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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子 | 2009-7-18 23:04:31

前言:

  她是中了什麼魔啊?
  剛剛兩人才第一次見面,就槓了起來,
  怎麼才一轉眼,她就讓他住進她家了?
  不管了,明天就要趕他走--
  哇!這就是傳說中的百萬支票嗎?
  每個月食宿還會另外付一百萬!?
  咳!好吧,那她就勉為其難地讓他住下吧……
  不過,他可真跩耶,
  明明她才是屋主,為什麼要淪為女傭幫他做菜?
  他錢多得花不完,幹嘛不請人幫他煮啊?
  而且個性還霸道得要命,
  老是規定她這不准做,那不准做……
  可是為什麼他在嘮叨的時候,
  她心頭會有種暖烘烘的感覺?


楔子

  台北某高級地段的社區角落,有著一間不太起眼的咖啡屋。

  說它不起眼,還真的很不起眼,小小的一間,裡頭沒有什麼誇張的擺設,外頭也沒有什麼眩目的招牌,只有簡簡單單的寫著「Stop」四個英文字母。

  由五名女人合資的Stop,平日時予人安靜優閒的感覺,但在假日時卻熱鬧非凡。

  「哈哈哈——」一陣爽朗的笑聲自一名長相美艷的女子口中傳出。「好好笑,冷櫻,你真的那麼狠哦?」

  冷櫻撇撇嘴。「誰教那個男人第一次與我約會,就想要吃我豆腐,總要付出一點代價呀!」她嗤了一聲,看了看手上的鑽戒。這就是她口中的色男人所付出的代價。

  「好狠哦!」長相清純的伍芙蓮,也笑得東倒西歪。

  「狠?」坐在伍芙蓮身旁的席小小挑了挑那好看的柳眉。「不知道誰昨天才去削了某個可憐小開一頓二萬元的晚餐?」

  伍芙蓮吐吐粉舌。「不能怪我,那男人心懷不軌,明明只是單純吃個飯,誰知道他還安排在飯店住宿,說什麼要與我共度難忘的春宵。」

  「你們都好拜金哦!」連雁婷嘖了嘖,搖了搖頭。

  「你自己也沒多『斬節』!」喝了一口冰綠茶的花小漾,睨看了連雁婷一眼。「還想叫那老頭為你買下豪宅。」

  話一出,其他女人全都昨舌。

  果然,大家再狠,也狠不過連雁婷這個長相像情婦的女人。

  「那老頭想包養我,我不讓他知難而退,行嗎?」她乾笑幾聲,拂了拂肩上的長髮。「不過,請問現在是批鬥大會嗎?」

  冷櫻聳了聳肩。「不是,是比誰拜金。」

  「那一定沒有人家的份。」席小小甜美一笑,眨著那雙圓滾滾的靈活大眼。「我還是單純、天真的小可愛,跟你們這些拜金女郎不一樣。」

  「最好是不一樣,你是直接想找個金主吧!」花小漾對席小小嗤之以鼻。「拜金程度跟她們差不多。」

  「你還不是一樣,到處去勾引男人,桃花不斷。」席小小也不甘示弱的回嘴。

  花小漾瞇起一雙杏眼。「那叫作為自己製造機會,」她勾起笑顏,

  「對對對,這叫作製造機會。」伍芙蓮附和著。「大家都想找個又帥又有錢的金主,多為自己製造機會,也沒什麼不對。」

  「對呀,只是……為什麼圍繞在我們身旁的,都是一些有錢的色老頭?」冷櫻無力的哀叫著。「我想好好的談一次正常的戀愛呀!」

  「難道這就是我們的宿命?」連雁婷也跟著歎氣。

  「有空哀叫,不會努力去釣一個嗎?」席小小沒好氣的瞪著她們。「金主耶,要是不勤勞一點,怎把得到?」

  「說的也是哦!」連雁婷恢復精神。

  「拜金不是錯。」冷櫻再一次這麼說服自己。

  「我也要想要有金主。」伍芙蓮扯起笑顏,笑容裡有著無限的自信。

  席小小與花小漾對看一眼,年紀相仿的兩人,異口同聲道:「拜金不是錯。」

  在座的女人無不用力點頭附和。

  沒錯,拜金無罪、拜金有理——可前提是,她們想要談個單純的戀愛,有愛她們的另一半。

  於是,她們決定要找個真心愛她們的男人,一起共度一生……

第一章

  雨,停了。        

  午後,日陽自雲後笑開,燦爛的陽光撒下了溫暖,被雨水洗滌後的世界,似乎比平常明亮了一些,地上有著一攤攤的水漬,倒映著耀眼的陽光。

  STOP咖啡館中,飄著剛出爐的蛋糕香,以及濃郁的咖啡香,還混著香濃的奶香,令人感到無限的幸福。

  一推開那乾淨的玻璃門,牽動了門上的風鈴,清脆的銀鈴聲頓時迴盪在咖啡館中。

  STOP咖啡館裡頭擺設十分簡單,歐式的沙發木椅以及雕刻精美的桌子整齊的擺放在室內,明亮的空間及視野,讓人有一種舒服的感覺。

  耳邊傳來悠揚的沙發音樂,慵懶的旋律悄悄鑽入人心,令人覺得愉悅而放鬆。

  原先暫離咖啡館的女主人——連雁婷,經過了許多波折,終於再度回到她最喜歡的工作崗位上。

  不過,吧台裡不再只有她孤孤單單的身影,每到晚上,總會多一抹高瘦身影伴在身邊。

  女主人找到歸宿,咖啡館也多了一名男主人……

  同樣的日子,卻有著不同的體驗以及甜蜜。

  只是,有人享受著幸福的甜蜜,卻也有人開始懷疑幸福的存在——

  比如現下正瞪著筆記型電腦的席小小。

  她皺著眉頭望著螢幕,畫面上閃個不停的游標就如同她的一顆心,浮躁得令她想尖叫。        

  她曾信誓旦旦的答應編輯,這個月要乖乖的交一本稿子給她,可現下整個Word檔還處於空白狀態,腦中更像糊成一團的漿糊,根本理不出一個故事的結構。        

  為什麼會這樣呢?席小小癟著小嘴,哀怨的看著螢幕。        

  「你幹嘛一副被拋棄的表情?」原本低頭看書的花小漾,一見到她的表情,忍不住的問了出聲。        

  「是啊,怎麼皺著一張臉?」連雁婷眨著一雙美眸,關心的問著。

  「唉……」席小小歎了一口氣。「稿子好難寫哦!」

  花小漾挑挑眉,「職業作家有權利喊稿子難寫嗎?」

  「怎麼沒有權利?!」她鼓著一張白裡透紅的小臉。「沒有靈感,寫不出來嘛!」她的語氣裡有著無限的哀戚。

  連雁婷不解的側著頭。「之前你的狀況不是還不錯?怎麼這個月會出了差錯?」

  「我在迷惑……」席小小苦著小臉,兩手撐著下巴,語重心長的說著。

  「迷惑什麼?」連雁婷好奇問道。

  「突然覺得自己筆下寫出來的愛情故事,似乎缺少了那一點點的真實性。」席小小歎息著,「在看了你和小蓮、櫻櫻的愛情之後,我才知道,原來自己對愛情的認知這麼貧瘠,少了那麼一點的……幸福味道。」

  連雁婷與花小漾一聽,臉上各有不同的表情。

  「我……我看起來真的很幸福嗎?」連雁婷莫名的羞紅了雙頰,已從她的表情上解讀出幸福的味道。

  而花小漾聽了,則是哈哈大笑起來。「你終於像個女人,會歎息自己的人生中缺乏男人的滋潤。」

  席小小白了花小漾一眼。「不是男人的關係好嗎?而是愛情!愛情!」她再次強謂。

  「愛情,不就是男人和女人之間的對手戲?還是……你是蕾絲邊?」她瞠大漂亮的杏眸。「沒關係的,這樣的愛情雖然很禁忌,但是身為好友的我們,還是會支持你的!」花小漾拍拍席小小的肩膀。

  「蕾絲邊是什麼?」連雁婷皺了皺眉頭。

  「只愛女人的女人。」花小漾解釋的同時,又招來席小小的一記白眼。「不要瞪我咩!我說的是事實。」        

  席小小冷哼一聲。「我的性向還是放在『金主』上。」

  她無力的趴在桌面上。「只是我搞不懂,愛情這麼難解的東西,為什麼會讓人感到幸福呢?」

  「那是你沒談過戀愛。」花小漾朝她眨眨眼。「看看婷婷、小蓮和櫻櫻,談了戀愛之後,她們才知道原來人生也可以這麼幸輻。」

  「那你怎麼不談?而且不談戀愛的你,竟然也可以告訴我戀愛的感覺?」席小小睨了花小漾一眼。

  「我有呀!」花小漾笑呵呵的說著。「我每天都在和不同的人談戀愛。」她聳了聳肩,皮皮的說著。

  「有嗎?誰不知道男人一旦向你告白,你就像看到鬼似的,跑得比誰都還快。」席小小毫不留情的吐槽著。

  「你沒資格說我。」花小漾又將問題推到席小小的身上。「明明口口聲聲喊著要嫁給金主,卻不見你積極的去尋找一個對象,至少我有去尋覓比較,而你,完全不給男人機會,就連相處的機會也沒有,直接就把自己與對方隔開一段距離,你若是再不調整自己的心態,這輩子都體會不到什麼是愛情中的幸福甜蜜。」

  席小小露出一張苦惱的小臉,「談戀愛如果有像你說的那麼簡單就好了。」

  她也想談戀愛呀!只是,不知為什麼,她就是無法信任男人,要與他們談一場戀愛,似乎要鼓起很大的勇氣。

  不是說她對男人有懼怕症,而是,她對愛情這玩意兒並不崇尚,也不嚮往。

  雖然口中常喊著金主、金主什麼的,然而一遇到優質男人,她卻又會開始產生懷疑……

  她害怕在無知的情況下,就將自己定下來,也害怕在未知的未來裡,她是不是就能與對方廝守一輩子。

  愛情,對席小小來說,就像是一團無解的光團,明明閃耀得救人想伸手觸摸,可一旦觸著了,卻又膽小的立刻縮回手掌,不敢將這耀眼的光芒收納掌中,因為怕她一收掌,原本的光團就消失不見了,掌中又空無一物,彷彿不曾擁有過。

  「戀愛其實很簡單……」連雁婷揚起一抹笑容。「只要遇上對的人,在一起的感覺對了,就能感受到幸福的甜蜜。」

  「是嘛、是嘛!」花小漾也展開燦笑。「我說姊姊呀,春天都過了這麼久,你那思春的神經也該甦醒了吧!」她朝席小小打趣的眨眨眼。「這樣好了,我把我認識的優質男人介紹給你,你覺得如何呢?」

  席小小睨了花小漾一眼。「你身邊的男人都被你蹂躪得不成人形了,還要介紹給我?你對我也太好了吧!」她不以為然地哼了哼聲,誰不知道這魔女花小漾,總是把男人耍得團團轉,卻又教男人迷戀不已。

  「沒禮貌的女人!」花小漾瞇了眸。「我這不叫蹂躪,是調教!」她聳了聳肩,一副無所謂的模樣。「你再猶豫下去,好男人是不會等你的。」

  席小小猶豫了半天,還是不能下定決心。

  其實,她的長相甜美得如同盛開的百合,總吸引不少男人想採擷,但都被嚇阻於她冷漠的態度之下。

  她對誰都可以很親切,唯獨對她有企圖的男人,她都一概劃出界線,打死不和他們有一絲絲的糾葛,就怕被他們纏上,她連脫身的機會都沒有,

  男人呀,是麻煩!她總是這麼告訴自己,可是見著好友一個個都找到好的歸宿,她不得不承認,她的心裡確實有些蠢蠢欲動,想感受一下戀愛的滋味。

  「再說、再說啦!」席小小身體內的力氣彷彿瞬間被抽光似的。「我每天忙學校和稿子的事就忙不完了,哪來多餘的力氣再去管這樁?我感受不到愛情的幸福,只要多去觀察婷婷、小蓮和櫻櫻的愛情,多少也能體會吧!」

  「你哦,還太嫩啦!」花小漾以食指戳了戳席小小的額頭。

  席小小朝她吐了吐舌頭。「拜託!沒認真談過一次戀愛的女人,請不要說得如此理直氣壯。」        

  連雁婷笑著搖頭。「你們兩個根本是半斤八兩……」

  工讀生小巴將她們的對話聽得一字不漏,最後興奮的看著席小小。

  「小小,其實我也算是一個優質男人耶,我不介意你來找我談戀愛。」

  只見席小小抬起一雙美麗的圓眸,扯扯嘴角,「其實我也不介意跟你談戀愛,可是,我的腦中卻有一個聲音告訴我,和你談戀愛是沒有幸福的。」

  「為什麼?」小巴不解的問道。

  「因為和一隻豬談戀愛是沒有幸福,也沒有未來的。」

  「哇哈哈——夠狠!」

  花小漾捧腹大笑,席小小那一針見血的說話方式,每次總讓她拍案叫絕;而連雁婷只能以同情的眼光看著小巴。

  至於小巴,只能眼眶含著淚水,默默的退回自己的工作崗位上。

  嗚嗚——自討沒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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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本    京都

  六月,綿綿細雨下個不停,雨絲落在池塘中,撩起圈圈的漣漪。

  池塘旁站著一道長發的人影,若不是望見那日本男性傳統和服,恐怕會將那高瘦的背影,誤認是女人的背影。

  他有著一頭如瀑長髮,在接近發尾的地方,以茶色的繩子繫起,繩子末梢還裝飾著流蘇。

  他站在雨中,一手撐著油傘,一手則不斷將飼料撒向池塘,深不見底的黑眸望著不斷爭食的鯉魚,好看的俊容上沒有任何表情。        

  是的,他長得很俊……亦是說,他長得美極了,若不是喉結突顯,一眼望見他時,會誤以為看見從古畫中走出來的美人。        

  然而,他那一雙劍眉削弱了柔弱的味道,那令人一望就不寒而慄的細眸裡,有著藏不住的冷芒,彷彿一眼就能看透人心。

  清澈的冷眸裡,沒有任何的情緒,靜靜的餵著魚池中的鯉魚,似乎享受著這安靜的時光。

  過幾分鐘後,管家撐著黑傘,來到男子的身旁。「主人,德介少爺來訪,正在大廳等著你。」

  「嗯。」他的語氣輕淡如風,沒有一絲情感。

  將手上的飼料交到管家的手上,他跨開長腳,走進日式的豪宅裡頭。

  收起紙傘,他筆挺的身影出現在迴廊裡,一路直至大廳,讓傭人為他推開紙門,就見一名身著西裝的男子,盤腿坐在矮桌子前。

  「嗨,京七郎。」來訪的德介,是京七郎同父異母的大哥,更是龍宗門的現任領袖。

  龍宗門剛結束了宗門之爭,德介被兄弟們推上了門主之位,成為新一代的門主。

  京七郎睨了他一眼,優雅的跪坐在德介的面前,二人以日文交談著。

  「有什麼重大的事情,讓你需要親自跑這趟?」京七郎端正的坐在茶几前,一雙好看的細眸盯望著德介。

  德介揚開一抹笑容,從西裝內襯裡抽出一隻紙袋。「這是父親的遺物之一,我想你會有興趣。」

  京七郎只是望了信封一眼,然而拾眸望著德介。「我想,這只信封大概不是你的重點,有什麼事快說。」

  「還是你最瞭解我。」德介笑瞇了一雙好看的眸子。「我想請你去一趟台灣,幫『GOD』一個忙。」

  京七郎挑了挑眉,皮笑肉不笑的道:「我有什麼好處?」   

  開玩笑,同樣身為龍宗門的一員,自小在同一個環境生長的他們,對彼此的個性可是瞭若指掌。        

  難聽一點就是,他們十分清楚對方狡猾及奸詐的一面,所以面對對方時,都必須戴上了一層面具,防備著對方,免得傻傻地被出賣了。

  「好處可多了。」德介一雙黑眸裡閃過精明,卻被他的笑顏掩飾。「少了父親的野心,現在的我們不用再乖順的依照他所鋪的路走,可以迎向我們自己的人生,然而龍宗門的責任依然背負在我們身上,一下子就讓這座城堡垮下的話,定會讓所有人大亂……」

  「廢話少說,說重點。」京七郎知道德介的心思,絕不是單純只是為了龍宗門垮不垮這點小事。

  「小京,你真傷我的心,不過你還真瞭解我。」德介揚唇一笑。「就當是幫我一個忙。」

  「我為什麼要無條件幫你?」京七郎的語氣擺明拒絕,壓根兒也不想將麻煩往自己的身上攬。

  然而德介卻沒有半點不悅,依然是一張帶著淺笑的俊龐。

  「你不會拒絕我的,尤其當你看過信封裡頭的一切。」他就像只狡猾的狐狸,永遠讓別人搞不清楚他的把戲。

  京七郎黑眸斂下,睨了信封一眼。他不能否認,心緒確實受到這話的影響。

  他想一探究竟,到底是怎樣的「秘密」,會足以改變他的決定。

  「我想,你一定會幫我的。」他揚起一抹笑容。「因為你沒辦法拒絕。」話畢,他又從西裝內袋拿出機票。「時間在下個禮拜。」

  京七郎一雙好看的眸子,瞇成一條線,冷芒射向德介。「別這麼快就一口咬定,我痛恨你的自信。」

  「但現實還是會逼你不得不低頭臣服。」德介將機票推到他的面前。「我需要你的幫忙,小京。」        

  「別故作親熱的這麼叫我。」京七郎嫌惡的瞪著德介。德介愈是親密,愈是教他心生戒備。        

  「我們是兄弟,不用這麼見外。」德介攤攤手。「我的委託很簡單,GOD目前負責保護安氏集團的千金,我希望你能到台灣助他一臂之力。」

  京七郎深呼吸一口,瞬時從袖口裡滑出一把黑色手槍,手抬起,槍口無情的對向德介。「你,可以滾了。」

  「真特別的送客方法。」德介呵呵一笑,從容的從坐墊上站起,高大俊美的身子如同神話中的完美男子的化身。「不過,我還是要提醒你,別忘了仔細閱讀那封信,因為那關係到你的未來。」

  「滾。」京七郎冷眸望著,聲音寒如冰山,毫不留情的下了逐客令。

  德介像是很習慣京七郎的脾氣,十分從容的離開這間和室,在管家的恭敬目送下離開豪宅。

  京七郎收起小巧的手槍,挺直背跪坐在坐墊上,冷冷的視線自紙門移回桌面,望著靜靜躺在桌上的信紙,以及德介留下的機票……

  信封裡頭到底是有著怎樣的秘密,可以讓德介一口認定他絕對推諉不了這樣的委託?

  京七郎冷哼一聲,薄唇微微一撇,告訴自己別去理會桌上的東西。

  可是,說他的心沒有動搖是騙人的,尤其當好奇心被撩撥起時,就會有想要追根究底的衝動。

  可這一衝動,可能的後果就是為這笑面狐狸做事!

  不,他要堅持住。雖身為龍宗門的堂主,然而他心裡卻極為不願再為宗門賣命,尤其是表裡不一的龍德介當上門主後,恐怕會藉機狠狠地蹂躪、玩弄他一番。

  京七郎想視而不見,可是,右掌還是不由自主地伸向了信封的方向……

  看來,好奇心還是戰勝了理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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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望無際的藍天,朵朵白雲飄浮著。        

  該死!人在飛機上的龍京七郎,俊顏上的二道劍眉中,凝聚著無限的怒氣。

  沒錯,事情被德介說中,他真的不得不為那只信封裡頭的「秘密」飛到台灣一探究竟,而德介所委託的事情,正好跟他找尋的答案有所牽連!

  於是,一個禮拜後,他便飛往台灣,準備尋找信中所述的事實。

  他再一次將信紙上的筆跡看了又看,那確實是他母親的字跡沒錯,而也到這時他才知道,原來台灣是母親的故鄉。

  難怪自他有記憶以來,母親就常哼著他聽不懂的歌曲,原來母親哼的歌,是家鄉的閩南方言兒歌……        

  可,記憶中,每次只要母親一哼起兒歌,淚水就如同斷線的珍珠,一發不可收拾。

  他一直以為母親的眼淚是為父親掉的,原來他錯了,而且一錯就錯了二十七年!

  「小京,當你有自由的雙翼時,請不要留戀龍宗門的一切,盡量展開你的雙翅住高處飛,不要一輩子都當你父親的傀儡……」

  這是在他五歲時,母親教他的第一句中文。

  「小京,若你掙脫你父親的魔掌,請記得回我的故鄉看看,那裡,有我遺失的淚水……」

  這是在他七歲,母親重病在床時,留給他的最後一句話。

  那時的京七郎只是他父親手下的一顆棋子,雖然他體弱多病,不宜接受斯巴達式的教育,於是他的父親找專人測驗他的智商,得知他擁有天才般的資質,再加上他對於藥物製作的迷戀,因此他的父親理所當然的讓他一頭栽入藥物製作的世界。        

  所以,舉凡炸藥、解藥、毒藥,有關化學的藥劑,京七郎都有涉獵,也因此成了父親身邊的得力助手之一。        

  只是為什麼,事隔二十年,他一直沒想起母親的遺言呢?京七郎懊惱的想著,而且他竟然直到此刻才明白,原來母親口中所指的「淚水」,竟是——

  他的妹妹!

  沒錯,一個和他有相同血緣、同父同母的親妹妹。

  這個消息帶給他多麼大的震撼!只是母親留下來的遺書,未多加以詳細解釋這件事,而且當年母親去世後,這封遺書並未移交到他的手上,而是落入父親的手中。

  於是,秘密被封住了,甚至連真相,也一同隨他的父親進入黃土之中,只剩下這唯一的線索。

  所以,他一定得到台灣走一趟。

  妹妹……京七郎在心復誦著,這二個字就如同一顆石子,輕擲入心湖之中,撩起圈圈漣漪。

  他明知道在複雜的龍宗門中,多一個妹妹並不足以感到震驚,可憑空出現的妹妹,身上流著和母親同樣的血液,就足以令他感到詫異,所以他想找到她。        

  然後……然後……

  京七郎一愣,然後呢?他再來要怎麼做?他心中竟然沒有一個答案。

  「該死!」他以日文低咒一聲,食指揉了揉眉宇的皺痕。

  他的頭開始痛了,就連許久不曾犯病的胸口,也莫名的心悸起來,但其中卻似乎又帶著一種興奮。

  是的,他承認是帶著一種矛盾的心情,踏上台灣的國土——

第二章

  天空,一片湛藍。        

  天氣好得讓人心情舒爽,一反之前陰雨綿綿的悶熱,可此時的席小小卻有一種想要吼人的衝動。

  一身鵝黃色娃娃裝的席小小,一頭挑染金銅色的長髮編成兩條辮子,粉嫩的肌膚未施任何的粉底,就顯得白裡透紅:櫻紅的唇瓣也只是塗上檸檬味的護唇膏,整體看上去雖然素雅,卻有一種教人移不開眼光的魅力。

  尤其,一旦對上她那雙水靈靈的水眸,就如同陷入漩渦裡頭,整個人被吸進去就再也掙扎不出來,可現下她的眸裡卻盈聚無限的怒氣。

  沒錯,她很生氣。

  該死的花小漾,約她出來吃飯,沒想到卻是拉她去見男人!

