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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子 | 2009-7-18 22:46:38

前言:

  這個男人一定是Gay,
  不然怎麼會對她的美麗免疫呢?
  唉,真是暴殄天物啊,
  瞧他的身材、臉蛋,
  嘖嘖嘖,簡直是造物主最完美的作品,
  怎麼會……搥心肝啊!
  什麼!?是她搞錯了啊?
  他只是對女人有恐懼而已啊?
  太好了,太好了,她還有機會,
  她一定要幫他好好走出恐懼女人的陰影,
  然後,嘿嘿……
  什麼!?她又搞錯了?
  商業週刊說他是花名不斷的風流貴公子!?
  這樣的男人對女色有恐懼才有鬼!
  可惡,敢耍她,她一定要他好看!  


楔子

  台北某高級地段的社區角落,有著一間不太起眼的咖啡屋。

  說它不起眼,還真的很不起眼,小小的一間,裡頭沒有什麼誇張的擺設,外頭也沒有什麼眩目的招牌,只有簡簡單單的寫著「Stop」四個英文字母。

  由五名女人合資的Stop,平日時予人安靜優閒的感覺,但在假日時卻熱鬧非凡。

  「哈哈哈--」一陣爽朗的笑聲自一名長相美艷的女子口中傳出。「好好笑,冷櫻,妳真的那麼狠哦?」

  冷櫻撇撇嘴。「誰教那個男人第一次與我約會,就想要吃我豆腐,總要付出一點代價呀!」她嗤了一聲,看了看手上的鑽戒。這就是她口中的色男人所付出的代價。

  「好狠哦!」長相清純的伍芙蓮,也笑得東倒西歪。

  「狠?」坐在伍芙蓮身旁的席小小挑了挑那好看的柳眉。「不知道誰昨天才去削了某個可憐小開一頓二萬元的晚餐?」

  伍芙蓮吐吐粉舌。「不能怪我,那男人心懷不軌,明明只是單純吃個飯,誰知道他還安排在飯店住宿,說什麼要與我共度難忘的春宵。」

  「妳們都好拜金哦!」連雁婷嘖了嘖,搖了搖頭。

  「妳自己也沒多『斬節』!」喝了一口冰綠茶的花小漾,睨看了連雁婷一眼。「還想叫那老頭為妳買下豪宅。」

  話一出,其它女人全都咋舌。

  果然,大家再狠,也狠不過連雁婷這個長相像情婦的女人。

  「那老頭想包養我,我不讓他知難而退,行嗎?」她乾笑幾聲,拂了拂肩上的長髮。「不過,請問現在是批鬥大會嗎?」

  冷櫻聳了聳肩。「不是,是比誰拜金。」

  「那一定沒有人家的份。」席小小甜美一笑,眨著那雙圓滾滾的靈活大眼。「我還是單純、天真的小可愛,跟妳們這些拜金女郎不一樣。」

  「最好是不一樣,妳是直接想找個金主吧!」花小漾對席小小嗤之以鼻。「拜金程度跟她們差不多。」

  「妳還不是一樣,到處去勾引男人,桃花不斷。」席小小也不甘示弱的回嘴。

  花小漾瞇起一雙杏眼。「那叫作為自己製造機會。」她勾起笑顏。

  「對對對,這叫作製造機會。」伍芙蓮附和著。「大家都想找個又帥又有錢的金主,多為自己製造機會,也沒什麼不對。」

  「對呀,只是……為什麼圍繞在我們身旁的,都是一些有錢的色老頭?」冷櫻無力的哀叫著。「我想好好的談一次正常的戀愛呀!」

  「難道這就是我們的宿命?」連雁婷也跟著歎氣。

  「有空哀叫,不會努力去釣一個嗎?」席小小沒好氣的瞪著她們。「金主耶,要是不勤勞一點,怎把得到?」

  「說的也是哦!」連雁婷恢復精神。

  「拜金不是錯。」冷櫻再一次這麼說服自己。

  「我也要想要有金主。」伍芙蓮扯起笑顏,笑容裡有著無限的自信。

  席小小與花小漾對看一眼,年紀相仿的兩人,異口同聲道:「拜金不是錯。」

  在座的女人無不用力點頭附和。

  沒錯,拜金無罪、拜金有理--可前提是,她們想要談個單純的戀愛,有愛她們的另一半。

  於是,她們決定要找個真心愛她們的男人,一起共度一生……

第一章

  春天氣息正濃厚,發情的人到處都是,害她連搭個捷運也莫名被一隻發情的豬哥纏上。

  可惡!冷櫻在心中暗罵一句,為了保持完美的形象,不讓他氣得破口大罵,她跨開了幾步,遠離了身旁的豬哥。

  但豬哥卻像黏皮糖似的,不斷靠向她。「小姐,妳長得好漂亮哦!」

  我長得漂亮關你什麼事呀!冷櫻心裡這麼罵著,但還是佯裝可憐的往一旁閃避,希望有個路人甲能幫忙處理掉這個豬哥。

  只是現在社會的人皆冷漠無情,竟然沒有人肯伸出援手救她。

  非要她親手解決這個敗類嗎?冷櫻咬牙,原本低下頭的小臉,猛然抬了起來,狠狠的瞪了豬哥一眼。

  「小姐,要不要一起去喝個茶?」豬哥伯伯流了一地口水的問著。

  她有著一張精緻的鵝蛋臉,配上彎彎的細眉、大大的美眸、挺俏的小鼻、一張略厚的性感唇瓣,再加上纖細的骨架、玲瓏的曲線,儼然就是性感尤物的化身。

  「喝茶?」她瞇起一雙好看的晶亮眸子,露出了一抹過度甜膩的笑容。

  豬哥伯伯急忙的點點頭。「是啊、是啊,我們一起去喝個茶。」就怕答應太慢,這美人兒離他遠去。

  「喝茶--」忽地,她將二人的距離扯近一些,「你去找別人吧!」

  話一落下,豬哥男人的身子劃過半空中,接著聽到重重的落地聲,以及一陣哀嚎聲。

  冷櫻不屑地拍了拍手。「該死的色鬼,你以為你是誰?想請我喝茶?也不去照照鏡子,看你長得一副什麼德性?還有,這麼爛的把妹手段,你也敢拿出來用?」

  一時之間,車廂內的氣氛變得好凝重。

  原本楚楚可憐的小綿羊,頓時化身為酷斯拉,生氣的冒著火,過肩摔之外,還不甘心的伸出長腳,猛踹著地上的豬哥男。

  座位二旁,人人都急忙別開雙眼,不想捲入這場風暴。

  「媽媽,那個阿姨好凶哦!」不知從哪來的小鬼,咬著棒棒糖,伸出肥胖胖的小指,指著冷櫻說道。

  冷櫻一聽,這才發現自己已經完全失控了,她深呼吸一下,重新整理自己的儀容,儀態萬千的來到被媽媽摀住小嘴的小鬼面前。

  「弟弟,別叫我阿姨,我的年紀只適合讓你叫姊姊。」

  小鬼及媽媽都嚇了一跳,怔怔的看著美麗的冷櫻。

  「快、快叫姊姊。」媽媽急忙的抓著小孩的手臂說道。

  「姊……姊……」小鬼頭癟著嘴,眼淚已經在眼裡打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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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我真的很衰。」冷櫻來到自家的出版社,一找到自己的責任編輯,便將自己遇到的事一骨碌全都罵了出來。

  「小姐,氣質。」責編陳芸芸拿了杯珍珠奶茶,往她桌上一放。「妳已經罵了好幾句髒話了。」

  「有嗎?我是宇宙無敵世界超級有氣質的女人,什麼時候罵出那不堪入耳的髒話了?」她眨眨一雙圓亮的雙眸,可憐兮兮的裝起小媳婦的模樣。「姊姊,妳一定聽錯了。」

  陳芸芸噗哧一笑,看著這變臉比翻書還快的冷櫻。

  冷櫻是今年剛在言情界竄起的作家,她的書雖然情慾場面寫得令人血脈僨起、慾火難耐,可今年二十六歲的她,其實連個男友都沒有。

  是的,她是沒有男友。但不代表她的身邊缺男人!

  她身邊多的是「金主」,然而那些金主就是沒有任何一個有能力,能將冷大美人留在身邊,結果個個變成「友達以上,戀人未滿」的情形。

  冷櫻可以和誰都很好,但也有可能在下一秒就把對方踢出心房,永遠的說拜拜。

  「對了,這個月妳答應給我二本稿子,可是妳今天才交出一本而已。」陳芸芸翻翻桌面上的稿子,正好翻到男女歡愛的場面。

  嘖,這冷櫻的稿子正是出版社所需要的,火辣、挑情,十分符合市場的走向,難怪出版社的頭頭這麼看重她。

  這時,冷櫻又露出她最動人的表情--噘起她粉嫩的嘴,皺起二道好看的細眉,眼波流動。「姊姊,我需要休息……」她雙手合十,模樣十分令人同情。

  「休息?」陳芸芸挑挑眉。「妳要是休息,我會被頭頭剝了一層皮。」開玩笑,她只是一名小小的責編,可惹不起總編。

  「可是、可是……」她吸吸小巧的鼻子,好可憐地拉著陳芸芸的衣角。「我現在手上沒有題材。」

  陳芸芸扯起一抹溫和的笑容,和和氣氣的安撫著這個紅牌。「櫻櫻乖,現在呢,快點回去開稿,現在離月底還有二十天,以妳的能力可以的。」

  冷櫻見自己的拖延戰術失敗,馬上變了模樣。「哼,妳這個可惡的女人。」她撇撇小嘴,忿忿的站了起來。

  「是,我是可惡的女人。」陳芸芸開始忙著手邊的稿子。「記得別在路上胡蹓躂,我等等會打電話到妳家查勤。」

  「哼,我就知道妳不愛人家了。」她跺跺腳,癟著小嘴。

  「只要妳乖乖交稿,我一樣是愛妳的。」說話的同時,陳芸芸雙眼卻是盯著稿件瞧。「親愛的,回去小心一點。」

  冷櫻皺皺小鼻,哼哼兩聲後拿起背包,準備離開出版社。「那我回去了,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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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連日來的春雨綿綿,到今天終於放晴了。離開出版社之後,她漫步在鬧市的街道之中,發現時間還早,她想在外頭多晃一晃。

  她亮麗的外表,讓每個擦身而過的路人,都不禁多瞧了她幾眼。

  一頭挑染成金銅色的削薄長髮,正隨微風輕飄著,緊身的小可愛搭著白色的七分褲,她完美的曲線瞬時展現出來,腳踩著高跟的涼鞋,令一六七的身材,更顯高挑動人。

  而她知道自己外表的優勢,因此她也不介意多利用這樣的優點。

  今年二十六歲的她,沒有男朋友,可是身邊卻不乏男人圍繞,而且個個都是條件不錯的小開,也是她口中所稱的金主。

  周旋在眾多男人身邊的她,並不是時下流行的「劈腿族」,她與所有的男人都保持著一定的距離,然而那些男人,為了要擄獲芳心,不惜重金討好她,或是努力滿足她的需要。

  呵呵,她就像一顆亮眼的鑽石,沒人可以忽略她的光彩,然而她卻也有著如女神般的傲氣,絕不隨便出賣自己的感情。

  在這麼多的男人之間,她還是沒辦法為其中一名男人付出自己的感情,於是有的女人看不慣她這樣的作風,封了個「拜金」的名號給她。

  拜金?呵,她承認自己是有拜金的傾向,所以她一直積極物色條件好的男人,然而並不是身價高的男人,就符合她心目中的條件。

  因為,她可不是單純的拜金女人。

  走在陽光普照的街道上,她看了看手腕上的GUCCI淑女表,時針才走到二點鐘,她覺得無聊,想找些事來做做。

  忽然,有個工讀生正在街上發著宣傳單,他笑容盈盈的將單子交到她的手上。「小姐,要不要參觀一下我們的健身房?現代人文明病太多,都是因為沒有時間好好活動筋骨。」

  冷櫻停下腳步,看著手上的宣傳單,發現這是一家剛興起的健身中心,地點剛好就在熱鬧的市中心,台北最黃金的地段。

  嘖,高消費的健身中心!她撇撇嘴,看了單子裡介紹的設備,以及那金碧輝煌的外觀,她想,她大概沒有勇氣踏進去。

  「小姐,我們現在正逢開幕,年費才三萬,很便宜的。」工讀生努力推銷著,「而且健身中心裡還有游泳池、三溫暖、SPA可供使用。」

  冷櫻一聽,皺眉的看著單子。「年費三萬?有這麼便宜?」

  「小姐,開幕期間我們老闆為了多拉些客人,於是打出低消費、高享受的促銷活動。」工讀書依然保持著笑容。「這樣好了,我這兒有一張招待券,可以免費使用裡頭所有設備一次,送給小姐。」

  冷櫻一聽,皺眉的表情瞬時變了模樣,眼裡閃著晶亮的眸光。「真的嗎?實在是不好意思耶!」

  「沒關係。」工讀生對她的那一張笑顏不能招架,紅著臉搖搖頭。「反正我也沒時間去。」

  「謝謝!」她不吝嗇的再將唇瓣往上揚,給了年輕的男工讀生一抹更燦爛的笑容。「那麼我現在就去參觀健身中心。」

  工讀生點了點頭,癡癡的望著冷櫻離去的背影。

  拿著宣傳單及招待券的冷櫻,邊走邊盯著手上的宣傳單。

  她再仔仔細細的看著宣傳單上的地址,正好位在某間知名酒店的隔壁。

  嘖嘖,這負責人不知道是誰,竟然敢在經濟這麼不景氣的時候,開設這麼大間的健身中心,不怕沒多久就倒閉了嗎?她一邊想著,卻又不禁好奇起這間新開的健身中心。

  既然那個工讀生都這麼強力推薦了,而且自己從學校畢業後,就再也沒有機會好好活動筋骨,再加上長期坐在計算機前工作,她的身體確實是生�不少。

  「去看看好了,反正時間還早。」她喃喃自語,決定繞到健身中心去瞧一瞧,如果給她的感覺還不錯的話,或許她會考慮考慮加入會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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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位於黃金地段的健身中心,金碧輝煌的門口上不免俗套地結上綵球,那一排的花籃、花圈,更顯示著這間健身中心才開幕沒有多久。

  門口鋪著紅色的地毯,一路直達櫃檯,她站在門口,猶豫著是不是該進去。

  怎麼辦?這麼高級的地方,她有一點不敢進去耶!

  冷櫻咬咬唇瓣,正低頭思忖的同時,裡頭走出一名西裝筆挺的年輕男子。

  「小姐,妳好。我是健身中心的經理,有什麼需要服務的嗎?」男子年約三十上下,戴著一副金框眼鏡,說話輕輕柔柔的,十分客氣。

  冷櫻被他嚇了一跳,但仍盡力保持著最美麗的形象,扯出了一抹尷尬的笑容。

  「我剛好收到你們的宣傳單,以及優待券,所以過來看看。」她將宣傳單及優待券拿到他的面前。

  經理臉上掛著職業笑容。「那麼,小姐,請跟我進來,我為妳介紹本中心的設備,以及消費方式。」

  她點了點頭,跟了上去。

  一進到健身中心的大廳,裡頭有假山流水,以及一大片的透明玻璃窗,給她的感覺舒服而明亮。

  「本大樓總共有十樓,第一樓是……」經理一一的為她介紹著健身中心內的設施以及各項服務。

  冷櫻的心悄悄的被打動,這健身中心環境優美,很有度假的感覺,而且她盤算一下,現在正在促銷期間,年費三萬並不貴,何況還有無數的設施供她使用。

  更令她心動的是,大樓內還有SPA課程,令天性愛美的女性無不心動,尤其在經理生動的介紹之下,她幾乎是被說服了。

  經理帶她來到健身區,裡頭有著琳琅滿目的各式健身器材、跑步機、電動健身車、重量訓練機……讓她看得眼花撩亂。

  一踏進去,正好有一名身材健壯的高大男子,迎面走來。

  男子裸著上半身,胸前的肌肉線條非常明顯,汗水滑下他性感的鎖骨,滑過那古銅色的胸膛,一直到他的下腹……

  哇,連腹部也是結實有肌肉,冷櫻忍不住嚥了一口口水。

  眼前的猛男差點讓她流了一地的口水,以致她不敢再將眼光往下移去,她一雙美眸改而上移,這時才看清男人的面孔。

  二道斜飛的墨眉,帶著淡漠光芒的黑眸,配上高挺的鼻子,一張不厚不薄的唇瓣,看上去簡直就是造物主最頂級的藝術品,令她忍不住多看了他幾眼。

  然而男子與她對上一眼,沒有多加留戀,拿著毛巾擦拭自己的臉,與經理點一下頭,便離開了健身房。

  他連個笑容都吝嗇給她呀!她不滿地嘟著小嘴,沒想到竟然還有男人對她的美麗免疫?

  冷櫻哼了哼,通常會對她不動心、不遐想的男人只有二種--一是不舉,二是同性戀。

  嘖嘖嘖!剛剛那男人是屬於那一種?瞧他的身材那麼棒,不可能「不舉」呀,那、那就是Gay囉�

  不會吧!他長得那麼帥,竟、竟然是個Gay……天啊!真是糟蹋了一個好男人呀!

  「小姐。」經理喚道。「健身中心裡的設備,妳大致瞭解了嗎?」

  冷櫻抽回飄遠的思緒,給了經理一個美麗的笑容。「是的,我差不多都瞭解了。」

  「既然小姐今天有優待券,要在今天試用我們的設施嗎?」經理始終保持著和氣的笑顏。

  冷櫻轉了轉美眸,最後點了點頭。「好啊!」她將手上的優待券交到經理的手上。

  「這裡是健身房,設有置物箱,每個設施都可以使用。」經理再次做了介紹。「能請小姐先隨我到一樓,留下妳的個人資料嗎?」

  冷櫻點了點頭,隨著經理到了一樓,填下了自己的個人資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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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冷櫻正在一樓大廳填寫資料時,剛剛與她擦身而過的猛男,也出現在她的身邊。

  只是不同於剛才的情況,男人已換上了筆挺的西裝,身上還飄來陣陣的香皂味。

  此時她才發現原來他如此的高大,快接近一百七十公分的她,沒想到只到他的肩膀以下。

  原本還振筆填著自己的資料,然而一意識到猛男正在自己的身旁,她手上的筆竟微微發顫。

  抖什麼抖呀!她以左手抓住發抖的右手,希望讓自己能鎮定一些。

  這時,她身旁的男子抬起頭,看到她怪異的動作時,皺起了一雙好看的眉。

  「嗯、嗯……」她急忙扯起一抹笑容。「手、手抽筋。」她慌忙的找了一個借口,額上已冒出了許多的汗珠。

  男子挑了挑劍眉。「妳有可能是血液循環不好,才會造成抽筋。」他忽而開口,聲音低沉有磁性。

  哇!帥哥說話了。

  她努力保持著最動人的表情,對他說道:「是呀,長期坐在計算機前面,造成血液循環不良。」就算他是Gay,他的俊容還是令人垂涎呀!

  「那妳很需要加入健身中心了。」他臉上沒什麼表情,說完之後,便又低頭書寫桌面上的文件。

  她努了努小嘴,沒想到自己亮眼的外表,只能吸引他一下下的注意。看來她猜測的沒錯,他一定是個Gay,要不然怎麼會對她不理不睬的?

  上天真是糟蹋了一個完美的男人呀!為什麼要把他生錯性別,而讓她在一旁流著口水。嗚嗚……真的是飲恨呀!

  男子將桌面上的文件全寫完,交給櫃檯小姐後,便頭也不回的朝大門走去。

  啊、啊--她在心裡惋惜,他真的就這樣轉頭離去哦!

  好可惜哦!她閃著水波雙眸,哀怨地咬咬下唇。

  「小姐。」櫃檯小姐揚著職業的笑容,輕問前頭這美麗卻行動怪異的女子。「妳填好了嗎?」

  冷櫻看著櫃檯小姐,也衝著她一笑。「請問那位先生每天都來健身中心嗎?」

  櫃檯小姐愣了一會兒,僵硬的點點頭。「是的。」

  「那我要加入會員。」就衝著那位猛男,她決定加入這家健身中心了。

  冷櫻非常乾脆的填下入會資料,亮出白金卡一刷,完成了她入會的手續,正式加入健身中心。

第二章

  袁真一步出健身中心,背後的熾熱目光依然緊鎖著他,直到他離健身中心有好一段距離,那盯著他的眼光才不見。

  他不是沒被女人這麼注目過,甚至還有些女人的眼光像是想將他生吞活剝,對這些他早已經習慣了。

  只是剛剛那美麗的女人的目光中,不但帶著垂涎,甚至還有著一抹……

  同情?!

