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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子 | 2009-7-18 23:12:34

前言:

她一定是流年不利!
本以為隔壁搬來了一個帥哥會是好事,
誰知道這個新鄰居一點都不可愛,
而且還有一張可恨的嘴!
更過分的是,
他每天大清早就敲敲打打擾人清夢,
讓她的黑眼圈一天天加重……
嗚,這就算了,
他連跟女朋友吵架都要拖累她,
害她很無辜地挨了他女朋友一巴掌,
還被說成狐狸精!?
嗚……她一定要搬家,遠離這個大衰神!


楔子

  台北某高級地段的社區角落,有著一間不太起眼的咖啡屋。

  說它不起眼,還真的很不起眼,小小的一間,裡頭沒有什麼誇張的擺設,外頭也沒有什麼眩目的招牌,只有簡簡單單的寫著「Stop」四個英文字母。

  由五名女人合資的Stop,平日時予人安靜悠閒的感覺,但在假日時卻熱鬧非凡。

  「哈哈哈——」一陣爽朗的笑聲自一名長相美艷的女子口中傳出。「好好笑,冷櫻,妳真的那麼狠哦?」

  冷櫻撇撇嘴。「誰教那個男人第一次與我約會,就想要吃我豆腐,總要付出一點代價呀!」她嗤了一聲,看了看手上的鑽戒。這就是她口中的色男人所付出的代價。

  「好狠哦!」長相清純的伍芙蓮,也笑得東倒西歪。

  「狠?」坐在伍芙蓮身旁的席小小挑了挑那好看的柳眉。「不知道誰昨天才去削了某個可憐小開一頓二萬元的晚餐?」

  伍芙蓮吐吐粉舌。「不能怪我,那男人心懷不軌,明明只是單純吃個飯,誰知道他還安排在飯店住宿,說什麼要與我共度難忘的春宵。」

  「妳們都好拜金哦!」連雁婷嘖了嘖,搖了搖頭。

  「妳自己也沒多『斬節』!」喝了一口冰綠茶的花小漾,睨看了連雁婷一眼。「還想叫那老頭為妳買下豪宅。」

  話一出,其他女人全都咋舌。

  果然,大家再狠,也狠不過連雁婷這個長相像情婦的女人。

  「那老頭想包養我,我不讓他知難而退,行嗎?」她乾笑幾聲,拂了拂肩上的長髮。「不過,請問現在是批鬥大會嗎?」

  冷櫻聳了聳肩。「不是,是比誰拜金。」

  「那一定沒有人家的份。」席小小甜美一笑,眨著那雙圓滾滾的靈活大眼。「我還是單純、天真的小可愛,跟妳們這些拜金女郎不一樣。」

  「最好是不一樣,妳是直接想找個金主吧!」花小漾對席小小嗤之以鼻。「拜金程度跟她們差不多。」

  「妳還不是一樣,到處去勾引男人,桃花不斷。」席小小也不甘示弱的回嘴。

  花小漾瞇起一雙杏眼。「那叫作為自己製造機會。」她勾起笑顏。

  「對對對,這叫作製造機會。」伍芙蓮附和著。「大家都想找個又帥又有錢的金主,多為自己製造機會,也沒什麼不對。」

  「對呀,只是……為什麼圍繞在我們身旁的,都是一些有錢的色老頭?」冷櫻無力的哀叫著。「我想好好的談一次正常的戀愛呀!」

  「難道這就是我們的宿命?」連雁婷也跟著歎氣。

  「有空哀叫,不會努力去釣一個嗎?」席小小沒好氣的瞪著她們。「金主耶,要是不勤勞一點,怎把得到?」

  「說的也是哦!」連雁婷恢復精神。

  「拜金不是錯。」冷櫻再一次這麼說服自己。

  「我也要想要有金主。」伍芙蓮扯起笑顏,笑容裡有著無限的自信。

  席小小與花小漾對看一眼,年紀相仿的兩人,異口同聲道:「拜金不是錯。」

  在座的女人無不用力點頭附和。

  沒錯,拜金無罪、拜金有理——可前提是,她們想要談個單純的戀愛,有愛她們的另一半。

  於是,她們決定要找個真心愛她們的男人,一起共度一生……

第一章

  雨過初晴。

  此時,正在暖暖被窩裡補眠的花小漾,睡得如同一隻幸福的小貓咪。

  好夢正酣,最怕有自目的人吵擾——

  嘎嘎嘎……

  噠噠噠……

  「嗯?」被怪異的聲音吵醒的花小漾,睜開一隻眼,迷濛的望著四周,愛困的她,還搞不清楚狀況,只是下意識地豎直一對耳朵。

  又沒聲音了?

  她閉上眼,蒙起被子,繼續享受餘溫好夢。

  沒辦法,她昨天為了趕一本稿子,徹夜未眠,好不容易到早上六點,終於把稿子E給出版社,接下來她就躺在床上呼呼大睡,準備好好補眠。

  她,飯可以不吃、水可以不喝,就是覺不能不睡!

  可是,那聲音像是跟她作對似的,平靜沒幾秒,再一次發出讓人抓狂的聲音。

  「我生氣了!」她從床上坐了起來,以手耙耙長亂的黑髮。「哪個白癡在製造噪音公害?」她以眼角睨了床頭鬧鐘一眼。

  八點半!

  可惡,哪個白目人在早上做這種吵人的白癡事情?她瞇起一雙睡眠不足、充滿血絲的眼眸,眼底淨是濃濃的不滿。

  待她坐了幾分鐘,聲音又不見後,一顆沉重的頭顱點了點,眼皮又沉重的合上……

  咚——牆的另一邊突然傳來重物放置的一聲巨響。

  打著瞌睡的花小漾,頓時驚醒,從床上彈跳起來,恍惚的看著四周。

  接下來,又是重物在地上拖行的聲音,一陣接一陣,不曾止息。

  「吼!」她終於忍不住的下了床,拿起掛在椅子上的小外套,氣憤的踏出房間,衝到門口,開啟鐵門,往外頭一瞧——

  「哪個白癡在早上做蠢事的?」

  她的聲音不大不小,可是好死不死的,一名男人正好出現在她的面前,一字不漏的全聽了進去。

  男子身著一襲名牌休閒服,一頭有型的黑髮,五官剛毅,劍眉下有著一雙細眸,高挺的鼻子配上一張薄唇。

  此時,他的薄唇抿成一條線。「不好意思,打擾到妳。」

  花小漾順勢往聲音的來源抬起頭,一張冷漠的俊顏映入她的眼中,接著她又看看對面,才發現原來是有人在搬家。

  在她隔壁的公寓,已經空了許久,難怪,牆上出售的紅單不見了,原來是已經售出了。

  這男人,就是剛搬進來的屋主?她瞇著一雙紅腫的大眼,從頭到腳的審視了這陌生男人一遍。

  最後她無力的垂下雙肩,挫敗。

  早上八點半,屋主這時候搬家也沒錯,她也沒什麼資格去責罵對方,只能怪自己的作息日夜顛倒。

  可是,她還是快被這吵雜聲吵到要抓狂了!

  「嗯,沒關係。」她深呼吸一口,眼光不再放在男人的臉上。

  雖然,平時的她特愛看帥哥以及美少年,可現下她因為失眠,也失去原有的耐心、興趣。

  她現在只想去找她的周公伯伯下棋啊!

  男子也顯得異常冷漠,沒與她交談下去,逕自搬起紙箱,往他的新家走去。

  花小漾無力的倚在門口,看著幾名彪形大漢搬著東西,耳邊響起屋主的指揮聲,外加那尖銳的拖物聲……

  砰!花小漾將門用力的關上,啊、啊——她好想尖叫哦!花小漾跪坐在地上,皺著一雙好看的柳眉。

  她花小漾什麼都不怕,唯獨怕縈繞在耳邊的噪音!