  換句話說,就是騙她出來--相親。

  是的,這損友以三寸不爛之舌,好聲好氣的說什麼要請她吃一頓好料的,沒想到跟她來到「假期酒店」頂樓的餐廳包廂時,竟有一名陌生男子在裡頭,恭候她們的大駕。

  當下,她以為和花小漾走錯了包廂,直到花小漾開口介紹時,她才知道自己被好友給拐了!

  要不然現在是怎樣啦?她席小小是醜到沒人要,需要親朋好友大力推薦給陌生的男人嗎?

  「小小,石川先生剛從麻省理工拿到博士學位,是個中日混血兒,目前因公務而定居在台灣,老家則在日本的北海道。」花小瀾熱切的為席小小介紹。

  「嗯。」席小小瞪了花小漾一眼,但為了禮貌,還是勉強的揚起一抹甜美的笑容。「你好。」

  石川渚見風度翩翩的朝席小小點了點頭,然而一雙細眸卻從頭到腳的將席小小打量了一遍。

  「你好,席小姐。」石川渚見雖然說了一口標準的中文,但卻帶著濃濃的奇怪腔調。「果然如同小漾說的,你長得很漂亮。」        

  「原來這不是意外,而是一項預謀呀!」席小小冷笑一聲。「看來,我很早之前就被出賣羅?」

  「呵呵呵……」花小漾乾笑著,當然也接收到席小小射來的殺人視線,逕自轉移話題。「吃北平烤鴨,還是宮保雞丁好呢?」

  「梅花豬好像不錯吃!」席小小咬牙切齒的說著。

  此時,她只想把花小漾宰了!

  「噗……」花小漾差點被口水嗆到,但還是保持優雅的態度。「這個提議不錯,不過這間酒店沒提供,放棄!」

  「沒關係,我可以回家時,自己再殺來當消夜的下酒菜!」哼哼,等回去時,這只花小豬就該死了,敢出賣她--天地不容!

  石川渚見聽著她們的對話,感到一頭霧水,但還是很有風度的保持笑容。「你們的對話,聽起來蠻有意思的。」

  「呃……」花小漾錯愣一下,她都快沒命了,還聽起來有意思咧!「嗯,我可是冒了好大的風險,才介紹小小給你認識,你要好好把握機會。」

  席小小聽了,忍不住在桌下以腳踢了花小漾。

  閉嘴!這是她的警告。

  別吵。花小漾回踢她一下,表示抗議駁回。

  「那也要席小姐點頭答應。」石川渚見對席小小的印象好極了,似乎想再進一步交往。「我可以和小瀾一樣,叫你小小嗎?」

  匆地,席小小打了一個冷顫,終於抬起小臉,認真的盯望石川渚見。

  整體看上去,他其實還算斯文,而他全身的氣質也都很OK,以外表來說,石川渚見至少達到七十五分。

  可任憑她怎麼瞧、怎麼望,她都覺得--石川渚見這個男人,她沒有半點興趣。

  「嗯……」她有些為難的看著石川渚見。事實上,她不喜歡陌生人這麼親密的喚她名字,但礙於不得罪人,她只以單音回答,不拒絕也沒答應、。

  場面有些冷,只得靠花小漾跳出來搭話,拚命說著席小小的優點,以及有關她的事。

  OOXX你個拔辣咧!席小小心裡不斷的低咒著。

  而石川渚見的眸光,一直不曾離開過席小小的身上,看得她是渾身不舒服,外加雞皮疙瘩掉滿地。

  不知道為什麼,她就是對石川渚見沒任何的感覺,甚至對他那一瞬不瞬的眸光,感到有些厭煩。

  那像是把她當成一項貨品打量,評斷她有沒有這樣的價值,吸引他的注意力。        

  嗟!向來都是她給男人評價,而不是男人這麼放肆打量她。

  「我失陪一下。」最後,她終於沉不了氣,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你們聊,我去洗手間。」

  花小漾一臉懷疑的挑眉望著席小小。「我陪你去!」

  「不用。」席小小回以一抹甜蜜的笑容。「你,給我待著。」語氣,堅持而命令。

  花小漾被她的氣魄嚇住而不敢動作,只以哀怨的眸光望著她。「小小,你要快去快回哦……」

  「我、盡、量。」開玩笑,她會再回席,她的名字就倒著寫。

  說完之後,席小小就跑出包廂,如同一隻尋回自由的鳥兒,終於脫離那令人生厭的地方。

  包廂裡的花小漾太瞭解席小小的個性,知道這隻金絲雀脫離了鳥籠,鐵定會一去不回--

  唉,可憐的石川先生,不但新戀情還沒開始就已結束,還被放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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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惡的梅花豬!走出包廂的席小小,氣呼呼的鼓著一張小臉。

  她實在不喜歡被當成一項貨物,遭受別人評量的眼光,尤其事前還沒預先告知!

  席小小板著一張可愛的臉龐,心裡不斷臭罵著好友。

  好一會兒,她平靜自己的心情,這才終於看望四周,發現自己在嘀咕的時候,胡亂繞啊繞的,現在竟迷失在這層樓中了。

  「這酒店沒事蓋這麼大幹嘛……」她噘起小嘴,張望著四周,腳步則靠直覺往前走。

  最後,她似乎離電梯的方向愈來愈遠了,而且似乎一直在同一個地方打轉。

  是的,她席小小是個大路癡,只要未曾走過的地方,她就像個瞎子般,完全搞不清楚方向。

  繞了許久,她還是找不到電梯的方向,可四周也沒人經過,她只得喪氣的繼續依直覺尋找出口。

  直到她繞煩了,挫敗的倚在牆壁休息,再次抬起頭時,發現有一抹纖細的身影出現在前方不遠處。

  她心一喜,總算可以問人怎麼離開這裡了。        

  「小姐、小姐……」席小小跨開腳步,急忙追上那擁有一頭長髮的身影,扯開嗓子喊著。

  前方的人影似乎沒聽到她的喊聲,保持同樣的速度往前;席小小只得加快速度,來到這「女子」的身後。

  「小姐,不好意思……」席小小伸出白嫩的手掌,總算揪住了對方的衣角,讓對方停下腳步。

  近看這人的背影,她才發現對方的長髮如同黑色絲綢般柔亮光滑,讓她差點忍不住拂上它。

  而且她也注意到對方的身材雖然瘦弱,但骨架卻比一般女人大許多,身高至少有一七五以上,或許還更高……        

  呃,「她」是模特兒嗎?長得好高哦!席小小在心裡揣測著。

  「小姐,不好意思,請問一下……」見對方都沒有反應,她只得以甜甜的聲音,客氣的問道:「飯店的電梯該往哪個方向走呢?」

  對方依然是背對著她,高瘦的身子像是雕像一般,動也不動的停留在原地,然而,在聽到席小小口中喊出「小姐」二字時,微微震了一下。

  看來,剛才那一聲聲的「小姐」是衝著他喊的!京七郎站在原地,眼角瞥見自己的衣角被一隻白嫩的小手拉著。

  「小姐。」席小小皺起兩道好看的眉尖,最後繞到對方的面前。「請問你有聽見我說的話嗎?我想請問你……」但她望見對方的長相時,頓時張著一張小嘴,忘了自己下一句要說什麼。

  好、好美的人哦!席小小忍不住驚歎出聲,眼光捨不得移開這張漂亮的臉蛋。

  京七郎倏地瞇眸,將眼光栘向眼前這嬌小玲瓏的女子,看著她驚訝的表情,眼中淨是不滿。

  「小、小姐。」她感覺到對方不悅,收回自己放肆的眸光,展開一抹甜美的笑容,臉頰浮現淺淺的酒窩。「對不起,你實在長得太漂亮了,我忍不住多看幾眼,我沒有惡意的,我只是……」

  「你眼睛有毛病嗎?」京七郎終於出聲,以中文冷冷說道。「我哪點像女人了?」

  呃……席小小愣在原地,被他低沉的嗓音嚇到,

  是「他」,而不是「她」?!她張著小嘴,有些錯愕的望著他,彷彿看到神奇的「生物」。

  「你……是男人?」席小小眨了眨長睫,眉頭攏成了一座小山。

  「不像嗎?」京七郎冷眸望著她,「我想,你該去看一下眼科醫生了。」

  席小小從震驚中回神,那刺耳的諷刺,令她心生不悅。        

  「又不是我的錯!」她鼓起一張可愛的臉龐。「誰要你背後長得這麼像女人,還留了一頭長髮!而你背後像女人,前面又發育的不男不女,我沒把你當成人妖就不錯了!」氣死她,這男人說話不留點口德,那她也不用對他客氣。

  京七郎一雙細眸仔仔細細的打量著席小小,她個頭雖然嬌小,可表現出來的氣勢卻不輸給一名男人,理直氣壯得令人吃驚。

  「原來台灣女子的氣質,也不過爾爾。」他冷笑,語氣幾乎是嘲諷,甚至還有些不屑。

  席小小抬高一張蘋果臉兒,也挺高自己的胸脯。「唉,你說的也是沒錯。台灣女子的氣質就算是爾爾,也比從國外來的死人妖好!」

  以為她聽不出他那怪怪的口音呀!說個中文還彆扭得很,就像、就像……她側著頭思考一會兒,就如同剛剛見面的石川渚見日本式的發音。

  咦,難道在她面前的「人妖」先生,是個日本人?!

  想到此,那雙靈活的黑眸又轉到他的身上去,好奇的打量著。

  晤……是有點「日本郎」的味道啦!雖然五官端正、臉龐俊俏,可是卻是小眼睛、小嘴巴。

  哼哼,果然「日本郎」都是這麼心胸狹窄,自以為是!

  實在不是她有種族歧視,而是她對日本男人本來就沒有什麼好感,刻板印象外加如今親眼所見他們的自大以及刻薄,所以,她理所當然的討厭死他們了。

  「別再說那兩個字。」京七郎的聲音微微變了調,上下二排牙齒似乎互磨著。

  「哪兩個字呀?」席小小笑瞇了眸,恁是故意地又重複道:「是不是『人妖』這兩個字呀?唉呀!我就說我不是故意了嘛!誰知道你留了一頭長髮,身材又高挑,還嬌艷得像朵花似的,唉唉,你又說你不是女人,那我把你當成『人妖』也是理所當然。」她聳聳肩,攤攤手,皮皮笑著。        (

  京七郎瞇眸,大掌倏地伸出,扣住她圓潤的下顎,眼裡充滿了警告。「別逼我與一根小蘿蔔計較。」在他的眼睛,她嬌小得如同蘿蔔。

  什、什麼?!他竟然把她當成蘿蔔?!

  吼!氣死她!

  「小蘿蔔……小個屁啦!你才是長得像香蕉的死人妖咧!」哇,她在心中暗自的比了「凸」字洩恨。

  這女人真吵。京七郎攏緊俊眉,想給她一點教訓,又見她是嬌小弱女子,實在不想與她計較……

  「可惡,你這個乾癟的香蕉人妖,快放開我!」她的小手不斷揮著,想揮走他討厭的大掌。

  嘖,看他長得那麼瘦弱,沒想到力氣這麼大,捏得她下巴痛死了。

  「我不想與你計較。」京七郎收起欲發作的脾氣,不想與她一般見識,冷冷說道:「迷路的蘿蔔頭,電梯在後方左轉。」

  席小小嘟著小嘴,揉著發疼的下顎,不服氣的朝他做了鬼臉。「死人妖,早說不就好了?!拽個屁呀!」難怪她一直對「日本郎」沒有一點興趣。

  「滾。」京七郎寒聲說道,不再與她胡鬧。

  「是我不想跟你計較。」她又做了一個鬼臉,接著以小鼻朝他哼了哼氣,才氣呼呼的與他擦身而過。

  而在此同時,席小小的手機響了起來,她順手按下接聽。

  「花小漾--」她走離京七郎沒幾步,又停下腳步,噘起小嘴以拔尖的聲音對著手機罵道:「你好樣的,敢設計我,還介紹日本男給我?你真行……這筆帳,我一定要跟你好好算清……」

  花小漾?!京七郎原本想無聲的離去,然而一聽席小小的叫呼聲,令他立刻停下腳步。        

  「金主?金個頭啦!」電話裡的花小漾像是在解釋什麼,可席小小正在氣頭上,又加上剛剛莫名受了一肚子鳥氣,一下子全爆發出來。「我要金主,我自己不會去找嗎?而且你竟然沒經過我的同意,說陪人吃飯就吃飯哦?我又不是坐台小姐,也沒有領鐘點費耶……」

  氣死她了,她席小小今天是走了什麼衰運呀?!

  「我不管啦!反正,我回去要跟你算這筆帳,回去再說。」席小小一旦脾氣爆發,就如同火山爆發般的不可收拾。

  收了線,她立刻跨開腳步往電梯走去,準備回去好好跟花小漾算算總帳

  而席小小萬萬沒想到,自她的人生與花小漾扯上關係後,總有一堆爛帳纏上她,而現在還多附送了一筆--

  就是跟在她背後的京七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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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媽的!這男人是變態是不是?席小小自飯店走出,就發現他一直跟在自己的背後,而且她搭捷運回到所住的社區,他依然像個陰魂不散的背後靈,跟在她的背後。        

  終於,她忍不住停下腳步,轉過身走到京七郎的面前,用一雙大眸瞪著他。

  「請問一下,你要跟著我跟到什麼時候?」席小小仗著現在還是白天,來往的路人多,不怕他對她做什麼,所以大膽的朝他詢問。        

  「花小漾。」京七郎淡淡的說出這三個字。「帶我去找她,」

  「花小漾?」席小小愣了住。「你……是她的誰?」不會吧,天下這麼大,隨便個陌生人,也能牽出關係?

  京七郎瞥了她一眼,聲如冰山道:「跟你沒有關係。」        

  原本,他預計先見過台灣的GOD後,才會準備與自己想見的人碰面,但竟然意外的讓他得知,這小蘿蔔認識花小漾……        

  這樣省了他一點時間,直接找上門就好,不必再透過GOD。   

  真拽!席小小嗤笑一下,雙手環胸地看著他。

  「既然跟我沒有關係,那我又何必自惹麻煩呢?人妖先生,條條道路通羅馬,要找花小漾麻煩請自己花時間去找,別像個背後靈似的跟在我後面,不知情的人還以為我帶了貞子回家!」

  「帶我去。」京七郎的語氣非常堅持,不容她拒絕。「只要帶我找到花小漾,這就是你的了。」他從口袋裡拿出一塊金幣,硬是抓出她的小手,往她掌心一放。

  「騙我是三歲小孩?」拿假金幣騙她?!席小小像是被激怒的小母獅,將金幣重新塞回他的掌中。「憑什麼要我帶你這個陌生人去找小漾?若你是她的仇人呢?」

  京七郎沉靜一下,未了才出聲:「我是她哥哥。」

  「開玩笑,你這人妖要是梅花豬的哥哥,那我就是……」咦?他說什麼?

  花小漾的哥哥?!席小小像是被雷擊到,站在原地一動也不動,彷彿時間停住,連空氣也凍結了。        

  這、這拽得要死的男人,是花小漾的哥哥?席小小皺緊細眉,在腦中努力尋找這樣的回憶,然而這時她才發現,她竟然對花小漾的身世背景全然不知。

  席小小狐疑的看著京七郎,腦中浮起花小漾與京七郎的臉龐,一經比對,兩人愈看是愈像……

  尤其、尤其是他與花小漾有著同樣的特性--一樣的氣死人不償命!

  席小小研究著京七郎的長相,這時才發現其實他的五官漂亮歸漂亮,但那二道飛揚的劍眉削弱了陰柔,而且黑眸裡的澄澈光芒,像是能洞悉人心……

  沒錯,他這雙眼就如同花小漾的雙眸,似乎總能輕易的看透對方的心事。

  席小小發現自己的呼吸愈來愈急促了。        

  沒想到自己今天槓上的討厭鬼,竟然是好友的哥哥?

  老天,讓她死了吧!她的形象終於在今天徹底崩坍,沒有一點餘地挽回補救……        

  不、不對,她為什麼要相信這日本男的話呀?

  若他只是隨口唬爛她呢?她咬著唇辦,最後決定還是問問當事人,才是最好的方法。

  「花小漾,看看你今天為我惹來多少的麻煩?!」她咬著唇瓣,最後決定先將這日本男帶回STOP咖啡館。

  既然他執意要與梅花豬見一面,那麼她也不想將這燙手山芋往自己的手裡放。

  或許這男人是花小漾的「姘夫」之一,那麼也該交由花小漾自己解決,而不是由她這好友解決。

  席小小深呼吸一下後,決定將他帶回STOP咖啡館,讓這漂亮的「人妖」與花小漾親自談談。

  解鈐總需系鈐人,不關她的事就閃遠點。

  尤其是美麗的人事物,總是暗藏危機,所以--

  少碰為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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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子 | 2009-7-18 23:06:16

第三章

  少碰為妙?        

  錯,人要是衰到爆時,喝水會嗆到、吃飯會噎到、走路也會跌倒!

  而她席小小呢,不關她的事想閃遠一點時,卻發現麻煩是自己送上門來。

  哇咧……凸!席小小站在公寓的五樓B室門外,瞪著緊合的鐵門瞧。

  她搞不懂,為什麼她要和身旁的「人妖」受到同樣的待遇——吃著花小漾的閉門羹咧?

  剛剛,花小漾在STOP咖啡館裡見到京七郎時,如同小綿羊見到大野狼,驚訝得立刻奔回自己的公寓。

  等她與京七郎一同追到公寓門外後,下場竟然是讓花小漾請了一頓閉門羹,將她與京七郎一起隔絕於鐵門外!

  誰來給她一個解釋啊?席小小皺著眉,鼓著一張小臉,最後忍不住的按了門鈐。

  「梅花豬,給我一個理由,為什麼連我也要被你關在外面?」她氣呼呼的喊著。

  「因為,你撿了一個不該撿的外星人回來。」花小漾隔著鐵門回應,雖然聲音平靜得近乎平常,但仍可聽出一絲顫抖。

  「干我屁事呀?!」席小小忍不住抬眼瞪了京七郎一眼。「他自己要跟我回來的耶!」說話的同時,她邊以那短腿兒不淑女的踹著鐵門,「甩門甩屁呀!」

  她也是個受害者,這花小漾還敢給她臉色看!        

  「人是你帶回來的……反正,我不想看到他!」最後一句,花小漾說得是鏗鏘有力。

  席小小很不淑女的又踢了鐵門一腳,咆哮道:「我管你想不想見他,現在他就像個背後靈一直跟著我,你快點出來給我解決他。」說著同時,又送他一記白果子。

  「背後靈是你招惹回來的。」鐵門後的花小漾咕噥幾聲。「自己招來的燙手山芋,自己解決,休想丟給我。」

  「你……」可惡,這只梅花豬!「他要找的人是你耶!」

  「他要找我,我就非要見他不可嗎?我又不是陪酒小姐,一指名我就要出來見客。」花小漾有樣學樣的,之前席小小丟給她的話,全數奉還。

  「你、你……」席小小氣得渾身發抖。「好,算你厲害!你有種就一輩子躲在裡面不要出來!」敢跟她耍賴皮,那就看看以後誰比較賴皮。

  京七郎聽著她們的對話,俊眉之間攏起了一座小山,頭一次聽到女孩子對話是如此的粗魯,尤其眼前的席小小,動作更是不像一名淑女,令他眉間的褶痕愈來愈深。        

  席小小孩子氣得朝鐵門做了鬼臉,便負氣轉身離去,一轉身卻撞上京七郎的胸膛。

  他像尊門神般,動也不動的杵在原地。

  「借過。」她伸出小手,用力推了他胸膛一下,似乎想在他身上出氣。「你就自己在這兒與你的妹妹溝通吧!」

  京七郎望了望緊閉的鐵門,又望了望席小小離去的背影,最後決定跨開長腳,追趕上席小小的腳步。

  離開五樓的席小小,回到同一棟中自己的公寓門前,準備開門進去時,赫然發覺自己的背後,有一抹影子緊緊跟著她……

  「你到底想要幹嘛?」她雙手叉在小蠻腰上,臉頰鼓得像顆小汽球,噘起紅潤的嘴唇,沒好氣的問著:「你見到你妹妹了,是不是可以別來糾纏我了?」她今天已經夠衰了,別再來添一樁衰事。

  「她跟你交情很好,是嗎?」京七郎一雙細眸直望著她。「我想知道她多一點的事情。」

  「我跟花小漾一點也不熟!」她一邊負氣回答,一邊掏出鑰匙。

  「你們看起來是好朋友。」京七郎離她很近,近得似乎能嗅到她身上淡淡的檸檬香,一種屬於夏天的清爽香味。

  「不,我們是仇人。」從今天開始,她決定不要和花小漾扯上任何關係,免得她一直走衰運。

  待她開了門之後,發現京七郎還賴在她的門口不走,這下令她有點尷尬了。因為請他進來坐也不是,直接把門關上也不太有禮貌,所以現下她也只能與他一同大眼瞪小眼,比看看誰的耐性比較多。

  過了將近有一世紀那麼長,她終於受不了這麼沉默的場面,於是歎了一口氣道:「雖然我不知道你們之間到底有什麼誤會,但以花小漾的個性,不想見的人,她一定會逃避到底。」

  她太瞭解花小漾,所以剛剛她才會摸摸鼻子,自認倒楣的回到自己家來。

  京七郎的臉上出現難得的頹喪表情,看來他妹妹一點也不期待他的出現

  這其中到底是哪兒出了差錯?

  「所以我只能祝你好運了。」席小小決定把門一關,就和這自大男再沒任何關係了。

  哦呵呵,今天的衰運,就到此結束了!明天,她要過全新的生活,衰運統統滾開吧!

  不過,事情總是出人意料,待她要將門關上的同時,京七郎竟一聲不響地整個身子癱軟下來,整個人只能靠著牆壁支撐著。

  「喂、喂!你怎麼了?」下意識,席小小衝到他身邊,扶著他的手臂。

  京七郎悶哼一聲,大掌撫按著自己的胸口,微微喘氣。「心、心悸……」

  「你還好嗎?」席小小見他一張俊顏比之前更加的蒼白,嚇得扶起他高瘦的身子。「你、你先進來休息一下好了。」

  京七郎斂下細眸,唇角扯了扯,「謝謝。」        

  於是,京七郎就這麼登堂入室。

  而席小小似乎沒意識到,她又把一個大麻煩迎進自己家裡了……    (

  看來,該是屬於她的麻煩,就算是逃到天涯海角也躲不過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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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咦?她是著了什麼魔呀!沒事請這只日本豬進來住,她是哪根筋不對啊!?

