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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2-4 19:59:35

《望妻入宅(卷四)》作者:心晴

阿竹苦悶,端王妃這頭銜看著光鮮亮麗,然而在重要時刻卻也沒啥卵用,
首先皇帝公公突然變心,改寵起婉妃所出、驕傲囂張的幼子代王,
面臨相公失寵、地位搖搖欲墜,她在一旁簡直急得要升天,
幸虧她還有二十一世紀穿越女這強項,利用溫泉地熱種非當季蔬菜,
除了賺大錢、飽口福,這些希罕菜食送進宮去討貴人歡心剛剛好,
第二個煩惱是,自從新婚後,好多人都緊緊盯著她的肚皮,
端王放話一生只要她一妻,她自然得負起為端王府開枝散葉的重責,
但她年紀還小啊,她老公都不急,其他人急個什麼勁呢?
無奈不想讓沒有子嗣成為其他女人進門的藉口,阿竹只有豁出去一途了,
主動夜夜拉著相公拼做人,就圖能早日有個好消息!
第三煩,也不太好解決的是,端王的俊美和傑出惹來的桃花債,
她是無比希望能給這清寂的端王府添個小小的第三成員沒錯,
卻絕不歡迎那些覬覦端王府門第、想來分走丈夫愛情的臭狐狸精,
所以那自以為是影后的石大小姐就別花心思了,演再多戲也沒人愛看,
可是怎麼連太后也打主意想塞人過來,到時她能不能拒收啊(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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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2-4 20:00:14


  代王,替代正統王位繼承者稱王的皇帝,即名義上的皇帝,也可以理解為代理皇位者。

  多麼有意義的一個封號。
  阿竹覺得,今日的中秋宮宴,皇帝將所有人都刷了一把,而且將整個朝堂甚至所有人的心都攪亂了。對於這種情況,她不免也會像世人那般想著,一個五歲的小鬼,真的能成事麼?上頭還有好幾位成年的皇子,皇帝又已經年邁了,真的能等到代王長大麼?屆時恐怕還不被年長的兄長給吞了?
  用那句話來說,能不能活到成年都是個未知數呢。
  不過,很快阿竹的精神便振奮起來,因為她發現,十一皇子現在變成了那個風口浪尖上的苦逼人物,端王暫時退出了人們的視線,再也不是所有皇子欲除之而後快了。所以,這會兒,連素來不會與其他王妃搞什麼妯娌聯誼的秦王妃都有心思向她拋出橄欖枝了。
  不過嘛,也不能否認先前承平帝的舉動真的挺讓人震撼的。阿竹又悄悄抬頭看了眼馬車對面的男人,發現他靜靜地挨坐在馬車壁上,光線太暗,她也瞧不出他此時的神態,只覺得這種安靜太讓她不習慣了。
  突然,陸禹出聲道:「去朱雀街。」
  充當車夫的何澤應了一聲,馬車又調了頭,往朱雀街而去。
  「王爺?」阿竹疑惑地叫道。
  「先前不是答應過你,等宮宴結束,帶你去河邊看花燈麼?」他的聲音清潤溫雅,優美之極。
  阿竹聽聲辯色,發現他的心情已經恢復了,也不知道是想通了,或者是終於消化了先前的事情。不過不管如何,心裡卻是松了口氣。這位王爺生氣時渾身氣息凜冽,即便知道他不是生自己的氣,還是讓她有些吃不消,如此極好。
  她笑著應了一聲,十分乖巧地道:「禹哥哥真好。」然後將自己挪了過去,伸出爪子去拉他的手,很快便被他的大手握住裡,嘴角勾了勾。
  因為是中秋,所以今晚整個皇城解了宵禁。此時的朱雀街燈火輝煌,以朱雀街為首,連著好幾條大街皆是如此,若是從夜空中俯視,整個皇城是一片燈火輝煌的不夜城。
  讓何澤將車停到一處空地,陸禹便攜了阿竹走進人群。
  人群中人來人往,有年輕的夫妻,還有帶著孩子的夫妻,或者是成群結伴的友人,他們看雜耍、猜燈謎、買小玩意、吃路邊小攤……人來人往,好不熱鬧。阿竹和陸禹走在人群,很快便淹沒于人群,成為這人流中最平凡的一員。
  以往看花燈什麼的,都被一群丫鬟婆子簇擁著,直接送到街市旁的客棧廂房上看便是了,阿竹還是第一次走在人群中,又驚奇又興奮,緊緊抓住旁邊男人的手不放,努力克制著自己興奮的情緒,但不斷張望的神情仍是出賣了她的心情。
  陸禹眉眼溫和,拉著她走到一處賣花燈的小攤,笑道:「你想猜燈謎麼?」
  大概是燈光太好、氣氛太美,阿竹難得使了小性子,「你猜,我享受成果。」眼睛一轉,又指著燈架上掛在最上頭的一個八寶琉璃花燈道:「禹哥哥,我想要那個琉璃花燈?」
  琉璃工藝雖然已經發達,但是能將花燈做成這樣,想必也是件珍品,價格不非。果然那攤販主人一聽,馬上笑道:「這位夫人,這花燈老朽可是不賣的,用來壓箱底的鎮攤之物,你們若想要,須得猜中最難的二十道燈謎才能得到,已經有很多文人書生嘗試過了,最後皆鎩羽而歸。你們確定要試?」
  阿竹頓時有些躊躇了,若是這位王爺沒猜出來,可不是很丟他的臉?到時她的這個始作俑者……估計下場會挺慘。正準備找個藉口推了時,何澤已經上前付了燈謎的錢了,攤販老闆忙去將旁邊掛著的燈謎取下來。
  陸禹低首看她,捏了捏她手掌心的軟肉,笑道:「既然你喜歡,便去試試罷。我讀書雖然不多,但也有幾分機智,嘗試一下也沒甚。」
  阿竹一瞬間只能擺出一副囧囧有神的表情看他,什麼叫「讀書不多」?若是連通讀了禦書房大半的藏書,還有天下最有學問的大儒教導的皇子都叫「讀書不多」,那天下間的讀書人都該羞憤自殺了。
  再看何澤,這位逗比的侍衛一臉興奮,顯然對他的主子十分的信任,讓阿竹心裡莫名也產生一種信任之感。
  猜燈謎的過程就不一一贅述了,當花燈老闆一臉便秘地取下那盞八寶琉璃燈時,阿竹歡歡喜喜地接過,興奮得拽住陸禹的手直跳,看他的目光十分的崇拜。這些燈謎涉及的範圍太廣了,有四時節氣,還有富貴花卉,歷史名人名事,甚至有海外洋物,卻被他一一道出,從中可知他的涉獵之廣,簡直是個通才。
  看她崇拜的小眼神,若是有尾巴一定要搖起來了,陸禹忍不住笑了起來,手指輕輕地撫過她的後頸肌膚,先前在宮中那口堵心的氣終於散去,只覺得此情此景,十分美好。
  正在這時,旁邊傳來了一道女聲:「阿欒,我要那只花燈,快點去猜燈謎,幫我贏來……哎,你也知道我不愛讀書嘛,自然看不懂了。你讀的書多,上吧!」
  這聲音極熟悉,加之那句「阿欒」,讓陸禹和何澤都有些意外,循聲望去,便見到隔壁的攤子前站了一對夫妻。女的身材高挑修長,英姿颯爽,男的英俊爽朗,貴氣逼人,站在一起十分相襯。不過此時女的一直拽著那男人的手,那男人一臉不耐煩,使勁兒地甩都甩不開,簡直是一臉氣悶。
  就在男人氣悶時,抬起眼睛,也看到了隔壁攤子上的陸禹夫妻,頓時表情一愣,眼睛眯了眯,露出一個虛偽的笑容。
  「原來是十弟,這麼晚了,還有興致來逛燈市,真是好心情。」秦王慢吞吞地開口,整副心神都被此時出現在燈市上的人吸引了,連被秦王妃拽來此地的怨氣也消散了許多,上下打量陸禹片刻,嗤笑一聲。
  雖然秦王今兒心裡也十分的憤怒難受,不過想起以往他們那皇父對這個弟弟的疼惜,越是如此,越是打臉,讓他都忍不住要仰天大笑起來。
  陸禹微微一笑,淡聲道:「九哥也是好心情。」
  阿竹自動給他們翻譯:同樣被皇帝刷了一頓,竟然還有心情帶老婆過來逛燈市,心胸真是寬廣,也未免太不將事兒放心底了!
  秦王臉色有些黑,他此時恨不得直接回秦王府,尋那些幕僚一起商議著如何將新鮮出爐的「代王」弄死弄殘,以泄滿身怨氣,哪有空來逛什麼燈市?可是他那武力超群的王妃,竟然直接拑住他的手腕命脈,將他拽了過來,簡直不能忍。
  秦王妃看到他們也有些意外,笑了笑後,盯著阿竹手中的花燈,又對秦王道:「阿欒,你看十弟妹的花燈,一定是十弟給她贏的。你也給我贏一個吧,我相信你的文采。」
  秦王臉色更黑了,差點想弄死這個除了武力沒有丁點腦子的蠢貨,恨聲道:「十弟自幼便好學,成天泡在書房裡將所有的書都看得十之八.九,且他記憶力不錯,看上兩遍便能熟記於心,猜個燈謎自然是手到擒來,若是栽個跟頭才惹人笑話呢。」
  聲音這麼酸,估計從小被這弟弟在讀書上打壓得極厲害吧?阿竹有些同情地想著。
  秦王妃哦了一聲,看了看陸禹,誇讚道:「原來十弟還是學富五車!沒事,我也相信夫君同樣是學富五車之人,快快,我要那個花燈。」
  見秦王臉色都僵硬了,陸禹勾了勾唇角,何澤也背過身去光明正大地嘲笑,唯有阿竹再次看著秦王妃,雙眼亮晶晶的。
  她的女神果然厲害,不會對男人低聲下氣,反而理所當然地指使他,看到秦王那副吃癟的苦逼樣子,她就很開心~~
  「你們還不走在這裡幹什麼?」秦王沒好聲氣地說,忍不住掃了眼阿竹,嬌俏可愛,再對比自己旁邊人高馬大的王妃,秦王頓時心裡極度不平衡。
  陸禹眼神一冷,慢條斯理地道:「我知道九哥的騎射武功了得,不過少見九哥猜燈謎,有些想看看呢。可惜我還有事情,只能下回再看了,九嫂,失陪。」
  這簡直是神補刀,秦王瞬間心臟被插了幾刀。什麼騎射武功了得,還不是被個女人制住?這老十太討厭了,從小到大就是這副虛偽的嘴臉!
  秦王妃隨意地揮了揮手,和他們道了聲再見,就拽著秦王又湊到攤販前。
  離開了攤販,阿竹手中拎著那盞八寶琉璃花燈,眉宇飛揚,笑呵呵的,打算等回去她要將這盞八寶琉璃花燈放到多寶閣上珍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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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2-4 20:00:46


  陸禹見她高興,心情也極好,邊走邊和她低聲交流,說道:「九嫂嫁給九哥真是可惜了。」
  哦哦哦,男神在讚美她的女神!阿竹又是一陣激動,面上也掛著微笑,說道:「九嫂看起來人不錯。」
  聽罷,陸禹想起了秦王妃嫁給秦王三年來所做的事情,頓時忍不住點頭:可真是不錯,簡直就是個專業拖後腿的豬隊友!秦王妃娘家掌著軍權,秦王看上定威侯府的軍權,方會挑上秦王妃,卻不知道秦王妃是何樣的人,娶回來後雖然得了一門有利的姻親,但是也被秦王妃壓制得喘不過氣來。
  想罷,看向旁邊挨著他而行的阿竹,又忍不住笑了。
  何澤到旁邊賣零食的小攤子上買了一些小吃給兩位主子。阿竹混在人群中,發現邊吃邊走路也不會太顯眼,原本在宮宴上只吃了些水果本就餓了,現在正好,不禁贊道:「何侍衛真是貼心。」
  何澤面上僵了僵,抬頭看向主子,發現他正眯著眼睛看自己,忙道:「這是屬下應該做的。」轉過頭,心裡在嚶嚶泣著:王妃請你有點眼色,別亂誇人,王爺會吃醋啊!上回王妃叫漏了嘴,一句「何哥哥」,讓他被主子丟到莊子裡操練了三天,真不是人幹事!
  阿竹十分寶貝她得到的這盞八寶琉璃燈,去河邊放花燈時,自然不會放那盞,而是隨便買了些蓮花燈,點燃後到河邊放了。
  河堤兩岸燈火明滅,幽暗的天空下,河中星火點點,更添了幾分幽靜的美麗。
  一陣夜風吹來,陸禹抖開了披風,將她裹進懷裡,等她看得差不多了,方帶她回府。
  回到府裡,阿竹馬上慎重地將那盞八寶琉璃燈放到房裡的多寶格上,拿乾淨的帕子仔細擦了擦。陸禹坐在旁邊喝茶,見她愛不釋手,挑了下眉道:「你若是喜歡,改日本王讓人去多做幾盞其他形狀的琉璃燈給你賞玩。」
  不,她喜歡的是這盞他特意為她猜燈謎贏來的,其他的都比不上。
  「不用了,這盞最好。」她偏首朝他微笑,「因為這是王爺親手送的。」
  陸禹看了看她,然後唔了一聲,又撇了開頭,淡定喝茶。
  哎呀,王爺你的耳朵又紅了!o(≧v≦)o
  翌日,阿竹送陸禹上朝後,便倚靠在門邊,認真地思索起昨晚的事情。
  然後阿竹得出個結論:朝堂上再亂,現在也不會影響到陸禹,所以她放心了。
  阿竹自己是放心了,但是宮裡宮外都炸開了鍋,特別是宮裡的女人,安貴妃就像只發怒的母獅子,恨道:「婉嬪算哪根蔥哪根蒜?一個沒根基的羅家也想當外戚?笑死人了!五歲的代王?還不知道能不能養得活呢。」
  安貴妃氣了一陣,象牙扇又被她掰折得不成樣子,不過仍是堅.挺著沒有被掰斷。安貴妃越想越氣,差點忍不住罵起皇帝那根老黃瓜。
  這不是在刷她嘛?將她的兒子抱給皇后養,對她的兒子寵愛非常,一副當未來太子來培養的模樣,對哪位皇子都沒有如此的耐心,偏偏對她兒子耐心非常,政事上也如此,害得她一直以為,太子是她兒子的。現在,皇帝當場朝她的臉啪啪啪地打了幾巴掌,告訴她,以往都是逗她樂的,這不是害得她和端王都成了個大笑話麼?
  若是此時皇帝在這裡,安貴妃一定找他拼命——前提是沒有任何人在,她怒火攻心,膽子肥時。
  「娘娘息怒,時間就要到了,要不要去皇后那兒?」玉蕊忙勸道,機警地將皇后請出來。這種時候,也唯有皇后能將主子勸住了。
  安貴妃一宿難眠,好不容易等到天亮,聽到玉蕊提醒,趕緊讓人為她打扮,用脂粉掩飾了臉上睡眠不足的糟糕痕跡,忙匆匆往鳳翔宮去了。
  安貴妃不是最早的,因為淑妃、賢妃、德妃比她早一步到了,幾位妃子神色看似平靜,其實陰沈地坐著。安貴妃給皇后請安後,也坐到了皇后的下首位置,看了看幾人,特意看了淑妃一眼,發現她臉上敷的脂粉也挺厚的,估計是和她一般昨晚沒有睡好。
  接著惠妃也來了,還有好些宮妃,婉嬪到最後姍姍而來。
  當婉嬪踏入鳳翔宮正殿,所有人的目光都射向了她,即便有了心理準備,仍是免不了嚇了一跳。當然,嚇一跳後,心裡又湧上一股興奮激動感,從沒有這一刻般自豪驕傲。她生的兒子入了皇帝的眼,不像這些女人,熬了一輩子,人都熬成了黃臉婆,她們的兒子卻成了棄子,不得帝心。
  不過她還是有點眼色,知道此時最好不要犯眾怒,所以比以往更加的謙遜柔婉,恭恭敬敬地給諸人請安行禮。
  眾人冷冷地看著婉嬪作態,然後再冷眼旁觀安貴妃第一個跳出來磋磨她,以往覺得安貴妃囂張惹人恨,但現在紛紛在心裡叫了聲好,原來囂張也有好處的。
  婉嬪被安貴妃輕飄飄一句「太后常年靜養,婉嬪妹妹有空多抄幾份經書給太后祈福,沒抄完別出來,省得不誠心,佛祖怨怪你」,弄得滿臉不可思議,這蠢女人竟然敢這樣對她?
  淑妃、賢妃、德妃等用帕子捂了下嘴,將笑意咽進去。宮裡的女人就是這般,前一刻可能還是仇敵,下一刻又可能團結起來,一致對外。
  「皇后娘娘……」婉嬪楚楚可憐地看向皇后。
  皇后笑道:「就按貴妃說的做罷,皇上若是知道你為太后做的事情,定然會喜歡的。」
  淑妃也同樣笑道:「皇后說得對,本宮雖然只是個婦人,見識不多,但也常聽皇上說,我朝自太.祖以來便以孝治天下,婉嬪妹妹有這份心,太后娘娘的身子若有好轉,也是婉嬪妹妹的功勞。」
  意思是,太后的身子若沒好轉,就是她的錯了?
  婉嬪知道這些女人針對自己,心裡氣得直咬牙,不過面上仍是溫順地應了聲,決定等會兒她就要讓人將這事透露給皇上知曉,非得將這些賤女人踩下不可。
  正在慈甯宮中陪太后的昭萱郡主聽到鳳翔宮傳來的事情時,垂著眼睛看著自己瘦削的手指,勾起唇角冷冷一笑。
  什麼代王?還沒下旨呢,就張狂起來了。
  即便是皇帝舅舅下的旨,她也不認這什麼代王。
  人類的適應能力是無窮的,即便昨日才受到了一翻不亞於八級地震級的震撼,不過幾天時間,很快又恢復成了什麼都沒發生的樣子,該幹嘛便幹嘛。
  阿竹也一樣。
  中秋宮宴,眾人被承平帝任性地刷了一把,才五歲的十一皇子即現在的代王也大大地露了次臉,但之後便沒有什麼反應了,無論是朝堂上還是後宮,都風平浪靜。當然,再也沒有人敢再多嘴地提策立太子什麼的了。
  皇帝這次的舉動,再次赤果果地告訴眾人一個道理:老子還沒死呢,就想找下任老闆?就算要找下任老闆,也得由老子自己高興了才挑,你們急毛啊?
  以上,依然是阿竹的腦補。
  腦補完後,阿竹見陸禹該幹嘛就幹嘛,也放開了。因為,中秋過後幾天,便是嚴青蘭出閣的日子,阿竹全副心思都放在這裡。
  嚴青蘭出閣那天,阿竹一早便帶了給嚴青蘭的新婚賀禮回了娘家,去拜見了老太君後,便又去了五柳院。
  阿竹難得回來,柳氏不免又要捉著她嘮叨叮囑幾翻,阿竹發覺母親每回都有新的叮囑,笑呵呵地聽著。
  柳氏見她依然有些孩子氣,真心無奈,輕輕點了下她的鼻尖,嗔道:「都是作王妃的人了,怎地還如此孩子氣。」嘴裡嘮叨著,心裡卻是喜憂摻半。
  一個嫁作人婦的女子,還能保持閨閣姑娘的脾性,唯有兩個原因:一是她天生蠢鈍,無論什麼事情都無法在她心中留下痕跡。二是男人寵愛,寵得她依然如同未出閣般無憂無慮,生活並未太多煩惱。
  而女兒顯然是後者。
  柳氏自然高興女婿對女兒的寵愛,但也擔心這種寵愛不會長久。真是讓她操碎了心。
  阿竹抿著嘴笑,「我哪有孩子氣?這不是在娘面前嘛?無論我多少歲,都是您的女兒,難道在自己娘親面前還不許撒撒嬌了?」邊說著,邊蹭著她。
  柳氏被她蹭得心軟得不行,又憐又愛,心想著,或許端王便是喜歡女兒這樣又軟又糯的性子呢?大事上阿竹是拎得清的,生活中不免有些磕磕碰碰,只要大家退後一步便好。
  在柳氏這兒呆了會兒,阿竹便被嚴青菊親自過來叫走了。
  嚴青菊是拎著裙子跑過來的,跑得氣喘籲籲,但一雙眼睛亮晶晶的,見到阿竹馬上歡喜地叫起來:「三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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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2-4 20:01:20