  「吵、吵、吵,吵屁啦!」最後,她忍不住的咒罵出聲,管他什麼淑女不淑女。

  她就是怕吵!尤其是在她睡眠不足時,更是怕耳邊有吵雜的噪音,所以,現在嚴重失眠的她,已經快失去了理性。

  顧著抓狂的她,不知鐵門外,隔壁的屋主又正好經過。

  男子盯望鄰居的鐵門許久,眼裡有著難測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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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午,花小漾才聽管理員提起,住在她隔壁的屋主,是一名年僅二十八的單身漢。而且他還是以現金,購下這價值四百萬的高級公寓。

  嗯嗯,看來住在她隔壁的屋主,是一名有錢人。

  花小漾與管理員道別後,腳步輕盈的來到「Stop」咖啡館裡,腦海裡想著管理員的話。

  實際上,她已經差不多忘了隔壁屋主的長相,畢竟她與屋主碰面時,正好是她意識模糊的時刻。

  咖啡館的鈴鐺一響,一句親切的「歡迎光臨」鑽進她的耳中。

  「豬,妳睡醒了哦!」已經在咖啡館用著下午茶的席小小,見著花小漾即開口招呼。「妳幹嘛一臉很臭的樣子?」

  花小漾板著一張睡眠不足的臉龐,在席小小的身旁空位坐了下。「我現在很想罵髒話。」

  「妳在走氣質路線,所以不能罵。」老闆娘連雁婷,先給了她一杯冰水。「臉色不太好的樣子?」

  要她別罵?不可能!「Shit!今天早上,隔壁有人搬進來住,乒乒乓乓的吵死人……八點半,搬什麼家呀!」害她睡眠超級不足。

  「八點半搬家很正常呀!」連雁婷為花小漾準備了一塊歐培拉蛋糕。「是不是妳睡眠又不足了?」

  花小漾低頭灌了一口冰水。「我早上六點多才睡,八點半被吵醒,他們竟然搬家搬到十一點才沒聲音。」半睡半醒之間,她還被嚇醒好多次。

  「難怪,我今天聽到乒乒乓乓的聲音,原來是有人在搬家哦!」席小小吸了口蘋果奶茶,笑著問她:「搬到妳隔壁的,是男的、女的?」

  「是男的,而且聽管理員說,還是單身。」她側著頭道。

  「是唷,那很好啊,」席小小給了她一抹甜甜的笑容。「是不是金主?快點把起來自己用。」

  「最好是啦!」花小漾睨了席小小一眼。「我今天有遇到屋主,不過,我當時很愛困,根本忘了他的長相……」

  「是嗎?」席小小嘟起一張好看的小嘴。「姊姊,快點把起來啦!就只剩妳還沒找到金主,我可是很期待妳找到命中的老公。」她漾開一抹天真的笑容。

  但在花小漾的眼中看來,那就如同惡魔偽裝成天使的笑容,不真實且不懷好意。

  她知道,這女人一定還在記恨,將她的戀愛拿來下注……

  嘖,天蠍座的,超愛記恨!

  「我也想找,可是找不到,我有什麼辦法?」花小漾聳了聳肩,口氣萬分的無奈。

  「不過,小小說的也對,剛好有新屋主搬進來,若他真的是金主,就趁著近水樓台之便,快快付諸行動,尋找自的幸福。」連雁婷將花小漾的下午茶送齊後,眼兒溜轉的望著她。

  「嗯……」她吃著濃郁的歐培拉,臉上有著濃濃的感動。「其實,只要每天給我一塊婷婷做的歐培拉,我就會覺得自己好幸福。」

  她最喜歡吃蛋糕了,尤其是那濃濃的巧克力融化在口裡,更是有難以形容的感動。

  「妳會先肥死。」席小小瞪著花小漾。「要不然我們助妳一臂之力,先幫妳與鄰居打個招呼,再由妳主動……」

  她睨了席小小一眼,吞下蛋糕後道:「有空想這些亂七八糟的,是不會去陪妳老公睡覺嗎?」

  「喂!」席小小臉一臉紅躁。「我是說真的……」

  「拜託,要是真的『把』到他,之後卻分手了怎麼辦?他就住在我隔壁耶,以後見面會很難看吧!」花小漾吸了一口冰綠茶。「所以,別把主意打在鄰居身上。再說,搞不好他有女友了……」

  被她們一起哄,她也開始回想起新鄰居的長相……

  沉默一下,她真的想不太起來,依稀只記得他似乎「長得不錯」而已。

  是的,她只記得這四個字。

  她搖搖頭,就算隔壁鄰居「長得不錯」又如何呢?帥哥對於她而言,只能遠觀而不能褻玩焉。

  「只要認識就有機會。」連雁婷從冰櫃拿出一塊蛋糕。「來,就當作是敦親睦鄰,把這塊巧克力蛋糕送他。」她將蛋糕用禮盒包裝好,推到她的面前。

  花小漾嘴角抽動,瞇眸望著起哄的好友。「真要這麼做?」

  「上。」席小小拍拍她的肩膀。「我支持妳。」

  花小漾垂下雙肩,現下的她成了好友「關心」的對象,畢竟好友們都找到了幸福的歸宿,只剩下她一人還在愛情裡飄泊……

  唉,愛情對她來說,並不是唯一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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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Stop」咖啡館回到公寓的花小漾,手上提著連雁婷給她的蛋糕,站在隔壁鄰居的家門前,皺著雙眉猶豫著。

  為什麼她要這麼聽話,聽好友的起哄,去與這剛搬來的屋主打交道呢?

  這真的有點無聊……她看了看手上的蛋糕,哼哼,倒不如把蛋糕提回家,自己暗中啃掉算了!

  她思忖一會,她決定提著蛋糕回家,當作什麼都沒發生。

  花小漾揚開一抹笑容,準備拿著蛋糕回到自己的公寓時,眼前的鐵門忽然一開,她與一雙冷漠的單鳳眼對上。

  男子站在她的面前,身上穿著一襲黑色休閒服,見到她時,眉宇微微攏起,眼裡有著不解的眸光。

  花小漾沒想到他會開門出來,瞬間腦中一片空白,忘了該開口說些什麼。

  「有事嗎?」他先開口問道,語氣雖然和善,但卻有著無限的冷漠。

  她好一會兒才回過神。「呃……」她看看手上的蛋糕盒。「這、這個……」

  「嗯?」男子挑眉,不解她想說什麼。

  「這個!」她的舌頭像是被貓叼走一般,不知要怎麼說話。

  搞什麼鬼!她竟然也會有結巴的一天。

  「那是什麼?」他很直接的問著。

  「蛋糕。」花小漾深呼吸後,才鎮定的扯起一抹微笑。「剛剛在樓下聽見管理員提起,說你是剛搬來的新鄰居,同社區的朋友知道後,請我拿個蛋糕來送你,恭喜你搬新家。」

  見她一張精緻的臉龐,帶著為難的笑容,他想了想,接過她手中的蛋糕。「謝謝妳的好意。」

  「嗯,以後我們就是鄰居。」她朝他點點頭。「那沒事了。」話落,她移開腳步,往自己的公寓走去。

  看到鬼,她看到男人竟然會結巴!

  「我姓滕,滕以燁。」見她開了門準備走進去,他站在自家門口,忽然開口自我介紹。

  花小漾的手停在半空有三秒,但基於禮貌,還是扯起笑容。「你好,我叫花小漾。」

  「謝謝妳的蛋糕。」他再一次跟她道謝。

  「不客氣。」她把門打開,禮貌性的回應。「那我進去了。」她頷首示意,踏進玄關,把鐵門合上。

  她無奈的倚在門口,心口莫名感到慌張失措。

  沒想到他會突然開門,害她嚇了一大跳,連話都不知道該怎麼說了……

  他一定會覺得她是一個怪女人吧!