  對,就是這般同情的眼神,看的他渾身不對勁。

  他攏起好看的俊眉,不明白那女人為什麼會帶著同情的眼光,一直打量著他。

  其實剛剛在健身中心時,他不但注意到了她注視的眸光,還在她填寫個人資料時,睇到了她的姓名。

  他也仔細打量過她全身,發現她有一張精緻的小臉,五官不僅小巧而且端正,尤其她那一張唇更是性感。

  她身穿小可愛,由纖細的鎖骨往下看去,豐盈的渾圓,纖細的腰肢,配上一雙修長的美腿,果然是個美人胚子。

  美人他看多了,但她卻特別的吸引了他的目光,不僅是因為她的長相、她的目光,還有……剛剛與她的對話。

  手抽筋?!這女人令他感到好笑,虧她想得出來這樣的借口!

  他走到隔壁的酒店,服務人員立刻為他打開了門。

  他走了進去,在櫃檯招呼的經理,一見到他進來,馬上將手中的工作交給櫃檯小姐。

  「總裁。」經理恭敬的喚著。「您健身回來了?」

  「嗯。」他點頭,接過經理手上的資料。「這是今天客人的進出表?」他翻了翻文件。

  沒錯,袁真一正是酒店的負責人,他不但建立了這間假期酒店,最近也創立了健身中心,正是緊連酒店、新開幕的W.I.健身中心。

  袁真一是近幾年擠進十大富商之一的企業家,今年才三十二歲的他,是上流社會中人人羨慕的黃金單身漢。

  「是的。」經理點了點頭。「這是今天客人的進出登記表。還有,鈴奈夫人正在貴賓房等您。」

  鈴奈夫人?那個冶艷萬分,卻如同罌粟的女人!他的唇角微勾,將手上的資料交還給經理。

  「我知道了,你去忙吧!」他的笑容別具深意,轉身就往電梯的方向走。

  來到鈴奈夫人專用的貴賓套房前,套房外站了二名身穿黑西裝的保鑣,面無表情的守著。

  保鑣將房間打開來,讓他進到鈴奈夫人的套房之中。

  門再次被合上,袁真一進到套房裡,只見一名身穿和服的女子,正坐在一大片落地窗前,望著窗外的景象。

  「鈴奈夫人。」袁真一輕喚女人的名字。

  鈴奈夫人年約三十上下,身穿黑色和服,搭配著鑲有金、銀線的腰帶,而袖口以及裙襬則繡有大朵的牡丹,看上去高貴而顯眼。

  她緩緩站起身,一隻纖纖素手拂了拂頭上的日本髻,接著才轉過身來。

  「真一。」她說的是中文,一見到袁真一,眼裡有著複雜的情緒。

  「鈴奈夫人,好久不見了。」袁真一臉上依然掛著桀驁不馴的笑容。

  鈴奈人人跨開腳步,緩緩的來到他的面前,一張毫無表情的美顏,漸漸的皺起眉尖來。「真一,你這幾年過得還好嗎?」

  袁真一倚在門邊,長腿交叉,望著鈴奈夫人。「是我該問妳過的好不好吧!」他話帶諷刺。

  鈴奈夫人欲言又止,最後唇瓣抿成一線,又恢復一臉冷然。「我過得很好。」

  「是呀!身為龍夫人,哪還有過得不好的道理?」他又冷諷了一句。

  「真一!」她臉紅的道著。「好歹……」

  「好歹什麼?」他冷笑,知道她又要搬出那套家經出來,於是截斷了她的話。「我不想聽妳在日本的那套長篇大論,在台灣,我不是龍真一,我姓袁,叫袁真一,請鈴奈夫人不要搞錯了。」

  鈴奈夫人緊握手上的香扇,身子微微的顫抖。「你也是龍宗門的繼承人,你必須回日本一趟。」

  「龍宗門不缺我。」袁真一冷冷的說著。「再說,我早已與龍宗門脫離了關係,改回母姓,從此不會再踏入龍宗門一步了。」

  「真一,別這樣……」鈴奈夫人眉頭蹙得死緊。「龍宗門需要繼承人。」

  「我說過,不缺我一人!」袁真一瞇眸,聲音瞬時變冷。「鈴奈夫人,如果妳是來台灣度假,我很歡迎;如果不是,那麼很抱歉,不管龍宗門再派誰來當說客,依然不會動搖我的決定。」

  鈴奈夫人還想說些什麼,卻見袁真一毫不留情面的,逕自開門離去,留下她一人在套房之中。

  站在原地的鈴奈夫人,氣得全身顫抖。

  他不再是她所熟識的真一了……她望著緊閉的木門,雙袖下的柔荑悄悄的緊握成拳。

  她不會放棄的!

  都來到台灣了,她絕不會空手而回,一定要說服真一回到日本的龍宗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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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top咖啡館,傳來一陣惋惜聲。

  冷櫻正和好友們談起昨日在健身中心的艷遇。

  「什麼?帥哥竟然是個Gay哦?」連雁婷歎道。

  喝著咖啡冰沙的冷櫻點了點頭。「而我懷疑他應該是『攻君』,不是『小受』。」她說著一堆BL的專用術語。

  「攻君?小獸?」連雁婷皺起一雙好看的柳眉。「是同性戀還玩人獸交哦?」夭壽哦,這麼敗德哦!

  「噗--」花小漾將口中的綠茶噴了出來。「還人獸交咧……」

  「對啊,櫻櫻說小獸,不是指小型動物嗎?」連雁婷實在不能想像這人獸交的畫面。

  瞬時,大夥兒都安靜下來,半晌,席小小爆笑出聲。「小受的意思,就是他屬於被嘿咻的那一個啦!」

  「是哦?」連雁婷點點頭,這樣她就懂了,「他真的是同性戀哦?」

  冷櫻嘖了嘖聲,又吸了口冰沙。「我是這麼懷疑呀!畢竟他的眼神太過於正派,眼裡竟然對我沒有一絲絲的邪念哩!」

  「搞不好他不是Gay,是性無能。」席小小興奮的說著。「最近有報導指出,在壓力過大之下,有八成的機率會造成男人性無能。」

  「可是他看起來不像耶!」冷櫻皺起二道好看的柳眉。「他的身體好、好棒。」一想起他運動的畫面,她竟然莫名臉紅了起來。

  好棒?!這二個字自冷櫻的口中說出時,在場另外三位女人額際似乎添了三條黑線。

  哪有女人直接稱讚男人身體好棒的?這太直接、也太詭異了。

  冷櫻又接著開口:「就是說他有著非常帥的臉孔,也有很棒的身材--有肌肉卻又不像電視健美先生那麼噁心,反正很完美就是了。」

  咖啡廳裡的三個女人正皺眉想像著冷櫻所形容的模樣。

  「哦哦,反正就是個完美男人就對了!」席小小挑眉說著。

  「對呀!」冷櫻點頭。

  「所以妳為了他,入了健身中心的會員?」連雁婷問道。

  「對呀!」她不疑有他,誠實的點頭。

  「那妳準備要把他嗎?」花小漾接著問。

  「很想……」冷櫻發現自己竟把心底的慾望給說出口,急忙的閉上小嘴。「吼,妳故意套我話哦!」

  花小漾聳聳肩。「沒有,是妳的表情洩露了妳的慾望。」

  「耶,真的嗎?」冷櫻捧著小臉,無辜的眨眨眼。「有這麼明顯嗎?」

  其它三個女人不約而同的點著頭,一致回答:「非常明顯。」

  「哇--」冷櫻捧著小臉,呵呵笑著。「我還真的是藏不住心事耶!」

  「冷櫻小姐,請加油!」席小小眉開眼笑的。「請向咱們的小蓮姊姊看齊,把到金主一輩子就不愁吃穿了。」

  冷櫻側著頭,想起另一名好友,在不久前把到某集團的總裁,實現了她們拜金的願望。

  那麼,她是不是也要主動一點,才能把握住好男人呢?她在心裡悄悄的盤算著。

  「別再裝害羞了!」連雁婷將蛋糕推到冷櫻的面前後,趴在吧台前,與她面對面。「已經出現令妳滿意的男人了,還不快快把握?」

  冷櫻吃了一口蛋糕。「我知道,可是我根本不知道那男人的底細,更不知他叫啥、姓啥,也不能確定他是不是金主……」一切的一切,都是未知數,要叫她出手真的很困難。

  更何況,她還不知道那男人是不是Gay哩!

  「那就想辦法去接近他呀!」花小漾忽然笑得甜美,鼓勵著冷櫻。「然後好好查查他的底細。」

  「真的要這樣做嗎?」冷櫻咬著叉子,皺眉說著。

  「試試看咩!」席小小也在一旁搧風點火。

  「好。」冷櫻將蛋糕分四、五口吃完,放下銀叉,說著:「昨天那男人大概是下午三點離開的,我現在去碰碰運氣,搞不好他還在。」

  「快去、快去。」花小漾的笑容末滅,催促著冷櫻。

  冷櫻點點頭,與她們道別後,急急忙忙的離開Stop咖啡館,先奔回公寓整理東西,接著便往健身中心奔去。

  此時,留在Stop咖啡館的三名女人,正在商討一件事--

  「喂,這次賭大一點。」花小漾趴在吧台。「我賭她會把金主勾上手。」

  「搞不好對方不是金主哩!」席小小潑了花小漾一盆冷水。

  「嘿嘿,最好不是金主。」花小漾笑得可賊了。「賭不賭啦?」

  「我賭會把到手。」連雁婷也下了賭。「我輸了,就請妳們去福華飯店喝下午茶。」

  「好,就賭下午茶。」席小小也是相信冷櫻的魅力。「我也是賭會把到手。」

  「嘖,大家又是賭一樣的,賭個頭哦!」花小漾喪氣的說著。

  此時,正高興哼著歌曲的工讀生小巴,根本不知道吧台發生了何事,從廚房拿著剛烘焙好的餅乾出來。「小漾、小小,午安。」

  原本拉下臉的花小漾,一見到小巴,馬上換上期待的表情。「小巴、小巴,你來的正好。」她的小手正不斷召喚著小巴。

  不知情的小巴放好餅乾後,走向花小漾。「什麼事呀?」

  「沒,我們又在下注,但又缺個莊家。」小巴一到吧台,花小漾便握住小巴的大掌,不讓他有逃跑的機會。「來吧,你就賭咱們冷大姊不會把到金主吧!」

  「好耶,有莊家了耶!」席小小笑得好開心。

  「不要怕,這次賭的只是福華飯店的下午茶。」連雁婷笑得很「和藹可親」。

  小巴倒抽一口冷氣,顫著聲音說:「我、我沒說要賭……」

  「什麼?!」花小漾頓時目露狠色,冷聲道:「小巴,你剛說什麼?」

  見花小漾變了臉色,小巴咬了咬下唇,用力的搖著頭。「沒有、沒有,我說我要賭……」

  「嗯。」三個女人見小巴點頭答應之後,便又滿意的恢復笑顏,繼續聊天。

  然而被利用完的小巴,只能默默地來到洗水槽,委屈的清洗杯子。

  嗚,他又被一群魔女威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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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冷櫻懷著忐忑不安的心,來到健身中心,在小姐的帶領之下,來到了會員專屬的更衣室。

  一到更衣室,她換上貼身的小可愛,以及緊緊包裹著臀部、大腿的七分短褲,展現出她完美苗條的玲瓏身材。

  拿著毛巾,她緩緩朝健身房前進。

  這健身中心乾淨明亮,陽光從一大片的落地窗灑進健身房之中,讓人感到神清氣爽。

  她來到健身房裡,發現在這個時間,根本沒什麼人,只有一名男人正在不遠處做著仰臥起坐。

  定眼一看,就是「他」嘛!

  所謂的他,正是她昨天所見到的袁真一,然而在不知道他的姓名之下,她只得以他稱呼。

  她在原地杵了一會兒,然後才挺起胸部,若無其事的走入健身房之中、

  「你好。」她揚著一抹好看的笑容,來到袁真一的身旁,打著招呼,態度看似輕鬆自若,可心口卻是怦怦跳著。

  袁真一停下動作,躺在躺椅上,望著眼前這美麗的可人兒。「妳好。」他也不吝嗇的給了她一個笑顏。

  「這個時間,都沒什麼人嗎?」她看看四周,拚命的找著可以閒聊的話題。

  「這時段確實是沒什麼人。」他坐了起來,態度自然的回答她的問題。

  「我叫冷櫻,冷艷的冷,櫻花的櫻。」她鼓足勇氣的自我介紹著,一雙眼裡有著期待,希望他能告訴她他的姓名。

  這算是搭訕嗎?袁真一想著,順手拿了一旁的毛巾,揚起一抹溫和的笑容,最後站了起來。

  「袁真一。」他禮貌性的回答。

  袁真一?!這個名字很熟……冷櫻在腦袋裡搜尋著這個名字,然而對平時懶得動腦的她來說,這實在是一件辛苦的事。

  算了、算了,想不起來,不想了。她在心裡嘀咕著。

  「健身房沒有教練嗎?」她找著話題。

  袁真一是個情場老手,早已看破她這樣蹩腳的搭訕方式,歎了一口氣,站起高大的身子,淡淡的回道:

  「教練是要另外再算鐘點費的。」

  他將毛巾抹了抹俊顏,一綹黑髮不羈的散落在額前,多了一股魅力。

  她像個小跟屁蟲,緊緊地跟在他的後面。「是哦!那你怎麼沒聘請教練呀?」

  他停住腳步,回過頭望了她一眼,發現她笑得燦爛如花,眼兒都笑瞇成一條線了,看起來一點心機都沒有的模樣。

  或者該說,她的心機只有一丁點兒,讓他一眼就明瞭萬分。

  「我只是來運動而已。」他雖然臉上揚著笑容,可語氣卻十分冷漠。

  明明知道他對她沒什麼意思,可是她就是不願意放棄,就算他是Gay,她還是想要和他做朋友。

  嘿嘿,或許他們真是不來電,但至少可以做個朋友,這樣她就可以從他身上汲取靈感,寫本禁忌之戀……這似乎是個挺好的主意呢!

  「跟我一樣。」她站在他的面前,「我也只是純粹來運動的,要不然身子都要生�了。」她雙手抬高,伸展著四肢。

  「那妳來對地方了,這裡有各種設備,請盡情的使用。」他從容的回答,卻有了想要離開的念頭。

  「呃……」見他耐性已用盡,她的手腳瞬時慌亂的不知道要擺到哪兒才好,只得咬了咬唇瓣,裝出一副單純的樣子。「真一,你每天來嗎?」一下子,她就直呼了他的名字,像是親密的朋友。

  袁真一皺起了眉頭,沒想到這女人一下子就直呼他的名字,連佯裝矜持都不會。

  該說她單純,還是搭訕的方式真的太差了?

  不管怎樣,她確實是引起他的注意了。

  在他以冷漠的態度對待後,她竟還能找著話題與他搭訕,一點也沒被他的態度恫退!

  他走近了一些,與她拉近距離,眼光落在她的臉上。

  近看才發現她的皮膚光滑無瑕,臉上連一點淡妝都沒有,是自然的晶瑩剔透。

  「妳是不是喜歡我?」他的大掌,霸道的掃住她小巧的下巴。「因為我長得帥?長得剛好是妳喜歡的那一型?所以妳想找理由接近我,是不是?」以他的個性,送上門來的美女,他大多不會往外推,只是現下的他,卻只想好好捉弄這個女人。

  她一聽完,臉頰馬上浮起了紅潮。

  「這、這……」他、他怎麼這麼直接!她要怎麼開口才好呢?。

  「妳不喜歡我?」她遲疑的態度令他皺起墨眉?

  「哪會不喜歡呀!你長得這麼帥,沒有一個女人可以抗拒你的魅力。」

  聽她誠實的回答,他臉上浮現滿意的笑顏,可一見到她認真的模樣,他卻又忍不住想捉弄她。

  「可是……」他裝出一副為難的樣子。

  「可是什麼?」她大眼裡有著不解,輕問著。

  「我對妳沒興趣!」他瞇起黑眸一笑,接而放開她的下顎,等著欣賞她的反應。

  我對妳沒興趣!這句話,不斷迴盪在冷櫻的耳裡,瞬時就像天空飄下一陣雪,將她冰凍在原地。

  這可是她頭一次,被男人拒絕的這麼徹底。

  見她整個人如同化石般的僵立在原地,袁真一覺得她真的很好玩。

  深呼吸、深呼吸--冷櫻好不容易抽回自己的思緒,大口的吸著氣。

  他對她沒興趣?那麼他、他真的如她猜測中那般,是個Gay啊!

  嗚嗚,她幹嘛這麼烏鴉嘴,一說就中。他還真是一個Gay,讓她的「金主夢」徹底粉碎哩!

  討厭、討厭,她不要啦!她吸吸鼻子,抿著唇,眼裡蒙上一層哀怨,望著眼前的男人。

  袁真一沒忽略她這一瞬間變化萬千的表情,眉宇又再次的皺緊。

  「沒關係,我能理解。」最後,她吁了一口氣,還踮起腳尖,用手拍拍他的肩頭。「我知道你得承受別人的異樣眼光,那感覺一定很不好受,但是我不是這種人,我覺得你很勇敢,真的!我會支持你的。」雖然,這麼一來,世上又少了一個完美先生。

  等等……她怎麼又用那種同情又哀怨的眸光盯著他瞧?而且還說了這令他費解的一番話?

  「對不起,我倍受打擊,先離開一下。」她垂著頭,默默的移動腳步,往健身房外走去。

  袁真一滿頭霧水的站在原地,思索著冷櫻話中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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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子 | 2009-7-18 22:48:37

第三章

  冷水自水龍頭不斷冒出,冷櫻不斷以清水潑向小臉。

  直到她感覺臉上的熱氣消退一點後,她才抬頭看向眼前的鏡子。

  「這麼準,猜樂透也沒這麼准過……」她看著鏡中的自己,癟著小嘴喃喃自言著。「隨便說一說,竟就被我說中,他還真的是個Gay啊!天啊!」

  她的金主在一夕之間化為泡影了!

  嗚,早知道就不要多嘴的問出,害得自己一願芳心瞬時碎成千萬片。

  吸吸鼻子,她到手紙盒前抽了一張擦手紙,擦乾臉上的水珠,也一同擦去心裡的遺憾。

  「好吧,情人做不成,總可以做朋友吧!」她抿了抿唇,平復了心情後為自己打氣著。「搞不好他還有哥哥或弟弟,等混熟之後,可以介紹給我認識也說不一定呢!」

  冷櫻為自己打氣之後,便挺起胸脯,走出洗手間。

  回到健身房,她以為袁真一早已離去,沒想到他還在健身房裡。

  然而這時,健身房多出了好幾名風情萬種的女子,全都身著小可愛和露出大腿的熱褲,纏著袁真一。

  「等等運動完要不要一起玩呀?」其中一名美艷的年輕女子,雙手抓著袁真一的手臂,以撒嬌的口氣問著。「或是到隔壁的酒店吃飯也可以,累了還可以順便休息……」

  「或是跟我們一起玩嘛!」另一名年輕短髮的女子也對袁真一拋了個媚眼。

  冷櫻看到這樣的景象,愣在門口,不知道該怎麼反應。

  怎麼她前腳才剛離開,他的身邊就多了一堆美麗的花蝴蝶?她嘟著小嘴,默默的走進健身房,來到跑步機面前,沉著一張臉慢跑著,可眼光卻死瞪著前方造成騷動的男主角,好像他做了什麼萬惡不赦的壞事一樣。

  袁真一想甩掉眼前這群女人離開健身房時,卻發現冷櫻繃著一張美顏,氣呼呼的慢跑著。

  頓時,他想出一個兩全其美的方法,既可以不得罪健身中心的客人,又能讓自己全身而退。

  他揚起一抹為難的笑顏說道:「對不起,妳們這樣子令我很困擾。妳們瞧,我的女朋友在瞪我了。」

  「啊--」

  此話一出,健身房裡的噓聲此起彼落,那些女人全將眼光投注在冷櫻的身上。

  面對一道道如此不友善的眼光,冷櫻感覺全身發冷,卻見到袁真一走到她的身邊,在她搞不清楚狀況前,將她一把摟進懷中。

  「幫我的忙,趕走這些女人好嗎?」他在冷櫻的耳旁輕聲說著,口氣有些無奈。

  聞言,冷櫻馬上跳下跑步機,往袁真一的面前一站,四肢大張成「大」字型,像只捍衛小雞的母雞。

  「妳們想對我的男朋友做什麼?」她板著一張嬌顏,瞪著眼前這群女人。

  「呃……」她們微微一愣,打量了冷櫻一回,發現她的姿色在她們之上,只得悻悻然的離去。

  趕走這些年輕女子的冷櫻,無奈的回過頭,發現袁真一正臉帶微笑地望著她。

  「謝謝妳。」他有禮的朝她點點頭。「如果不是妳,我真不知道該怎麼處理才好。」故意的,在她的面前,他斂起那老練的一面,成了一個手足無措的大男孩。

  看著他手足無措的樣子,一時之間,冷櫻覺得這男人身上有著矛盾的氣質。

  明明第一眼見到他時,覺得他是「攻君」的角色,為什麼現下一遇上女人,卻又變得如此不知所措呢?

