新皇現在的心思。
  所以梁監軍和其他人一樣,對秦王面上保持著平淡,私底下暗暗巴結,想要兩方討好。只是這種兩方討好的事情,估計也是吃力不討好吧。
  「明天若是開戰,王爺還未清醒怎麼辦?而且就算他清醒了,以他現在的傷勢,能上得了城牆督戰麼?」
  聽著梁監軍的嘮叨,張城守突然道:「王妃未出閣時,是定威侯府的嫡女,可是將門之後……」
  梁監軍嗤笑道:「就算是將門之後,一個女人能幹什麼?總不能讓她上戰場——」
  聲音嘎然而止,兩個大男子面面相覷,皆可見到對方眼裡的驚駭。
  秦王從昏迷中醒來時,腦袋暈暈沈沈的,身體也疲憊不堪。睜開眼睛時,眼前還有些迷蒙恍惚,等他的眼神終於清明,且看清楚周圍的環境時,猛地起身,卻因為扯到胸口的箭傷,疼得呻吟出聲,倒回床上。
  「王爺!」
  一旁的軍醫和士兵嚇個半死,忙過去扶他。不過在驚嚇過後,方醒悟過來,他竟然清醒了,兩人表情都很激動。
  秦王臉色蒼白,臉頰凹陷,嘴唇乾躁,泛著死皮,一副看起來重傷未愈的模樣,看起來情況實在不好。但他仍是惦記著戰事,虛弱地道:「現在……外頭,情況如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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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2-4 19:01:58


  那士兵馬上道:「王爺請放心,蠻子已經退兵了。」
  秦王怔住,「退兵了?是柴軍師的計謀成功了?」
  士兵的嘴角動了下,決定還是不說什麼了,免得王爺一個激動,又崩裂了傷口。
  秦王全憑著一股意志力支撐,聽到蠻子退兵,倉州城平安無事,心中一安,又暈了過去。
  等他再度醒來時,天色已經暗了,帳內點著油燈,一片敞亮。
  他的眼睛並未睜開,眼皮下的眼珠子微微滾動著,睫毛也輕輕地顫動,在未睜開眼睛時,他聽到了旁邊有人說話的聲音,而這聲音,似乎是柴榮和他的王妃的聲音……呵呵,這裡是軍營,王妃怎麼會在這裡呢?是他受傷過重,出現錯覺了吧?
  很快地,現實證明這不!是!錯!覺!
  他的王妃真的出現在軍營中啊啊!!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王妃已經大膽到將軍營當成內宅隨便來了麼?=皿=!
  等聽清楚了兩人的對話,秦王直接從床上跳了起來——結果自然又因為牽扯到胸口的箭傷,只能捂著胸口倒下了。
  帳內正在討論著這次戰事的柴榮和秦王妃見到他像詐屍一樣蹦起又倒下的舉動,都愣了下,幸好秦王妃很快便反應過來,伸手扶住他,同時一手按住他胸口的穴道,免得崩裂的傷口又要大出血。
  「王爺怎地這般不小心呢?」秦王妃不禁責備道,一雙黑眸瞪起,寒目森森,極具威嚴,渾身透著一種說不出的氣勢。
  秦王此時痛得滿臉冷汗,但仍是伸手抓住她的手腕,手指掐住她,雙目灼灼地瞪著她,咬著牙問道:「你怎麼在這裡?你這身打扮……你受傷了?!」他瞪著她身上戰甲上的血漬。
  見他又要驚得跳起身,秦王妃直接將他按壓回床上,那雙寒目裡多了些笑意,說道:「王爺放心,這是敵人的血……別瞪我,戰爭嘛,哪可能不受點傷?這是戰士的榮譽,無須大驚小怪!」
  秦王又差點腦溢血,附帶一口心頭血要噴出來!
  聽聽,這是女人該說的話麼?!王妃你到底要鬧哪般啊!=皿=!
  軍醫被人匆匆忙忙地拉進來時,便見到秦王那兩口子詭異的姿勢,頓時默了。
  此時秦王像個破爛屍體一般躺在床上動彈不得,雙目「深情款款」地看著王妃,王妃勇猛地按壓著他,與他對視。若是兩人的身份互換一下,那便是一副十分唯美的畫面了。
  不過,雖然姿勢不正常,但是英姿颯爽的王妃坐在那裡,目中含笑,好一副英雄看「美人」的寵溺目光,旁人看著也是醉了,可以直接忽視那種違和感,覺得還挺和諧的。
  軍醫和士兵紛紛對秦王妃恭敬地行了禮後,方過去查看秦王的傷勢。
  「王爺怎麼樣了?沒事吧?」秦王妃問道。
  軍醫檢查了下,讓藥僮去準備新的傷藥和繃帶,回道:「王妃放心,王爺身上的毒已經解了,沒什麼大礙。只是王爺這次失血過多,身子虧損嚴重,得好生將養著,應該在冬天之前能養好。」
  秦王妃聽罷,松了口氣,拉了拉床上男人的手,笑道:「王爺,這真是太好了,幸好你沒事。」
  秦王疼得不想說話,但是腦子還是正常的,他敏銳地發現這帳中的人對他王妃不自覺地帶著一種恭敬,並不是身份等級上的恭敬,而是對著一位值得信任的將領的尊敬。再聯繫起先前柴榮和王妃的對話,秦王得出一個讓他差點又腦溢血的結論。
  王妃她不會上戰場了吧?=皿=!
  而且更讓他感覺到不可思議的是:王妃不僅上戰場了,還十分漂亮的贏了戰爭!
  噫噫噫!她除了不能讓男人生孩子外,還有什麼事情她做不到的?!
  秦王突然有種淡淡的失落感。
  等軍醫離開後,秦王妃坐在旁邊看著秦王,笑道:「這次蠻子退兵三百里,估計短時間內不會再來了,正好這段時間王爺好生歇息養傷,等傷好後,咱們再去殺他們個片甲不留!不過以我之見,若是可以,希望能將他們驅逐回長陰山那邊,給他們一個永生難忘的教訓,讓他們再也不敢南下侵犯我大夏邊境!」
  最後一句話,說得殺氣騰騰、鏗鏘有力!
  秦王眉頭跳了跳,目光微轉,看到一旁的柴榮像個熱血上腦的腦殘粉一般激動地看著他王妃,頓時無話可說。
  ——其實,聽著她鏗鏘有力的話,他也有點小激動的!不過不能表現出來!
  秦王緩了口氣,然後很驚訝地發現,他的王妃都上戰場殺敵了,弄得一身血腥回來,像個煞星殺胚一般,他竟然在腦溢血過後,很平靜地接受了這件事情,甚至沒有什麼過激反應——這是不是不太正常了?
  心裡懷疑自己很不正常,但嘴裡卻道:「王妃有幾日未休息了?」
  秦王妃笑道:「王妃放心,我還能撐得住。」
  柴榮在旁邊插嘴道:「王妃已經有三日未曾歇息了。」
  秦王皺眉,便道:「王妃還是去歇息一下,免得熬壞了身子,夏兒還小,可不能沒了娘親。」
  秦王妃聽他如此說,點了點頭,為他掖了下被子,說道:「如此,那臣妾便下去歇息了,稍會再來看你。」
  等秦王妃離開後,秦王陰森森地看著柴榮,陰測測地道:「是不是你的主意?」
  柴榮看天看地看帳蓬,半晌才道:「王妃是個奇女子,頗有擔當,王爺娶了位賢妻,實乃王爺之幸。在下生平第一次見到王妃如此奇女子,心中堪是敬佩。這次王爺受傷昏迷了五天,若非有王妃主持戰事,恐怕倉州危矣。」
  然後,不待秦王反應,他便將秦王妃這次如何隱瞞身份,偽裝成秦王到城上督戰,後來戰事激烈時,又如何地直接持長槍騎馬出城迎戰殺敵。也因為有她的身先士卒,鼓舞了士氣,才能使這場戰事如此快速地結束。而秦王妃指揮作戰時,精妙無比的戰術也讓柴榮拍案叫絕。
  「王妃不愧是老定威侯教出來的,深得老定威侯的遺傳,在作戰指揮上,王爺您還比不過王妃的眼光!實在是精妙!」
  秦王:「……」
  媽蛋!如此當著他這個作丈夫的面對他的妻子一副讚賞有加、愛慕非常的樣子,真的大丈夫麼?小心本王將你叉出去!
  蠻子退兵,整個倉州城一片歡欣喜舞,城中又恢復了平日的氣氛。
  王府裡,沈側妃和馮側妃幾乎望眼欲穿,才看到一輛馬車姍姍駛來。
  馬車進了二門後終於停下,小廝打開車簾,首先是秦王妃走下來,然後回身扶著重傷未愈的秦王下馬車。
  沈馮兩位側妃馬上沖了過來,眼中閃著淚花,嘴唇抖了抖,捏著帕子的手捂著心口,未語淚先流。
  秦王王冷眼旁觀,可不覺得她們是在關心他。
  果然,很快便聽到這個女人說:「王妃,您平安回來真是太好了?妾身這些日子寢食難安,擔心死了。」
  那一個女人嗚咽著說:「如果王妃有個什麼三長兩短,妾身也不想活了,嗚嗚嗚……」
  秦王妃笑著寬慰道:「你們放心,我答應過你們,會平安回來的,自然會守信諾。倒是王爺這次傷了身子,可得好生補補,兩位妹妹極會熬湯,便多熬湯給王爺補補吧。」
  兩女瞥了秦王一眼,眼中的淚光迅速地收回了,不太情願地道:「那好吧,只要王爺別嫌棄……」
  「王爺一個大男人,身強體壯,受了傷也沒事。還是王妃多補補吧!妾身聽說王妃替王爺上戰場,想來也受了許多苦,要好好補補。女人比不得男人,若是一個不小心虧了身子,以後可是要受罪的。」
  「對啊對啊!王妃沒受傷吧?快點回去,妾身看看……」
  「……」
  秦王:媽蛋!到底她們是誰的小妾?!太心塞了!
  兩位側妃下去熬湯了,秦王妃扶著秦王回正房,笑道:「還是回家好,家裡有人關心,什麼都備好了,不需要操心,王爺也能好好養傷。」
  秦王嘴角抽搐了下,對她的話保留意見。
  剛坐下後,便見大女兒牽著小女兒過來了,兩個孩子一過來,便撲到王妃懷裡。
  「娘親,想~~」夏兒軟軟地說,拉著母親的手不肯放開。
  春兒也扯著秦王妃的袖子,看了看秦王,小聲地道:「父王辛苦了!」
  夏兒聽到姐姐的聲音,又撲到父親那兒,同樣甜蜜蜜地道:「父王,想~~」
  秦王臉色稍緩,摸了摸女兒的腦袋,再看王妃眉稍帶笑,突然覺得這樣的日子其實也不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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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2-4 19:02:33


  什麼不錯?大錯特錯!
  秦王養傷一個月後,正在喝湯時,突然聽到下人匆匆忙忙來報:「王爺,不好了,兩個姑娘將梁大人家的小公子給打了。」
  秦王噗的一聲將嘴裡的湯都噴了出來,然後咳得驚天動地。
  秦王妃一聽,便問道:「她們可有受傷?」
  下人回答道:「姑娘們沒受傷,就是梁大人家的公子哭得厲害。」
  兩個側妃松了口氣,拍著胸口道:「沒受傷就好,贏了麼?」
  下人瞄了眼兩位側妃期盼的眼神,又看了看王爺木然到沒表情的臉,低下頭道:「姑娘們直接騎在那小公子的身上揍他,應該是贏了……」
  秦王:「……」
  秦王決定,一定要儘快讓母妃送兩個教養嬤嬤過來,將兩個女兒培養成溫柔可人、人人稱讚的大家閨秀!
  騎在男人身上打什麼的……太兇殘了!