  席小小皺眉端著兩杯剛沖好的熱奶茶,心不甘情不願的將奶茶放在京七郎的面前。

  京七郎被扶進公寓後,脾氣火爆,卻有著一副善良心腸的席小小,脫口而出要他好好休息,就算今天要在她家住下也無所謂。

  話一說完,她才意識到,原來禍真的是會從口出的。

  啊——她真是個善良的笨蛋呀!

  京七郎以優雅的動作端起熱奶茶,就唇啜了一口,接著眉間攏起了一座小山。「沒有烏龍茶嗎?」

  「有得喝就不錯了。」她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以舒服的動作坐在沙發上。「你要是死不了,就快快離開我的房子!」

  氣死了,這男人現在可是踏在她的地盤上,還敢東嫌西挑的!

  「你不怕我在半路上突然倒下嗎?」京七郎一雙迷人的細眸,對上她那雙靈活的黑瞳。        

  「你的死活千我屁事?!之前我是怕你死在我家門口,才讓你進來的,要不然你以為我會讓一個人妖踏進我的房子一步嗎?」真是想太多,這臭男人。

  「我的名字是——龍京七郎。」他放下甜膩的奶茶,以認真的口吻說著。「雖然你這兒是小了一點,但我沒得選擇,只好委屈在你這兒住下來了。」

  「噗——」席小小剛喝進口中的奶茶,瞬時噴了出來,撤了一地奶黃色的液體。        

  現在是什麼情形?這男人會不會太無賴了一點啊!

  她以面紙收拾一地殘局,之後像只被挑起怒氣小野貓,跳上沙發鬼吼著:「去死啦!什麼叫作『委屈』的在我這兒住下來?你臉皮會不會太厚一點?不請自來還一副很了不起的樣子!」

  「我會付你伙食費的。」京七郎饒富趣味的盯著她的表情瞧,頭一次發現,原來女人的表情是如此多變。

  「我不缺錢。」想拿錢砸她?嘖,太小看她了。

  「我知道你不收金子。」於是,他從衣服的內袋裡,拿出一張支票,在票上簽了自己的名字以及一串數字,才遞到她的面前。

  一拿到支票的席小小,一見到那數不清的0時,雙眼瞬時亮了起來。

  個、十、百、千、萬、十萬、百萬……

  哇,有沒有搞錯?!他、他填下一百萬的支票?傻眼的席小小,一拿到就捨不得再放開自己手中那薄薄的紙張。

  「你、你……」當場,席小小的氣勢矮了半截。「你要在我這兒住幾天?」奇怪,明明她不想笑的,可是唇角竟然不受控制地往上揚起。

  「住到……我把妹妹帶回日本。」目前,京七郎的打算就是如此。

  他原本認為事情會很順利進行,確認花小漾真是自己的妹妹,便直接將她帶回日本,然而事情卻沒有他想像中如此簡單,也沒想到花小漾的反應會是如此——沒有意外中感動的重逢,而是像只碰上貓咪的耗子,逃得不見蹤影……

  他想,這其中一定有什麼隱情,所以他得留在台灣,而現在正好有個不錯機會,讓他留在離花小漾最近的地方,一步步的去解開這謎底。

  或許,還能利用眼前這火爆的小妮子,助他一臂之力,早日將花小漾接回日本。

  席小小忍不住看了看手中的支票,又看了看京七郎的俊顏,以手指算了算,最後只好忍痛將支票推了回去。

  「不行,區區這一百萬就讓你住下來,要是你就這麼賴著不走,那我豈不是要養你一輩子?」不成、不成,不能被這樣的小錢迷惑。

  京七郎愣了一下,頭一次見到這麼見錢眼開的女人。

  「我會一個月付你一次房租。」

  「一樣是一百萬?」她眨眨眼,有著期待。

  「你很貪心。」京七郎瞇眸,冷冷說道。

  「謝謝你的誇獎。」她得意的抬高蘋果臉兒。「可誰叫你今天有求於我,要嘛就答應,不想低頭……大門在你後面,麻煩請自己滾出去,不送!」她笑得好甜,可從小嘴吐出來的話,卻是教人難以接受。

  如果現下京七郎手中有一把槍,他一定會毫不猶豫的開槍斃了眼前這個小魔女。

  可現下就如同席小小說的,今日若不是他有求於人,那麼他大可不必如此低聲下氣,還讓她這只女吸血鬼,不斷從他身上吸金!

  「你……很有政客的特質。」他扯了扯嘴角,皮笑肉不笑的。

  席小小重新收好支票,以笑臉面對他。

  「謝謝你的誇獎,沒想到才第一次見面,就讓你發現我有吸金的本事,那以後請自己小心一點,因為我有可能會從你這只肥豬身上,搾乾你所帶來的肥油呢!」哼哼,他在諷刺她以為她聽不懂嗎?

  看來,他遇上了一個有趣的女人……

  他想,安逸的日子過久了,嘗試點新鮮刺激的事情,或許能調劑身心。

  以後日子可好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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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人不是常說:人在屋簷下,就算有委屈也要低頭嗎?        

  可是,不管席小小怎麼看,都覺得低頭的不是那只日本豬,而是她這房東咧!

  而她,又為什麼又要「委屈」的在廚房,穿起百年難得穿上的圍裙,叮叮咚咚的炒著晚餐要吃的菜?

  「去他的死日本豬!」席小小一邊碎碎念,一邊動手將炒好的菜鏟到盤子上。

  原本一個人在公寓時,她的食量小的如同貓咪似的,一天一餐算是她的極限了,但自從京七郎住進她家後,她不但要像黃臉婆似的,定時弄三餐伺候他,有時還要被他東挑西嫌,

  他一下子嫌她準備的早餐,吐司夾蛋太過隨便;一下子又嫌她準備的午餐,只有炒飯太過於簡單,連個湯也沒有;到了晚上準備三菜一湯,也被他嫌是平民的餐點……

  去他XX的!每到吃飯的時間,就是她想要翻桌的時候。

  她怎麼會笨到讓這只日本豬住進她家呀!她、她真是見錢眼開啊!

  心中是「凸」字乘以千萬遍,逕自在腦海想像著京七郎一張俊顏被無限的細針扎過時,她的心情才稍梢好轉。

  不過說實在的,自從她見到京七郎時,發現他還真是稱得上「美男子」,一張皮相美得令人嫉妒,就連那皮膚也像女子般的吹彈可破,要是他是女兒身,肯定讓所有男人噴鼻血,女人也忍不住叫美女了。        

  明明京七郎有這麼魅人的臉龐,個性為什麼卻是這麼的可惡呢?

  拽也就算了,說話還這麼尖酸刻薄,可恨的是,當他說出那刻薄的話時,竟還是以流利的中文……

  吼,氣死她了!原本好不容易平息的怒氣,在想到和京七郎同住的這三天相處情況時,席小小再一次漲紅了臉。

  「深呼吸、深呼吸——」她反覆呼氣、吸氣三次後,才將煮好的飯菜端出,臉上盡量保持原本甜美的笑容。

  拿人手短、吃人嘴軟,既然收了他一百萬,她還是認命一點。哼,再嫌沒關係,她當作沒聽到!

  「吃飯了。」席小小以甜美的軟音,喚著正坐在沙發看報紙的京七郎。

  京七郎放下手上的報紙,慢條斯理的來到飯桌,正好瞧見桌上的三菜一湯。

  很普通的菜色——荷包蛋、高麗菜炒蛋、火腿炒蛋,外加個紫菜蛋花湯。

  「這是什麼鬼東西?」他皺眉的看著桌上的菜色。

  「麻煩你有知識一點,這是滿桌子的菜,不是什麼鬼東西好嗎?」呋,沒禮貌的男人。她盛著飯,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

  京七郎坐在飯桌前,滿桌淨是蛋的料理,令他提不起一點食慾。

  「你就不能做出點像樣的食物嗎?」京七郎緊皺眉尖,不敢相信一名女人的廚藝竟會糟到這種地步,想以「炒蛋」矇混一餐?

  她將盛好的飯碗,生氣的往他面前一放。

  「龍京七郎先生,我警告你別太囂張,本小姐我從來不自己開伙,你少在我的地盤挑東挑西的。肚子餓你就吃,不餓就閉嘴滾到客廳去。」

  她生氣了!這男人是處女座的,還是有病呀?自住進她的公寓,就一直嫌東嫌西的,嫌也要有一個限度啊!

  「我不吃了。」京七郎放下筷子,決定自己覓食去。   

  「不吃最好。」她小孩子氣的朝他做了一個鬼臉,「去去去,別妨礙我吃飯。」

  他睨了她幼稚的動作一眼,最後挑挑眉,唇角浮起一抹笑容,爾後踏進客廳裡。

  她見他真的走出飯廳,一點也不留戀的樣子,不知不覺中,她的臉頰鼓得像汽球般,在心裡生著悶氣。

  「真是少爺脾氣,說不吃還真不吃咧!」她喃喃自語,一邊又故意拿起筷子,佯裝吃得嘖嘖作響。「哇,好香哦!好好吃哦!沒想到我炒得蛋好香、好滑又好嫩呢!」哼,餓死你這個日本豬!

  京七郎沒理會她,只是以手機撥了一通電話後,便在客廳靜靜等候。

  不到十分鐘的時間,當席小小快吃完半碗飯時,公寓的門鈴響了起來,待她準備起身開門時,京七郎比她的動作快了一步,已趨前打開鐵門。

  接著,三名身穿白色廚師服的大男人走進了她的公寓,手上各自帶著食材,有禮貌的與京七郎交談著。

  她咬著筷子,衝出飯廳,驚訝的問:「你們是誰?」

  「小姐你好,我們是龍先生派來的廚師,希望能借用一下你的廚房。」廚師有禮貌的說著,接著便鑽入她的廚房做起菜來。

  「耶……」席小小愣在原地,還回不了神。

  「是我打電話要他們來的。」京七郎坐在客廳,輕鬆解釋道。「虐待自己這麼多天,我總要吃頓好的,總不能在帶妹妹回到日本前,我就先被毒死在台灣。」

  「去你的擔擔面咧!」她生氣地瞪著他。「最好是先被我毒死啦!而不是吃太好拉死。」

  「沒氣質。」京七郎保持完美的風度,淡淡回了她一句。

  就在他們一來一往時,三名從五星級飯店派來的一流廚師,已做好五菜一湯,色香味俱全的呈現在他們面前。        

  三名廚師完成任務之後,便離開了席小小的公寓,還給他們安靜的空間。

  京七郎坐在客廳,望著一桌子的好菜好湯時,嘴角扯出了一抹笑容。

  至於席小小則站在遠遠地,在未見到菜餚時,就已先吸進一陣香味。

  好、好香哦!她用力的吸著氣,想像自己眼前就是一流廚師燒出來的菜。

  「我開動了。」京七郎拿起筷子,準備好好享用他的晚餐。        

  「小心吃太好會高血壓。」她嫉妒的自飯廳丟來這麼一句,然後悶悶的扒著飯。

  討厭,他請來的廚師好會燒菜哦!香味勾得讓她對自己炒的蛋都失去興致了。

  「我寧可高血壓,也不要營養不良。」京七郎回以這麼一句。

  「可惡!」

  她咬了咬唇瓣,捧著自己的碗筷,跑到客廳來。

  京七郎見她如惡虎般朝他豐盛的晚餐撲來。

  「好香哦!」她噘起小嘴,一雙大眸漾著閃閃動人的光芒。「我告訴你哦,你不能吃這麼油又這麼高蛋白的食物,你真的會高血壓啦!」

  嘿,她手一伸,偷得一塊肥嫩剛好的東坡肉。「所以呀,我就好心一點,幫你解決一點,免得你回日本時,會胖得讓朋友認不出你來……」

  將一整塊東坡肉塞進嘴裡,嗯嗯,好好吃哦!席小小滿足的歎讚一聲,她最喜歡吃美食了。

  「你……」京七郎見她大刺刺的動作,欲出口的話又吞了回去。

  她的吃相真如同不做作的孩童,滿足的一口接著一口,臉上則顯露無限的幸福,彷彿很珍惜眼前的食物。

  這也是他第一次,與別人同桌吃飯時,見到對方有如此幸福的表情。

  好久了,他不知道原來與人同桌吃飯,也會讓他有一種溫暖的感覺……

  「好好吃哦!」她差點感動的飆出眼淚來。「難怪你不想吃我的炒蛋全餐。」

  老實說,她的手藝根本不行,要她做出滿桌子的菜,就足以讓她的腦袋當機個半天,能勉強做出炒蛋晚餐,已是她的極限了。

  「那就多吃點吧!」京七郎難得扯出一抹笑容。        

  她點點頭,突然覺得他也沒有這麼壞,還會請她多吃一點……

  「好歹今晚你的胃不用再被自己的手藝虐待。」        

  嗟,如果他能閉上嘴巴,這頓晚飯就更完美了。

  但是……看在他長得帥的份上,又看在他沒惡聲惡氣的趕她走,還留她同桌吃飯,算了,今晚她就大發慈悲,與他休戰吧!

第四章

  「我開動了。」        

  席小小雙手合十,開心地望著眼前美味的咖哩飯,接著以手上的湯匙挖起,吃了一口。

  此時,STOP咖啡館的老闆娘連雁婷,正以觀察的眼光,盯著席小小若無其事的吃相,以及一旁美麗如同畫中走出來的美男子。

  「好、好好吃哦!」席小小還沒發現眾人眼中那打量、狐疑的目光,逕自吃著熱呼呼的咖哩飯。

  「吃慢點,沒人跟你搶。」反觀京七郎,一舉一動都充滿著名門出身的優雅,他像個老師般的指正席小小的動作。        

  席小小含著湯匙,瞪了他一眼。「你很煩耶,從早念到晚,累不累呀!」

  京七郎不怒反笑,以纖細的長指拂去她臉頰的飯粒。「你這種個性,讓人不管你很難。」

  「去你的。」席小小揮掉他的大掌,小臉莫名爬上紅潮,心裡有股怪異的感覺正在亂竄著。

  這一幕,讓連雁婷與小巴見了非常驚訝,彷彿見到什麼不可思議的畫面。可當事人卻一點感覺也沒有,同樣吵吵鬧鬧的用著餐。

  「對了,花小豬最近幾天有來咖啡館嗎?」席小小一雙大眸望著連雁婷問道。

  「前幾天有來一次,不過後來要找她時,打電話給她都是答錄機接的,手機則是進入語音信箱。」連雁婷不解的側著頭。「到她的公寓,也沒人回應。」

  「小漾又在躲人了嗎?」小巴擦拭著杯子,不經意的問著。

  「是啊!」席小小哼了哼聲。「在躲她哥哥,」

  「哥哥?!」連雁婷與小巴瞠大眼,不敢相信的問著。

  席小小指了指身旁的京七郎。「就是這只日本豬,他叫龍京七郎,剛從日本來,越過大海本想演出感人的尋妹記,可沒想到女主角一見到他就像見到鬼,不但拒絕跟他見面,也把我一同列為拒絕往來戶!」一想到那賊溜溜的花小漾,她氣得猛咬湯匙出氣。        

  「為什麼?」小巴不解地問著,「不過,真沒想到小漾有這麼美的哥哥……」若不是京七郎開口說話,他還真以為京七郎是個古典美人。

  「因為這只日本豬暫時住在我家,死賴著不走。」席小小刻意扭曲事實,沒好氣的說著。「那只梅花豬竟然就說我和他是一丘之貉,索性連我也不想見!」可惡,她和花小漾還有好多帳還沒算清,她就躲得不見蹤影。

  「果然是小漾的作風。」連雁婷扯了美唇,眼光落在京七郎的身上,仔細打量著他。「龍先生現下正寄住在小小家?」

  嘿嘿,這下可有好戲在等著他們看了。

  「嗯。」京七郎淡淡的回著。

  「難怪。」小巴苦著臉。「該不會這次我又賭輸了吧?」

  「噓、噓……」連雁婷撞撞小巴的手肘,要他安靜閉嘴。

  「賭?」席小小耳尖,聽到小巴的細喃,倏地瞇眸,冷芒射向小巴。「你剛剛說什麼賭呀?你們又打什麼賭了?」

  呃、呃……小巴和連雁婷瞬間掛上笑容,沒人回答她。

  「呵、呵。」席小小揚起一抹甜蜜的笑容。「我猜猜看,肯定是有人起頭,把我當成賭約,是不是?」

  「你好聰明。」連雁婷苦笑著。

  「說!」席小小小手用力拍往桌面。「莊家是誰?賭什麼?我也要『卡』一腳。」有好康的事竟然不找她,太可惡了!

  小巴唯唯諾諾好一會後,才道:「莊家是小漾,樁腳有我、婷姊、蓮姊以及樓姊,這次賭的比較大,賭一餐法國料理……」

  法國料理?席小小一聽,眼睛為之一亮。

  「我也要參一腳,你們這次賭什麼?」        

  連雁婷不安的看了席小小以及京七郎一眼,乾笑幾聲。「小、小巴,你說。」                  

  「小漾她……前幾天來咖啡館,正好蓮姊和櫻姊都在,她就提起了這場賭局……」小巴結結巴巴的說著。「她說小小最近可能會紅鸞星動,在近期釣到金主,所以要我們下注,可是我們不知道龍先生的存在,所以除了小漾外,我們一律都壓向『不可能』……」

  可是他現在後悔了,能不能收回他的賭注?

  席小小聽完之後,咬牙切齒的說:「真、是、太、好、了!你們真不虧是我的好朋友。」這次,她反成了他們打賭的對象了?

  花小漾,真有你的!連這種機會也不放過,真是賭性堅強的女王。

  小巴低下頭,找了理由當起烏龜,縮回他的廚房,避免被席小小的怒氣掃到。

  至於連雁婷則擺出無辜的表情。「小小,主謀是小漾,小漾沒說明,我根本也不知道你家正好住進一個……男人。」看來,紅鸞星真的正逐漸飄向席小小。

  「男人?」席小小皺眉,接著嫌惡的看了京七郎一眼。「拜託,我根本不把他當男人看,勉強只能稱是像女人的男人……」白話一點,就是人妖!

  哦呵呵,沒錯,在她眼裡,她一直沒把京七郎當男人看!

  像女人的男人?!京七郎挑挑劍眉,保持他優雅的外表,暫時默不作聲。

  沒關係,他還有很多時間能平反席小小的想法,有一天他會向她印證他男人的「本事」以及「本能」。

  「我吃飽了。」席小小放下湯匙,唇上有著難得笑容。「我要去找梅花豬了!她敢瞞著我玩這樣的把戲,那麼也該來算算總帳了。」

  敢跟她玩陰的?那就不要怪她不顧朋友情誼!她會讓好友知道天蠍座有仇必報的性格。

  京七郎一聽到席小小要找花小漾,立刻如同甩不掉的黏皮糖,緊跟在席小小的後頭,兩人一同消失在咖啡館中,

  「唉!」小巴望著他們離去,直至看不見他們的背影,才側著頭、苦著臉、歎著氣。        

  連雁婷睨了小巴一眼。「怎麼?你歎氣是因為小小身邊出現護花使者了嗎?」

  「不是。」小巴搖搖頭,皺著兩道眉宇。「而是這次的打賭,我又成為輸家了……小漾也太厲害吧!就只會欺負我……」

  「我想……我們這次真的都被小漾通吃了。」連雁婷笑著搖頭。

  而至於小小……則是會被京七郎吃了吧?

  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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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窗明几淨,從透明的落地窗望出去,前方是大樓矗立的水泥叢林,往下俯視,則是熱鬧的車水馬龍景象。

  這兒位於台北黃金地段,揚名海外的「D保全」就設在這棟大樓十三樓。

  席小小此時與京七郎一同出現在保全公司外,瞇眸望著那特別而精緻的黑色招牌——D保全。

  「這兒……」京七郎望著招脾,到口的話又吞了回去。

  「這兒可是花小漾常來的地方。」席小小嘴角往上揚一下,瞇眸望著黑色的招牌。「雖然我一直搞不懂,明明他們搞的是保全,為什麼還會像徵信社接受各項的委託呢?」她努了努小嘴,不解的問著。

  「他們確實是保全公司。」京七郎望著席小小那張不解的小臉,主動的為她解釋。「只不過裡頭的保全人員都是有訓練有素的專家。」

  席小小感到疑惑的挑眉。「你怎麼這麼瞭解?」        

  雖然她曾來過這裡一次,也見過裡頭的人員,他們看起來是挺威風、挺有這麼一回事的,但她卻不曾見過這間D保全幹了什麼偉大的事,只知道他們接受花小漾好幾次的委託,不過都是幹些像三流偵探干的跟蹤小事,莫怪她會小看裡頭的「專家」。

  京七郎望進她眉間的疑雲,匆而想到兩人之間的身份,他不想向她透露太多,於是抿了抿薄唇,沒再多說的直接踏進保全門口。

  「喂、喂……」席小小滿腦子都是一堆問號。「幹嘛話說到一半啦?!」討厭耶,害她好奇得像一隻貓咪。

  待京七郎一踏進門口,一名彪形大漢便迎面而來,那剛毅的臉龐帶著陽剛之氣,刀削出來般的五官看上去非常端正,尤其是那張略厚的嘴唇,讓人感覺十分穩重。

  「GOD。」席小小先喚出高大男子的名字,嬌小的身子往他的面前一站,如同小蝦米遇上鯨魚一般。「小漾有沒有躲到這兒來呀?」

  大漢的綽號是GOD,也是D保全的負責人。

  「沒有。」GOD搖頭,接著眼光望向京七郎。「龍先生,你終於來了。」

  不會吧?他們認識?!席小小半張著小嘴,看著GOD與京七郎打著招呼。

  現在是什麼情形?怎麼一堆人扯來扯去,都扯出關係了呀?

  席小小這時察覺事情似乎不簡單,而京七郎的身份,好像也不是那麼的單純……

  阿咧!她現在發現會不會太晚了?席小小輕咬唇瓣,雙眸骨碌碌的轉著,腦筋也直轉著。

  「最近幾天我忙著找尋妹妹的下落,所以一直未跟你聯絡。」京七郎態度雖然有禮,卻帶著無限的冷漠。   

  「沒關係的。」GOD態度也保持著冷淡,並沒有多餘的寒暄。「只是希望龍先生能在近期的展覽會上,幫我一個忙。」

  「我欠你一個人情,理當會還你。」沒錯,要不是GOD的關係,他也不會這麼快就知道妹妹的下落,所以,他是欠GOD一個人情。

  「那麼,請入內詳談。」GOD領在京七郎的前頭,往會議室前進。

  席小小被遺忘在原地,不滿地噘起一張粉嫩的小嘴。「喂、喂,那我怎麼辦呀?!」討厭,竟然忘記她了。

  京七郎停下腳步回頭望著她,斂下了一雙長睫。「你……要一起來嗎?」

  他腦中想的明明是要她先回去,可話一到嘴邊,竟然變成了要這個小蘿蔔一起前來?