  難道他對女人沒轍嗎?她的眼光像是在研究奇特動物似的,不斷在他身上徘徊游移。

  最後她歎了口氣,還是不能接受他是Gay的事實。

  「你真的不喜歡女人哦?可惜了你這麼一個完美的男人……」她的眼裡不但有著惋惜,還以同情的語氣說著。

  他挑了挑眉,有點弄懂她的意思了,同時對她同情的眼光也有了瞭解,看來她是把他當成同性戀了!

  他是該澄清的,然而見到她一張認真的表情,那股想捉弄她的念頭又浮上心頭,只是他又不想混淆自己的性向,於是故意皺起了眉宇,輕道:「我不是不喜歡女人,而是怕女人。」

  「怕女人?」冷櫻重複著他所說的話。

  他不是不喜歡女人,而是怕女人……她不斷在心裡念著,最後看向他為難的俊顏。

  「原來你只是怕女人而已呀!」她忽然眉開眼笑的,上前握住他的大掌。「其實你不是Gay,對不對?」

  Gay!果然被他猜中了,她真的誤解了他的話,把他聯想成是Gay。呵!這女人的思考方式還真是與眾不同呀!

  「我喜歡的是女人,只是對女人沒轍。」袁真一發現眼前女子比他想像中還要好玩,於是順著她的話接了下去。

  「我能理解。」她像是安慰他的拍拍他的肩膀。「那麼多女人對你虎視眈眈,莫怪你會怕女人了。」

  女人,不發狠時像只小貓咪,然而一旦生氣、發飆,就像只人人畏懼的母老虎。

  「是啊!」他笑彎了黑眸,沒想到他三言兩語就讓她如此的相信他,該說她不知人心險惡,或是他的演技太過高超了?

  「你一定很困擾。」她歎了一口氣。「難怪你會對我沒有興趣,也不喜歡女人靠近你,看來你曾經被女人傷得很重。」

  袁真一靜默的看著她自言自言的模樣。瞧她說得還真像有這回事!

  「但不是全天下女人都是這樣的,你應該要敞開心胸,接納其它女人才行。」冷櫻開始對他「曉以大義」,替他導正觀念。

  袁真一強忍著笑意,點頭回道:「嗯!我也很想接納其它女人,但一遇上女人,我就沒轍了。」

  聞言,她皺起二道好看的柳眉,上前握住他的大掌。「沒關係,姊姊會幫你的,姊姊一定會幫你走出怕女人的陰影。」

  「呃……」姊姊?!他錯愕的看著她,她的反應果真都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別說這麼多了,現在我就帶你去一個可以認識好女人的地方。」冷櫻是個行動派,立刻就拉著他往健身房外走去。

  袁真一根本沒想到自己才剛甩掉一堆女人,卻惹上了冷櫻這個怪異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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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top咖啡館外,招牌因天色暗了下來而點亮。

  然而,今日的Stop裡卻充滿沉重的氣氛。

  「他就是我說的袁先生,很帥吧!」冷櫻像是介紹稀有動物似的興奮地說著,還不忘拍了拍袁真一的肩膀。

  「耶,真的耶,好帥!」在吧台裡工作的連雁婷停住腳步,仔仔細細的看著真一。

  袁真一頭一次像個玩偶般,被一名陌生女子拿出來展示、介紹給其它人認識。

  「小蓮、小小和小漾呢?」冷櫻左顧右盼的,像是急於將袁真一介紹給自己的一幹好友。

  「我已經打電話給小小和小漾了,至於小蓮則在公司加班!」連雁婷泡了一杯咖啡放到袁真一的面前。「袁先生,請用。」

  袁真一仔細的望著連雁婷,發現她也是個美女,與冷櫻相比,二人不分軒輊。

  「真一,你不要怕,我的朋友全都是好女人。」冷櫻笑咪咪的說著同時,咖啡館門上的鈴鐺忽然響起。

  「肚子好餓。」先進來的席小小,嘟起一張小嘴說著。

  花小漾很不雅觀的打了一個哈欠,跟在後頭。「我才剛去睡午覺耶,這麼快就把我叫醒。」她攏了攏一頭未梳理的長髮。

  袁真一被門口的聲音吸引,好奇的回頭一瞧,赫然傻了眼。

  其中一名女孩有著小小的臉蛋,晶瑩剔透的肌膚,配上圓滾滾的大眼,那可愛的模樣,簡直就像搪瓷娃娃。

  另一名女孩雖遜色一點,然而卻也有一張無瑕的臉蛋,一雙靈動的大眼,好看的唇瓣正緊抿著。

  「有客人?」花小漾與席小小來到吧台,二雙圓滾滾的大眼落在袁真一的身上,不停的打量著。

  「是櫻櫻的朋友。」連雁婷見到花小漾與席小小,便又開始忙了起來。

  「叔叔,你叫什麼名字?」席小小笑開了眉眼,輕聲問道。

  叔叔一袁真一皺眉看著席小小,瞧眼前的席小小,確實像個國中生,但似乎有什麼地方不太對勁……

  「叔叔,你是櫻櫻的誰?」花小漾也難得的扯起笑顏,露活的大眼不停在他的身上打轉著。

  這、這個女孩也叫他叔叔?她看上去像個高中生沒錯,但總覺得哪裡怪怪的,到底是哪兒出了差錯?

  「臭小小、臭小漾,別裝年紀小騙人。」冷櫻嘟著小嘴說道。「他是我之前曾提起的真一,妳們知道的。」她朝好友們眨眨眼。

  哦,金主嘛!席小小和花小漾點了點頭,然後很有默契的聳了聳肩,表示不再鬧下去了。

  「她們……」袁真一還是一臉不解,皺著眉出聲問道。

  「她們也是我的朋友,席小小、花小漾。別看她們有著一張娃娃臉,她們都已經二十二歲了。」冷櫻為袁真一介紹著。

  「妳們就別欺負他了,他對女人有恐懼症。」她對席小小和花小漾說道。

  「恐懼症?」席小小選了一個吧台的位置坐下,以研究的眼光望著他。

  「不是說他是Gay嗎?怎又變成對女人有恐懼症?」

  冷櫻拚命的搖著頭。「不是,他不是Gay啦!是我誤會了,他是個很正常的男人。」

  「正常的男人會怕女人?」花小漾狐疑的看著袁真一。

  「他是心理有點障礙啦!他很怕女人的,妳們別嚇到他了。」冷櫻像個大姊姊似的護著他,不想讓這二個小惡魔,傷害了袁真一。

  心理障礙?袁真一差點將口中的咖啡噴了出來,可卻還是佯裝鎮定。

  看來他這次玩過火了,如果讓所有人知道堂堂一名總裁,有著「畏懼女人」的心理障礙,他多年來辛苦經營的形象不就毀於一旦?

  忽然,席小小將小臉湊近他的俊顏,輕聲道:「叔叔,你住哪裡?幾歲?身高多少?體重多少?溫不溫柔?專不專情?有不有錢?缺不缺女友?」她將一連串的問題問了出來。

  「小小!」冷櫻紅著臉低叫著。

  「我、我去一下洗手問。」袁真一找了借口,急忙離開吧台。

  待他離開坐位時,花小漾才吁了一口氣。「他不是櫻櫻的金主嗎?為什麼要特地將他帶來這裡給我們認識?」

  「不、不是啦!」冷櫻拚命的搖著頭。「他說他怕女人,我想幫他解除對女人的恐懼。」

  此話一出,三名女人都挑了挑眉。

  「介紹給我們認識,可是一件很危險的事哦!」花小漾扯出一抹過度甜蜜的笑容。

  「拜託,妳別笑得那麼邪惡。」冷櫻打了一個冷顫。「他是我看上的金主,不准出手。而且我將他帶來這兒,是希望妳們能幫他。」

  席小小白了冷櫻一眼。「妳這麼出色,還需要我們的幫忙嗎?」

  「妳忘了妳自己也是女人?」連雁婷皺眉看著冷櫻。

  冷櫻愣在原地。「對哦!那我幹嘛把他帶回來?」

  「那就快把他帶走吧!」花小漾攤了攤手。「這男人可以把握。」

  「真的嗎?」冷櫻高興地咧嘴一笑。

  「給妳。」連雁婷從口袋拿出二張電影票,放在吧台上。「這是客人送我的免費電影票,你們剛好可以趕上晚場的電影。」

  冷櫻興奮的收了下來,這時袁真一也步出洗手間,於是她趕忙上前勾住他的手臂。「走,我們出去逛逛。」

  不待袁真一回神,她就將他拖出咖啡館。

  「櫻櫻搞得定那金主嗎?」席小小趴在桌面上,玩著杯上的水珠。

  「應該可以吧!」連雁婷側著頭,望著玻璃門上響個不停的鈴鐺回答。

  花小漾竊竊的笑著,雙眸瞇成一條線。「櫻櫻這次很幸運,她釣到一隻很大的金主了。」

  「妳怎知道他是金主?」席小小低喊。

  「這個。」她拿起桌上的商業雜誌。「酒店大亨袁真一,他可是這期商業週刊的封面人物。」

  此話一出,連雁婷與席小小當場愣在原地,許久都回不了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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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幕低垂、繁星點點。

  袁真一沒想到自己幾句的玩笑話,竟惹來冷櫻的認真,而她正很努力的幫他洗腦,不斷地解釋女人有數不清的優點,還教導他要以正常心看待女人。

  她,真的很特別……

  「我們去看電影好不好?」冷櫻笑呵呵的問著他。

  「看電影?」他挑了挑眉,問道。

  她用力的點點頭。「剛剛我朋友給了我二張電影票,我們一起去看好嗎?而且我是女人,或許可以幫你走出陰影也說不一定。」

  她真的一點都不懷疑他說的話到底是真是假?袁真一看著她興奮的小臉,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怎麼了?」見他有些呆愣,她回以一個甜美的笑容。

  「妳為什麼對我這麼好?」他想眼前這個女人,肯定還不知道他的真正身份,那她為什麼會這麼熱心地想幫他?

  她側頭想了一下,笑呵呵的回答:「因為世上的好男人已經不多了,如果不將你導回正途,那麼世上就又少了一個好男人,所有的女人就會少一個幸福的機會。」

  如果他真能走回正途,她當然就多一個機會囉!冷櫻在心裡多加上這麼一句。

  「這樣對妳有什麼好處?」他不解的問著。

  冷櫻癟著小嘴,嘟嚷的道:「哪有什麼好處不好處,我們是朋友不是嗎?朋友不是該互相幫忙嗎?」雖然她有私心,但總不能老實說出來吧?

  這樣的回答令他無言以對,而眼前的她,確實像個毫無心機的小孩,大剌剌的表現自己的情緒……

  或許她其實是個單純的女……

  罷了,他就繼續扮個恐懼女人的男人好了。

  「妳好善良。」他扯了一抹憨厚的笑容,將原本的奸詐一面隱藏起來。「第一次有女孩子對我這麼好。」

  「我們是朋友嘛!」她呵呵笑著。沒想到這男人其實單純得緊,想必她很快就可以收服他的心了。

  「那我們要去看電影了嗎?」袁真一拋開之前的忌慮,決定繼續扮演這樣的角色。

  冷櫻點點頭。「你順便可以實習一下,當作你正和未來的女朋友約會!」

  「好。」袁真一不再廢話,與她並肩走著。

  他們二人表面上像是無害的單純男女,但事實上都是扮豬吃老虎,各懷著鬼胎。

  究竟誰才是被吃掉的一方呢?

  請拭目以待。

第四章

  所謂近水樓台先得月,於是在袁真一的面前,冷櫻與他是以好朋友相稱,可事實上她心裡正懷著鬼胎。

  尤其當她那晚與他看完電影,回到公寓,看到信箱裡的一本商業週刊後,她才知道袁真一是個不簡單的人物。

  他不但是酒店大亨,連那一家豪華的健身中心都是他開的。

  原來他真的是一名擁有上億身價的金主呀!當然也是榮登花名不斷的風流貴公子之一。

  這樣的男人對女人有恐懼症?

  鬼才相信!

  那晚,冷櫻生氣的撕掉週刊上的封面,將之貼在房門上,拿起飛鏢就往他的臉射去。

  一個晚上下來,封面上的袁真一被射成了蜂窩。

  好哇!說什麼對女人有恐懼症,原來全是誰騙她的謊言!

  要唬弄是不是?那麼她就成全他,依然佯裝什麼都不知情,暫時就與他繼續演戲下去。

  而她也決定,非要收服這金主的心不可。

  於是,冷櫻在那一夜,查了袁真一的背景及資料,但表面上依然不動聲色,繼續扮演著那個熱心的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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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天的同一個時間,冷櫻都會到健身房報到,當她今日到健身房門口時,袁真一已在裡面,正在使用跑步機。

  「午安,真一。」她露出微笑,與他打著招呼。

  「午安。」袁真一停下動作,跳下跑步機。

  他看著冷櫻的打扮,今天她身上只穿著一件寬大的白色T恤,露出一雙迷人大腿,下半身像是只穿著一件底褲……

  冷櫻來到他的面前,「我現在要去游泳,你要一起去嗎?」

  「游泳?」他挑了挑眉,明白她為何這身打扮了。「妳現在要過去?」

  「是呀,我們一起過去吧!」她熱情的拉著他的手臂離開健身房,蹦蹦跳跳的往游泳池的樓層走去。

  來到泳池前,冷櫻褪去身上寬大的T恤,姣美的身材立即展露無遺。

  三點式的比基尼黑色泳裝,襯得她一身肌膚更加雪白,尤其她那呼之欲出的雪胸,更勾出男人的慾望。

  袁真一看著她的動作,衝動的差點不能控制。這樣的美女,怎不叫人心動呢?

  冷櫻將T恤放在休閒椅上後,來到袁真一的面前,展示著自己傲人的魔鬼身材,然而臉上卻有著天使般的笑容。

  「真一,我要下去游泳,你不一起來嗎?」她朝他眨眨眼,不知在暗示什麼。

  袁真一逼自己回復理智,搖了搖頭。「我今天沒帶泳褲來。」

  「啊--好可惜哦!」她嘟著小嘴,故意將豐滿的上圍靠在他的手臂,還假裝不滿的晃動自己的身子。

  臭男人,敢跟她玩,就得要有心理準備,接受她的反擊。

  她若有似無的挑逗,讓袁真一動了慾念,然而卻又要佯裝對女色畏懼不已,只能忍痛的將她拉離他。

  「那我只好一個人去玩囉!」她聳了聳肩,獨自下了泳池。

  當她一下水,周圍的男性泳客,立刻像蒼蠅般的游過來,將她圍繞住;而在泳池旁的年輕女子,則上前與袁真一搭訕。

  冷櫻客氣的應付著黏上來的蒼蠅,袁真一則是臭著一張臉,坐在休閒椅上,對前來搭訕的女子冷眼相對,趕走了不少的女子。

  他的眼光一直放在冷櫻的身上,發現她舉手投足之間,皆散發著自然的氣質,毫不做作、彆扭。

  這樣的女人是吸引男人的,就連他,也不知不覺被她所吸引,眼光自然而然的隨著她移動……

  當其中一名男子搭上她的肩膀時,他再也忍不下去了,站起身定到泳池旁,高大的身子蹲了下來。「櫻櫻,妳能不能上來一下?」

  冷櫻保持著甜蜜的笑容,越過其它男人,游到岸邊,問道:「真一,怎麼了?」

  「上來吧!」他伸出大掌抓住她,助她一臂之力。

  冷櫻上了岸,晶瑩的水珠由她的上半身開始滑下,沿著性感的鎖骨、渾圓的胸部一直到曼妙的腰際,大腿、腳踝……

  所有的男人都恨不得是她身上的水珠,能一親芳澤。

  袁真一掃視在場所有男人的表情,個個都似餓狼般,恨不得馬上將她吞入腹中。

  「怎麼了?」她故意忽略他臉上的不悅,佯裝不解。

  把金主的第一招:證明自己不缺男人。

  由袁真一臉上不高興的表情可知,她成功的做到第一點。

  由此可證,她還是魅力難擋的。

  「別游泳了。」他拿起一旁的大毛巾,將她的好身材全掩蓋住,頓時引起眾人一陣歎息。

  「可是……」她嘟著小嘴。「不游泳要幹嘛?」

  「做什麼都可以,就是別待在這兒。」袁真一將她帶離泳池,不願讓其它男人分享她最美麗的一切。

  他不知自己為何會有這樣的舉動,為何會吃其它男人的醋,或許他只想讓單純的她,遠離狼掌之中。因為她太過於美麗、也太過於率真,似乎不知道人心險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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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袁真一不明白,他明明對冷櫻沒有興趣,為何現在又與她在酒店的餐廳裡,共享燭光晚餐?

  他納悶的喝著杯中的葡萄酒,低頭思忖著二人的關係。

  嘖,頭一次他為個女人傷透了腦筋!

  「這個好好吃哦!」冷櫻吃得不亦樂乎,臉上有著滿足的笑容。「好棒哦!沒想到這間酒店的東西這麼好吃。」

  袁真一看著她毫不做作的吃相,頭一次見到女人如此不計形象,將盤中的美食吃得乾乾淨淨。

  女人不是都怕胖嗎?然而她卻好高興地將送上來的餐點,吃得乾乾淨淨。

  好一會兒,桌上的餐點都用完後,侍者送來飯後甜點香蕉聖代。

  「好好吃。」她吃了一口冰淇淋,滿足的眼兒都瞇成一條線了,「謝謝你帶我來這裡吃飯!這間酒店好高級,沒想到我穿這樣也能進來。」她看看自己身上這麼隨性的衣服,又看看四周客人正式的打扮,就像天與地之間的差別。

  袁真一沒告訴她,其實他就是酒店的負責人,他只是捧起熱咖啡輕啜。

  在這氣氛好、燈光佳的場合之下,他們應該要好好的談一些內心話才對,只是,總有一些討厭鬼,會在這種時候出現。

  「冷小姐,這麼巧?」某公司的經理見到冷櫻時,臉上露出喜色。「沒想到竟然在這裡遇到妳。」

  是倒霉,不是巧合。冷櫻在心裡冷嗤著,但臉上還是保持笑顏。

  「沈經理,真是好巧。你又和秘書出來吃飯了呀!」她假意的笑著問。

  她與沈經理是在一次偶然的機會下認識的,沈經理有意追她,而她也調查過他的身價,發現他正符合金主的條件,可他卻犯了她的大忌!

  他,已婚!因此直接被她三振,從此列為拒絕往來戶。

  然而他卻對她死纏爛打,從沒放棄過。

  沈經理沒注意到冷櫻臉上的表情,逕自開口:「妳跟男朋友來吃飯嗎?」說完,他將眼光放在袁真一的臉上,發現這男人有些面熟……

  「你、你不是那個酒店大亨--袁真一嗎?」沈經理瞠大眼,不敢置信自己眼前竟出現這麼響噹噹的大人物!

  袁真一倏地沉下臉。這笨蛋將他的身份道出來了。

  聞言,冷櫻的反應是雙手捧著小臉,看看沈經理、又看看袁真一,接著側著頭像是在思量什麼。

  這白癡男人,把袁真一的身份點破,她原本計畫好的戲就很難再演下去了!冷櫻在心裡不斷咒罵。

  最後,她只得佯裝震驚地道:「哇,原來你這麼有名呀!」

  「冷小姐,妳還真厲害,這次妳可釣到一隻金龜婿了。」沈經理冷諷著。「正好符合妳拜金的條件嘛!」

  冷櫻眼光一黯,這沈經理還可真多嘴!