  不過,剛剛兩人的距離這麼近,也讓她瞧清楚了他的長相。

  他有著兩道好看的墨眉,帶著冷漠的單眼皮鳳眼,以及抿成一條線的唇瓣,整體看上去,他長相屬於俊美,她頭一次發覺,其實單眼皮的男人,也能長得如此吸引人。

  他渾身散發出一種特殊的個人魅力,就如同一件藝術品呈現在她的面前,雖然她不瞭解作品,但它卻莫名地吸引了她的目光,甚至引發了她的興趣。

  但這也僅限於欣賞,畢竟,人都有欣賞的權利。

  都怪好友們在一旁起哄,讓她一見到他,就會聯想起她們的戲弄,就算真有好感,也會煙消雲散。

  她聳聳肩,脫去鞋子,走進客廳後,把自己丟在沙發上,不再繼續想隔壁鄰居的事情。

  畢竟她與他才剛認識,若說有什麼異樣感覺,那都是騙人的。

  這輩子,她最不相信的就是——一見鍾情。

  所以,就算她想嫁給金主,也不會輕易相信愛情。

  愛情這門功課對她來說太困難,一不小心一頭栽下,可能就會永遠淪陷其中,所以不得不注意啊!

  她呀,二十幾年都活在別人的陰影下,如今一切都雨過天晴了,她只想做回自己的花小漾,不想再為誰犧牲奉獻了。

  母親的犧牲委屈、自己寄人籬下的痛苦,她不想再重蹈覆轍了。

  她的母親是台灣人,遠嫁日本「龍宗門」,就是因為太深愛自己的丈夫,也就是她的父親——刀宗次,才會為他犧牲奉獻而失去了自我,而她也成為刀宗次及仇家之間利用的工具。

  若不是之前她那親生哥哥遠從日本而來,解救她離開上一代的恩怨,就不會有今日如此逍遙的她。

  所以現在的她覺得,一個人自由自在的,多好……

  花小漾躺在沙發上,打開電視,舒服的瞇眸盯著螢幕。

  現在的她,已經覺得很幸福了。

  愛情,暫時別來打擾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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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咚咚咚——

  一陣吵雜的聲音,從牆的另一邊傳了過來。

  「嗯……」窩在棉被裡的花小漾,不滿的咕噥一聲。

  像是有人拿著鐵錘在牆壁猛敲,如同一陣間雷當頭打下,震得正在熟睡的花小漾,猛然從床上跳起。

  現在是什麼情形?她迷迷糊糊的望著牆壁,發現另一邊傳來叮叮叩叩的聲音,像是想要打破這片牆。

  Shit!她攢緊了雙眉,看了床頭上的鬧鐘——八點。

  拜託,現在、才、早上、八點!

  她恨恨的瞪著牆壁,若是眼光能穿透的話,對方或許已被她的眼光殺得連碎片都不見了。

  大清早擾人甜夢,該死!

  花小漾跳下床,離開她暖和而舒服的被窩,氣呼呼的鼓著瞼,趿著拖鞋來到玄關。

  她決定要好好的與隔壁的屋主溝通一下,免得日後她都要承受這樣的痛苦,造成她每天睡眠不足。

  開了鐵門,衝了出去,現下的她,極像一隻被惹怒的小貓,張起爪便要往「債主」臉上抓去。

  是的,現在,她想罵人!

  她想也不想的走到隔壁,用力的按著門鈴。

  好一下子,才傳來屋主的腳步聲,接著他慢條斯理的開了門。

  「拜託你,現在才幾點而已,敲敲打打的要別人怎麼睡?」她氣呼呼的,瞇著一雙血紅的眼眸瞪著他。

  滕以燁望著眼前長髮流洩的她,臉頰因為生氣而顯得紅通通,豐潤的唇瓣不滿的噘起,看來別有一番風情。

  「八點了。」他低醇的聲音沒有半點生氣,柔聲的提醒她。

  「八點!」她深呼吸一口。「不代表你就可以製造噪音。」昨天她已經忍了一天,今天又被叮叮咚咚的聲音擾醒,怒氣於是一古腦地發作出來。滕以燁瞇眸,依然以不經意的口氣回她:「通常這時間正常人都上班、起床了。」

  花小漾皺著眉尖。「大哥,也有人生活是日夜顛倒的,能不能體諒一下,不要每天一大早就敲敲打打的?」那樣的吵雜聲,讓她的頭好疼。

  見她的表情痛苦,五官幾乎皺在一起,看來她真的很痛恨吵雜聲。

  「下次我會注意的。」見到她痛苦的表情,莫名地他輕扯了嘴角,揚起一抹很淡的笑容。

  見他如此的客氣,她的怒氣一下子卡在胸口,想爆發卻又找不到理由,只得垂下雙肩,像只失去鬥志的小貓,乖乖的退了一步。

  「請還予我一個清靜,謝謝。」別人客氣,她也只能跟著客氣,「請你晚一點再敲打牆壁。」

  「要多晚?」他睨著她,輕問:「我不懂妳的作息時間,妳是不是要寫張生活作息表給我,我好去配合妳。」他的語氣像風一樣淡,卻又有一種帶刺的感覺。

  她愣了一下,這男人是否在嘲諷她?

  呿,不高興不會說出來哦,幹嘛在那裡裝風度、假紳士呀!

  「你想約我嗎?」她莞爾一笑,露出一張無害的笑顏。「不然跟我要作息表要幹嘛?」

  「妳可能誤會我的意思了。」他笑笑的,保持著原來的有禮模樣。「妳或許嚴重睡眠不足,導致精神無法集中,才會不懂我的話。我可以介紹台大醫院精神科主任給妳,對妳或許有幫助。」

  他又反將她一軍!看來這男人不是普通角色……

  「謝謝你的好意。」她聲音明顯氣得發抖,卻又要硬忍下來。「我想,只要你停止那瘋狂的敲打,我就會不藥而癒的。」

  「我會的。」滕以燁輕笑,讓他更顯俊美。「我可不想再讓妳的病情加重。」

  「呵、呵呵……」靠,這死男人!她在心中暗咒著,可臉上還是維持著甜美笑意。「先謝謝你的體貼呀!」

  「不客氣。」

  去你的擔擔面!花小漾在心裡比了個「凸」字,差點把他的祖宗十八代都連帶罵了下去。

  可是為了她的形象、氣質,她只得咬牙吞下。畢竟,她還想當小說中那氣質完美、形象優雅的女主角。

  所以,她給了他一抹假笑後,便挺著腰桿,走回自己的公寓,壓根兒也不想再和這男人搭上一句。

  再跟他說話下去,她會氣到腦溢血,理智會斷成兩截。

  砰一聲,鐵門用力的被她甩上了。

  哼,這個新鄰居一點都不可愛,而且還有一張可恨的嘴。

  花小漾帶著滿滿的怒氣,走回房間,將自己狠狠地摔上床鋪,抱著小被子,想再次入睡。

  過沒五分鐘,牆壁又開始敲敲打打,讓她閉起的雙眼又睜了開來。

  這男人是「番仔」嗎?為什麼還持續敲打?

  怒氣一來,她又跳下床,直接衝到廚房——

  她本來想選擇菜刀,可是想想,太衝動對自己沒好處,於是只好選擇掛在牆壁上的平底鍋,衝回自己的房間,用力的朝牆壁敲打。

  「敲屁呀!你以為只有你會敲,我不會敲呀!」她生氣的以平底鍋敲著牆壁,像是發洩自己的怒氣。

  敲敲敲,敲什麼?花小漾把牆壁當作是隔壁男人的頭,用力的敲打。

  若能敲昏他多好呀!

  嗚嗚,她好想睡……

第二章

  頭、頭痛死了!下午,花小漾紅著雙眼步出公寓,關好門後,經過隔壁鄰居時,她有一股衝動,想將那道鐵門給拆了!