  嘖,他是著了什麼魔?但話已出口,收不回去了。

  「要。」她當然是當個跟屁蟲,跟在他後面,好瞭解一切。

  事情好像愈來愈有趣了,跟原本她想的完全不一樣。

  看來京七郎並不是單純的千里尋妹,身上還藏著秘密,還讓看起來很「勇猛」的GOD親自委託他……

  拜託,他長得這麼像女人,這樣風一吹就倒的柔弱外表,為什麼竟然會讓GOD拜託他呢?

  「你到底是誰?」席小小跟在京七郎的梭面,頭一次認真思付他身份的問題。

  雖然她的疑問落進了他的耳中,但此時的京七郎卻佯裝沒有聽見,保持一貫的冷漠前往會議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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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是誰?

  他是龍京七郎。

  沒錯呀,他是龍京七郎,是花小漾的哥哥……至少,他是這麼介紹自己,就連GOD也是直呼他龍先生,甚至也一同證明花小漾是他的妹妹。

  可是呀可是……席小小坐在會議室外頭,隔著一片隔音玻璃,望著裡頭的京七郎以及GOD兩人,一堆的狐疑油然而生。

  展覽會是什麼東西?而看起來像女人的他,到底能為GOD做什麼呢?唔,這一切都教她摸不著頭緒。        

  席小小焦躁的坐在外頭,像只不安的毛毛蟲般動來動去,最後坐不住的站了起來,來回走動,差點把地板踏出一個凹洞來。

  不行,再這樣下去,她一定會被自己的好奇心給殺死的!

  再也忍不住的席小小,彎下身子,躡手躡腳的來到門邊,以為這麼一來,裡頭的兩人就見不到她的動作。

  她不知道,在裡頭的京七郎,其實眼睛一直透過玻璃窗盯著她的一舉一動。

  嬌小的身邊縮在門邊,她以為這麼一來,就能不讓他們發現她在偷聽,

  「龍先生……」GOD是個極為敏感的男人,不用回頭就知道門被輕打開來。

  「沒關係,你繼續說下去。」京七郎睨了微開的門扉,要GOD繼續說下去。

  GOD清了清喉嚨,開口:「這次的古董展覽會,承辦人是台灣的安氏。」

  「安氏……」京七郎瞇起了眼眸,似乎在翻尋腦海裡的記憶。「我明白了。」這下子他終於明白為何德介會派他來支援GOD了,目的就是為了安氏集團。

  安氏集團裡有一名對德介非常重要的人,難怪非要派他出這趟任務。

  「這次古董展覽會上,不但展售各國的古董寶物,還有一件由安氏千金親手設計,市價已超過五千萬的珠寶首飾——『惡魔之心』而我們這次的工作,就是保護安氏千金以及珠寶的安全。」GOD解釋這次的工作內容。

  「保護誰,並不是我的工作。」京七郎冷冷的說著。「我想德介應該有跟你提過我的能力,若不是在我的專長之內的工作,我是不會接下委託的。」

  「重點就是在這兒。」GOD從一旁拿出室內設計圖。「這次的展覽會場是在這間酒店的會議廳,估計會有三百位左右的貴賓,只是有人寄了一張恐嚇信給安小姐,說會在展覽會那天,將那價值不菲的珠寶偷走,甚至會在會場內安裝炸彈。」        

  「炸彈?」京七郎冷眸一掩,望了桌上的室內設計圖。「原來是這樣……」

  「是的,龍先生,你正好是製藥專家,也是製作、拆卸炸藥的高手,這次你可是我們對抗這不利情勢的王牌。」GOD一雙深邃的黑眸望著京七郎。

  「王牌……」呵,他喜歡這個詞兒。

  「是的。」GOD點頭。「那天在展覽會上所有貴賓的安全,全都會交由D保全來發落,甚至連龍先生的安全也會交由我們來保護,但問題是,如果真如犯人所說,會場當天會被人放置炸彈,恐怕就不是在我們的專長之內,必須由龍先生出面解決。」

  京七郎雙腳交疊,呼了一口氣。「我明白了。如果當天真有炸彈,就由我去拆卸就是了。」        

  「是的,我們必須倚賴你的專長了。」GOD誠心的說道。「當然,我們也會嚴格管制所有進出的賓客資料,全力防備,不讓人有設置炸彈的機會。」

  「嗯,我懂了。」京七郎頷首。「展覽會當天我會提早到會場,我會全力配合保全的行動。」

  「多謝。」GOD道謝。

  「對了……」京七郎開口問道:「你們有小漾的消息嗎?」

  GOD沉默一下,爾後搖了搖頭。「她最近沒來這兒。」

  「嗯?」京七郎望了GOD一眼,發現GOD似乎欲言又止,有些閃爍其詞,可他卻視而不見,沒再問下去。「那真是遺憾,我現在正在找她。如果有她的消息,請與我聯絡。」

  「好的。」

  京七郎朝GOD點點頭,便站起身子與GOD道別,接著快速的走向門邊,二話不說的將門打了開來。

  倚在門邊來不及逃跑的席小小,整個人因為京七郎開門的動作而傾向前,倒臥在地上。        

  「呃……」席小小急忙跳了起來,拍了拍裙子。「你、你們談完事情了哦?」她揚起一抹甜美的笑顏,想表現出沒有任何異常的樣子。

  「嗯。」京七郎望著她不自然的表情。「看來你聽得很入神。」他的薄唇難得往上揚了一個弧度,增添了他俊顏的魅力。

  她漲紅了小臉,支吾著不知該說些什麼才好。原來她早已被他們發現了!

  那為什麼他們還繼續談論工作內容呢?壓根兒也沒有防她?

  「你、你……」她的舌頭像是被貓叼走,無法反駁他的話。

  不知從哪時開始,京七郎發現自己似乎鍾愛她這樣的表情,想解釋卻又惶惶然窘困的模樣,令他百看不厭。

  她的個性太過於直接,高興與討厭都直接寫在臉上,是個脾氣、耐性都不好的女孩,但不知為什麼,這樣的她,卻一點一滴的吸引他的注意……

  「走吧!這裡得不到小漾的消息。」京七郎再次望了她一眼,逕自走出會議室。

  「耶?」席小小回頭看了看不發一語的GOD,又看向移動腳步的京七郎,咬咬下唇後,決定跨開腳步跟上京七郎。「等等我咩!」

  她有好多的問題要問他,尤其是剛剛她所聽到的一切……

  龍京七郎,你到底是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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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你到底是誰?」踏出大樓的席小小,小跑步的上前拉住京七郎的衣角,忍不住的問道。

  京七郎停下腳步,回過頭望著微喘的席小小。

  望進她一雙美麗的眼瞳,京七郎似乎被她瞳內的光芒所吸入,墜入了一處深不可探的漩渦裡,令他差點沉浸其中,無法自拔。        

  「你忘了我的名字嗎?」京七郎難得的放柔聲音,回答她。

  「我不是問你名字!」她不滿意的鼓起小臉。「我是問你的身份。像是從哪裡來的、家裡是幹嘛的、你的職業是什麼之類的。」

  「你這是在對我身家調查嗎?」他挑眉,揚唇一笑。

  「我……」席小小抬眸望著他的俊顏,「我只是好奇……誰教你看起來很神秘的樣子,而且我剛剛聽到你和GOD的對話,你們好像不是平常人……」

  「我的身份……」京七郎遲疑了一下。原本他並不打算讓她知道這麼多,然而卻又在不知不覺之中,透露了更多的事情讓她知道,也讓她一點一滴地踏進了他的世界。

  他……在期待什麼呢?有時候連他自己也搞不懂。

  「當你瞭解日本龍宗門後,你就會對我的身份瞭解個徹底。」他輕鬆的把話帶過。「至於GOD,算是龍宗門門主的左右手,前幾年才到台灣開創保全公司;不過真正的幕後老闆,是龍宗門的門主。」也就是他的大哥龍德介。

  「你就不能一次說個清楚嗎?」她嘟起小嘴,「每次都將話說一半的,你不知好奇心會殺死一隻貓嗎?」

  她知道GOD與花小漾好像是在網路上認識的,好友曾委託GOD辦過許多事,可她卻沒想到,GOD和這日本男,又有這麼一段淵源。

  牽來牽去,原來大家都是認識的?!

  他看了她一眼,口氣淡然道:「我沒有求著你一定要來瞭解我,自己想知道的答案,就靠自己去尋找吧!」話畢,他轉過身,逕自往前走去。

  沒錯,接下來他也該自己去找答案,而不是依靠身旁的人。

  「咧——討厭鬼!」她在他的背後做了一個鬼臉。

  只是,望著他的背影,席小小又忍不住跨開腳步,跟隨在他的後面,彷彿兩人之間,被纏上一條無形的線,將兩人扣在一起,似乎再也無法離開對方了……

第五章

  龍宗門到底是什麼鬼東西?!好幾天來,席小小的腦袋裡全是這三個宇。

  不斷將這三個字組合、拆解,依然得不到她想要的答案。

  臭男人!明明他可以老老實實的告訴她一切,但卻故意在緊要關頭賣了關子,讓她想破腦袋也找不到答案。

  她待在自己的房間,眼光緊盯著螢幕,想從網路上找點有關龍宗門的消息,然而所找到的全都是日文,好不容易找到一處繁體中文網站時,最後的結果竟然是以「謎樣」作為總結。

  鬼才知道龍宗門是什麼組織啦!她生氣地關掉網頁,滿肚子氣。

  「死男人,要嘛就不要說,既然說了就不要把話說一半,氣死我了!」席小小抓起一旁的冰茶,咕嚕咕嚕灌下肚,好澆滅一些怒氣。

  怒氣稍減後,她才又將注意力放到螢幕上頭,打開MSN,只是名單上卻少了呱噪的花小漾,頓時讓她有些失落。

  老實說,花小漾失蹤的這幾天,她確實是感到很無聊,沒人陪她鬥嘴、沒人陪她聊一些亂七八糟的小事……

  「笨蛋……」忽然,她的眼眶湧現淚水,有一種想哭的衝動。

  她以為和花小漾是很好、很好的朋友,以為能分享好友的心事,可如今她才知道這一切都是假象,她並沒有得到好友的信任。

  淚水像是潰堤的洪水,不斷滑落臉頰,抽抽噎噎到最後,直接放聲大哭,像個孩子般,將心裡悶氣全都傾洩而出。

  在客廳的京七郎一聽到席小小的哭聲,竟莫名起身來到她的房門外,猶豫一下後,才抬起右掌,輕敲她的房門。

  「干、幹嘛啦?」她吸吸紅通通的鼻子,眼光狠狠的瞪向緊閉的房門。

  「你在哭?」京七郎的聲音自門後響起。

  「廢話,不然我在笑嗎?」        

  「哭什麼?」他的聲音充滿疑惑。

  「要你管!」她以手背抹了抹滿是淚水的小臉。

  京七郎瞇眸盯著門板,事實上,他也覺得自己還真是吃飽太閒,竟然會想問這小辣椒怎麼了。        

  現在可好了,沒問到原因,反吃了一記閉門羹……

  「正好,我也不想惹上多餘的麻煩。」京七郎冷冷回道,他真是吃飽撐著,才會想問她為什麼哭。

  席小小悶悶的盯著木門,耳裡聽見京七郎的腳步聲,接著又聽見鐵門被打開又被合上的聲音。

  她看了看一旁的時鐘,晚上十一點多了。這麼晚了,他還要出去?

  想的同時,她已從位置上跳了起來,打開房門。

  當走出房門,來到玄關,發現京七郎的鞋子已不在了,就連公寓裡也不見他的身影……

  他、他去哪兒了?忽然之間,她就像一隻被主人遺棄的小貓,有些失神的不知該如何是好。

  「可、可惡——」她嬌小的身子整個滑落於地上,淚水再次像泉水般的湧了出來。

  「我最討厭你們了——尤其是花小漾和京七郎,你們這一對兄妹讓人好生氣、好火大!」她嗚咽的低吼著,像是崩潰般的發洩。

  「憑什麼闖入我的生活後,又可以若無其事的離開我的身邊,連個訊息都不給我?搞什麼呀!」

  淚雨如下的她,像是要把內心的怒氣全都傾洩出來,於是一直放聲大哭。

  「我討厭你們、討厭你們這樣的不告而別……」

  這幾天她受夠了,她一直以為花小漾好歹也會給她一個消息,然而她卻連一通電話也吝於給她,難道她不知道她會擔心嗎?

  還有、還有,那日本男人幹嘛脾氣這麼大?她只不過一時脾氣不好吼了出來,就這樣生氣離家了?

  哼,小氣男喝涼水,愛生氣、沒肚量、器量小……

  「可是,討厭歸討厭,我還是希望你們不要不見……」她癟著小嘴,嗚咽的說著,淚水串串滴落在地板上。「回來好不好?我不是故意的……」她屈膝,像是在對著空氣說話,淚水不曾停止掉落。

  不知過了多久,哭到有些疲倦的席小小,整個人倚在牆壁,像個無助的小可憐,一把眼淚、一把鼻涕的望著門扉。

  此時她才知道,原來她是這麼害怕寂寞的人……

  那之前的她是怎麼撐過來呢?她輕咬著唇瓣,回想著。

  從以前她不都是一個人嗎?為什麼現在卻又會害怕起一個人的感覺呢?她咬著唇瓣,這才發現自己在不知不覺中被改變了。

  好像是遇上一幹好友之後,她從此脫離寂寞的日子,不再是孤孤單單的一個人,也讓她忘了寂寞的感覺。

  如今卻又回到以前那樣,頓時好像有一陣黑雲將她籠罩,令她好無助。

  是不是身邊的好友都不在了,她又得回到以前的日子了?

  當席小小在胡思亂想時,鐵門忽然被打了開來。

  聞聲,她小臉一抬,眼裡滿是期待的光芒。

  直到門被打開來,一抹白色的身影踏進門裡,她再也忍不住起身,飛撲至來人的懷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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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嗚嗚——」又是一陣嚎啕大哭,在屋內響了起來。

  京七郎挑了眉宇,望著懷裡的小人兒哭得像只花貓似的,一把眼淚、一把鼻涕。

  「還在哭?」女人是水做的嗎?要不,怎一哭就像拴不住的水龍頭,眼淚一直流個不停。        

  「你、你去哪裡了?」討厭鬼,害她以為他一聲不響的離開了。

  「買東西。」京七郎一手環著她的腰,長腳一掃,將鐵門合上,才抱著她往客廳走去。「我肚子餓了。」        

  肚、肚子餓?!席小小抬起一雙淚眸,望著眼前的男人。

  「你、你去買東西哦?」她聲如蚊蚋的問著。

  「嗯。」他將手上的袋子放在桌上。

  「你哭完了嗎?」他的眉宇幾乎是扭在一塊,大手抽起面紙,拭去她臉頰上的淚水。「你哭得很醜……」

  蘋果臉兒紅通通的、眼眶腫得如核桃般、鼻子也紅紅的,不過,看起來頗惹人憐愛的。

  「討厭……」她搶過他手中的面紙,胡亂的擦著自己的臉。「誰、誰教你出門都不說一聲?!我、我以為你就這麼一聲不吭的走了。」

  「嗯?」倏地,京七郎的心似乎被她的話勾起一圈圈的漣漪。「你怕我不在你的身邊?」

  席小小哽咽幾聲,脫口而出:「是啊!我不喜歡這種消失的感覺!好像我又被你們拋棄、遺忘,又要一個人孤單留在原地,我討厭這樣的感覺。」

  「是你要我不要管你的。」這女人,忘了剛剛她撒潑的樣子了嗎?

  「女人是很會口是心非的,笨男人!」她白了他一眼,噘起小嘴。「我好討厭你和花小漾,真不愧是兄妹,一有不順心,你們就搞失蹤,這樣好玩嗎?」

  「我只是下去買東西。」京七郎頭一次捺著性子解釋。

  「你可以說一聲呀!」她鼓著臉頰,哀怨的望著他。「你幹嘛一副很委屈的表情啦?現在哭的人是我耶……」

  京七郎睨了她一眼,逕自翻著塑膠袋,拿出一盒冒著熱氣的咖哩飯。

  「便利商店只有賣這種速食餐,要吃嗎?」

  一聞到香氣,席小小很快就被眼前的消夜收服,忙不迭點頭。「要!」她最愛咖哩飯了,而且剛剛哭一哭,肚子也好餓。

  京七郎望著她,發現她其實很單純,偶爾會任性的像個小孩吵鬧,可說到底,她其實只是缺乏安全感。        

  可有一點他不明白,為什麼他會忍受這樣的女人?

  這點,他一直找不到答案。

  吃著咖哩飯的席小小,抬起一雙濡濕的美眸,咬著湯匙,小聲的喚著:「喂……」

  「嗯?」他不解的挑眉。

  「什麼時候能找到小漾?」她一雙羽睫上還沾著淚珠,眨呀眨的,像是會說話的星星。

  京七郎沉默一下,最後斂了斂細眸。「我不知道。」

  「那……你是不是找到小漾後,才會離開台灣?」不知道為什麼,她突然想問他這樣的問題。        

  「是。」

  「哦。」她眨眨眼,深呼吸一口。「那……你會和小漾一起離開台灣嗎?」

  「把她帶回日本,是我來台灣的目的。」京七郎照實回答。

  所以不管怎麼說,他總有一天會離開台灣就是了?一意會過來,就像有一顆大石突然落在她的心上,令她有點喘不過氣來。

  見她的表情蒙了一絲失望,他疑惑的開口:「怎麼了?」

  「嗯?」她抬頭,見到他眼裡的疑惑時,隨即搖搖頭。「沒、沒事呀!」她低下頭,囫圖的吞下咖哩飯,佯裝一切都沒事。

  京七郎審視她失落的表情,明明心事都表現在臉上了,她還假裝一副沒事的模樣。

  罷了,他並不應該將精神浪費在她身上的,不是嗎?

  吃著咖哩飯的席小小,覺得今天的咖哩似乎比以前鹹了一點、苦了一點,難吃得令她吞嚥不下……原來是淚水又悄悄地落下,和在飯裡,與她的失望一同嚥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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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台北的天氣難得晴朗,今天破天荒出了大太陽。

  席小小自那天後,便像個跟屁蟲,跟著京七郎東奔西跑,一同到花小漾可能出現的任何一個角落找尋,可都過了十幾天,依然沒有好友的下落。

  只是京七郎雖是到台灣尋親,卻也還有任務在身,現在離展覽只剩三天,於是他今天抽空到酒店,幫助GOD巡視會場四周。

  當然席小小也不忘跟在京七郎後頭,說到底,她還是像只好奇的貓咪,非要找出最後的答案。

  前兩天,京七郎終於被她的「魯功」打敗,總算透露自己的身份讓她知道,也讓她明白,原來龍宗門來頭很大,是個非常不簡單的組織。

  這麼說來,她不能小看京七郎羅?

  席小小以打量的眼神望著京七郎與GOD討論的認真模樣。

  龍京七郎,雖為男人,可讓人第一眼瞧見卻覺得是一名美人兒,尤其從他背後一瞧,根本認不出是男是女……

  嘖嘖嘖,造物好不公平,竟然給了他一張迷死人不償命的臉蛋,還有一頭烏溜溜的黑髮。        

  雖然長相很像女人,可是個性一點也不女人,京七郎可是很典型的大男人!寄住在她家,三不五時規定她不准這麼做、不准那麼做,要不就碎碎念。

  哼,平時他嫌她吵,她沒抗議他碎嘴就不錯了!

  可是,為什麼她現在心中雖犯著嘀咕,嘴角竟然是往上揚的?心頭還暖烘烘的呢?

  好、好怪的感覺哦!她噘起紅唇,發現好像是自己大哭過後那夜,對京七郎的感覺就變了。

  變得怎樣?晤,她也不會說,只覺得自己的眼光都在他的身上,而且還想要多瞭解他一些……               

  她是怎麼了?覺得這幾天的自己好陌生。

  京七郎雖然與GOD在討論,可眼光卻是一直觀察著席小小,發現她有點坐立不安。

  「你如果感到無聊,就到下面的咖啡廳坐坐。」終於,他忍不住朝她走去,對她說著。

  面對京七郎突如而來的言語,她嚇了一跳,同時也意識到他一直注意著她,一時之間,她的耳根子莫名的紅了起來。

  「怎麼了?」

  她搖搖頭。「沒、沒有,那我去下面的咖啡廳等你。」說完之後,她像只受驚的小貓,急急忙忙的離開。

  一走出他的視線,席小小呼出一大口氣。

  呼!好奇怪的感覺。她小手撫著胸口,臉上的紅潮末退,搭著電梯來到樓下的咖啡館後,想找一個角落,讓自己冷靜一下。

  待她踏出電梯後,她一抬頭,眼光竟捕捉到一抹熟悉的身影——

  「小漾!」忍不住,她喚住前方的身影。

  女子回頭,臉上有著震驚的表情,似乎驚訝她的出現。

  「小、小小?!」她怎麼會在這兒?花小漾瞠大美目,眉間有著難解的褶痕。「你、你怎麼會在這裡?」

  「你這白癡!」席小小又氣又想哭的來到她的面前。「你還敢問我?你消失這麼多天,連個消息都不給我,會不會太過分了?」

  花小漾臉上有著為難的笑容,但還是佯裝出一張沒有異樣的表情。

  「呵呵,我知道你和京七郎住在一塊唷!」她輕易的將話題扯遠。

  「這、這是逼不得已的。」席小小嘟著小嘴。「都嘛是你啦!你什麼時候要回來?京七郎找你找得很急……對哦,我現在去叫他!你們之間就算有誤會也該說清楚,不該就這麼躲著他吧?」        

  「我……」花小漾抿了抿唇,臉上的笑容非常無奈,可還是振作了精神。「等到時間成熟了,我自然會與他相認。」只是,現在還不是時候。

  「為什麼?現在還不行嗎?」席小小被她搞混了,不知道花小漾在逃避什麼。「你到底在害怕什麼?一聲不響的離開,讓我很擔心……」

  「對不起。」花小漾嘴角保持著笑容,而眼光則是四處觀望,她知道自己不能在原地久待,她不能和京七郎碰面。「小小,我暫時不能和京七郎見面。」

  席小小被花小漾的態度惹怒了。「為什麼不能?你還想逃避多久?雖然我不知道你們之間有什麼誤會,可是你就連看在他這麼努力、積極的份上,和他見一次面都不行嗎?」

  「你……」花小漾被席小小突如其來的怒氣嚇愣了,可她馬上恢復一張笑顏,口氣一如以往的輕佻。「嘿嘿,看來你和那傢伙處得不錯嘛!你……被他吃了沒有?」

  「梅花豬,你可以繼續五四三下去沒關係……」席小小紅著臉斥責,但卻沒有半點嚇阻效用。

  「哦哦,看來是京七郎被你給吃了。」花小漾朝她眨眨眼,「天蠍座果然都是惦惦吃三碗公的人。」

  「吼……」她就知道花小漾一出口就沒什麼好話。

  「呵,小小。」花小漾一雙美眸望著席小小。「看來你找到幸福的感覺了,是嗎?」她想,這幸福是源自於京七郎的出現。

  席小小愣住了,有些疑惑的側著頭。「你在說什麼?我聽不懂……」

  「你的眼、你的唇都告訴我,你找到幸福了。」花小漾輕笑,以食指戳了戳她的額頭。「你唷,別再逞強了。該你的,就要把握,再閃躲下去,緣分是會被你躲掉的。」

  她紅著小臉,沒好氣的瞪著花小漾。「你不要一出現就對我說奇怪的話,我聽不懂你的外星語。」        

  「真的不懂嗎?」花小漾朝她俏皮的眨眨眼。「記得好好把握京七郎,他是身價不凡的金主,在日本可是一名呼風喚雨的男人……」

  「這不是重點吧?!」她將蘋果臉兒鼓得圓圓的,杏眼圓睜地瞪著花小漾。「我、我才不是為了京七郎,我只是想早點找到你,就可以把那只日本豬趕出我的公寓,以後就老死不相往來了。」

  花小漾退後幾步,眼裡藏著笑意。「小小,我時間不多了。」

  「什麼意思?」她怎麼覺得,今天的梅花豬與以前不同。

  「幫我轉告京七郎。」花小漾笑開一張豐潤的唇瓣,「若想見到我,就請他牢牢記住屬於母親的顏色。」

  席小小皺眉,低聲咕噥:「母親的顏色?」這又是什麼啞謎呀?