  柳氏見狀,便將阿竹放開,笑道:「好了,你們姐妹去聚聚罷。」
  得了柳氏的話,嚴青菊便拉著阿竹一起去青蘭居。
  青蘭居中,老夫人、鐘氏都聚在這裡。老夫人抱著穿著一襲紅色嫁衣的嚴青蘭哭著,鐘氏也眼睛有些紅,女兒就要出嫁了,以後是別人家的了,真是滿心傷感。不過幸好女婿是個靠譜的,性子也敦厚實誠,能包容女兒那種霸道脾氣,只要小倆口過得好,她也放心了。
  老夫人抱著孫女正滿心不舍呢,見到阿竹和嚴青菊進來,頓時倒了胃口,再也哭不出來了。自己拭了拭眼淚,讓她們姐妹幾個敘敘,便帶著鐘氏離開了。
  老夫人一離開,嚴青蘭明顯地拍著胸口松了口氣,看得阿竹兩人忍俊不禁。
  「祖母哭得比我娘還凶,真可怕!」嚴青蘭心有餘悸,這姑娘顯然對自己出閣沒有太大的傷感,反而十分期待。當然,該哭的都在昨晚抱著鐘氏哭了,今兒便決定少哭一點。
  嚴青菊抿唇笑道:「祖母最疼二姐姐了,二姐姐出閣她自然傷心。」
  嚴青蘭笑了笑,拉著兩人坐下,說了會兒話後,指著嚴青菊道:「等我出閣不久,就輪到你了。到時候我也會回來看你出閣,希望鎮國公世子能待你好吧。哎,為什麼這婚事退不了呢?祖父收了鎮國公什麼好處?那個鎮國公世子真是……」她拍著胸口,顯然有些心有餘悸。
  嚴青菊低下頭,顯然有些落寞。
  阿竹奇道:「怎麼了?」
  嚴青蘭看了看,將周圍的丫鬟嬤嬤都揮退,小聲地和阿竹道:「前陣兒我和四妹妹一起去寺裡上香,沒想到會碰巧見到鎮國公世子騎馬經過,當時我們掀起簾子看了一眼,他長得真可怕,那張臉就像爬了條血蜈蚣,還會動呢,怪不得會嚇暈女人孩子。還有他長得人高馬大的,估計一隻手指頭就能將四妹妹拎起來了……」
  嚴青蘭對嚴青菊將要成為世子妃什麼的,一點也不羨慕,雖然老夫人在她耳邊嘮叨過一陣子,但她根本沒放在心上。沒辦法,見過紀顯的真容後,再加上他的臭名聲,嚴青蘭只剩下同情了。
  聽著嚴青蘭對鎮國公世子紀顯的敘述,阿竹初時還聽得有些驚悚,然後便覺得好笑了。這也太誇大成份了,不過看了眼一旁身體有些發抖的嚴青菊,阿竹擔心這姑娘會有心理陰影,決定稍會和她談談心。
  三個姑娘才說了會兒話,便有全福太太帶人進來,要給嚴青蘭上妝了,阿竹這兩人只能讓位置。
  呆了會兒,阿竹讓人將她特地給嚴青菊帶來的新婚賀禮送上後,便離開了。房裡一片鬧哄哄的,她們留在這兒幫不上忙,反而有些礙手礙腳的。特別是阿竹這王妃的身份,太撐場面了,那些嚴家的姑娘都沒法呆了。
  吉時到來後,嚴青蘭終於被送上了花轎。
  阿竹站在遠處看了看一襲新郎官衣裳的林煥,是個極有朝氣的憨厚少年,雖然並不算得上是個大帥哥,但也是個五官周正英氣的少年,在眾人的笑鬧聲中,傻笑著迎接他的新娘離開。
  直到迎親隊伍離開,阿竹方回頭看向神色怔然的嚴青菊,發現她眼裡流露出的羨慕,笑了笑,拉著她去了靜華齋。
  靜華齋是姑娘們讀書的地方,等嚴青菊出閣,這裡便要封存起來,等到下一代的姑娘們成長起來。嚴家下一代已經出生了,嚴長松和阮氏成親幾年,已經育有一兒一女,以阮氏的生育功能,可能會繼續生孩子。
  丫鬟上了茶點後,便退到屋外守著。
  桌上的小香爐裡青煙嫋嫋,空氣中有暗香浮動,隱隱是蘭花的香氣,十分清雅迷人。
  阿竹喝了口茶,看向嚴青菊,發現她似乎變得更沈默了。原本因為庶女的身份就是個沈默的人,而當她和鎮國公世子的婚事定下,她顯得更沈默了,單薄的身子看起來也像個小女孩兒般——當然,比起阿竹來,她還是比較具少女的韻味。
  「小菊最近過得怎麼樣?」阿竹問道。
  「挺好的,多謝三姐姐關心。」她微笑道。
  阿竹伸手在她額頭彈了下,大咧咧地笑道:「難道連我也不能說麼?」
  嚴青菊沈默了下,方道:「也沒什麼不能說的,我、我見過鎮國公世子了……不是二姐姐說的那次,而是最早的時候,就在五月份那會兒,鎮國公世子被皇上從西北營召回宮時。我……」想到當時那種可怕的煞氣、壓迫,她的身子又抖了下,幾乎有些恐懼。
  阿竹發現她克制不住的恐懼,趕緊將她摟進懷裡,拍拍她的肩膀,讓她冷靜下來。
  好半晌,嚴青菊方恢復正常,方道:「他通過我爹,來家裡見過我,問了我幾個問題,便將親事定下了。」說罷,她滿眼落寞,即便知道父親不重視自己,但做出這種事情,仍是讓她有些難受。
  阿竹素來知道自己那四叔就和祖父一樣渣,沒想到渣到這程度,收了些好處,迫不及待地將女兒推出去賣了,心裡有幾分惱火,決定下次回來便去和老太君說道說道,讓祖父和四叔將從鎮國公府那兒收到的好處統統拿出來給嚴青菊當嫁妝,一分都不留給他們。
  「事已至此,不嫁也得嫁了,我會習慣的。」嚴青菊收拾好了情緒,朝頭朝阿竹軟軟地笑著,笑得阿竹心都軟了。
  這妹子乖巧時真是太招人喜歡了。
  阿竹握住她的手,慢慢道:「這段日子我讓人打聽過了,紀顯在鎮國公府的處境不好,你嫁過去後,小心一些,別著了道。紀顯應該也明白自己的處境,他需要有個人能在內宅中能幫到他,如果你能做到,與他同一陣線,他必定會高看你,尊重你,等到他真正繼承國公府,你們的日子也不會太差。」
  嚴青菊點頭,這些自然也是她考慮過的,只是當初紀顯就那樣闖進來,將她嚇壞了,對他有一種無形的恐懼。
  然後阿竹又小聲地將一些她私下打探到的鎮國公府的秘密說與她聽,嚴青菊眼睛都瞪圓了,沒想到阿竹為了自己做到這程度,頓時又有些感動,忙將阿竹說的一一牢記下來。
  這也是阿竹這次回來的目的,她嫁進端王府後,不再像當姑娘時束手束腳的。她是王妃,端王府中有很多人手可供她差譴,甚至陸禹還放手將一些端王府在外面的人脈交給她,打聽鎮國公府的事情綽綽有餘。
  俗話說,知已知彼,百戰不殆!嚴青菊以後要在鎮國公立足,必須先瞭解敵人的一切。阿竹不遺餘力地打探,還真是打探了不少東西。有這些情報,以嚴青菊的分析能力及應對能力,還不怕她在鎮國公府的後院立不起來麼?
  等阿竹說完,已經過了小半個時辰了。
  嚴青菊雙眼亮晶晶的,心裡仿佛也有了些底氣,對未來沒那麼彷徨。
  阿竹又喝了口茶,然後道:「鎮國公世子能在一無所有爬到這地位,也是個人物,到時候你們成為夫妻,夫妻間的相處之道你也得學著,最好能抓住他的心,讓他憐惜你敬重你。其實以他現在的處境,你嫁過去後,便會成為他最信任的人,這便是個極好的起點了。」
  嚴青菊遲疑了下,又點頭,經得阿竹這般分析,心裡終於沒有那般害怕了。
  接下來,阿竹又將柳氏以前傳授她的一些夫妻相處之道傳授給她。嚴青菊的生母生下她不久便去逝了,陳氏這嫡母有自己的孩子,對她不冷不熱的,自然不會和她多說什麼,所以阿竹只得多囉嗦一些了。
  嚴青菊雙眼亮晶晶地看著阿竹,在阿竹口渴了時,忙給她端茶,等阿竹說完後,忍不住直接投到她懷裡,哽咽地道:「三姐姐,果然你對我最好了,我以後一定會報答你的。」不會讓別人欺負你!
  阿竹失笑,點了點她的額頭,說道:「先過好你自己的日子吧。」
  經得阿竹開導,嚴青菊臉上多了些笑影,直到時間差不多,阿竹得回王府了,嚴青菊依依不捨地送到二門處。
  丹寇陪著她,見自家姑娘臉上有了笑影,心裡也有幾分高興,覺得果然是三姑娘有辦法能開導自家姑娘。
  等阿竹離去後,嚴青菊也回了青菊居。
  她讓人去磨了墨,在萱紙上揮毫寫下一連串娟秀的字跡,都是阿竹先前同她說的話,幾乎一字不漏地默了下來。她又看了好半天,將之一一勞記在心後,方讓丹寇端來火盆,將那幾張紙都燒了。
  丹寇在旁看著,雖然不知道她寫了什麼東西,但也不敢隨意去探看。
引言 使用道具
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2-4 20:01:54


  嚴青菊將東西燒完後,便看向丹寇,突然道:「丹寇,你會一輩子忠於我麼?」
  這問得太突然太直白了,丹寇著實愣了下,然後馬上跪下道:「奴婢自小伺候姑娘,自然會忠於姑娘。」
  嚴青菊點頭,沈聲說道:「既然忠於我,那麼——以後等我在鎮國公府站穩了腳,我讓你選擇你的未來,無論是做公府最體面的管事娘子,或者是去除奴籍成為良民,甚至是做個官家太太,我都會允你。」
  這無疑是個巨大的誘惑,丹寇愣住了,雖然滿臉不可置信,但心裡卻火熱起來,手指掐得死緊,半晌方道:「奴婢發誓,絕對不會背叛姑娘,不然就讓奴婢的娘親在九泉之下不得安寧。」
  丹冠極敬愛她去逝的母親,發這種誓言,可見是真心實意的。
  嚴青菊親自將她扶了起來,臉上露出笑痕,說道:「如此極好。我的陪嫁丫鬟,我不打算讓你們作通房,你們跟我過去,是我的耳目。」
  丹寇突然有些明白自家姑娘先前的一系例動作的原因了,這世間規矩,一般主母的陪嫁丫鬟,大多數最後都會成為夫婿的通房,若是有幸能生下一兒半女,便抬為姨娘。這是不成文的規定,比起外頭那些不認識的女人,大多人都覺得,還不如自己的丫鬟知根知底好拿捏,卻孰不知,這樣會容易致使貼身丫鬟和主母離心。
  丹寇站在一旁,看著自家姑娘開始沈靜地開始作畫,然後見怪不怪地發現又是一副仕女圖,而畫中的主人便是先前離開的端王妃。自從端王妃在她家姑娘小時候學丹青時說給她家姑娘作肖象人物後,她家姑娘唯一會畫的人物象便只有端王妃了。
  丹寇看著她,想起先前的話,心裡依然一片火熱,突然間,有些期待起婚禮的到來。
  隨著秋天漸漸過去,阿竹的心開始躁動起來,連她的男神女神也不能安撫她了。
  陸禹是第一個感受到她情緒的人,某日難得休沐在家時,第一次懶了床,同樣押著她一起在床上廝混。
  「你最近情緒不太好,怎麼了?」他咬著她的耳墜問道,雙手不規矩地在她身上遊移著,覆到她的胸部時,特地多揉了幾下,發現小籠包長大了。
  豈可修!
  阿竹狗膽包天地拍開他的手,雙手掩著胸,差點痛得飆淚。尼瑪難道不知道她正在長胸的時候,力氣太大會疼麼?不過轉眼一想,又覺得算了,男人又不用長胸,真是讓人羨慕嫉妒恨。
  陸禹輕咳一聲,將她抱過來,力道輕了許多,保證道:「下回我輕點。」
  這男人每次都說下回輕點,可是結果每次都是一個激動便變成了「重點」!男神什麼的,已經沒有信譽了!越是和他熟,阿竹發現男神一堆的毛病,簡直是破了她的廉恥和三觀,她心目中的男神的形象已經慢慢地崩潰了,估計再過個幾年,這男人就要成為她心目中的的摳腳大漢類型了——想想都要黑線。
  陸禹抱著她,又開始慢慢蹭著,面上掛著溫雅的笑容。近來朝中無大事,他也清閒不少,便有了時間關注她,挖掘她的各種面目,其實也覺得挺有趣的。特別是發現她每次一本正經、腦子裡卻不知道在轉著什麼有趣的念頭時,每當逼得她捉急不小心脫口而出的話,都讓他笑得不行。
  怎麼有這麼可愛的姑娘呢?
  阿竹架不住他的纏法,困難地道:「天亮了,王爺該起床了。」
  「不急,還是說說你最近心情不好的事情吧,到底怎麼了?」他一手撐著臉,俯視著她。
  阿竹沈默了下,方道:「很快便到四妹妹和鎮國公世子的婚禮了,心情有些複雜。」
  陸禹挑眉,原來是這件事情,拍拍她的腦袋道:「你那四妹妹可比你厲害多了,擔心什麼?」
  「王爺什麼意思?」阿竹眯起眼睛看他。
  陸禹笑而不語,在她捉急中,慢條斯理地起身床了,看得阿竹氣急。先前催促他不起,現在她不想他起了,卻偏偏跑了。
  你能再過份一點麼?
  十月份的京城已經開始冷了,可能再過陣子,便會開始降雪。
  陸禹端著茶,看向外面院子裡的花木,今年的氣溫似乎比往年暖些。雖說瑞雪兆豐年,但若是冬季太冷,大雪連降,指不定又會出現雪災,屆時不知道有多少百姓受苦、流離失所。每年冬季,各個城市外官府所設的求濟處都會出現眾多流民,損失巨大,對於朝廷的財政而言,也是一筆巨大支出,這不是朝廷所樂見的。
  「王爺,茶冷了。」阿竹提醒道,從旁邊的小爐子上將溫著的茶壺拎起來,重新為他倒了杯熱茶,同時看了看窗外蕭瑟的深秋之景,不禁問道:「王爺看什麼呢?」
  陸禹微微一笑,說道:「今年的天氣沒那麼冷。」
  阿竹也高興道:「確實如此。」她想得沒陸禹深,蓋因閨閣生活限制了她的行動,很多事情沒有親眼目睹,是不會明白有多慘烈。
  陸禹視線折回,看著她的臉蛋,突然道:「等天氣冷了,我帶你去城外溫泉莊子玩玩,可好?」
  哎呀,真是個大驚喜!阿竹直接撲過去,摟著他的脖子道:「禹哥哥最好了~~」
  陸禹臉上的笑容加深,趁她不注意時,在她頸項咬了一口,雙手禁錮住她的腰讓她沒法逃走,笑著打趣:「先前不是還惱我麼?」
  「……絕無此事!」雖然又被他耍流氓了,但是為了冬天的溫泉之行,阿竹忍氣吞聲,諂媚地道:「禹哥哥這般好,臣妾今日親自下廚,可好?」
  陸禹冷豔高貴地點頭應允,捏捏她的臉道:「別弄花自己的臉。」
  你就嘴欠吧!
  阿竹繼續忍氣吞聲,不就是第一次她不小心弄花了臉麼?有本事到時候你不吃!哼!
  每次當阿竹高興時,也會下廚去整頓一桌好吃的。當然,她就是動動嘴皮子,讓下人將食材處理好,鍋刷乾淨,有人幫著燒火,然後她揮動著鍋鏟就行了。阿竹這樣還算是親力親為了,依一般主母所謂的廚藝,那是只須要站在旁邊動嘴皮子指揮就行,連鍋鏟都不用動,這也算是下廚了。
  阿竹第一次所謂下廚時,因為燒火丫頭沒有弄好她要的火候,捉急之下自己親自擼了袖子就湊過去折騰,然後不小心臉蛋蹭到了一點黑灰,再加上熱得汗流浹背,黑灰擴大在了臉上。丫鬟還來不急提醒她,提前下衙回來找人的陸禹正好碰了個正著。以後這事情便成了陸禹嘲笑她的事項之一。
  等陸禹悠然地從書房晃回來,餐桌上已經擺好了六菜一湯,看起來都是尋常的家常菜,沒有廚子們做得講究精緻,不過陸禹還是很捧場。小孩子嘛,就要表揚的。
  於是在阿竹換了身乾淨的衣服淨了手過來,陸禹摸摸她的後頸的肌膚,在她激起一層雞皮疙瘩時,微笑道:「胖竹筒真是賢慧,本王心悅不已,繼續保持!」
  聽得她牙都疼了!阿竹瞥了他一眼,被他拉著一起坐下用膳。
  依然沒有讓丫鬟布膳,並且都讓她們退到外面候著,別在這裡礙眼兒。
  對於阿竹來說,上輩子平民生活讓她極不習慣一堆人站在身邊瞪著自己吃飯,以前未出嫁在家裡時沒有說話權,所以她儘量習慣,現在一家之主發話了,她樂得輕鬆。而對於陸禹來說,男人女人在他眼裡都沒區別,唯一區別便是:有用能幹活的,沒用不能幹活的!而且這廝還是個冷血無情的兇殘資本家,有用能幹活的,女人當男人使,男人當畜生使!
  當阿竹見到陸禹當甲字輩的那群漂亮的丫鬟當成男人來使喚時,她風中淩亂了,越發的肯定這男人當了二十幾年的處男不是沒原因的。至於什麼原因,她得慢慢地探究。
  「青菜炒老了,幹。」陸禹挑剔地說,慢慢地嚼著,吃相極為文雅高貴。
  「……現在的時節,疏菜產出小,它本來就老!」阿竹機械地說。
  「哦。」
  哦什麼哦啊!每當他如此敷衍地「哦」一聲,真是讓她有種暴躁得想要當咆哮馬的衝動。
  用完膳,在丫鬟的伺候下漱口後,阿竹開始琢磨著冬天吃食的問題,冬天什麼的,她再也不要天天啃蘿蔔白菜了。以前沒說話權,她便不折騰了,現在都是一家主母了,而且還是個王妃權利大著,還有便利條件,那麼弄個溫泉莊子蓋個大棚疏菜什麼的,應該也可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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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2-4 20:02:29


  這時代的冬季疏菜種類少得可憐,特別是北方,都是地窯存起來的大白菜和蘿蔔,整個冬天下來,嘴都淡出個鳥來了。她是葷素搭配的動物,不是肉食性,也不是素食性,少哪種都苦逼。
  「想什麼呢?受打擊了?」陸禹拎著她過來,捏捏她的小臉。
  「沒有,只是想著,冬天改善一下疏菜種類,不然總是蘿蔔大白菜的,有些膩味。」阿竹老實地說,然後偷偷瞄他,問道:「王爺,咱們府裡有幾個溫泉莊子?」
  陸禹想了下,說道:「有三個,一個在京郊不遠,乘車兩個時辰便能到達。其他兩個比較遠,不過占地比較廣,那兒的土地也比較貧瘠,沒什麼產出。」那兩個土地比較貧瘠的溫泉當初會買下,也是因為太醫院研究出溫泉具有治療一些疾病的功能,所以方會在第一時間讓人去買下。
  現下京中附近有溫泉的地方,都被一些有權有勢有錢的權貴霸佔了,距離京城越近的溫泉莊子,所占地越少,不過能搶到就不錯了。
  阿竹問清楚了三個溫泉莊子所在地後,滿意地點頭,開始努力回想大棚蔬菜什麼的東西,今年她當家作主了,絕逼要幹一票,爆掉這些古人的眼睛,看這男人還將不將她當小孩子看待!
  「你想做什麼?」陸禹饒有興趣地問道,難得見她如此精神,真可愛,忍不住又捏了一下。
  「王爺到時候就知道了。」阿竹難得賣了個關子,想到時候讓他大吃一驚——最重要的是,她現在根本沒什麼概念,還要尋些莊子裡的有經驗的莊頭來問問呢。
  陸禹含笑看她,看得她差點崩不住就要倒豆子一樣倒出來,趕緊挪了挪,離他遠點兒。見狀,陸禹若無其事地收回了目光,又道:「很快便到冬天,府事的事情也忙得差不多了,讓方荃和耿嬤嬤多幫襯你,有什麼不懂的,你也可以來問我。」
  進入秋天後,各個莊子都開始有了收成,還有各地的鋪子產業也要結算,所以端王府一時間很熱鬧,阿竹每日看帳簿、對賬、接見各地的管事,還有各種措施發下去,因為是第一次,雖然有例可尋,但仍是差點忙成了狗。而且除此之外,她還有心情擔心著嚴青菊的婚事,簡直是一心多用,人都瘦了。
  陸禹探手將她抱過來,摸了摸她的腰,果然是瘦了呢。
  流氓,又趁機吃她的豆腐!阿竹以為他又開始耍流氓了,差點直接一巴掌呼過去,直到又聽到他道:「鎮國公世子與嚴四姑娘的婚事,你也不必擔心太多,紀顯是個聰明人,不會自斷其路。他會答應這門親事,也應該明白有個妻子為他打理內宅的重要性,讓他能無後顧之憂。」
  阿竹聽得一愣,這些事情她自然琢磨過,但沒想到他會如此明白地告訴她,只是為了安慰自己,不由有些感動,輕聲道:「謝謝王爺。」
  他微微一笑,唇湊到她耳畔,輕輕地道:「紀顯既答應了這門親事,他的地位便有些危險,以後的處境也難說,不過卻是個厲害的人物。」這麼個難纏的人物,以前陸禹沒想在他身上下功夫,由著他怎麼樣都行,別出來礙事便成。不過現在嘛,真是天時地利人和,不打他主意還真是對不起上天給的機會。
  阿竹眨了下眼睛,仰起頭和他對視,腦子裡千回百轉,然後笑道:「王爺放心,我明白的!」她就差點拍著胸脯保證,自己很乖很明白了。
  陸禹輕笑出聲,直接將她抱起,進了內室。
  這下子,阿竹急了,拍著他的肩膀道:「喂喂喂,天還沒有黑啊……」
  「就要黑了。」
  「……」
  十月初十,嚴青菊出閣的日子。
  阿竹又像上回嚴青蘭出閣時一般,一大早便帶著精心準備的賀禮回靖安公府了。
  這一天,同樣回來的還有嚴青梅、嚴青蘭,三個姑娘直接湊到了嚴青菊的青菊居,將原本正對著庶女叮囑些事宜的陳氏嚇了一跳,特別是還有阿竹這位王妃在此鎮著,陳氏想了想,也不再作態了,將空間留給了她們姐妹幾個。
  看著嚴青菊一襲大紅色嫁衣,嚴青梅有些傷感地撫著她披散的發,說道:「轉眼間,姐妹們各各都嫁人了,咱們都長大了。」
  嚴青蘭嫁人後也不改颯爽的霸道脾氣,直接道:「大姐姐說什麼呢?長大了自然要嫁人啊?咱們姐妹四個都在京城裡,又不是嫁到外地去,想要見面就下帖子,多走幾步罷了,有什麼好傷感的?今日是四妹妹的大喜之日,就算鎮國公世子……也是件大喜事情。」差點說漏了嘴,幸好反應比較快。
  嚴青蘭拍拍胸口,小心地看著嚴青菊,發現她臉上掛著平淡的微笑,算不得喜氣,卻也不是如喪考妣。
  「二姐姐說得對。」嚴青菊朝她微笑,化解了她心裡的緊張。
  嚴青蘭突然覺得這朵小菊花真是善解人意,讓她也開始憐惜了——不對,她幹嘛去憐惜一朵小菊花?而且這朵小菊花想要坑人時戰鬥力還杠杠的……
  嚴青蘭頓時想要到角落裡畫圈圈。
  阿竹和嚴青梅都看得好笑,嚴青蘭嫁人後,似乎本性未改,有什麼都喜歡表現在臉上,如此看來,她和林煥夫妻生活倒也算是相得。姐妹們嫁得好,過得好,自然也開心。
  嚴青梅微笑著看向三個妹妹,最後目光定在嚴青菊身上,心裡不禁微微歎氣。
  初時阿竹成親時,她還以為姐妹們中最需要擔心的是阿竹,畢竟她嫁的是當朝王爺,身份高,又有雙重婆婆,宮裡的皇后和貴妃可不好伺候。可現在看來,端王府連個側妃姨娘都沒有,比起其他王府妻妾無數,端王府只有個王妃,實在是太平靜了,當正妻的,不就是求得這等體面清閒的生活麼?前提是,只要端王能一直如此保持下去,阿竹便是最有福氣了……
  而嚴青菊所嫁的鎮國公世子,不說他在外頭的名聲臭得不行,光是鎮國公府裡的女人就不是好相與的,三重婆婆不說,個個都巴不得紀顯直接下馬讓位。內宅不寧,外面同樣不寧。嚴青梅時常和丈夫聊些外頭的事情,自然也知道紀顯答應了這門親事,可謂是夾在了皇帝與皇子中間,就看他憑本事如何取得皇帝一如既往的信任了。若是他沒這本事,當皇帝不再重用他時,鎮國公世子的位置也分分鐘被收回。
  嚴青菊的未來定然要辛苦。
  發現她長籲短歎的,阿竹有些奇怪道:「大姐姐今兒是怎麼了?」
  蘭菊也同樣奇怪地看著她,嚴青梅以往可是沈穩又懂事的,儼然就是長姐如母,將下面的弟妹們都管得嚴嚴的,今日卻如此的失態。按理說,這種喜慶時候,心裡再不喜歡,她面上也不會顯露太多,以免掃人興致。
  嚴青梅見三個妹妹奇怪地盯著自己,面上不由有些發紅,一時間有些無措。
  「大姐姐……你是不是有了?」嚴青菊反應極快,驚喜地問道。孕婦情緒不定,如此倒是能解釋得通了。
  阿竹第二個反應過來的人,也同樣有些欣喜,只有嚴青蘭懵懵的,什麼叫「有了」?是那個意思麼?
  嚴青梅含羞帶怯地點頭,雙手覆在腹上,小聲地道:「前兒大夫剛診出來,還未到三個月,本想等到三個月後,再告訴你們的。」
  一般婦人有孕,前三個月都會小心地坐穩胎,等過了三個月,便會廣而告之親朋好友。嚴青梅今日的異常才讓她們提前知曉,頓時眾人紛紛恭喜她,嚴青梅含笑著接受了。
  阿竹心說張晏的行動也滿快的嘛,她還以為真的要過兩年呢,沒想到這麼快就有孩子了——莫非是避孕措施做不好?等阿竹聽到嚴青蘭大大咧咧地問出來、嚴青梅羞得差點要鑽地時,方知道,原來真是避孕措施沒做好,一不小心就造出人命來了。
  嚴青梅被妹妹們的打趣羞得不行,差點想要落荒而逃。不過她還是記得自己今日回府來的目的,佯怒地拍了下嚴青蘭,又拉著阿竹的手道:「曾外祖說的話雖然嚴之有理,但有些時候情況不同,也等不及。三妹妹,姐姐等你的好消息!二妹妹,你也是,別老是盯著我。」
  阿竹臉皮極厚,笑眯眯地應下了,根本不以為恥。反而是剛新婚的嚴青蘭受不得人打趣,羞得差點掩面跑開。
  笑鬧了一陣後,嚴青梅拉著嚴青菊道:「四妹妹,日子是自己過出來的,怎麼過還得看你自己,旁人幫不了太多。姐姐今兒沒什麼好說的,祝你和妹夫百年好合、早生貴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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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2-4 20:03:01