  可惡,她一定要向大樓的主委抗議,要他們將這個擾人好眠的敗類趕出這棟樓,要不然就教他安靜一點。

  腦袋轟轟作響的她,下樓來到「Stop」咖啡館覓食。

  「豬,妳的臉色很難看耶!」席小小坐在吧台前,認真的看著花小漾的臉色。

  「這次我不只想要罵髒話了,我更想要砍人!」花小漾踩著沉重的腳步,來到吧台前坐下。

  「又怎麼了?」連雁婷倒了杯冰水給她。

  「可惡,我隔壁住了一名變態的鄰居!」她狠狠的灌了一口冰水,用力的將杯子放在桌上。「那個變態、那個變態,竟然都在早上敲敲打打,天啊——再這樣下去,我真的會神經衰弱呀!」

  連雁婷與席小小對看一眼,由席小小出聲:「還好吧,可能是妳日夜顛倒的關係,人家在大白天工作很正常的呀!」

  「八點、八點耶!」花小漾氣得捶了一下桌子。「那個王八蛋,我真的很想拿鍋子從他的頭K下去。」

  「妳沒去找他商量嗎?」連雁婷皺眉問著。

  「有。」花小漾咬著牙。「我還好聲好氣的去找他,那個死男人,竟然反諷我是神經病,要介紹精神科醫生給我!」

  「這麼帥哦?」席小小不可思議的瞠大眸子。

  「對啊!」她氣得快噴火了,「X的!我早上氣到拿平底鍋反敲牆壁……」

  「噗——」席小小差點噴出口裡的奶茶。「妳神經病哦!」

  「我被氣到不行咩!」花小漾皺著眉頭。「那、那男人竟然還能理直氣壯地繼續……」

  「對不起,請再給我一杯咖啡。」忽然,一道男聲打斷花小漾的抱怨。

  聞聲,花小漾抬眸,一張俊顏映入她的眼中……

  啊——怎麼這麼「注系」!?

  花小漾一雙眸子瞠得如同牛鈴,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連雁婷接過男子手上的杯子,重新斟滿了一杯黑咖啡,再端到他的面前。

  他輕笑一聲,眼裡有著無限興味。

  花小漾當場拉下一張小臉,眼裡帶著怨恨。「你、你真是陰魂不散,到哪兒都能見到你的死人臉……」她的聲音不大不小,正巧可以落進眾人的耳裡。

  沒錯!在她面前的男人,正是她的新鄰居——滕以燁。

  「這兒是公共場合,沒規定我不能進來吧!」滕以燁一張薄唇揚起一抹淡笑,看不出他臉上有什麼怒氣。

  「是沒有規定。」花小漾聳了聳肩。「不過我會考慮,在外頭立個『變態與狗』不得進入的牌子。」

  滕以燁接過咖啡以後,不以為意的聳聳肩。「記得再多立一個——神經病,不得進入。」

  她一聽,小臉漲紅了。「你才是神經病!」

  「我知道。」他笑容揚了揚。「自妳進來之後,我就已經知道,我在妳眼裡像神經病了。」

  他的意思是告訴她,他將她們的對話一字不漏的聽進耳裡了。

  「那不錯,至少你還知道我在說你,智商還沒有到不足的地步。」花小漾笑笑的回應,但話卻毒到不行。

  「那要感謝妳表達能力像正常人。」滕以燁不以為意地聳了聳肩,輕輕鬆鬆的就回了這麼一句。

  很好,這男人存心與她槓上了……

  滕以燁看著她氣到說不出話的模樣,笑容又揚得更大。

  「我不打擾妳了,請慢聊。」話落,他捧著咖啡往另一個角落走去。

  花小漾看著他捧著咖啡的背影,氣呼呼的朝那高瘦的背影做了個鬼臉。

  此刻,她明白了一件事,就是——她討厭他,非常、非常的討厭他!

  「婷婷,借我鹽。」

  「要鹽幹嘛?」兩個好友不明白的望著她。

  「我要撒鹽——」花小漾氣得咬牙。「看能不能用鹽撒退這個惡靈、惡鄰!」

  席小小爆笑出聲。「不可能。」

  接著,她曖昧的眨眨眼。「告訴妳,很多緣分都是這樣牽起來的喔!」

  花小漾瞪向好友,沒好氣的低聲吼道:「不可能——」

  「話不要說得太早哦……」就連連雁婷也不懷好意的笑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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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是她看上隔壁那個男人,就是全世界的男人都絕種了!

  花小漾氣呼呼的鼓著小臉,離開了咖啡館。

  哼,誰會跟那個白目男人扯上關係呀!

  真、是、想、太、多、了!

  準備回去公寓的花小漾,口裡不斷碎碎念著,一路念到電梯前,還是吞不下這口氣。

  電梯打開,她緩緩走進電梯裡,忽然一雙長腳也跨了進來。

  「抱歉。」低沉的男聲響起的同時,出現在她眼前的是一張俊顏,卻也是一張教她生氣的臉龐——滕以燁。

  又、又是他!她別過臉,當作沒看到,直接按了「五」的按鈕。

  電梯裡,一陣死寂,只剩下兩人的呼吸聲。

  倒是滕以燁一副泰然的模樣,直拿著一雙細眸打量著她。

  最後,她不滿的咕噥一聲:「今天是走了什麼霉運?」三番兩次的遇上這男人,真是該死的衰!

  「看來,我們天生犯沖。」他輕啟薄唇,冷笑一聲。

  「是啊!八字不合、磁場相剋。」她氣呼呼的瞪著眼前的空氣,連眼都不想抬。「外加互看不順眼。」就連呼吸同一室的空氣,都教她難以忍受。

  「哈!」他沒有生氣,只是笑出聲來。

  白癡。她終於抬起小臉,睨了他一眼,電梯門正好噹的一聲打開,她顧不得禮讓,自個兒踏出電梯,走往自己的公寓。

  然而,等她來到自己的公寓大門前,卻看見有一名女人站在她家門口等著。

  一名花小漾不認識的女人。

  她不在意,掏出鑰匙想開大門時,女人一張姣美的臉龐瞬時變得猙獰,她衝上前,便給花小漾一個巴掌!

  「妳這個狐狸精,原來就是妳……」女子像發了瘋,不斷往她的身上搥打,甚至還想揪住她束成一束的頭髮。

  「喂….」花小漾被打得莫名其妙,皺著眉閃躲,最後一生氣,雙手往女子身上一推,將她推倒在地,止住女子瘋狂的攻擊。

  「妳這不要臉的狐狸精!」女子跌坐在地上,恨恨的大吼著。

  「狐狸精?」花小漾皺眉的望著她,「妳罵誰狐狸精呀?」她真的是走衰運,走到哪兒都能遇到瘋子。

  「就是妳。」女子哽咽著。「為什麼妳長成這樣還能勾引男人?」

  啊咧……花小漾滿臉黑線,被罵得一頭霧水。「小姐,我長這樣並沒有犯到妳好嗎?妳少在這裡發酒瘋、耍神經。」

  「我沒喝酒,我、我……」

  「我告訴妳,我並沒有搶妳的男人,再說……」花小漾往她面前一站,「瞧妳現在這模樣,恐怕也沒有幾個男人敢恭維吧!」

  女子答不出話來,只能委屈的放聲大哭。

  一見女子嚎啕大哭,花小漾無奈的吁了一口氣。平時她可以和女人吵架、也可以和女人打架,但最怕的就是女人的淚水……

  唉呀呀,一遇上女人的淚水,她就不行了。

  「喂,妳別哭了啦!」花小漾翻出了面紙,遞給了她。

  「為什麼妳要搶我的男人?」女子接過面紙,一把眼淚、一把鼻涕的問著。

  「喂喂喂……」花小漾側著頭,蹲下身子。「妳的男人叫什麼名字?」她是認識一堆男人,可她記得她沒惹上有家室、有女友的男人吶!