  在她低頭思考時,花小漾轉身就跑,正好前方的電梯開啟,順利的搭著電梯而下。

  「喂……」當席小小回神,眼前早已不見花小漾的人影。

  搞什麼?!她追上前,不放棄的按著電梯鈕,想跟上花小漾,好好審問這一切是怎麼一回事。

  終於,電梯打了開來,她急急忙忙的衝進去後,不小心撞上了正從裡頭走出來的人,巴掌大的臉蛋被一道堅硬的胸膛給撞疼。

  「好、好痛!」她摸摸鼻子,開口想罵人時,一抬眸,竟對上一雙美麗的細眸。

  「怎麼了?」京七郎低頭望著匆忙的她。「怎麼急急忙忙的樣子?」

  「我看到小漾了啦!」她拉著他的大手,一同走進電梯後,又按下一樓的鈕,才開口:「她看起來很不對勁,而且還說了很奇怪的話……」

  京七郎挑挑眉。「怎樣奇怪的話?」

  「說什麼要你記住屬於母親的顏色,才能見到她……」她皺著好看的眉尖,百思不解。「她剛走,應該可以追上她。」

  席小小話畢,電梯門打開了,與京七郎一同追到外頭,可是任憑他們怎麼找尋,依然找不到花小漾的身影。        

  可她卻不放棄,只想找出這該死的花小漾,要她好好解釋這所有的一切。

  「算了,別找了。」京七郎抓住席小小的手臂,阻止她匆忙的模樣。

  「為什麼?你不是很想見到小漾嗎?好不容易才見到她的……」她急得都快哭了,為什麼他還是一副老神在在的樣子呢?

  京七郎歎了口氣,將她嬌小身子往懷裡一攬。

  「既然小漾暫時不想和我見面,那就隨她的意思。我有預感,最近幾天就會與她碰面了。」

  「啊?」她抬頭,絲毫沒發現兩人此時非常貼近。「不懂……」

  「我也不懂。」京七郎低頭看向她一張可愛的臉龐。「但是,我知道某些事得順其自然……」

  「順其自然?」她重複呢喃,望入他深邃的細眸裡,忘了自己還在他的懷裡。        

  「嗯。」他扯唇一笑。

  唔,她還是不懂嘛!嗚——

  是啊,就讓所有的事情都頤其自然吧!

  他與眼前這遲鈍小蘿蔔的關係也是……
引言 使用道具
zerosmall
王子 | 2009-7-18 23:08:03

第六章

  席小小發現自己好像陷入謎團之中,花小漾似乎愈來愈神秘,再也不是她所認識的那個花小漾了。

  到底是哪兒出了差錯,讓所有的事情都走了樣呢?此時的她正坐在STOP咖啡館,側著頭不解地想著。

  好像自從京七郎出現在她的面前之後,一件又一件的麻煩事就不停在她的眼前上演,而她就像童話中的愛麗絲,迷失在偌大的花園中,只能跟在拿著懷表的兔子身後跑著。

  而那隻兔子正是京七郎,若是不跟緊他,彷彿她就永遠尋不到答案了

  「小小,你怎麼一副很憂鬱的樣子?」連雁婷將身子傾前,倚在吧台上,不解的問著,

  席小小無力的望著桌面上的蛋糕,右手拿著銀叉翻攪著,一盤好好的蛋糕,在她失神的情況下,早已攪成了蛋糕泥。

  「不要再戳了,蛋糕都變成泥狀了。」小巴提醒她。

  「哦。」席小小回過種,放下手上的銀叉,輕皎著唇辦,好看的柳眉間有著濃濃的愁雲。

  「怎麼了?」連雁婷關心的問著,難得看到席小小這般失魂落魄的樣子,而且那張甜美的小臉,此時掛著無比苦悶的表情。

  「嗯嗯……」席小小悶哼一聲,搖了搖頭,而腦子裡又縈繞起花小漾對她說的話。        

  現在的她,真的看起來很幸福嗎?可為什麼她卻覺得現在的自己,腦袋中裝滿了無限的煩惱?

  唉!她胃口盡失的將蛋糕推遠,臉上難掩煩躁的表情。

  「小小,你被京七郎拋棄了哦?」匆地,小巴雙眼一亮,口氣有些興奮。搞不好他和花小漾打的賭,有可能情勢逆轉哦!

  「拋個頭!」席小小白了他一眼,沒好氣的回著。「我跟那只日本豬沒有關係!」再一次聲明,她和京七郎沒有任何關係!

  「可是你們之前幾乎是形影不離。」倒是今天情況特殊一點,她的身邊竟沒了那一個人。「還是你們吵架了?要不然怎沒見到龍先生?」

  「誰知道他死去哪裡了。」席小小煩悶的低吼一聲。「我又不是他的人,少把我跟他扯在一塊……」是呀,她和他只是房東與房客的身份罷了。

  「你今天脾氣有點壞哦!」連雁婷沒被她嚇著,揚著美麗的笑顏望著她。「怎麼了?真的與京七郎吵架了?」

  「沒有。」她嘟著小嘴。「這幾天他忙著什麼展覽會,幾乎都不在家,要吵……很難!」

  連雁婷神秘的笑了幾聲。「呵呵,看來你找到愛情的感覺了。」

  愛、愛情的感覺?!席小小眉間的皺痕攏緊了一些,最後咬牙低咆:「愛情?我不覺得我和京七郎在談戀愛。」

  對,她和京七郎根本沒有開始,哪來的戀愛呀?!所以不要再說一些讓她迷惘的話了,她會當作是妖言惑眾。

  「沒有嗎?」連雁婷輕笑幾聲,如同掛在門上的銀鈴,清脆的聲音輕敲了席小小的心。「若沒有,你現在為什麼這麼激動?還是你不想承認?」

  「你……」席小小抬起一張哀怨的小臉,接著委屈的說道:「你不要和花小漾一樣,說什麼我找到愛情、幸福的感覺了。」

  目前的她,只覺得自己陷在茫然而陌生的地方,下一步不知該踏往何處。        

  「小漾也這麼說?」連雁婷笑瞇了一雙眼,略過她一張哀戚的表情。「那先恭喜你了,你真的在談戀愛了!」

  「並沒有!」席小小深呼吸一口。「我明明沒有戀愛的感覺,為什麼你們每個人都說我在談戀愛?」        

  「你只是不承認。」

  「我沒有不承認呀!」吼,他們都好番哦!一個個都說她在戀愛,可為什麼她卻不覺得自己陷入戀愛的氣氛中呢?

  「那為什麼現在只要一提到京七郎,你就在生氣呢?」連雁婷饒富趣味的望著她令人驚歎的變臉速度。        

  「我……」她啞口無言,仔細想想,最近的她,脾氣是真的不怎麼好。「我也不知道,只是覺得很煩。」

  連雁婷抿唇一笑。「煩的人,還是京七郎吧?」

  這下,席小小像是被人拿布堵了口,一句也辯駁不出來。

  是啊,腦中明明想的是花小漾的話,可重點繞呀繞的,最後還是會繞到京七郎身上……

  一想起他……她的臉兒就紅成一片。

  耶?!她幹嘛一想到京七郎,臉就紅熱起來,心口還撲通跳個不停呀?席小小雙手捧著臉蛋,胸口緊窒了一下。

  「小漾對你說了什麼?」連雁婷將美麗的臉龐移向她的面前,輕聲問著。

  「她……」席小小頓了一下,最後還是老實回答:「她的意思是說,我在京七郎身上找到了幸福的感覺……」

  「這是事實,不是嗎?」

  「這不是事實。」她急忙否認。「我不承認我和他在談戀愛,因為、因為我和他根本沒有開始,而且、而且他打算找回小漾後,就回日本了,我與他是不可能的。」

  是的,她理出重點了,她和京七郎之間,就只有三個字——不可能!

  「你有沒有想過,其實是你一直在逃避的關係呢?」連雁婷一針見向的挑出席小小的毛病。

  逃避?!她怔然的望著好友,最後深呼吸一口,搖了搖頭。

  「我不覺得自己在逃避,我只是……」她只是不知道怎麼去談一場戀愛罷了!「只是不知道要怎麼去相信,愛情帶來的幸福。」

  「唉。」連雁婷聳了聳肩,無奈的一笑。「愛情這門學分,若不是真正去修過,口說總是空談,白白浪費口水罷了。」        

  「耶?」席小小眨著黑眸,不解的望著連雁婷。「你、你的意思是?」

  「沒人可以幫你跳出這個圈圈,只有你自己才能尋到答案。」連雁婷朝她眨眨眼。「或許你真的不喜歡京七郎,但事實如何,只有你自己知道,不是嗎?」

  席小小被連雁婷的一番話堵得啞口無言,她垮著雙肩,挫敗的陷入沉默。

  若她承認自己的感情有用嗎?在愛情上,她向來是屬於被動者,甚至懶得去談場戀愛,更不用說她會為愛情犧牲什麼。

  雖然口中時常喊著金主,高唱要嫁給金主,可到後來,她總是在面臨最後的一個門檻時,就失去踏進去的勇氣了。

  愛情,落進她的生命,她覺得最後都會變成「哀戚」。

  那她又何必去憧憬呢?

  所以,她將自己封鎖起來,拒絕男人的追求,畢竟她還能用著「年輕」的借口,告訴自己、告訴別人,其實自己還不急。

  可是,這樣的偽裝卻在京七郎出現後,開始一點點的崩裂,她開始正視到,原來封鎖在心底深處的感情細弦,還是會被挑動,在不知不覺中,接受了他的出現、他的存在。

  於是理智輸給了本能,一種渴望幸福的本能。

  「喜歡又如何?不喜歡又如何呢?」席小小歎了一口氣。「一個巴掌是拍不響的,不是嗎?」她苦笑著,可隨後又無所謂的聳聳肩。「這就是人生,不是嗎?」

  「呵……」連雁婷笑瞇著眼,手掌輕拍她的臉龐。「小笨蛋,別一直鑽牛角尖,有時候坦白一點會比較可愛唷!」

  「反正我就是不可愛的女人。」她嘟著小嘴,耍賴著。

  「其實,就某方面來說,你真的很遲鈍。」連雁婷呵呵笑著,但也不點破,就讓當事人自己去發現吧!        

  是嗎?她很遲鈍?席小小輕咬著唇瓣,反覆思忖這樣的問題。

  可現下的她,就如同困在原地的貓咪,一心只想找到出口,卻沒發現,答案就在她的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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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幕低垂,星星滿佈。

  過了晚餐的時間,京七郎才踏進席小小的公寓。

  至於席小小則抱著筆記型電腦,反常的坐在客廳,窩在沙發上,有一字沒一字的工作。

  一聽到開門聲響起,她全身就像豎起防備的貓咪緊繃著,放下筆記型電腦後,竟還發覺自己的心怦然的急跳著。

  該死,她的心為什麼會這麼急切的跳著?席小小深呼吸幾口,極力的撫平那不安的情緒。

  京七郎一踏進客廳,就見她正襟危坐,臉上的表情顯得有些嚴肅,然而那白嫩的臉頰上卻添了兩朵紅暈,甜美得想讓人摘擷。

  「你吃飯了嗎?」他來到她面前,第一句就是關心的話,語氣甚至還比平常柔了許多。        

  她愣了一下,才想起自己還沒有用晚餐,而肚子很配合的咕嚕咕嚕叫著,不用她自己開口,就已揭曉答案。

  「沒吃。」她抿了抿唇,她竟想他的事情,想到忘記用餐了。

  「為什麼不吃?」京七郎皺眉的望著她,坐在她身旁。「就算你再怎麼懶,打個電話叫外送也可以。」

  她鼓著小臉,哀怨的看著他。「忘記吃咩。」

  「吃飯還會忘記?」京七郎有些失笑,她竟然可以迷糊到這種地步,連飯都會忘記吃?        

  她嘟起小嘴,欲言又止,最後又低下小臉,匆地覺得自己面對他,竟然有一些難為情,不知該說些什麼才好。

  都是花小漾和連雁婷,前後和她說了奇怪的話,害她也跟著變得怪怪的。

  「那我打電話要廚子過來好了。」他拿起一旁的電話,欲打電話到五星級酒店去。

  「不要!」她一時情急,整個身子撲了上去,阻止了他打電話的動作。

  阻止是阻止了,可她卻整個人趴在他的身上,且二人的臉龐近在咫尺,形成一種很曖昧的動作。

  「為什麼不要?」京七郎並沒有馬上扶起她的身子,享受著難得的投懷送抱。

  「就是不要。」她嘟嘟嚷嚷的,像是在耍賴。

  「可是你肚子餓了。」難得他有一副好耐性與她說話,同時大手悄悄的覆上了她那渾圓的小臀。

  「但我就是不想吃外面。」她鼓起小臉,將電話放好,想坐起來時,卻發現自己的身子被他緊箍著。

  「你今天脾氣不太好。」他像是在安撫一隻壞脾氣的小貓,大掌輕拂她一頭及肩髮絲。「誰惹你不高興了?」

  她不安的動了動身子,皎著唇辦。「沒有,你快讓我起來。」她想掙脫出他的懷抱,但一樣被他的大掌囚困著。

  「怎麼了?」他依了她的意,讓她坐了起來,可是兩人的距離還是很貼近。他的大掌貼在她的藕臂上,感受到她溫熱的體溫,以及那細滑的皮膚。

  她悶了悶聲,掙脫不出他的懷抱時,她只得微喘的將腦袋倚在他的胸膛上,聽著他平穩的心跳聲。        

  而這時她也才發現,原來他的胸膛是如此的寬闊,而且身材雖瘦了一點,但全身上下卻有著精壯的肌肉。        

  嘖嘖嘖……這男人,看不出來這麼有料!她的思緒漸漸飄遠,想像他若是褪去全身的衣服,露出精壯身材的模樣……

  「小小?」京七郎挑眉的望著懷中的人兒,發現她皺著小鼻,好像在思考一件很煩人的問題。連續喚了她好幾聲,她才恍惚回神,紅著臉望著他。

  「干、幹嘛?」她嚥了咽口沫,眼光不敢對上他。

  「我有東西要送你。」

  她驚訝的望著他,那雙美麗的大眸水亮亮的眨著。

  呃……她有沒有聽錯,他要送她東西?

  京七郎慢條斯理的從外套內袋裡,拿出一隻手掌大小的絲絨盒,接著放到她的面前。

  席小小不敢接過手,狐疑的望著盒子。「裡頭是什麼?」

  見她不敢觸碰,京七郎只好自己打開,盒內是一條特別且精緻的項鏈。

  「這……」她皺著眉頭。「幹嘛的?」

  「送你的。」他將盒中的項鏈拿了出來。「要我幫你戴上嗎?」

  她伸出小手,摸了摸鏈上的圖案。

  那是一條K金項鏈,中間是一個擁有翅膀的天使,天使的雙手放在心聞,中間鑲了一顆圓潤而光亮的黑珍珠,天使的框邊遺鑲上了一圈鑽石,是難得一見的首飾。

  可是她不懂,為什麼他莫名其妙要送她這樣的東西?

  「為什麼要送我這種東西?」她抿了抿唇,抬起圓大的美眸。

  京七郎只是扯唇一笑,回答得雲淡風輕。「我只覺得這很適合你。」

  她皺眉,臉頰的紅熱似乎更燙了。「我、我不敢收。」

  開玩笑!這玩意要很多錢吧?就算鑽石以及珍珠都是假的,可看那精緻的模樣,金額可能也超乎她的想像。

  「其實,我是有一件事想拜託你。」        

  原來,他別有用意。她聽了有一些失望,可還是甩甩頭,甩掉那一閃而過的失落。「原來是有事要拜託我哦!你要拜託我什麼?」

  「明天就是展覽會的開幕日,我需要一個女伴。」他拂著她的髮絲,語氣莫名的溫柔。

  「我不是伴遊女郎。」她嘟嚷著,語氣壞得很。

  「但我找不到理想的對象。」京七郎低頭,以一雙細長的鳳眸望著她,「答應我好嗎?」

  他的口氣好柔、好柔,柔得令她有一些心動。

  她該拒絕,不是嗎?她輕皎唇瓣,卻沒有拒絕的動作。

  「答應我好嗎?」他的雙眼瞄到了桌上的筆記型電腦,才想起她是以寫稿維生的言情作家。

  於是,他的大手在她的肩頭上輕按,力道剛好的在她頸子上指壓,想藉此分散她的注意力。

  「嗯……」她想拒絕,可是、可是……他的大掌在她的肩頭撫按,舒服得令她瞇起一雙眼。

  「小小?」他輕喚她的名字,雙手也沒閒下來,頭一次放下身段,為女人按摩。「這樣舒服嗎?」        

  「好舒服。」她的雙眸瞇成了一條線。長期坐在電腦前,肩頭僵硬而且酸痛不已,在他大掌的撫按之下,她覺得自己的身子快變成一攤柔水了。

  「那你能不能答應我,與我一同出席展覽會?」

  她悶哼一聲,躺在他溫暖的懷裡,漸漸放鬆自己全身上下的肌肉,也放鬆了對他的防備。

  「嗯,好……」咕噥一聲,她打了一個呵欠,舒服的趴在他的身上。

  京七郎望著她那如貓兒般滿足的笑容,薄唇上的笑容揚得更大了,看來他已經是「引君入甕」了,接下來要開始進行他的「計畫」——   

  希望能「一箭雙鵰」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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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惡!她是什麼時候答應和他一同到展覽會的?

  席小小不滿的在心底嘟嚷著,此時的她穿著一襲桃色和服,一頭長髮盤了起來,露出性感的長頸,頸上掛著他所贈的項鏈,全身上下全都是日式的打扮,配合著身旁的京七郎。

  其實她在心裡偷偷評量,他這身打扮還挺帥的,合身的和服穿在他身上,彷彿也引出了他的氣勢。

  一抹天生的霸氣,似乎會讓人退避三舍,尤其他一頭長髮更是服貼於背,依然以那米黃的流蘇繩子繫住,那種感覺教人移不開雙眼。

  而她則是拜身高所賜,穿起和服就如同日本娃娃,一揚開笑顏,頰畔又有甜美的酒窩浮現,讓不少人誤認她是日本姑娘。

  可是穿著和服好難走哦!走路都要走小碎步,否則一不小心就會與地面做最親密的接觸,所以她雙手緊攀著京七郎的手臂,以防自己一個不小心,就丟臉的撲倒在地面上。

  愈想愈不對勁,她到底是哪時候答應他,一同出席這場宴會呢?真是怪哉!她嘀咕著,可還是與京七郎一同進入會場。

  一到會場裡,天花板上那閃亮亮的水晶燈,差點刺傷了她的眼。

  待她習慣後,認真往會場一瞧,頭一次真正親眼見到上流社會的宴會。

  各式各樣的男男女女穿梭在此,人人舉手投足之間都是無比的優雅,說話也是輕聲細語,連笑也是掩嘴輕笑。

  忽然,她有一種格格不入的感覺。        

  她不太適合這樣的場面,身份不合,也沒有那種的地位……

  「就當作是吃頓飯,別怕!」感覺到她在他手臂上的小手微微抖著,他的大掌握住她的小手,低頭輕喃。        

  她咬咬唇瓣,點了點頭。

  兩人一同進入會廳,立刻惹來不少人的目光,

  京七郎帶著她,穿過許多貴賓的身旁,來到一名頭髮半白的男人面前,男人的身旁站著一名妙齡少女,身著一身淡藍色的改良式旗袍,曼妙的身材展露無遺。

  「安老。」京七郎來到安氏總裁的面前,以中文打招呼。

  「啊……」安圭宇訝異一下,隨後扯開一抹笑容。「京七郎,好久沒見到你了。」

  「我是代替德介出席這場宴會的。」京七郎的態度明顯冷漠,但保持著禮貌。

  「不管龍宗門誰來,都給我很大的面子了。」安圭宇爽朗一笑,眼光移向了席小小,有禮的朝她點點頭,接著向他們介紹:「這是我的女兒,莞月。」

  「你們好。」安莞月揚起美麗的笑容,真誠的打著招呼。

  席小小羞怯的與他們頜首,也給了他們一抹微笑。

  「那不打擾安老你招待其他貴客,期待看到安小姐的作品。」京七郎露齒一笑,便又將席小小帶開。

  席小小這時才恍然大悟,鼓著小臉說:「對哦,我還傻傻的跑來展覽會。不是說會有人放炸彈,你故意拖我下水哦?」

  她真笨,幹嘛死也要跟他死在一塊?!

  可是,這股危險的氣氛,卻騷動了她骨子裡冒險的因子,感覺有那麼一點點的刺激,稍稍平息了她的怒意。

  「我會保護你的。」京七郎沒有多餘的解釋,只是淡淡的這麼說著。

  她噘著小嘴,嘀咕道:「那我們現在能做什麼?」

  「填飽肚子。」他帶她來到自助用餐區,拿了盤子給她。

  她接過盤子,還想說些什麼,可一見眼前令人食指大動的美食,她當下決定先吃飽再說。

  吃飯皇帝大嘛!

第七章

  口中嘗著美味鵝肝醬的席小小,早已將淑女氣質拋之一邊,也忘了可能會有的危險。        

  她的個性就是如此,既然京七郎都拍著胸脯說要保護她了,那麼也就沒什麼好去在意的!