  七月份時,倉州一戰,靯韃人退兵三百里,這消息很快便傳到了京城。
  阿竹聽著宮侍的稟報,唇角含笑,看著穩重端莊,等來報的宮侍一走,殿內沒什麼人後,她抱著一個半人高的大布偶差點在榻上打起滾來。
  雖然宮侍得到的消息並不詳細,但是阿竹隱約得知秦王受傷、秦王妃上戰場之事,心裡再次浮現一種亂驕傲之感,差點就要成為了秦王妃的腦殘粉。她的女神就是膩害,遙想著她在戰場上的英姿,差點要流口水。
  誰說女子不如男?不過是沒有給她們表現的機會罷了。而在這個女子備受束縛的封建時代,秦王妃的存在,就如同她心目中的對女子的一種崇拜嚮往,也因為她自己做不到,所以她特別的希望她做到,並且一直持續下去。
  秦王妃打了勝仗,阿竹比自己親自上戰場還要興奮,差點就要出去跑個圈。幸好理智克制了,不過在宮女們進來伺候時,她依然是笑眯眯的,顯然心情十分好。
  「娘娘,昭萱郡主和十八公主來了。」娥眉進來稟報道。
  阿竹聽罷,整了下臉色,忙道:「快讓她們進來。」吩咐完後,扭頭看了眼榻上睡得像小豬的二兒子,又道:「二皇子該醒了,你們去準備準備。」
  娥眉下意識地看了眼榻上的小傢夥,看到那張睡得紅撲撲的可愛臉蛋,心裡一陣無奈。
  現在是九月份,過了中秋,天氣已經轉涼了。在元宵時出生的二皇子殿下已經九個月大了,九個月大的嬰兒正是喜歡到處亂爬的時候,十分活潑。但是他們這個二皇子,天生就缺少了活潑那根筋,整天除了吃便是睡,有時候為了睡覺,連吃也省了。
  初時皇后還十分擔心,天天追著太醫詢問,即便太醫一再的保證二皇子身子健康,但帝后依然不能放心。只是過了幾個月,二皇子除了嗜睡了點兒,小風寒都沒得過一個,也從不曾哭鬧過,健健康康地長到現在,眾人漸漸地接受了他是個愛睡的孩子的事實。
  為了不讓他將吃飯的時間都用來睡覺,所以一到時間點,阿竹便要辣手摧花將二兒子弄醒,抱著他餵食。
  昭萱郡主和十八公主進來時,阿竹正絞著帕子給二兒子擦臉,試著將他弄醒。
  「醜兒,快起來,看姑姑給你帶了什麼好東西。」十八公主聲音清脆響亮,蹦了過去捏了下小侄子軟軟的臉蛋。
  昭萱郡主被宮人扶著坐下,她的臉色依然蒼白,雖然時常生病,但是比起去年太后去逝時只剩下一口氣吊著,現在這副模樣已經算是好多了。而且阿竹堅信,只要她有求生意志,好好吃藥調養身子,她一定能康復的。
  阿竹直接將二兒子抱在懷裡,用帕子給他擦臉,可能是母親的懷抱香香軟軟的太舒服了,擦完臉後,他不僅沒醒,反而將小臉往母親懷裡鑽,紅潤的小嘴咂吧了下,又呼呼地睡了。
  十八公主伸出小手戳了下他的小臉蛋,納悶道:「醜兒天天都在睡,睡那麼多小心變成小胖豬啊!醜兒,快醒醒,不醒姑姑要掐你的臉了。」小手又掐了一把後,十八公主高興地道:「皇嫂,醜兒看起來比較像你呢,不過眼睛和嘴巴像皇兄。沒想到醜兒當初那麼醜,現在竟然能長這麼漂亮,到底是怎麼長的?皇嫂你喂醜兒吃了什麼能變漂亮的好東西?」
  昭萱郡主接過宮女沏來的花茶,這花茶是滋陰美容的,十分溫和,正適合她喝。所以不用人吩咐,只要昭萱郡主所到之地,沏茶的宮女們都會自動將她的茶換成花茶。她喝了口花茶,看著阿竹果然地將二皇子折騰醒的模樣,忍不住笑起來。
  「十八,孩子剛出生時都是這樣,過了幾個月,長開了就不醜了。」昭萱郡主將她拉過來,不讓小姑娘再去玩可憐的愛睡覺的小傢夥了。
  阿竹兇殘地將二兒子弄醒後,小傢夥扁著嘴看著她,又要往她懷裡鑽著睡覺時,阿竹將他放到地上,地上鋪著厚厚的地毯,專門讓孩子練習爬行的。
  「元宵乖,快點爬爬,和姑姑玩。」
  十八公主高興地蹬著兩條小短腿跑過去,將她帶來的東西堆到小侄子面前,拉起他的手道:「醜兒,姑姑陪你玩,爬過來,爬過來!不準趴下睡覺,不然姑姑要生氣了……」
  小傢夥一屁股墩兒坐在那裡,用那雙黑葡萄般的眼睛瞅著她,越發的委屈了,看得十八公主也心疼了,眼巴巴地扭頭看向阿竹,說道:「皇嫂,醜兒好可憐,讓他睡覺吧。」
  阿竹笑道,「沒事,他該運動了,小孩子要有正常的運動才能長得快。」
  說著,宮女已經將食物端上來了,有米糊糊和肉糜雞蛋羹,阿竹少不得又要抱著二兒子喂他,只有她抱著,他才不會懶得開口。邊喂邊道:「你們今兒怎麼過來了?天氣要轉涼了,昭萱你可要注意自己的身子,若是又病了我可不依的。」
  昭萱郡主偏首看她,臉上笑嘻嘻的,根本沒將她的威脅放在眼裡。
  「十八想皇嫂和豚豚醜兒了。」十八公主嘴裡像抹了蜜一般甜,「想得吃不下飯,便和表姐一起來了。瞧,十八還帶了很多禮物來呢,豚豚呢?」
  「去他父皇那裡了。」
  等將二兒子喂飽後,阿竹拍了下他的屁股,將他放到地毯上,讓十八公主陪他玩後,阿竹也和昭萱郡主一起聊天。
  「先前我在舅舅宮裡,剛好聽到宮侍說,倉州打了勝仗,舅舅很是開心呢。」昭萱郡主笑道:「不過又聽說秦王當時受了傷,好像秦王妃代他出戰了,可有這事?」
  阿竹沒想到她消息這般靈通,也笑道:「宮侍是這樣和太上皇說的?我剛才還琢磨著這事情呢,沒想到倒是能在你這兒得了準信。」
  消息是直接傳遞到乾清宮的,而且有些事情也不好大張棋鼓地弄得天下皆知,所以阿竹能得知的有限,她也不好在這種時候去乾清宮打探,更沒這個必要,等今晚某位皇帝回來時,大不了給他多咬幾下,便能知道詳情了。
  昭萱郡主似乎極是開心,說道:「秦王妃真厲害,以前我便覺得她身上有一種很讓人喜歡的氣息,現在看來,大概是那種巾幗不讓鬚眉的氣度胸襟罷。女人能做到她這種程度,我極是佩服的,聽說七月份時蠻子來襲,若不是有秦王妃主動迎戰,恐怕倉州危急。倉州正好是東北之地重要的邊塞之城,若是倉州被破,不說城中的百姓,恐怕到時候其他的城市也要遭殃。」
  阿竹聽罷,跟著點點頭。
  兩個女人就著倉州的事情聊了一會,越說越高興。倉州戰捷傳來,舉朝上下皆高興不已,而這也是陸禹登基第一年邊境傳來的好消息,自然京城裡的大街小巷都傳遍了這事情,後宮女人也不甘寂寞,也要拿它來說一嘴。
  只是,能知道裡面詳細情況及內幕的,也不過只有一些人罷了。
  晚上,陸禹回來後,便見阿竹抱著二兒子在等他。
  陸禹盯著在阿竹懷裡睡得像只豬崽一般的二兒子,不太高興地道:「你怎地又抱著他了?男孩子太黏母親可不好,而且只要不吵他,他在哪裡都能睡,你這般縱容他做什麼?」
  阿竹嘴角抽搐了下,這男人說得義正辭嚴,其實不過是吃兒子的醋罷了。她早就看清楚他的德行了,也不像以前剛嫁給他時那般,像個害羞的小媳婦,事事都遷就著他,當下便道:「反正我閑著沒事,多抱抱他也沒什麼。而且我懷疑元宵好像不太認得人,總是對著奶娘或宮女叫母后,我自然要多抱抱他,免得他以後連娘親都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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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2-4 19:03:07


  陸禹默默地看著她,阿竹回以無辜的眼神。
  半晌,陸禹不高興地道:「以後他敢認錯爹,看朕不收拾他!」
  說罷,直接將兒子抱過來,大步走了出去。
  阿竹甩了下酸軟的手,叫人進來伺候洗漱,對於二兒子像個小迷糊一般總是對著人喊錯「母后」之事,其實她除了意外點,也並不怎麼傷心,大概是有陸禹的例子在前,她知道孩子長大點後便能分辯了,所以十分淡定。
  當然,阿竹在知道以後二兒子的臉盲程度能蠢出新境界後,就不會這麼淡定了。
  陸禹將二兒子送到偏殿交給奶嬤嬤後,又大步地走回來,揮退伺候他更衣的宮女,自己直接除了衣服,就著乾淨的水洗漱後,然後直接爬上床了。
  九月份的夜晚秋霜正濃,夜裡透著一股冷意,怕冷的男人自然一鑽被窩便直接往她身上貼了。
  他摸了摸她的腰肢,正想做些什麼時,被她抬起的腿給擋住了。
  「別,我現在身子不乾淨。」
  不死心的某位皇帝手往下移,直到摸到她腿間的月事帶,恨得只能咬著她的脖子啃了好幾下,又罩著她的胸脯揉捏了會兒,過了幹癮後,才安安份份地抱著她睡覺。
  阿竹十分淡定,老夫老妻了,她已經不像以前剛嫁給他的小媳婦一般害羞,湊過去親了親他的下巴,同樣伸過手去摸了下他腿間的東西,為他撫慰了下,看到他臉上浮現的紅暈,雙眸水光瀲灩,心裡軟得不行。
  他主動耍流氓時,什麼都幹得出來,但當她主動一下,他便要害羞了,真不知道他為何會對她的主動那般激動害羞?
  「阿禹,聽說倉州一戰,當時秦王受傷了,是秦王妃代他出戰的,可有這事?」
  「嗯,秦王妃果然不負朕的希望。」陸禹對秦王妃也頗為讚賞,心裡可惜她怎麼不是男人,若是男人的話,他倒是可以考慮重用她了。
  阿竹抿著嘴笑了下,蹭到他懷裡挨著他,「秦王妃果然不愧是奇女子!」而這樣的奇女子,若是沒有陸禹的默許,恐怕她也不能在倉州幹下這等事情。
  想罷,阿竹又忍不住想親他了。
  「母后,醜兒什麼時候才能叫哥哥?」
  胖兒子挨在榻前,努力地搔擾著撅著屁股趴在榻上、眼看又要睡著的弟弟,面對弟弟一天十二個星辰,就要睡八個時辰的事情,胖兒子覺得自己似乎無論什麼時候過來,都看到弟弟以各種姿勢睡覺,真是挺無奈的。
  然而,弟弟雖然睡得多,但是弟弟為什麼都不胖呢?胖兒子表示這點有些鬱悶。宮裡就只有十八姑姑和他一樣胖胖的,其他人都不胖,他還想要讓弟弟也一樣胖胖的呢。
  「他還小,多教教就能叫你哥哥了。」阿竹親了親胖兒子的臉蛋,叫人送來兩杯加了杏仁和糖煮的牛乳。
  阿竹一直努力教小兒子說話,可惜效果不佳,叫「母后」都含含糊糊的,還是因為她天天陪著他的原因,胖兒子又不全天陪著,自然不肯叫哥哥了,就算叫了,那含含糊糊的聲音,也聽成了「鍋鍋」之類的。
  胖兒子不用宮女喂,他自己乖乖地坐在繡墎上,帶著肉窩窩的小胖兒捧著杯子自己喝牛乳,阿竹則抱起二兒子,慢慢地喂他,邊應附著胖兒子的童言童語。
  過了九月份,胖兒子剛好三歲了,而在這個時代的人看來,虛歲是五歲,到了啟蒙的年齡,白天時間常要到上書房裡面對一群大儒,然後還要到乾清宮被陸禹檢查他的功課,每天回來的時間少得可憐。
  想罷,阿竹將二兒子放下,將胖兒子抱到懷裡親了親。真是可憐的孩子,以後要和你爹一樣起得比雞早,幹得比牛多,睡得比狗晚。然後再對比一下二兒子,天天都睡得像只小豬崽,又沒有責任負擔,真是太幸福了。
  胖兒子也抬起頭親阿竹,他還小,雖然太傅們教導他怎麼當個太子,但是一回到鳳翔宮,又露出孩子的天性,喜歡膩到母親懷裡,喜歡被母親甜蜜蜜地親吻臉頰,然後趁著父皇不在,自己也回親母親的臉頰。
  「豚豚累不累?」阿竹心疼地握著胖兒子的小胖手,三歲的孩子實在是太小了。
  豚豚搖頭,歡快地道:「父皇給豚豚講故事,不累。」
  喲,還有這麼好的事情?阿竹頓時放心了,雖然那位皇帝對兒子要求嚴格,但還是疼他的。
  「母、母、母……後……」
  聽到這聲含糊的叫喚,阿竹扭頭看去,發現二兒子坐了起來,正用小手揉著眼睛,邊揉邊蹭過來,不過還沒蹭到她身邊,懶得再蹭了,伸出小手又含含糊糊地叫著「母后」討抱。若不是他會說的話不多,阿竹都聽不出這聲「母后」了。
  阿竹探手將他抱過來,擰了擰他的小鼻子,笑道:「元宵乖,別睡了,和哥哥玩。」
  豚豚也喜歡玩弟弟,叫道:「醜兒,一起玩。」
  阿竹笑著將二兒子放到地毯上,讓胖兒子努力地驅使他快快爬。看著二兒子被哥哥鬧騰得淚眼汪汪,努力回頭找她求抱著睡的表情,阿竹當作沒看到,淡定地坐著喝茶。
  正喝著茶,卻見娥眉快步走了進來,行了禮後,說道:「娘娘,慈甯宮那邊傳來消息,昭萱郡主病了。」
  阿竹忙放下茶,蹙著眉道:「怎地病了?太醫怎麼說?」
  娥眉忙道:「昨兒不是下了場雪麼?天氣變冷,昭萱郡主的身子受不住,便病了。」心裡忍不住歎了口氣,只要天氣反常一點,昭萱郡主便要大病一場,在床上躺個十天半月的,才能下床,簡直比太上皇還要體弱。