  「滕、滕以燁……」女子哽咽的回答。

  滕以燁!?花小漾默念一遍,覺得好耳熟,突然,大叫一聲:「什麼?滕以燁?」

  「妳認識他對不對?」女子哭得梨花帶淚。

  「鬼才要認識他!」花小漾咆哮出這一句後,恰好滕以燁也出現在她的身旁,正以天神般的姿勢睨著她們。

  滕以燁挑眉掃視女子一眼後,雖然一怔,但還是若無其事的轉身,拿出鑰匙開門。

  「喂、喂,妳要找的男人是他吧!」花小漾提醒女子。

  女子回頭一瞧,發現滕以燁時,立即站起,撲向滕以燁。

  「嗚、鳴……以燁……」

  「妳怎麼知道這裡?」滕以燁皺起兩道好看的俊眉,冷冷問著。

  「我、我……」女子囁嚅的說不出話來。

  「妳又派人跟蹤我?」滕以燁冷哼一聲。「妳這種把戲到底還要玩多久?」

  「以燁,我喜歡你呀!」女子拉著他的手臂。「我好不容易找到這兒來,我、我還以為、以為你跟一名不起眼的女人同居,原來你是住在她的隔壁。」

  「那又怎樣?」他冷漠的說著,停下開門的動作。「我早說我不喜歡妳,妳為什麼還要死纏著我不放?」

  「我不管,我就是喜歡你。」女子像是吵鬧的小孩,不停的哭訴。

  「我不會喜歡妳的。」滕以燁一邊說著,眼光也睨向前方,正好與花小漾對上眼。

  花小漾吐吐舌頭,她在一旁看好戲被發現了嗎?

  「為什麼?」女子不滿地嚷道。

  滕以燁莫名的揚起了一抹笑容,眼光熱烈的望著花小漾。「我有喜歡的人了。」

  花小漾一見到他那惡魔般的笑容時,心裡升起了一種不祥的預感……

  「是誰?」

  「她。」滕以燁以堅定的語氣說著,眼光盯著花小漾,食指也指著她。

  空氣瞬時凝結住,花小漾更是當場傻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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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鏗鏘一聲,鑰匙掉落在地上的聲響,喚回了花小漾的神志。

  「她、她……」女子撫著胸口,不敢置信的看著滕以燁。「怎麼可能是她!她長得這麼普通,身材也不標準,為、為什麼你會看上她?」

  「就算她全身上下都是缺點,都勝過妳的無理取鬧。」滕以燁毫不留情的說著。「洪欣歡,請妳別再來打擾我的生活了。」

  「為什麼?」洪欣歡不高興的嘟起紅灩灩的唇。「我哪裡比不上她?這狐狸精的騷味就真的這麼吸引你嗎?」

  「妳說話很難聽。」滕以燁皺了眉頭,打開了鐵門。「妳回去吧!」

  「我不要!今天你要是不給我一個答案,我是不會回去的。」她扯住他的手臂。

  「妳要什麼答案?」滕以燁瞇起一雙冷眸。「我不是告訴妳了,我喜歡的人就是她,我就是因為她才搬來這兒的,妳還看不出來嗎?」

  靠!現在是怎樣?上演分手劇碼,還能將她這個路人甲扯進來哦?花小漾彎腰撿起鑰匙,不高興的撇撇嘴。

  算了,她還是別看下去,再看下去,衰的人是她。

  於是,撿好鑰匙的花小漾,決定先進門,免得被「颱風尾」掃到。

  打開門,她正準備踏進自己的安全堡壘時,卻被洪歡欣猛地一拉,往滕以燁面前一站。

  「我還沒答應要和你分手!」洪欣歡氣得跺腳。「今天我們就來好好解決,要攤牌就一次攤個夠。」

  花小漾對上滕以燁的黑眸,恨恨的低聲咕噥,不斷問候他的祖宗八代,上至他的祖先、下至他的子子孫孫……

  滕以燁沒答話,將大門打開後,洪欣歡便直直闖入,也將花小漾推了進去。

  「今天誰也不准逃,你們敢做敢當,沒給我一個交代,我絕不會放過你們的。」洪欣歡氣勢凌人的說著。

  花小漾欲開口同時,卻被滕以燁的大掌拉往客廳,只見他難得露出溫柔的笑容,說道:「親愛的,讓妳嚇壞了,對不起。」

  嘎?她側著頭,以話自己耳朵聽錯了,這惡魔怎會用這麼溫柔的聲音跟她說話呢?

  洪欣歡不高興的尾隨在他們後面,見他們要坐在同張沙發上時,硬是將他們兩人分開,而她則坐在兩人的面前,準備好好審問他們。

  花小漾已經氣到不想說什麼了,雙手抱胸,想看看這場鬧劇什麼時候能夠停止,還給她一個清靜的空間。

  「你們在一起多久了?」洪欣歡皺眉看著他們。「到底瞞著我暗通款曲多久了?」

  「不久,才三天。」滕以燁揚起笑容,不忘注意著花小漾的表情。「自我搬進這裡,我就愛上她了。」

  花小漾聽他這麼說,回給他一個白眼。「對不起,我並不愛你。」

  她看向洪欣歡。「所以,這位小姐,妳大可不用擔心我會勾引他,這種男人我還看不上眼。」

  洪欣歡被搞得有些一頭霧水,「以燁,這是怎麼一回事?你從不會對女人這麼低聲下氣的,何況這女人根本不愛你,你為什麼非要這麼纏著她不可?」

  「我就是看上她了,沒什麼理由。」滕以燁瞇眸,盡量忍住欲發作的脾氣。「洪小姐,如果沒事的話,能不能請妳離開,不要再來打擾我的生活?」

  「以燁……」洪欣歡咬著唇瓣,淚已在眼眶中打滾。「不要拋棄我好不好?我真的很喜歡你。我保證以後不再隨便發大小姐脾氣,也不會隨便和其他男人勾搭,好不好?」

  滕以燁只是冷漠的睨著她。「妳吵也吵夠了,鬧也鬧夠了,該回去了吧?」

  「以燁……」洪欣歡起身,跪在他的身邊,求著他回心轉意。「能不能再給我一次機會。」

  他耐心盡失,猛然揮開她的小手。「妳走不走?」

  洪欣歡嚇了一跳,跌坐在地上,望著他生氣的表情。

  「別再逼我搬一次家。」他的眉尖凝聚著怒氣。「也別逼我斷了妳的模特兒生涯。」

  她嚇得花容失色,「以燁,不、不要這樣,我、我馬上走,請、請不要封殺我走秀的機會,好嗎?」

  「滾——」他指著門口,冷聲低咆。

  洪欣歡委屈地落下淚水。「以燁……我、我真的很愛你……」

  他冷冷瞪著她,「如果妳再來騷擾我,我會讓妳的名字永遠消失在伸展台上。」

  洪欣歡聽了,只得抓起自己的包包,哀怨的看了花小漾一眼後,便急急忙忙的踏出他的公寓。

  「真是莫名其妙。」花小漾從沙發上站了起來,睨視著他。「若沒事,我可以回去了嗎?」

  滕以燁這時已平息了滿腹的怒氣,以一雙熾熱的細眸望著她。「謝謝妳的幫忙。」

  「原來你也會說『謝謝』呀!」她挑挑眉,一臉的不可思議。「是我聽錯了,還是怎麼了?」

  「謝謝。」他揚起薄唇,又故意開口說著。

  「明天一定會下紅雨。」花小樣撇撇嘴。「還有,如果有種玩弄女人,就要有種承擔後果,不要隨便牽拖到路人甲身上。」

  花小漾直截了當地說著,完全沒有修飾以及掩飾她的怒氣。

  「哦,對了。」她笑咪咪的來到滕以燁的面前,那笑像是抹上了一層蜂蜜,好甜、好甜。「剛剛那小姐有轉送我一個禮物,我想我應該轉還於你。」

  「嗯?」滕以燁不解的側頭望著她,「洪小姐送妳禮物?」他怎沒看到?