  阿竹和嚴青蘭也紛紛獻上祝福,嚴青菊眼眶慢慢地紅了,一雙眼睛水汪汪的,即便穿著一襲大紅色嫁衣,依然給人一種楚楚可憐之感,恨不得馬上摟進懷裡惜幾下,讓她別哭了。
  嚴青蘭又僵硬了下,挨著阿竹小小聲地道:「我怎麼覺得她的哭功越發了得了?只要一看,就忍不住心軟,想要滅了那些讓她難過的人……以後鎮國公世子不會也變成這樣吧?」
  「……難說。」阿竹同樣木然,真心羨慕這種聖母白蓮花的可怕技能。
  笑鬧的時間很快便過去,嚴青菊最終還是讓四房長子嚴長榛背上了花轎。
  鎮國公世子紀顯站在人群中,那群同樣來迎親的迎親老爺在周圍起哄著,比之那些請來的迎親老爺,紀顯比之還要高上半個頭,可謂是鶴立雞群,高大魁梧,讓人一望便心生畏懼。而他臉上雖然有笑意,但每當笑容起時,便扯到臉上那道疤痕,更是嚇得那些沒見過世面的丫鬟婆子噤若寒蟬,連男人也有些受不住。
  紀顯見狀,便收斂了笑容,板著臉從嚴長榛那兒接過了自己的新娘子。
  嚴祈安作為今日新娘子的生父,看到那般煞氣騰騰又可怕的女婿,腿肚子也有些發軟,即便是女婿,每回見一面仍是讓他發悚啊,若不是老太爺選中紀顯,又收了鎮國公府的好處,他也不稀罕這樣的女婿。可是,讓他心頭滴血的是,因為討厭的三房所出的王妃的干預,原本收下的鎮國公府的好東西又得給女兒當陪嫁抬回了鎮國公府,一毛的好處都沒得到啊!
  怨不得都說女兒是陪錢貨,世人誠不欺我也!
  不過此時,他在大家長嚴祈華的逼迫下,只得硬擠著笑容上去,按規矩叮囑女婿以後好好待女兒之類的。
  紀顯淡淡地聽著,等喜娘高唱著「吉時到,起轎」時,不再看岳父那張倒楣催的臉,朝嚴祈華拱了拱手,乾脆俐落地轉身,翻身上馬,將新娘迎走了。
  嚴青菊出嫁後,阿竹心頭一時間有些空落落的,這種心情,就仿佛精心養大的女兒被個臭男人叼走了一般難受。
  好吧,雖然嚴青菊不是她生的,也不是她養的,但到底是黏著她長大的,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除了晚上外,幾乎白天都是混在一起讀書習字玩耍的小夥伴。加之她心理年齡比較大,嚴青菊這小姑娘在她心裡可不是像晚輩一般看護著長大的嘛?
  若是嚴青菊嫁得好她還沒那麼揪心,可是瞧瞧這門親事,從定下起就鬧得滿城風雨的,即便所有人都說嚴青菊是高攀了,但因鎮國公府實在不是個好歸宿,所以大多數人還是對她比較同情的。
  阿竹揪心來揪心去,一連好些日子都沒有休息好。而她這種狀態,作為她枕邊的男人,陸禹自然極快便察覺了。
  又到了阿竹要進宮請安的早上,陸禹照例將她給捏醒了。
  外面北風呼呼地吹著,被窩裡暖洋洋的,十分適合冬眠。阿竹被捏醒時,看了眼窗外,天還黑著呢,差點忍不住想要將捏醒她的男人拍飛出去。天天都要捏她,也太兇殘了,再捏下去,她的包子臉就要變成龍包臉了。
  「今日不是要進宮給母后她們請安麼?乖,起床了。」陸禹將她拉了起來,正想幫她穿衣服時,卻被她自己奪過去了。他也不惱,笑盈盈地看著她頂不住壓力,自己跑到屏風後換衣服。
  等阿竹穿妥衣物後,便走過來拿了他的朝服伺候他更衣,然後又為他束髮。
  「王爺精神真好。」阿竹忍不住贊道,哪像她,即便作息十分規律,但是到了該起時間,仍是覺得睡不夠,這大概是冬天到了,又要冬眠了。
  陸禹笑而不語,透過黃銅鏡,能見她手指靈巧地穿過他的黑髮,很快便為他束好發。
  等他們在丫鬟的伺候下洗漱完畢,便到外間用早膳。
  阿竹打了個哈欠,仍是沒什麼精神,慢慢地用調羹吃著碗裡的血燕粥。等她吃了小半碗,終於精神點了時,抬頭便見對面的男人盯著自己,那雙鳳眸裡的冷光讓她頭皮發緊,瞬間精神了。
  「王爺,怎麼了?」阿竹為自己的反應苦逼,這種下意識的反應真糟糕。
  陸禹喝了口豆粥,說道:「你近來精神不好,可是憂心鎮國公府的世子夫人?」
  阿竹不奇怪他的話,以他的聰敏,怎麼可能瞞得了他?當下承認道:「是啊,我與她一同長大,將她當成親……妹妹一般,現在她出閣了,心裡總是有些空落落的。」
  陸禹似笑非笑地看她,說道:「本王怎麼覺得胖竹筒這話言不由心呢?你這麼擔心,不知情的人還以為你在憂心出閣的女兒呢。唔……想想也對,精心愛護養大的閨女,被個臭男人娶走了,天天伺候個臭男人,指不定那臭男人還要三妻四妾給她氣受……這麼一想,作父親的心裡都不會爽快,怨不得岳父每次見本王神色都那般糟糕。」
  「……王爺多慮了。」阿竹虛應道,扭頭卻想:若不是你是王爺,指不定她爹都一拳揍過來了。所以說,當岳父其實也挺苦逼的。
  陸禹分外高雅和煦地道:「所以,為了避免這種情況,以後咱們便不生女兒了,省得便宜了那些臭小子,本王以後看了生氣!」
  「……」
  阿竹無言以對,這位王爺總是想得太遠。
  用完早膳,下人已經將馬車準備好了。
  天色仍黑著,早上有霜色,氣溫降至極低。陸禹攜了阿竹的手進了馬車,然後將身上披著的厚披風抖開,將她擁進懷裡,用披風裹住她。
  阿竹的身子暖暖的,體溫極高,像個小火爐,在這般冷天氣抱著,陸禹覺得抱了個移動的小火爐,真是舒服。他用剃了胡茬子的光潔的下巴蹭了蹭她的臉蛋,說道:「你若是想她,過幾日便給她下帖子請她到府裡來聚聚,不就知道了。」
  說罷,他突然捏了捏她的臉,歎氣道:「胖竹筒為何對那些不相干的人如此上心呢?本王都不得你如此上心。」
  「……」
  再次無言以對。她天天都見他,每天像個小奴婢一樣伺候著他,晚上還要辛苦陪他滾床單,還算不上心麼?那還要如何?
  感覺這位王爺開始無理取鬧了,阿竹當作沒聽到。
  到了宮門前,馬車不得進入,兩人便下了車,換了宮中的轎輦。
  給皇后和安貴妃請安完後,阿竹便去了慈甯宮,一是給太后請安,二是去探望昭萱郡主。經過一年時間的灌藥,昭萱郡主的身體有了起色,雖然仍是瘦得嚇人,但日常生活已經無礙,也不再需要臥床休養或者走兩步都需要人揣扶著的地步。
  內侍通報後,阿竹只等了一小會兒,便被慈甯宮的內侍領進去了。
  等到慈甯宮的正殿,阿竹有些意外,竟然在慈甯宮中見到了昭華郡主。她和昭萱郡主坐在一起,正和太后說話逗樂,姐妹倆一唱一和的,看起來感情極好的樣子。太后看起來很蒼老,但是精神極好,姐妹倆陪著她說笑,滿臉的笑容,得知阿竹過來給她請安,叫她上前來。
  「端王妃來啦!你這孩子有心了,今兒可是有什麼故事要告訴哀家?」太后問道。
  阿竹給太后行了禮後,坐在宮娥端來的凳子上,笑道:「孫媳婦的故事可多了,皇祖母想聽哪種?」
  太后想了想,便道:「就接著上回的那只猴子跟著和尚取經的故事吧。」然後笑呵呵地對昭華郡主道:「端王妃的故事很有趣,猴子都會說話呢,還會七十二變,這故事不錯,你也來聽聽。這做人啊,就要像那只猴子一樣,尊師重道,頑劣不化要不得……」
  昭華郡主臉色變了變,昭萱郡主低下頭,讓人看不清楚她的神色。
  阿竹發現昭華郡主看自己的神色有些奇怪,心裡慎重了幾分。會給太后講《西遊記》的故事,也是在昭萱郡主從皇后的鳳翔宮搬到慈甯宮養身體的事情,阿竹與昭萱郡主交好,每次進宮來自然要去探望她,因她搬到慈甯宮,便又多走慈甯宮一趟。
  太后身體不好,需要靜養,平時不太愛見人,連帶的免了後宮的嬪妃們請安,孫媳婦之類的更不會見了。阿竹能進來,全托賴於昭萱郡主在這兒,而她也不是每次都見著太后,有些時候便在殿外行個禮,直接被人引去昭萱郡主居住的偏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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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2-4 20:03:35


  而《西遊記》這個故事,阿竹其實記得不太多了,不過故事的大致脈絡還是記得的,加上她再亂掰一些,挑些好的說,便成了個讓人歡快的故事。也因為它的主題涉及了佛教才被她選出來,若是太后聽得高興,如此也為昭萱郡主在太后這兒刷刷好感。她與昭萱關係好,她講故事逗太后高興,昭萱也得益。
  等一回的故事講完,太后精神便有些不濟了,三人也識趣地離開,不打擾她歇息。
  出了正殿,昭萱郡主自然地將阿竹拉去她居住的偏殿,昭華郡主忙跟去了,見到妹妹對個外人都比對她這親姐姐親熱,臉色有些難看。
  「萱兒……」
  昭萱郡主有些驚訝地回頭,蹙著眉道:「姐姐還沒走?聽說定國公府的事情也挺多的,姐姐作為世子妃,應該比較忙,妹妹就不留你了。」
  這擺明著的逐客令,教昭華郡主的臉色更難看了。難道她一個世子妃的事情多,而端王妃的事情不多?她抿了抿唇,看著妹妹倔強的模樣,心知今日是不能和她好好地說話了,看了阿竹一眼,叮囑了昭萱郡主幾句,方沈著臉離開。
  等她離開後,昭萱郡主的臉色微緩,繼續拉著阿竹回偏殿。
  偏殿裡已經燒了地龍,進去後便有一陣暖氣撲面而來,空氣中還飄散著一縷香氣,顯然是點了香料,使得空氣並不會太悶熱。
  不過昭萱郡主仍是覺得冷得厲害,趕緊脫了鞋子,縮上暖炕,身上裹著毛毯,懷裡抱著暖爐,好一會兒方緩過勁來。
  阿竹看得有些心酸,不過才入冬,她便如此畏冷,整個冬天豈不是難熬?明明以前她身子健康時,就算是數九隆冬,也能在雪地上奔跑玩耍,不懼冰凍,如此可見她的身子有多差。
  「別看我了,過來坐。」昭萱郡主縮著腦袋,拍拍身邊的位置。
  等星枝星葉上了熱湯後,昭萱郡主方對阿竹道:「剛才我見姐姐神色不對,你以後小心點兒,省得她給你下絆子。」
  阿竹看她,半晌說道:「你以前不會說這種話的。」心裡越發的難過,抱著暖爐縮在暖炕上,心情更糟糕了。以前的昭萱郡主,從來不會質疑自己的姐姐。
  「是啊,以前我不會覺得姐姐有什麼不對。可是現在姐姐越來越不喜歡我了,連帶的也不會喜歡你,甚至連她自己都不知道,她恨你。」昭萱苦澀地勾了勾嘴角,死過一回,她不再像以前活得任性自我,而是開始懂得了觀察和反思,所以很多事情發現不如表面上看來的那般簡單。
  例如父親,例如姐姐,例如皇帝舅舅,例如這後宮裡的女人,例如太后……她最近總會不停地想,父親為何要害死母親呢?害死母親後為何要殺她呢?而姐姐明明知道了真相,為何要自欺欺人呢?孔家在其中又扮演了什麼角色呢?
  她想了很多,隱隱約約有些明白,但又有著更多的不解。於是,她開始觀察自己最常接觸的姐姐,發現姐姐開始慢慢地變了。
  「姐姐依然愛我,但是她更愛父親,若是讓她從中選擇,她會選擇父親而不是我。」昭萱郡主悶悶地說,「但是姐姐連自己都不知道,她嫉妒你,更怨恨你。她現在不知道,所以不會做什麼,等她知道時,她可能會對你出手。你小心一些。」
  阿竹被她弄得煩躁,握住她的手道:「我會記住的!你不要想太多,那些不高興的事情,不要再想了,好不好?只要有太后、有皇上在,沒有人敢欺負你,對你不敬。」所以,她應該快快樂樂,繼續張揚地活著。
  「不好!」昭萱郡主有些孩子氣地叫道,推了推阿竹,「你別再將我當孩子看了,現在回想起來,我以前活得真是夠囂張的。不過女人能活成這樣,也算是一種幸福了。」不想再說這種事情,昭萱興致勃勃地道:「上回你跟我說的溫泉莊子種蔬菜的事情弄得怎麼樣了?開始種了沒有?我討厭蘿蔔和大白菜,也想在冬天吃新鮮的青菜,你一定要成功。我這裡還有些私房錢,你若是銀子不夠,就從我這兒取吧。」
  阿竹哭笑不得,說道:「說什麼話?誰要你的私房銀子了?端王府還沒有窮到這地步,你的銀子自己收好以後作嫁妝,別隨便拿出來。」
  昭萱郡主悻悻然地道:「都嫁不出去了,還談什麼嫁妝?總之,我不管,我還等你的蔬菜,你給我好好弄。弄好了,到時候我叫皇上舅舅過來一起吃全素齋,大冬天的能吃頓全素齋,一定很幸福。」
  「是是是。」阿竹摸摸她枯黃紮手的頭髮,心裡琢磨著有什麼東西吃了美髮的。
  昭萱郡主見阿竹盯著自己散落的頭髮看,不以為意,心裡同琢磨著,若屆時阿竹真的成功在冬天種出其他種類的蔬菜來,她要如何在皇上舅舅面前為端王美言。用阿竹的話來說,這麼好的刷印象分的機會,不能錯過。
  阿竹總是會說一些奇怪的話,但有時候卻覺得極為貼切。
  如此,不免又想到五歲的代王,昭萱郡主呵了一聲。羅家出了個皇子,而這皇子近來風頭太大,所以也開始囂張起來,巴結羅家的勳貴也多了起來,連她那好姐姐也對羅家人笑臉相迎,真是丟臉死了。
  和昭萱郡主好好地交流一翻,得到了很多八卦後,阿竹方告辭離開了。不要小看宮裡女人的八卦,有些八卦細細思來,甚至和朝堂的動向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
  晚上,夫妻倆躺在床上夜話時,阿竹便和陸禹說起今日去慈甯宮探望太后,及和昭萱郡主借著八卦告訴她的一些事情,倒豆子般倒給了陸禹後,便不管他了,幸福地倒頭便睡。
  等陸禹消化完,發現阿竹已經睡著了,不禁啞然失笑。
  他娶的這個小妻子,看起來十分無害,卻是個讓人意想不到的。有些事情大家心照不萱,他以為她會懵懵懂懂的,卻沒想到是個揣著明白裝糊塗的,如此也好,不用擔心她被人當槍使。
  唇角勾起一抹笑,探手將她抱在懷裡,就像抱著個小火爐。也不知道是不是小孩子的體溫比較高,冬天抱著睡覺還真是舒服。不過若是他這般說,估計她就要炸毛了,不敢明目張膽地和他置氣,私底下卻不知道要撓著被子氣多久。
  怎麼會有這般可愛的人,看著成熟穩重,卻會十分孩子氣,當以為她是個孩子時,她又會露出穩重成熟的一面。
  親了親她的臉,陸禹方閉上眼睛睡覺。
  第二日,阿竹起床時,發現外面下雪了。
  跑到廊下接了幾朵雪花,在鑽石和翡翠快要哭的表情中,方跑回屋裡,抖了抖身上的雪花,便說道:「明兒讓人送些鹿肉過府來,我要請鎮國公世子妃過府來賞雪吃烤鹿肉。」
  鑽石笑著應了一聲,便去吩咐了。
  阿竹寫好帖子,蓋上她的印鑒,便喚人送去鎮國公府,然後去了她的小書房,開始處理起府中事務。
  嚴青菊嫁入鎮國公府已經有半個月了,也不知道她怎麼樣了。阿竹讓人去打探過鎮國公府,聽說近來極為熱鬧,只是如何熱鬧法,鎮國公府的下人卻晦莫如深起來,不像以往那般使點銀子就能打探到。
  阿竹對嚴青菊有很深的感情,總怕她吃了虧,或者和紀顯夫妻生怨,才有近日憂來慮去的表現。
  鎮國公府裡,嚴青菊接到端王府的帖子時,也有些驚喜,差點忍不住蹦跳起來。不過看到面前坐著的幾個女人,她便又斂下所有的神色,淡淡地翻著手中的名冊。
  潘氏扶著大肚子坐在下麵,手中的帕子快被她絞得不成樣子,不時地抬眼偷窺著坐在上首位置的嚴青菊,視線在她身上的首飾、衣物等掠過,最後定在那張柔美的臉上,眼裡滑過幾許嫉妒之色。
  見她仍在翻著那名冊,潘氏不禁道:「世子妃,妾那兒的幾個丫鬟都是用慣了的,而且年紀不大,都是府裡的家生子,便不必換了吧?」
  嚴青菊仿似未聞,端過丹寇呈來的蜂蜜水喝了一口。
  被這般無視,潘氏訕訕的,見其他幾個女人斜眼看自己,那張豔麗的臉上有些羞紅,又撫了撫肚子,低垂下眼睛。
  嚴青菊看了好一會兒,方道:「今日先到這兒,我還要細看才行,免得錯怪了人就不好了。你們都各自回去,沒什麼事別過來,特別是潘氏,你現在月份大了,別走來走去,外一出什麼事兒,世子怪罪下來,我也沒辦法幫你兜著呢。」
  「……」
  潘氏一口氣堵在心口裡,算是再次見識到世子妃睜眼說瞎話的本事了,可恨之極。她今天會挺著個大肚子來這裡,還不是被她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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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2-4 20:04:10