  「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耶!」她依然保持著笑顏,沒一絲動怒。「不過沈經理,你可別忘了你得在十二點前回家,要是你動作再不快點,恐怕就進不了家門了。」她話中帶刺的反諷回去。

  沈經理羞得滿臉紅潮,卻無法反駁,只得哼了哼聲,馬上離開。

  袁真一看著沈經理離去,這時才開口:「妳和他認識?」

  她眨眨眼,依然一派輕鬆:「之前他在追我,只是他有老婆了,我一知道就把他三振出局,也許他心有不甘。」

  「是嗎?」只是「拜金」這二個字,她可沒有解釋到!

  眼前的冷櫻,到底是怎樣的個性呢?

  單純、直率?拜金、自私?不管如何,她都引起他的好奇心了。

  「你真的是酒店大亨啊?」她眨眨眼,口氣半是開玩笑的道:「難道這間酒店是你開的?」

  「妳猜對了。」他揚起一抹笑容,不再隱藏自己的身份。「我確實是這間酒店的負責人。」

  「哇,看來我好像認識了不得了的大人物。」她笑咪咪的看著他,似乎沒被他的身份嚇到,「大人物不是最怕緋聞嗎?會不會有記者偷拍呀?」她煞有其事的問著。

  「這間酒店很注重顧客的隱私,不用怕會有記者在此拍照。」袁真一解釋著。

  冷櫻將身子傾前。「不過說真的,為什麼堂堂一名酒店大亨,會這麼怕女人呢?」她故意提出這樣的疑問,想看看他有怎樣的反應。

  「我怕女人的糾纏不清。」他淡然的回著,「所以我很怕女人。」這也是事實,他不僅怕女人的糾纏,也痛恨女人貪婪的一面。

  「那我好像誤會你的意思了,原來你不是心理有問題呀!」她聳了聳肩。「看來是我太多事了。」她輕吁一層,習慣性的嘟起一張粉嫩的小嘴。

  「妳沒有多事,我確實還是很怕女人。」這時候,他也裝傻到底,總不能要他自個兒承認,他之前是故意唬弄她的吧!「不過我倒是很好奇,他為什麼說妳『拜金』?」

  「因為……」她嘟著小嘴,聳了聳肩。「我也不知道,我只不過對交往的對象要求高一點,他就說我拜金了。」她不避諱的說了出來。

  她不在乎男人怎麼看待她,因為男人總想從她身上撈得一點好處,那她當然也不需對男人客氣,反正互取所需嘛!

  她冷櫻雖然拜金,可還不至於輕易就被錢收買,尤其是她的感情,更是錢財買不到的。

  所以,到目前為止,還沒有一個男人,值得她放下感情……

  「那你會怕我嗎?」她問他。

  「如果怕的話,我就不會與妳在這兒一同用餐了。」其實,他對她的好奇心愈來愈重了,她究竟是怎樣的一名女人呢?

  看來,她的魅力絲毫末減呢!冷櫻刻意地朝他眨眨眼。

  接下來,二人會有什麼樣的發展,他們各自期待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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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用完餐,袁真一與冷櫻一同來到陽明山附近,一家露天PUB的高台上看星星。

  「今天的星星很美,會讓人忘了寂寞怎麼寫。」冷櫻抬頭看著滿天的星星,像個小孩子般的扯開笑顏。

  「寂寞?」袁真一點燃一根煙,也抬頭看著星星,爾後又望向她美麗的雙眸,久久不能移開自己對她的注意力。

  他會感覺寂寞嗎?他的腦海裡忽然出現這樣的問題,寂寞二個字似乎與他沾不上邊。

  身邊從不缺女人的他,夜夜都有女人爭先恐後的要幫他暖床,或是甘願等候他的寵幸,寂寞二字,真的不適合他。

  可為什麼,在激情褪去後,他的心總會空空如也……

  冷櫻側著頭,看著袁真一認真思考的模樣,好奇的挑挑眉。「真一,你在想什麼?」

  袁真一將思緒拉回,望著冷櫻一張好奇的小臉,搖了搖頭。「沒什麼,只覺得妳說的話……頗有深意。」

  「是嗎?」她眨眨眼,喝了一口啤酒。「好苦。」她吐吐舌頭,其實她酒量並不好,只能淺嘗,不能豪飲。「為什麼你會覺得很有深意?難道你不曾感覺到寂寞嗎?」

  「不曾。」他吐了一口煙。

  她嘟起一張小嘴。「男人和女人果然心態不一樣,雖然身邊不缺乏異性,可是追求的還是不一樣。」

  「哦?」他挑了挑眉,好奇問道:「哪裡不一樣?」

  「女人要的是安定,一安定就不寂寞;男人要的是逢場作戲,一旦安定就會感覺到寂寞,因為無法證明自己的魅力。」她俏皮的眨眨眼。

  「看似很有道理的論點。」他揚著笑顏,身子傾向前,一雙黑眸緊盯著她。「但,其實這只是妳個人的觀點。」

  她愣了一下,沒想到他竟然不贊成她的論點。

  「是嗎?那請問袁先生有什麼樣的觀點呀?」她不滿的情緒馬上表現在她的小臉上。

  「沒什麼觀點。」他捻熄了煙,「只知道我忘了寂寞的感覺。」

  是的,在很多年以前,他就忘了寂寞的感覺。

  「忘了寂寞的感覺?」她不解,皺起二道好看的柳眉。「為什麼?」

  「沒有為什麼,忘了就是忘了。」他雲淡風輕的回答。「對我這麼好奇?那妳呢?妳會感到寂寞,是因為男友不在身旁?」

  她聳了聳肩。「我沒男友。」

  「沒男友?」他不相信。

  「很神奇嗎?」瞧他的表情,活像是見鬼般的不可思議。她沒男友有這麼恐怖嗎?「那你有女友嗎?」

  他愣了愣,最後咧嘴一笑:「只有女伴,沒有固定女友。」

  「咳……」正拿起啤酒喝一口的冷櫻,差點將口中的液體噴了出來。他、他也太誠實了吧?

  「我想,再裝下去就不好玩了。」袁真一頓時失去原有的耐性。「我發現說一個謊,就要拿另一個謊言來圓這個謊,太累了。」倒不如將事情說開,順便讓她明白,其實他並不是女人口中所謂的「好男人」。

  同時也是警告她,他是個充滿危險的男人!

  「然後呢?」她保持著笑顏問。

  「我是袁真一,曾讓所有的週刊報導過的花花公子,身邊從來不缺乏女伴。」他自曝自己的底細,銳利的眼神掃視她的表情。

  她臉上沒有訝異的表情,依然保持著淡淡的笑容。「很高興在今晚,又認識你的另外一面。」

  冷櫻的回答令袁真一有些不解,她的反應不在他的預料之中,但卻令他感到新鮮有趣。

  「妳知道我的身份後,妳不怕我嗎?」他一手撐著自己的俊顏,語帶深意的問著她。

  「呵呵,我為什麼要怕你?」她反問著他。「你會吃了我嗎?」

  他笑得開懷。「今天月色這麼美,或許我會變成大野狼吃了妳也說不一定。」

  冷櫻一聽,身子傾向前,望著他一張俊顏。「如果是這樣的話,我求之不得。」

  這女人簡直是在玩火,卻也教人有一種新鮮感,他不得不承認,他確實是被她吸引了。

  就算他還弄不懂自己對她究竟是什麼樣的感覺,但十分確定的是,他想進一步的瞭解她的所有。

  倏地,他大掌伸了出去,抑住她美麗的下顎,在眾目睽睽之下,薄唇覆上了她的唇瓣--

第五章

  冷櫻沒想到小小的一個吻,竟會讓她感到身體的空氣像是全被抽光,瞬時如同一隻紙娃娃,沒了自己的思想、力氣,只能傻傻的怔愣著。

  冷櫻為了掩飾臉頰兩旁的紅暈,將眼前的啤酒一飲而盡。

  結果,她的頭不但更暈,臉也更紅、更燙,渾身都是火熱熱的……

  為什麼才一個吻,就讓她手足無措,像個情竇初開的少女,整個人都覺得不對勁呢?

  袁真一看著冷櫻摀著自己粉嫩的小臉,嘴角有著得意的笑。

  沒想到單單一個吻,就讓她手足無措像個單純的小孩子般。

  「才一個小小的吻,就讓妳招架不住了嗎?」袁真一的口氣似是在嘲諷,可眼裡卻有著耐人尋味的光芒。

  這女人的反應可真新鮮。他唇角的弧度揚高,目光直視著她,不錯過她任何的表情與動作。

  冷櫻深呼吸,藉此讓自己平靜,卻怎麼也降不了臉上的火熱,最後她抬高了小臉,看著他一張俊顏,佯裝不以為意地道:「只不過是一個沒有任何技巧的吻,我怎麼可能會招架不住呢?」

  「沒有任何技巧的吻?」他挑了挑眉,瞇眸望著她。

  「是呀,我交往過的男人裡面,就,就屬你的接吻技巧最差勁了。」她努力平定一顆紊亂的心,以一副不以為意的口氣回答。

  袁真一的黑眸冷芒一放,這是頭一次有女人嫌他的接吻技巧不好,對他來說,這可是一種污辱!

  「是嗎?那我們再試一次,妳敢嗎?」他冷笑問著。

  「為什麼不敢?」她倔強的哼了聲。

  她在情場雖稱不上老手,但還有能力應付男人的小把戲。

  「那我們再接一次吻。」很好,他接受她的挑釁。

  冷櫻的臉又紅了起來,好不容易才平定的心跳,再次在心裡不斷鼓噪著。

  她看了看四周,發現有不少人正在看著他們,她低下頭囁嚅道:「旁邊的人把我們當成猴子看了,你確定你要在這裡表演給大家看?」

  「妳怕了?」他輕笑的問著。

  「沒什麼好怕的,只是我不想白白表演給別人看。」她確實是在找理由。

  「意思是,換個地方就可以了嗎?」他故意扭曲她話中的意思。

  「如果你堅持的話,我當然奉陪到底。」她也不示弱。

  「那我們快走吧!」他牽著錯愕的她,一同離開這露天PUB。

  冷櫻瞬時傻了住,只能被他拖著走。「你、你要帶我去哪裡?」

  「找個安靜的地方,好好的再接一次吻。」袁真一口氣再認真不過了。

  「呃……」這下換她遲疑了,他是認真的嗎?

  「妳後悔了嗎?」他以嘲笑的口氣問著。

  「誰說我後悔呀,只不過是接吻而已,我怕什麼!」她冷嗤一聲。「就怕你的技巧不好,再次丟了你男人的面子。」

  袁真一輕笑,拉起她的小手。「既然如此,那麼我們走吧!」

  冷櫻來不及反應,就又被他拉往停車場。

  耶,他到底要帶她到哪裡去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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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冷櫻雖然在上車前腦袋還很清醒,可一上了袁真一的車子之後,她不勝酒力,整個人昏昏欲睡。

  袁真一將車子駛進一座豪宅,將車子停好之後,才將冷櫻搖醒。

  「櫻櫻,醒醒。」

  她卻像個耍賴的小孩,不想睜開眼睛,一隻手還順勢爬上他的手臂,死纏著不放。

  袁真一見到這樣的狀況,明白她是醉倒了。

  這女人真是的,完全沒一點防備,難道她不怕大野狼真的將她吞下肚子嗎?

  他無奈的歎一口氣,最後抽出自己的手臂,繞到另一個車門,將她從車子裡抱了出來。

  當他走到門口,管家早已恭敬地在門口等著他。

  「少爺,您回來了。」管家必恭必敬的鞠了一個躬。

  「嗯。我上樓後,你就可以去休息了。」袁真一將冷櫻抱進門,接著將她抱到他房裡的床上放著。

  看著床上冷櫻熟睡的小臉,純真的如同嬰孩般,他忍不住以食指輕摩挲她的臉頰。

  「妳到底是怎樣的一個女人呢?」他輕喃問出聲。

  床上的人兒微微皺了眉,倏然睜開雙眸,晶亮的眼望著映入眼裡的俊顏。

  「你……」她的喉嚨有些乾澀,眨了眨一雙靈動的大眼,感覺有點頭昏眼花的。「這裡是哪裡?」

  「我家。」他坐在床沿,看著她一臉蒼白的樣子,那原本的紅潤已不復見,一張小臉轉為蒼白,看似十分不舒服的模樣。

  「哦……」她好想吐哦。「把我帶到你家幹嘛?」

  「不是要繼續剛剛的動作嗎?」他伸出長指,握住她的下顎,一雙看似多情的黑眸,直盯著她的小臉瞧。

  她皺了皺眉,腦子裡一片空白的她,哪能想起剛剛自己說過什麼,現在的她,一心只想吐。

  「像這樣子。」他身子傾向前,薄唇覆在她的唇瓣,以舌尖輕啟她粉嫩的唇瓣,進而嘗到芳唇裡的蜜津。

  雖然他的吻讓她很舒服,但她喉中的酸澀感沒有退散……於是她用力將他一推,雙手摀著自己的口。

  「我、我快吐了……」她臉色難看的說著。

  袁真一皺眉,接著毫不猶豫地將她抱到浴室,讓她在馬桶前大吐特吐。

  吐完後,冷櫻無力的滑坐在地板上,胸口起伏、不斷的喘著氣。

  「還很難過嗎?」他遞了一條毛巾給她,鎖眉問著。

  「吐完就好多了。」她在他的攙扶之下站了起來,來到洗手台前,打開水龍頭以冷水潑臉。

  「妳要不要洗個澡,會比較舒服一些?」袁真一好意的問著。

  「真的可以嗎?」一聽到洗澡,她的眼亮了起來。

  他笑了笑,為她放了熱水。「我到外面找件衣服讓妳替換。」

  冷櫻眨眨眼,看著他定出浴室,嘴角忍不住揚起一抹笑容。

  其實,他人還蠻好的嘛!

  不到幾分鐘,袁真一又走了進來,手上拿著一件白色的浴袍。「這是我的,妳先將就著穿。」

  「謝謝。」她接過手,與他道了謝。

  「那我先出去了。」袁真一退出浴室,將門帶上。

  但當他回到房間坐上床沿時,他忽然想起,為什麼自己要對冷櫻這般的好?他想不通、也想不透,盯著浴室的門思忖著。

  他不知發呆多久後,冷櫻終於從浴室走出來,她渾身熱氣,臉頰也被染上二朵紅暈。

  她一邊以毛巾擦拭著頭髮,一邊走到袁真一面前。「我洗好了,謝謝你。」洗完澡,她身上的酒氣也退了一半,恢復了清醒。

  「不客氣。」袁真一望著她身穿浴袍,慵懶又性感的模樣,完全無法移開雙眼。

  「你要不要也去洗一下澡?這樣精神會比較好。」她問著。

  她這算是在邀請他嗎?

  「是啊,或許洗完澡後,我精神會比較好一些。」他從衣櫃翻出另一件浴袍,嘴角掛著邪笑,走進了浴室裡。

  冷櫻擦拭著濕漉漉的髮絲,發覺他的話有些奇怪,但卻也不以為意。

  擦完頭髮,她看著四周的擺設。

  袁真一的房間很乾淨、很現代化,讓人覺得舒服而俐落。

  直到她覺得無聊時,她才以大字型躺在床上。

  她發現床上有一種特別的香味,她嗅了嗅,是他身上的味道,那是一種自然的香味。

  好舒服的味道、好溫暖的被窩……

  她放鬆地閉上眼睛,忘了時間一點一滴的流逝,也忘了自己身在何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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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袁真一洗好澡,臉上卻有著怪異的表情。

  剛剛他在浴室時,發現衣架上有她換下的貼身衣褲,這時他才知道,原來她在浴袍下的身體,沒有一絲遮蔽物。

  待他走出浴室時,眼前景象令他血脈僨張,只因眼前的美人,正睡姿撩人的躺在床上。

  她一雙勻稱的長腮,袒露在浴袍外頭,撩人的姿勢引誘著男人的感官……

  此時正熟睡的冷櫻,並未知道自己已在誘人犯罪。

  袁真一坐在床沿,望著她的睡相。該說她太相信他,或是毫無防備意識呢?

  他是要迎合她的挑逗,或是要當作什麼事也沒有,度過他最「純情」的一夜呢?

  他將身子挪到她的身旁,一手撐著自己的身子,一手將她額前的髮絲撥開,露出光滑的額際,忍不住在她的額上印下一吻。

  她是個美麗的女人,然而他的身邊來來去去這麼多漂亮女子,他從不曾為誰動了心,只有眼前的冷櫻,讓他覺得她特別的不同於一般的女子。

  她好玩、反應奇佳的令他覺得有趣,他實在搞不懂她的腦袋裡到底裝了些什麼奇怪的想法,抓不住她一顆多變的心……

  「妳呀,到底是怎樣的一個女人?」他輕笑,玩弄著她耳旁的細發。

  「嗯……」她咕噥一聲,反身抱住他的手臂,接著像隻貓咪正找著安穩的位置,在他的懷中不斷摩蹭著。

  他低頭,好氣又好笑的望著懷中的可人兒,同時發現她的動作,令胸前春光乍現,一對雪乳若隱若現的勾引著他的目光。

  他可不是乘人之危的小人!所以他保有君子風度的別開眼光,將黑眸移到她的臉上,不因為她這小小的撩人姿勢,而亂了方寸。

  「唔。」她又呢喃一聲,似在挑逗他的耐性,睡夢中的她,像是調皮的小精靈,不斷的勾引他往墮落深淵墜去。

  最後,他很努力的拉回自己的理智,將被子一掀,蓋在她的身上,遮住了她外洩的春光,也擋住了他對她的無限遐想。

  「小磨人精。」他微微的吁了一口氣。沒想到堂堂一名總裁,竟會敗在一名小女人的手上。

  他後悔了,他真不該帶她回家的。

  他和她,明明一同躺在柔軟的大床上,然而,卻是--看得到,吃不到。

  唉,一個失眠的夜正要開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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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剛微亮,溫暖的陽光落進一大片明淨的窗子。

  陽光落在一雙杏眼上,長睫如同蝶兒般的飛舞,接著迷濛的大眼睜了開來,眨呀眨的,一股嫵媚流轉在其中。

  冷櫻看了看四周,接著坐起身,發現這不是自己的臥室。

  「這是哪裡?」她皺起了二道眉尖,看了看四周的擺設,腦中不斷的浮現昨晚的情形。

  好半晌,她終於整理出一點頭緒來了。

  她昨晚喝醉,肯定是胡亂答應袁真一什麼,才會隨他一同回來……

  她下了大床,正準備進浴室時,管家推著一輛餐車進來,而他身後跟了一名女傭。

  「冷小姐,早安。」管家將餐車放在床前,接著從女傭的手上接過衣服。「這是少爺交代給您的衣服。」

  「呃……謝謝。」冷櫻接過管家手上的衣服。

  「還有,這是為冷小姐準備的早餐,如用完早餐,請您下樓,少爺正在一樓的接賓室等您。」

  「好的,謝謝。」她展開一抹甜美的笑容,朝他們點點頭。「我等等就下樓了。」

  等他們退出房間後,她便走進浴室,換上袁真一要人準備的衣服。

  這時她才發現,他連最貼身的衣褲都幫她準備好了。讓她忍不住羞紅了臉。

  待她刷牙、洗臉,整裝完畢後,她才走出浴室,享受豐盛的早餐。

  吃完早餐,她打了一個不淑女的飽嗝。

  「吃飽了,該去找袁真一了。」她赤著雙腳,走出房間,然而卻分不清東南西北,不知該走哪個方向。

  呃……她剛剛忘了問管家,該怎麼去接賓室。

  她抿著唇,最後決定自己去找,然而在經過一間房間時,她好奇的停下腳步,側著頭望進那敞開一半的木門裡。

  透過半掩的木門,她看見房裡最前方像是有個人……

  她有一點好奇,卻又不敢推開木門走進去,只敢在外頭東張西望。

  唔……好好奇哦!她鼓著一張小臉,待在原地,有些猶豫不決。

  進?還是不進?

  可是要是不解開謎底,她會一直放在心底耶!