  她笑得非常甜美,「我也只是轉送給你,你收到可別生氣呢!」

  靠!她剛剛無緣無故被摑了一個耳光,她要是沒討回來,她就不叫花小漾!

  滕以燁細眸直盯著她那張甜美的小臉,想看看她到底在打什麼鬼主意。

  「我告訴你哦……」她的笑容漾到最大,倏地舉起小手,啪一聲,往他的俊顏摑了一個耳光。

  花小漾滿足的吁了一口氣。「剛剛她給我的見面禮就是這個,現下我已經轉送你啦!不要太感動喔。」

  「妳——」他緊繃著俊顏,頭一次被女人摑了耳光,而且還是這麼無預警的情況下,讓他一點防備都沒有。

  她朝他做一個鬼臉,「一來一往,扯平了。」她一溜煙的開門跑出他的屋裡。

  不到幾秒鐘的時間,他聽到隔壁的鐵門嘎啦一關,再次回復了平靜。

  然而,他的臉頰卻殘留著微熱的刺痛。呵呵,他不會忘記她摑他一巴掌的……

  大掌微微撫上了自己的臉頰,那刺痛的微熱,殘留在他的臉頰上。甚至成為一個烙印,放進了他的心中。

  他開始期待起,他以後的日子,會產生怎樣的變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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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子 | 2009-7-18 23:14:14

第三章

  花小漾發覺一件事,住在她家隔壁的滕以燁,根本就是一個惡魔!

  而與惡魔為鄰的下場,就是讓自已不時都走著衰運。

  沒錯!自從洪欣歡那名野蠻女人來鬧場之後,她幾乎是每天都走著霉運。

  她衰到都快懷疑自己是被人設計了!

  先是無緣無故有花盆從頂樓掉下,好在是旁人尖叫,外加她反應快,才躲過一劫。

  要不然就是她在搭捷運等電車時,忽然有人從她背後一推,害她差一點就跌入鐵軌之中,好在是一旁的路人即時拉住了她,才免於這樣的災難。

  好幾天都過得極度不順的她,想來想去,覺得自己這一連串的衰運,肯定是隔壁那只惡魔帶來的……

  嘖!花小漾啐了一聲,從自家的公寓踏出來,關門、鎖門同時,還不忘朝隔壁冷哼一聲。

  都嘛是他,滕以燁!才會讓自己天天都在倒大楣。

  哦,老天,能不能讓他離她遠一點呀!

  她停在滕以燁公寓門口,擠眉弄眼的做著鬼臉。

  好死不死的,這時,公寓的鐵門打開來,她這副德性正巧又全數落進了滕以燁的眼裡。

  「一大早的,別做蠢事。」滕以燁今天身著一件黑色西裝,更顯得他身材精壯結實。

  花小漾愣了一會兒,才抬起一張小臉,故意冷哼了聲。「哪有在做蠢事,我只不過在做臉部運動。」說完之後,她又對他吐了舌頭。

  他冷笑一聲,將門關好、鎖好之後,才又回頭看向她。「沒想到今天這麼早就見到妳,看來今天會下雨囉!」

  「閉上你那不乾淨的嘴巴!」她氣呼呼的鼓起臉頰。「我只是要去出版社一趟,你別烏鴉一堆有的沒有的。」

  滕以燁嘴角冷笑一下。「跟我說妳要去哪裡做什麼?」

  她意會過來,臉上一陣尷尬。「對哦,我幹嘛跟你說我要去哪裡。」她又朝他做了一個鬼臉,哼了哼,揚起小臉往電梯走去,用力的按著電梯鈕。

  他嘴角的笑容忍不住愈扯愈大。

  想不到她的反應竟會如此的好玩,只要稍微挑逗一下,就氣得哇哇大叫,反應真是可愛。

  電梯門一開,兩人一同進入電梯裡。

  此時,狹小的空間只有他們兩人,而她覺得氣氛詭異,於是退了退,將自己縮在角落,連一眼都不瞧他。

  就算不瞧他,她還是感到一股嚴重的壓迫感,因為電梯裡正瀰漫著一種男性香水,一股淡淡的薄荷香。

  她本身是不擦香水的,因為她對香味有些過敏,對濃郁的香味、花香會感到頭痛,所以一點香味就會引起她的注意。

  可他身上的香水味卻是如此清香,讓她下意識地深深吸一口氣,奇異的是,竟沒感到一絲頭疼的感覺。

  直到電梯門叮一聲開了,她才回過神,急急忙忙的走出電梯,將他甩在後頭。

  走到大樓外頭後,她才發現今天台北的天氣有些陰霾。

  「不會吧!該不會被那個惡魔說中了吧?」她嘀咕著,但還是決定要冒險出門。沒有其他原因,只因為她好不容易起了個大早,若再不出門,以她的懶個性,要她再起個大早,是不可能的事情。

  而她也懶得上樓拿兩具,就這麼空手出門。

  無奈,待她走出社區時,那傾盆大雨就這樣從天而降,淋了她全身濕透,無奈只好跑到騎樓下,一臉哀怨的望著灰色的天空。

  「討厭的台北,幾乎每天都在下雨……」她噘起一張紅艷的小嘴,不斷的嘀咕著。

  「還真被他說中了!還當真下起雨來。難道我起了大早,真是奇跡嗎?」她咕噥著,思忖是要回家去,還是乾脆淋雨到出版社。

  突然,一輛銀色跑車停在她的面前,那貼著深黑隔熱紙的車窗降下來,她才看清駕駛座裡的人。

  「下雨了。」裡頭的人正是滕以燁,他扯著笑容。「真被我說中了,妳會早起,果然天會下雨。」

  她抬高小臉,哼了哼聲,佯裝沒有聽到、看到他。

  見她不理睬的模樣,他還是笑了笑。「要不要上車?我可以載妳一程。」

  花小漾愣了一下,眨了眨圓眸,不可思議的望著他。

  「真、真的嗎?」她態度放軟,問著。

  「嗯。」他點頭。「上車吧!總比妳淋雨或是放棄行程好。」

  她想了想,覺得他說的話很有道理,於是只得放軟態度。「那、那就麻煩你了哦!」沒辦法,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

  他不計前嫌,看著她上車,直到她繫好安全帶,才緩緩開動車子。

  車內,瀰漫著他的味道……

  一種淡淡卻清香的薄荷味,又再次鑽入她鼻息之中,然而不同的是,她與他的距離就在咫尺,更能感受到他的體溫,以及他呼吸的聲音。

  「妳要上哪?」他開著車,直視前方,問著。

  「啊?哦……XX路的路上。」她說著出版社的位置,抽回自己的思緒。

  「嗯。」他應了一聲,車內再次恢復了安靜。

  他隨手將音響打開來,是日本的Mr.Children所演唱的KURUMI,男歌手的聲音低厚,卻有一種迷人的味道,陽剛、而且渾厚有力。

  她對日文有些研究,於是也跟著哼唱起來。

  滕以燁愣了一下,沒想到她也懂日文,甚至跟著哼起歌來。

  而兩人就在音樂下平和的相處著,不像之前那般的鬥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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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路順利的來到出版社門口,將車停好之後,滕以燁看向她。「到了。」