  像嚴氏這種女人她見多了,也不知道她如何哄騙世子,使得世子將這硯墨堂事都交給她打理,甚至為此而打了紀安家的臉,那紀安家的可是老太君的人,也不怕給硯墨堂招罪。
  翌日,雪下得更大了,嚴青菊依約而來。
  阿竹站在門邊張望,見到婆子將嚴青菊引進來時,臉上不由露出了笑影,還未讓她上前,嚴青菊已經兩步並作一步,跑到她面前,一雙眼睛亮晶晶地看著她,如果她有尾巴,此時一定是尾巴猛搖了。
  阿竹看得噴笑,拉住她凍得冰冷的手,將她帶進室內。
  屋子裡燒了地龍,暖融融一片,即便是冬天,有這般的保暖措施,其實也不算是太難熬。當然這也只限於有錢有權人,一般的平民百姓皆是使用火盆子,差別不是一丁半點的。
  等丫鬟上了熱茶後,阿竹便將她們揮退,迫不及待地問道:「小菊,最近過得怎麼樣?世子待你如何?可有受到什麼委屈?有誰欺負你麼?」
  一連串的問題叠聲而出,嚴青菊眉眼彎彎,抱著她的手看她。連作為嫡母的陳氏也只是在她歸甯時泛泛地過問兩句,根本不會多問什麼,關心也顯得蒼白。唯有阿竹是真心實意的,讓她心裡越發的歡喜,挨著她不肯起身。
  果然,有種養了個女兒的感覺。阿竹無奈地用手拍拍她的腦袋。
  「三姐姐放心,我過得不錯,世子將硯墨堂都交給我打理,下人不聽話也可以隨便我教訓,雖然老太君和老夫人她們話多了點兒,不過她們都是老人家了,我也會孝順她們的。我沒有受什麼委屈,只要有銀子,吃食上也沒人敢短了我的……」
  這妹子聲音柔柔細細的,一雙眼睛水汪汪的,仿佛下一刻就會淚眼朦朧地看著你。但是此時她笑意盈盈,又讓人忍不住想傾聽她說話,連氣也生不起來,生怕太大聲,就要嚇壞她了。只是,為毛阿竹總覺得她話裡有話呢?
  硯墨堂是鎮國公世子才能入住的地方,只要將硯墨堂守好了,其他人想要插手也難。鎮國公府想要拿捏嚴青菊,首先會在公中的吃穿用度上拿捏她,不過由於有阿竹插手,嚴青菊的嫁妝十分豐厚,也不欠那麼幾個銀子,只要先守好碩墨堂完全沒問題。
  看來這妹子過得挺不錯的。
  阿竹思索過後,途中瞭解了她趁機將碩墨堂的下人都收拾了一頓,沒下人敢再陽奉陰違,更放心了。果然說嘛,這朵小菊花外表看著是朵清純柔弱的小白花,但卻具備了各種宅鬥技巧,再佐以天生的外形優勢,簡直是正妻的地位手段、小三的長相技能,妥妥的人生贏家啊,誰能鬥得過她?
  「世子待你可好?」阿竹又詢問道。
  「……挺好的。」
  「嗯?」
  嚴青菊低下頭,小聲地道:「我還是有點怕他,不過……他也不像外面傳的那般不堪,只是脾氣有些壞,不耐煩和內宅的婦人計較太多。而且,新婚夜那晚,他就告訴過我了,那兩個孩子,是他在西北打仗時,保護他而死的副將的遺孤,他認作義子養著,卻不知為何會被外頭人傳成是他的孩子。」
  阿竹一臉意外,她讓人去查過,不過因為那兩個孩子是紀顯從西北歸來時帶回來的,當時死了很多人,也查不出這兩孩子的來歷,外頭傳著是他在西北時別的女人為他生的,那時便有些奇怪。現在這解釋倒是解釋得通了。
  嚴青菊又笑了笑,說道:「三姐姐不必擔心,我現在和世子是綁在一條線上的蚱蜢,只要我不背叛他,不做出不利於他的事情,他便會待我好的。」
  阿竹摸摸她的臉,眼尖地發現了靠著自己的妹子領口下的痕跡——太眼熟了,眼熟得她自己身上有時候也會出現……趁著這妹子纏著自己時,阿竹狀似不小心地蹭了下她的衣領,等看到她脖子下的痕跡,頓時臉色有些黑。
  禽獸啊!紀顯妥妥的就是個禽獸!未成年的少女也能啃得下嘴!
  ……不,應該說男人都是禽獸!阿竹風中淩亂了。
  嚴青菊說著話,突然發現她身體有些僵硬,抬頭一看,發現她目光發直地盯著自己脖子的地方,頓時明白了什麼,飛快地拉緊了衣襟,臉一點一點地紅了。
  「三姐姐……」她訥訥地喚道,臉紅得仿佛要找個地方鑽進去將自己埋著。
  阿竹抹了把臉,笑道:「沒事!你餓了麼?咱們去梅園賞雪吃烤鹿肉!」
  嚴青菊馬上歡喜起來,自己先起來,然後拉著她一起去梅園,身後跟著一群的丫鬟婆子。
  阿竹任這妹子挽著自己,親密地挨著,心裡怎麼想都覺得不開心,感覺這時代的女人都是未成年就要被催殘的。可能是情緒太過激蕩,她又開始掉節操,不禁問道:「那個……小菊啊,你疼不疼?」
  嚴青菊的腦子素來轉得快,特別是她從來將阿竹放在最重要位置,總是能琢磨透她的想法,所以在她問時,不會覺得沒頭沒腦,反而很容易便知道她這話是什麼了,更是羞得不行,差點想要埋進雪堆裡將自己蓋住不見人了。
  「……不、不疼的……」她結結巴巴地說,見阿竹滿眼憐惜,終於定了定神,小聲道:「三姐姐放心,新婚之夜時……確實很疼,後來就好了……」她不好意思說,紀顯有時候太過粗暴,確實弄得她挺疼後,不過每當她哭一哭,他便僵硬了,然後便不會再不顧她意願弄下去。
  所以,對於紀顯這點,她還是挺開心的,後來每次都利用這招來騙過他。
  阿竹自己也有些尷尬,她沒想到嚴青菊會這般誠實,連這種事情都對她說,大概是怕自己擔心吧。估計自己再問下去,這妹子就要將自己埋雪堆裡了。阿竹適時地閉了嘴,挽著她進了梅園。
  外面下著雪,屋子裡卻燒著熱乎乎的地龍,透過琉璃窗,可以將外面的雪色盡收眼底,風雪中還有梅花開了花苞,雖然未綻放,但也添了幾分的風雅。
  丫鬟們烤好了鹿肉後,便裝進碟子裡,供主子們品嘗。
  兩人坐在窗邊,隔著琉璃窗看外面的風雪,邊吃邊聊天,猶如當年在閨閣時一般。
  「過些日子,我和王爺要進溫泉莊子住個幾日,也不知道到時候大棚蔬菜能不能弄好,若是能弄好,到時我讓人送些新鮮的蔬菜去給你嘗嘗鮮。」
  嚴青菊一臉信任道:「三姐姐一定會成功的,我相信三姐姐!」
  「謝謝!」
  估計她指著碟子裡的這鹿肉說這是豬肉,這妹子都會一臉信任地說就是豬肉吧。從小到大,這妹子對她有種盲目的信任,阿竹從沒見過她反駁自己,感覺真的像養了個女兒一樣。
  吃了烤肉,兩人肚子都有些撐,阿竹便帶著嚴青菊去逛端王府看雪景,即便風雪刮得大,除了雪便是雪,沒啥好看的,但是兩人仍是有些樂此不彼,十分享受那種女孩子間的親密貼心的交談。
  「以後若是沒什麼事情,你可以過來看我,咱們是姐妹,多走動也無防。」阿竹說道。
  嚴青菊點頭,心裡卻想著紀顯如今的地位,還有宮裡那位皇帝的態度,不由得皺了下眉頭。
  到了午時,嚴青菊方告辭離開。
  嚴青菊回到鎮國公府,按著規矩,正欲先去給紀老太君請安,卻不想管家紀忠匆匆過來道:「大少夫人,聽碩硯堂的丫鬟來報,潘氏發動了。」
  潘氏以前是紀老太君身邊伺候的大丫鬟,後來見紀顯回來沒個貼心人伺候,便從她那兒派了兩個大丫頭到硯墨堂伺候,很快潘氏便憑著手段讓世子收了房。現在雖然硯墨堂被大少夫人整頓過,但潘氏可是紀老太君身邊出來的丫鬟,自然要給她些面子,所以聽到這消息,管家便匆匆來報了。
  「大少夫人,潘氏這是提前發動了,也不知道會怎麼樣,潘氏肚子裡的這孩子是世子爺的,您也快去瞧瞧罷。」紀忠苦口婆心地勸道。
  嚴青菊淡淡地看他,說道:「慌什麼?她一個通房生孩子,沒道理讓我這正頭夫人去守著。接生婆來了麼?熱水等備好了麼?還不吩咐下去?」最後的話是對跟著紀忠來的小丫頭吩咐的,那小丫頭正是伺候潘氏的丫頭之一。
  紀忠被她的話弄得噎了下,這話她是說得不錯,但是怎麼覺得不太對頭呢?忍不住再打量一下她,看起來就是個柔弱好欺負的模樣兒,但事實證明,這位真是不好欺負,甚至嫁來幾天,就借著個由頭將硯墨堂都收拾了一頓,撥了好些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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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2-4 20:04:43


  嚴青菊臉上微露笑容,又道:「管家還有事?」
  紀忠咽了咽口水,方道:「沒什麼事了,屬下這便讓人將潘氏發動的消息告訴老太君。」
  「不必了!不過一個通房生孩子罷了,何須要去打擾老太君?老太君年紀大了,不愛管事情,一點事兒都拿去打擾她,像什麼話?這點規矩都不懂麼?」嚴青菊冷冷地道。
  紀忠被斥得訕訕的,心頭也有些惱火,若不是潘氏突然提前發動,他用得著去打擾老太君麼?老太君和老夫人此時恨不得直接揪住硯墨堂的把柄,發生這種事情自然要稟明了。
  「好了,管家應該也有事忙,便去忙罷,我先去瞧瞧。」
  紀忠心中一松,正準備行禮離開時,突然又聽到那道輕柔好聽的聲音道:「對了,這事情便勞煩管家派人去通報世子一聲。」
  紀忠的臉色有些青,讓他派人去通知世子爺?讓暴躁的世子爺直接朝他發脾氣麼?雖然心裡有些不情願,但紀忠生怕這位新進門的世子夫人又拿點兒小事生起大事,只得派個耐打憨厚的小廝去神機營尋世子了。
  潘氏是接近午時用膳時突然發動的,才九個月便要生了,而且這個孩子還是夫人未進門時懷上的,現下這種情況,不免讓人多想了。特別是嚴青菊今兒剛好出門,回頭潘氏便出了事情,讓人一時間便會聯想到是不是嚴青菊動的手。
  「夫人……」丹寇有些急,「潘氏突然出這種事情,明日指不定老太君和老夫人她們要拿這事說您了。」
  嚴青菊擺弄著桌上的花瓶,瓶中插著一枝山茶花,層層疊疊簇擁在一起的花瓣美麗極了,讓她有些愛不釋手。她一臉漫不經心地道:「讓她們說去!」
  「世子……」
  「那也要看世子相信誰了。」嚴青菊皺著眉道:「真是晦氣,好心情都被敗沒了。以後誰再敢出這種事兒讓我煩心,看我不收拾她!」
  她的聲輕輕柔柔的,仿佛只是自言自語一般,卻讓一溜地站在牆角邊的幾個女人聽到這話,心肝都顫了下,抬頭小心地看著正在伺弄著山茶花的少女,那麼柔弱清雅,再想想這半個月來她的行事,卻沒想到是個心狠手辣的。
  直到傍晚,潘氏那邊還沒動靜,而紀顯已經下衙回府了。
  那些被嚴青菊拘在房子排排站的通房頓時露出欣喜的表情,不過卻不敢在主母未動時迎上去。
  嚴青菊接過紀顯脫下的鬥蓬,伺候他淨臉洗漱時,柔柔地笑道:「世子可是餓了?妾身讓人準備膳食罷?還有……潘氏午時發動,大夫說沒什麼大礙,不過因為是頭胎,可能要耗些時間,明天才有動靜。世子可要去瞧瞧?」
  紀顯喝了口熱茶,不耐煩地道:「我一個大男人去幹什麼?又不能幫她將孩子拽出來?不去!」
  「……」
  在場所有女人皆忍不住低下頭去,唯有嚴青菊依舊笑盈盈的,聽罷也不再多說,便讓人去準備膳食。順便也讓那群通房下去,不再拘著她們。
  那幾個通房依依不捨地看著紀顯,發現他連個眼神都沒施捨過來,頓時銀牙都快要咬碎了,心裡對嚴青菊惱恨得不行。天天將她們拘到正房,等世子回來了,便又將她們給叉下去,一點肉渣也不給她們,能再過份一點麼?
  等所有女人離開,紀顯一把將嚴青菊抱住,捏著她的下巴道:「你今兒去了端王府?」
  嚴青菊軟軟地任他捏著,只是固定住自己的下巴罷了,也沒有多疼。她柔順地道:「是啊,端王妃請妾身去賞雪,妾身和她聊了會兒,便離開了,沒想到回來便聽說潘氏提前發動了,聽說是有人在她的膳食下動了手腳,妾身已經派人去查這事兒了。」
  紀顯放開她,不屑道:「什麼提前發動?虧他們說得出來!」
  嚴青菊心中有異,不過見他滿臉煞氣,臉上的疤痕更是駭人,話到嘴邊便又咽了下去。有些事情,還是莫要問得太清楚比較好,以免破壞這好不容易維持平衡的夫妻情份。她有些怕紀顯,所以不想惹他發怒,還不如自己悄悄查明。
  得知嚴青菊過得不錯,阿竹便放心了,然後開始去折騰起她的大棚蔬菜來。
  阿竹上輩子是在城市裡長大的,對農活什麼的根本不在行,對大棚蔬菜的印象也只是緣於網路上一些書面語。不過沒關係,她有人手,有擅長農活的莊頭,想到什麼便吩咐下去,再加上重金賞賜,還真的有莊頭弄了出來。
  聽說溫泉莊子裡已經開始建好大棚種下第一批蔬菜種子了,阿竹心裡極滿意。第一季先種那種生長期短的蔬菜,等過段日子他們去溫泉莊子,便能吃上了。
  陸禹讓人將三個溫泉莊子交給阿竹打理,也不去過問,每日見她接見莊頭,查看帳簿,忙來忙去的,就忍不住好笑。也不知道她忙了什麼,他每回問,她便要一臉神秘,堅決不告訴他。
  不過雖然阿竹想要保秘,但是陸禹也不是真的兩耳不聞,隨便聽著下人報告幾句,便知道阿竹要幹什麼,等知道溫泉莊子裡真的種了一批反季節的青菜時,也有些呆了。
  這時代有溫泉,太醫院也是在十年前才肯定泡溫泉對於人體的好處,倒是沒有人想到要利用溫泉的溫度來種反季節青菜。他的小王妃竟然折騰出來了,該怎麼說呢?吃貨的力量?
  陸禹在阿竹不知道的時候,特地詢問了方荃溫泉莊子裡的農作物的生長情況,等到了十一月底,眼看第一茬長好了,便攜阿竹去莊子裡住幾天。
  「明天咱們去莊子裡住幾天吧。」陸禹宣佈道。
  阿竹也惦記著溫泉莊子裡的農作物,聽罷忙點頭,歡喜地道:「好啊,臣妾馬上讓人去收拾,明日一早便可以出發。」等吩咐下去後,突然又有些疑惑道:「王爺走得開麼?」
  陸禹笑盈盈地道:「本王已經和父皇請了假,加之近來也無甚大事,歇息幾天無妨。」
  這就是特權哎!阿竹可是知道那些官員一年四季除了固定的節日外,也只有生病或一些特殊原因方能請個假,不能隨便離崗。而陸禹這作王爺的,相對寬鬆一些,只要辦好皇帝佈置的差事,不用每天去衙門裡點個卯之類的。
  不過只高興了一會兒,阿竹便又用懷疑的眼神看他,這王爺早不決定晚不決定,偏偏這種時候,不怪她想歪啊。
  翌日風雪稍停,正適合出城。
  馬車碾壓在雪上,碾出一條痕跡。
  阿竹抱著手爐,湊到車窗外朝外張望,卻見街道兩邊的店鋪都開張了,門前有穿著厚棉衣的店夥計拿著掃帚掃雪。路上行人不多,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清晨,兩旁的商鋪十分冷清。不過等過了朱雀街,馬車經過東市一條專門賣早點吃食的街道時,便發現此處依然熱鬧非凡,各種食物的香氣撲鼻而來,放眼望去,是一片欣欣向榮的市井畫面。
  這畫面十分親切,那些小攤子上的食物冒著的熱氣,都讓她覺得溫馨。
  阿竹看了看,發現人群中還有一些穿著異域衣服的胡人,高鼻闊目,輪廓深刻,眼睛色澤不一,一看便知道是異域來的。
  「這是東市,時常可以在此見到洋人和胡商。你瞧,這種天氣,正是胡人將積了一年的毛皮兜售的好時節。」陸禹發現她盯著那些胡商,以為她好奇,便解釋道:「他們長相與咱們大夏人不太一樣,不過除了風俗語言外,也無甚不同。」
  上輩子在電視裡常見各種毛髮的外國人,阿竹對胡人沒興趣,只是第一次經過東市,看到各種族群的人混在一起,看得有些稀奇罷了。這種就仿佛鳳凰窩裡突然多出了幾隻雜毛雞一樣,視覺有些衝突。
  過了東市,馬車往直往東門而去,很快便出了城門。
  天寒地凍,馬車底下雖然有火盆,不過陸禹仍是將她納入懷裡,抖開披風,將兩人一起裹緊。
  「王爺,我不冷。」阿竹弱弱地道,她身上穿的衣服夠厚,又抱著暖爐,怎麼可能冷,被他這樣抱著,阻礙了她看外面風景。即便現在是冬日沒什麼好看的,但對於一個難得出城放風的人來說,仍是極有吸引力。
  「本王冷!」陸禹理直氣壯地說,手往她腰間摸著,握著她抱著暖爐的手,馬上纏了過去。
  阿竹有些黑線,她發現夏天的時候,她喜歡巴著他,因為他的身體有些涼涼的,抱著睡覺舒服。到冬天的時候,發現輪到他喜歡巴著她了,因為她的身體溫度比較高,他反而有些畏冷,夜裡像條冬眠的蛇一樣將她纏著。此時他握著自己的那雙手,指尖確實透著一股涼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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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2-4 20:05:17