  待她餵飽五臟廟後,宴會也進行到一半,此時宴會中的舞池,多了幾對男女,而音樂也換成了曼妙的輕音樂,舞池裡開始有人翮翩起舞。

  頭一次來到上流社會的她,如同一隻好奇的貓兒,一雙眼兒東張西望瞧個不停,直到她的小手被溫厚的大掌握住,一抬眸,便見到京七郎一雙放柔的細眸。

  「幹嘛吃我的豆腐?」她嘟著小嘴,想抽回自己的小手,卻被他的大手緊緊握住。

  「跳支舞吧!」京七郎難得心情大好,捉著她的手往舞池方向走去。

  「噗……」席小小看了看自己與他身上的穿著,忍不住笑出聲。「我們身上穿的是和服耶!跳舞……很怪。」

  「不會。」他硬是拉著她往舞池走去,想當然立刻成了眾人的目光。

  她的腰際被他的大手搭上,兩人此時靠得好近,她可以輕易地感覺到他的鼻息,溫熱的像是燙人的炭火,映烙在她的臉頰上,

  漸漸的,她的小臉起了紅潮,兩朵紅暈盛開在她的臉上,身上的細胞似乎隨著他的動作舞動起來,腳步也與他搭配得很好,兩人在舞池中翩翩起舞。

  雖說他們身上穿的是和服,可跳起慢舞,卻又有一種教人捨不得轉開眼睛的魅力。

  「你今天很漂亮。」京七郎低頭望著她粉嫩的小臉,聲音低沉好聽。

  不知為什麼,她的心口竟然多跳一拍,為他的話感到心跳不止。

  「你、你很反常哦!一點都不像平常的你……」        

  「哦?」他挑挑眉,俊顏特地靠近她。「那怎樣的我,才像我呢?」

  他的俊顏靠得好近,讓她根本不敢和他對上眼,於是低下頭,訥訥的說著:「就像一隻孔雀,老是拽個二五八萬似的,高高在上的模樣嘛!」

  「在你眼裡,我就是這樣的男人?」她說話總是毫不保留,個性是如此的直率,單純的一點也不做作。

  她聳了聳肩。「誰教你給我的第一個印象就是這樣嘛!」

  舞曲快結束時,忽然啪地一聲,室內的電燈全都熄滅,引起一陣騷動。

  「呃、呃,發生什麼事了?」她現在正處於伸手不見五指的狀態中。「跳電嗎?」

  「沒關係的。」京七郎的聲音依然保持鎮定,聽不出有任何異樣。

  是這樣嗎?席小小狐疑的想著,卻感覺他的手掌一使力,將她的身體往他的胸膛拉近,完全倚在他的懷裡。

  「噓,別亂動。」他的聲音在她的腦袋上方響起。「過幾分鐘後,燈就會全亮了。」

  聽著他自信說著,她終於感到了一絲的詭異,難道有大事要發生了?她的心跳加快許多,安靜的屏氣凝神。

  直到燈重新亮起,她不適應的眨眨雙眼,待她適應燈光後,才又看清會場。

  此刻,安氏知金安莞月的身邊,出現了幾名大漢,而負責安全的GOD也來到安莞月的身邊,與她低聲交談幾句。

  只見安莞月皺著眉尖,提起裙角,來到會場的一角,才發現準備展覽的首飾不翼而飛了。

  而這時,會場也引起一陣騷動。

  「什、什麼?有炸彈?!」賓客之中,有人爆出這麼一句,立刻引起人心惶惶。

  「在哪裡?」

  該是充滿優雅氣息的宴會此時已是雞飛狗跳,每個人的臉上滿是驚恐,而且許多人已經開始往出口移動。

  只是當眾人來到出口時,卻發現會場的大門被鎖死,一群人就這麼被關在裡面。

  「天啊,大門被反鎖了!」

  頓時,會場亂成一團。

  唯有席小小臉上一陣鎮靜,可也只有維持一下子,接著她抬眸,狠狠瞪向京七郎。「現在大門被反鎮,會場裡面又有炸彈……我可不想陪你死在這裡!」嗚嗚,她應該留在家裡乖乖寫稿才對。

  這該死的惡魔,想死竟然還拖著她陪葬!        

  「不會有事的。」京七郎拍拍她的臉,像是哄著一名孩子。

  在席小小反覆的發著牢騷時,GOD走到他們面前,臉上有著凝重的表情。

  「果然一切都在你的預料當中。」GOD沉聲說著。「安小姐所設計的首飾不見了,而且大門確實被反鎖住,我想被安置炸彈的可能高達百分之八十。」

  「嗯。」京七郎點了頭。「那現在該輪到我們出場了。」

  GOD點頭,領著京七郎往會場裡一道隱藏的小門走去,後頭跟著一頭霧水的席小小,

  他們,到底要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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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席小小茫然的看著京七郎,以及忙成一團的GOD。

  終於,她忍不住出聲:「呃……請問一下,安小姐不是丟掉了首飾嗎?那麼貴重的東西丟掉了,你們為什麼一點也不會覺得緊張?」

  而且她剛剛瞄了他們一眼,發現他們的重點好像不是在首飾上面,而是在炸彈上面呢!        

  「首飾是死的東西,而人是活的。」GOD睨了席小小一眼,回道。「三百多位賓客的命,遠比那些珠寶有價值多了。」

  席小小側著頭,嘟起小嘴道:「也是啦!我的生命可是掌握在你們手上,你們可別出什麼差錯呢!」

  「我們已分頭進行必要措施。我們等一下會先疏散所有的賓客,到時候,你就隨著我們的工作人員一同離開。」GOD幫著京七郎換上方便行動的黑色緊身衣,一邊回答她。

  「那你們呢?」她的眼光,落在京七郎的身上,眉尖皺著一團。

  「不用擔心,我們都是訓練有素的專業人員。」京七郎穿載好一切裝備後,細眸盯著她擔心的小臉,輕揚起一抹笑容。「別忘了,我說過我要保護你的。」

  席小小抿著唇,望著他一臉置生死於度外的樣子,鼻頭竟然起了酸澀。「可是、可是你看來這麼柔弱……」

  「拆炸彈是靠技術,而不是靠蠻力。」京七郎來到她的面前。「等等乖乖的與工作人員一同離開,我很快就會回來。」

  席小小抿了抿唇,最後心不甘、情不願的點點頭。

  在一切準備就緒之後,GOD拖來一張椅子,踏上去之後,將天花板的板子打開,出現了一條可以讓一個人通過的人口。

  那入口內是空調的通道,一路連接各層的空謂口,他們就打算利用這點,去檢視炸彈到底被安置在何處,順便由外將被反鎖的會場門打開。

  一切看起來都很簡單,可事實上,他們是在與時間賽跑。

  他們未見到炸彈時,是永遠不知炸彈是設定在何時爆炸。

  GOD消失在小房間裡,隨後京七郎也跟了上去,她還來不及與京七郎說些什麼,那高瘦的身子已消失在她面前。        

  她著急的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來到送風口仰頭一瞧——

  裡頭黑漆漆的,根本什麼都瞧不見。        

  接下來,她就像個被人遺忘的布娃娃,在角落的癡癡望著送風口。

  只是骨子裡的不安血液,正在她的身體四肢中亂竄著。那烏黑的送風口,彷彿在催促她該做些什麼。

  她能做什麼?她輕咬著唇瓣。

  她想跟著往上爬,跟在京七郎的後面……這樣想法,閃過她的腦袋。在她小心翼翼的踏上椅子時,小手努力想往上頭攀去,忽然一雙有力的手臂將她抱了下來。

  「嘿,你這個小鬼安分點。」一名理著平頭男人,將她抱了下來。

  她生氣的鼓著小臉。「我想上去……」

  「上去幹嘛?」男人挑挑眉,大掌粗魯的拍拍她的頭。「走了,哥哥帶你去看金魚。」

  金魚?她皺著眉尖,望著這長相粗獷的男人。「你……」

  「我不是壞人。」他咧齒一笑。「我是奉命保護你的,我叫飛。」

  她別過小臉,理都不理他。「我要上去。」

  「別再作無謂的掙扎了。」飛力大無比,輕輕鬆鬆的就將她扛在肩上,接著吆喝其他同事。「兄弟們,可以走羅!」

  席小小就這樣被扛在肩頭,退出這間小小的房間裡。

  好一下子她才明白,原來他們要撤出這座大樓。

  「那GOD和京七郎怎麼辦?」席小小擔心的望著距離愈來愈遠的會場。

  「放心,他們就像打不死的蟑螂,會自己找出路的。」飛咧嘴一笑,直往緊急出口奔去。

  「放我下來,我自己走。」席小小咬牙說道。

  「又沒關係,現在是非常時期,我抱著你跑比較快。」飛不在意,以為她是害臊而鬧脾氣。        

  「放我下來!」這豬八戒聽不懂人話嗎?她生氣地雙手拍打著他的臉頰,力道毫不留情。        

  「哦——」飛吃痛的叫著。「你這個野蠻女!」媽的,這女人下手真是毫不留情。

  在席小小的抗爭之下,她終於被平放於地上,身上的和服已皺成一團。

  「為了你的安全,還是先離開吧!」飛雙臂交插,看著這野蠻的小妮子。

  「不要!」她朝他做了一個鬼臉之後,便轉身而逃。

  「喂——」飛沒想到這女人玩陰的!「媽的,你逃屁哦?!那裡是反方向,不是出口……」

  死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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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不容易,東彎西拐的,她終於擺脫了那肌肉男的追逐。

  只是現在,她根本不知道自己身在何處……

  可惡,該死的!席小小看著四周,才發現酒店每層的格局都是一樣的。

  所以,當她一樓一樓找到煩時,她抬頭尋找送風口,想學GOD從送風口找通道。

  於是,她來到一間小房間,因為人都被疏散了,所以裡頭沒半個人,

  她走進去拖來一張椅子,忽然見到門口閃過了一抹黑色的人影,令她的動作停了下來。

  嗯?那身形很眼熟呀!席小小皺著眉尖,最後決定走到門口一探究竟。

  那是一抹身著黑色禮服的女人!很不巧的,她正好認識這女人。

  「花小漾!」

  女子身子一顫,停下腳步便回過頭,攤了攤兩手。「嗨,還真巧呢!」

  「你怎麼會出現在這裡?」席小小提著一身厚重的和服,小跑步來到花小漾的面前。「你怎麼一副鬼鬼祟祟的模樣?你在當賊?」

  花小漾聳了聳肩。「我只是隨意逛逛而已。」她笑得有點假。「好巧哦,你也在逛街嗎?」

  「花小漾,你不要給我裝死!」席小小氣呼呼的瞪著她。「說,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在這裡遇見你實在太詭異了。」

  花小漾吁了一口氣,臉上的笑容未滅。「大姊,我說我是來看熱鬧的,你相信嗎?」她的表情非常無辜,實在不像在說謊。

  「最好是來看熱鬧的!」席小小的小手揪住花小漾的衣角。「你一定知道前因後果,對不對?而且你知道酒店裡頭已經被放了炸彈,是不是?」

  花小漾斂起玩笑的臉孔,無奈的朝她一笑。

  「我都知道,而且我還知道炸彈不只一顆。」

  「什麼?!」席小小瞠大一雙美目,不可思議的望著她。「你都知道?」

  「我都知道。」花小漾誠實的說了出來,「雖然炸彈不只一顆,但威力不大,只有恫嚇作用而已!只是,當這些小炸彈炸完後,最後的一顆炸彈卻足以將大樓夷為平地,甚至……牽連四周的大樓。」

  「怎麼會這樣?」席小小驚叫著。「那、那這麼說來,京七郎不就被騙了?」

  花小漾點頭。「嗯,所以我正在尋找那顆主彈。」

  「小漾……」席小小皺眉的望著花小漾,忽然覺得眼前的好友,感覺非常陌生。「為什麼……你知道這麼多事?」

  花小漾一雙眸子帶著哀戚,苦澀一笑。「因為這些炸藥全是我製作出來的。」

  啊?!席小小倒抽一口冷氣,彷彿聽到了天方夜譚。

  這些炸彈全是花小漾製造出來的?她不敢置信,以為好友在說鬼話。「都什麼時候了,你還在唬爛。」        

  「我沒有。」花小漾搖搖頭。「我現在正在尋找那顆核心炸藥。」

  「我不懂……」        

  「你不必懂。」花小漾盯著席小小,扯唇一笑。「小小,我沒有在跟你開玩笑,這顆炸藥時間定在十分鐘後爆炸,現在離開這間酒店,時間還綽綽有餘。」

  「為什麼?」席小小失神的看著花小漾,不明白為什麼好友要這麼做。「你不是我認識的小漾……你好陌生……」

  花小漾笑容不減。「對不起,我一直都是以這樣的身份生活,」

  「為什麼?!」席小小上前拉住花小漾的手臂。「為什麼要這麼做?你的目的也是那顆惡魔之心嗎?安小姐的作品不是被你們偷走了,你還想放炸彈在酒店裡?到底是為什麼?」

  「因為理賠金。」花小漾輕吐事實。「這棟酒店是董氏集團的產業之一,其實他們高層早已宣佈破產,所以決定毀去這棟酒店進而取得理賠金,而安氏千金展覽的珠寶,則會流落於黑市,以高價賣出,這麼一來,董氏集團的其他產業才有資金周轉。」

  可惡,花小漾幹嘛說一堆她不懂的東西!席小小聽得一頭霧水。「我不管他們要幹嘛,問題是你在做什麼?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嗎?」

  「我知道。」她點頭。「可是,我所做的這一切,都不是出自於我的意願。」她有很多、很多的苦衷不能說。

  「騙人、騙人——」席小小生氣的吼道。「你知不知道你哥哥去拆炸彈了?他現在正一步步接近死亡……」

  「所以,我在找那顆炸彈。」花小漾微笑。「小小,看來你真的喜歡上京七郎了唷!」

  「那又怎樣?!」席小小咆哮著。「他現在……」

  當她們起爭執時,轟地,爆炸聲清晰響起,大樓一陣搖動,連玻璃也跟著被震碎。        

  一片碎片正好劃過席小小的臉龐,一絲血紅立刻顯現。

  「你自己小心一點,我沒有時間摩蹭了。」花小漾歎了一口氣。「我要去尋找炸藥的下落。」        

  「我要跟著去!」席小小不放開花小漾的手臂,死命的纏著她。「這次我絕對不讓你逃走。」

  花小漾翻了翻白眼。「你這樣的說法很噁心,我又不是你的金主……」這個時候,她還有心情說笑。

  「死梅花豬,快去找炸藥啦!」

  「你真的不怕死哦?」嘖嘖,這女人真是好膽量,不虧是天蠍座的!

  「怕就不叫席小小了啦!」囉嗦耶,這女人。「你走不走?」

  「是,大姊。」花小漾攤攤手。

  看來,席小小是玩真的。

  真如同古人說的,她跟隨著京七郎是上窮碧落下黃泉,死也要死一雙嗎?        

  愛情,真偉大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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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姊姊,你是找到沒有?」席小小犯著嘀咕,她們已經來來回回逛了好幾次了。

  「哈哈……」花小漾乾笑幾聲。「其實,我不知道炸藥在哪裡咧。」

  「什麼?!」席小小皺眉。「你不是說炸藥是你做出來的,放哪你不知道?」

  「嗯啊。」花小漾看了看四周。「我只負責把炸藥做出來,但不代表安置的人是我呀!」找不到也不是她的錯,是董氏那些狐狸太狡猾了。

  席小小嘟著小嘴。「那我們會死在這裡嗎?」        

  「有可能。」花小漾一點也不放在心上。「所以剛剛就叫你快點離開酒店了,誰教你多事的跟著我。」        

  「可是,京七郎……」        

  「自己都顧不了了,還顧到別人。」花小漾搖搖頭,最後從皮包裡頭拿出一個小小的儀器。「還好,我在炸藥裡多放了追蹤器。」

  「你白癡呀!有帶追蹤器還找老半天,早該拿出來了好不好。」席小小沒好氣的瞪著花小漾。

  「誰教你突然出現在半路上,害我一下子忘記我要做的事。」花小漾依照追蹤器的指示往前走。

  左彎右拐,愈來愈接近她們所要尋找的目標了。

  「到了嗎?」席小小見花小漾一副認真的模樣,心情也跟著緊張起來。

  「噓。」花小漾認真的尋找,距離目標愈來愈近時,他們正好走近了一間房間。

  「沒路了。」席小小望著那緊合的門扉,「就在這裡面嗎?」

  花小漾點頭。「是啊!」她收起追蹤器,準備打開門扉。

  「等一下!」席小小阻止花小漾。「若是炸藥黏在門邊,我們一打開就爆炸,那要怎麼辦?」

  「噗……」花小漾笑了出聲。「不可能,炸藥又不是手榴彈,不可能一開就爆炸,而且這顆炸藥是計時式的,輕微的碰觸不會馬上引起爆炸。」

  「哦。」席小小退到一旁,讓花小漾順利開了門。

  然而一開門,裡頭早已有兩名高大的身影,正面對著「不明物體」發呆,那物體被拆解一半,露出了裡頭許多不同顏色的線路。

  而她們一入侵,二名男人立刻驚訝的轉頭看向她們。

  「小小?」京七郎聲音顫了顫,接著又看見一旁的花小漾,臉上的表情轉為凝重。「小漾……」

  花小漾笑瞇了雙眸,看著京七郎以及GOD兩人。「在忙嗎?」她笑得好甜、好美,如同一朵罌粟花。

  「小小,過來。」GOD突然出聲,要席小小過去。        

  當席小小還未來得及反應時,她的身子突然被人一拉,一把銀色的槍已抵在她的太陽穴。

  「對不起羅!」花小漾鉗住席小小的手,語氣有著無奈。

  「小漾?」席小小皺著眉尖,不明白為什麼好友要這麼做。「你要殺我?」

  「或許。」花小漾以吊兒郎當的口氣說著。「我告訴你們拆炸彈的方法吧!直接剪掉其中一條線。」

  京七郎攏緊眉尖,忽然一股怒氣從心頭湧上。「小漾,這是你對我的不滿?還是對母親的不滿?」

  花小漾笑望著京七郎。「我對誰都沒有不滿過,快選擇吧!時間不多了。」

  GOD與京七郎對看一眼,又望了炸彈上不斷倒數的電子鐘。

  他們估計這東西裡頭至少有上百條線,只要一個錯誤,就足以引爆這座大樓。

  「小漾,你真的要殺我嗎?」席小小不懂為什麼事情又會變成如此,她真的搞不懂前因後果了。

  花小漾沒有回答她,只是呢喃出聲:「乖哦,其實我真的不想這麼做,」她歎了口氣,一雙美眸移向他們。「快點,隨便剪條線,不然我們到最後還是會一起死哦!親愛的哥哥,你不會想要小小陪著你死吧?」

  「小漾……」可惡,這個魔女!小小不滿地鼓著小臉,每次她都被這可惡的魔女設計。「你這可惡的女人,我可不是你的玩具,每次都騙我!」

  「乖一點唷!」花小漾揚起一抹笑容,在她耳邊輕吐氣。

  頓時,席小小像是中了邪般,雙眉緊皺,舌頭像是被叼走一般,連句話都說不出來。        

  「快點選,親愛的哥哥。」花小漾的語氣像是懇求。「這對你來說,是一件很簡單的事。」        

  很簡單?!京七郎咬著牙,將注意力放在一堆五顏六色的電線在上頭。

  許久許久,京七郎的還是沒有辦法打定主意……

  「哥哥,答案你知道的。」花小漾再一次輕喃出聲,像是在擾亂他的神緒。

  只是在場所有人都不懂,若是花小漾想要陷害京七郎引爆,那她自己也不能得救,為什麼此刻還能如此的冷靜呢?

  沒有人知道花小漾在想些什麼——

  但席小小知道,她在賭,一次賭上所有人的性命!

  只是這次,也賭得太大了吧!

第八章

  鬼才知道答案!席小小在心裡怒吼著,此時的情況早就脫軌,已經不是她所能想像。        

  所以現下的她,只能選擇相信他們。

  相信京七郎、相信花小漾!

  是的,他們是兄妹,相信他們準沒錯……其實,是她現在什麼都不能做呀!

  所以,除了相信,哪還有別的方法呀!

  一陣凝重的沉默之後,忽然席小小想到了什麼似的,脫口而出:「京七郎,快想起屬於你母親的顏色……」

  是呀!一旦想起了他母親的顏色,就有機會與花小漾見面,不是嗎?

  她懂了,她懂花小漾的意思了!

  「若是想起來,你就能和小漾見面,不是嗎?這不就代表你們可以再次重逢?」

  此時,京七郎腦中一閃,也想起這件事。

  一雙細眸望進花小漾的眼裡,發現她的表情未變,依然揚著一抹不真實的笑顏,然而眼裡卻閃過一絲的希望。

  就是這個!京七郎深呼吸一口,低頭看著色彩繽紛的線路時,他動作極為細膩的挑選「答案」的線。

  「我要剪了。」待他找到時,所有人全都屏氣凝神,等待他最後的一個動作。

  攸關生死,眾人大氣不敢吭一聲,直到一刀落下,剪掉了電線——

  過了幾乎有一世紀這麼長,還是沒有任何動靜時,花小漾原本鉗制席小小的手放了下來。

  「噹噹噹——恭喜你答對了。」花小漾聳了聳肩,丟掉手上的銀槍,空手站在原地。

  「過來。」京七郎站起身,大掌伸了出去,希望席小小能回到他的身邊。

  席小小不安的移動腳步同時,忽然一聲槍鳴,京七郎不顧自己的危險衝了上去,緊緊的擁著小小。        

  GOD動作迅速的掏出槍,警戒著四周。

  槍鳴二聲,倒在地上的人是——花小漾!