  她咬咬唇瓣,雙眸賊溜溜的繞了繞之後,決定鼓起勇氣往裡頭一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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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接賓室左等右等卻等不到冷櫻出現的袁真一,已漸失耐心,決定上樓尋找這麻煩精。

  然而待他走出接賓室時,管家來到他的面前,通告有客人來訪。

  他皺眉,還在思忖到底誰來訪的同時,一股罌粟香味侵入他的鼻息之中,一名身穿和服的女子,出現在門口,身後還跟著二名身穿黑西裝的大漢。

  「真一。」鈴奈夫人一樣以嫻雅的裝扮出現在他的面前,今天她身穿珍珠針繡的亮眼和服,衣袖、裙襬都繡著朵朵綻開的美艷花朵,而一頭長髮梳成日本髻,配上高貴的寶石針釵。

  「嗯?」袁真一皺起眉宇,一臉厭惡。「沒想到妳真神通廣大,連我的別墅也找得到。」他的語氣有些嘲諷。

  「我來台灣的目的,就是想找機會和你好好談一談。」鈴奈夫人手上拿著一把雕花的檀香扇,緊握著扇柄。「你一直避不見面,我只得出此下策。」

  她用一口流利的中文說道。

  「有什麼好說的?」他嗤了一聲,冷眸對上鈴奈夫人一雙好看的貓眼。

  「我說過了,這次來台灣找你,是為了龍宗門的事情。」鈴奈夫人好脾氣的說著。「老爺身染重病,已暗中派律師立了遺囑,其中包含了有關繼承人的事。」

  袁真一挑了挑眉,一副不怎麼在乎的模樣。「鈴奈夫人,自妳來到台灣,我就將話說白了,我與龍宗門早已脫離關係,這輩子不會再踏進龍宗門了!」

  「但你身上流著老爺的血,這一點,龍宗門否決不了。」鈴奈夫人抿著一張紅艷的唇。「還有,據我所知,這份遺囑裡所列的繼承者候選名單,你的名字也在裡頭。」

  袁真一一愣,眉宇之間攢緊,像是萬般解不開的複雜環結,扣住了無限的回憶。

  最後,他深呼吸一口,再次對上鈴奈夫人的美眸。「妳知道多少?」

  「只要你想知道的事,我都能一五一十的告訴你。」她原本緊握香扇的小手,逐漸放鬆。

  「遣退妳的跟屁蟲,我們到二樓談。」袁真一冷哼一聲,往二樓的方向走去。

  鈴奈夫人見袁真一被自己說動,唇瓣悄悄的扯起一抹輕笑。

  接下來,她只要將袁真一拐騙回日本,那麼她的計畫就可以開始進行了。

  一場陰謀,正悄悄地掀起前所未有的風暴……
引言 使用道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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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子 | 2009-7-18 22:50:40

第六章

  像個小偷般潛入房間的冷櫻,還不忘回頭關上木門。

  待她走進這間房間時,她才猛然驚覺,原來這裡是一間書房,四周的書櫃有著各種書籍,而房間中間擺了一組高貴的木製書桌椅,光潔的桌面收拾的很乾淨,還放上了一台計算機。

  而她在門外所看見的「人」,其實是書桌後的一幅畫。

  畫裡有一個身著和服的女子,那女子有著一張精緻的小臉,彎彎的柳葉眉配上小巧的鼻子,櫻花般的唇瓣揚起一抹好看的弧度,是個氣質高雅的美人兒。

  是日本人、還是中國人?冷櫻嘟著小嘴,欣賞著這幅巨畫,而畫中女子的神韻逼真,像隨時會走出畫中似的。

  只是這女子眉間的神韻,好似某個人……

  她輕咬唇瓣努力回想,就是想不起這神韻到底像誰。

  當冷櫻思忖同時,忽然門外傳來一男一女的聲音,她立刻收回神緒,慌張的看著四周,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該躲起來。

  最後,她的雙眸看向前方的大書桌,決定先躲到桌底下再說。

  於是她飛奔上前,往桌底下一躲,接著屏息凝神,不敢出一點聲音。

  在她躲好的同時,書房的木門被打了開來,走進來的是袁真一與鈴奈夫人,身後還跟著捧著茶組的管家。

  當管家為他們倒了二杯茶後,便合門離去。

  「說吧!現在日本的情況到底怎樣了?」袁真一站在鈴奈夫人的面前,冷眸盯望著她。

  鈴奈夫人坐在一旁的貴妃椅上,雙手規矩的放在膝上,展現出良好的教養。

  「你知道老爺有七個妻、七個妾,所有妻妾所生的十五個孩子,除去年幼無知的孩子之外,列入繼承者候選名單的有七個,你就是其中一名。」

  「我早就與龍老頭斷絕父子關係,沒有來往了。」他冷哼一聲,在鈴奈夫人的面前坐下。「將我列入名單之內,不會引起其它人的反彈嗎?」

  「由我手上的資料得知,最想成為龍宗門門主的,是大夫人的兒子,德介少爺。」鈴奈夫人緊握手中香扇。「聽說他已暗中決定,要親手解決阻礙他爬上門主地位的敵人,我怕德介少爺出手傷害你,因此在遺囑公開之前,來台灣通知你一聲。」

  袁真一望著鈴奈夫人,「那我現在已經知道了,妳也可以回去了。」

  「真一,與我回日本好嗎?畢竟你也是可能的繼承人之一,就算你人在台灣,德介少爺也不會放過你的。」

  「妳的意思是要我回去繼承門主的位置?」他瞇眸,問著鈴奈夫人。

  「這是個難得的機會。」鈴奈夫人起身,來到他的面前,跪在地上,柔荑覆上他的大掌。「你一旦繼承了門主之位,也等於繼承了龍宗門,將來你在日本肯定是呼風喚雨,一輩子享受富貴。」

  他挑挑眉,看著鈴奈夫人一臉熱切的樣子,然後扯出一抹笑容,以食指挑起她的下顎。

  「鈴奈……不,應該叫妳一聲佟梅兒。」

  鈴奈夫人瞠大美目,不知為何他突然喚著她的中文名字。「真一?」

  「我們認識快八年了吧!難道妳還不知道,我最痛恨的就是龍宗門的一切?」

  他狠狠的瞪著她。「龍老頭來到台灣拐騙我母親到日本,讓她在日本生下我之後,便又狠心地將她打入冷宮,將那些曾對我母親說的山盟海誓全拋在腦後,讓她一人在異鄉受盡委屈,最後抑鬱而終……」

  鈴奈夫人皺著柳眉,這些她都知道,因為她足在日本留學時,搭上袁真一,進而知道他的身份,再進入他的世界。

  「我恨龍老頭,因為他背叛了我的母親,甚至……」他冷冷道,食指更是扣緊她的下顎。「妳也背叛了我!」

  鈴奈夫人別開眼,不敢直視袁真一的雙眼。

  「看來妳還記得我們在日本的事!」他嗤笑一聲。「我的女人,竟然寡廉鮮恥的上了龍老頭的床,還被他收為第七個小妾。」

  「我、我是被逼的……」鈴奈夫人低下頭,眼眶紅了起來,現在的她,確實也有一些後悔了。

  「妳自己心裡清楚。」他將她的身子甩開。「八年前,妳讓龍刀宗次收為小妾,目的是什麼我早就知道。今日妳也得到了妳想要的榮華富貴,妳還找我回去做什麼?」

  鈴奈夫人跌坐在地上,輕咬著唇瓣,「我的身體雖然給了刀宗次,但我的心卻還懸在你的身上……2

  「夠了!我不想聽到這樣的蠢話。」袁真一冷哼,「這是妳自己選擇的路,如今後悔也來不及了。」

  「真一,我還愛著你啊!」她的淚水落了下來。

  「這話要是讓龍老頭聽見了,妳認為妳還有命回日本嗎?」他瞇眸,像是恫嚇著她。

  她噤聲,最後輕聲道:「真一,你不會告訴老爺吧?」

  「只要妳滾回日本,別再來打擾我的生活,我便不會將妳的事情說出。至於遺囑之事,我會捎個消息給龍老頭,說我放棄繼承龍宗門的權利。」

  「不,真一!你千萬不能放棄。」鈴奈夫人咬緊唇瓣。「相信我,就算你自願放棄繼承者的位置,也得回日本一趟,要不然德介少爺會對你不利的。」

  「德介?」他想起德介是龍老頭的嫡長子,理當由他來繼承龍宗門,而現在的他早已與龍宗門斷絕關係,德介應該沒理由傷害他。

  「現在龍宗門已亂成一團,大家都在等待新的門主出現。」鈴奈夫人不停的想說服袁真一,希望他能回日本一趟。

  「我自有主張。」袁真一手指輕敲一旁的茶几。「如果妳只是想傳話給我,妳的目的已經達到了,現在妳可以離開了。」

  他對她,再也沒有任何的感情。尤其,在那年,她聯合他的父親一同欺騙他,他便再也不相信世上任何一名女人了!

  鈴奈夫人緩緩站起來,不放棄的說:「真一,不管你有沒有打算要繼承老爺的位置,我還是希望你能回日本一趟……」

  「我會考慮。」他別過眼,不再看鈴奈夫人那張美艷的小臉。

  「那我先回酒店等你的消息。」她輕歎一口氣,手裡握住香扇,離開他的書房。

  書房的門開了又關,書房再度恢復以往的平靜,然而他的心湖卻起了漣漪,久久不能平靜。

  他把眼光移向書桌後頭的那幅畫像。

  那是他母親的畫像,他僅有的一張母親的畫像……

  在他的印象裡,他的母親是個溫柔而婉約的女子,她的臉上總保持溫和的笑容,不管對誰都是和和氣氣的。

  但自他懂事以來,他卻常在半夜時分,看見他的母親在夜燈之下哭泣,這時他才知道,他的母親並非是自願嫁給龍刀宗次,是他利用權力逼迫母親了嫁於他,成為他的第二房妻子。

  雖然他讓他們的生活不虞匱乏,但母親一生的青春卻都斷送在龍刀宗次的手上。

  待他漸漸長大,他的母親耳提面命的交代他,如果有一天有機會離開這華麗的牢籠,千萬別遲疑不決,一定要立刻飛出去,別留在龍宗門葬送自己的青春。

  他聽了母親的話,在母親四十歲那年,他認識了佟梅兒,她是個台灣女子,原本他想帶著母親與女友一同回到台灣,然而當他計畫好一切時,他的母親竟離開了人世。

  他打起精神,心想,還有女友佟梅兒瞭解他,可成為他往後的支柱,沒想到母親的喪事一辦完,他竟在他父親龍刀宗次的房裡,撞見佟梅兒與父親的親密之事。

  他氣得差點失手殺了龍刀宗次,而在那次的衝突下,他被震怒中的龍刀宗次逐出家門,下令從此不讓他踏進龍宗門一步。

  於是他藉著這樣的機會回到台灣,尋到母親的娘家,改回母姓。也因這樣的刺激,他更加奮發向上,不久便在商業界闖出了名號。

  他過了平靜的八年,這其間,他與龍宗門並未有任何的接觸,也沒有任何的聯繫,完完全全成了一個與龍宗門不相干的外人。

  他不懂,為何鈴奈夫人會回到台灣,非要他親自走日本一趟呢?

  他百思不得其解……袁真一陷入自己的思緒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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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好酸哦!躲在桌面下的冷櫻,僵著身子躺在書桌下,動也不敢動,連換個姿勢也不敢,只能豎起一對耳朵聽著袁真一與陌生女子的對話。

  呃……她好像聽到不該聽的秘密了。

  那鈴奈夫人好似是袁真一的舊情人,只是沒想到他老爸橫刀奪愛,因而產生這段情愛糾葛。

  哇哇……真像小說情節,峰迴路轉的令她嘖嘖稱奇。

  在她深思的同時,忽然,前方的椅子被挪了開來,她還沒完全回神時,她的眼前出現一雙黑色長腿,接著一張俊顏便出現在她的面前。

  「妳在這裡多久了?」袁真一緊繃著臉,聲音冷硬的問著。「妳剛剛聽到了多少?」

  「呃……」她被他的大掌用力的拉了出來,整個身子不小心跌在他的雙腳上,形成一種曖昧的的姿勢。

  「為什麼躲在這裡面?」他的口氣近乎於質問,大掌箍著她的手臂,而她的胸脯正靠在他的膝蓋上。

  「我、我不是故意的。」她擰起二道柳眉,怯怯地看著他一張生氣的俊顏,「我只是剛好經過這書房的門前,從微開的木門,看到桌子後頭那幅畫,我以為是有人在裡頭,所以就私自進來了。」

  「那為什麼會躲在桌子底下?」他怒瞪著她。「像個小賊般的躲起來,妳到底有什麼目的?」

  「厚,我根本沒有目的好不好!」她癟起一張小嘴。「我真的是不小心闖了進來的,然後聽到你們的聲音,一時之問太過於著急,才會下意識的躲在書桌下,我又不是故意的!而且我根本不懂你們在說些什麼。」

  她是說真的,她真的不懂他們口中的龍宗門到底是什麼東西,她聽懂的只有他與鈴奈夫人之間的恩怨糾葛……很像一出連續劇。

  「那我是不是該殺妳滅口?」他黑眸進出冷芒,「妳聽到了不該知道的事情,我必須保證妳不會讓消息傳出去。」

  「耶、耶……」她瞠大美目,臉上表情有些慌恐。「沒這麼嚴重吧!」他、他要殺她滅口哦!

  「如果有必要的話!」他扣緊她的下顎,語氣認真。

  她嘟起小嘴,柳眉之間皺起一座小山。「沒這麼嚴重吧!又不是什麼國塚機密。」

  「妳大概不知道龍宗門的由來吧!」

  她搖搖頭。「我哪有可能知道?你要告訴我嗎?」她大眼滿懷期待的望著他。

  「我為什麼要告訴妳?」他揚了揚眉。「我怎麼知道妳會不會出賣我?」

  「不會、不會,我絕對不會說出去的。」她像個好奇的嬰孩,爬上了他的大腿,二人之間的身體更加貼合了。「你不要話說到一半嘛!」她抓著他的大手,渴望的看著他。

  其實她也有點搞不懂自己為何會這 想知道有關他的事,原先她只是想釣個金龜婿,快快樂樂的與對方廝守一輩子,過著簡單的生活。可自從她遇上了謎樣的袁真一,她發現自己單純的願望早已不再單純,現在她不但想擄獲他的心、吸引他的注意,還想要踏進他的世界,知道他所有的事情。

  她似乎沒有意會到她姣美的身子,正貼著他的下半身,惹得他有一些心猿意馬。他大手一抓,讓她跌入他的懷中。「要怎麼證明?」

  「唉唷,你怎麼這麼小氣,要說不說的!」她被逗得有一些惱怒,粉拳搥打在他的胸膛上。「不說的話,我不跟你亂扯了。」

  「要我告訴妳緣由,可以。但我得證明,妳是不是站在我這邊的。」他不為她的惱怒而軟化態度。

  「我一定是站在你這邊的嘛!」她說得非常誠懇。「相信我,我一定是你這邊的人。」

  「是嗎?」他的大手悄悄的搭在她的腰際。「妳要怎麼證明?」

  她側著頭,反問他:「那你想怎樣證明?」

  「我想這麼證明……」他話畢,薄唇便落在她的唇上,以舌尖撬開她的雙唇,順利的探進她的檀口之中,嘗得甜蜜的味道。

  她吃了糖嗎?或是她本來就這麼甜了?

  冷櫻愣了一下,奇妙的是身子卻很自然的接受他的親吻,彷彿他們是相戀很久的戀人。

  「我要妳--成為我的人,好嗎?」他離開她的唇,在她的耳邊輕問著,像一句魔咒,正勾引著她迷惑的心。

  成為他的人?什、什麼意思呀?她的神志因為他的吻而飄遠,完全無法思考。

  「妳願意嗎?」他食指挑起她的下顎,口氣放柔,如同魅惑人的魔音,勾引著她墜入情慾深淵裡。

  她抿著唇,發現自己的喉頭如同火焰灼燒著,心頭則像是爬上萬隻的螞蟻,麻癢難耐,令她難過的嚥了嚥口水。

  「不說話,我就當妳默認了。」他的薄唇微勾,接著將她抱了起來,讓她坐在自己的大腿上。

  「成為你的女人,就能踏進你的世界嗎?」忽然,她冒出這句話。

  她是願意成為他的女人,可是她心底最想要的,還是踏進他的世界。

  她想瞭解他的全部,進而進駐他的心。

  這樣的希冀,算不算是奢求呢?

  她一雙眸子,認真的望著他深邃的黑眸。

  他愣了一下。他從沒想過還會有女人願意踏進他貧瘠的世界,也從沒想過自己還會對一名女人放下感情……

  然而現在冷櫻這麼問他,他竟然認真思考起來了。

  沒錯,他的感情確實是空白許久,總以玩世不恭的心態和其它女人相處,身邊的女人是一個換過一個,從未對誰投注情感。

  只因為他心底最深處,有一處脆弱的地方,他怕再度被人觸及,怕再度受到傷害。

  於是他將最脆弱的地方築起一道牆,不再讓人輕易打入他的心房。

  這八年來,他就是這樣走過來的。

  「妳想踏進我的世界嗎?」他反問她。

  冷櫻認真地看著他,用力地點點頭。

  「如果你肯讓我走進你的世界,我是真的想認識最真實的你。」

  是的,她對他愈來愈好奇,甚至貪心的想知道他心底深處的秘密。

  他笑看著她美麗的臉龐。「那妳願不願意成為我的女人?」

  他的話太過於露骨,使得她的臉上浮現紅暈。「我可以將這話解讀成,你想和我交往嗎?」她也不是省油的燈,朝他嫣然一笑。

  「其實妳是個聰明的女人,或許和妳交往,是一件不錯的事。」他輕柔的說。

  不知為何,不輕易敞開心房的他,在遇上她之後,莫名有了一種全然放鬆的感覺,他想從她的身上汲取他所需要的溫暖,而不再是那種梢縱即逝的不真實的體溫,他想要的是那種能讓他冰冷的心再次暖和起來的感情……

  「那你願意敞開心房,讓我踏進你的世界嗎?」她眨眨眼,眼裡有無限的希望。

  「我們來試試看吧!」他的唇又堵上了她美麗的唇瓣,這次是激烈而富有侵略性,他的大手也悄悄的由她的腰際往上移。

  冷櫻是該阻止他的動作,可面對他的吻,她完全不能思考。

  他的大手探進了她的衣服內,略為粗糙的大掌拂上她滑嫩的肌膚,薄唇則在她的臉旁摩蹭著。

  她該推開他!冷櫻在心裡這麼告訴自己,然而她卻沒有力氣推開,只能任憑他的氣息在她臉上不斷的吹拂著。

  她雙手搭在他的肩上,臉上感受到他溫熱的氣息,而身體漸漸的熱了起來。

  他的唇移下她的頸子,輕吻著那白皙的雪膚,像是嘗著她身上香甜的味道,也留下了他專屬的記號。

  他不疾不徐的將她上衣褪去,美麗的上半身毫無保留地映人他的眼裡。

  她羞得喘著氣,抬手想遮掩時,被他的大手扣住,二隻手被他的大掌抬高,鎖在頭頂。

  他的吻如同熱炭般,快將她燒融了,她的神志因他的吻、他的撫弄而漸漸遠離,只能沉淪在他的動作之下,順從自己的慾望,配合著他的動作。

  他低吼一聲,一雙大手握住她的盈腰,將她抱坐在書桌上。

第七章

  在傍晚時刻,冷櫻自疲憊中甦醒過來,她再也忍不住好奇,盤問著袁真一她在書房裡聽見所有的事。

  袁真一受不了她的纏功,心想她也聽了大半,就將事情全告訴了她,甚至還將龍宗門的背景告訴她。

  龍宗門,是日本的一個神秘組織,在黑白二道之間佔有一席之地,尤其是龍宗門的傳人,在日本更是有呼風喚雨的地位及本事。

  而袁真一要不是年少時就離開日本,或許,也會被訓練成替龍宗門效命的堂主之一。

  聽完了一切,冷櫻這才瞭解到過去的袁真一,是多麼的無助。

  他的母親抑鬱而死,而他所愛的女子,又上了他父親的床,他不心灰意冷才怪。

  難怪他會極力逃離龍宗門的勢力範圍,甚至與他的父親斷了關係,獨自回到台灣,只因他不願再觸碰以往的記憶。

  「妳想知道的事情,我全都告訴妳了。」袁真一與她坐在床上,冷聲的告訴她。

  這是他頭一次將心內的事,傾訴於一名女人。

  但待他說出口時,他發現心裡莫名輕鬆不少。

  是因為冷櫻的關係,還是他真的壓抑太久了?