  聽甲五透露,他之所以會如此畏冷,還是在承平二十四年荊州叛亂那會,他在戰場上被人算計受傷,導致他中了毒,後來花了一年時間才調理好身子恢復健康,但卻改變了她的體質,讓他在冬季時極為畏冷。
  想罷,阿竹便不吭聲了,他要纏著就纏著,即便破壞他男神的形象,卻也讓她心裡軟綿綿的,生不出其他念頭。
  以馬車的正常速度,兩個時辰便到了溫泉莊子。
  這溫泉莊子在小周山,確實不大——甚至可以說面積也特小了,不能成為農莊,不過用來種些蔬果之類的還行,產量不多,但也算是個在冬天嘗個新鮮勁兒。
  下了馬車後,阿竹來不及去歇息,便興沖沖地要去看莊子裡種植的大棚蔬菜,陸禹也有些好奇,攜著她一同去了。
  負責打理溫泉莊子的管事也笑著將他們領到菜園去。
  那一片菜園便在距離溫泉不遠處的地方開闢的,而且選的地方不遠不近,土壤中的溫度正好,周圍就像阿竹說的那般建起了棚子,沒有塑膠薄膜,用的是麻布覆蓋其上。
  在這大冬天的,能看到一片綠油油的色澤,莫說阿竹心情好,連陸禹都看得有些驚奇。這些所謂的大棚蔬菜,沒想到阿竹真的折騰出來了。即便她只是提出了個設想,砸重金讓莊頭帶人去試驗,但也是難得了。
  「沒想到胖竹筒還有這等奇思妙想,禹哥哥很高興。」陸禹用微涼的指尖摩挲著她的臉蛋,轉頭便吩咐人去將剩下兩個溫泉莊子所產出的蔬菜都收了起來,第一批拿去作人情送給京裡的親朋好友,第二批便拿去高價賣了。
  掌握了大棚蔬菜的種植方法,想要多少都有,不愁沒有財源。
  阿竹笑眯眯地聽著他的吩咐,奸商什麼已經不足以形容他了,不過沒關係,他賺到的錢入了王府公中,她想要花用也使得!如此一想,巴望著多賺些錢,反正錢不嫌多嘛,而且還要養他放在皇莊裡的人手,那也是一筆開支。幸好她當時為了急於求成,眼睛眨也不眨地將一筆錢都砸了下來,十分土豪地將三個溫泉莊子都拿來建大棚種蔬菜了。
  當天,廚子做了一頓全素宴,明明是素菜,卻有著肉的味道,讓阿竹不得不感歎大吃貨國的廚藝的博大精深。
  來到溫泉莊子,不泡一泡溫泉那可真是白來了。特別是阿竹去溫泉看了下,整個溫泉池子都被圍了起來,池邊砌了大理石,就像王府中的浴池一般,可以踏著階梯而下。
  阿竹消了食,便興致勃勃地讓人準備東西,跑去泡溫泉了。
  還沒跑兩步,陸禹勾著她的腰,偏首對她微笑,清雅不凡,但出口的話卻不是那回事,只聽得他說道:「胖竹筒這陣子辛苦了,禹哥哥稍會就好好犒勞你!」
  「……」
  你還能再無恥一些麼?
  甲五帶著其他丫鬟躬身退下,阿竹求救無門,被他扒光光了,扛到了水中,來了個鴛鴦浴。
  當被他壓到溫泉旁邊的大理石上為所欲為時,阿竹內流滿面,這到底是誰犒勞誰啊?手指抓了抓,很快便被他捉了回來,引著她纖細的手臂環到他的脖子上,摸到他被溫水打濕的發,黏在他光潔的背脊上。
  天色近晚,迷迷糊糊間,只見他被溫泉熱氣打濕的臉上,膚色如玉,汗珠從臉頰滑落,有著異于平時的清冷高華,雙目迷蒙,神色迷離,竟然有些失控的模樣,讓她也忍不住跟著他一起沈淪,直到完全昏迷過去。
  嘩啦的水聲響起,阿竹慢慢地睜開眼睛,發現自己倚靠在他的胸前,腦袋靠在他的肩窩中,一隻手正拿著絹布為她清洗著身子。
  「醒了?」沙啞的男聲含著莫名的情愫。
  周圍的水霧迷蒙,阿竹開始有些呆滯,等反應過來剛才發生什麼事情時,面上又是一片空白,然後不意外地全身都紅了。
  竟然、竟然……
  嘩啦一聲,陸禹抱著她起身,走上臺階後,扯過一旁架子上掛著的大毛毯將她裹了起來,放到旁邊的竹椅上,自己也扯了一件披上,吸淨了身上的水後,又拿過一旁的長衫穿上,然後方坐在她旁邊,拉過一條毛巾幫她將頭髮的水吸幹。
  阿竹被他兜頭弄得整個視線都是黑的,掙紮著鑽出腦袋後,看到正含笑給她擦頭髮的男人,面上掛著淡淡的微笑,鳳眸微微眯著,似乎心情極好的模樣。而他的頭髮仍濕嗒嗒地垂放在身後,凝著水珠。
  明明看起來十分淩亂的模樣,有別於平日的整潔乾淨,但是卻讓她心跳了一拍。這種淩亂之感,弱化了那種高高在上的清冷,添了一種說不出道不明的性感魅力——這又讓她想起先前在水中廝混時,他也是這個模樣,讓她掙紮變得無力,只能隨了他折騰。
  如此一想,再次覺得臉蛋又開始發熱了,整個人都縮在那條大毛毯中,感覺沒臉見人了。甲五她們還守在外面,也不知道她們剛才有沒有聽到什麼奇怪的聲音。
  陸禹將她的頭髮擦乾淨後,見她團成一團,像只小奶狗一樣,讓他的心顫了顫,忍不住又將她抱了個滿懷,在她紅潤健康的臉蛋上親了好幾下,發洩著那種突然其來的激蕩之感。
  阿竹不知道自己這模樣又戳中某位王爺的萌點了,被他親得快要窒息了,一腳踹了過去,沒想到會被他輕易地抓住了腳,而她身上還沒穿衣服,這腿一抬高,什麼風景都被人窺了去,頓時面上又是一片空白。
  這種想要死一死的心情腫麼破?
  陸禹看了她好一會兒,在欲念再起之前,終於壓了下來,慢慢放開她的腿,將又快要縮成團逃避的人抱到懷裡,輕輕地蹭了蹭她的臉,聲音輕柔得不可思議:「羞什麼?你若覺得羞,本王也給你看。」
  流氓!
  吃飽喝足的某位王爺直接將縮成一團的人抱回了丫鬟們收拾好的房間,被窩裡已經用香薰暖爐烘過,又香又暖,阿竹直接滾進了被子裡,死活不想見人了。
  即便夫妻間該做的事情都做過了,但那時候都是在晚上的床帳之內,光線不明之時,這種在明亮的光線下被人看光光,仍是讓她覺得羞恥,直想將自己的頭髮撓掉。
  很快一隻手又將她蒙頭的被子扯開,她抬起頭,臉蛋因為憋著氣而紅撲撲的,眼睛也水潤潤的,眉稍眼角間仍殘留著先前的情韻,可憐又可愛,像只小動物一樣。每當看到她這模樣,陸禹總會想起小時候養的那只小奶狗,也是這般縮成一團,用濕漉漉的眼睛看著他。
  當又被撲到床褥間時,阿竹簡直要崩潰了,叫道:「王爺,克制!」
  「沒辦法,小阿竹像只小狗一樣可憐,本王很想疼愛呢……」
  難道她無意間戳中了他的萌點了?阿竹此真想拿鏡子來照照自己現在是什麼模樣,以後一定要儘量改,省得他一個激動,她又要被折騰得太慘。
  當再次被男性有力的佔有時,阿竹伸手在他背上撓了幾下,那如玉的肌膚頓時多了幾道痕跡。
  陸禹皺起眉頭,在她耳邊含糊地道:「胖竹筒,你該剪指甲了……」
  聽罷,阿竹又在他背上多撓了幾下,明天堅決不剪指甲。
  翌日,堅決不剪指甲的阿竹一覺醒來,便發現床邊坐著的男人正拿著指甲刀為她修著指甲。
  呆呆地看了會兒,直到自己的爪子被他放開後,阿竹才收回了手,看了看被修得圓潤的指甲,忍不住一爪子撓了撓被子,鼓了鼓腮幫子。
  「阿竹醒了?餓不餓?廚子做了素菜粥,可是要在床上吃?」他含笑問道,指尖滑過她的臉蛋。
  「……」
  開始阿竹還有些呆滯,不知道他是什麼意思,等要起身時,發現腰肢酸軟得爬不起來,雙腿也沒什麼力氣後,終於明白了他話裡的意思,忍不住瞪向他。人在不舒服的時候,狗膽也會變大了,哪裡還會管其他?
  最後還是在床上解決也不知道是早膳還是中膳的一餐,新鮮的蔬菜再配上廚子的好手藝,讓她連續吃了三碗,看得陸禹好生意外。等她漱口後,陸禹摸摸她的肚子道:「若是平時都是這般食量,你早就長大了。」
  表再提這件事情行不行?
  阿竹又有些崩潰,這種被自己的男神弄到崩潰的心情腫麼破?急求,線上等!
  而她的男神已經恢復了清雅如月的氣派,倚坐在床邊,捧著一本史書看著,有一搭沒一搭地和她聊天。
  冬日天冷,夫妻倆能窩在溫暖的房裡頭隨意地說話聊天,十分難得,說著說著,阿竹便又睡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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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2-4 20:05:51


  這一覺直接睡到午後才醒來,醒來後她便活蹦亂跳了。
  陸禹負手站在廊下,看著阿竹和幾個婢女一起堆雪人,笑聲傳得老遠,喃喃道:「精神真好,看來本王還是手下留情了。」說罷,微微一笑。
  正拿著胡蘿蔔要給雪人裝鼻子的阿竹打了個冷顫,四處看了看,沒發現什麼異樣,只以為是雙手沾了雪太冷了,便又高興地繼續裝飾著這個雪人。
  甲五見她玩得高興,便出主意道:「王妃,奴婢記得何侍衛會做很好看的冰雕,您若喜歡的話,不妨叫何侍衛在這院裡做些冰雕。」
  哎呀,還有這回事?阿竹馬上將正窩在走廊橫樑上的何澤叫過來。看他像只猴子一樣跳了下來,有些黑線。
  「何哥哥,就像甲五說的那樣,交給你了!」
  何澤一聽到這句「何哥哥」,下意識地往長廊下負手而立的主子那兒看去,發現他正冷冷地看著自己,頓時覺得一股寒氣從腳底往上躥,應了一聲後,忙溜走了。
  等阿竹還想要繼續玩時,陸禹過來將她直接拎走,至於接下來又被他欺負得快要崩潰的事情,她如何也不知道自己這回是如何戳中他的哪根神經了。
  只能說,男神總是不按牌裡出牌,該腫麼破?
  在臘八節到來的前兩天,陸禹方帶著依依不捨的阿竹回了京。
  回去時,還將莊子裡產出的一批蔬菜都收割了,然後讓人運進宮去給帝后、太后、貴妃等嘗鮮。
  阿竹進宮給婆婆請安時,得到了皇后的讚揚,還有安貴妃的誇讚。
  安貴妃是個愛顯擺的,兒子兒媳婦竟然在這大冬天的,給宮裡的長輩送了難見的蔬菜嘗鮮,難得一見,自然該好好去顯擺。於是便當著所有嬪妃的面,將阿竹這兒媳婦好好地誇了一回,誇得淑妃、賢妃、德妃這三個有兒有兒媳婦的女人臉色發黑,阿竹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頭去。
  阿竹越來越理解安貴妃這個婆婆的性格時,越覺得這位婆婆是個讓人驚奇的奇葩,氣人的時候,能將人氣得牙癢癢的,而且極會驅利避害,傍著皇后在這後宮中也算是如魚得水,囂張不已。也幸虧她是這種性子,皇后像是當成了只寵物一樣地護著,不然飽受她荼毒的四妃早就將她撕了。
  安貴妃在後宮裡頭狠狠地誇著阿竹顯擺時,乾清宮裡,承平帝看著捎假回來的兒子,眼神有些兒複雜。
  「原來這溫泉還能在大冬天裡種蔬菜,端王妃可真是個妙人,連這主意也想得出來。」承平帝淡淡地說道。
  陸禹微微一笑,說道:「她就愛胡思亂想。不過兒臣記得以前太醫說過,這人年紀大了,不宜食太多肉類,冬季素菜少,有了溫泉莊子產出的蔬菜,皇祖母和父皇也好嘗嘗鮮。」
  承平帝直視他,半晌神色緩了下來,聲音也多了些笑意,說道:「這是你挑的王妃,看來是個不錯的。」然後見兒子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忍不住笑起來,又道:「朕記得當初你直接過來和朕說,想要娶靖安公府的三姑娘,讓朕直接下旨將她定下來,如今可是後悔?」
  陸禹笑容依然溫煦和雅,但神色堅定,躬身道:「兒臣不後悔!」
  「難不成日後只娶一個女人?」
  「一人足矣!」
  承平帝神色又變了變,起身走下臺階,拍拍兒子的肩膀,笑道:「你那點小毛病也並不阻礙你識人,若是喜歡,讓你母后給你納幾個側妃也行。」
  陸禹歎了口氣,討饒般地道:「父皇怎地又拿兒臣來開玩笑了?您又不是不知道,那些女人在兒臣眼裡就和男人差不多,兒臣是個正常的人,沒興趣。」
  這個比喻終於將承平帝逗笑了,聲音爽朗,傳出了乾清宮外。
  這日午膳,承平帝將端王留在乾清宮裡一起用膳,這是端王自行了冠禮後,極少有的事情。當宮裡宮外的人皆知道這事兒後,目光又變了變。
  大概是因為溫泉蔬菜讓端王夫妻在宮裡大大地露了回臉,所以臘八節那天,他們得到了皇帝賞賜的特大號碗裝的臘八粥。
  對此,阿竹很傲嬌地鄙視道:「小氣!臘八粥這種東西誰不會做?而且王府裡做的臘八粥比宮裡做的大鍋飯好吃多了……」還不如賞些珍品墨寶之類的東西更實在?
  陸禹聽到她的嘀嘀咕咕,恰好聽到那句「王府裡做的臘八粥比宮裡做的大鍋飯好吃多了」,不禁摸摸她的腦袋道:「宮裡賞賜的喝兩口作作樣子就行了,你喜歡什麼口味的,吩咐府裡的廚子給你做。」
  雖然臘八粥微不足道,但是這是御賜的,同時也顯示了帝寵。京中並非所有大臣或勳貴都能得到宮裡賞賜的臘八粥,能得到的也只有一些有權有勢的世家勳貴和皇帝記得住的人家,就算是皇子,還不一定能得到呢,例如康王府,年年都要作死一回的康王已經有好幾年沒有得到宮裡賞賜的臘八粥了。
  同樣得到賞賜的還有鎮國公府,不過送臘八粥來的內侍也不知道是和紀顯有仇呢,還是要巴結紀顯,特地注明道:「這是皇上賞賜給鎮國公世子的臘八粥。」
  於是,負責接旨的世子夫人嚴青菊得到了鎮國公府那些人火辣辣的目光洗禮。
  嚴青菊面上絲毫不顯,穩重大方地接了臘八粥,然後又讓人賞了那內侍,親自送他出了二門。
  鎮國公夫人看了看,皮笑肉不笑地道:「老大媳婦,這是皇上御賜的臘八粥,皇恩浩蕩,可要好生地品嘗,別辜負了皇上的恩賜。」
  嚴青菊讓人將臘八粥送去廚房加熱,對鎮國公夫人柔柔一笑,說道:「母親說得是,兒媳婦會好生嘗嘗的。不過份量少了點兒,兒媳婦要送些給老太君和老夫人嘗嘗,可能母親這兒沒辦法多送了……」
  她語氣幽怨,仿佛自責不已,連瞅人的眼睛都像要出水一樣。
  紀顯恰巧進門,便看到這一幕,眉頭一豎,大步上前,將嚴青菊往身後一攬,兇神惡煞地看著鎮國公夫人,冷聲道:「母親這是什麼了?若是青菊有什麼不對的,好生管教她便是,何需如此嚇她?」
  「……」
  鎮國公夫人捂住心口,簡直不敢置信,她什麼都沒說呢!這繼子就一副她欺負了大兒媳婦的樣子,真是氣死她了。
  紀華的妻子溫氏倒是看得有些明白,紀顯進門時,婆婆鎮國公夫人因為心裡不高興,正氣勢臨人地冷笑著,嚴青菊即便不說話,也天生帶有幾分的弱者之態,這副樣子最突然惹起男人心中的憐惜,腦袋一發熱,便出做出沒腦子的事情來。
  紀顯現在這副維護的樣子,不分青紅皂白,可不就像是她丈夫紀華護著院裡的那些小賤人時的模樣麼?溫華指甲掐著手心肉,心說這世子夫人真是上不得檯面,竟然時常耍這種小妾的手段,也不知羞。
  嚴青菊表示,她天生長這樣子,紀顯要誤會她也沒辦法。所以她完全不會感覺到羞恥,長相是父母給的,她為什麼要覺得羞恥?
  輕飄飄地看了眼怒瞪著自己的溫氏,嚴青菊的目光又拉回了面前的男人身上,便聽得他道:「不過是宮裡御賜的臘八粥罷了,既然母親也想喝,稍會我便將我的那份讓人送去給母親好了,不必為了這點為難青菊。對了,她的那份也同樣給你們好了,不必太感謝,她是兒媳婦,孝順你是應該的。」
  說罷,不理會鎮國公夫人僵硬的模樣,依然粗魯扯著嚴青菊往硯墨堂而去。
  鎮國公夫人呆呆站了一會,直到兒媳婦溫氏過來揣扶她,才一副喘不過氣的模樣,手指狠狠地掐著溫氏的手,抖著手,嘴唇都發抖了。
  「娘,您怎麼了?沒事吧?」溫氏趕緊為她順氣。
  「……咱們走!」鎮國公夫人從牙逢間擠出話來。
  等鎮國公夫人回到自己院子,不待丫鬟過來伺候,直接將她們轟了出去,然後對著縮著肩膀站在面前的兒媳婦道:「你是啞巴啊?當時為何不吭聲?由著那狐狸精作態讓紀顯拿話來噁心我!她算什麼東西?若不是老太君和老夫人抬舉,她一個庶女能嫁進來當世子夫人麼?你倒好,關鍵時候就當啞巴……」
  溫氏被婆婆劈頭蓋臉地一頓怒駡,心裡覺得很委屈,心道嚴青菊那庶女能當上世子夫人,還不是你們先前見她是庶女,又一副柔弱好欺負的樣子,才千方百計去聘娶了她的麼?現在好了,原本以為的柔弱小白花原來是朵霸王花,又怨出主意的人沒眼光,娶了這麼個攪家精回來。而且,紀顯十五歲被逼得去了軍營,現在長本事回來了,被皇帝直接封了世子,又埋怨當初其他人不留情面,將他逼成這樣有出息,倒楣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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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2-4 20:06:28


  無論發生什麼事情,這些人總是喜歡埋怨別人,指責對方,卻從來不曾反省過。溫氏覺得自己真是受夠了,但她沒膽反抗,不然婆婆隨時有理由將自己休回娘家去。
  等鎮國公夫人罵夠了後,見溫氏木木地站在那裡,氣又不打一處來,恨道:「若不是你管不住華兒,也不會讓那賤人拿捏住了他的把柄。潘氏的那孩子,已經被送去了莊子裡,你想個法子,直接弄死了,省得留著堵心。」
  聽到這裡,溫氏也滿腹的怨氣,她丈夫的德行她還不知道,就和公公一個德行,她能管的話,也不會讓後院一群女人了看著噁心了。
  「娘,潘氏的孩子……好歹大家都知道是世子的,若是弄死了……」溫氏囁囁地道。
  鎮國公夫人冷冷地看著她,「不弄死了留著讓紀顯抓著這把柄以後再陷害華兒麼?」看她那副沒出息的模樣,鎮國公夫人恨道:「行了,你讓人去打探潘氏和那孩子被送到哪裡了,到時候我派人去。」
  溫氏一聽,趕緊應了。雖然她也不是什麼好人,但弄死個天真無知的幼兒這種事情,有傷天和,她是不幹的。
  另一邊,紀顯嫌棄嚴青菊走得慢,直接環著她的腰,將她半扛著回了房。
  丹寇在門口邊縮頭縮腦,小心地窺視著世子爺的臉色,再瞅瞅嚴青菊,發現她的臉色有些白,但卻沒有像以往那般嚇得夫語,覺得這是個好現象。
  嚴青菊定了定神,接過丫鬟呈上來的茶喝了口壓下心中的驚悸,不過等她喝第二口時,才發現自己將紀顯的茶給喝了,忙放下茶盞,將另一杯茶親自呈給他。
  紀顯沒有發現她的小動作,喝著熱茶挑剔地道:「宮裡的臘八粥選料雖然好,但味道卻不好,她們喜歡就給她們罷,你去叫廚房煮你自己喜歡吃的。」然後又嘲笑道:「不過是碗臘八粥罷了,也值得她們這般,真是沒見識。」
  不,不是她們沒見識,而是在老鎮國公去逝後,皇帝就不太關注鎮國公府了,今年還是時隔了十幾年後,皇帝第一回給鎮國公府賞賜臘八粥,意義不一樣,自然教那些女人高興壞了。只可惜,很快又被滅了所有的高興。
  嚴青菊知曉紀顯不太愛理會內宅婦人間的事情,覺得那些女人是頭髮長見識短之輩,所以她也不太愛拿那些小事去煩他,除非她需要借助他的威勢去收拾人的時候。
  「爺今兒怎麼回來這般早?」
  「沒事就回來了!怎地?看到本世子不高興?」他轉頭看向她,發現她目光直視自己的臉,並沒有任何退縮,心裡滿意地點頭。看著是柔弱膽小了點,但也沒有膽小到看到他就暈倒的地步,比其他那些看著外強中乾的女人好多了。
  嚴青菊自然是搖頭,省得他誤會,便笑道:「爺回來得正好,妾身今兒讓人煮了臘八粥,是按著爺喜歡的口味煮的,剛好趁熱喝。」
  說罷,便去叫人將廚房裡煮好的臘八粥呈上來,果然是剛煮好的,一陣臘八粥特有的味道撲鼻而來。
  紀顯將身上的官袍換下,淨了手後,大馬金刀地坐在八仙桌前看著嚴青菊忙碌。等喝了口微甜的臘八粥時,心情已經好了很多,狀似不經意地道:「你不喜歡甜的話,就叫廚房按你的口味調些味道罷。」
  嚴青菊柔柔地笑著,低下頭掩飾自己眼中的神色。三姐姐說,女人如果連自己都不愛自己,還奢望著別人來愛麼?所以她自然會對自己很好,不會虧待自己的!
  正喝著臘八粥,便見紀山一臉喜氣洋洋地過來了,配上他那副矮小的身材,看起來還真是有點猴精猴精的模樣。
  「世子爺,屬下剛才聽說了,老夫人喝了臘八粥後,便說累歇下了。老太君那兒沒什麼消息,不過國公爺被老太君叫去了。」
  紀顯聽罷用調羹磕了下碗沿,發出錚的聲音,臉上露出了微妙的笑意,竟然有幾分戲謔和幸災樂禍。
  嚴青菊看了他一眼,自然明白他的心情。老夫人現在止不定嘔得難受,御賜的臘八粥不能不吃,吃了又難受,更不能說吃了病了,所以只好累了。而老太君那裡雖然沒什麼消息,但將鎮國公叫去,估計也是要發脾氣了。
  紀顯高興得直接多吃了兩碗臘八粥,然後用帕子一抹嘴,便對嚴青菊道:「我今晚與沈大人有約,你不必等我用晚膳了。」說罷,換了衣服,抬腳便離開了家。
  嚴青菊起身送他出門,暗暗地皺起眉頭。
  沈大人……難道是戶部尚書沈正忡?
  嚴青菊在丹寇的提醒下回了房,坐在炕上開始默默地思索著。沈正忡現任東閣大學士,他的孫女幾個月前剛成為秦王側妃,紀顯今晚與他有約為的是什麼?他們幾時有聯繫的?
  嚴青菊思索良久,因不得要領,將此事按捺下,決定再看看情況。
  秦王府。
  秦王妃單手支著下巴,環視著屋子裡的幾個美人,神色悠然,視線掃來掃去,掃得那些女人心肝都發顫了,不知道她是什麼意思。
  半晌,有丫鬟過來道:「王妃,臘八粥熱好了。」
  秦王妃聽罷,便道:「呈上來。」然後轉頭對那幾個美人笑道:「這是御賜的臘八粥,幾位妹妹也來嘗嘗。都坐罷,別站著了。」
  眾人看著屋子裡擺好的桌椅,方明白原來王妃是要留她們一起喝臘八粥。心裡有些不情願,不過礙于王妃的吩咐,不能不坐。
  馮側妃是最乖覺的一個,王妃命令一下,馬上便挑了個離王妃比較近的位置坐著了。其他女人也挨著她坐下,最後只剩下近來比較得秦王寵愛的沈側妃蹙著眉,挑了個離秦王妃比較遠的位置坐下。
  加熱好的臘八粥很快便被丫鬟呈上來了,不過在場的女人都有些食不下嚥,根本品嘗不出什麼味道。若是對著秦王,她們估計會吃得很香,但對著秦王妃……抱歉,她們對這個在秦王府裡像只霸王龍一般霸佔著王爺的女人沒有一點好感。
  秦王妃喝了口臘八粥,是她喜歡的鹹味,眉宇鬆開,喝得極為高興,便吩咐道:「這臘八粥不錯,著人裝一碗溫著送去給衙門裡的王爺。」
  丫鬟笑著應了一聲,便下去準備了。
  這時,沈側妃突然道:「王妃,妾聽說王爺今兒不在衙門,出城去了。」說完,見眾人都看向自己,心裡有些小得意,連王妃都不知道王爺的行蹤,她卻能知道。
  「哦。」秦王妃看向她。
  沈側妃被那雙寒目看得心頭微怯,秦王妃身形修長,雖然也是個美人兒,但眉毛太黑、眼睛黑浚浚的,一身不亞于男兒的英氣,看得就讓人不寒而慄。
  「既然王爺不在京,那就算了。」秦王妃擺擺手,對她們道:「沒什麼事情你們也散了罷。」
  眾人聽罷紛紛拭嘴起身,沈側妃有些得意,走出正院時,看了馮側妃一眼。王妃那模樣是個男人都不喜歡,男人還是比較喜歡柔弱一點、體貼一點的女人,王妃無論哪方面都不合格。所以,王妃不足為慮,反而是這馮側妃,是皇商之女,也有幾分姿色,還生下了秦王唯一的女兒,是個敵人。
  馮側妃冷淡地看了沈側妃一眼,自然發現她針對自己的敵意,心裡忍不住哼了一聲蠢貨。
  在秦王府,王爺的寵愛最是沒用的,結巴好王妃才是正理。可笑這個女人總是一副以得王爺寵愛為榮而自居,在王妃面前顯擺。若不是王妃懶得搭理她,這女人現在連她的院子都出不來一步,屆時王爺根本不會吭一聲。
  秦王妃喝完臘八粥,覺得有些無聊,便道:「來人,備馬!」
  丫鬟芊草疑惑地道:「王妃要去何處?」
  「自然是去城外溜馬了,無聊嘛。」秦王妃理所當然地道。
  芊草一聽,馬上義正辭言地道:「王妃,天氣寒冷,您要保重身子!若是王爺知道您為了他而離京,王爺會不高興的。」
  秦王妃眨了下眼睛,奇怪地道:「我怎麼為他離京了?護城河那邊不好跑馬,男人太多,城外不是比較好麼?」
  芊草不為所動,心裡已經認定了王妃是被沈側妃氣到了,心裡也氣沈側妃的囂張,便苦口婆心地勸起來。見她仍沒打消主意,芊草機靈一動,便道:「若是王妃無聊,可以去尋端王妃說話。」
  秦王妃擊掌道:「對啊,真是個好主意。」
  芊草馬上讓人去準備車駕,比起讓王妃出京去尋王爺,去端王府更能接受了。且自從中秋宮宴那會兒後,端王府和秦王府的女眷終於有了往來,不像以前般井水不犯河水,大家面子上過得去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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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2-4 20:07:05