  太上皇雖然身子也不好,但是他還能和皇太后每天吵一吵,越吵嗓門越大,真是越來越精神。反觀昭萱郡主,天天這麼病下去,也不知道何時才能好。
  阿竹蹙著眉,琢磨了下,「近來有誰在昭萱那兒說了什麼麼?」
  娥眉詫異地看著她,遲疑了下,小聲道:「似乎是以前伺候太后的嬤嬤在昭萱郡主面前說了些話。」
  阿竹深吸了口氣,站了起來,將一屁股坐在地毯上,正和哥哥大眼瞪小眼的二兒子抱起來,對娥眉道:「給本宮更衣,本宮去探望昭萱郡主。」
  然後又吩咐宮人照顧好兩個孩子,阿竹捏了捏大兒子的手道:「豚豚在殿裡吃東西,和弟弟一起玩,母后去慈甯宮一趟。」
  「豚豚也去!」胖兒子馬上蹦了起來。
  「外面下雪了,很冷……」
  「豚豚去!醜兒也去!」
  阿竹嘴角抽搐了下,胖兒子板起了小肥臉時,還真是像陸禹,而且小小年紀的,也特有主意了。不過阿竹也沒有強制將他們留下,讓人給他們穿妥衣物後,便抱著小兒子、帶著大兒子一起出了鳳翔宮,坐上轎輦去鳳翔宮。
  天空一片灰濛濛,雪花紛紛揚揚而落,空氣中透著一股刻骨的寒意。
  到了外頭,可能是與殿內的溫暖不同,阿竹發現二兒子這會兒睡不著了,瞪著一雙大眼睛瞅著她,似乎挺委屈的樣子。阿竹笑了起來,捏捏他的小臉,等會兒到了慈甯宮,還有一堆女人等在那兒呢,不怕二兒子在那麼多女人的搔擾下還能淡定入睡。
  果然,到了慈甯宮時,便見到一屋子的女人正在打馬吊,氣氛十分熱鬧。見到阿竹帶著兩個兒子過來,馬吊也不打了,直接一人抱著一個,帶著孩子玩去了。
  皇太后見她在這種時候過來,心中了然,說道:「你來看昭萱的?」
  阿竹點頭,憂心地道:「先前說聽她又病了,心裡不放心,過來瞧瞧。」
  皇太后仔細看了下她,發現她眼中的擔憂不似作偽,心裡不禁感歎人與人之間的緣份,親姐妹都有反目成仇的可能,但是卻也有毫無血緣關係卻甚比親姐妹的。或許,是皇后待人真誠,才會讓旁人也真心待她吧。
  「她這病除了身子不好外,還有些心病,你去寬慰下她,別讓她又胡思亂想。」皇太后說道。
  聽罷,阿竹證實了自己的猜測,心裡有些不愉快。
  將兩個兒子留在正殿給那些太妃們帶,阿竹帶著人去了偏殿。
  見到偏殿,便見門口守著一名侍衛,在風雪中走來走去,看起來有些焦躁。
  「聶侍衛!」阿竹出聲喚道。
  聶玄聽到聲音,忙過來,低首請安。
  「聶侍衛怎地又在這兒淋雪?天氣寒冷,可以到裡頭歇息,免得凍傷了。」阿竹溫和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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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2-4 19:03:40


  聶玄靦腆地笑了下,小聲道:「多謝皇后娘娘關心,臣身子健康,並不礙事。」說著,欲言又止,終究什麼都沒說。
  阿竹看了他一會兒,帶著某種微妙的心情,進了偏殿。
  剛進門,便聽到一陣撕心裂肺般的咳嗽,聽得人心髒都要絞起來。阿竹忙拎著裙擺快步走進去,很快便看到坐在床上用帕子捂著嘴咳嗽的人,她身上穿著寬鬆的寢衣,一頭長髮散落,淩亂地搭在身上,落在被子上,初得她更是瘦弱纖細。
  阿竹快步上前,坐在床邊攬住她,為她拍撫著背。
  咳嗽中的人發現自己被抱住,抬頭看了她一眼,使勁兒地將她往外推去,邊咳邊道:「快走開……咳咳……小心傳染……咳咳……給你……」
  阿竹屁股往外蹭了下,依然沒有走開,給她拍著背,等她緩下來後,接過宮女呈上來的溫水喂她,說道:「你放心,我壯得像頭牛,哪裡會這般容易生病?」
  昭萱郡主抿了口氣,雖然咳得胸腔發悶,沒什麼精神,但聽到她這話,仍是勾了勾唇角,小聲道:「美得你,小心說大話以後遭罪!而且你現在是皇后,哪有將自己比作牛的?旁人若是聽去了,指不定要說你沒有威儀了。」
  阿竹轉頭看殿內的宮女,問道:「你們聽到了什麼?」
  星枝星葉等人雖然心裡憂心昭萱郡主的身體,但是見她在皇后過來時心情好一些,面上也勉強帶著笑,說道:「奴婢們什麼都沒聽到。」
  阿竹又笑道:「看吧,她們什麼都沒聽到,自然也不會有人知道了。」
  說笑兩句後,阿竹接過她喝了一半的杯子遞給丫鬟,拉起她腿上被子蓋到她身上,說道:「這天氣反復無常的,你也多加小心,是不是昨兒夜裡又沒有蓋好被子?還是你去吹冷風了?我先前進來時,看到聶侍衛在外頭,似乎挺擔心的樣子。」
  昭萱郡主沒什麼精神地坐著,蒼白的臉蛋因為咳嗽太厲害浮出紅暈,看起來透著一種病態的感覺,沒讓人感覺到健康,只覺得她虛弱得不堪一擊。
  「他那人就是死心眼,我現在好煩他,想將他弄走,但是他是舅舅賞賜的,舅舅沒開口,不能隨意處置他。」昭萱郡主抱怨道:「我去叫舅舅開尊口將他調走,可是舅舅卻讓他留在我身邊伺候,舅舅真是壞心眼,一定是和舅母吵架吵不贏,所以也想看我吃癟。」
  阿竹不由得笑了,看來太上皇也看得明白,所以才沒有調走聶玄。
  她摸了摸昭萱郡主枯黃的發尾,說道:「改日看看黃曆,我給你修一下發吧,都開岔了。對了,昨兒是不是以前伺候太后的嬤嬤過來了?你別放在心上,有些事情不是你的錯……」
  昭萱郡主抿著嘴,臉上露出嘲諷的表情,說道:「那嬤嬤也沒說什麼,不過是同我說了下姐姐在寺裡的生活,說她想見我。只是我這破身子,哪裡能去見她?」
  阿竹默然,又拍了下她的手,有些事情,旁人說得再多,當事人沒有想開,也沒什麼用處。她能激起她的求生欲望,卻不能在這些事情上給她更多的安慰,還要靠她自己走過這個坎。
  昭萱郡主沈默了下,拍拍她道:「好啦,你快走吧,若是將病氣傳染給你就是我的罪過了。」
  阿竹沒當一回事,昭萱郡主生病那麼久,她時常來看她,也不見生病,可見她的身子棒棒噠,自有抗體。
  而一直覺得自己身子棒棒噠的阿竹當天夜裡莫名其妙地打了個噴嚏,第二天便病倒了。
  所以說,做人不能太鐵齒。
  陸禹坐在床前,拿著用溫水絞過的帕子為床上的人擦臉,見她病懨懨地躺在那兒,雙眼迷迷濛濛,沒有一絲活力,心裡實在是難受,忍不住掐了她臉一把。
  阿竹耷拉著眼皮看他,聲音有些沙啞:「我都病了,皇上還要掐我,真是教人傷心……」
  陸禹皮笑肉不笑地道:「誰讓你生病的?豚豚和醜兒都沒病,怎地你卻病了?」
  聽到這話,阿竹覺得這男人真是太蠻不講理了。生病這種事情能怪她麼?她也不想生病啊。而且她一年到頭難得感冒一回,聽說感冒也可以當作排毒殺菌,也不是什麼壞事啊——應該吧。
  只是,這種理論估計若是她說出來,一定會被這男人批為歪理,然後直接將她罵一頓,所以她只好什麼都不說。
  陸禹為她擦了臉後,摸了下她的額頭,有些發熱,擔心她是不是風寒引起發燒,便又叫人去請太醫來。
  「別叫太醫了,我被捂成這樣,能不熱麼?汗都出來了。」阿竹無力地叫道。
  陸禹沒理她的話,吩咐內侍去請太醫。
  太醫很快便來了,難得皇后娘娘會生病,他們這位新皇帝都從乾清宮趕回來了,太醫也沒辦法不上心,所以內侍一去請,將早已收拾好的藥箱一拎,直接圓潤地滾了過來,速度快得讓人咂舌。
  娥眉將太醫請進殿內,忍不住在心裡笑了下。整個皇宮誰不知道帝后感情甚篤,八月份時,太后的孝期過去,皇帝正好除服,便有大臣跳出來,提出讓皇帝廣納後宮,好開枝散葉之類的。結果不必說,那幾位提出這主意的大臣被皇帝毒舌地問候了一遍,差點羞愧得直接在金鑾殿上以死謝罪了。
  果然,平時看起來還算是好說話的皇帝只是看起來罷了,惹火了他,張口便能說得你恨不得以死謝罪不說,後來的事情也證明了這位皇帝折騰人的本事還不小,使得現在沒人再敢提議廣納後宮之事了,至於去請太上皇出面說?得了吧,皇太后說了,太上皇現在還病著,不理事兒!所以,只等著他自己哪時候想開了再納後宮。
  男人嘛,哪個不是希望三妻四妾的?男人的劣根性大家都懂,所以並不認為皇帝能守著個女人過一輩子,就等著他哪天自己想開了,到時候都不用人提。
  太醫過來把了脈後,正準備說話時,見皇帝一雙鳳目冷冷地盯著他,頓時覺得自己那顆老心臟都有些受不住,斟酌著道:「皇上放心,娘娘雖有些發熱,不過是風寒引起的,多少都會有點症狀,並不嚴重,服了藥,好生歇息便沒事了。」
  阿竹聽罷,也對他笑道:「看吧,太醫也這般說了,臣妾先前還喝過藥,並無大礙的。」
  陸禹揮手讓太醫下去煎藥,又摸了下她的臉,抿著嘴不說話了。
  「母后!」
  「太子殿下……」
  殿外傳來了一陣喧嘩聲,陸禹擰眉,有些不悅。那些追著太子過來的宮女們頓時噤若寒蟬,焦急地看著直接跑到床前的太子,卟嗵一聲跪下請罪。
  「退下!」
  聽到這話,宮女們忙躬著身子下去了。
  阿竹靠坐在床上,看著胖兒子像小炮彈一般沖了過來,蹦上腳踏後,小身子掛在床前,一雙大眼睛仿佛極委屈地瞅著她,不由得笑道:「豚豚怎麼過來了?下學了麼?」
  胖兒子扁著嘴,小聲地道:「母后壞~」
  「喲,我怎麼壞了?我欺負你了?還是不讓豚豚吃飯了?」阿竹調笑道。
  胖兒子急得不行,直道:「母后壞,病病,不告訴豚豚,壞!」這麼一急,說話也不太順利了。
  阿竹心中暖暖的,胖兒子才和太傅學了一個月,很多大道理他不懂,急起來也不知道說什麼。她伸手摸摸他的頭,卻不敢抱他,免得傳染了風寒給他。
  「好啦,母后生病了,不過很快就好的!豚豚乖,去和弟弟玩,母后現在生病,不能抱你們,你弟弟沒人看著,睡到餓了也不知道醒來吃飯,豚豚要負責盯著他,按時叫他起來吃東西啊。」
  被忽悠的胖兒子盯著阿竹看了好一會兒,才認真地點頭道:「母后放心,豚豚一定會好好看住醜兒,讓他按時吃飯,不會讓他睡成小豬的。」
  自覺被賦予了重任的胖兒子鬥志昂揚地下去了,看得阿竹差點又噴笑。
  陸禹見她精神好了一些,又摸了下她的額頭,已經泌出了汗,用帕子給她拭去了汗漬後,方道:「這大冷天的,你便不要隨便出門了,等病好了再說。父皇母后知道也不會怪你的。」
  聽他的意思,似乎讓她養個冬天一樣,差點寒毛都豎了起來,忙道:「不過是風寒罷了,喝了藥,好好捂捂便沒事了,不用這麼緊張,教人看去了,還以為我是個體弱多病的,仗著皇上的寵愛恃寵而驕了。」
  陸禹坐到床邊,俯過去親了下她的臉,在她瞪大了眼睛中,淡淡地道:「恃寵而驕又如何?朕寵得起,誰敢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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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2-4 19:04:15


  阿竹想將他推開,讓他別湊那麼近,免得將病氣傳染給他的,皇帝的身體可是事關江山社稷,若是被人知道自己病了還霸著他,要罵自己是妖後了。可是聽到他的話,心裡又軟得不行,恨不得直接抱住他好好啃一啃。
  她面上有些發熱,咳嗽了一聲,小聲地道:「你還是坐遠點吧,會傳染給你的。」
  陸禹見她這模樣,心裡有些好笑,直到宮女將煎好的藥端上來後,他方坐到床前的繡墩上,喂她喝藥。
  藥汁很苦,但阿竹也沒說什麼,捏著鼻子直接灌下去。
  喝了藥,又出了一身的汗,只簡單地用帕子擦了擦,打了個哈欠,她便被床前的男人按押在床上睡覺了。
  陸禹等她睡著後,方起身出了內殿。
  正殿裡,便見兩個兒子正在炕上玩。其實也不算是玩,二兒子撅著屁股趴在一隻巨大的布偶老虎上睡得昏天暗地,大兒子正在努力地搔擾他,讓他坐起來玩。被哥哥這麼搔擾,二兒子嚶嚶嚶地叫著抗議,眼睛卻捨不得睜開。
  陸禹看著二兒子那懶樣,頓時有些無語了。這孩子怎地這般愛睡呢?到底像誰?