  「那、那你口中的那個鈴奈夫人,她希望你回去繼承龍宗門囉?」其實冷櫻的心裡,最在意的是那個鈴奈夫人。

  畢竟,那是他過去的情人……

  「我和龍宗門早已斷絕任何關係。」他點燃一根煙,冷聲道:「我不可能再踏進日本一步了。」

  他痛恨日本!尤其是有關龍氏的一切。

  「可是你不回去,能解決一切嗎?」她偏著頭說,接著來到他的身邊坐著。「別抽煙!」她皺了皺小鼻,拿掉他手上的煙。

  「八年來的不聞不問,不就是默認我已與龍氏脫離關係,現下要我回去--作夢!」

  袁真一將眼光移向她的小臉。「難道妳也希望我回去龍宗門?」

  「沒呀!這是你的事情,應該由你自己決定。」她聳聳肩。「我只是想弄懂一件事……」她嘟著小嘴,將小臉移到他的俊顏前。

  「嗯?」他瞇眸,不解的望著她。

  「你、你跟鈴奈夫人,有沒有舊情復燃的機會?」她問的語氣有一些酸味。

  他先是愣了一下,最後大笑出聲。「妳這算是在吃醋嗎?」

  以往,他討厭女人爭風吃醋,但冷櫻這麼誠實的問出口,他卻一絲的厭煩也沒有,反而感覺她是個可愛的女人。

  她嘟著一張小嘴,反問:「你看不出來嗎?」也看不出來,她已經愛上了他嗎?

  笨蛋!

  「我看到丫。」他捏捏她的小鼻。「嘴巴翹這麼高,是要我吻妳嗎?」說完,薄唇還真的覆了上去。

  「你不要避開話題。」她哼了一聲。「雖然我們沒有正式的關係,可好歹我有權利知道你一次跟幾個女人交往吧?至少,我要知道會不會得病……」

  他瞇眸。「妳的意思是說,我不乾淨?」

  「呃、呃,我沒說呀!我只是怕你有多個性伴侶……」

  他猛然將她拉入懷裡。

  「我還沒有飢不擇食到這種地步。」他的大掌扣住她的下顎。「我承認以前有床伴,但那也是生理需要,可我沒有妳想像中那麼的亂七八糟。」

  「真的嗎?」她眼睛骨碌碌的轉著。「那你現在有女友了?」

  「有。」他點了點她的鼻尖。「就是妳。」

  「耶?」她眨眨眼,「我又沒說要和你交往。」

  「妳都被我吃干抹淨了,還能說不要嗎?」他的口氣非常霸道。「而且我們在床上是這麼契合,妳捨得不要我嗎?」

  她的小手搥打著他的胸膛,臉上出現一抹潮紅。「你胡說什麼……我、我才不覺得和你在床上有多麼契合。」

  他輕吻她的臉頰。「那妳要再試試看嗎?」

  「才、才不要!」她嘟嚷著。「你還沒有回答我,鈴奈夫人和你是不是……」

  「我對別人的女人沒有興趣。」他歎了一口氣。「何況,她現在算是我的小媽。」

  「那就是不可能了,對不對?」她主動的捧起他的俊顏。「我們這樣算是在交往了,所以,你身邊不准再有其它女人!」

  「妳向來都是這麼霸道的嗎?」他扯起笑容問。

  「這不是霸道,這是約制。」她在他的臉頰上落下一個吻,她老早就想這麼做了,男色當前,她就不客氣享用了!

  他緊緊的將她擁人懷裡,頭一次感覺到女人的溫暖,而不是生理需求宣洩後的空虛感覺。

  「其實啊,以你的條件可以找到更好的女人,你不必那麼在意過去……」冷櫻躺在他的懷中,以溫柔的口氣說著。

  「而且,那時你們男未婚、女末嫁的,大家都有選擇的權利。你不要把過去的事情一直放在心上,而且,現在你有我了,我們可以重新開始。」

  在她溫柔的語氣之下,他心中過往的那些傷痕,似乎漸漸的癒合起來。

  「我會逃到台灣,一方面是我要逃離龍氏的牢籠,一方面是我想回到我母親的故鄉看看,到底是什麼原因,讓她對台灣如此眷戀不已,甚至不斷交代我,有機會一定要回到台灣看看。」袁真一笑道,拂著她的髮絲。

  「既然你來到了台灣,就代表你重生了。」她玩弄著他的大手。「心裡的恨、心裡的痛,是不是都該隨風而逝了?」

  「不可能。」他冷冷道。「我恨那個成為我父親的男人,他欺騙我的母親,讓她一生的青春全浪費在龍宗門裡頭,甚至他還背叛了我……」他緊握著拳頭。「這輩子,我不可能原諒他。」

  冷櫻歎了口氣,小手覆上他的大掌。「好,我們不要原諒他,他是壞人!那你也不回龍宗門了?」

  「死也不會回去。」

  「可是,鈴奈夫人說你會有危險。」她比較擔心這點。

  「我無心再次踏上日本,也無心回去繼承龍宗門。」他搖頭。「龍宗門的一切,與我無關。我會捎個消息給他們,讓他們知道我退出了這場爭奪。」

  「對嘛,台灣是個寶島,待在這裡可以生活的很舒適,幹嘛回去。」冷櫻像隻貓兒般的找了個舒服的位置,窩在他的懷中。

  他笑望著她,心底流過一絲的暖意。

  沒想到,短短一夜的親密,就讓他們之間的感情加溫不少。

  或許當他喜歡上她的那刻,幸福就已經降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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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鈴奈夫人與袁真一說明一切之後,就回到飯店等候消息。

  然而,經過二天的時間,她依然得不到袁真一的答案。

  在第三天的早上,她又沉不住氣,決定親自再往袁真一的別墅走一趟,不管怎樣,她一定都要說服他。

  只是,當轎車駛進偌大的庭園時,她透過車窗,望見有一名年輕的女子正站在庭園中,拿著水管噴灑著庭院中的花草,在陽光下,顯得十分耀眼。

  可她不怎麼在意,將眼光斂回,讓司機將車子停在大門前,接著下了黑色轎車。

  鈴奈夫人依然是一身和服的打扮。

  在她下車的同時,正在幫花樹灑水的冷櫻,已將鈴奈夫人的一舉一動全看進眼裡。

  「沒想到鈴奈夫人又來找真一了。」冷櫻有些不滿的皺皺小鼻,然後放下手上的水管,好奇的跟上鈴奈夫人的腳步。

  她跟著她來到主屋,發現門口站了二名大漢,正以凜冽的眼神望著她,似乎在阻止她進門。

  但她毫不理會,還是硬擠入他們之中,進入大門。

  一進到大廳,她便見到鈴奈夫人與袁真一相對而坐,二人的臉色部非常的嚴肅。

  而她就像個雕像般的站在一角,不敢往前、也不敢發出一點聲音。

  好在袁真一發現了她,招招手要她過來。「櫻櫻,妳站在那裡做啥?過來坐。」

  「好。」冷櫻扯出一抹笑顏,蹦蹦跳跳的來到他的身邊坐著。

  坐在袁真一身邊,她眨著一雙好看的美眸,盯著鈴奈夫人瞧。

  鈴奈夫人一眼就認出冷櫻是剛剛站在庭院的那個女人。

  她以為這女人只是女傭,可沒想到她卻和袁真一平起平坐,甚至還加入他們之間的對談,此時她的臉色有些難看。

  「真一,她是誰?」鈴奈夫人故意以日文問道。

  袁真一不搭理她,依然以中文回道:「冷櫻,我的女友。」

  女友?!鈴奈夫人的臉色鐵青,心裡像是被大石猛烈撞擊了一下。

  奇怪!鈴奈夫人明明會說中文,為什麼在她的面前就非得說日文呢?冷櫻在心裡嘀咕著,但還是露出一抹親切的笑容。

  「鈴奈夫人,妳好。我想妳聽得懂中文才是,而且我不是外人,我是真一的女友,從頭至尾所發生的事情,我大都瞭解,所以請妳不要防著我。」冷櫻保持禮貌說著,同時也道出了自己的身份。

  鈴奈夫人的臉色頓時慘白,眼前這女人是在向她示威嗎?

  她盡量放鬆語氣,也揚起一抹冷笑,以中文說道:「哦,原來是這樣,我還以為妳只是真一的床伴罷了。」

  「我可不是為了錢才和他交往的。」冷櫻笑得美麗。「就算我爬上他的床,也只是因為愛上他的人,可不是為了要當上什麼夫人、少奶奶的。」她的口氣雖然溫和,但話中卻有反諷的味道。

  她一向是以和為貴的,但別人要是故意要踩她痛處,她也不會乖乖接受這樣的挑釁。

  鈴奈夫人是聰明人,當然聽出來冷櫻話中之意,氣得羞紅了臉,雙肩微微的顫抖著。

  「我與真一要談重要的事,是不是能請妳先離開?」

  「她是我的女友,我的事她都得知道與瞭解。」袁真一雖然不想插手女人的戰爭,但還是為冷櫻說了話。

  冷櫻見袁真一為她說話,高興的攬億了他的手臂。

  「鈴奈夫人,我知道妳一直要真一回閂本,可是我討厭日本、他也不喜歡日本,所以,他絕對不會和妳一起回日本去的,妳不要一直說服他,沒用的!」

  「真一,為什麼你不考慮?」鈴奈夫人急了,皺著柳眉問著。

  「我對龍宗門根本沒有任何的感情,我不想回去。」袁真一乾脆的拒絕了。「不管妳怎麼說服我,我的心意已決。」

  「是呀、是呀!我們要很甜蜜的在台灣過一輩子,他可不會回去日本。」冷櫻窩在他的懷裡,附和道。

  鈴奈夫人激動的握著雙拳,眼光惡狠狠的看向冷櫻。「是妳一直煽動真一不要回去的,是不是?」

  冷櫻皮皮一笑。「我可沒有,決定權在真一的手上,我只是夫唱婦隨罷了!」

  鈴奈夫人生氣的站了起來,惱羞成怒的對著袁真一道:「真一,我再認真問你一次,你真的連考慮都不考慮嗎?」

  「不。」他的答案依然相同。

  鈴奈夫人深呼吸一下,眼中掠過一抹狠戾。

  「是嗎?那我不打擾你們了。」她朝他們鞠了一個九十度的躬,便揚首離去。

  見鈴奈夫人乾脆的離去,冷櫻忍不住道:「耶,她這次怎麼這麼簡單就走了呀?」

  「嗯!」袁真一也感覺有異,但卻不想理會。「不理她了,或許她真的打消念頭了。」

  「希望是真的打消念頭了!」她眨眨眼,雙手環繞著他的頸子。「不過你真的捨得放棄那些權力富貴嗎?」

  「妳是嫌我還不夠有錢?」他笑望著她,輕啄了下她的唇瓣。

  「就算你不像現在這麼有錢,我還是愛你的!」她笑得好甜、好甜……

  沉溺在甜蜜世界的兩人,完全沒發現剛剛鈴奈夫人眼中那抹不甘願的眼神。

  一場更大的風暴即將來臨……

第八章

  這是什麼情形?!冷櫻發不出一點聲音來,雙眼被摀住,手腳也被捆綁。

  怎麼會這樣咧?她努力回想著。

  她記得自己在袁真一的別墅待了四天後,決定要回到自己的公寓。雖然她與袁真一正在交往,但是她的工作還是得做。

  當袁真一送她回去後,她便坐在計算機前,沒日沒夜的趕著手上未完成的小說。

  直至她趕累了,往床上一躺,就直接睡到隔天中午。當她梳妝打扮完,出門準備到健身中心去找袁真一時,卻被二名大漢架住。

  他們拿著手帕摀住她的鼻子,接著她就不省人事了。

  等她醒過來時,她就發現手腳被綁住,眼睛也被蒙住,四周靜悄悄的,令她感到有些恐慌。

  「唔、唔……」她試著開口喊叫。

  忽然,有人拿掉了她口上的布塊。

  「快放開我!這是什麼鬼地方呀,幹嘛把我捆得都不能動?你們想幹嘛?再不放開我,我要大叫了!」她眼睛被蒙住,看不到拿掉布塊的人,只能張著口叫喚。

  「這裡是日本。」

  冷櫻一聽,皺起二道好看的柳眉。「妳、妳的聲音好熟悉……啊!妳是鈴奈夫人,對不對?」

  在她面前的女人,確實是鈴奈夫人沒錯。她站在冷櫻的面前,眼裡閃著陰狠的光芒。

  「是我將妳帶回日本的。」她利用一點小手段,將冷櫻綁架到日本。

  鈴奈夫人恨恨的看著冷櫻,「我要利用妳將真一拐騙回來,所以才將妳一同帶回日本。」

  「妳、妳這瘋子!真一不可能會來日本的。」冷櫻鬼叫著。

  因為她和袁真一才交往沒多久,她想在他心中,她應該還佔不了多大的地位,他怎麼可能為了她,而打破自己的原則,踏上日本的土地。

  「為什麼不可能?」鈴奈夫人上前拆去冷櫻眼上的布條。「前天,我捎了個消息給他,他就連夜搭機飛來日本。沒想到,我這步棋真的下對了,妳對他確實有著特別的意義……」

  說話的同時,鈴奈夫人的心頭泛起酸澀,但為了眼前的大計,她得拋棄私人的感情,以大局為重。

  「鈴奈夫人,妳為什麼一定要真一回日本?妳明明知道他恨龍刀宗次,還要他回來當繼承人,妳這樣不是在幫他,而是推他跳進痛苦的深淵。」冷櫻咬牙而且忿忿不平的說著。

  「妳以為我這是在幫真一?」鈴奈夫人冷嗤了一聲。

  「現下,龍宗門正處分裂的時期,大家都想鞏固自己在龍宗門的地位!為避免我失去原有的一切,我得藉著真一的力量,得到龍宗門的一切!」

  冷櫻愣了一下,在腦中思忖了許久,才理出結論。

  「妳、妳的意思是,妳想坐上龍宗門門主的位置嗎?」

  「呵,看來妳也是一名聰明的女人!」鈴奈夫人輕笑一聲。「在龍宗門,我只是個微不足道的小妾,而且我也沒為龍刀宗次生下任何的子嗣。

  所以待新門主上任,我有可能會變得一無所有,因此我必須利用袁真一來為我剷除敵人。」

  「妳、妳……」唉!真是最毒婦人心,冷櫻咕噥著,「難道妳一開始就當真一是妳手上的棋子?」

  「不是。」鈴奈夫人搖搖頭,苦澀的笑了。

  「在妳沒有出現的時候,我是真的打算與他共同接下龍宗門。我希望他回來當門主,而我在他的身邊輔佐他,就這麼過一生!可是妳的出現,打亂了我的計畫,也打亂了真一的心,我與他再也沒有機會在一起了……」

  「妳少一廂情願了,真一在很久、很久之前就不愛妳了!」冷櫻忍不住跳出,打斷她的幻想。

  「妳之前背叛他的事,我不想多說什麼,但現在妳又為了權力富貴回來找他,妳到底想傷害他多少次呀!」她鼓著一張小臉,生氣的罵道。

  「我這一切都是為了他!」鈴奈夫人氣紅了雙眼。

  「當年,他要是能沉的住氣,留在龍宗門,或許我和他還能在一起。

  可他竟為了一個可笑至極的理由出走,放棄了眼前唾手可得的權力富貴,也放棄了我與他之間的愛情,這一切全是他那呆蠢的堅持所造成的!」

  「鈴奈夫人,妳不但被利益蒙蔽了雙眼,甚至還出賣自己的靈肉與自尊……」冷櫻搖著頭,無可奈何的說著。「真一有他自己的想法、自己的未來,為什麼要讓你們掌握他的一生!」

  「我不管妳怎麼說,真一注定這輩子與龍宗門脫離不了關係,他的身上流著龍氏一族的血液,一輩子注定是龍氏的人。」鈴奈夫人冷哼一聲。「至於妳,則是我用來威脅真一的棋子之一。」

  「妳、妳想太多了,我對他而言,根本就不重要,妳拿我做威脅,只是白費心機。」冷櫻抬起高傲的美顏說著。

  「如果之後證明妳真的威脅不了真一,那麼留著妳也沒有用處。」鈴奈夫人冷笑。「對於沒用的廢物,我都是親自解決的。」

  「哇,妳這麼狠毒呀!」冷櫻怪叫著。「那妳是想殺我滅口囉?」

  「當然!」鈴奈夫人輕笑。「不管真一答不答應我的要求,妳最後都只有死路一條。」

  冷櫻倒抽一口氣。「妳、妳、妳這個女惡魔……」

  「哈哈哈……」鈴奈夫人只是無情的笑著。

  「鈴奈夫人!」冷櫻氣得咬唇。「妳快放開我,不然我可要大叫了!」

  「妳叫吧!反正沒人會來救妳。」鈴奈夫人退了一步。「妳就乖乖留在這裡,靜待妳的死期吧!」話畢,她拂拂頭上的髮髻後,轉身離去。

  「妳、妳會有報應的!」冷櫻不斷鬼叫著。

  天啊!不知道她的親親男友,會不會來救她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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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剛下飛機就被一輛黑色轎車接走的袁真一,臉上有著冷肅的表情。

  沒想到鈴奈這女人竟然敢威脅他,甚至還綁架冷櫻做為人質,逼得他不得不踏上日本的土地。

  他氣憤的拿出手機,迅速的撥了一個號碼,電話彼端接了線,他冷肅的開口:「妳何時要放了冷櫻?」

  「如果你想要冷櫻完好無缺的回到你身邊,那你就照著我的話去做。」鈴奈夫人的語氣有著無比的認真。

  「她現在人呢?」他皺著眉宇。「讓我和她說話。」

  鈴奈夫人安靜許久後,才道:「等會兒。」

  袁真一聽到電話裡傳來腳步聲,以及開啟紙門的聲音。

  「喂?真一,是你嗎?」冷櫻激動的問著。

  「是我。」一聽到冷櫻的聲音,袁真一鬆了口氣。「妳還好嗎?」

  「不好、不好啦!你在哪裡?我被鈴奈綁架了,人好像在日本,你人在哪裡呀?你要不要來救我呀?」她又氣又急的說。

  「我已經來日本了,妳再忍耐一下好嗎?」袁真一安撫著她。

  「真一,我好害怕,那個鈴奈說不管你……」

  「好了,你聽到她的聲音了。」冷櫻話還沒有說完時,鈴奈夫人馬上把話筒拿回來。「冷櫻不會有事的,只要你聽我的話,回到龍宗門,接受遺囑的安排,那麼我就不會對她下手。」

  「希望妳說到做到。」袁真一沉聲說道。

  「我會再和你聯絡的。」彼端的鈴奈夫人收了線。

  袁真一也收了線,眼光直視前方熟悉的風景。

  這曾是他成長的地方,再次踏上這塊土地,他的心裡百感交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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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冷櫻被囚禁了二天,雖然鈴奈夫人讓她與袁真一通話,但是她知道鈴奈夫人不會讓他知道她的下落,如果再這麼下去,就算他照她的話做了,她還是得死。

  雖然她的親親男友特地從台灣飛到日本來救她,讓她心裡有著滿滿的感動,但是感動歸感動,她人若還是在鈴奈夫人手上,他一定不能放手一搏的。

  嘖嘖嘖,她應該想個辦法脫困,而不是呆呆的坐在這裡等死。

  只是她的手腳全部被捆綁著,再加上守門的二名大漢,她實在沒有把握能擊倒他們。

  怎麼辦?怎麼辦?她咬著唇瓣,看看四周。

  沒有窗子,她很難逃跑啊!

  她深呼吸一口,難道要她硬碰硬嗎?

  嗯,這個方法好像不錯!