  只能說,可憐的小代王,他吸引了所有人的仇恨值,使得以往針鋒相對的兄弟之間的關係也變得緩和。
  當阿竹聽說秦王妃到來時,真是喜出望外,忙叫人給自己梳妝打扮,她要用最美的一面去見她的女神。
  鑽石和翡翠聽罷,心裡肯定地點頭,自然要以最好的一面去見秦王妃,絕對不能在秦王妃面前墜了端王府的面子。
  所以,當阿竹一身盛裝出現後,簡直是盛氣淩人。讓跟隨秦王妃而來的丫鬟面色有些不愉,不過見秦王妃笑臉相迎,便也沒說什麼。
  「九皇嫂怎麼來了?可是用過臘八粥了?」阿竹熱情地款待她,即便心裡激動,行動間有些矜持。
  秦王妃也很矜持,說道:「我記得九弟妹府裡有個梅園,現在梅花應該都開了吧,便厚著臉皮來這兒賞梅打發時間。」
  阿竹聽得意外,覺得她好像挺無聊的樣子,雖然不知道她突然到來有什麼目的,便還是笑盈盈地應下了,讓人去梅園準備準備,便帶她去了梅園。
  然而,還未在梅園好好逛逛,秦王府的管家便十萬火急地過來將秦王妃請回去了。
  阿竹原本以為今天可以好好地和女神一起逛園子賞梅,沒想到才一會兒時間女神就被叫走了。看秦王府管家火急火燎的模樣,也讓她有些好奇發生什麼事情,才會連這點時間也等不及,就將人給叫走了。
  正當阿竹琢磨著要不要叫個人去打探一下時,陸禹回來了。
  陸禹看她一副盛妝打扮的模樣,奇怪道:「胖竹筒這是要去哪兒赴宴呢?」
  「不是,先前秦王妃過來了。」阿竹鬱悶地道,女神難得來尋她逛園子,就這麼被人叫走了,真不開心。
  陸禹見她悻悻然的,捏了捏她的臉,笑道:「原來先前不是本王看錯了眼,真的是秦王府的車駕。」他邊說著邊攜阿竹進入屋子,打趣道:「不會是你弄得太盛氣淩人了,秦王妃不好意思呆了吧?」
  盛氣淩人?什麼意思?
  阿竹瞪大了眼睛,有些不可思議地看他,她幾時盛氣淩人了?她只是想將自己最好的一面呈現給女神看,難道在外人眼裡她盛氣淩人?怨不得先前見秦王妃身邊的丫鬟神色不太對的樣子。
  阿竹頓時被打擊到了,差點就想蹲到牆角畫圈圈了。
  陸禹將她抱了起來,誇獎道:「胖竹筒做得好,在秦王府的人面前,就須得如此盛氣淩人。」
  「……」
  阿竹更沮喪了,她不想在自己的女神面前盛氣淩人啊,明明都是女人,平時都不怎麼往來了,還不行麼?她不奢望和秦王妃成為好朋友,維持著表面的友好就行了。難道她今天這翻舉動,真的氣走了她的女神?
  想在女神面前表現一翻卻被誤認為盛氣淩人處處攀比的阿竹對這個世界絕望了,一時間蔫頭蔫腦的,沒什麼精神,直到半個時辰後,管家來報,方讓她瞬間振作了起來。
  「秦王在城外遇刺?」陸禹驚訝道:「抓到刺客了?可知曉刺客是什麼身份?為何要刺殺秦王?」
  阿竹雙目灼灼地看著管家方荃,有些明白了秦王妃先前為何會被人火急火燎地請回秦王府,出了這等事情,自然要請秦王妃回府主持,免得被人有機可趁。
  方荃回道:「時間太緊,屬下探到的消息不多,據說秦王殿下是在城外不遠處的災民救濟站中遇襲,當時有打扮成災民的刺客藏在災民中行刺他。秦王殿下受了傷,聽說手臂上被劃了一刀罷了,沒有傷及要害。五城兵馬司的人已經去現場查看了,生擒了一個刺客,其他的刺客當場死了。」
  陸禹皺眉思索,半晌方道:「你繼續派人盯著這事情,有什麼情況及時來報。」
  方荃應了一聲,便下去了。
  阿竹見他坐在那兒沈思,也不打擾他,將丫鬟呈來的熱茶放到他旁邊的桌子上,又將自己懷裡的暖爐塞到他手中,然後便去廚房查看今日的膳食功能表了。
  等阿竹轉了一圈回來,發現他正抱著手爐喝茶,手中還翻著她擱放在旁邊的針線框,拿著她今天早上做的荷包翻看著。
  阿竹差點要尖叫著撲過去,不過她也很快撲過去,卻被陸禹眼明手快地攔腰抱住,那荷包被他高高舉起,不讓她碰著,面上的笑容有些古怪,問道:「胖竹筒在荷包上面繡的是什麼東西呢?本王似乎是第一次見著這種人物肖像畫。」
  阿竹眼神左右飄移,最後實在沒辦法,自暴自棄地道:「那是王爺的小人相。」然後又徒勞加了句:「臣妾原本正打算再繡個自己的。」
  陸禹將那荷包看了看,松花色的布料,用各色的繡線在中間繡了一個q版卡通人物頭。當然,陸禹不知道q版這種說法,卻覺得這卡通人物頭相怎麼看都有趣,是一種新奇的畫技,而且是自己王妃做的……於是毫不客氣地直接將之揣進懷裡了。
  「即然是王妃給本王繡的,本王便笑納了。」
  阿竹決定,以後她再也不手賤弄這種東西了!
  用過晚膳後,方荃又過來稟報道:「王爺,去探查的人回來了,聽說被五城兵馬司押送進牢裡的刺客很快便吞金自盡了,此時五城兵馬司有些亂,那刺客觀並未審問清楚他們的身份就死了,負責這事情的幾位大人都很生氣。」
  人一死,一時間,想要查明還真有些困難。
  陸禹聽罷,便讓方荃下去了,神色淡淡的,也不知道他想到了什麼。
  阿竹坐在旁邊聽著,忍不住猜測刺殺秦王的幕後指例者是誰。不過她比較好奇的是,秦王今日為何會出京?而他的行蹤是公開的還是保秘的?誰會這般大張棋鼓地指使人去刺殺他?有什麼目的?秦王若是死了,誰有好處……
  想到這裡,阿竹突然心頭微跳。秦王死了有好處的人除了代王,不就是她家王爺了?代王還小,雖然大家都被皇帝刷了一次,但卻沒有怎麼將代王放在心上。而在代王取代諸位皇子出現在人前時,所有皇子中最為矚目的要數端王和秦王了,這兩位在朝中甚至隱隱有抗橫之勢。
  若是秦王意外身亡,年長的皇子中,除了齊王、魏王,便是端王最有利了。而齊王、魏王在承平二十四年那會兒被承平帝打擊得差不多,這些年下來,就像是廢了一般,在朝堂上比不得秦王和端王的。
  突然,她的臉被一隻微涼的手捏住,他好笑地看著她,問道:「想什麼呢?」
  「自然是秦王遇刺的事情。」阿竹老實道,「會不會對王爺有影響?」
  這種話她平時不會說的,即便明白也會揣著明白裝糊塗,實在是前朝的事情她一個後宅婦人不宜指手劃腳,而且男人也不喜歡太過自作聰明的女人,加上陸禹腦子比她好使,她更不會多管什麼了。或許是這些日子被他寵得有些過份,所以便直言了。
  陸禹微微一笑,將她抱到懷裡,撫了撫她的臉道:「不必擔心,反正秦王現在死不了!就算有人想要栽贓陷害,也看本王給不給他們機會。」
  阿竹看了他一會兒,既然他心裡有底,她便也不再糾結。
  秦王府裡,正院一片鬧哄哄的。
  秦王穿著白色的裡襯,上半身的衣服都褪下,太醫正給他身上的傷敷藥,然後用繃帶纏著。屋內燒著地龍,如此並沒有感覺到太冷,但秦王的臉色十分不好。
  「邱太醫,你說那些刺客所用的武器中還有毒?對王爺身子可有害處?」秦王妃關切地道。
  邱太醫道:「回王妃,這毒倒不致命,可是想要一下子除去卻有些困難,得花上個把月佐以藥物排除。當然,若是王爺想要儘快除去這毒,可以尋荀太醫拿些解藥,荀太醫對毒這方面極有研究,估計很快便能調出解藥來。」
  秦王妃馬上道:「那就去請荀太醫來!」
  邱太醫沒說話,看向秦王。
  秦王臉色不太好,被人這麼算計著受傷,而且傷口上還有毒,弄得他現在只覺傷口像是有千隻螞蟻在啃一般又又癢又疼,難受極了。接到邱太醫的視線,沒好氣地道:「有什麼就說吧,難不成本王還請不來他?」
  邱太醫馬上道:「這倒不是,而是荀太醫在臘月前已經同皇上請假離京,估計得過了年才會回來。」
  秦王頓時想要罵爹了,那荀太醫是什麼玩意兒啊?若不是他父皇開恩,荀家至今仍是罪臣之身呢。不過等聽到邱太醫接下來的話,他更暴躁了。
  「老臣先前見荀太醫離開之前,似乎給端王留了些解毒丸。」邱太醫建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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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2-4 20:07:35


  秦王深吸了口氣,突然暴發了:「滾!」
  這時,秦王妃突然一根手指頭戳在他肩膀上的那道傷痕上,猝不及防之下,痛得秦王叫出聲來,臉龐都扭曲了。秦王妃戳了他兩下,笑眯眯地對驚呆了的邱太醫道:「王爺受傷心情不好,太醫別見怪。來人,送太醫出去。」
  邱太醫看得一愣一愣的,特別是秦王妃輕易地鎮住了要發脾氣的秦王時,簡直不敢置信。不過他也知道自己再看下去就要被秦王報復了,乾脆利索地跑了。
  等邱太醫一離開,秦王狠厲地看著秦王妃,冷聲道:「王妃真是越來越不將本王放在眼裡了。」
  秦王妃一臉詫異地道:「王爺怎麼會說這種話呢?臣妾可是一直很敬重王爺啊。」正說著,聽到外頭有丫鬟來說沈側妃求見,秦王妃直接道:「不見,王爺受傷了,怎麼還能讓她不輕不重地行事讓王爺傷上加傷?在王爺傷好之前,她不許出現在王爺面前!」
  「……」
  秦王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大老婆將自己的小老婆叉了下去,額角的青筋突突地跳著,有心想要咆哮兩句,但一對上王妃那雙黑漆漆的眼睛,千言萬語難以成言。索性直接將衣服穿上,叫人將府中的幕僚都叫過來。
  幕僚們都知道秦王今兒出城卻遭到刺殺,早已開始派人去調查這件事情了,而讓他們感覺到糟糕的是,原本擒住的刺客竟然因為五城兵馬司的人的疏忽,還未來得及審問,便吞金自盡了。
  「都是飯桶!」秦王暴怒道,「以為卸了刺客的下巴就能防他們自盡了?怎麼不檢查一下他們身上可有其他武器?」
  幕僚柴榮道:「王爺,屬下派人去問過了,五城兵馬司的人確實檢查過刺客身上的東西,保證萬無一失,誰知道關進牢裡時,他仍能吞金自盡,在下估計,其中應該是有人在暗中幫他。」
  秦王遇襲一事五城兵馬司的人可擔當不起這個責任,自然會將刺客好好地看著,發生這種事情他們絕對不樂見。所以現在最頭疼的估計是五城兵馬官的指揮使,明日皇帝發怒,他們還不知道怎麼承擔呢。
  秦王生了會兒氣,而沒法再生氣的原因是秦王妃端藥進來了。因為在外人面前,秦王也不好再拂了自己王妃的面子——免得她更打自己臉面,直接端著藥喝了,揮了揮手便讓秦王妃下去。
  「這件事會不會是老十幹的?」秦王猜測道:「知道本王今日出城辦事的除了父皇,便是老十了。他當時也在乾清宮,除了他本王想不出會是誰這般恰巧地派人來刺殺本王!」說著,眼中狠戾之色一閃而過。
  柴榮歎道:「若是這般簡單還好說,但若不是端王呢?」
  秦王的臉色更難看了,他心裡雖然想要咬定是端王,但也明白端王沒那麼蠢,會留下這麼明顯的把柄給人抓。想到除了端王外,暗地裡還不知道有哪個不知名的敵人在窺視著自己,秦王心情越發的焦躁,恨不得將所有嫌疑人都捉起來殺掉。
  見他滿臉戾氣,壓抑著脾氣,柴榮擔心他的身子,便道:「王爺,在下先前聽說了,您還是先將毒解了,不然拖太久對身子不好。明兒便讓王妃去尋端王妃,要些荀太醫贈給端王的解毒丸罷。」
  想到自己要去求那個討厭的弟弟,秦王的臉拉得老長。這事還不能確定指使者是誰呢,就要對那位弟弟低聲下氣地求解毒丸,氣都不順了。
  「這事再說吧。」與其去求那弟弟,他寧願慢慢喝藥排解毒素。
  眾位幕僚見他不欲再說,心裡都有些歎氣,柴榮目光轉了轉,決定明日便去尋王妃。
  果然,翌日朝會,承平帝朝五城兵馬司發了一通火,然後勒令京兆尹和五城兵馬司的人一起協理這案子,一定要將幕後指使者揪出來。
  承平帝生氣完後,又將帶傷上朝的秦王叫到乾清宮,好生地安撫了一翻。
  秦王感動得哽咽流淚,在承平帝放了他一個月的假讓他好生養傷時,秦王跪在承平帝面前,說道:「有父皇這般關心,兒臣受的這苦楚也值得了。」
  承平帝拍拍跪在腳邊的兒子的腦袋,歎了口氣,又叮囑了幾句話,方讓人將他送回秦王府。
  等坐上馬車後,秦王原本感動的神色卸了下來,臉上一片冰冷漠然,冷笑一聲:看來連他那皇父也認為此事不是端王幹的,他的好弟弟真是演得一手好戲。
  因為秦王遇襲受傷,皇帝放了他一個月的傷假,他的差事自然也得有人接手,特別是臘月了,戶部更忙,秦王原本是負責戶部的,現在少了他一個,戶部的人忙成了狗。於是承平帝眼睛一轉,便將在吏部中忙碌的陸禹給拎了出來。
  於是,輪到陸禹忙成了狗。
  阿竹咬牙切齒,哪有這樣虐待兒子的老爹?就算公司是自己的老爹當老闆,那也沒有當爹的讓兒子幹兩份工作卻領一份工資吧?這簡直就像是幹著主角的活領著配角的工資,也太過份了吧?
  阿竹見陸禹每日從早忙到晚,大冬天的,卻要早出歸晚,晚上躺到床上幾秒便睡著,也不像以往那般對她動手動腳了,卻一點也不高興。
  摸摸男神的背,肋骨都摸得出來了,絕逼不是她的錯覺。沒辦法,阿竹只好在吃食上給他儘量地補充營養,免得他真的累垮。
  在陸禹忙碌的時候,阿竹也開始忙碌了。已經到年底了,她要準備各家的年禮,還有各種的人情往來,同樣也忙成了狗。不過她還有耿嬤嬤和管家幫忙,往年有例可循,忙而不亂,根本沒什麼大負擔。
  直到臘月下詢,過了十幾天,秦王遇襲的事情仍是沒有個定論,為此承平帝在朝會上又將負責此案的大臣們罵了個狗血淋頭。
  阿竹也聽說了此事,心裡卻覺得,都過了這麼久的時間了,能查得出真相早就查明了。看來這次的幕後指使者藏得極深,估計到最後,為了給皇帝和秦王一個交待,頂罪的一定是些無關緊要的人。
  果然,又過了幾天,阿竹便聽說了秦王遇襲一案終於了結了,結果有點出人意料。
  「這次的刺殺策劃者是當年九皇兄揭發的私鹽販子的首領勒三?」陸禹笑得有些意味不明,說道:「當年那樁販賣私鹽案子雖然是九皇兄負責監督,但卻不是他主持的,而且最後卻讓勒三逃了,據聞是逃到了北狄那兒,誰知道他現在是生是死?時隔幾年,他現在又歸來報仇了?單單尋了九皇兄?」
  華菁放下邸報,說道:「可不是!雖然不知道這個被揪出來的人是不是勒三,但為了大夥,只好讓他死得其所了。」然後又歎道,「這次事情,策劃者隱藏得真深,若秦王真的死了,王爺不僅沒得到什麼好處,也要吃個大虧。幸得王爺反應快,讓人盯緊了他們,才沒有被栽贓成功。」
  陸禹面上雖然帶笑,但雙眼卻極冷,笑道:「那也得讓他們有命栽髒才行!先生,這件事情麻煩你繼續查下去,本王就不信他們能一直藏著不出手。」
  華菁笑道:「王爺就交給我吧,我這把老骨頭還能動動。」
  兩人又商議了會兒,直到丫鬟過來詢問晚膳,才發現天色完全黑了。
  華菁撫了撫頜下的鬍鬚,起身朝陸禹揖了一禮,笑道:「既然王妃過來請了,在下也不打擾王爺了,近兒王爺事忙,不過也請王爺保重身子。」
  陸禹微笑道:「先生也一樣。」
  離開了書房,迎面而來的是冷風挾著冰雪。
  何澤忙撐開傘,為主子擋去撲面而來的雪,心裡有些抱怨這雪也來得太大了。
  陸禹踩著沈穩的步伐回到正房,便見到門口處有人在探頭探腦,他的視力極好,很快便對上那雙像小奶狗一般濕漉漉的黑眼睛,讓他眼中不由得滑過笑意。
  「禹哥哥,你回來啦!」阿竹高興地過去拉住他的手,果然很冰,忙將他往室內拉,說道:「傍晚時又下雪了,估計這幾天都會很冷,咱們今晚就吃火鍋暖暖身子。」
  邊絮叨著,邊將一個手爐往他手裡塞,然後親自去絞了熱毛巾給他擦臉,又伺候他脫□上的披風。
  陸禹笑盈盈地看著她忙來忙去,目光不移,臉上不覺帶著柔和的神色。阿竹擔憂他的身體,根本無瑕他顧,不過室內的鑽石及齊媽媽等人卻看得明白,不由得抿嘴微笑。
  等兩人用完膳,阿竹見他沒有去書房,反而是在坐在炕上看書,不由得有些驚喜,忙脫了鞋子坐到他旁邊,將一個引枕扯來墊到自己背後,笑道:「王爺今晚不用去書房忙了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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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2-4 20:08:11