  「父皇,醜兒都不理我!」豚豚一見父皇過來了,頓時也有些委屈地告狀。
  陸禹揮開周圍看顧的宮女,自己走過去坐下,將二兒子抱了起來,摸摸胖兒子的腦袋,說道:「現在他還小,等他以後大點了,若是不聽話,你便罰他抄書,沒抄好便不準他睡覺。」陸禹直接出餿主意。
  豚豚聽得眼睛一亮,對著窩在父親懷裡睡得更香的弟弟樂呵呵地一笑。
  坑弟坑兒子的兩個坑貨又開始坑人了,這也導致了元宵小朋友未來坎坷的成長史,深深覺得父親和大哥才是親父子,他是後娘帶過來的倒楣孩子。
  「父皇,母后怎麼樣了?」豚豚挨著父親,皺著小眉頭問道。
  「很快會好的。」陸禹拍拍大兒子的腦袋,「只要豚豚乖乖的,以後好好孝順她,你母后都不會生病了。」
  再一次被忽悠的胖兒子馬上認真地道:「父皇放心,豚豚以後都會孝順母后,會聽母后的話。」說完,見父親面上露出十分溫柔的笑容,心裡也歡喜起來。
  如此,也使得某位太子殿下在小小年紀便被喜歡坑兒子的父親種下了「必須孝順母后」的根深蒂固的觀念。
  晚上,阿竹出了一身汗醒來,娥眉端著熬煮得軟糯糯的小米粥和幾道爽口的小菜過來。
  「娘娘,先吃些東西,稍會要喝藥了。這是皇上吩咐的。」
  阿竹接了帕子擦擦臉上的汗,感覺睡了一覺起來,精神好了許多。
  「皇上呢?」
  「正在外頭看摺子呢,奴婢見他忙,便沒有告訴他您醒了。」
  阿竹點頭,又詢問了兩個兒子,得知都有奶嬤嬤和宮女照顧著,便放心了。在娥眉的伺候下吃了些東西,然後對著一碗藥汁有些發愁,十分懷念西藥丸。只是再噁心,還是得喝下,不然整個鳳翔宮的人都要跪下來請她喝了。
  喝完藥後,阿竹讓娥眉去打盆水來,沾濕了帕子絞幹水,仔細地擦了擦身子,又換了套乾淨的衣物,這才躺回床上。
  喝了藥,又開始發困了,阿竹躺在床上昏昏沈沈地入睡時,突然感覺到被子被人拉了起來,然後身邊躺了個人。
  她翻了個身,下意識地踢了他一腳,嘟嚷道:「你應該留在乾清宮裡休息,若是讓人知道……」
  「又如何?」
  「不如何,還不是怕你也生病了?」
  陸禹沒理她,將她抱到懷裡,湊到脖子的地方嗅了下,說道:「沒有臭汗味,你擦身子了?沒吹風吧?」
  管家公,管得真是多!阿竹又踢了他一腳,轉過身子昏昏沈沈地睡了。
  也不知道睡到了什麼時候,她突然驚醒,只覺得腦袋清醒得不可思議,聲音也變得大一些,說道:「對了,我生病的事情沒告訴昭萱吧?若是她知道,她又要難過了。」
  正準備睡著的陸禹被她一驚一乍的弄得神煩,更煩她將個女人掛在心裡生病都記掛著她,在她腰間捏了捏,不滿地道:「宮裡人多嘴雜,想瞞也瞞不住,你就別費那個心意了。」
  「可是……她現在身體不好,容易胡思亂想,若是她又想不開……」阿竹擔心昭萱郡主真的覺得自己拖著這破身子活夠了,不想活了怎麼辦?捉急啊。
  「不會,說不定因為你這一病,她反而想開了呢?」
  陸禹將她轉了個身背對著自己,攬著她的腰擁入懷裡,手握著她胸前的豐盈,直接霸佔著,繼續睡覺,堅決不再和她在床上討論另一個女人如何如何。
  大雪紛紛揚揚而下,整個世界被裝點成一片純白,遠方的天空下,是一望無盡的灰色。
  星枝拎著食盒從殿外走進來,殿內撲面而來的溫度讓她輕輕呼出的氣瞬間凝成白霧。她將食盒遞給迎面而來的星葉,自己先將身上的雪抖乾淨了,邊問道:「郡主現在如何了?醒了?」
  星葉眉頭一擰,臉上露出了無奈的神色:「剛醒了,正坐在炕上歇著呢。她先前想要看雪,我勸了許久才勸住,真怕郡主呆會又要看雪。」
  星枝聽罷,拂雪的動作一頓,臉上也露出了些許難過的神色。若說四年前,莫說冬天看雪,就是在雪地裡打滾,也沒人阻止她,不用擔心她的身體虛弱得仿佛一病便要去了。也因為如此,所以天氣一冷,她們郡主只能整日關在屋子裡,將屋子關得嚴嚴實實,就生怕進了點風吹著她,又要臥床喝藥了。
  半晌,星枝故作輕鬆地道:「我今天去廚房親手做了些郡主愛吃的東西,現在還熱著,趕緊拿去給郡主吃些吧。」
  星葉應了聲,和她一起往內殿行去。
  進了內殿,便見披著厚裘衣的女子倚在坑上,呆呆地看著前方,雙目沒有焦距,看得兩個丫鬟心裡又酸澀起來。
  「郡主,該用晚膳了,您得吃些東西,稍會還要喝藥呢。」星枝柔聲勸道。
  星葉打開食盒,食盒底下鋪了一層滾燙的熱水,打開時還熱氣騰騰的,裡面的食物也像剛出鍋一般熱騰。旁邊伺候的宮女上前,幫著她一起將食盒裡的食物擺到炕桌上,然後又打來了乾淨的熱水,伺候照昭萱郡主淨手用膳。
  昭萱郡主木木地被丫鬟們伺候著,等手裡拿著一根銀制調羹,吃了口小米粥時,突然想起了什麼,問道:「皇后的病如何了?」
  殿內的宮女們互視了一眼,就知道郡主會問這個,星枝忙道:「先前奴婢去了一趟鳳翔宮,問過鳳翔宮的娥眉姑姑了,皇后娘娘只是感染了風寒,有些發熱,太醫說喝幾副藥出些汗就沒事了。」
  昭萱郡主聽罷,臉色終於好了一些,又抵頭慢慢地吃東西。
  星葉猶豫地看著她,小聲道:「郡主,皇后娘娘那兒先前也打發人過來說,讓您好好養病,她好了自會來探望您。而且人吃五穀,哪會沒個小病小痛,您就寬心等著……」
  勸慰了那麼多,也不過是想告訴她,皇后生病這事情與她無關,並非是因為皇后來探望她傳染了病氣的。她們就怕郡主想不開,以為是自己的錯,然後又心裡不開心,什麼事都壓在心裡,生生又憋得病情更嚴重。
  昭萱郡主看了她們一眼,笑道:「行了行了,我知道了,你們不用再說了。」
  丫鬟們見狀,也不好再說,免得適得其反。不過讓她們開心的是,今日郡主多吃了兩口粥和小菜,雖然依然比較少,但也比午膳時多吃了一些。
  昭萱郡主用完晚膳後,迎接她的自然是一碗散發著濃濃味道的藥汁,還沒喝,嘴巴裡已經反射性地憶起了那種苦與澀,舌苔仿佛都麻痹了,除了苦沒有其他味道,苦得仿佛浸進了心裡。她擰著眉看了會兒,在丫鬟就要哭出來給她看時,端過來喝了。
  喝完了藥,漱了口後,她難得撐著身子起身,在殿內轉了下,然後去到窗前,想要將窗戶打開。
  「郡主!」星葉差點又要哭了,「外面雪下得很大,風刮得厲害,您不能再吹風了。」上次就是因為她們一個不注意,讓她大晚上的打開窗戶吹了風,才會得了風寒的。
  「我就看兩眼,好星葉,開給我看兩眼吧。」昭萱郡主拉著丫鬟的手,瘦削的臉上難得露出笑容。
  大概是她難得如此高興,星葉即便心裡覺得不妥當,也因為她難得的笑容,心軟得不行,只能應了她。不過她打開窗前時,特地道:「郡主您站遠一點,不能迎著臉吹風,星枝你拿件厚披風來,還有毛帽子,圍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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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2-4 19:04:51


  等昭萱郡主披著厚披風,戴著毛帽子,圍著狐狸皮做成的大毛圍脖,雙手抱著一個暖手爐,只露出一雙眼睛後,星枝才將窗戶推開。
  一陣冷風吹了進來,遠處的宮牆上可以看到雪紛紛揚揚而下,整個天地間蒼涼得教人心酸。不過,在宮牆下的人倒是吸引了她的注意。
  昭萱郡主正想湊近去看,卻被丫鬟攔住了。
  「郡主!」星枝聲音都撥高了。
  昭萱郡主訕訕的,指著遠處道:「那裡有個人,雪下得那麼大,讓他尋個地方歇歇吧。」
  星枝星葉看了一眼,兩女對視一眼,咧了咧嘴,又傳遞了個眼神後,方道:「那是聶侍衛。」
  果然聽到這話,昭萱郡主頓時抿起唇,不高興地道:「去叫他滾過來!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我又虐待他了呢!不聽話就滾回仁壽宮去,這裡不留他!」
  兩個丫鬟又看了一眼,然後默默地點頭應聲,也不多嘴說什麼。
  昭萱郡主又全身武裝地去了外殿,將東西解除後,縮著脖子坐在炕上,懷裡抱著暖爐,努力讓自己暖和一些。剛才不過是吹點風,就覺得身子有些力不從心。
  等一身雪的聶玄進來時,呼的一聲,有什麼東西砸了過來,下意識地伸手一接,便感覺到手中的暖意,定睛一看,原來是個暖手爐,看這玉色的暖手爐,便知道是昭萱郡主砸來的,忙低下頭,將之呈給她。
  「郡主,你的手爐……」
  「你拿過來!」
  聽到這話,聶玄看了眼旁邊候著的丫鬟,原本想給她們呈上去的,但是見她們一副眼觀鼻、鼻觀心的模樣,便知道只能自己呈上去了。
  他低眉順目地上前,單膝跪下。離得近了一些,可以看到暖炕的腳踏上的裙擺,還有露出裙擺的繡花鞋鞋頭,十分的秀氣小巧,鞋頭還綴著流蘇,輕輕一晃,石青色的流蘇像他小時候在鄉下見到的稻禾苗一般,如浪般晃動,煞是好看。
  就在他近了時,突然那小巧的繡花鞋猛地抬起,流蘇晃動間朝他踢了過來。他原本可以避開的,不過想到若是自己避開,她用力過猛,估模著要摔下炕,她的身體不好,這一摔恐怕又要摔出病來了。
  於是,聶玄被踹了個正著。那鞋的主人蹬著他的肩膀,可惜沒有悍動他分毫。
  看他動也未動一下,昭萱郡主面無表情地看著他,半晌才收回腳,說道:「別成天在外頭站著當門神,連下雪都不知道避一避,不知情的人還以為本郡主如何虐待你了。等雪停了,你去準備準備,隨我出宮。」
  聶玄驚訝地抬頭看她,連殿內的宮女丫鬟們都有些吃驚。
  她的臉頰瘦削蒼白,膚色也不好,臘黃枯燥,看著就是一副病體沈珂的久病之人的模樣,實在是稱不上美人,甚至比這宮裡的任何女人都醜,連原本燦若星辰的大眼睛也在幾年的病情折磨下,黯淡無神。
  聶玄看了她一眼,不敢多打量,低頭道:「郡主出宮做什麼?可稟明了太上皇和皇太后?您現在身子還沒好……」
  「行了,我自會告訴他們的,你到時候給我好生安排就是了!做不好,你就滾回仁壽宮去。」
  其他人聽罷,皆恍然大悟,原來他們郡主依然不死心,想要將聶侍衛趕走呢。如此一想,看著單膝跪在地上的侍衛怎麼看怎麼可憐,而她們那位狠心的郡主就像個虐待小白菜的後娘一般,沒有絲毫同情心。
  聶遠雖然有著成年男性的體魄,但是一張臉清秀得像姑娘,笑起來時有些靦腆,實在是能激起女性的母性情懷,如此也讓偏殿裡的宮女們每當見到她們郡主欺負他時,總覺得他逆來順受的樣子萬分可憐。
  等聶玄退下去後,發現手裡還抱著那個暖手爐,上面還暖暖的,蹭得他的手心都暖了。
  看了看這暖手爐,聶玄歎了口氣,這位郡主的脾氣和小時候一樣,依然不好啊。
  雪連續下了十來天,昭萱郡主也同樣憋在偏殿裡,連去給太上皇和皇太后請安也沒法子,幸好他們也知道她的身體,每天打發人過來詢問一聲,讓她在病好之前、天氣暖前,別出來折騰了。
  鳳翔宮那裡傳來了消息,過了兩天皇後的病便好了,不過皇帝依然讓她多養幾天,聽說也憋得緊,只能打發宮女過來給她傳話。
  傳話的人是娥眉,她恭敬而從容地行了禮後,對昭萱郡主道:「皇后娘娘只是小病,很快便好了,讓郡主也好生養身體,等天氣暖了,到時候希望能和郡主一起去逛逛御花園。」
  昭萱郡主臉上露出了笑容,說道:「行了,我知道了,天氣暖的時候,我也能多走幾步,讓她不必擔心。」
  娥眉心裡有些驚訝,總覺得這位郡主現在雖然病著,但是精神卻比以往都好一些,仿佛看開了很多事情似的。雖然心裡驚訝,但面上去並未顯露分毫,笑著又詢問了些郡主的身體及日常情況,好回去稟報給皇后娘娘知曉。
  到了十一月中旬,雪停了幾天,難得地出現了稀薄的太陽。
  昭萱郡主一大早便去探望了太上皇,在太上皇的喜悅中,嬌聲道:「舅舅放心,萱兒還要侍奉舅舅呢,怎麼會病倒?」
  太上皇拍拍她瘦骨嶙峋的手,笑道:「朕身邊侍奉的人多了,不缺你一個小丫頭。趕緊養好身子,趁著舅舅沒進棺材前,為你挑個如意的夫婿。」
  昭萱郡主扁了扁嘴,不太高興地道:「萱兒不嫁不可以麼?嫁了反而要耽擱了人家,到頭來還得一通埋怨,何必呢?而且人只要活著,在哪裡過日子不是過日子?」
  太上皇有些吃驚,沒想到她會說出這般通透的話來。在他眼裡,昭萱一直是個小女孩兒般,嬌俏張揚,有時候還有點任性,是個長不大的孩子,就是命運多舛了一些。不過,能見到她如此精神,太上皇也高興,覺得這孩子自己看開了。
  昭萱郡主和太上皇說了一會兒,將臉趴在他膝蓋上,悶悶地說:「舅舅,這幾天聽說天氣都會很好,明兒萱兒想去常平寺一趟。」
  太上皇拍著她肩膀的手勢一頓,半晌沈聲道:「何必再去?昭華在那裡清修,自然不會虧待了她,你去了又如何?」
  「姐姐想方設法地讓皇祖母以前伺候的嬤嬤來尋我了,我心裡再惱她怨她,她也是我姐姐。」
  太上皇久久未語,然後歎了口氣,說道:「既然如此,你多加小心,朕派人護送你去。」
  「不用了,聶侍衛已經安排好了。」昭萱郡主咯咯地笑起來,「他安排不好,我才能趁機將他踢回來給舅舅,不要他了。」
  太上皇也被她逗得發笑,「聶侍衛哪裡惹著你了?他武功不錯,在你身邊保護你,沒人敢欺負你,朕才放心。」
  昭萱郡主笑嘻嘻地道:「我就是看他不順眼!」
  太上皇將她的話當成小孩子的氣話,沒放在心上,叮囑了幾句,方讓她離開。
  昭萱郡主又去了慈甯宮給皇太后請安,順便將明日自己欲出宮去常平寺的事情告知她一聲。
  皇太后沒說什麼,拍著她的手道:「有些事情,自己若是想不開,旁人說再多、做太多也是沒轍。你能想開了,本宮心裡十分欣慰。好孩子,人生還長著,很多事情都會過去,再痛苦的事,在時間面前都不值一提。以後你便會知道,人生太長了,那些痛苦的事情,不過是漫長的人生中的一種磨礪考驗罷了。」
  昭萱郡主聽罷若有所思,然後抬頭朝皇太后一笑,說道:「舅母,萱兒懂了,謝謝舅母。」
  皇慶後輕輕摸著她的發,她以前沒有孩子,是看著這孩子長大的,見她落得這般下場,心裡多少有些難受。
  辭別了皇后,昭萱郡主便讓人去鳳翔宮通知皇后一聲,她要出宮,還得去皇后那裡拿通行權杖。
  鳳翔宮裡,阿竹正抱著二兒子喂他吃東西,聽到星枝的來意,十分意外:「她要去常平寺?天氣還冷著……」
  星枝笑道,「娘娘放心,到時候多準備準備,將馬車弄得舒服一些,慢慢地去,不會累著郡主的。」她抿唇一笑,有些不好意思道:「奴婢心裡也不贊同的,但是郡主近來精神很好,笑臉也多了,奴婢看著心裡也高興,就忍不住想允了她……」
  阿竹有些意外,莫不是真像陸禹說的那般,因為她上次病了一場,昭萱郡主反而看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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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2-4 19:05:26