  反正事情還沒有一個定數,他們應該也不會對她怎樣。冷櫻思量許久,最後決定放手一搏。

  一決定,她便開始鬼叫著:「唉唷--我要上廁所!」

  每次只要她內急時,外頭的二名大漢就會帶著她到廁所去解決,而她可趁這機會離開。

  二名大漢一聽到她的聲音,果然立刻趕到她的身邊,將她一把抱起後,來到廁所外,然後解開她手上的束縛,再將她推進廁所內。

  冷櫻將廁所的門關了起來,開始動手解開捆住雙腳的繩子。

  不久,門外傳來催促的敲門聲,她輕咬唇瓣,看看有沒有可以當作武器的東西。

  然後,她在馬桶旁看到一支通馬桶的器具。

  「嗯,這個應該可以用……」她將它拿在手上之後,又看了看牆上的鏡子。

  想了許久,她咬了咬牙,直接一拳擊在鏡子上。

  鏡子應聲而碎,也引起外面兩名大漢的注意。

  她趕忙撿起一塊較大的鏡子碎片,待她轉過身時,門也被踹了開來。

  她眼明手快的,以碎片攻擊第一個進來的大漢,在他的手掌上結結實實的劃了一個傷口,再抬起小腿,狠狠的踢向他的胯間。

  大漢沒想到她會有此動作,一時之間呆愣住,無法反應,只能不斷往後退。

  而另一名大漢見到這樣的狀況,上前撲向她--

  她將通樂吸盤一揮,吸盤吸住了大漢的臉,她趁這機會,以手肘用力的朝他的肚子一頂,順利擺脫了他們二人。

  她不斷往前跑著,憑著她的直覺穿梭在迴廊之中,終於讓她來到大門前。

  玄關的大門並未鎖上,一推就開。還好,情況沒有她想像中的壞。

  她不敢多加逗留,拔腿就急忙的跑離屋子,好在這座建築物並不是在荒郊野外,雖然四周安靜無聲,但還是在住宅區。

  她跑了許久,終於來到一處人潮較多的地方,於是她決定混入人群,再好好的想想辦法,怎麼跟袁真一聯絡。

  她走著、走著,直到發現地上落了滿地的粉紅花瓣,她才停下腳步。

  這裡……好美。她抬眸一瞧,發現原來這些櫻花樹,全都種在她眼前的一座大宅裡。

  她看傻了眼。眼前這座日式大宅,大的不像話。她左瞧右瞧了一下,發現自己無法進入,人又累了,於是蹲了下來,玩弄著地上的櫻花瓣。

  才剛碰到櫻花瓣,她就發現自己的小手鮮血直流,看來是剛剛她將手上的玻璃碎片握得太緊,才會劃傷自己的手。

  嗚,她好可憐哦!為什麼人都已經流落在異鄉,還把自己弄傷,也沒有人可以在她身邊,幫她「呼呼」和「秀秀」……

  她哀怨的癟著小嘴,眨眨一雙美眸,晶瑩的淚水就這麼滑落臉頰。

  她是順利逃出來了呀,可是她身無分文,也不知道怎麼跟袁真一聯絡,更不懂日語怎麼說,難道她真的得流落在日本街頭嗎?

  嗚……她不要、不要!她以手背抹抹小臉,過沒多久,決定要振作。

  誰知她才剛想站起來時,她的眼前多了一抹身影。

  「啊--」眼裡映入的一張蒼白臉龐,讓她嚇得跌在地上。

  站在她面前的是、是什麼鬼東西呀?

  在她的眼前是一名長髮飄逸的女子……不不不,他、他不是女的,他是男的!

  她認得出來這年輕男子身上,穿的是日本的男式和服,只是他的長相……太過於妖艷了。

  「妳是誰?」隔著一道鐵門,男子冷著一張俊顏,以日文問著她。

  「我不會說日語。」她用著蹩腳的英文回答他。「我是台灣人,被人綁架到日本,你可以幫我嗎?」

  男子皺了皺眉。「妳的英文很爛。」他直接改以標準的中文說:「說中文好了,我聽得懂。」

  「呃……」她癟著小嘴,沒想到他竟嫌她的英文爛,「請問,你知道龍宗門這個組織嗎?聽說在日本很有名。」

  男子皺緊眉宇。「妳問這做什麼?」

  「因為我要找的人在龍宗門呀!」她再也忍不住心頭的害怕,哭了出來。「我好害怕,在日本我根本沒有半個認識的人,而且我根本不知道要怎麼找到他……」

  男子冷冷的道:「妳要找的人是誰?」

  「他、他的中文名字叫袁真一。」她吸著小鼻,可憐的說著。

  男子略為瘦弱的身子微微一顫,最後按了鐵門旁的按鈕,門緩緩的打了開來。

  「進來。」他退到一旁,說道。

  「我真的可以進去嗎?」她怯怯的看著他。

  男子瞪了她一眼,寒光四射。

  冷櫻瑟縮一下,最後還是乖乖的踏了進去。她想,她應該可以暫時相信這漂亮的男人吧!

  男子沒再說什麼,逕自往大宅裡走去,嘴角有著深沉的笑容。

  看來,他今天的運氣真不錯,一把「關鍵之鑰」,已自動落到他手中了……
引言 使用道具
zerosmall
王子 | 2009-7-18 22:52:36

第九章

  夜深人靜之時,袁真一的心卻靜不下來。

  當他回到龍宗門時,所有人一見到他,全是以驚訝的眼神望著他,似乎以為他這輩子再也不會踏進龍宗門了。但他就是回來了,為了冷櫻回來的。

  已經三天了,鈴奈夫人並未再聯絡他,而她也失去了蹤影。

  他什麼都不能做,只能待在母親去世之前所住的「靜然居」,想著過去、想著冷櫻……

  見不到冷櫻的這幾天,他感到特別寂寞,這才發現她早已深深佔據他的心。

  「你一個人在這兒做什麼?」月影之下,出現一抹高瘦的人影。

  袁真一看了對方一眼,他是龍刀宗次正室所生的孩子--龍德介。

  「那你來這兒做什麼?」他冷哼,以日文回道。

  「沒想到你離開日本這麼久,還能說得一口流利的日文。」德介伴著月光走來,一張俊逸的臉龐映入袁真一的眼中。

  袁真一冷嗤了一聲,在他的眼裡,只要是龍宗門的人,都是他憎恨的!

  「有事嗎?」

  「當然。」德介見他眼露防備,不免覺得好笑。「我只是來問問,你為什麼想要回日本,我一直以為你不會再踏進日本了。」

  袁真一睨了德介一眼。「我逼不得已。」

  「原來,你對門主這個頭銜有興趣?」德介笑開了俊顏。

  「我沒興趣。」袁真一煩悶的點了一根煙,望著黑夜。「我不想捲入你們的爭鬥之中。」

  「那為何回來?」

  「為了我所愛的人。」他看向德介。「我的女人被人綁到日本來,所以我不得不再次踏上日本這塊土地。」

  「是誰這麼大的膽子?」德介保持笑顏。「讓我猜猜看,不是鈴奈夫人吧!」

  袁真一沒答話,煩得皺起二道眉。

  「為什麼不找我幫忙?」德介也抬頭望著天上的圓月。「我們可是同父異母的兄弟,只要你說一聲,我一定會幫忙的。」

  「我不想與你們扯上關係。」他冷酷的回答,不留一點情面。

  「看來,你真的很痛恨父親。」德介揚了揚唇。「跟我一樣,我恨不得殺了他,可在我還未下手時,他已經病的神志不清,而且還丟下一紙遺囑。他這隻老狐狸,到死之前,還要弄到我們手足相殘才高興。」

  歷年來的龍宗門門主,都是在手足殘殺之中脫穎而出。擁有最冷靜、最無情的心,以及一流的頭腦及手段的人,才能登上龍宗門的門主寶座。

  所以每當門主交替時,都免不了引起一場殺戮,直到第十代的他們。

  袁真一隻是輕哼一聲。「那是你們的事,跟我扯不上半點關係。」

  「可你回來了。」德介伸了個懶腰,口氣依然平緩。「有人告訴我,你是為了剷除我才回來的。」

  「你?」袁真一冷睨了他一眼。「你還不夠資格讓我動手,再說,名單上並不是只有你一人。」

  「但我卻是最有資格、最有本事坐上門主之位的人,不是嗎?」德介呵呵笑著,一點也不臉紅的誇獎自己。「不過倒是有人不在名單之內,卻很想坐上門主之位。」

  「那你多保重。」袁真一淡淡的說著。

  「如果我對鈴奈夫人下手,你不會有意見吧?」德介依然笑得溫和,可語氣卻透露一絲寒氣。

  「我的女人在她手上。」袁真一沒有隱瞞。「我不知道她將我的女人藏在何處。」

  「好,給我四個小時的時問,我會替你把人找出來。」德介自動說出要幫他尋人。「不過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你必須答應我,主動放棄繼承權。」

  袁真一捻熄了手上的煙。「我能相信你嗎?」

  「四個小時之後,我一定讓你見到你的女人。」

  「要完好無缺的。」他進一步要求。

  「成交。」德介笑得俊美。「那我先走了,等我的消息。」他站起身,往外走去,一下子便消失在月影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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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冷櫻被迫換上一襲美麗的和服,從頭到腳的裝飾,更足充滿了日式的味道。

  但冷櫻對於這樣的打扮,卻非常不滿意。直到坐上車子,還嘟著一張嘴。

  「喂!我們是要去哪裡啦!你幹嘛把我打扮成這樣,還有,你到底要不要帶我去龍宗門啦!」她氣呼呼的抓著眼前男子的領子。

  「放手。」他不為所動,只是睨了她一眼。

  礙於別人的氣勢比她強,冷櫻只好鬆手。「京七郎,你到底要帶我去哪裡呀?你是不是不知道龍宗門要怎麼去呀?」

  「別吵!」被喚作京七郎的長髮男子,一臉寒冰喝道。「我們現在正前往龍宗門。」

  「真的嗎?」冷櫻笑開了小臉。「如果你幫我找到真一,我會要他好好謝謝你的。」

  京七郎不搭理冷櫻,依然保持他的冷漠。

  冷櫻感到自討無趣的同時,車子已駛進一座豪宅裡。

  她自車窗向外看去,頓時看傻了眼,天啊!好像一座城堡喔!

  「下車。」在她發愣時,京七郎已下了車,在車外等著她。

  「哦。」冷櫻只好急急忙忙的下車。

  京七郎領著她來到豪宅的大門前,不到半分鐘,門自動的打了開來,裡頭氣派的擺設更是令她傻了眼。

  門裡,二名領頭的女僕與京七郎交談幾句之後,便領著他們往前方走去。

  他們走在迴廊上,忽然,前方有一處的紙門被打了開來,一名高大的身影正好從房裡踏了出來。

  冷櫻抬眸一瞧來人的長相,瞬時鼻頭一酸。

  「真一、真一!」她不顧形象的衝上前,往袁真一的懷裡鑽去,臉上也落下了幾顆淚珠。

  「櫻櫻?」袁真一倒抽一口氣。沒想到德介說到做到,真的在四小時之內,就將她帶到他面前來了。

  「嗚……我好害怕哦!」她的眼淚、鼻涕,全都留在他身上。「我被綁架了,而且、而且……」

  袁真一看著她可憐的模樣,只是緊緊的擁著她,然後發現她的右手纏著繃帶。「妳受傷了?」

  「我為了逃出來,不小心被鏡子的碎片割傷……」她緊抱著袁真一。「嗚,我真的好害怕哦!那個鈴奈夫人說,不管她的計畫有沒有成功,她還是會殺我滅口,還好、還好我逃出來,遇、遇到京七郎……」

  她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哭訴著。

  「叫她別哭了。」京七郎嫌惡的皺起二道好看的墨眉,以中文說道:「從昨天開始,她的嘴巴就沒有閉過,很吵、很煩。」

  「嗚……」一聽到京七郎如此說,冷櫻哭得更是大聲。

  「沒事了、沒事了。」袁真一瞪了京七郎一眼。「不是德介要帶她回來,她怎會在你的手中?」

  京七郎冷嗤一聲。「這女人運氣真好,那天她逃出來,不知怎麼的,跑到我家外頭大哭,就這樣被我撿著了,正好德介通知我,才知道這女人是你的,所以今天我才會將這女人帶來這裡還給你。」

  「謝謝。」袁真一緊抱著冷櫻,誠心地向他道謝。

  京七郎瞇起一雙鳳眼,好似聽到什麼驚人的話,但還是斂起心神,沒將情緒顯露在臉上。「過幾天就是龍門宴,也是宣佈下任門主的日子,請務必留下來。」

  「嗯。」袁真一應了一聲。「我欠德介一個人情,我會留到龍門宴過後才走。」

  「那沒事了。」京七郎睨了冷櫻一眼,發現她將一張小臉都哭花了。

  「她真的很吵,不過……她很堅強。」他丟下一句日文,便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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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袁真一將冷櫻帶到靜然居裡,緊緊的抱住她。「不哭了,有我在妳身邊。」

  「嗚……很、很恐怖。」她窩在他的懷裡,大聲的哭著。「我一逃出來,只能漫無目的在街頭走著,看著路人來來往往的,我不知該怎麼辦,好在遇到京七郎,沒想到他也是龍宗門的人,雖然他人是怪了一點,可是比鈴奈夫人好太多了,他……」

  她喋喋不休的說著,他耐心的聽著,但當她提到別的男人,他漸漸感到了不耐煩,於是以唇堵住了她的唇瓣。

  他的吻帶著心疼、帶著眷戀,她熱烈地響應他的吻,像個貪婪的小孩,不斷吸取他身上的味道,也不斷汲取他身上的溫暖。

  直到她口中的空氣被他吸光之後,她才用力的推開他的胸膛,大口、大口的吸著氣。

  「差點窒息了。」她嘟著小嘴,臉上因熱吻而添了二抹嫣紅,雙手則抵在他的胸膛上。

  「妳對京七郎的評價似乎很高。」他的口氣有些微不滿。

  「他的個性是有點怪,人也有點凶,可是其實心地還不錯。」冷櫻反應慢半拍,不知道她的親親愛人已打翻醋罈子了。

  「不要再提他了。」他板起一張俊顏。

  「為、為什麼?」她不解的問。

  「沒有為什麼。」他擁緊她的身子。「我只是不喜歡聽到妳談其它男人的事。」

  「你、你這是在吃醋嗎?」她這下總算破涕為笑。「不過我很好奇京七郎的身份,他是誰啊?」

  「他是我同父異母的弟弟,排行老七。」他以食指揩去她眼眶的淚水。「也是名單裡的繼承者候選人之一。」

  「哦!難怪他住的房子好大、好大。」她吁了一口氣。「自我被綁架後,我的心裡好害怕、好害怕,好怕再也見不到你了。」

  「不會的。」他輕吻她的額頭,像是要藉此注入一股勇氣給她。「妳是我的女人,我會保護妳的。」

  她享受著他給予的溫暖。「不過我好高興,沒想到你真的為了我,又踏上你最討厭的日本土地,這樣是不是代表,你很愛我?」她眨眨一雙閃亮的晶眸,可憐兮兮的問道。

  「如果不是這麼愛妳,我何必走這一遭?」他輕吻她的小鼻,無奈的說道。

  「呵呵,真的嗎?」她雙手環在他的頸子,嘴角掛著最甜蜜的笑容,望著他。「真的嗎?那回台灣之後,你有沒有考慮要娶我了?」

  「如果妳願意的話。」

  她高興的在他的臉上親了一下。「你真的很討厭龍宗門哦?那我們馬上回台灣好不好?鈴奈夫人好恐怖,她說不管計畫有沒有成功,她都要殺我滅口,而且、而且她說當初要是你不那麼堅持的話,現在你就是龍宗門的門主,坐擁權貴一輩子。」

  「權貴早已吸引不了我了。」他歎了一口氣。「我們暫時還不能回台灣,因為我答應德介要留在日本,直到龍門宴過後。」

  「哦!」她點了一下頭。「那,接下來你要怎麼做呢?你不也是名單上的繼承者候選人之一……」

  「名單上的那七個繼承者候選人,從頭到尾都只是個幌子。」他輕歎一口氣。「等這件事情告一段落,我再向妳解釋好嗎?」

  她頷首應好。「我們在這裡會不會很危險呀?要是鈴奈夫人……」

  「不用擔心,這裡戒備森嚴。」他截斷她的話,輕吻她的頸子。「再說鈴奈夫人下一次的行動是在龍門宴的時候,近期內,她不會再有動作的。」

  「你、你為什麼知道呀?」她雙眼不解的看著他。在她說話的同時,她的身子被他擺在榻榻米上。

  「妳好美。」他答非所問。「妳穿起和服的樣子,美得令我動心。」

  見他的大手撩起她的裙襬,她沒好氣的嘟起小嘴。「別、別這樣子,和服一脫掉,一個人是穿不上的耶!」

  「我會找個女傭幫妳的。」他的唇開始侵略她的胸部。「分開這麼久了,妳一點都不想我嗎?」

  「想啊!很想、很想你。」她大方的承認自己的心事。

  「那就不要抗拒我。」他邪笑一下,開始脫掉她身上的衣物。

  她羞紅了小臉,微微抗拒。「你這色狼,我、我才剛回到你身邊耶……」

  「這表示我時時刻刻都離不開妳,沒妳在身邊不行。」他的大手扯開她胸前的遮蔽物。

  「討、討厭……」她開始嬌嗔一聲,全身感到一陣酥麻。

  昏黃的和室之中,一對人影相疊在一起,彷彿訴說著他們只屬於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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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鈴奈夫人沒想到,她的計畫竟被二個笨蛋給搞砸了!

  可是她仔細的想一想,這對她來說也不算是一件壞事。

  畢竟冷櫻自己逃脫,身上毫無分文,也沒有任何聯絡袁真一的方法,有大半的機率,冷櫻會流落日本街頭,就算她找到人幫忙,那也是很久之後的事了。

  而今晚,正是龍宗門的龍門宴,也是要宣佈遺囑的時刻。

  遺囑名單上的繼承者候選人有七人,最後必須由龍宗門的長老推選最有資格的人來當門主,其餘的六名,則是在一旁輔佐門主。

  她今日也出席了龍門宴,不過一個人躲在廳堂旁邊的屏風後面。

  她看見七名元老們一同出席,坐在左側的方向,而他們的對面,一字排開的是袁真一與其它六名的繼承者候選人,至於階梯的最上面,則坐下一名身穿和服的白髮老人,與一名西裝筆挺的中年男子,分別是長老與律師。

  長老與律師面前,放了一隻木盒,裡頭早已寫好門主的名字,就等待今天宣佈。

  七名繼承者候選人的臉上皆沒有任何表情,只是安安靜靜的坐在原位,等待律師宣佈新任的門主。

  律師打開了木盒子,拿出一個卷宗,七名繼承者候選人前方的元老們,全都屏息以待。

  在屏風後頭的鈴奈夫人,也是如此。

  「龍宗門第十代門主,由--德介少爺繼承。」律師以日文說著。「而……」

  當律師一宣佈門主的名字,鈴奈夫人一雙美眸瞇了起來,她深呼吸一口,等待著下一步的計畫。

  繼承者不是真一,那麼接下來的計畫便要執行了。待她一想完,會場的燈果然全部熄滅。

  會場裡,立刻引起一場騷動,在大家的吵鬧聲之中,傳來幾聲槍聲,然後隨之響起的是眾人的尖叫聲。

  原來,這就是鈴奈夫人最後的計謀--暗殺!