  「嗯,今晚歇息會兒。」說罷,視線從書中移過來,看到炕上的小幾上擺著的年禮單子,便道:「我聽管家說你最近也挺忙的,若是有什麼不懂便去問耿嬤嬤,別累著自己。」
  阿竹笑盈盈地看他,說道:「放心,我省得。」
  她估計是最輕鬆的王妃兼媳婦了,嫁過來後便開始管家,而且這王府裡的下人也從來不敢對她不敬,不敢陽奉陰違,省了她很多功夫。不像有些府裡的老奴,以老賣老,新婦管家,還要費功夫去收服他們,然後才能騰出手慢慢來料理,簡直就是煩人。
  說到這裡,阿竹又想起了嚴青菊,當初她能將鎮國公府的硯墨堂上下給收拾了,也是因為有紀顯給她撐腰,而且紀顯明顯也想將硯墨堂捏到手心裡,省得被人鑽空子,才方便了嚴青菊行事。不過,嚴青菊後來收伏幾個在鎮國公府世代服務的奴才,也是費了好一翻功夫,最後她發了狠,直接以雷霆手段震懾,才解釋了些麻煩。
  如此一想,阿竹便又覺得自己當這個王妃簡直像是撿了個便宜一樣。而這一切,全賴得這男人給她省了很多麻煩。
  陸禹偏首看她,看她笑眯眯的模樣兒,又軟又萌又可愛,像只小狗一般,又有些心癢癢的,夫妻倆已經有半個多月沒有親熱了。
  想罷,直接探手將她抱到了懷裡。
  臘月二十六,宮裡封筆,各個衙門開始放年假。
  年底了,過年的氣氛開始濃郁起來,加之宮裡的賞賜不斷,也使得滿京城的權貴圈都盯著皇宮看,看哪戶人家得到賞賜,便知道此人在皇帝心中的地位,然後再看值不值得示好。
  端王府自然也得了賞賜,每年的賞賜都一樣,從來沒有斷過,端王府的人都習慣了。阿竹初得到賞賜時還有些小激動,等發現端王府裡的人都挺平淡的,一副習以為常的模樣,於是她也按捺下來,平淡地接受了。
  扭頭內流:摔!原來她還是個土包子,不過是賜些福字以及金桔之類像征好兆頭的東西罷了,沒什麼好激動的!
  看了看宮裡賞賜的福字,阿竹便讓人拿去貼上,金桔吃了一個,酸中帶甜——好吧,酸占的比例更重,她不愛吃,都推給了旁邊正在看書的男人。
  陸禹倒是喜歡吃酸中帶甜的東西,太酸或太甜的他都不喜歡吃,這金桔的味道剛剛好。於是阿竹坐在炕上,邊剝金桔喂他,邊和他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天,然後聊到了除夕那天的宮宴。
  瞭解到除夕一天都不得閒,阿竹頓時覺得這年過得也太累人了,不禁歎氣。
  陸禹這麼多年都是這般過的,倒是沒什麼感覺,溫聲道:「許是年紀漸漸大了,對於過年也不怎麼期待了。等過了年後,若是不忙的話,本王帶你去鶴鳴山看桃花。」
  阿竹忙不叠地點頭,不吝嗇地附送一個甜蜜蜜的笑容,「禹哥哥真好!」
  陸禹矜持地點頭,阿竹看他狀似不在意的樣子,心裡覺得這位王爺又傲嬌了,於是她也什麼都不說了,用行動感謝他便行。
  所以,等到晚膳的時候,陸禹面前依然是一蠱煲好的營養湯。
  陸禹有些哭笑不得,說道:「胖竹筒最近怎麼這般愛做湯水給本王喝?你正在長身子的時候,應該多吃點。」
  表再說她長身體什麼的行不行?阿竹有些無奈道:「還不是看王爺近來事務忙,瘦了一圈,所以要補回來麼。」怕他大魚大肉的膩味,她已經儘量地熬些清淡的湯了。
  在阿竹緊迫盯人的視線下,陸禹只能無奈地喝了,同時突然想起,以往他緊迫緊著阿竹用膳時,不知道她是不是這種無奈心情?雖說不過是忙了半個月,但能被人這般重視,那種不忍心拂了她的好意的心情,方會讓他即便無奈、也心甘情願地順著她的心意而做吧。
  陸禹有些失神地盯著對面少女的面容,他已經許久未曾體會過這樣的心情了,卻不知道是因為她這個人,還是因為自己變了。
  「王爺,怎麼了?」阿竹放下筷子,用帕子拭了拭唇,詫異地看著他,這麼盯著她,她也會不好意思耶。
  陸禹回過神,笑了笑,沒說什麼。
  很快便到了除夕那天,宮宴在晚上,不過一大早,阿竹和陸禹仍是要提前進宮,給帝后請安,到晚上時,再隨眾人一起去參加宮宴。
  進了宮後,兩人先去鳳翔宮。
  承平帝也在鳳翔宮中,那些請安的妃嬪已經離開了,只剩下貴妃和四妃,還有一些生育過皇子的嬪妃。對了,這其中變換了位置的,還有代王的生母婉妃。在年前封賞後宮時,也不知道是不是為了給代王造勢,承平帝和皇后商量後,便將婉嬪升了份位,成了婉妃。
  對此,四妃咬碎了銀牙,安貴妃也暗暗生氣一陣,不過鑒於自己仍是唯一的貴妃,方沒有那般生氣。若是皇帝直接將婉嬪升為貴妃,安貴妃估計要鬧上一陣子了。安貴妃雖然上了年紀,但風韻猶存,承平帝偶爾還會臨幸鳳藻宮,比起和四妃蓋棉被純聊天,安貴妃還算得上是受寵的,只是這寵比不得其他鮮嫩的宮妃罷了。
  安貴妃一生氣,就喜歡找個垃圾桶來傾吐,以前是找皇后,現在有了兒媳婦,便找阿竹。所以對於宮裡的動向,阿竹也十分清楚,只要將安貴妃抱怨的話過濾一翻,便能分析得差不多了。況且還有窩在慈甯宮裡的昭萱郡主隨時給她提供消息,阿竹掌控消息的速度是其他王妃比不上的。
  阿竹他們到來的時候,康王夫妻、齊王夫妻、魏王夫妻、周王夫妻等都來了,他們來得不早不晚,時間掐得正好。
  帝后坐在首位上,承平帝懷裡抱著代王,十八公主挨在他身邊,兩個孩子正嘰嘰喳喳地搶著話說,承平帝笑呵呵地傾聽著兩個孩子爭著說話,好一派天倫之樂。
  阿竹看了看代王,原本這個十一皇子在宮裡就是個小透明,並不怎麼出彩。但自從被封為代王后,承平帝時常帶著他,不知不覺,代王便開始活潑起來,而且不僅活潑,甚至有些囂張,遇到不如意的事情,便要發脾氣,打殺宮人都是常事。
  想到這麼小的孩子輕飄飄一句話便隨意取了宮人的性命,阿竹心裡便有些不舒服,即便代王生得再可愛,也萌不起來。
  陸禹攜著阿竹上前行禮拜年,順便將他們孝敬的禮物呈上來。
  承平帝懷裡抱著代王,打開端王孝敬的禮物,是一尊玉雕的佛像,無甚出彩,不過年年都如此一般,多麼出彩的禮物也會耗盡的時候。但是承平帝依然很高興,和藹地道:「端王有心了,朕知道近段時間你辦差辛苦,不過別累著自己。」接著又是一陣虛寒問暖。
  陸禹唇邊含笑,溫和地回答了承平帝的話,語氣誠懇又孝順,讓人心裡熨帖。
  皇后在旁看著,面上掛著得體的微笑,看著陸禹的目光也十分柔和。
  而旁邊坐著的幾位王爺表情淡淡的,他們已經習慣這場面了,從小到大,唯有他們這十弟最得皇父的歡心,也不知道他有何魅力,數年如一日討皇父喜歡。不過今年卻有些不一樣——幾人看了眼承平帝抱著的代王,齊王和魏王眼中露出諷刺。
  他們皇父心目中最疼愛的兒子的地位今年終於要易主了,比起從未得到過這種獨一無二父愛的他們,估計曾經得到過,現在卻失去的端王心裡的落差比較大罷。如此一想,不覺有些幸災樂禍。
  陸禹仿佛沒有發現其他人的目光,在皇帝賜坐後,便帶著阿竹到旁邊空出的位置落坐。而後便又聽到內侍來報平王夫妻、秦王夫妻皆來了。
  阿竹坐在陸禹身後的位置,目光一轉,便看到了坐在周王身後的周王妃,她懷裡抱著周王世子。
  陸佩看到阿竹,臉上露出小小的笑容,小聲地道:「姨母,新年快樂。」
  真是個討喜的孩子!阿竹臉上綻出微笑,朝看過來的周王妃頷首致意。周王妃臉色有些僵硬,不過仍是回了個禮。
  阿竹知道周王妃對自己心裡有疙瘩,這疙瘩是建立在她是「嚴青桃的妹妹」之上。周王妃和周王自六月成親至今,已有半年有餘,再新鮮的勁兒,半年也足夠了。周王依然是那副德行,對嚴青桃念念不忘,周王妃仿佛怎麼努力也比不過一個死人,自然惱怒非常。加之她脾氣嬌縱,有些自我,難以克制自己的脾氣,連帶的也遷怒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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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2-4 20:08:46


  周王妃初嫁給周王時,還有些謹小慎微,等時間一久後,便開始本性萌發,幾次妯娌聚會,對阿竹眉毛不是眉毛,眼睛不是眼睛,雖然不至於當眾給阿竹難堪,但絕對走不到一塊來。
  阿竹對此十分無奈,幸好周王妃雖然遷怒于阿竹,但對周王世子面子上還算過得去,沒有因為他一個孩子而遷怒他,該盡的責任也盡了——估計這其中還有惠妃在旁敲打的原因。當然,這建立在她現在還沒有孩子的基礎上,也不知道她有了自己的孩子,會不會改變。
  就在阿竹思索著時,秦王夫妻和靖王夫妻已經給承平帝和蔣皇后拜完年了。
  「靖王的身子怎麼樣了?聽說前陣子下了場雪,你又病倒了,今兒若是受不住,便提前回府去歇息罷。」承平帝說道,對這個從小病到大的兒子,他已經習慣了,以前還年年都擔心白髮人送黑髮人,現在一年挨過一年,每回聽到他咳嗽,不得不說,還真是習慣得不行。
  靖王臉色蒼白,身體瘦弱,臉龐清瘦,一雙眼睛卻黑得有神,他咳嗽了幾聲,笑道:「不礙事的,今天是除夕,怎麼樣也得陪父皇一起過個年。」
  承平帝聽罷笑了笑,他懷裡的小代王卻道:「二皇兄身子不好,可要好好歇息,不然出什麼事情,靜嬪母妃可要傷心了。父皇,是不是這樣?」
  聽到代王開口,殿內眾人的目光或明或暗地移到他身上。
  承平帝笑道:「小十一說得對。」然後又對靖王道,「你弟弟說得對,你母妃為你的身子操碎了心,可要好生保重身子。」
  靖王淡淡地看了眼代王,笑道:「謹遵父皇之命。」
  秦王笑道:「十一弟越發的明理了。」這話也不知道是誇獎還是諷刺。
  承平帝看了他一眼,想起他臘八節那日遇襲受傷,關切地問道:「你的傷怎麼樣了?身體恢復得怎麼樣?」
  秦王臉上擺出了恰到其次的驚喜狀,含笑道:「多謝父皇關心,兒臣的身子已經好得差不多了。勞煩父皇為兒臣擔憂,兒臣真是不孝。」
  「是啊,九哥真是不孝,竟然要父皇擔心。」代王皺著小鼻子,咯咯地笑著,「像我就不會讓父皇擔心,父皇,你說是不是?」
  承平帝聽得大笑,撫著小兒子的腦袋,顯然極為高興。
  殿內的人看著這一幕,目光深邃,唯有婉妃面上知得矜持又得意。
  阿竹無聲地看著殿內的一切,突然覺得小代王真是作死,對著一群年長的兄長如此顯擺,也不知道何時會被年長又有勢的兄長們給撕了。婉妃也是個蠢的,也不知道她是如何教導代王,讓代王見逢插針地與兄長們爭寵,童言童語地諷刺著兄長。
  皇子們的拜年在一種無聲的氣氛中結束了,等承平帝離開後,各位嬪妃也帶著自己的兒子兒媳婦一起離開了。
  阿竹和陸禹自然跟著安貴妃而去,離開鳳翔宮時,安貴妃與四妃親熱地道別,只有婉妃孤伶伶地站在那兒,沒人搭理,面上有些尷尬羞惱。不過這等尷尬對於後宮女人來說也只是小case罷了。
  等回到鳳藻宮,安貴妃自然又是一頓氣悶,對著兒子兒媳婦抱怨道:「那代王算什麼東西?也不想想以前陛下寵你的時候,他還沒投胎呢,這會兒也敢來公然指責其他的皇子,婉嬪也真是個頭髮長見識短的,教出個蠢物來……」
  阿竹擺出一副認真傾聽狀,其實眼角餘光在注意著身邊的那位王爺,發現他面上清淡如謫仙,一副紅塵不染的模樣,眼神也在遊移,顯然是左耳進右耳出了。
  阿竹:「……」原來他一直對自己的母妃的話都是聽著就好,從沒放心裡去。
  阿竹埋頭,聽著安貴妃在諷刺婉妃如何蠢如何不會教孩子,心情有些微妙。若是陸禹是被安貴妃教導長大的,也不知道他如今會是什麼樣子。
  在安貴妃和兒子兒媳婦抱怨的時候,各宮裡的嬪妃也正和兒子兒媳婦抱怨,特別是淑妃,邊抱怨邊用眼刀子刮著秦王妃。
  「婉妃那蠢貨,若不是陛下高看代王,她到死也只能是個嬪!竟然也敢讓代王來諷刺本宮的兒子,那賤女人竟然敢諷刺我一把年紀沒有孫子抱……秦王妃,你說呢?」淑妃冷冷地盯著秦王妃,「本宮聽說你拘著秦王府裡的側妃,不讓她們近王爺的身,可有這等事情?你的女戒讀到狗身上了麼?如此不賢善妒,哪裡是位王妃該有的模樣?」
  秦王妃原本還有些神遊地聽著婆婆在大罵婉妃,自從代王橫空出世,婉妃便吸引了宮裡大半女人的仇恨值,連帶的她也變得輕鬆許多。卻不想這仇恨一下子就拉到了自己身上,連忙擺出一副誠懇的表情。
  秦王假裝忙碌著喝茶,仿佛沒有看到自己母妃轉移了仇恨物件。
  秦王妃誠懇地道:「母妃,孩子一事講究的是緣份,兒媳婦已經將觀音娘娘請回府裡了,每日三拜不輟,虔誠無比,應該很快便有消息的。」
  淑妃諷刺道:「你的很快可真是夠快的,都半年了。」
  秦王妃吃驚地瞪大了眼睛,「有半年了麼?看來佛祖還沒有聆聽到信女的心聲,回去兒媳婦馬上每天多燒幾支香。」
  淑妃:「……」
  秦王:「……」
  天色稍晚,宮宴終於開始了。
  宮宴設在交泰殿。
  在阿竹扶著安貴妃進入交泰殿時,便見偌大的交泰殿裝飾得極為恢宏壯麗,一桌一椅,各個擺設物件無不精奇,更添一種皇家特有的不凡氣勢,極具震懾性。
  除大殿最上面擺放著的那張金絲楠木槕桌外,下面左右兩邊擺放著的一排八仙桌前已經坐了人,放眼望去,除了皇室之外,還有宗室的子弟家眷。因今日是皇家的家宴,倒是沒有外人,直到明日的宮宴,才會出現朝臣勳貴等。
  雖是如此,但人數也極多。
  安貴妃作為後宮中僅次於皇后之下的第一人,來的時間比較推後,所以他們進來時,在場的很多人紛紛起身行禮請安。安貴妃矜持地搭著兒媳婦的手走過,直到她的位置上坐下後,叮囑了阿竹幾句,方讓她去殿中為端王女眷所準備的位置坐下。
  在這種正式的場合,安貴妃還是挺會端著的,極具貴妃的威嚴容雍,讓阿竹再次開了眼界。安貴妃坐下後,便與旁邊的賢妃、淑妃等嬪妃閒聊起來了,攀比是必須的,顯擺是必要的,霎時間殿內一片嗡嗡的說話聲。
  阿竹坐下後,看了看,發現自己旁邊坐著的是她的女神秦王妃,再次開心了,不過她面上仍是端著矜持的神色,與秦王妃頷首致意,秦王妃也回了個得體的微笑。等秦王妃轉過頭後,阿竹開始自省自己,這回沒有盛氣淩人了吧?
  雖然很想和她的女神說兩句話,不過……看了眼秦王那衰貨,阿竹覺得算了,繼續端著吧。
  坐下不久後,便聽到內侍的唱喝,帝后及太后駕到了。
  眾人紛紛起身恭迎,便見承平帝和昭萱郡主一左一右地扶著太后走進來,皇后跟隨在承平帝身後。
  沒想到一直養病不露臉的太后也出現與宴,眾人驚訝了下,很快便收斂了神色,紛紛給三位行禮請安。
  大概是因為久病在身的太后也有精神出席宮宴,承平帝心情明顯大好,神態也變得極為溫和,等眾人行禮呼萬歲後,扶了太後坐到位置上,方道:「今日是家宴,不必多禮,起來罷。」
  眾人再次謝了恩,方恭恭敬敬地起身。
  阿竹抬頭的時候,特地看了眼被太后拉著坐在她身邊的昭萱郡主,發現她身上穿著厚厚的衣服,臉蛋蒼白,但精神卻不錯,心裡暗暗松了口氣。
  眾人入坐後,很快大殿中便響起了歌舞之聲,穿著統一服飾的宮女將酒菜如流水般呈上來。
  阿竹看了眼桌上的做工精緻考究的菜肴,終於明白了先前陸禹叫她多吃一點的意思。看著這些中看不中吃的東西,怎麼可能吃得下?有些葷菜盤上的油脂都凝固成白色了,從廚房呈到這裡,走一大段路,天氣又冷,熱菜也變成了冷盤。而那些冷盤,這種天氣沒人會喜歡吃。
  在心裡歎了口氣,阿竹看了看大殿上的其他人,果然都是喝酒吃水果點心,壓根沒碰那些菜盤。
  很快,歌舞停歇後,便是諸位龍子鳳孫及皇家兒媳婦去給主位上的人拜年,從康王夫妻開始一直輪下來,然後是公主,其中還穿插著皇孫,最後是宗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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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2-4 20:09:19


  阿竹看了看,年長的王爺們的子嗣極多,最大的孩子都能成親生娃了,從周王下來的皇子,他們的方變得少了,秦王只有一個庶女,而端王更可憐,孤伶伶的。
  太后瞅了瞅,說道:「周王、秦王、端王的子嗣少了點兒,明年可要努力啊!孩子多點,熱熱鬧鬧的,才教人歡喜。」
  「……」
  周王妃、秦王妃和阿竹三人有志一同地低下頭,掩飾了自己臉上的表情。阿竹眼角瞄了瞄,周王妃臉蛋漲紅,秦王妃神色淡然,心說不愧是她的女神,就是淡然。
  同樣淡然的阿竹不知道,安貴妃和淑妃、惠妃的臉色都不太好,都被太后點名了,以承平帝那孝順的性子,估計他心裡也會不滿。雖然到了這年紀,已經不太介意帝寵不帝寵了,但是也是件沒面子的事情,讓她們感覺到自己也好像和其他的妃子比,輸了什麼似的。
  秦王爽朗地笑道:「皇祖母放心,明年孫兒便再讓你抱曾孫,一定不會辜負您的期盼。」
  太后被他逗笑了,歡喜道:「你這孩子自幼便是個能說會道的,那哀家便等你的好消息了。」
  秦王笑著保證,不過在秦王妃抬頭看了他一眼後,幾不可查地僵硬了下,很快便恢復正常了。
  太后估計是老了,樂於見兒孫滿堂,喜歡小孩子在跟前湊樂說話。所以今天的宮宴,太后十分熱心地挨個關照皇室及宗室中子嗣不豐的、或沒有孩子的夫妻,阿竹厚著臉皮繃住了,不過仍有很多人沒有繃住,快要被太后弄得快要崩潰了。
  阿竹嫁入皇家的第一個宮宴,便在這麼讓人崩潰的氣氛中結束了。
  放了煙火後,帝后便扶著太后先行離開,其餘人等也跟著依次離開。
  阿竹和陸禹一起送安貴妃回了鳳藻宮,在離開之前,安貴妃拉著阿竹的手,皮笑肉不笑地道:「端王妃,本宮年紀大了,這新年的願望便是希望能在今年抱上孫子,端王妃說呢?」
  阿竹一臉溫順甜蜜地道:「母妃放心,兒媳婦一定會努力的。」
  「……」
  安貴妃被厚臉皮的兒媳婦給噎住了,她以為自己施壓會讓她羞憤難當,然後便可以借機提出給端王納側妃的事情——反正他們成親也有半年多了,納側妃也沒什麼。但沒想到兒媳婦又溫順又甜蜜地笑著,一口便應下了。
  阿竹見她呆住,又握了握她的手,十分孝順地道:「母妃,天氣冷,您還是快進去歇息罷。」
  安貴妃胸口像梗著個什麼東西,連氣都有些不順,無力地揮揮手,讓他們離開了。
  等到宮門時,阿竹發現諸位王爺此時也到達宮門口,正準備登車而去,見到他們,紛紛打招呼。
  與諸人告別後,陸禹扶了阿竹上車。
  馬車裡有些冷,已經來不及備暖爐了,陸禹直接將阿竹抱到懷裡,死死地纏著,將她當成暖爐來取暖。
  阿竹覺得他的力氣有些大,不過沒有多想,只以為他是真的冷,安份地窩在他懷裡,聽著遠處時不時地傳來了鞭炮聲,添了幾分新年的氣息。
  回到王府後,丫鬟們已經備好了熱水及暖爐,還有熱騰騰的容易克化的湯麵,及各種小菜。
  一翻梳洗後,阿竹覺得終於活過來了,忙碌的一天也算是結束了。
  兩人坐在餐桌前吃廚子特地煮的面,面裡有熬得澄黃的雞湯,紅白相間的麵條,有肉片、荷包蛋、青菜,上面還灑上了蔥花和芝麻油,一陣香氣撲鼻而來,看著就讓人食欲大增,況且是在對著那些油汪汪的美食餓了個一晚上後,吃什麼都是美味的。嗯,若是有辣椒油就更好了。
  邊吃著邊漫不經心地想著,阿竹的目光很快便轉移到了對面的男人身上,發現他今晚似乎話少得可憐,而且這麼冷淡的模樣,雖然清淡高雅,如同畫中之人,卻讓她有些不習慣。
  男神怎麼不對她耍流氓了?
  等守歲完時,阿竹才遲鈍地感覺到,那位王爺很不對勁,努力地回想,今晚沒有發生什麼讓他不對勁的事情啊——對了,除了太后今天對每對夫妻問候了一遍子嗣問題外。
  等躺到床上後,阿竹仗著最近膽子比較大——俗稱的傻大膽,湊過去問道:「禹哥哥怎麼了?過年心情不好麼?」
  陸禹拍了拍她的腦袋,半晌方道:「沒有,別多想。」說罷,便將她摟到懷裡,又香又軟又暖,抱著睡覺十分舒服。
  阿竹不信,在他懷裡拱來拱去,繼續傻大膽地道:「王爺是不是因為皇祖母先前的話?其實臣妾也覺得皇祖母說得對。」她含蓄地表示,對太後話裡的支援,陸禹確實需要個子嗣了,等不了兩年。
  帳內的光線有些昏暗,阿竹沒有看到他緊皺的眉,但從他沈默中便知道他是不同意的。
  「你還小……」他輕聲道:「婦人懷孕其極危險,特別是你的身子骨還未完全發育全,荀太醫也說婦人生育最好在二十歲上下,方能生出健康的孩子,對母體也比較好。」
  他何嘗不知道自己的年紀大了,需要個子嗣,免得旁人誤解,兩人的壓力都大。只是,她還是太小了,他有些捨不得,捨不得她受苦,捨不得她出現一點危險,捨不得她會因此發生任何意外……
  比起他,阿竹更知道女人年紀小生孩子的危害。但是,她也同樣等不了了,今日安貴妃的語氣便有提議給他納側妃的意思,她才不要其他女人出現在他們之間,想到他以後會像這般抱著她一樣地去擁抱其他女人,她就反胃得想吐。
  阿竹心裡有些不安,她其實很想得寸進尺地問他,可不可以給她一個保證,不會變的保證?但她又不敢承擔,若自己這般問了,後果會怎麼樣?他會厭惡麼?會覺得她不識抬舉?會覺得她犯了七出中的嫉妒?不賢不惠?
  「睡吧!」陸禹拍拍她的背,將她禁錮在懷裡。
  可是阿竹被自己腦子裡的想法弄得睡不著,從子嗣問題想到了夫妻間的問題,想到了很多很多,腦洞一下子開得太大,已經填補不起來了,腫麼辦?
  或許,某些時間衝動是她的一種美德,所以在自己煩得不行時,她終於衝動了一把。
  「王爺,咱們來造孩子吧!」阿竹直接掀開他禁錮著自己的雙臂,然後翻到他身上,坐到了他腰間,居高臨下地看著他。
  陸禹驚呆了。
  這還是那個害羞的小王妃麼?
  害羞什麼的,在即將會出現婚姻危機的事情面前可以先放一放,解決了婚姻危機再說。
  所以阿竹豪放了一回,將他的寢衣給扒了,怕冷到他,還將被子扯起來蓋住兩人——這一刻,阿竹覺得自己特別地體貼溫柔,這麼照顧他的身體,他怕冷,自己就暖和他,不會讓他受到一點的冷意傷害……
  是個男人就不能忍!
  很快壓人的物件換了,阿竹被反壓回床上時,沒有像以往那般閃躲,而是四肢像八爪章魚一般纏住他,勾住他,整個人都巴在他身上,姿勢極其可笑。但陸禹卻笑不出來,將她的手強行拉開,將她的腿也擺好,然後躺回去。
  「乖,睡覺吧!」
  「……」
  阿竹頓時=口=臉,她都這麼犧牲了,他竟然還無動於衷,定力太好了麼?難道以往那些在床上廝混的事情是她的幻覺?
  阿竹有些不信邪,繼續去撩撥他,然後發現他明明有反應了,但卻強壓下,根本不肯碰她——阿竹被打擊到了,等第三次被他鎮壓後,她的面子裡子都沒了,羞恥心也用完了,再也不敢做這種沒羞恥心的事情。
  阿竹悶不吭聲地披衣起身,在陸禹問她去哪兒時,沒有絲毫儀態地直接一句「出恭」便將他堵住了,然後趿了鞋子,跑了出去。
  「王妃?」睡在外間守夜的翡翠發現阿竹披著外套出來,吃了一驚。
  阿竹沒理她,垂頭喪氣地窩到外間的暖炕上。
  翡翠見狀,擔心她凍著,忙去弄了個手爐給她,然後站在旁邊不知道說什麼好。先前她便聽到屋內傳來異樣的聲音,因為王爺和王妃素來感情好,成親至今沒見他們紅過臉,所以也不在意,如今見王妃默默地坐在冷炕上,白癡也知道發生什麼事情了。
  「王妃,您怎麼了?」翡翠輕聲問道。
  阿竹將臉埋到雙膝間,將自己團成一團,拒絕外面的聲音。
  見到她如此,翡翠頓時急得不行,下意識便往室內張望,卻沒想到見到通往內室的門口前站著的男人,嚇得差點叫出聲來,趕緊捂住了嘴巴,然後識趣地退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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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2-4 20:09:54