  見星枝的模樣,阿竹知道這丫鬟是個忠心耿耿的,星枝星葉是最早跟著昭萱郡主的丫頭,現在都二十好幾了,但是卻因為昭萱郡主的關係,到了年紀時沒有出宮配人,甚至打算終身侍奉郡主不嫁人,讓她心裡不得不感歎這些古代人的純僕思想,這是現代人所不能瞭解的一種忠誠奉獻,方會有那麼多忠僕之事。
  阿竹讓人去拿出宮權杖,說道:「從宮裡去常平寺有半天的路程,到時候你們不用趕著回來,慢慢來,在外面多呆兩日也沒關係,只要讓她歇息好了,別累著她。」
  星枝自知這個道理,昭萱郡主身子不好,車速更慢,指不定要一天時間才能到,總得預先準備好。
  阿竹又詢問了昭萱郡主的一些事情後,想起了一件事,對星枝道:「孔駙馬的事情就不用告訴她了,若是她問起你便當不知道。」
  星枝神色一稟,點頭道:「娘娘放心,奴婢省得的。」
  等星枝領了權杖下去,阿竹失神了好一會兒,直到發現二兒子吃完東西,又爬到她懷裡找個舒服的位置準備睡覺時,頓時哭笑不得,將他拉了起來,說道:「元宵快起來走走,消消食。」
  元宵小朋友不想走,他只想窩在娘親香香的懷抱裡睡覺覺。
  阿竹不理會他委屈的表情,抱著他到地上鋪著的地毯上,架著他的胳膊教他走路。
  被娘親強迫著走路的元宵小朋友直到胖哥哥回來,才淚眼汪汪地撲到哥哥懷裡,求抱求睡覺。
  但是元宵小朋友儼然忘記了,他的胖哥哥是個愛坑弟的坑貨,見到弟弟撲過來,高興極了,扶著他的手道:「醜兒,哥哥教你走路,走得穩穩的,以後哥哥帶你去玩~~」
  想睡覺的元宵小朋友眼裡含著淚,更委屈了,被胖哥哥趕鴨子一般地在後頭趕著學走路,委屈得不行時,坑兒子的父親也回來了,想窩到父親懷裡求抱著睡覺時,他的胖哥哥興奮地去邀功了。
  「父皇,豚豚教弟弟走路了。」
  「豚豚真乖,是個好哥哥,繼續努力。」
  「好噠~~」
  陸禹無視了二兒子含著淚求抱的表情,直接坐到阿竹身邊,抱著不想讓他抱的妻子。
  元宵:tat,父皇,抱我睡覺覺嘛~~
  翌日,冬日的太陽依然很給面子地從雲層中探頭,雖然天氣依然寒冷,卻也算難得的好天氣,正適合出行。
  一大早,昭萱郡主給太上皇和皇太后請安後,便帶著侍衛宮女一起出宮了。
  馬車是特殊改造的,車廂寬大,鋪著層層棉絮和毛毯,人坐在上面,能卸了些震感。而且在馬車下方還燒著火盆,驅除了車廂裡的寒意。靠裡邊的角落裡,有一個固定在車壁的小案幾,上面鑲著一個小爐子,燒著壺熱水,還有些放置物品的暗格之類的。
  昭萱郡主穿得像毛球一般坐在馬車裡,星枝星葉陪著她,聶玄坐在車轅外當車夫,隨行的還有太上皇派來的六名侍衛,以保護她的安全。
  「郡主,喝杯茶。」星枝倒了杯茶給她喝著暖暖身。
  昭萱郡主喝了口,是她常喝的藥茶,味道澀澀的,澀得她難受,便叫道:「聶玄!」
  星枝和星葉一聽她這聲音,以為郡主又要找茬了,雖然覺得聶玄挺可憐的,不過郡主開心就好,所以兩人皆沒吭聲,而是將車簾掀起了一些,好讓韶萱郡主能看清楚外頭的聶玄。
  「郡主,您叫屬下有什麼事?」聶玄的聲音很平穩,似乎已經習以為常了。
  「我要吃金記的窩絲糖,去給我買!」昭萱郡主理直氣壯地說道。
  聶玄的視線透過車窗,看到她手上的藥茶,頓時明白了,也沒有什麼勸阻或者拒絕,便道:「郡主稍等,屬下這就去。」
  將車子停在了街邊,聶玄交待隨行的侍衛後,便離開了。
  待聶玄離開後,星枝和星葉看了眼正在慢慢喝茶的昭萱郡主,星葉小聲地說道:「郡主,這一耽擱,恐怕到常平寺時都要到晚上了。」天氣那麼冷,到時候在外頭借宿,她擔心郡主的身子受不住。
  「那就找個地方落宿,明日再去寺裡。」昭萱郡主直接拍板道。
  星葉便不說話了。
  星枝眼睛轉了一轉,笑道:「聶侍衛還真是聽郡主的話呢,無論郡主交待了什麼,他都能完成。」
  昭萱郡主也笑道:「所以他是個傻子!」
  兩婢女又互相看了一眼,然後同時在心裡歎氣。就因為聶玄對她們郡主惟命是從,從來沒有拒絕過,所以郡主對誰都好,就是愛對著他耍脾氣,而他也無任何的怨言,若不是她們知道昭萱郡主的身體情況有多差,昔日的美貌已不在,都要以為聶玄對郡主妥妥的是真愛了。
  停了近一個時辰,聶玄方回來。
  「怎麼那麼慢?」
  聶玄將用小罐子裝著的窩絲糖遞給星枝,回答道:「金記的老闆冬天不做窩絲糖,這要重新開爐,所以費了些時間。」
  昭萱郡主又哼了一聲,然後自己湊到了窗前,說道:「接住!」
  聶玄下意識地接住了,發現是個暖手爐。
  「自己拿著,免得因為太冷拉不住韁繩馬車失控驚住了本郡主!我可是很惜命的!」
  聽著她蠻不講理的聲音,聶玄只覺得好笑,說道:「屬下戴了手套,不會冷,郡主還是自己抱著暖身子吧。」
  說完,便見她臉色沈了,然後啪的一聲直接將車窗關上,擺明著不理他。過了會兒,裡面又傳來了嬌蠻的聲音:「還不開車?」
  馬車徐徐動了起來,車速不急不慢地穿過京城的大街小巷,往城門而去。
  裝在小罐裡的窩絲糖還有些熱氣,昭萱郡主撚著一團慢慢地啃著,甜絲絲的味道沖淡了嘴裡的藥味。
  星枝星葉兩人笑眯眯地伺候著她,同時又將另一個暖爐讓她抱住取暖。怨不得今兒早上出門時,郡主特地吩咐多準備幾個暖手爐,原來還有這個原因。所以,郡主依然是那個郡主,只不過喜歡欺負聶侍衛罷了,卻從來沒有壞心眼。
  出了城門後,馬車開始顛簸起來。
  昭萱郡主打了個哈欠,在丫鬟的勸說聲中,躺下開始閉目歇息,也不知道是不是這種搖晃太規律了,不知不覺地睡著了,甚至做了個夢。
  她夢到小時候的自己,邁著小短腿在萱雨居裡到處亂跑,發出一陣歡快的笑聲,姐姐怕她跑得太快摔倒,在後面追著她,焦急地叫喚著。
  「萱兒、萱兒,別跑那麼快,會摔倒的……」
  她回頭,朝姐姐扮了個鬼臉,邊跑邊叫道:「不嘛,要娘親,找娘親!」
  跑著跑著,她一頭撞到了來人,抬頭看去,卻見是穿著華麗宮裝的美麗娘親,雙手立即扯住娘親的衣擺,叫起來:「娘親,娘親,萱兒想你~~」
  娘親很高興,將她抱了起來,笑道:「萱兒是不是又淘氣了?瞧你將姐姐嚇得臉色都變了,小壞蛋。」
  她咯咯地笑著,窩在娘親懷裡,直到姐姐拎著裙擺匆匆忙忙地跑過來。
  「娘,萱兒太能鬧騰了,以後你進宮的話,也將她帶去吧。若是鬧了外祖母,看舅舅會不會收拾她。」姐姐恐嚇道。
  她才不怕姐姐威脅,又朝姐姐扮了個鬼臉,摟著娘親的脖子不放。
  娘親卻笑道:「萱兒脾氣就是這樣,你外祖母很喜歡呢,小孩子活潑些才好。下回娘親帶你們姐妹們一起進宮,多在你們舅舅面前露個臉才好。」
  姐姐聽到這話,似乎不怎麼高興,嚷道:「娘親怎地說這種話?好像咱們姐妹倆是貨品一般要討好其他人,舅舅是咱們的親舅舅,不用露臉舅舅也喜歡。」
  「你這孩子,怎地說這種話?你舅舅是皇帝,自是與別人不同……」
  姐姐不高興了,身子一扭,直接道:「我去找阿爹,不理你們了!」
  姐姐的身影很快便消失在萱雨居中,她探著頭到處張望,不懂姐姐怎麼離開了,還疑惑地問:「娘親,姐姐不喜歡外祖母和舅舅麼?」
  娘親失笑,摸著她的腦袋道:「你姐姐以為外祖母和我都偏心,心裡鬧彆扭呢。這孩子,她是長女,以後可是要做……娘親對她抱了很大希望,自然希望她能好好的,少走些彎路。」見她似懂非懂,娘親又點了下她的鼻子,滿臉疼愛:「娘親的萱兒,以後娘親也會為你挑個顯赫的夫婿,讓你一生風風光光,活得無拘無束。」
  她歡快地笑起來,「才不要夫婿,只要娘親!」
  娘親看她的眼神慈愛極了,在她臉上親了一口,大笑起來,抱著她去找父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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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2-4 19:06:01


  「郡主、郡主……」
  在丫鬟的叫喚聲中,她頭痛欲裂地醒來,一摸眼角,滿是淚痕,甚至沾濕了下面的枕頭。
  「郡主,您該起來吃些東西了。」星枝擔心地看著她,手裡拿著用熱水絞幹的熱毛巾,要給她擦臉。
  「郡主做夢了麼?」星葉也擔心地問道。
  昭萱郡主仰起臉,任丫鬟為她淨臉,沈默了會兒,方道:「嗯,剛才夢到五歲時的事情了,那時候娘親進了宮,我在萱雨居裡到處找她,姐姐擔心我摔著,拎著裙子追在我身後,跑得氣都喘不過來……」
  兩個丫鬟同時沈默。其實她們都知道,郡主有多重視安陽長公主和昭華郡主,後來認識了靖國公府的三姑娘後,才多了個玩伴。只是多年過去後,發生了太多痛苦的事情,物是人非。
  「郡主,別難過,你還有咱們。」星枝眼中含淚,緊緊地握住她的手。
  星葉也忙點頭,心裡原本還有些怨恨昭華郡主去了寺廟也不安生,竟然尋了以前伺候太后的嬤嬤來打擾郡主。可是到底郡主念著姐妹情,血緣親情不是說斷就斷的,就這麼斷了,郡主心裡反而更苦。
  見兩個丫鬟的神情,她不免有些失笑,說道:「你們這是幹什麼呢?不過是想起了我娘親罷了。眼淚都收一收,不然呆會下車,旁人看了又說我欺負你,到時候都知道我是個惡主子了。」
  兩個丫鬟也笑了起來,伺候她洗漱後,便端了一直放在爐子裡熱著的湯端過來給她喝。
  喝了湯後,昭萱郡主掀著簾子看了看,發現太陽已經不見了,天空一片灰濛濛的。這冬日的太陽落得快,還沒到傍晚就沒入了雲層,沒了太陽後,整個天地一片昏沈蒼涼。
  「聶玄,現在到哪裡了?」昭萱郡主挨到車窗前問道。
  窗外傳來了聶玄有些低沈的男聲,「還有十裡路就到常平寺前的山腳下了。」
  昭萱郡主又看了看周圍的山脈,說道:「既然如此,在附近尋個地方落宿,明日再去常平寺。」
  聶玄應了一聲,等馬車又行駛了大概一刻鐘後,方道:「郡主,前面有個農莊,咱們可以到那兒借宿。」
  坐了一天的馬車,雖然中途睡了大半時間,但她依然感覺到疲憊,便道:「隨便。」
  聶玄先讓一名侍衛前去打探下農莊的主人身份,只是附近鄉鎮的鄉紳的農莊。恰巧農莊主人不在,只留了個管事在此打理,那管事得知是京城裡來的客人路過借宿,又見前來詢問的侍衛與尋常侍衛的氣概不同,也不敢拒絕怕得罪了人,忙讓人去將農莊裡的一個院子清出來給貴客居住。
  等馬車進了農莊,雖然馬車外表看著比較平凡,但是隨行的侍衛身上都透著一股不同尋常的氣息,越發的讓管事確認了這馬車的主人身份不一般,也不敢打探什麼。
  馬車直接開進了院子裡,昭萱郡主才在丫鬟們的揣扶中下車。
  一陣冷風吹來,昭萱郡主縮了下腦袋,感覺到腦仁一陣暈眩。
  聶玄見她眼睛有些紅腫,臉色也發青,頓時想起了先前在馬車裡她和丫鬟的動靜,似乎是在睡夢中哭了很久。皺了下眉頭,轉身便去尋來了這農莊的管事,讓他去附近尋個大夫過來。
  昭萱郡主身子不好,到了傍晚時分,便有些發熱,睡袋暈暈沈沈的,差點急壞了兩個丫鬟,心裡又後悔為何會答應讓她出宮。
  幸好農莊的管事也很快請了大夫過來,為昭萱郡主把脈後,臉色一沈,便道:「這位小娘子脈相虛弱,不宜久行,你們是怎麼照顧她的,還讓她這般大冷天的出門?恐怕今晚要燒起來,你們到時候多注意一下。」
  昭萱郡主暈暈沈沈的,不過看到了兩個丫鬟要哭的表情,聶玄站在遠處,有些擔心地看著她,便道:「沒事,我吃些藥就好,你們將準備的藥拿過來,我服下幾丸就行了……」
  那大夫聽說她準備了藥,臉色稍霽,檢查了她的藥後,臉上滑過訝色,想來這荀太醫為她配的藥,非是這些民間大夫可比的。不過見她開始發熱,仍是叮囑了丫鬟一堆注意事宜,方才離去。
  這位大夫在這一帶中的名聲極好,有時候發脾氣也是因為病人不愛惜自己的身子,所以那管事才會請來。不過顯然人家自備了藥,白跑了一趟,聶玄有些不好意思地將他請了出去。
  見這年輕的侍衛這般客氣,大夫心裡滿意,又道:「那位小娘子的身子實在是不好,是體虛之相,可得要好生養著,只要人抱著希望,總能活得長長久久的。」
  「借你吉言。」聶玄似乎有些開心,大方地給大夫遞了雙倍的診金。
  到了夜裡,昭萱郡主果然發起了高熱,兩個丫鬟輪流著照顧她,聶玄等侍衛不好進房裡探望,便留著人在外頭侯著,以防裡面有什麼需要的。直到天微微亮,這燒才退了。
  也因為昭萱郡主發燒,所以原本預定第二日便去常平寺之事,也只能推後兩天,等昭萱郡主的身體恢復些才去了。
  養病的日子十分枯燥,特別是出門在外,很多事情都不方便,唯一慶倖的是,因為要出門,所以昭萱郡主的藥是準備得極為妥當的。
  「郡主,聶侍衛去附近的山裡打了一隻錦雞,給您熬湯喝。」星枝開心地進來稟報。
  昭萱郡主將自己裹成球,坐在炕上發呆,聽罷笑道:「這大冬天的,哪裡有什麼錦雞?不會是村子裡頭的農戶走失的家禽吧?」
  覺得郡主又惡意地揣測聶侍衛了,星枝好生無奈道:「真的是山裡頭的野雞,雖然是冬天,獵物少,不過野雞不會儲存過冬的糧食,餓壞了也要出來覓食的。」
  昭萱郡主正有些無聊,讓星枝下去收拾錦雞時,叫聶玄進來。
  「你怎地想去打野雞了?山裡頭現在有什麼獵物?」昭萱郡主好奇地問道,她病了好幾年,已經很久未到外頭去玩過了,打獵這種事情,似乎已經是上輩子的事情。
  聶玄見她難得有精神,也想多說點讓她開心,便道:「我剛才進山裡看了下,還有獐子、兔子這些動物的痕跡,恰巧有幾隻錦雞出來覓食,便隨手打下了,聽說這山裡跑的錦雞味道比較香,到時候您也多喝碗湯。」
  昭萱郡主臉上的笑容稍淡,看著這年輕的侍衛,突然道:「我很奇怪,你為何這般忠心地跟著我?其他侍衛有了選擇,都離開了,就你像個傻子一樣,還留在慈甯宮當個沒什麼出息的侍衛。」
  聶玄臉上的笑容又有些靦腆,「屬下還以為郡主不會問呢。」
  「現在問了,你說吧。」昭萱郡主又換了個姿勢,讓自己坐得舒服一些。
  聶玄又看了她一眼,方道:「郡主應該知道,屬下原是錦鄉伯的庶子,三歲時被過繼到族裡的一位無子嗣的族叔名下,後來養父母生病去逝,方托關係進宮當了侍衛。」
  宮裡的侍衛挑選時極為嚴格,祖宗十八代都要查得清清楚楚,而侍衛的選擇人員皆在勳貴及宗室裡挑選,聶玄的身份來歷自然也是清清楚楚的。只是,宮裡的侍衛也是有品級的,而聶玄現在的品級實在是太低了,若是換了其他人,像他這般有資歷又立過功的,早就升遷了,偏偏還是慈甯宮裡的一個小侍衛,簡直是太沒出息了。
  昭萱挑了下眉頭,她還真是沒怎麼關注過他的來歷,反正舅舅賜下的人應該是沒問題的,便也沒多理會。「原來是這樣,我好像記得,小時候,我娘親帶我去過錦鄉伯府參加錦鄉伯老夫人的壽辰。」
  說罷,便見他臉上露出異色,昭萱郡主又挑了下眉頭,心說不會那時候她見過他吧?