第十章

  槍聲平息後,眾人的尖叫、抽氣聲不斷,直到會場的燈再次亮起,尖叫聲才慢慢停歇。

  然而,燈亮時,七名繼承者候選人都不在原先的位置上,而是二站在七名元老身後,手執匕首,架在七名元老的脖子上頭。

  「你們這是幹什麼?」坐在階梯上的長老,以日文嚴肅的問道。

  「剛剛那些子彈,是由他們這裡發射出來的。」德介一張俊顏終於有了笑容。

  「門主,老奴們忠心耿耿,怎可能開槍射殺少爺、小姐們?」其中一名元老額冒冷汗解釋。

  七名繼承者候選人中,年紀最小的憶瞳,一腳踢向她眼前的元老。「還否認?你們的槍枝就藏在菜盒之中。」

  她將前頭茶几上的菜盒一揮,槍枝隨即混著豐盛的菜餚應聲而落,在場所有的元老全都慘白了臉。

  「證據在此,你們還有話可說?」袁真一瞇眸,一出手便是擊向面前元老的後頸,將他打昏。

  「你們全是共犯,很難脫罪了。」京七郎冷冷的道,不留情的在他架住的元老頸上劃了一刀,嚇得元老直呼饒命。

  而坐在階梯上的長老,還是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怎會這樣?為何七名元老一起背叛龍宗門,還企圖殺害七名繼承者候選人?」

  「不,他們的目標只有我一人。」德介舉起手,將他架住的元老劈昏。「如謀殺我成功,便有人會將這件事栽贓給真一,企圖引起手足之間的殘殺。」德介站到走道的中間,說明這場陰謀。

  「有人策畫這次的事件,準備廢除龍宗門的世襲制度,讓外人來統領龍宗門的一切,於是七元老被說服了,而其中一名繼承者候選人也被說服了。」德介將眼光放在同父異母的妹妹身上。

  「那人就是我,他們想利用我把這件事嫁禍給真一哥。」身穿粉紅色和服的千歲說著。

  「他們要我聽到槍聲時,將袖中的槍枝丟至真一哥哥的手上,讓所有人都誤會他。畢竟沒人知道他為什麼會回到龍宗門,所以自然會猜測,他是為了奪取門主之位才會回來,因而認定他是企圖殺害德介哥哥的兇手。」

  千歲一抬手,袖中的銀色槍枝,隨之掉在地上。

  「接下來,又是一場手足之間的混戰,幕後主使者則坐享其成,毫不費力地登上新一代的門主寶座。」德介笑容滿面的說著。「不過,那幕後主使者,恐怕是太小看我們龍宗門了。」

  「想必,沒人知道我們全是貓眼吧!」京七郎冷冷的說著,一一擊昏另外四名元老。

  「我們在黑暗之中能看清眾人的動作,這樣天生的優勢,讓父親選中了我們,成為繼承者候選人。」佑二面無表情的說著。

  「再加上,我們七名各有自己的天賦……」御十甩掉手上已昏過去的元老。「其實誰當上門主,都對龍宗門有利,然而我們的父親也明白,每一任的門主交替,必有不服者,所以他才立了繼承者候選人名單,想藉由手足爭奪的混戰,看清叛變者是誰。」

  「很明顯的,七元老目標一致。」憶瞳瞇起好看的美眸,看向屏風的後頭。「妳一定沒想到,為什麼平時不怎麼友愛的我們,竟然會湊在一起合作?為了不讓妳死不瞑目,我就大方的告訴妳答案。

  很簡單,除了德介哥哥外,我們其它六名繼承者,在很早之前,就已經放棄了繼承權,名單其實只是一個幌子,是為了引出你們這群叛黨。

  恰好妳擄了真一哥哥的情人,弄巧成拙的讓真一哥哥也加入我們的行列,配合演出這場戲。」

  「這樣妳懂了嗎?鈴奈夫人。」德介的眼光也放在屏風後頭。

  長老皺著二道白眉。「鈴奈夫人?」

  這時,鈴奈夫人踉蹌的出現在眾人眼前,一張美顏蒼白如紙。而她身後則站了一名高瘦俊美的年輕男子,拿著槍抵在她的後腦。

  「辛苦你了,光翼。」德介扯著笑容。「補充一點,光翼是取代真一的位置,將來是堂口的堂主之一,而他今天擔任的角色,就是捕獲妳這只黃雀。」

  鈴奈夫人氣得咬牙。「這又算什麼?」

  「鈴奈夫人,反叛龍宗門,妳死罪難逃。」京七郎冷聲宣佈她的罪名。

  「妳一定很嘔吧!」千歲來到鈴奈夫人的面前,嫣然一笑。「但沒辦法,妳失算了一點。」

  「哪一點?」鈴奈夫人皺著柳眉,不明白為何自己這麼完整的計畫,還會失敗。

  「我們雖然是同父異母的兄弟姊妹,但還是有一些感情在,最重要的是,我們有一個共同的敵人,就是--龍刀宗次。」京七郎眼裡射出二道寒芒。

  「為什麼?他是養育你們長大的父親……」鈴奈夫人不解,她以為除了袁真一外,這些孩子應該對龍刀宗次沒有怨恨才是。

  「還需要理由嗎?」光翼冷笑。「若不是他從小殘忍的『栽培』,也不會造就今日生不如死的我們。自小就為他賣命至今,就連他快死了,我們還得為他賣最後一次命。」

  「門主的地位看似高貴無價,事實上只是虛幻的空名罷了。」千歲歎氣道。「都什麼年代了,龍宗門還維持著幕府時代的規矩,而且我們才幾歲,為什麼天天都要過著這種打打殺殺的生活?所以我們決定,藉著鈴奈夫人妳的手,順道替龍宗門改頭換面。」

  「而我們,也要開始過新生活了。」憶瞳咧嘴一笑,露出一對可愛的小虎牙。

  「所以就由心地善良、聰明伶俐的我,來接任門主之位。」德介來到鈴奈夫人的面前。「說起來,我們應該跟妳道聲謝才是。」

  鈴奈夫人見自己死罪難逃,便將最後一絲希望放在袁真一身上。

  「真一,我做一切都是為了你,要是我除掉了德介,你就能登上門主之位!你想想,你的心裡對龍刀宗次有多少的恨?我只是假意委身於龍刀宗次,其實是在等待時機為你報仇!真一,相信我的用心,幫我……」她以中文喊出。

  德介、佑二、京七郎、御十、千歲、憶瞳以及光翼都懂中文,可他們沒有一個人出聲,他們將眼光落在袁真一身上,因為此刻只有他才有資格處分鈴奈夫人。

  袁真一睨向鈴奈夫人,緩緩出聲:「八年前妳傷了我,八年後妳又企圖傷害我最愛的人,我想這輩子,我都沒有辦法原諒妳,也無法再相信妳。」

  他別過眼,丟掉手上的匕首,接著他看向其它人。「如今鬧劇結束了,我也不再是龍宗門的一分子,從今以後,請別再來打擾我的生活,我們互不相關,也互不相欠了。」他說完,頭也不回的離開會場。

  「哇,真一哥哥真瀟灑。」憶瞳看著袁真一離去的背影,崇拜的說道。

  「怎麼處理鈴奈夫人和七元老才好?」德介撫著下巴,思忖著。

  當大夥兒在思量同時,京七郎來到長老的面前,伸出修長的大掌,推了長老一下。

  只見長老翻了白眼,當場昏了過去。

  「我想,還是先安頓長老吧!他嚇得口吐白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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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風平浪靜的過了三天。

  此刻--

  冷櫻聽得目瞪口呆,久久不能回神。

  「原來,龍宗門說到底,是個黑社會組織呀!」她望著眼前有著一張娃娃臉的女孩,佩服地說道:「難怪你們人人身懷絕技,個個都有絕佳的本領。」

  聞言,憶瞳愣了一下,側著頭,以中文與她交談:「姊姊,妳不怕我們嗎?」

  「為什麼要怕你們呀?」冷櫻嘟著小嘴,不解的問著。

  「我們……我們算是殺手耶!」

  「哇,很厲害啊!不是每個人都能成為殺手的耶!」冷櫻的反應不同於平常人,不但不害怕,還有著欣羨。「那、那真一的身手也不凡囉?」

  憶瞳聳了聳肩。「我不知道耶,我跟真一哥哥相差了十二歲,所以沒和真一哥哥一同出過任務。不過我倒是有聽說過,真一哥哥以前身手不凡,也是有為老爹賣命過。」

  「那、那你們殺過人嗎?」冷櫻皺眉問道。「真一……他殺過人?」

  憶瞳搖搖頭。「殺人對我們來說太過於簡單了,所以老爹派我們出的任務,並非是去殺人。像我的本事就是易容;千歲姊姊的本事是偷竊;京七郎哥哥是研製炸藥,或是一些稀奇古怪的藥物……」

  「閉嘴!」當憶瞳與冷櫻聊得正開心時,袁真一的聲音突然出現,打斷了她們。

  「哇哇哇,真一哥哥好沒有禮貌,人家和櫻姊姊聊得正開心!」憶瞳不高興的叫著。

  「不要灌輸她一堆亂七八糟的東西。」袁真一一進門,便將冷櫻抱個滿懷。「她不是龍氏的人,我也不是。」

  「可是,我只是想跟她聊天呀!」憶瞳不滿地嘟著小嘴。「小氣鬼、小氣鬼。」

  「真一,我正聽到最精采的部分……」她眨眨眼。「我不知道你也曾是殺手耶!哦,我真是愈來愈崇拜你了……」她親了他臉頰一下。

  袁真一臉色一沉。「該死,我應該馬上帶妳回台灣的!」

  龍宗門的人沒有一個是正常的,現在竟也想對他的親親女友進行洗腦?!

  「現在德介哥哥正致力於扭轉龍宗門的形象,而老爹也只剩下一口氣了,真一哥哥,你真的不想回來嗎?」憶瞳捧著一張可愛的小臉,甜甜的問著。

  「閉嘴!」袁真一咬牙,將冷櫻抱了起來,想帶著她離開這個佯裝天使的小惡魔。「我才離開沒幾分鐘,你們就淨想做壞事。」

  「我們才沒有。」憶瞳喝了一口茶,淡淡的說著。

  他挑了挑眉,望向鬼靈精的憶瞳。「不是說好今天要辦好櫻櫻的護照?你們辦事何時這麼沒效率了?」

  早知道他就親自辦理這件事,而不是透過龍氏的關係弄得一本假護照,畢竟讓冷櫻在日本多待一天,也多了一分被洗腦的危險。

  憶瞳嘟起一張小嘴。「這麼急著要走呀?櫻姊姊,日本可有好多好玩的地方,像是迪士尼樂園、清水寺、北海道……」

  「妳閉嘴!」袁真一是一刻也不想留在日本,對於日本,他心裡那抹憎恨尚未抹去。

  「對哦,我來日本這麼多天,都沒有出去玩……」冷櫻也嘟起小嘴,口氣有些埋怨。

  袁真一狠狠的瞪了憶瞳一眼。「妳交不交護照?」

  憶瞳見獅子暴怒的張牙舞爪了,立刻識時務的拿出一本護照,以及二張機票。「給你、給你。」

  一拿到護照與機票,袁真一便抱著冷櫻離開憶瞳的面前,他決定今天就回台灣,再也不多留一刻!

  要是再留下去,單純的冷櫻絕對會被龍宗門的人給洗了腦,永遠被困在這華麗的牢籠,一輩子都別想再飛到外面的世界。

  「唉呀,真急躁。」憶瞳笑瞇了雙眼,最後將眼光移回左側的庭院。

  望著落下的櫻花,憶瞳喃喃問著:「落花別眼化成泥,功成名就難逃死。老爹,你汲汲營營這麼多年,到底得到什麼了?」

  她想,答案可能隨著老爹刀宗次一起進棺材。

  而她,與其它手足,也要過著全新的生活了。

  此時,一陣輕風從庭院吹了進來,她舒服的伸著懶腰,望著庭院飄落下來的櫻花花瓣……

  春天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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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霧茫茫,什麼也看不到。冷櫻鼓著一張小臉,不高興的瞪著飛機窗外,壓根兒也不想搭理身旁的男人。

  袁真一知道她正在跟自己嘔氣,原因是他不准她繼續留在龍宗門。

  為什麼不准她留下來嘛!龍刀宗次現在已經成了植物人,過往的事也都結束了,他為什麼還是不能敞開心房啊?

  而她最最生氣的事,就是他對過去的事提都不提,讓她感覺好挫敗。

  「妳在生氣?」終於,他問了出口。

  「哼!」她給了他一個很明白的表示。

  「生什麼氣?」他瞇眸,看著她微怒的側龐。「因為我不肯讓妳留在日本,陪妳好好玩一趟?」

  他不提還好,一提就讓她上了火。原來,他根本不知道她到底在生什麼氣!

  「你這笨蛋!」她生氣的瞪著他。「你真以為我這麼小家子氣?你真以為我是為了想玩樂,才想留在龍宗門?」她的眼眶一下子盈滿了淚水。

  見她癟嘴又泫然欲泣的模樣,他大掌捧住她的小臉,輕聲問道:「那是為什麼而生氣呢?」

  「笨蛋、呆子!我只是想要多瞭解你一些而已!」她的淚水落了下來。

  「當初知道你母親與鈴奈夫人的事,我還沾沾自喜的以為很瞭解你,但這幾天待在龍宗門,我才知道原來自己好呆,這其實只是你過去的一小段回憶……

  你的過去還有好多、好多我不知道的事情,我好想知道、好想瞭解全部的你……」

  「乖,不哭了。」他以大掌抹去她臉上的淚痕。「我不想讓妳知道我黑暗的過去……」

  「為什麼?」她嘟著小嘴。「你嫌棄我嗎?嫌棄我沒有資格踏進你的世界嗎?」

  「傻瓜,妳已經踏進我的世界,甚至還烙印在我的心上了。」他溫柔地抱著她。「我只是不想去憶起過去那段無情無愛的日子。」

  她心疼的望著他。「我愛你,所以我想替你分擔過去的一切。如果,我連這一點都不能幫你分擔,那麼我真的沒有資格待在你的身邊。」

  他歎了一口氣,抬手摸了摸她的髮絲。

  「如憶瞳說的,從小我們就接受一些特別的訓練,直到我們懂事後,開始為那個我們稱作是父親的男人工作,他栽培我們,利用我們的天賦,幫助他建立起他的王國,雖然他不唆使我們殺人,但他用了最無情的教育,極力要改造我們的思想。

  而刀宗次怕我們反抗,便利用我們的弱點--以我們所愛的人作為籌碼,讓我們乖乖地為他工作。」

  「而你所愛的人,就是你的母親及鈴奈?」她的小手拂上他的俊顏。

  他點頭。「所以我一心想要帶著母親回到台灣,脫離那樣的生活,但沒想到,鈴奈她半途毀了一切。」

  「你在龍宗門擔任什麼樣的工作?」她皺著眉問著。

  「偽造。」他閉上雙眼。「我能偽造各種文件,更能一眼看到對方的字跡,就立刻偽造出同樣的簽名。因為這樣的天賦,我做了很多違背良心的工作。」

  例如,他偽造的一份文件,就足以讓上百人失去性命。

  「這不是你的錯。」她激動地擁著他。

  此時她才發現,原來在他高大的外表下,其實有一顆脆弱殘破的心。

  「是我的錯,如果我沒有那樣的天賦……」

  「對不起、對不起……」她的眼淚忍不住落了下來。

  她為什麼道歉?他茫然的看著她,伸手接任她落下的淚珠,那顆顆淚珠像澄澈的聖水,不斷洗滌他過去的黑暗。「妳這是為我哭泣嗎?」

  「如果我能為你分擔過去的痛苦,那該有多好……」她啜泣著,希望能哭去他心裡一半的痛苦。

  他歎氣一笑,搖了搖頭。「沒關係了,一切都過去了。」他的雙臂反擁住她嬌小的身子,很想將她揉進自己的骨血裡,永遠和他不分離,「八年都自己走過來了,我不會再有事了。」

  「以後,我會陪著你走。」她吸吸鼻子,嘟起小嘴說:「沒人可以再逼你做不喜歡的事了,若是有人敢欺負你,我一定會幫你出氣。」

  「傻瓜。」他輕啄她的唇瓣。「是我要保護妳。」

  「都好啦!」她以手背抹抹臉龐。「我要做你心中最重要的人,而且會永遠都敞開懷抱等著你。」

  「就算妳不肯,我也要將妳綁在身邊一輩子。」他揚起一抹微笑。

  她將粉唇覆在他的薄唇上,以唇立誓,許下一輩子的諾言。

  他們的心,緊緊相依偎著--

  飛機緩緩降落,他們之間的愛情也降落在一個名喚「幸福」的跑道上……

尾聲

  「櫻櫻,嫁給我好不好?」深情而又英俊的男主角,此時正拿出閃亮亮的鑽戒,在女主角的公寓之中,上演一出唯美又浪漫的求婚戲碼。

  通常,女主角的眼中是該要帶著喜悅的淚水的,可身為女主角的冷櫻,卻是以帶著血絲的雙眸,狠狠地瞪著袁真一。

  「我不是要你今晚別來嗎?」討厭死了,自她和袁真一交往之後,就忘了稿子一事,結果她那偉大的責任編輯的催稿留言塞爆了她的錄音機,還揚言她再不交稿的話,會直接殺來她家。

  哦,老天,她真的忘了交稿這件事了。

  嗚嗚,都是這個男人害的啦!要不是他每天都誘惑她四處玩樂,她也不會忘了自己的工作。

  袁真一呆愣一下。「櫻櫻,我、我在跟妳求婚……」

  「求婚?」冷櫻皺了眉尖,終於將眼光落在他的俊顏上。「你在跟我求婚?」老實說,她有些驚訝!

  「是,我是在向妳求婚。」

  「哦,真是太好了。」冷櫻高興的親了他一下。「我怎麼沒想到用這樣的方法呢!」

  興奮的尖叫幾聲後,她拿起電話直撥編輯的電話:「編編,我男友跟我求婚了,所以我要放婚假……」

  「求婚?」陳芸芸的聲音又尖了一度。「這個非常時期妳敢給我結婚?妳知不知道我被大頭釘得像蜂窩了!放完婚假,妳是不是又要去度蜜月?度完蜜月,是不是又要請安胎假?冷櫻小姐,請不要把如意算盤打得這麼精。」

  「哦……」冷櫻懊惱的叫著。「親愛的,妳知道人家是朵很單純的小百合,請妳不要這麼殘忍地蹂躪我,給我一點假期,讓我和男友結婚……」

  「妳男友跟妳求婚是不是?」陳芸芸毫不同情地冷笑幾聲。「沒關係,妳可以像之前再消失無蹤,但最好別讓我逮到妳,我一定會每天讓妳嘗嘗皮鞭的滋味。」

  「不、不要……」冷櫻蒼白著一張小臉。

  「妳可以結婚沒關係。」陳芸芸的聲音忽地變得好溫柔。「不過,請把妳的稿子先交出來,要不然我會在妳的婚禮上,送妳『番阿火』和『雞蛋糕。」

  拖稿借口,失敗!於是她只能悻悻然的掛上電話,癟著小嘴轉身,哀怨的望著袁真一。

  「不行,我沒有時間和你結婚。」她還是要認真、賣命的工作,至於結婚……等她稿子交出來再說吧!

  袁真一一聽,俊顏蒙上了陰影。「工作重要,還是我比較重要?」沒想到他的求婚竟然失敗!

  「都很重要。」知道男友生氣了,冷櫻只得緩了口氣,先安撫這只欲抓狂的獅子。「在認識你之前,我就答應要給出版社稿子,我總不能言而無信,這樣以後,有誰敢接下我這個作者呢?」

  「我可以養妳。」

  「可是,寫稿是我的興趣。」就算結婚,她還是不會放棄寫作。「真一,我好愛、好愛你,可是我卻沒有辦法在你和工作之問做一個選擇,我只知道失去任何一樣,我都會很難過的。」她眨著可憐的雙眸。

  每次一見到她那無辜的雙眸,他就沒轍了。

  「那妳什麼時候能跟我結婚?」總要給他一個大概的時間。

  「唔……」她側著頭,想了一會兒。「可能要把我的合約還完。」

  他挑挑眉,以不解的眸光望著她。「多久?」

  「一年。」她算了算,大概還有一年的合約。

  一年?!要他等這麼久,休想!

  「明天我立刻派律師到出版社去解除妳的合約,就算要賠償違約金,我也心甘情願。」

  該死,小小的出版社敢扣著他的老婆不放,那麼他就用錢砸死他們!

  「不要啦!」冷櫻嬌滴滴的撒嬌著,軟軟的身子貼進他的懷裡。「不然我們先找個時間去公證,請客的部分以後再說,這樣好不好?」她想出一個折衷的方法。

  袁真一皺眉,他不喜歡這個方法,可是瞧她死命護著工作的那副模樣,他忍不住又心軟了下來。

  他喜歡她認真的一面,那傻氣十足直往前衝的模樣,總教他為她心折,卻也教他為她心疼。

  「好嘛、好嘛,就這樣決定了。」她在他的唇上,烙下一吻。「乖哦,我寫完這一章,就和你睡搞搞。所以現在你自己去看電視、看書,什麼都好,就是別吵我。」話畢,她又回到計算機前,雙手拚命的在鍵盤上飛舞著。

  而他,又像個被拋棄的玩偶,孤單地坐在角落裡……

  看來他們的愛情雖已在幸福的跑道持續滑行著,可離幸福的終點,似乎還有很長的距離。

  親愛的男主角,革命尚未成功,請多多努力。

  加油!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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