  「啊,謝謝!」她從音樂中抽回自己的思緒,急急忙忙的下車。

  但她突然想到什麼似的,又來到他的車窗前。

  「謝謝你送我這一程。」她揚起一抹甜美的笑容,就當作是她送給他的謝禮。

  「不客氣,我只是順路。」他依然是以平淡的口氣說道。

  「謝謝。」她朝他揮揮手。「那我走了,Bye。」道別後,她便往大樓裡走去,沒再多留戀一絲一毫。

  見她頭也不回地踏進大樓,他正準備開車前往自己的目的地時,手機響起,他順手接了起來。

  「喂,老大嗎?」手機那頭,是一名年輕男子的聲音。

  「怎麼?」他聽出是下屬著急的聲音,眉頭不禁微微攏起。

  「老大呀,你不是說今天要和佐籐先生簽約嗎?」男子的聲音非常慌忙。「結果奈娜小姐因為突發性腸胃炎住院了,現下沒人翻譯,要怎麼跟佐籐先生簽約?」

  滕以燁眉皺得更緊了。「你問問看公司的人,有沒有人懂日文的?」

  「老大,我都問過了。」男子無奈的回答。「老大,你會不會說日文呀?」

  「佐籐先生聽得懂英文嗎?」他問。

  「若是佐籐先生聽得懂英文,我們就不用請奈娜大姊出馬了。」

  「嗯……」他沉思一下,突然想到剛剛坐在車上的花小漾,低聲吟唱日文歌的樣子,流利的教他印象深刻。「我想到一個人選了,在佐籐先生到達公司前,我會找到翻譯人員。」

  「OK,那我會在公司等老大回來。」男子收了線。

  滕以燁將車子往旁邊一停,看了看手錶,離佐籐先生出現還有一點時間。

  或許這點時間,能讓他等到剛進大樓的花小漾……

  於是他的眼光移向大樓,一瞬也不瞬的等著她再次走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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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交了稿子的花小漾,三十分鐘後,心情大好的從大樓裡走了出來。

  一走出大樓裡,第一件事就是抬頭瞧瞧天空,發現此時雖然天空還是灰色的,但至少雨停了。

  雨停,天空逐漸放晴,她的心,也一片湛藍了。

  沒有趕稿的壓力,接下來的日子,她又可以開始大玩特玩、混吃等死好幾天了。

  哦呵呵,等等她可以到處走一走、晃一晃,甚至去書店窩一整天,都不會有人有何異議。

  反正交完稿子的她,時間多得是。

  哇哈哈——

  花小漾抬起小臉,正想學起漫畫中的「白鳥麗子」的姿勢大笑時,突然眼角瞥見熟悉的車子。

  她定眼一瞧,這不是滕以燁的車子嗎?

  不會吧,他是在等她嗎?她愣在原地,隔著墨黑的隔熱紙,她望不清駕駛座,但直覺卻告訴她,那是滕以燁的車子。

  「不會吧,他這麼有君子風度,要再送我回去嗎?」當她自戀地喃喃自語著的同時,車窗又再次降了下來。

  「嗨。」滕以燁嘴角牽起了一抹弧度。「妳忙完了嗎?」

  「嗯丫,忙完了。」她皺起兩道好看的眉宇。「你、你是在等我嗎?」

  他點頭。「我是在等妳。」

  她不可思議的倒抽一口冷氣,心裡流過的不是悸動,而是一抹詭異。「呃、呃,你等我做什麼?」」他、他有什麼企圖!?

  「我有一些小麻煩。」他望著她一張不解的小臉。「想請問妳,會聽、說日語嗎?」

  她滴溜溜的轉著靈動的雙眸。「呃,你有什麼事要拜託我的,請說明白一點。」她的個性喜歡講清楚、說明白,不喜歡迂迴的方式。

  「好,那我就直說了。」滕以燁聳了聳肩。「今天公司要與一名日本客戶簽約,無奈翻譯人員突然生了病,公司沒有其他人懂日文,也臨時找不到人翻譯。而剛剛聽妳哼日文歌曲時非常流利,所以想請問妳是否懂日文。」

  「我聽得懂,也會說。」她是中日混血兒,老媽是台灣人、老爸是日本人,理當會說、會聽。「若你需要幫忙,我可以充當你的翻譯。」

  就當作是他送她一程的謝禮吧!

  「真的?」沒想到她答應得這麼快。「那請妳與我一同回公司吧!」

  「OK!」她沒有討價還價的就上了他的車。

  頭一次,他深覺她不像他所認識的女人那般做作,很快就下了決定。

  不過,身為雙子座的花小漾,是個好奇寶寶,她忍不住開口問:「你、你要與客戶談合約……你、你是做什麼的?」

  她怕自己這樣問,會讓他誤以為自己對他的身家背景有興趣。呃,他會不會誤會其實她不懷好心?

  「我算是從事經紀人的工作。」他開著車,熟練的在台北市區繞著。

  「經紀人?」她不解的側著頭。「經紀人有分很多種……」該不會是三七仔吧?三七仔也算是特種行業的經紀人呀!她在心裡嘀咕著。

  「模特兒公司。」他望了她一眼,老實的回答。

  「哦。」她明白的點點頭。「原來是俗稱的仲介……」她小聲、小聲的補充著。

  他挑了眉,聽見她的咕噥。「不是仲介,是經紀人。」他聲明道:「我是正派經營,只負責安排模特兒走秀,並沒有再做其他不正當的安排。」

  「我又沒說什麼。」她噘起小嘴,哼著。

  其實,她確實是有點想歪啦!嘿嘿。

  「沒人跟妳說過,妳的表情會表露妳心中所想的一切嗎?」他勾起微笑,她的情緒全都表現在她的臉上了。

  也只有她有眼不識泰山,在走秀界中,他雖然身份只是一名總監,然而他自開公司之後,有多少模特兒在他安排的秀場一炮而紅,所以,現在的他身價之高,儼然成了演藝圈、商界中最有身價的男人。

  他很有錢,有錢到可以買下幾座小島,然而他的興趣依然是總監的工作,因此他並不自滿,依然很勤奮的工作著。

  而她的表情竟然似在告訴他,他像是一名「三七仔」!?

  「沒有。」倒是沒人這麼跟她說過,畢竟她一向很會隱藏自己的情緒。

  「是嗎?我倒覺得妳的臉上都透露著妳心裡所想的一切。」

  花小漾愣了一下,最後側著頭,望著窗外。「有嗎?是你太敏感了吧!」

  她想,沒有一個人,會在陌生人面前表露自己真正的心情吧!

  然而,他卻像一個逗貓人,每次見面,就像手上拿著逗貓棒,偏要引起她耍潑的一面,逗完了,又像沒發生過事情一般,回到自己的位置上,留下她一人在原地張牙舞爪的。

  「呵,妳真好玩。」他不經意的說出口。「但也很可愛。」

  她瞇眸,哼了哼。「我可不是你的玩具,請不要隨便玩弄我。」通常只有她把別人要得團團轉,可沒有人會玩弄她。

  敢玩她的人,下場都是——找死!