  聶玄笑道:「是啊,那時候正好見到郡主和長公主,郡主當時還將我推到雪地裡,自己也摔了一跤呢。」
  昭萱郡主頓時囧了,敢情自己小時候還欺負過他,怨不得現在也依然在欺負他。
  昭萱郡主這次又養了三天的病,才能出門。
  天空灰沈沈的,仿佛又要下雪了,這些日子都耗在了養病上,昭萱郡主忍不住歎了口氣,再遲幾天回去,怕宮裡的人都要擔心了。
  一大早,眾人便收拾準備,忙來忙去,只有昭萱郡主是個閒人,她只要將自己裹成個球、抱著暖手爐照顧好自己就行了。
  農莊的管事忙過來相送,鑒於他們借宿了人家地方那麼久,星枝親自出面,送上了份禮物以感謝。等他們馬車走遠,農莊管事打開那盒子,看到裡面的東西時,瞬間瞪眼,發現自己這些天來招待了一位了不得的貴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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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2-4 19:06:34


  馬車慢悠悠地行了一個時辰,終於到了常平寺前。
  這裡是皇家寺廟,周圍方圓幾裡內無人家,顯得十分清幽。
  聶玄下車去敲門,很快便見一個膀大腰圓的女尼過來開門。那女尼不僅膀大腰圓,也生得滿臉兇橫,往那兒粗粗一站,便讓人覺得一股壓力撲面而來。聶玄站在她面前,發現這女尼的身高都快趕上他了,差點懷疑對方是不是個男人。
  很快,聶玄發現皇家寺廟裡守門的女尼幾乎都是這般膀大腰圓、看著就不好惹的樣子。
  等他們說明了來意,又遞了宮裡的權杖,那女尼恭敬地將他們迎進了寺廟,很快便有寺裡的住持過來。
  互相見禮後,昭萱郡主說道:「住持,我想見見姐姐,不知能否行個方便?」
  在昭萱說話時,聶遠遞上了香油錢,一名女尼接過後,發現那份量,不禁眉開眼笑。
  住持念了聲佛號,看起來慈眉善目,說道:「郡主遠道而來,自然能行這個方便。法圓,帶郡主去罷。」
  那叫法圓的女尼同樣是個生得極為粗獷的,行了一禮,便道:「女施主請這邊走。」
  星枝和星葉扶著昭萱郡主尾隨法圓而去,聶遠跟在她們身後。
  昭萱郡主的身子不好,走得很慢,幾乎走了兩刻多鐘,才到了一個花木凋零、陳設簡陋小院子。進了院子後,法圓又行了個佛禮,說道:「昭華施主便在裡面,不過她近來精神不太好,郡主請見諒」
  昭萱郡主淡淡地點頭。
  來到一間廂房前,法圓將門打開。
  屋子裡的光線有些暗,屋子裡的門窗都是鎖死的,只有一個天窗透點光進來。等眼睛適應了昏暗後,眾人也看清楚了屋子裡的擺設,一床一桌一凳,靠牆邊有一尊小佛像,佛像前有一個蒲團,一個穿著灰色僧袍的人背對著他們坐在蒲團上。
  「昭華施主,有客人來看你了。」法圓叫了一聲,然後便了出去,到院子外頭守著,留給他們私人空間。
  背對著他們的人反應似乎有些遲鈍,良久才慢慢地轉過身來,目光有些呆滯,等看清楚了出現在房裡的人,瞬間從地上跳了起來,撲了過來。
  「萱兒!」
  昭萱抬手制止了聶遠阻攔的行為,任由她撲過來抓住自己的手臂,同時也借著昏暗的光打量著昔日美麗柔弱的姐姐,然後發現將近一年的寺廟清苦生活,讓她變得像個粗鄙的婦人,不像是清修,而像那些吃得多又幹得多的農婦。
  她的頭髮簡單淩亂地梳在身後挽起了個髮髻,用木簪束著,原本柔美的臉蛋也變得圓肥了不少,只是肌膚卻變得粗糙而暗淡,連弱柳扶風般的身材也變得壯碩,寬大的僧袍掩蓋不住她變形的身段,只能從五官中依稀可見曾經的美麗柔弱。
  「萱兒,你終於來了!姐姐就知道你會來的,可是你為什麼來得這麼遲?姐姐等了你半年啊!萱兒乖,去和舅舅說一聲,讓我回去吧,姐姐不想呆在這種地方了,天天都要幹活,還要吃那些粗糙的食物,我受不了了,我想回家,我還有丈夫有舅舅有妹妹,我不要在這種地方……」她開始發起脾氣來。
  昭萱郡主平靜地聽著她的控訴,沒有回答。
  「……萱兒你還在怨當時慈甯宮著火的事情麼?姐姐不是有意的,都怪靖王,他許了姐姐美好的前程,說到時候只要事成,姐姐任何願望都能實現,姐姐只是不甘心,怨恨端王當年拒婚之事……萱兒,姐姐是一時鬼迷心竅罷了,從來不想害你的,你是我妹妹,我怎麼會害你呢?姐姐當時以為你能逃出去的,不是想要燒死你……萱兒,原諒姐姐好不好?萱兒,姐姐知錯了啊……」
  昭萱郡主木然地任由她摟著自己號啕大哭,眼睛澀澀的,卻依然不發一語,將喉嚨快要逸出的咳嗽咽了回去。
  昭華郡主抱著她哭了很久,哭得聲音都啞了,又急切地問道:「萱兒,你去求舅舅吧。舅舅那麼疼你,只要你求舅舅,舅舅就會答應了!」
  望著她期盼的目光,她只是搖頭,輕聲道:「姐姐,你當日要燒的是外祖母的靈柩,舅舅侍母至孝,不會原諒你的,誰求情都沒有用!」
  昭華郡主臉上激動的表情僵硬住,雙眼死死地盯著她。
  突然,她惡狠狠地瞪著她,揚起手就要一巴掌煽過來。昭萱郡主下意識地退後,卻被對方抓著,整個人差點往後摔去,就在那巴掌要揮到臉上時,一隻手扶住她的腰,攔住了昭華郡主揮來的手。
  「放開!」昭華郡主咬牙切齒地瞪著聶玄。
  聶玄丟開她的手,同時將昭萱郡主往後面拖去,遠離那瘋女人。而星枝星葉兩人也在旁邊守著,怕昭華郡主再次動手。
  昭華郡主瞪著他們,胸脯劇烈地起伏著,仿佛在忍受著什麼,然後終於爆發了。
  「萱兒!你真的是我妹妹麼?從小到大,母親、舅舅、外祖母都依著你、寵著你,反而襯得我是個沒人要的!父親憐惜我,最疼愛我,我要護著他有什麼錯?可是你卻要害父親,明知道我喜歡端王,你卻讓嚴青竹嫁了端王,我喜歡什麼,你就奪去什麼,你到底還是不是我妹妹?我會這麼慘都是你害的!到現在,你竟然還不肯幫我,你一定不是我妹妹!我的妹妹不會氣死母親,不會傷害父親,更不會克死外祖母……」
  「閉嘴!」星枝突然大叫起來,雙眼蓄滿了淚,整個人都激動得有些顫抖:「大郡主,你自己捫心自問,小郡主哪裡對不起你了?長公主疼愛你不比疼愛小郡主少!長公主為了你的婚事,不知道得罪了多少人,那一年,小郡主出門交際時,都被人指指點點,不知在背後罵了她多少壞話,你卻全部將別人的努力抹去了,只看到自己。而且當年端王的婚事是皇上賜的婚,關小郡主什麼事情……」
  「星枝姐姐說得對!小郡主被害成了這樣,您不僅不心疼她,還處處責怪她,到現在還在責怪她。難道你不知道她要出宮來一趟,身體根本負荷不住麼?咱們前幾天就出宮了,可是郡主卻又病了三天,才能過來。」星葉也氣憤地叫道。
  「為何不關她的事情?如果沒有嚴青竹,端王一定會娶我,我現在就是皇后了,中宮獨寵的人就是我,我才配母儀天下!那嚴青竹算什麼?若不是萱兒抬舉她,會入了舅舅的眼麼?是不是你在舅舅面前為她說好話,所以舅舅才會欽點她為端王妃?你明知道我喜歡端王,為何要和她那麼好?你心裡還有沒有我這個姐姐……」
  她整個人都激動起來,又要撲過來時,聶玄扶著昭萱後退,借機絆了她一腳,讓她直挺挺地摔在地上。他雖然想將這瘋女人直接踢到外頭去,但是想到昭萱郡主此時能來這裡,應該多少念著點姐妹情,也不好太過份。
  昭華郡主摔在地上,發出一聲尖叫聲,外面守著的法圓擔心出事,忙跑了進來,見昭華郡主摔得滿臉血,還要撲過去掐昭萱郡主,忙過去扭住她的手。
  「昭華施主,請冷靜下來。」法圓輕輕鬆松地扭住她的手勸道。
  昭華郡主拼命掙紮著,雙目死死地瞪著昭萱郡主,想要上前抓她。
  昭萱郡主平靜地看著這一切,只有她攥緊的手方洩露了她的情緒。她也想大吼大叫,就像小時候一不如意,便要發脾氣。可是她現在的身體根本做不了這種動作,一動胸腔就悶痛得厲害,若不是有聶玄扶著她,她就要倒下了。
  半晌,在昭華郡主安靜下來時,她方沙啞地道:「姐姐,我這次來看你,也是最後一次,以後就不會再來了。不過我會讓人給你捎些東西過來,不會讓你冷著餓著的。」說完,她捂著胸口喘息了很久,對有些慌張地看著她的聶玄道:「走吧。」
  聶玄見她臉色又開始發青,一副要昏厥的模樣,忙將她打橫抱了起來,往外頭走去。
  星枝星葉擦了擦眼淚,也跟著出去。
  法圓抓著又開始劇烈掙紮的昭華郡主,將門關上。
  門關上後,外頭又傳來了星枝的聲音,「大郡主,定國公府被抄家了,定國公世子被太上皇貶為庶人,回了老家。」
  昭華郡主怔了下,然後哈哈大笑,笑得滿臉都是淚痕。
  當初若不是婆母和丈夫寸寸相逼,她何以會因為靖王的勸說做下那等大逆不道之事?可是現在她沒有了好下場,那些賤人也沒有好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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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2-4 19:07:07


  大笑過後,她又開始嗚咽起來,邊嗚咽邊嘶吼地叫著妹妹的名字,哭泣道:「萱兒,父親也死了,我什麼都沒有了,你滿意了吧?我不求你再來看我,但是父親的墳塋,你一定要……」
  回到馬車裡,又被丫鬟們灌了杯藥茶,撫著胸口好一會兒,方緩過那口氣。
  她半閉著眼睛蜷縮在車裡,直到那股悶痛過去,才有氣無力地道:「回京吧。」
  星枝和星葉擔憂地看著她,嘴角動了動,發現什麼安慰都是徒然。
  耽擱了些時間,到了傍晚時,他們還未回到京城,估模著到了城門時城門也關了,聶遠和星枝星葉商量過後,便在城外的小鎮裡尋個了客棧落宿。
  下車時,聶遠直接用一件寬大的披風將昏迷的昭萱郡主裹住,將她抱到客棧裡的,然後又趕緊讓人去尋大夫。
  折騰了一個小時,昭萱郡主才醒過來,她懨懨地坐在床上,神色寂寥,看起來又是一副生無可戀的模樣,嚇得兩個丫鬟有些不安,擔心她又像前陣子那般,沒有生氣,身子漸漸敗壞。
  聶遠送走大夫後,用食盒裝著一蠱熬好的小米粥過來,還有幾碟小菜,笑道:「先前都在路上,吃得也不好,現在郡主正好吃些易克化的食物填填胃,呆會才好吃藥,免得傷著。」