  阿竹將自己團成一團,並不是拒絕什麼,而是要理清自己的思路。她覺得自己應該好好地理一理自己的思路,不然她真的會腦袋一懵,便做了傻大膽的事情,真的和陸禹吵架。多少夫妻之間的感情,便是因為吵架而吵沒了的,所謂的打打鬧鬧感情更好這種事情,都是些開玩笑性質的打鬧,真的吵起來時,極為傷感情。
  陸禹為何不肯讓她生孩子呢?十六歲是有點兒小,但是在這個十五歲就能嫁人的世界,十六歲不小了,就算他怕她的身體無法承受,但不試試怎麼知道?好吧,她知道他是體諒自己,可是他在外頭要承受的壓力和她一樣重。既然如此,為何不試試呢?
  除非……他真的想要納側妃。
  想到這裡,她扯著外衣的手緊了緊,堅決拒絕想這個可能。她不是悲觀的人,所以她不想想這種會讓自己悲觀難過的事情。
  一隻大手裹住了她捏得關節泛白的手,那手指微涼,一下子便讓她知道是誰。阿竹心裡頭悶悶的,她還沒有想明白,沒有想好接下來該怎麼做呢,不知道怎麼面對他好。
  「胖竹筒,天氣冷,回房去!」清潤的男聲一如記憶中的聲音,從少年時期似乎就沒什麼變化。
  阿竹悶悶地道:「能不能別叫我胖竹筒了?我一點都不胖!」反而很窈窕,具備了美女該有的一切,纖腰細腿,大胸很快也會有的——可是為毛他突然不碰她了?
  陸禹聽得忍俊不禁,坐到她身邊的位置上,揉揉她的腦袋,笑道:「好,不叫胖竹筒,叫阿竹!」說罷,伸手一抱,將團著的人抱了起來,往室內走去。
  翡翠在外頭探了探腦袋,發現王爺將人抱回內室了,頓時拍了拍胸口,趕緊將門給關了。
  回到溫暖的被窩裡,阿竹翻身對著床裡頭,繼續將自己團著。
  身後很快便貼上了具男體的身軀,他將她摟到懷裡,聲音含著笑意:「真像個孩子一樣,還會生悶氣!是不是本王太縱容你了,竟然也和本王使上小性子了。」
  阿竹身體一僵,不知怎麼地,心裡便有些委屈了,鼻頭酸酸的,慢慢地放鬆身體,聲音更悶了,甕聲甕氣地道:「王爺,臣妾沒有使小性子,睡吧!」
  一時間,似乎心頭也泛起了一種酸酸涊澀的感覺,直擊心口,讓他忍不住將她緊緊地抱著,然後直接低頭噙住她的唇,扣著她的腦袋,讓彼此的氣息在唇齒中流躥。
  等一吻結束,他用牙齒輕輕地啃噬著她脖子上的嫩肉,聲音含糊地道:「只有今晚,若是能……都隨你!」
  阿竹原本還有些呆,但是當明白他話裡的意思時,再次沒了矜持,化身八爪章魚一般纏上他,高高興興地道:「禹哥哥最好了!」全然忘記了先前那種委屈感。
  陸禹狠狠地將她抱了抱,惡狠狠地咬了她一口,疼得她痛叫出聲時,卻聽到他用一種讓她頭皮發麻的驚悚語氣道:「記住!如果以後你有什麼不測……」
  「……」
  大年初一,阿竹差點睡過頭了。
  外面天寒地凍,凍結的冰棱掛在樹枝上及屋簷下,茫茫的雪色使世界看起來一片單調。
  鑽石和翡翠兩人互相使著眼色,翡翠昨晚守夜,親眼目睹了兩位主子可能吵架的事情,一晚翻來覆去的不敢閉眼,好不容易才挨到了天亮,精神十分萎靡。等鑽石等丫鬟過來伺候,翡翠有心想要和鑽石說一聲,但因甲五等丫鬟也在,不好說這種事情。
  雖然甲五等丫鬟是一起伺候正房的丫鬟,但是甲五忠心的物件是王爺,王爺與王妃之間若要取其一,甲五等人一定會選擇王爺。所以,有些事情自然不好讓甲五她們知道了。
  就在兩個丫鬟使眼色的時候,屋裡傳來了清淡的男聲,眾丫鬟馬上精神大振,由鑽石輕輕地推開門,領著端著各種洗漱器具的丫鬟依次進房。
  鑽石抬了抬眼睛,飛快地望了眼,便見到床上的帳幔已經被兩側的金色掛鉤鉤了起來,兩位主子坐在床前,看樣子似乎是王爺正擁著王妃在說什麼。
  鑽石心中驀地一松,看這樣子根本沒有吵架嘛。她就說嘛,以她家王妃那種性格,估計也吵不起來,就算她偶爾抓急了點兒,她也懂得避其鋒芒,不會愚蠢得與人硬碰硬,加之她長得嬌小纖細,王爺平時看著也挺疼惜王妃的,應該不會吵架什麼的吧?
  丫鬟們如同往常一般,伺候著兩位主子洗漱。
  等洗漱完畢後,阿竹仍是有些集中不起精神,不過眼看時間差不多了,若是她在這種時候賴床,可就要鬧笑話了。所以即便身體十分不舒服,也得強撐著,用完早膳後,隨陸禹一起去了正廳。
  大年初一,府裡大小管事紛紛過來給主子們請安拜年,鑽石等丫鬟已經提前準備好了紅封賞賜,每個來拜年的下人都能得到賞賜。至於那些粗使下人,在廳外院子裡磕頭,鑽石等人到外面發紅封。
  每個得到紅包的下人都喜笑言開,府裡一片喜氣洋洋。
  阿竹想起住在王府西院的華菁,便道:「王爺,華先生那兒,可要請他過來聚一聚,也好熱鬧一些。」
  陸禹笑道:「華先生可不愛這個,不必去煩他了,你叫廚房多做些下酒菜送去與他便行。」
  既然他如此說,阿竹也不再多嘴。對於華菁這位幕僚,阿竹接觸得不多,這也是因為華菁帶著這時代男人固有的思想,女人就該相夫教子,朝堂上的事情可不是女人能干預的。所以阿竹即便心中腹誹,但也因為華菁是個有能力的,便不與他一般見識。
  請安的管事退下去後,周圍又清淨了。
  端王府沒有側妃侍妾通房,只有阿竹這位王妃,所以這大過年的也沒有小妾們來請安,雖然是冷清了點兒,但阿竹寧願如此冷清。
  陸禹見人走了,便拉著阿竹回房,摸摸她的臉道:「今晚宮裡還有宴會,可能要折騰到很晚,你先歇息一會兒,養足精神。」然後想到了什麼,又歎道:「以後不許再胡鬧了。」
  「……是。」
  阿竹紅著臉低下頭,心說昨晚還不是被他刺激到了,才會一時間放縱了。而且這種事情都是女人吃虧,他也不是沒有爽到,怎麼今兒一早起來,一副是她胡鬧的行為,簡直是做賊的喊抓賊。
  陸禹確實精神抖擻,紅光滿面,相比之下,昨晚出力比較少的阿竹一副被人采補過頭的模樣。等她倒在床上時,感覺到腰肢陣陣泛酸,不過心裡卻十分振奮,昨晚是她的排卵期,至於卵泡成沒成熟這種問題她也不知道,但是應該成熟了吧。
  阿竹悄悄地摸了摸肚子,暗暗握緊拳頭:希望這次一定能行!如果不行……眼睛偷偷地轉到床前的男人身上。
  「看什麼?不累麼?」陸禹慢慢地翻著一本經史看著,發現她的眼睛正滴溜溜地在他身上轉,微微地眯起了眼睛,伸手輕輕地彈了下她的額頭,微笑道:「胖竹筒,你真是不乖呢,別打什麼壞主意。」
  阿竹心虛地將被子拉高,轉過身去面壁。今年無論如何,她都要懷個孩子的,如果這次不行,下次繼續努力。即便昨晚被他警告過,不過她素來心寬,完全沒放在心上。
  嗯,一定能行!
  陸禹的目光自書中抬起,盯著她的背,突然發現昔日以為乖巧可愛又聽話的姑娘原來還喜歡陽奉陰違,最喜歡幹的事情就是端著一副正經相,腦袋裡卻不知道轉著什麼搞笑的念頭。當然,若是以往的話,他一笑置之,反而有心情去逗她,不過若是她腦子裡轉的那些是他不喜歡的事……
  陸禹想了半天,發現自己竟然對她莫可奈何,即便她下次再為了這種事情折騰,好像也想不出拿她怎麼辦的辦法。
  新年第一天,兩人便在各懷心思中過去了。
  新年伊始,便是走親訪戚拜年的時候,阿竹應酬了幾次後,差點看到酒席就想吐了。天天這般大魚大肉地吃,也會膩味的。
  等陸禹帶阿竹回靖安公府給岳父母拜年時,阿竹直接躲到柳氏那兒,不想再面對著一桌酒肉了。
  柳氏拉著阿竹的手細細端詳片刻,低聲道:「過了年你也十六歲了,雖然年紀輕了些,但端王比不得旁人,你也悠著點,儘快懷上孩子才是正事。」只要能懷上,不管是男是女,至少證明夫妻倆身子健康能生,也省得宮裡的貴妃有意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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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2-4 20:10:48


  紀顯微皺眉,說道:「岳父可是對小婿不滿?」
  他皺眉的時候,眼神也冷下來,配上那張臉,差點將嚴祈安嚇尿了,連連搖頭道:「沒有!沒有!女婿誤會了,我對你極滿意。」
  「……」
  紀顯嘴角抽了抽,他覺得自己似乎有些高估了這岳父的性情,簡直是不忍睹目。這種男人,怎麼生得出嚴青菊那般韌性的女兒?怪哉!或許這得益于嚴青菊是嚴老太君教養長大,而不是被父親教養長大的原因?
  嚴祈安應付了紀顯幾杯酒後,終於借著出恭的理由尿遁了。紀顯無趣地撇了下嘴,也沒有理會他這種逃避的行為,端著酒杯轉向了端王。
  「王爺,臣敬你一杯。」紀顯咧著嘴笑,抽動臉上的疤痕,差點嚇到了旁邊伺候酒水的小廝。
  陸禹神色未變,淡淡地看著他,仿佛看著的是個正常人,沒有丁點的異樣。紀顯心中有些驚異,他知道自己臉上的疤痕著實難看,且這時代注重君子儀錶,像他這般臉上有瑕疵之人,走仕途完全是不可能的。雖然心裡不在意,不過他也發現朝中的那些文臣看自己的眼神多有厭惡,即便是想拉攏他的幾位皇子,雖極力掩飾,也有些異樣流露出來。
  但這位卻仿佛沒有看到似的,讓他心裡也有些玩味。比起其他皇子,端王才是真正的天之驕子,生母是貴妃,養母是皇后,被承平帝帶在乾清宮中養大的,若是沒有代王橫空出世,這位的經歷便是妥妥的太子了。可惜,承平帝弄的這一出,直接將所有人都玩弄在手掌心中,同時也將朝臣的心都攪亂了,根本無法看清楚皇帝想要做什麼。
  當然,不說這些,單說以端王的經歷,他應該被養成一位矜貴又自傲自大的皇子才對。可是除了清高點兒,卻是貴而不傲,天生的氣度及儀錶,讓人不禁心生讚歎。
  紀顯暗暗地打量他一翻,舉起了酒杯,與他碰杯後一飲而盡。
  看到這兩人的動作,周圍其他人的動作也有些滯凝。
  誠然這兩人是連襟,但是在朝堂上的關係卻有些微妙,而且他們即便成了連襟,平日裡往來也不多。這其中原因便是兩人微妙的地位,一個是當朝皇子,一個是掌管兵權的武將,他們中間夾著皇帝,便註定了兩人之間微妙又尷尬的關係。
  嚴祈華皺了皺眉,很快便又恢復嚴肅的表情。
  等時間差不多了,諸人方各攜著自己的妻子與岳家道別離開。
  陸禹和阿竹率先離開,靖安公府的主人送到大門處,看著陸禹小心地扶著阿竹上車,行動間流轉著一種珍視,雖然已經看了很多回,但對於陸禹這位王爺能做到如此,仍是讓他們心情有些微妙。
  陸禹離開後,便是張晏扶著大肚子的嚴青梅登車離去,其後是紀顯與嚴青梅,最後是林煥夫妻。
  待幾位女婿離開,熱鬧了一天的靖安公府方安靜下來。
  鎮國公府的馬車上,嚴青菊有些驚訝地看著紀顯,他竟然沒有騎馬而是與她一同進了馬車,讓她心裡頗感微妙。以她對紀顯的瞭解,這位是個鐵血男子漢,便是受傷,他也不會選擇馬車這等嬌氣的玩意兒,今兒這反常的舉止倒是讓她有些莫名。
  紀顯扯了扯衣領,將她扯過來抱住,一陣酒氣撲到她面上。
  嚴青菊微微皺了下眉頭,很快便柔順地坐在他懷裡,拿帕子給他擦頭上的汗,這大冷天的,這男人竟然還會出汗,可見他的氣血極旺,身體健康得不行。
  紀顯蹭了下她柔嫩的臉蛋,覺得懷裡的妻子又香又軟,渾身上下無一處不柔軟的,抱著十分舒服,聲音有些沙啞,笑道:「你今兒做了什麼?」
  嚴青菊心中一凜,面上卻道:「也沒什麼,就是和姐妹們一起說說話,陪曾祖母和母親她們聊了會兒。倒是父親來尋我說了些話……」然後瞅著他。
  紀顯微微眯起眼睛,問道:「和我有關?」
  嚴青菊輕咳了一聲,說道:「父親……偶爾會有些糊塗,請爺您別介意。」
  然後便將父親嚴祈安尋她的事情和他說了一遍,事情莫不過是鎮國公府的人攛掇著嚴祈安這位岳父和紀顯對著幹,而嚴祈安又是個耳根子軟、容易相信別人的,所以才會有今兒這一遭,可惜當他面對可怕的女婿時,很快又軟了。
  紀顯漫不經心地聽著,對於岳父嚴祈安,他沒有什麼好感,也無甚惡感,所以聽聽便罷,沒有放在心上。捏著她柔軟無骨的手把玩了會兒,紀顯方道:「你今兒可有和端王妃說了那事?」
  「……說了。」她抬頭靜靜地看著他,目光平淡。
  即便她的目光再平淡,但她天生一副柔弱生怯的長相,男人看一眼便要心軟了。紀顯明顯也有些心軟了,他本以為自己是鐵石心腸之輩,但是自娶了這個妻子回來,其他女人沒法再入他的眼不說,漸漸也會顧忌起她的感受。
  「說就說了,反正也算是賣端王一個人情。」紀顯隨意地道。
  嚴青菊有些驚訝,很快便想到了什麼,眼神開始發亮,伸手抓住他的大手,小心地道:「爺可是有什麼對策?」
  紀顯嗤笑道:「何需要什麼對策?張閣老致仕後,沈正仲和柯懷惠兩黨競爭首輔之位,無論他們做得再多,沒有皇上點頭,也無濟於事。」然後又笑了起來,「只是沒想到沈正仲的心那麼大,連皇子也敢下手……不對,他背後一定有人,就不知道是哪位皇子了。」
  嚴青菊默默地聽著,即便她已經琢磨出來了,但聽他道來,仍是讓她有些吃驚。
  紀顯發現她沈默而了然的目光,心中略為驚詫。
  自從成親起,這女人給他的感覺一變再變。起初他以為自己娶了個膽小鬼回來,只有一兩點可取之處;等成親幾日,卻不想是個慣會借勢的女人,將硯墨堂上下都收拾了一遍;然後以為她不過是個對後宅有些手段的婦人,卻不想她悶不坑聲的,便將他的底給摸了個七八分,甚至能從一些蛛絲馬跡,便能將朝堂上的事情琢磨個幾分,只可惜因為局限在內宅中,眼界有限,若她身為男兒,恐怕不得了。
  哎呀,娶了個腦袋好使的女人回來,讓他感覺到十分危險呢。不過,卻也感覺到有些興奮,突然生起一種衝動,想要看看她能做到哪種程度!
  紀顯用粗糙的指腹蹭了蹭她柔嫩的面頰,臉上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
  回到端王府後,阿竹由著丫鬟幫忙褪下滿頭首飾,然後卸妝淨臉,重新換上一身比較寬鬆的居家服,喝著解油膩的清茶,感覺終於活過來了。
  陸禹口裡嚼著茶葉,端詳著阿竹的臉色,揮了揮手讓丫鬟們都退下後,將她摟到懷裡,捏了捏她的下巴,親昵地笑道:「今兒回公府不高興麼?」
  阿竹詫異地看他,說道:「臣妾沒有不高興啊,王爺怎麼會這麼說?」難道她是這麼藏不住心事的麼?
  陸禹但笑不語,他對她觀察得太入微了,但凡她一丁點的情緒波動也逃不過他的眼睛。這樣的專注觀察,顯得有些可怕,連他自己回想起來,都有些心驚,自然不願意說出來讓她知道。
  所以,並非是阿竹隱藏的功夫不到家,而是某位王爺對她的那種注意力太過專注可怕,仿佛要將她鎖在眼瞳裡,帶著一種無人能察覺的可怕的撐控欲。
  阿竹見他微笑,也沒有剜根究底,等他嚼了茶葉,便端過一旁的盂盆讓他吐了茶葉後,重新倒了杯茶給他漱口。見他臉上雖然有些紅暈,但也沒有醉態,阿竹放心了許多,方道:「今兒回公府和四妹妹聊了會兒,從四妹妹那兒得知一件事情。」
  「哦,是什麼。」陸禹懶洋洋地倚靠在引枕上,有一搭沒一搭地和她聊著天。
  阿竹也不瞞他,輕聲道:「聽四妹妹說,年前沈閣老幾次請鎮國公世子去醉仙樓喝酒,還特地邀請紀顯一起開銀樓摟錢,聽聞並不需要世子出資,卻給他三成的分成。」
  陸禹端茶抿了口,神色淡然。
  阿竹看了他一眼,繼續道:「四妹妹還說,鎮國公世子好像發現臘八節那日襲擊秦王的幕後指使者與沈閣老有關。當時鎮國公世子無意間發現了京郊外的一個莊子,曾有刺殺秦王的刺客進出,他派人打聽許久,才發現沈家曾有僕人秘密接觸過那個莊子。」
  陸禹的手搭在大腿上,有一下沒一下地拍著,聽完阿竹的話後,便道:「這事我知道了!」摩挲了下她的臉龐,面上帶著微笑道:「紀顯是父皇的人,不過他是個聰明人,會知道如何選擇對自己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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