  「小漾!」席小小回頭,見花小漾身後站著一名西裝筆挺的男人,手拿著黑槍指著花小漾的方向,槍口還冒著硝煙。

  兇手是這陌生的男人,見花小漾倒在血泊之中,立刻轉身就跑。

  GOD追上前去,而京七郎與席小小則是來到花小漾的身邊,檢視她身上的傷口。

  「小漾、小漾,你還好嗎?」席小小看著好友腹部不斷流出紅色液體,手慌心亂。

  「我……」花小漾保持著最後的一絲理智,露出慘白的笑顏。「沒想到,我們對母親的顏色,認知是一樣的……」

  京七郎抱起花小漾,俊美的眉宇間有著濃濃的皺痕。「你一直沒忘記母親,是嗎?」        

  「母親的美,我一直沒忘記過。」花小漾握著京七郎的手。「其實我一直很想和你見面,可是我不能……」

  「噓,別說話。」京七郎輕聲說著。「我會解開所有的真相,你先休息。」

  「嗯。」花小漾輕哼一聲,輕合上了雙眼。

  一旁的席小小看了好著急。

  「小漾有沒有事?她會不會死呀?」說著同時,她的淚水落了下來。「小漾、小漾,你醒醒啊!她一直在流血,怎麼辦?怎麼辦?」

  「她沒事,只是昏了過去,讓她休息一下。」他將她放在地上,從暗袋裡拿出一罐小小的瓷罐,打開木塞,倒出裡頭的藥粉。

  「你在幹嘛?」席小小一驚,想阻止他這個奇怪的動作。

  「打電話通知救護車。」他將手機丟給席小小,手上也沒閒著,忙著幫花小漾止血。「這是我調配的獨特藥粉,能夠迅速止血。」撒完藥粉之後,他撕下自己的衣服,覆上她的傷口。

  席小小不敢耽擱任何時間,撥完電話之後,她認真的看著花小漾。「小漾真的會沒事嗎?」

  「沒事。」京七郎望著花小漾的傷口,好在並未射中要害。「就算她真的下了地獄,我也會去跟閻王要人。」她是他的妹妹,是母親遺失的眼淚,他有責任保護她。

  「現在事情都告一段落了,炸彈也處理完了,那……那安小姐所設計的首飾怎麼辦?」他和GOD要怎麼交差?

  京七郎揚起了一抹冷笑。「接下來,我要鏟了那些傢伙!」

  啊?席小小呆呆的望著他,聽不懂他的話。

  效,她的腦子還是轉不出來呀!

  有沒有人能告訴她所有的前因後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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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有的前因後果,事後三天,席小小才得知。

  在私人醫院休養的花小漾,此時已清醒過來,終於能與席小小、京七郎,好好當面談個清楚。

  身為保全首領的GOD,此時也出現在醫院裡。

  「什、什麼?!」席小小驚訝的大叫。

  「那天宴會,你脖子上的項鏈,正是安氏千金所設計的珠寶。」京七郎此時才告知席小小。        

  席小小狠狠的瞪著京七郎,心頭有生氣、也有難嚥的苦澀。

  原來那天,他說要保護她,只是要保護她頸子上的項鏈,而不是要保護她的人……為什麼一想到這裡,她的心頭就有一股悵然若失的失望感呢?

  「原來你說要保護我,是因為我身上的珠寶……」嘖,她早該想到才是。

  京七郎見到她一雙哀怨的美眸時,揚了一抹輕笑。「我答應GOD的,是拆除炸彈,而不是保護東西。」他的話,帶著暗示,她懂嗎?

  「所以,你那天才會把我丟給一個肌肉男,叫他帶我走,對不對?」席小小癟著小嘴,語氣帶著微怒。

  看來,她聽不懂。

  「因為,我要保護你。」京七郎再次開口,說得更明白。

  然而這次席小小卻不相信。「你這可惡的日本豬,不就還好敵人不知道東西被調包,不然當天的靶子不就是我了?」

  笨蛋!花小漾忍著痛悶笑著,果然好友的感情線還是很粗。

  「梅花豬,你笑什麼?」席小小回頭瞪著她。「快點把事情交代清楚,你再搞神秘下去,我會拿著菜刀砍你!」

  「凶巴巴的,小心有人把你退貨哦!」花小漾慢條斯理地說笑。「其實一切都很簡單,我是被人利用的。」

  「被、被利用?」

  花小漾看了京七郎一眼。「我知道哥哥來台灣,一方面是想要把我接回日本認耝歸宗,一方面是要來找尋答案……」

  「嗯。」京七郎坐在一旁,認真的望著她。「你知道一切?」

  「在我懂事時,董華一這老傢伙就告訴我我真正的身份了。」花小漾揚著微笑,低下頭,玩弄著白色被單。        

  「母親原本是董華一的未婚妻,結果沒想到我們的親生父親——龍刀宗次勾引且搶走他的未婚妻。當時董華一是亞洲財閥之一,龍刀宗次為了爭權台灣經濟掌控權,於是在母親懷著我當時,逼迫母親回到台灣,去竊取董華一的公司機密。」        

  「母親是成功了,不過她待在台灣的時候,生下了我,當董華一知情,便將襁褓中的我搶了過去,要求母親回心轉意。可母親卻拋下了我,回到日本,而我就被遺留在台灣。」

  京七郎皺眉,不曉得母親與董華一之間,有這樣的淵源。「之後呢?」

  「之後,我就成了董家的奴隸。」花小漾笑了出聲。「在他的堅持下,我必須跟在你的腳步後頭,你專精什麼、我就得專精什麼,所以我學會製藥。

  而他是隻老狐狸精,後來他甚至在我身上施打毒品,只怕有一天我會反抗他。後來,我受不了,於是逃出了出來,憑著自己堅定的意志才戒掉身上的毒癮,然後我就躲了起來。」

  席小小聽到最後,雙手搗著口,害怕自己哽咽出聲。她一直以為好友的世界,就如同她一樣的單純,沒想到她身上卻背負著這麼沉重的過去……

  「可是我萬萬沒想到,你會為了安氏集團回到台灣。」花小漾以為躲,就可以躲開一切,可是她錯了。

  「所以你才會去找GOD,問清我來台灣的用意,是吧?」京七郎挑挑眉,之前GOD對他這麼支支吾吾,就是這個原因。

  她點頭,沒有否認。        

  她和GOD會認識,原本只是一場網路偶遇,然而在認識之後,才發現她和GOD之間還有一段淵源,是他們兩人意想不到的事。

  GOD是龍宗門新門主的左右手,而她也算是龍宗門的人,怎麼扯、怎麼繞,他們之間就是有這麼一段關係,於是她才主動找上GOD,演出這一場劇。

  「我為了結束一切,所以與GOD商量這一切,因此我才會回去董華一的身邊,只因為……我不想傷害我身邊的人。」        

  她看向席小小,以及京七郎。

  「在我為董華一工作之前,我與GOD商量好一切,原先一切也完全都照著我們的計畫進行,可是……沒想到最後一刻,董華一那狡猾的老狐狸,懷疑我會再一次背叛他,就將我製造的炸彈拿去,由他的手下親自放置,不讓我知道下落。」

  此時,京七郎全懂了。「所以,你那天才會一同到會場。若我沒想到母親的顏色,你就陪著我一起死?」

  花小漾笑了出聲。「我只不過……一命抵一命罷了。」她歎了一口氣。「只是我這次回去,董華一在我身上拖打了一種新藥劑,若沒有他的解藥,在七天之內,我的五臟六腑就會逐漸壞死。」

  「那種小把戲,我不看在眼裡。」京七郎冷冷的說著。「我已經為你祛除身上殘留的毒素,董華一的把戲,傷不了你。」

  在她送來醫院時,他要醫生為她做全身最精密的檢查,早已發現她的血液中的紅血球有不正常的活動,於是在他精密的監控之下,查出了她的體內有某種藥物在控制她的細胞。

  因此他花了最短的時間,研發了抑制不正常細胞活動的解藥,很快的便解除她身上的毒。

  「那、那天在宴會傷害小漾的人,也是那個壞人了?」席小小皺緊眉尖。「他們會不會再傷害小漾?」

  「我早將董華一的手段算進來。事情有沒有成功,他都會殺我滅口。」花小漾眨眨眼,伶俐全流轉在其中。「因為我已經沒有任何利用價值了。」也代表她要是再出現在董華一面前,他會毫不留情的斃了她。

  「董華一……」京七郎冷笑一聲。「我會要他付出代價的。」

  「對對對,那種人渣不能留在社會生存,而且他怎麼傷害小漾,全部都要加倍送還給他!」席小小此時也忿忿不平,生氣的低吼。「還有,你以前為什麼都不說,為什麼要一個人獨自承受這樣的痛苦?你有沒有把我當朋友……」

  花小漾看著席小小冒出淚水,笑容僵了住。「呃……不要用淚水攻擊我。」她無奈的看向京七郎。「我本來也以為我逃出過去了,可是我萬萬沒想到,京七郎會遠從日本來,所以我一直遲遲不想跟他見面。」

  京七郎遞了張面紙給席小小。「我本來也不知道你的存在,是母親留下來的遺書,讓我知道了你的存在。」

  「不過,謝謝你的出現。」花小漾莞爾一笑。「讓我能真正的走在陽光下。」她因此得到了救贖,不再活在董華一的陰影下,不再會被迫去做自己不喜歡的事了。

  京七郎頭一次放下身段,像是在哄小孩般的拍拍花小漾的頭。「你是我妹妹,我不會再讓你受到一絲傷害,該有的公道,我會為你討回來的。」

  「謝謝。」花小漾含笑低頭,她知道自己再也不是一個人了。        

  「你安心休養,這兒是私人醫院,GOD也會派人保護你。」京七郎站起來。「剩下來的,就交給我。」

  京七郎話畢,往門口走去,獨留雙眼紅得像兔子的席小小。

  「喂。」花小漾瞹昧的看著席小小。「你還不追上去?」

  席小小裝傻,吸吸紅通通的鼻子。「追什麼?人家又沒有叫我,我幹嘛要當別人的跟屁蟲。」

  花小漾噗哧一笑,將眼光移到門口,看見男主角開了門,正等候著這ㄍ(一ㄥ得要死的女主角。

  「你要留在醫院?」京七郎不會說花言巧語,於是主動的問了出來。

  席小小癟著小嘴:心裡還有一點生氣,但是失望的成分卻多一點。

  「我在等你。」京七郎瞇眸,口氣有些霸道。「走不走?」

  「我要休息了。」花小漾在一旁打著圓場。「所以你留在這兒會很無聊耶,倒不如先跟京七郎回去。」

  席小小見京七郎探出手,正等著她的動作。

  未了,她心不甘、情不願的離開椅子,低著頭來到他的面前,而小嘴嘟得可高了。        

  京七郎見她鬧著小孩子脾氣,於是直接拉起她的手,踏出病房。

  花小漾看著他們相處的模式,忍不住笑出聲。

  不、不能笑,傷口扯得她好痛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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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同走出病房的京七郎與席小小,無言的並肩走著。

  京七郎望著她氣呼呼的表情,終於在下了電梯後,停下腳步。

  「你在生什麼氣?」不能理解她臉上那沉悶的表情,京七郎直接問了出口,速戰速決,不想猜測她的心情。

  「沒有啊!」她嘟著小嘴,口氣有些無奈,又說不出心裡的想法,

  沒錯,莫名其妙的怒氣,連她自己都不懂了。

  說來說去,她還是為項鏈生氣吧!

  他之前說要保護她,只是因為她身上的項鏈是真品,所以才會這麼看重,若是沒了項鏈,那麼在他眼裡,她其實一點也不重要吧!

  有一點悲哀的感覺……

  「你的臉上明明就寫著——很生氣。」他在一棵松樹前停了下來,望著她頹喪的模樣。        

  見他停下腳步,這時她才抬起小臉,倔強的抿著雙唇,眼裡有著未消退的紅潤,莫名的又要浮起一層的霧氣。

  「我沒有生氣。」她雙肩垂下,搖搖頭。

  他和她本來就沒什麼交集,心裡的情緒也只是突然湧現的,發洩完應該就沒事了吧!

  「你有。」他拉住她的手臂,頭一次認真的盯著她的表情。

  這時他才知道,原來這麼仔細的盯著她瞧,會有一種讓他怦然心動的感覺。        

  那細緻的五官,透著一種難拒的魅力,兩道好看而未經過修飾的柳葉眉問,有著難以忽視的深愁。

  「你很煩耶!」她不滿的咕噥一聲。「別管東管西好不好?」煩死了,她跟他又沒有什麼關係,他幹嘛一直咄咄逼人的問她心底的事?

  煩,煩死了!

  「你這樣子,教人很難不管你。」他皺眉,伸手撫去她眉間的褶痕。

  「我對你又不重要,管什麼管!」她脫口而出,沒意會到自己的語氣,帶著九分的耍賴。

  京七郎愣了一會兒,沉默的看著她。

  見他沉默,席小小才意會到自己將心底的真實想法吼了出來,小臉漲得通紅。

  該死,她竟然先開口說出自己的心事了!她斂了下眸,別過臉。

  終於,他想通她話裡的意思,也才明白,這小妮子為何會突然發這麼大的脾氣。

  「你生氣的原因,我大概能明白……」他望著她,眼裡閃過一絲精明的銳光。        

  他承認最近忙著花小漾的事,忙到忽略她,甚至也沒去思付她的心情,莫怪現下她會鬧脾氣。

  說到底,她只是個缺乏安全感的小女孩。

  「明白個屁!」她哇了一聲。「你很煩耶,我要回家了。」她哼了哼聲,轉身離去。

  他手一伸,一個使勁,成功的將她擁進懷裡,不讓她有逃脫的機會。

  「你是不是誤會了我的話?」        

  誤會?!她皺了皺小鼻。「沒有。我也懶得想。」算了,什麼都不想的她,生活才會過得簡單。

  「我並不是因為項鏈才保護你的。」他一開口,立刻刺中她的心事。「記得我剛剛在病房裡的話嗎?我答應GOD的是拆除炸彈,而不是幫他保護東西。所以我想保護的,只有你一個人,無關乎東西是不是在你身上。」

  她沉默一下,接著噘著小嘴。「我怎知道你是不是在唬爛?」事情過了,他要怎麼唬爛都行,哼!

  「你不信?」他以食指勾起她的下顎,望進她一雙美麗的杏眸。

  「哼。」她以鼻孔回他。

  死也不信!這男人太神秘,也太高深莫測了,有時候一不小心就會變成他手上的玩具。

  在她哼來哼去時,他一低頭,以薄唇攫住了她的唇瓣,在蓊鬱的大樹下——吻了她!

  她還來不及意會發生了什麼事,唇就被他的薄唇堵上,爾後,她就像瞬間被抽空體內的力氣,四肢漸漸的癱軟,整個人癱在他的懷裡。

  他的唇覆上她柔軟的櫻唇後,舌尖撬開她上下兩排貝齒,探進那濕熱的檀口,汲取屬於她的甜美味道。

  瞠著美麗的眸子,她的腦子裡一片空白,不要說身上力氣被汲取光,連原本的怒氣都不見了。

  現在的她就像一顆洩了氣的皮球,安然的躺在他的懷裡,任憑他一點一滴侵蝕她的所有……

  突然,她回過神來,用力將他推開,狼狽的喘著氣,紅著臉瞪向他。

  「你、你……」她又氣又羞的望著他。

  「這樣,足以證明我的話了吧!」他揚起一抹狡猾的笑容。

  現下,席小小根本不知該用什麼表情面對他,只能在原地跳腳,口齒不清的問道:「你、你幹嘛吻我?」可惡的男人,用小人手段,害得她腦中一片空白。

  而且,他以什麼身份吻她呀?可惡、可惡!

  「因為我喜歡你。」是的,他喜歡她。

  喜歡她的全部、喜歡她生動的表情、更喜歡和她在一起的時時刻刻……

  在不知不覺之中,他被她深深吸引了。

  他的話就像一顆原子彈,一拋下,又將她腦袋裡所有思緒炸個粉碎,讓她壓根兒沒辦法思考了。

  喜、喜歡?!他、他喜歡她?

  不會吧!這是什麼時候發生的事?!

  此時的席小小,像尊石像僵在原地,幾乎可以用呆滯來形容……

  不過,可喜可賀的是——

  今年的夏天,她終於在大樹下,交出了自己的初吻。
引言 使用道具
zerosmall
王子 | 2009-7-18 23:09:21

第九章

  他喜歡她?是什麼時候發生的事情?        

  難道就如同電影、小說般,愛一來,總教人措手不及?        

  此時的席小小,悶悶的回想前幾日在醫院大樹下的那一吻。

  她撫了撫唇瓣,彷彿唇上遺留著京七郎的味道。那是一種很難去形容的感覺,一種會讓人上癮、會讓人留戀不忘的感覺……

  為什麼會這樣?她不解地嘟著小嘴。

  好、好悶哦!她悶到稿子寫不下。所以來到醫院探望花小漾,可是,她還是忍不住思考起京七郎對她說的話。

  他、他喜歡她耶!可是,這是什麼時候發生的事?

  「唉。」

  她悶得想咆哮,忘了自己現下是在安靜的病房內,忘了自己正坐在花小漾的身旁,忽略了眼前的一切。

  從席小小來到醫院後,花小漾就覺得她陰陽怪氣的,像是發生什麼大事般,而且還一直歎氣、精神恍惚。

  「姊姊,你有什麼煩惱嗎?」花小漾雖然還在養病,但還是很盡責的為出版社工作,可見著好友失魂落魄的模樣,還是放下筆記型電腦,關心的問著。

  「我不懂耶……」席小小抬眸,茫然的望著花小漾。「你說,為什麼會這樣呀?」

  靠,如果她聽得懂,她就可以到巷口擺算命攤了!花小漾睨了席小小一眼,沒好氣說:「姊姊,麻煩請說重點。」

  她癟著小嘴,哀戚的道:「就是……那隻豬竟然奪走了我的初吻。」

  豬?!花小漾在腦中消化她的話,一意會到,應該是京七郎主動出手了,她忍不住說道:「幹得好呀……」見到席小小挑起柳眉,她才咳了咳聲。

  「哦不,我是說……還好啊!又不是直接把你撲倒在床上,吃干抹淨了。」

  「喂!」席小小沒好氣的白了她一眼。「你的思想很邪惡耶……」

  「還好羅,比起你的小說,我的思想純情太多哩!」花小漾無所謂的聳聳肩。「不然是怎樣?你不喜歡京七郎吻你嗎?」        

  被這麼一問,她有些恍惚的愣住,低下頭、十隻白玉小手互絞著。

  這、這……她要怎麼回答才好?

  「說啊?。」花小漾不給她一個喘息的時間,堅持逼問出她真正的想法。「再不以誠實的心態去面對愛情,就是犯罪的行為了!所以,快點老老實實的招出來。」

  「別、別吵!」她嘟著小嘴,生氣的說著。「我、我只是……只是不能理解他為什麼要吻我。」

  「這還用說嗎?當然是因為他喜歡你。」花小漾一副理當然的說著。「你不要再笨下去了,再笨的話,對誰都沒有好處。」

  席小小睨著她。「喂!」這死梅花豬,她哪裡笨了?她只是有些地方想不懂而已。        

  「姊姊呀,你不覺得你現在很像小說的女主角嗎?明明故事都要到Ending了,你卻死不要作者結束……」

  「那又怎樣?」她沒好氣的咕噥著。

  「你會惹煩一堆人。」花小漾瞟了她可憐兮兮的小臉。「所以,再拖下去對你並沒有好處,愛了就承認愛了,何必去計較誰愛得比較多?」

  「你……」席小小看著好友,被堵得說不出話來,想反駁又不能反駁,只能輕咬著唇,像做錯事的小孩。「我不能確定他是不是愛我……況且,若是愛了又如何?他能一輩子愛著我、疼著我,直到我們老時,還是如此嗎?」

  花小漾沉默一下,後來戳戳她的額頭。「你忘了這世上沒有絕對的事嗎?」        

  席小小愣了住,最後點了點頭。「所以愛情不能長久,明知道以後會分手,那又為什麼要談戀愛?」

  「所以你一直否認愛情的存在。」花小漾看了看窗外。「怕受傷、怕未來不看好,所以你寧可躲躲藏藏。可是你卻忘了,世上沒有絕對的事,沒有一件事只會有一個結果。」        

  席小小倒抽一口氣,雙眸有些訝然。「你……」

  「不試,怎麼會知道結果如何呢?」花小漾扯開一抹淡笑。

  她躊躇好久,白玉的小手都快打結了。

  「我好怕……」她終於說出真心話來了。「我害怕現在的生活會被改變,我害怕以後我會為另一個人改變,變得不再是我……小漾,若是你,你會接受京七郎嗎?」

  「當然會。」花小漾毫不猶豫的點頭。

  她頹喪的垂下雙肩。「說的也是,他是你哥哥……」自家人,總是護著自家人。

  「不不不。」花小漾搖搖手指。「而是跟他交往沒什麼不好。我不是跟你說過龍宗門的歷史了?而且,他很有錢,在日本算是有名的貴族。大姊,就算以後你跟他分手,你還可以跟他要求贍養費。」

  席小小愣了住,不可思議的看著花小漾。「贍養費?你、你真的很死要錢耶!」        

  花小漾聳了聳肩。「我會把你的話當作是誇獎的。」

  「哼哼……」席小小白了她一眼後,想著花小漾對她所說的話。

  「其實啊,這場戀愛裡,你是最大的收穫者耶,」花小漾像是在慫恿著她一般,「拿出勇氣,好好去談一場戀愛吧!有個又帥又專情的金主,結婚後他的財產是你的,要是不小心離婚了,還可以拿到分手費和贍養費咧!」

  「你思想很邪惡耶!」她沒好氣的瞪著好友。「連結局都想好了。」

  花小漾聳聳肩、攤攤手。「其實,你別把太多亂七八糟的想法往腦袋瓜塞,順其自然不是很好嗎?」

  席小小哼哼聲,不服氣的抬起小臉道:「你每次都說的這麼頭頭是道,真遇到愛情時,你會這麼簡單一頭栽下去嗎?」        

  花小漾輕揚笑容。「會呀!等我跟你一樣,遇到真命天子時。」

  她又再一次辯不過花小漾了……        

  而她的真命天子,就是京七郎嗎?忽然,她心頭的陰霾一掃而光,填滿了濃郁的甜蜜,

  「愛一個人不會很難,只要懂得放下自己的身段,用心去感受對方的存在,那麼就會感覺到幸福的甜蜜。」花小漾朝席小小眨眨眼。「而你,是該正視幸福的定義了。」

  席小小眼裡閃過一絲訝異,思付著花小漾的言語。

  只要放下她的身段,用心去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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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陽光,自雲端露了出來。

  難得晴朗的天氣,讓席小小整個人舒服的伸了伸懶腰。

  剛從病房走出來的她,漫步在醫院的花園,看著不少病人正在做復健、散步,也見著老夫老妻、年少夫妻一同相攜走在一塊。

  不管他們老少與否,這些夫妻、情侶的手都是緊緊的牽著。

  這就是愛嗎?不管發生什麼事情,另一半永遠都守在自個兒的身邊?席小小停下腳步,望著四周的景色。

  風輕拂她的髮絲,似乎在回應她的問題……

  愛一個人不會很難,只要懂得放下自己的身段,用心去感受對方的存在,那麼就會感覺到幸福的甜蜜。

  她又想花小漾的對話了。

  有時候她不得不佩服好友的反應與機智,常常一語驚人,雖然花小漾在愛情上不一定也是如此的理智,可是……旁觀者總是看得比當事人還要清楚。

  或許如好友的話,放下身段,好好享受戀愛的感覺,未嘗不是一種幸福呢?        

  此時席小小想通了——那麼就順其自然吧!再抗拒下去,就顯得太過於矯情了。畢竟她對京七郎也有好感,他也表明喜歡她了!