  星枝星葉忙拿了張小幾放到床上,讓郡主坐在床裡用膳,同時忍不住讚賞聶玄的貼心。
  吃了些食物,又開始喝藥,每天做著重複的事情,她的神色有些平淡,仿佛將之當成了一件每日必做的事情般執行著,就如穿衣洗漱一般平常。
  聶玄看著她,欲言又止,最終閉上嘴,準備離開時,昭萱郡主叫住了他。
  「行了,有什麼話你便說吧。」她的聲音依然有些沙啞,但已無在常平寺時的那種虛弱無力。
  聶玄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下,說道:「屬下第一次見著郡主時,郡主直接將屬下推到雪地裡,自己也摔了一跤,當時安陽長公主都嚇了一跳,擔心您摔著,您那時候卻自己一骨碌地爬了起來,還將屬下給拽起來。」
  昭萱郡主早就沒記憶了,聽他那麼一說,不由笑道:「我將你推倒,又拉你起來?我有那麼好心麼?」
  聶玄看著她,她的容貌已不復昔日的美麗,但在他眼裡,依然是那個張揚明媚的小姑娘。「這個屬下可不知道。當時我嫡出的兄長是想將我推下湖的,冬天的湖水可冷了,若是我被推下去,小命便會沒了。那時候您恰好出現,直接一腳將我兄長踢下湖,然後又將我推到雪地裡,連著自己也摔倒了。剛好大人們趕過來,見咱們都摔著了,就算我兄長被推進了湖裡,礙著長公主的面子,也不能當面責備什麼,又因為是您推的,所以我才免了一陣皮肉之苦。不過也因為這件事情,錦鄉伯認為我這庶子頑劣不堪,方決定將我過繼了,還得感謝你呢。」
  「過繼你的父母對你好麼?」昭萱郡主忍不住又問道。
  「自然是極好的。」說起養父母,聶玄的聲音變得更溫柔,「養父母是聶家的族人,輩份雖然高,但人卻老實本份,沒什麼本事,住在老家收租子過日子。他們成親十幾年,膝下無子,便想從族裡過繼個孩子以後好送終,可惜因為養父母身子不好,沒人願意過繼孩子給他們,後來求到錦鄉伯那裡後,在錦鄉伯夫人的攛掇下,方將我過繼了。我被過繼後,他們待我極好,至少吃穿用度是不少的,方能讓我平平安安地長大。只可惜,他們走得太早了,我來不及孝順他們……」
  昭萱郡主點頭,「你小子也是有福的。」只可惜和她一般,父母緣都差。
  和他說了會兒話,她心頭的鬱結也去了很多。
  翌日,雪開始下了,昭萱郡主一行人午時方起啟回京。
  午時人極少,進城門時,行人也不多,又因為下雪,大街上的人極少。
  昭萱郡主原本靠著車壁而坐,突然感覺到了什麼,掀開了車簾,直直地望著街道邊的一家賣筆墨紙硯的鋪子,那裡有個穿著石青色大氅的男子正朝身邊的女子笑著,笑容十分特別,讓人一陣眩目。
  「停下。」昭萱郡主叫道。
  馬車停下了,靜靜地停在街邊,她卻掀著簾子,一直看著那對夫妻挑好了筆墨紙硯等物什,結了賬後,男子將它們放到布袋裡,一手撐著傘,扶著嬌俏美麗的妻子離開鋪子。
  「……還得給祖母和娘親買些她們愛吃的果脯。阿昶,咱們再去那邊瞧瞧,那裡有一家專門賣果脯的店,據說生意不錯。還得給兩位嫂子們帶一些,五弟和六弟前個兒還和我說,想要城東劉鐵匠打造的鐵爐子……」女子清脆爽利的聲音傳來,她仰著臉笑看著丈夫。
  男子為她拂去肩膀上的雪,低眉輕輕一笑,說道:「那群臭小子,不必理會他們。咱們難得出來一趟,正逢下雪,雪迎寒梅來,我帶你去看梅花。」
  「好啊!」
  夫妻倆漸行漸遠,很快便消失在街頭。
  她看著男人消失在風雪中的背影,依稀仿佛看到了小時候在枯潭寺時遇見的小男孩,如今他已經為人夫,而她卻一身病痛,形容憔悴。
  「郡主,天氣冷,雪呆會要下大了,先回宮吧。」
  車窗前多了一張清秀的臉,同時也遮住了她看向遠方的視線。
  昭萱郡主看向他的臉,忍不住伸手摸了下他額頭上的雪,在他瞪大眼睛時,若無其事地道:「好了,回宮吧。」
  冬去春來,寒來暑往,又是一年春光明媚之時。
  阿竹正牽著眯著眼睛打哈欠的二兒子,帶著昭萱郡主和十八公主一起在御花園裡溜溜達達散步,突然見跟在胖兒子身邊伺候的小內侍慌慌張張地跑過來。
  「娘娘,太子殿下摔著了。」
  阿竹臉色微變,忙道:「摔著哪裡了?重不重?」
  那內侍見她嚇得臉色都發白了,忙道:「蹭著了手臂,出了些血。余成已經將殿下送回鳳翔宮了。」
  聽罷,阿竹沒心思再溜達了,將二兒子一揣,忙往鳳翔宮跑去。十八公主和昭萱郡主兩人自然也忙跟上,已經十二歲的十八公主跑得飛快,昭萱郡主因為身子不好,在後頭走得有些慢。
  到了鳳翔宮正殿,便見到六歲的胖兒子抱著受傷的手臂乖乖地坐在那兒,伺候他的內侍余成站在一旁溫聲細語地安慰著。
  胖兒子一見到阿竹,眼睛就有些紅了,委委屈屈地叫了聲母後。
  阿竹忙過去邊檢查他的手邊問道:「怎麼傷著了?太醫什麼時候來?今日太醫院是誰值勤?荀太醫在不在?」
  宮女忙回答道:「娘娘放心,今日是荀太醫值勤,一會就會來了。」
  余成有些忐忑地道:「太子要摘花,站在石階上,不想踏了個空。」
  阿竹皺了下眉頭,也沒責備什麼,余成小心地瞄了一眼,知道皇后娘娘沒有怪罪,方松了口氣。
  阿竹將胖兒子的上身衣物褪下,看到他白嫩嫩的手臂上泌出了血,雖然出血不多,但是看那瘀痕,在白嫩的肌膚上,也夠觸目心驚的。
  阿竹一陣憐惜,給胖兒子吹了下受傷的胳膊,問道:「豚豚,疼不疼?」
  這時,一個小身影也擠了過來,瞅著他軟綿綿地問道:「胖哥哥,疼不疼?」
  胖兒子看了下母親和弟弟,小聲道:「其實不怎麼疼。」只是看到母親心疼的模樣兒,有些想要撒嬌罷了。
  荀太醫很快便來了,檢查過後只道是皮肉傷,沒有拉傷筋骨,但是小孩子的骨頭還沒長好,比較脆弱,為了保險,仍是拿了板子在手臂上固定個幾天,免得晚上睡覺時小孩子亂蹭傷上加傷。
  十八公主摸摸侄子的腦袋,憐惜道:「豚豚告訴姑姑,怎麼摔著的?姑姑拆了那地方,將那些花也拔光了。」
  豚豚的肥臉突然漲得通紅,吱吱唔唔的。
  昭萱郡主正巧進來,不由笑道:「看豚豚的樣子,就是有內情,是不是豚豚頑皮了?」
  被眾人盯著,豚豚肥臉越發的紅了,對阿竹道:「母后,豚豚不是故意的,只是那地方太高了,想著自己跳下去,就摔著了。」
  阿竹見這幾年越發老成持重的大兒子這副害羞的模樣,早就心軟得不行,哪裡捨得罵他?將他摟到懷裡摸了下紅通通的肥臉,不過仍是有些嚴厲道:「這次就當個教訓,下次可不準這樣了?知道了?」
  「嗯。」
  見沒什麼事情,眾人都松了口氣,十八公主和昭萱郡主又呆了會兒,方告辭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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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2-4 19:07:40


  因為胖兒子受傷了,阿竹心疼他,親自去小廚房熬湯給他補身子,殿內除了伺候的宮人,只有兄弟倆。
  元宵打了個哈欠,瞅著自己的胖哥哥,軟糯糯地問道:「哥哥真的不疼麼?要不宵宵給你吹吹?」
  豚豚忍不住笑起來,掐了把弟弟可愛的臉,說道:「真的不疼,醜兒陪哥哥說說話就好了。」
  「不想說話,胖哥哥當沒看到宵宵,讓宵宵睡覺覺,好不好?」元宵期盼地看著胖哥哥,然後又看了下哥哥肉肉的小身子,將那句「抱著宵宵睡覺覺」的話給咽了回去。
  若是娘親知道胖哥哥都受傷了,他還想讓胖哥哥抱著睡,一定會生氣的。平時笑眯眯的人,生起氣來才可怕,就和他家愛坑兒子的父皇一樣。
  看著弟弟求睡覺的大眼睛,豚豚心裡又浮起了一種無力感,心裡想著,若是以後弟弟都這麼愛睡又總是認錯人,被人欺負了都不知道。這麼一想,便覺得自己這作哥哥的責任重大,誰讓自己有個讓人操心的蠢弟弟呢。
  到了晚上,陸禹回來後,小心地拉著胖兒子的小手看了看,詢問了傷勢後,發現並不嚴重,心裡方松了口氣。
  「以後做事之前,要想想有什麼樣的後果,值不值得你如此做,你能不能承擔,三思而行。」陸禹拍著胖兒子的腦袋道。
  豚豚乖巧地點頭,認錯態度良好:「父皇,豚豚知道錯了,以後不會魯莽了。」然後左右瞅了瞅,小聲地道:「父皇,今天兒子原本是想給母后摘花的,誰知那花長得太高了,才會摔倒。」
  陸禹臉上露出柔和的笑容,讚賞道:「孝心可嘉,可以抵消。」
  豚豚也開心地笑起來。
  笑完後,父子倆同時扭頭,看向趴在一旁就要睡著的元宵小朋友,頓時心裡一陣無奈。
  「醜兒,快醒醒,父皇回來了。」豚豚推著弟弟,不過是一個沒注意罷了,竟然又蹭到這裡睡了,真是厲害的睡功,他都沒注意。
  元宵揉了下眼睛,對著遠處叫道:「父皇,宵宵今天很乖……」
  陸禹一個沒忍住,直接在二兒子腦袋上拍一巴掌,危險地問道:「醜兒看哪裡呢?」
  被二皇子對著叫父皇的汪內侍垂下頭,努力弱化自己的存在,同時內流滿面,心說二皇子你就算眼睛不好使,也不能將一個中年老內侍當成皇上啊?皇上可比奴才生得俊多了。
  元宵的目光終於清明起來,發現自己認錯了人,馬上瞪大一雙鳳眼,撲過去抱住父親的腿,甜甜地笑道:「父皇回來啦,宵宵今天和母后走了很久的路,還陪胖哥哥一起坐了很久,都沒睡呢。」
  陸禹抽開腿,將他拎到一邊,說道:「你哥哥摔傷了,這幾日不能練字,醜兒便代你哥哥練,哥哥會在旁邊監督你,晚上父皇回來要檢查。」
  元宵:qaq,父皇,窩錯了,不要練字嘛,好累的!
  用過晚膳後,一家四口坐在殿內喝茶說話,等到了就寢時間後,阿竹說道:「今天豚豚受傷了,晚上就和咱們一起睡吧。」
  豚豚聽罷,雙眼一亮,開心地點頭。
  元宵打了個哈欠,叫道:「宵宵也要和父皇母后一起睡,母后抱著。」
  陸禹將他拎過來,笑得極為清雅,「父皇抱你如何?」
  元宵委屈地看他,勉強點頭道:「父皇抱也可以,不過父皇硬硬的,沒有母后和胖哥哥抱著舒服。」他實話實說,胖哥哥胖得正好,抱著睡也舒服,他以後一定要娶個胖胖的媳婦兒抱著睡舒服。
  陸禹:= =!這倒楣孩子!到底像誰?