  從一片陰霾的心情,轉變成晴朗天氣的席小小,臉上恢復了笑容。

  她不想再留在原地踏著圈圈,思忖著幸福到底是什麼模樣,而是勇敢的去接受愛情的考驗,體驗著一切的酸甜苦辣。

  愛情,本來就是一場冒險,也是一場賭注。

  賭輸了,大不了她不要玩而已。   

  展開笑靨的席小小,恢復了原本的心情。

  和煦的陽光溫暖了她的心,腳步也彷彿輕鬆起來。

  當她走出醫院大門,準備搭乘捷運回家時,忽然一個強勁力道將她的身子往後拉扯,使得她整個人往後傾去。

  未能反應過來,她的鼻口突然竄入了一股濃郁的味道,接著,她四肢一軟、神志一昏,就不省人事了。

  「快,快將她帶上車。」身著西裝的彪形大漢,在席小小昏倒之際,急忙將她擄上一輛黑色的轎車。

  待他們將她搬上車子後,轎車門一關,絕塵離去……

  夜深,沁涼,        

  京七郎出現在GOD的地盤上,手裡拿著一封信,丟到桌面上。

  GOD拿起一瞧,信中印著鉛字,字裡行間充滿恐嚇的意味。

  「我要毀了董華一的一切。」京七郎的口氣冷漠得如同一座冰山。

  GOD挑了挑眉,將手中的信紙放回桌面上,「小小被董華一擄去當人質,要求交出小漾換人?」

  「不可能。」京七郎冷眸睨了GOD一眼。「董華一算什麼東西?敢在太歲頭上動土?他是活得不耐煩了。」

  GOD望著京七郎的反應,嘴角有著難得的冷笑。「董華一確實是不想活命了,他這是在玩火自焚。」

  「死?」京七郎像是一隻狡猾的豹子,扯扯嘴角。「死,對他是一種恩澤。我要讓他生不如死。」

  敢惹上龍宗門的堂主,死路不是唯一下場,生不如死才是對敵人最大的折磨。

  「要怎麼對付他?」GOD望著京七郎臉上不懷好意的冷笑,不解的問著。

  「我要讓董氏集團消失在這世界上。」京七郎眼裡閃過一道冷銳。「尤其他以前怎麼對待小漾,我也要一併還給他。」

  GOD思忖許久,點了頭。「我知道了,我們一定會支援龍先生到底。」

  京七郎扯起難測的笑靨,心裡的計畫漸漸浮起……

  他要讓董華一付出最慘重的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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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人迷昏的席小小,幽幽的醒了過來。

  一醒來,她發現自己在陌生的房間裡,雙手、雙腳全都被綁住了。

  她深呼吸,逼自己冷靜下來,回想之前發生了什麼事情。

  她只記得自己從醫院走出來,然後有人猛然拉她一把,接下來她好像就昏迷不醒,不知道發生什麼事,甚至不知道她已昏迷了一天一夜了。

  席小小努力讓自己站起來,來到門邊,用力的以肩膀撞著緊閉的門扉。

  「喂——」她大聲的叫著,皺著眉尖。「有沒有人呀?」她喊著,希望能引起注意,她想搞清楚現在是什麼狀況。

  不到半刻,門外傳來一陣雜亂的腳步聲,接著門被打開來,外頭站了四名男子。

  「你醒了?」站在最前頭的中年男子,一雙下垂的雙眼盯著她,嘴角有著冷笑。

  「你、你是誰?」席小小不記得見過這名男人,「你為什麼要綁架我?」她無財、無色,幹嘛綁架她?

  「我?我是董華一。」他輕笑一聲。「綁架你的原因,是要以你交換花小漾。花小漾你應該認識吧?」

  席小小倒抽一口氣,原來他就是花小漾口中的那個壞人。

  「哼。」她啐了一聲。「你會不會抓錯人了?花小漾是誰我不知道……」

  董華一瞇眸,大手往她臉頰一揮,賞了她一個巴掌。

  「我這輩子最痛恨的就是別人騙我。」匆地,他臉上多了一股戾氣。「你的身份我還不知道嗎?你不僅是小漾的好友,還是京七郎的情人……」

  席小小皺眉,一雙圓眸瞪著他。「董華一,你這個人渣!你把小漾害得那麼慘,如今還想對付她,你是不是人呀?」

  「我把小漾害得這麼慘?」董華一冷笑一聲。「這是她欠我的。母債子還,並沒有什麼不對。而且我對她還有養育之恩,她為我工作,並沒什麼不對。」   

  「你這變態!」她皎緊牙根,嘴角因他那一巴掌而微腫、流血。

  「上一代的恩怨關她什麼事?就算她應該報答你,你卻以毒品控制她,你根本比禽獸還不如!」

  董華一伸出手,拽緊她一頭長髮。「臭小鬼,你的嘴可真利呀!」

  席小小吃痛的皺緊眉尖,心裡的怒氣卻一點一滴的累積。「對付你這種人,根本不用客氣,像你這種人,進了地獄還會被嫌髒。」

  董華一生氣的將握在手中的頭髮,用力一扯,讓席小小整個人狠狠地摔倒於地。「像我這種人有什麼不對?當年要不是小漾的母親背叛我,我也不會這麼的狼狽,瀕臨快要破產的窘境。她為我工作有什麼不對?」   

  席小小跌在地上,臉上有著不服氣的表情。

  「你這小鬼,憑什麼指責我?」董華一睇了她一眼,從身後的部下手上接過一隻針筒。「施打毒品沒什麼不好,只要肯好好為我工作,吃穿都不用愁。」

  「你、你……」看著他手上拿著注射筒,她的心裡流過一陣的不安。「你想幹嘛?」

  「我只是想讓你好過一點。」董華一扯扯嘴角,冷漠的笑著,一步一步的接近她。「打一針,包準你快樂似神仙……」

  「走、走開!」她移動腳步,知道他想要施打毒品在她身上。

  「別掙扎……」董華一笑如豺狼。「只是扎一針而已。」

  他愈走愈近,席小小以為自己反抗不了,準備認命同時,忽然又有一陣的腳步聲傳來。

  「老爺,你有必要這麼對待她嗎?」細膩的聲音適時的響起,讓董華一停下動作。

  女子一出現,讓大夥兒都傻了眼。

  「小、小漾……」席小小皺起了眉尖。「你、你不是在醫院嗎?」

  「呵呵。」花小漾眨眨一雙美眸。「為了你,我不得不趕來。」

  為、為什麼?席小小欲言又止,覺得事情有些怪異,然而卻又說不出哪兒奇怪,只能緊皺眉尖,思考著其中的詭異。

  「你?」董華一果然嚇到了,沒想到只經過一天,花小漾就主動回來了。

  她這舉動令人感到詭異……

  「老爺,你不是要我回來嗎?」花小漾吁了一口氣,側著頭望著董華一。「不是說好他們要是把我送回來,就要將我的朋友放走嗎?」

  董華一瞇眸。「你怎麼進來的?」        

  花小漾聳了聳肩。「走大門。」        

  他感覺怪異,沒想到門口的保鑣,竟然讓她這麼容易就闖了進來。「不可能,外頭這麼多兄弟,豈能讓你這麼簡單過關!」

  「唉唉。」花小漾推開煩人的保鑣,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搶過董華一手上的注射筒。「老爺,快點依照諾言,放了她吧!」

  「小漾,你真有膽子。」董華一瞇眸,低咆:「你憑什麼與我談條件?你這個*蹄子,跟你母親一樣,不斷的背叛我!」他大手一揮,想往花小漾的臉上摑去。

  只是花小漾的身子出乎他意料外的輕盈,閃過了他的大掌,還莞爾一笑。「老爺,動手動腳的不好唷!」她笑瞇了雙眸,隨後小手往耳後一撫,一條細長的銀絲纏繞在她的手上。

  在眾人未來得及反應時,旁側的保鑣像是被蜘蛛盯上的獵物,手腳全被銀絲纏繞,動也不動的定在原地。

  董華一傻眼,不相信的盯著花小漾。「你……你不是小漾……」不是他一手培訓出來的女人。

  「賓果。」她燦爛一笑。「其實有沒有易容好像都無所謂嘛!」與「花小漾」有著一模一樣臉皮的女子嘟嘴嚷著。「這麼簡單的角色,有必要這麼勞師動眾嗎?」

  「你、你是誰?」董華一驚惶的望著她,聲音顫抖著。

  「你還沒有資格知道我是誰。」她笑得好美,如同一朵罌粟,銀絲像是有生命般的,她一動十指,銀絲主動纏上了董華一的身子。「有膽子惹上龍宗門,就要有心理準備付出代價。」

  「你、你……」董華一似乎被恐懼纏身,聲音微顫。

  他全身一點一滴的被銀絲纏繞,直到他再也動不了。

  「我什麼?」她的笑顏靠近他,然後舉起手,往自己的臉皮一抓,抓起了人造的面皮,一張俏皮的小臉出現在他的面前。「嘻嘻,我不是小漾姊姊!」        

  連席小小也愣住了,原本的恐懼及反抗都不見,只是傻傻的呆望著前方。

  這、這又是怎麼一回事?

  席小小只能呆呆望著這陌生的女孩,將銀絲緊緊的裹住董華一的手腳後,蹦蹦跳跳的來蹲在她的面前。

  「嗨,姊姊。」女子有一張精緻而甜美的可愛臉龐,她笑著打招呼。「我叫憶瞳,是七郎哥哥同父異母的妹妹,特地從日本被調來台灣救你的唷。」

  雖然剛開始她很不願意,但一聽到台灣有好玩的事兒,她又違反了心意,興高采烈的來到台灣出任務。

  可是卻沒想到,只是一件很無聊的小事!

  嘖,太小看她的能力吧!還用上她的易容術……

  席小小回不了神,連自己被鬆綁都不知情,呆呆的跪坐在地上。

  直到外頭陸陸續續進來幾名大漢,一抹熟悉的身影也竄入她的雙眸時,她才有點反應。

  京七郎一見到席小小,馬上將她往懷裡一攬,吸取她身上的味道,確定她安然無恙。「你沒事吧?」

  全身無力的席小小,只能倚在他的懷裡,聽著他規律的心跳聲,

  「我、我……」她一句話也說不好,最後只能哇地一聲地哭了出來。

  眾人愣住,望著哭得梨花帶淚的席小小。

  「沒事的,別哭。」

  更出乎意料之外的,京七郎竟然有耐心的安撫著席小小。

  憶瞳完全不敢相信眼前所看到的,眨眼數次,才相信這是真的。

  為了留下眼前精采的畫面,她拿出輕巧的數位相機,悄悄地拍下這幕。

  嘻,難得的畫面,不拍太可惜了。        

  而一場的鬧劇,就這麼簡單的收拾完畢了——      

第十章

  席小小回到公寓後,手上捧著熱可可,側著頭與眼前的女孩兒大眼瞪小眼。               

  經過京七郎的說明,才知道這女孩兒是連夜從日本趕來,連休息都沒休息,就只是為了救她。

  這時她也才知道,龍宗門其實是一個傳奇的組織,隱藏了很多的高手。

  只是,教憶瞳氣結的是,這次的事件連一點挑戰性也沒有,一下子就讓她收拾的清潔溜溜。

  害她不覺得是來出任務,而是來搞笑的。

  「七郎哥哥,我覺得自己好像是玩具。」憶瞳嘟著小嘴,恁是不高興的說著。「什麼任務呀?我覺得好丟臉……」對付那種比貓還弱的對手,將成了她輝煌戰績中的一大污點了。

  至於董華一的下場,當然是自食惡果。

  不但短短一天的時間,董氏集團爆出了倒閉的真相,董華一還讓警方在他的住處掃出了價值幾千萬的毒品。

  董華一最後的下落當然就是——坐牢。

  只是坐牢根本就便宜了董華一,於是京七郎在他身上注射了一種由動物改造的基因藥劑,雖然不致會置人於死地,可當那基因在體內亂竄時,卻是比死還不如。

  因此董華一在求生不能、求死不能的情況下,度過他的殘生。

  「少囉嗦。」京七郎瞇眸。「若你不易容混進去,會引起一場混戰。」

  「哪會呀!」憶瞳哼了哼聲。「堂口那麼多手下,隨便調一批就能鏟了那老傢伙,幹嘛要我跑來台灣丟臉?」

  「我沒耐性等。」京七郎睨了她一眼。「時間不早了,你該回飯店去了。」

  「你在下逐客令哦?」憶瞳睨著他,笑呵呵的問著。

  「滾。」他的口氣又冷又硬,不容一絲的拒絕。        

  「呃……」席小小頭一次見京七郎態度這麼堅決,於是忍不住跳出來道:「憶瞳可以留下來呀,反正我和她都是女孩子,可以一起睡……」

  憶瞳皺皺小鼻。「是嘛、是嘛!幹嘛這麼不近人情嘛!」嘻,這未來的嫂子還蠻好的,她喜歡她。

  「滾。」京七郎的手上不知何時多出一把銀槍,毫不留情的指著憶瞳的太陽穴。「你知道我從來不開玩笑的。」

  憶瞳吐了吐舌頭,看來京七郎哥哥是玩真的。「好嘛,不玩了。」她站起身子,與席小小告別,乖乖的離開公寓。

  席小小還想挽留憶瞳,卻被京七郎阻止了。

  「你怎麼這不近人情?憶瞳可是你妹妹耶。」她嘟著小嘴,感覺自己沒盡到地主之誼。

  「那又如何?別理她。」京七郎收起銀槍,坐在沙發上,一雙細眸熱烈的盯著她瞧。「怎麼?我救了你,你連一句話都不想跟我說?」

  席小小睨了他一眼,雙眸溜了溜,爾後才又鼓起小臉,劈里啪啦的罵了一大串:「說到這個我就生氣,明明不關我的事,我為什麼會被抓去當人質呀?我被人抓去已經很可憐了耶!你還一副我要感謝你的模樣……你想太多了啦!」

  哼哼,就算她有點感動,他在第一時間就想到去救她,可是她就是會害怕……               

  「這就是你想告訴我的?」他坐在沙發上,盯著她氣呼呼而漲紅的小臉。

  她站在他的面前,一聲不吭,接著滴答滴答——落下了顆顆淚珠。

  他攏攏眉尖,大手抬起,覆在她的臉頰上。「哭什麼?」

  「我、我其實好害怕……」她嗚咽說著,盡情的以眼淚宣洩情緒。「好怕真的就這麼死在壞人的手裡,好怕、好怕你不會來救我。」   

  「傻瓜。」他將她拉往懷裡,讓她坐在他的腿上。「我說過我要保護你,不可能不去救你的。」        

  她吸吸鼻子。「其實我更怕,如果我死了,就不能告訴你一件事……」

  「嗯?」他瞇眸,望著她梨花帶淚的模樣。「你想告訴我什麼?」

  「就是……」倏地,她臉一紅。「其實,我那天去醫院跟小漾談了一下午,終於發現自己的心情。」

  京七郎沉默,然而一雙黑眸卻有著難掩的火焰。「你愛上了我,是不是?」

  她臉頰飛添兩朵紅暈。「我、我想了好久,若是再遲疑下去,是不是就會永遠開不了口。」小手把玩著他的衣角,難得表現出羞怯。

  「我一直在等你說。」他拾起她的小臉。

  「可、可是……」她眼裡帶著著急。「你一點也不像愛上我的樣子。」她嘟起小嘴,有些不滿的說著。「別人談戀愛是很甜蜜的感覺,可是我們在一起就只會吵架,根本不像一對戀人……」

  「但你不能否認,這就是我們培養感情的方式。」他的食指撫著她豐滿的唇瓣,輕聲道。「透過吵架,我才知道你純真的一面,坦蕩蕩的相處,不好嗎?」

  「也、也不是不好啦!」她歎了一口氣。「只是……你根本不符合我心中優質男人的條件呀!」

  京七郎一聽,俊眉挑了挑。「說說你心中優質男人的條件。」

  「要長得帥、溫柔多金、專情,而且要對我百依百順。」她一五一十的說出來。「而且哦,還要很疼我,像個寶貝似的把我捧在手上寵著。」

  京七郎冷笑一聲,像是嗤笑她的天真。「你大概……小說寫多了。」

  「喂!」她嘟起紅澄潑的小嘴。「我是很認真在說的。你除了長得漂亮、有點錢之外,其他的,你一項也不及格。」她朝他哼了哼聲。「所以,我隨時可以把你三振出局,另覓其他比你好的男人。」        

  他以右掌扣緊她的下顎,露出一抹邪惡的笑容。「如果你還有心思去找別的男人的話,我倒是不反對。」        

  「啊?」他的話是什麼意思?

  「聽不懂嗎?」他的俊顏漸漸的接近她,接著便覆上如同櫻桃般的紅唇。

  聽不懂,那就讓她親身體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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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為什麼做完愛,全身會像被拆過又組合回去一樣,彷彿身子都不是自己的?席小小拖著歡愛過的身子,無力的坐在客廳。

  嗚嗚……這比她趕稿時還要累呀!她將自己陷入柔軟的沙發裡,望著手臂上的「烏青」。

  說「烏青」也不是,這是京七郎索愛的痕跡,在她身上種下的「草莓」呀!      

  唉唉,還好最近她沒要出門,要不然帶著身上這一身的戰績,她臉皮可薄得很,根本不敢踏出去一步呢!

  坐在客廳的她,嘟著小嘴埋怨著,腦子也一直回想著昨日的情節,彷彿,身上還殘留著他的味道……

  唉,昨天,到最後,她還是沒有勇氣開口問他,是不是要回去日本了

  要是他回去日本,那麼兩人剛萌芽的戀情,也會就此斷了吧!

  這就是她初戀的結局嗎?她無奈的歎了口氣。

  就算她找到了幸福的感覺又如何呢?最後,還不是要嘗到失望的痛楚。

  這就是人生吧?

  「小東西,你在想什麼?」長髮流洩身後的京七郎,下半身只圍著浴巾,跑到她的面前。「想得這麼出神?」

  她抬起一張哀戚的小臉,望著他一張俊顏,卻又說不出任何的話來,更問不出他是否要回去的問題。

  若是一問,他要是給她令她傷心欲絕的答案呢?        

  「怎麼了?」見她的小臉有著萬般的苦惱,他坐在她的身邊,將剛沐浴完,充滿香氣的她擁入懷裡。「是不是我弄痛你了,在生氣?」

  她一聽,紅了臉。「才、才不是!」

  「那告訴我,你為什麼一副不高興的模樣?」京七郎挑起她的下巴,要她與他正眼相看,不准她隱瞞半分。

  思忖許久,席小小歎了一口氣,幽幽的說:「我覺得,我們之間還是算了吧!所以……我們上床的事,就當作沒有發生。」

  因為她實在沒辦法想像,要是他回了日本,她要怎麼和他談遠距離戀愛呀!

  京七郎怒氣頓時填滿了眉宇。「解釋清楚你的話!」他氣,氣她竟然「享用」完他後,就像丟抹布般的丟個老遠。

  「我還是覺得,我們應該不適合。」面對他的怒氣,她聲如蚊蚋,大氣也不敢吭一聲。

  「哪裡不適合?」他挑眉。「昨晚我們是如此的契合,你還要求我不要停……不是嗎?」他邪惡的故意扭曲她的話。

  「厚……」她嘟著小嘴,這死色狼!「我又不是跟你說這件事。」

  「那不然是說哪件事?」他冷冷的問著。「你休想與我上床後,將我棄之如敝屣,那是不可能的事。」

  她沒好氣的瞪著他。「我又沒有。」

  「你明明就有。」頭一次,他和女人上床後,不到二十四小時,就被淘汰了。

  「我只是認為,我沒有把握和你談遠距離戀愛。」她悶悶的說出心裡的話。

  京七郎瞇眸,問道:「說明白一點。」

  「你和小漾不是重逢了嗎?這麼一來,你不是要帶她回日本了嗎?」她嘟著小嘴說,非常、非常的委屈。

  「然後?」

  「然後就是……」她的雙手互絞著,像是在掙扎什麼似的。「你不是說要回去嗎?那我們又說要在一起,這樣就一定要談遠距離戀愛。可是這麼一來,我怎麼知道你有沒有偷吃呀?所以,長痛不如短痛算了。」

  「你……」他不知該氣還是該笑。這小妮子的腦袋裡,老是裝一堆亂七八糟的東西!

  「現在,我不只要將小漾帶回日本,還要多帶你這個小麻煩精回去。」他以食指點了她的鼻尖。

  她驚愣的抬頭,有些訝異。「啊?」        

  「啊什麼?」他吁了一口氣。「你是我的人了,難道不應該嫁雞隨雞嗎?」

  「我、我才沒有說要嫁給你。」不知為什麼,她竟然為這小小的一句話,又紅了粉頰。

  「那我只好一直留在台灣,等你點頭答應了。」他扯扯嘴角,眼裡充滿著深情。「我不會一個人回去日本的。」

  他一個人過日子太久、太久了,現在,他想要一個能陪他走一輩子的伴侶,與他一同過著幸福的日子……

  席小小微張著小口,表情震驚不已,可最後,揚開了大大的笑顏。

  「你、你為什麼要對我這麼好?」好奇怪,她突然感覺自己很幸福。

  「傻瓜,這種問題還要問嗎?」他無奈的望著她,「除了愛,沒有別的解釋了。」

  她主動的圈住他的頸子。「你能保證愛我一輩子嗎?」對於愛情,她還有許多不懂的地方,以及更多的不安全感。

  「要怎麼讓你相信,我會愛你一輩子?」他反問著她。

  她低頭沉思一會兒,最後抬起小臉,高傲的說:「男人有錢就會作怪,所以,如果我們真有一天結婚的話,那你就把一半的財產給我。若你花心出軌,我就要和你離婚,一離婚,我要你的財產再分三分之二給我,每個月給我的贍養費至少要十萬。」

  他嘖了嘖聲。「你是土匪轉世的嗎?」

  「錯,我這叫作捍衛女人的權利。」講明白一點,骨子裡的她,還是有拜金的傾向。

  畢竟總不能教她到時候人財兩空吧!      

  「若你願意馬上跟我結婚,那我二話不說,將我名下財產全都轉移到你的名下。」他也不是省油之燈,先將她拐回日本再說。

  唔……這條件好令人心動呀!席小小抬眸望著他,心有點動搖。   

  「小東西,你可以考慮一下。」他吻著她的額際。「只是我不希望你再提到分手或是離開,我不會答應的。」

  「哦。」她乖乖地倚在他的胸膛裡。

  笨蛋才會跟他分手呢!

  只是,現在的她好煩惱哦!

  到底要不要馬上嫁給他呀?若是嫁給他,他那數不清財產就全是她的。

  可是,她還年輕,還不想嫁人吶!

  唉唷,好煩人哦!想得她的頭有點疼了。

  怎辦?嫁?不嫁?

  不過,看來刁蠻的小貓咪,最後還是逃不過惡魔的手中……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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