  為兩個孩子都換上乾淨的寢衣,阿竹將他們抱到床上,小兒子直接丟到最裡面,反正就算貼著牆他也能睡得雷打不醒,胖兒子要注意晚上不讓他壓著傷手,阿竹打算自己就近照顧,放到身邊。
  豚豚躺在床上,左右兩邊是父母,可讓他高興了,連一直隱隱作疼的手都不覺得疼了。
  元宵幾乎是一沾床就睡著了,陸禹有些嫌棄地將他往裡頭推去,小傢夥睡得死,被人搬來搬去也沒醒。等阿竹也上了床後,陸禹一手撐著腦袋,又檢查了下躺在旁邊的胖兒子的手,這撞傷的地方,明日有得疼了。
  果然,第二日,豚豚疼得一天都沒什麼精神,懨懨地坐在殿內。
  因為太子殿下受傷,自然也沒辦法去上課,而且因為摔傷的是右臂,練字什麼的更不可能了。於是換了元宵小朋友在努力練字,邊練還要委屈地瞅一眼坐在旁邊被宮女伺候得舒舒服服的胖哥哥。
  「哥哥,這個字怎麼讀?」
  豚豚看了一眼,便道:「這是祀字,祭祀的祀。醜兒,下筆力道太輕了,沒吃飯麼?」
  「吃飯了,可是沒睡夠,沒力氣。」元宵嘟嚷著。
  豚豚聽罷,無語地看著自家弟弟,你昨晚一沾枕就睡著了,父皇將你搬來搬去都沒醒,今天早上還比他多睡了半個時辰才起床,還叫沒睡夠?
  見弟弟苦大仇深地在練字,豚豚想了想,又道:「聽說父皇下個月要巡視河工,醜兒乖,到時候父皇說不定會帶你去江南玩?」
  元宵聽罷,特認真地問道:「去了江南能睡覺覺麼?」
  豚豚:>__<。。。父皇,弟弟不僅不會認人,而且都快成睡神了,腫麼辦?
  「不能,不過咱們乘船下江南,到時候有一個月的路程,在船上沒什麼事可做,你可以多睡一點。」
  元宵小朋友一聽,頓時興奮了,忙道:「宵宵要去江南,江南好!」
  好個屁!能睡覺就好吧!豚豚小朋友冷笑地看著弟弟,到時候若是讓你天天睡,我就不是陸琛了,改你叫哥哥!
  元宵小朋友不知道自己胖哥哥已經在思索著怎麼坑弟了,對出巡之事期盼得不行,天天巴望著什麼時候天子出巡,可惜所有人都知道二皇子的脾氣,回答他時都是有些含糊其詞,沒個準信。
  慈仁宮和慈甯宮的太上皇和皇太后得知太子摔傷後,都打發了人過來,得知養些天便好後,便放心了,只有安貴太妃直接匆匆忙忙地跑了過來看孫子。
  安貴太妃看著兩個孫子一個在練字,一個坐在旁邊守著,覺得他們此時就像苦白菜一樣,小小年紀的就要做這些事情,頓時心疼得不行。
  她將大孫子抱在懷裡惜惜,又騰出一隻手將二孫子抱到懷裡,摸摸小臉道:「都是乖孩子,琛兒疼的話就告訴祖母,珝兒這小臉又瘦了,累的話就去睡,別累著自己。」
  元宵開心極了,雙眼星星眼地看著祖母,「真噠?那宵宵去睡覺覺了,不練字了。」
  豚豚馬上道:「祖母,醜兒還有兩張大字沒練完,這是父皇吩咐的。」
  安貴太妃噎了下,見二孫子還在星星眼看著自己等答案,委婉地道:「珝兒啊,既然是你父皇的吩咐,你就聽話吧。」然後扭頭,不忍心看二孫子淚眼汪汪求睡覺的模樣。
  安貴太妃又仔細地詢問了大孫子的情況,然後有些怒道:「你母后怎麼照顧你們的?竟然讓我琛兒受傷,看珝兒這小臉瘦得……」
  元宵小手抓著狼毫筆,有些懵懂地看著祖母。
  豚豚眼睛轉了轉,委屈地道:「祖母,是豚豚自己摔的,怕母后罵都沒告訴她呢,你別去說好不好?不然母后就要罰豚豚了。」
  安貴太妃在兩個孫子面前是個沒有骨氣的,一見他委屈,什麼原則都沒有了,自然也不會再跑去媳婦那裡罵她了。如此,也省了阿竹要挨婆婆的責備。
  豚豚在背後比了個勝利的手勢,自己的娘親他自然要護著,祖母雖然也好,但是祖母總愛尋些小事找母親的刺,他作兒子的自然要化解她們之間的矛盾,這些年來都是這樣過來的。所以就算這些年來中宮獨寵,安貴太妃心裡再有意見,到現在也沒因為這事情和兒媳婦起過衝突,有皇太后和精明的兒子在上面鎮著是一個原因,另一個原因是孫子在其中允當緩和劑。
  「祖母,醜兒也不瘦,只是孫兒比較胖罷了。祖母總是說醜兒瘦了,難道嫌棄豚豚胖?」
  見孫子一副要哭的模樣,安貴太妃更沒骨氣了,忙陪著笑哄孫子,差點連心肝都要挖出來了。
  沒心沒肺的元宵同學看著胖哥哥將祖母忽悠得找不到北,撇了下嘴,心說胖哥哥又坑人了,算了,只要不來坑弟弟,他就不管了。反正管了是自己母后遭殃,不如都當不知道。
  安太貴妃連兒媳婦的面都沒見到,就被兩個孫子哄得眉開眼笑地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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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2-4 19:08:15


  安貴太妃剛離開,昭萱郡主便來了,她坐到兩個小傢夥面前,看著他們直笑。
  「表姑姑笑什麼?」豚豚天真無邪地問。
  元宵打了個哈欠,問道:「表姑姑身子好不好?抱宵宵睡覺好不好?」說著便要挨過去,不過被他胖哥哥抓回來了,讓他繼續練字。
  昭萱郡主笑著拒絕,「可不行,抱你睡覺的話,你娘親會罵我的。」
  元宵扁扁嘴,只能苦逼地繼續練字了。
  豚豚和昭萱郡主開始嘀咕起來。
  「豚豚,你父皇要巡視河工,到時候可以趁機跟著一起出宮遊玩,你幫忙問問他會帶什麼人出巡,咱們也去湊個熱鬧。」
  「母后一定會帶的。皇祖母和祖母想去也帶上,皇爺爺身子不好,可能不去了,其他的太妃們見皇祖母去,她們也會去的。」豚豚掰著手指頭,看得很明白。
  昭萱心裡欣慰,國家有個聰明懂事的太子,乃大夏之福。
  說了這事,豚豚又瞅著昭萱郡主,小聲道:「表姑姑,你身子好得差不多了,什麼時候出閣?豚豚給你攢嫁妝。」
  昭萱郡主差點噴了,伸出手戳著他的腦袋,佯怒道:「這話是誰教你的?你母后?」
  豚豚誠實地搖頭,將主使者出賣了,「是皇爺爺,皇爺爺說,表姑姑身子養得差不多了,不能讓您再賴在宮裡吃白食,該嫁出去了。所以豚豚也正在給您攢嫁妝。」然後想到了什麼,瞅著她道:「表姑姑不用擔心,就自你以後沒有生出小弟弟,豚豚也會給表姑姑養老的,不會讓人欺負表姑姑。」
  昭萱郡主的臉色有些奇怪,似是有些惱怒,又有些感動,忍不住摸摸豚豚的腦袋,澀澀地笑道:「咱們豚豚是乖孩子,姑姑再看看吧,現在不想嫁人。而且……姑姑這身子,不僅病體虛弱,還無法傳承子嗣,哪個男人會娶?」
  「聶侍衛會娶的!」豚豚毫不猶豫地道。
  昭萱:「……」
  豚豚不知道自己又戳中了昭萱郡主的某根神經,待她回了慈甯宮後,直接將聶玄叫來,要攆他離開慈甯宮。
  「以你的資歷,進羽林軍也使得了。如果你不想進羽林軍,那麼去金吾衛怎麼樣?還是你喜歡神機營?我會尋太上皇,給你謀個好去處,以謝你這些年來的盡忠保護,以後莫要再出現在我面前。」
  聶玄被她轟出去後,仍是有些摸不著頭腦,直到見星枝尋出來後,忍不住道:「郡主她這是怎麼了?」
  星枝有些同情地看著他,小聲道:「太上皇又對郡主逼婚了。昨天,太上皇說若是郡主不嫁人,他死得也不安心,郡主差點嚇壞了。」
  聶玄:=__=!太上皇逼婚關他什麼事?
  星枝滿臉黑線地看著他,你丫的擺這是什麼表情?難道這些年來的所作所為是騙人的?忍不住道:「聶侍衛難道沒個想法?還是你嫌棄郡主身子不好,現在容貌也不好?」她危險地瞪著他。
  聶玄下意識地反駁,「她的身子不是有起色了麼?以後總會好的!而且她一點也不醜!」
  星枝臉色稍緩,又道:「郡主現在的情況,京城也沒哪個勳貴公子願意娶她,我也擔心她未來沒個著落,太上皇方會如此憂心,不然太上皇那般疼愛郡主,哪裡捨得如此逼她?」
  接著,星枝又忍不住抱怨京城裡的那些世家勳貴公子的劣根性及現實,一聽說太上皇要為昭萱郡主選夫婿,上至十五歲下至二十五歲的,都匆匆地尋對象定親了,就算年紀大些的鰥夫,也匆匆忙忙地在一個月內抬了門繼室進門,擺明著昭萱郡主就算給人當續弦,人家也不要。
  有這麼埋汰人的麼?
  不說星枝氣,太上皇和阿竹都氣得要死,兩人都陰險地開始盯著京城那些有動作的人家,都記在了心裡,想著以後怎麼折騰他們。
  星枝抱怨到最後,都快哭了,邊哭邊看著聶玄。
  聶玄擰起眉,也有些不愉快,說道:「她很好。」
  「既然郡主那麼好,聶侍衛就……」去求娶吧。星枝期盼地看著他。
  誰知道聶玄卻只是皺眉思索,沒個聲音。
  星枝又氣得跺腳,恨恨地剜了他一眼,心知這種事情不能逼人,直接扭頭走了。
  不過翌日後,聶玄卻去稟了太上皇,他接受調職,調去神機營,接手神機營副指揮使之職。
  這是聶玄跟在昭萱郡主身邊七年來,在被她多次趕人時,終於應允了她的驅趕,卷了東西便離開了,去了神機營。不過沒人知道的是,他離開時,太上皇特地給了一堆的賞賜,皇太后、皇帝、皇后皆有賞賜,足以讓聶玄在京中置辦豪宅不說,還能置辦一份不菲的家業,沒有哪個侍衛有他這般豐厚的賞賜。
  昭萱郡主看著窗外宮牆下以往聶玄站的崗位,那裡已經空無一人。她面無表情,也看不出失落或喜悅。
  鳳翔宮裡,阿竹纏著陸禹確認道:「聶侍衛真的會求娶麼?他是真心的?會不會最後又要因為昭萱的身子不能生養,做出對不起她的事情?」如果是這樣,還不若讓昭萱一輩子清清淨淨的,不惹那凡塵情愛。
  陸禹聽罷,笑得有些危險,「他敢!」拍拍她的手,說道:「你就放心吧,聶玄已經說過,他的養父母同樣沒有孩子,到時候從族裡過繼個純善孝順的孩子便是。」
  阿竹聽罷,終於松了口氣,開始盼著聶玄置辦好家業後,來求娶昭萱郡主。
  很快便到了皇帝巡視河工的日子。
  天子出巡,雖然言明要一切從簡,但因為其中還有皇太后和一干太妃們隨行,個個都是長輩,免不了車馬儀仗等架勢,內閣輔臣們帶著群臣直接送到京城運河的皇家碼頭。
  陸禹攜著皇太后、安貴太妃、阿竹及兩個孩子登上龍舟。
  豚豚的傷已經好了,即便再老成持重,此時難得離京,興奮得在甲板上跳來跳去,然後又去看河下的水,看看有沒有魚。
  「母后,母后,豚豚想釣魚。」
  阿竹挨坐著視窗看沿途的風景,憋在京城那麼多年,終於能出京遊覽,仿佛整顆心都放飛了,也高興得不行,對胖兒子道:「船行駛時,會將魚嚇跑,哪裡能釣到什麼魚?」
  胖兒子聽了還是高興,跑來跑去的玩耍,又到前面去看另外一條大船,那裡是皇太后帶著一干後妃搭乘的船。
  阿竹見胖兒子一刻閑不下來的模樣,又見小兒子趴在她懷裡睡得香,忍不住捏了下他的小臉蛋,將他鬧醒了後,不理會他嚶嚶抽泣的模樣,給他洗了臉後,說道:「豚豚,過來帶弟弟去玩兒,別讓他成天睡覺,長不大的。」
  豚豚很有做兄長的自覺,雖然弟弟與他年紀相差不大,但是弟弟太蠢了,做哥哥的只能被迫提前長大,處處關照他了。
  「哥哥,不嘛,宵宵困,要睡覺覺~」
  「醜兒乖,你陪哥哥玩兩個時辰,晚上哥哥抱你睡。」
  「……好、好吧,玩兩個時辰,陪睡兩晚。」
  「不行,起碼明天還要多玩兩個時辰,才能兩晚。」
  「不行,三晚。」
  「可以。」
  阿竹:「……」
  差點聽得一臉血的阿竹看著她家蠢兒子,無語凝噎。
  拍拍胸口,安慰自己小兒子只要睡足了,也不會再弄出認錯父母的醜事來,不然那位皇帝真的直接將認錯爹的小兒子給扔出去。上次就因為小兒子認錯了人,將太上皇認成了父皇,狠心的爹直接將他丟到偏殿裡,叫宮女在他旁邊不停地嘮叨了一天時間,差點弄得小兒子也崩潰了,再也不敢在清醒的時候認錯人。
  正看著風景時,陸禹走了過來,坐到她身邊擁住她的腰。
  「在看什麼?」他低低地笑著,聲音依然清潤。
  阿竹扭頭看他的臉,近看之下,膚色依然如玉般溫潤,笑容依然如當年初見時的模樣,又添了些而立之年的男人的成熟韻味,忍不住湊近他,親了下他的唇角。
  紅暈染上他的臉,他別過頭,說道:「做什麼呢?晚上都不見你主動一些。」
  她笑盈盈地看他,「那算了,以後我都不主動了。」剛說完,發現擁在腰間的手緊了緊,好笑地發現他正冷幽幽地瞪著他。
  等她又主動湊過去親了下他的臉,他眸色才恢復正常,然後兩人一起坐在視窗前,看著外面沿途的暮春風光,青山秀水,迤邐嫵媚,祖國無盡風光可盡覽,遠處河面上漁舟在水中劃過,打漁翁戴著草笠撐著長杆,漁歌嘹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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