  怎麼玩她,她就會找機會玩回來、這是她的原則之一。

  他只是微笑不答,眼光直盯著前方,認真的開著車。

  而她則是沒將他的話放在心上,安靜的聽著音響裡流洩出的音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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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果然,模特兒經紀公司中,映入眼裡的都是俊男美女。

  就連滕以燁身邊的工作人員,個個都是俊男美女,讓臨時來幫忙的花小漾大開眼界。

  嘿嘿,好不容易能讓她的雙眼大飽眼福,當然不能放過機會,於是她不斷盯著來來往往的俊男美女瞧。

  尤其當她與滕以燁來到會議室時,迎上前來的年輕男子,更是長相清秀,還留著一頭挑染的中長髮。

  「老大,你終於回來了。」年輕男子吁了一口氣,他衣著輕便,上半身是白色襯衫,胸前扣子解開兩個,露出若隱若現的胸膛,衣襬沒扎進牛仔褲裡,看上去年輕而帶點頹廢風。

  「嗯,佐滕先生應該快到了吧?」滕以燁將花小漾帶進會議室。「阿伶,你資料都準備好了嗎?」

  「都弄好啦!」阿伶將眼光放在花小漾的面前,笑呵呵的問著:「哇,老大!你從哪兒帶回來這麼可愛的水姑娘呀?」

  花小漾朝他甜甜一笑,名喚阿伶的男子,有著一張超級美少年的長相,而且他笑起來還有好看的酒窩。

  哇,好可愛哦!她的眼裡閃著光芒,看著阿伶一雙雙眼皮的大眼睛,她心口正枰枰跳著。

  她對大眼睛的男人最沒有抵抗力了……

  「她是我的鄰居。」滕以燁瞧見花小漾那副癡迷的樣子,黑眸倏地瞇了起來。「剛好她會聽、說日文。」

  「真是太好了。」阿伶揚著一張迷死人不償命的笑顏上前。「小姐,妳好,我叫阿伶,請問該怎麼稱呼呢?」

  「我叫花小漾。」她大方的自我介紹著。「我可以直呼你阿伶嗎?」

  鳴,他的眼睛好漂亮哦,而且長睫還搧啊搧的。

  「可以啊,那我也直接叫妳小漾唷!」阿伶也是個性隨和。「妳長得好可愛哦,妳是不是還在讀書呀?高中生嗎?」

  她傻傻的笑了笑。「我看起來有這麼年輕嗎?」她愛極了阿伶那雙大眼,直勾著他瞧。

  「當然有。有沒有興趣當我們的平面模特兒呀?」

  「耶……」

  「夠了。」滕以燁打斷了他們的對話,有一種被忽略的感覺。「先談正事吧!」

  他坐在椅子上,臉色凝重的望著阿伶。「你把合約拿出來請花小姐看一下,讓她明白這次簽約的內容。」

  阿伶第一次見到老闆這副嚴肅的模樣,只得摸摸鼻子,但卻故意選在花小漾身邊的座位坐下,笑咪咪的與她談話。

  「小漾姑娘,這是等等要與佐籐先生簽約的內容,妳看一下。」阿伶將合約放在她的面前。

  她接過手,合約上面全是日文,很快的她將裡頭的合約都看完了,才望向滕以燁。「我看完了,大致上是要與佐籐先生的公司合作,邀請他們的模特兒來台走秀。」

  滕以燁挑眉,沒想到她的日文能力比他想像中還要來得好。

  「嗯,合約內容的重點,就是邀請他們公司的模特兒來台走秀,等等我們會與佐籐先生做詳細的介紹,要麻煩妳替我們翻譯。」

  「OK,沒問題。」她點頭,很有把握的回答著,又再將眼光放在合約上,再次熟讀裡頭的內容。

  一旁的阿伶看了看老闆出奇嚴肅的臉色,忍不住想要再逗逗她,看看上司又會有怎樣的反應。

  「小漾,妳還沒說妳幾歲耶!」阿伶故意開口,找著話題與她聊天。

  「我二十二囉!」她不經意的回答,抬眸望向阿伶。「你呢?」

  「妳覺得我幾歲?」阿伶朝她眨眨眼,親切的笑著。

  她認真的側著頭,望著阿伶的娃娃臉,努力猜測他的年紀。「唔,你該不會比我小吧?」

  「哪有可能!」阿伶呵呵笑著。「我只比老大小二歲。」

  「老大?」她不解的眨眼。

  「我的老闆,滕老大呀!」阿伶打趣的望向滕以燁,發現老大的臉色似乎更加陰霾了。

  「哦。」花小漾眼光望了滕以燁一下,又看了看阿伶,很誠實的再開口。「但我覺得你看起來比他年輕很多,而且你長得比較可愛。」

  雖說滕以燁也有一張迷人的皮相,可是他老擺出一張死人臉,活像大夥兒都欠他幾百萬似的。

  講好聽一點,他是長得又酷又帥;講粗俗一點的,真他媽的跩!

  阿伶愣了一下,沒想到她的回答竟是如此的直接,令他忍不住又望了老大一眼,發現老大的額頭正浮起一條青筋……

  呃,老大生氣了。所以阿伶摸摸鼻子,識相的轉了個話題。「其實,我們家老大才二十八歲耶,是個很有前途的男人!」

  「哦。」她的反應出奇冷漠。「然後呢?」

  「是個不可多得的好男人。」阿伶努力的說著滕以燁的好話。「而且他在模特兒界很出名,是人人搶著要的走秀總監,只要被他簽下約的模特兒,男女老少都會一夜成名。」

  「那你怎麼不也去當模特兒呀?」她看著阿伶,好奇問著。「你長得很帥,也有機會像日本傑尼斯的美少年走紅。」哦,他的眼睛真的好漂亮。

  「才不要。」阿伶可愛的皺皺鼻子。「我才不想靠我的臉吃飯……不說這個了,我們換個話題吧!」

  他偷瞄了老大一眼後,才又緊接開口:「小漾,妳有沒有男朋友呀?」

  呵呵,他真是一名體恤老闆的屬下,趁機幫老闆問清楚這長相可愛的小姐背景。

  「你要跟我約會哦?」她只是胡亂回應,並未認真回答。

  「我是在幫我們家老大製造機會。」阿伶這時急忙撇清關係,他可不想被老闆革職。

  「啊?」花小漾狐疑的看了阿伶,又看了滕以燁。「幹嘛把我跟他扯在一起?我和他又沒有關係。」

  開玩笑!他要是對她有興趣的話,太陽就會從西邊出現了。

  「怎麼沒有關係?妳和老大是鄰居,所謂『近水樓台』先得月。」

  「哈哈哈。」她假笑了三聲。「你說的笑話好冷哦!」

  她的回答明白的表示拒絕滕以燁,讓他感到自尊微微受創。

  活到這麼大,一向只有他拒絕女人,沒有一個女人會拒絕他,然而,此時眼前的花小漾,竟然很輕鬆又很直接的拒絕他!

  「我是說真的啦!老大他目前單身……」

  「阿伶。」滕以燁終於出聲了,冷眼望著阿伶。「你可以幫我泡兩杯咖啡進來嗎?」

  阿伶吐吐舌頭,聳了聳肩。「哦,好。」他知道,老大在趕人了,他識相地快步走出會議室。

  「抱歉,他只是開玩笑罷了。」他原本不想解釋,卻又脫口而出。

  她瞄了他一眼,聳了聳雙肩。「我知道,他說的都是玩笑話。」

  「妳……」他欲言又止,考慮要不要問出口。

  「怎樣?」她大剌剌的望著他,等著他下一句話。

  「沒。」他想,與她認識不久,或許不該問她是否對阿伶有好感一事。

  怪人。她在心裡咕噥一句,又低頭望著紙上的每一條合約,沒再搭理他。

  會議室裡,他們的心裡各有不同心思打轉著,而此時,滕以燁也開始認真打量起花小漾,也好奇她到底是怎樣的一名女人。

  似乎有一種特別的感覺,慢慢的在他心底醱酵著……

第四章

  花小漾在滕以燁的公司裡待了快兩個小時,佐籐先生才姍姍來遲。

  「失禮、失禮。」佐籐先生一開口就是正統的日語,而身邊則伴隨著一名身材火辣曼妙的女郎。

  花小漾此時換了位置,與滕以燁並肩而坐,以流利的日文與佐籐先生交談著,很快就進入了合約的內容。

  而這時花小漾才明白,原來跟在佐籐先生身邊的女郎,正是日本目前最走紅的模特兒——緒方亞美。

  她不得不承認,這女模確實長相出眾,身材也十分曼妙玲瓏,外表可說是一百分;但待人處世方面,卻連及格都不到,傲慢、高傲不說,偶爾在她與佐籐先生談話時,還故意以日文說出酸溜溜的話。

  例如:以花小姐的外表,怎能進入模特兒經紀公司上班?

  靠,她的外表又沒有差到哪裡去,這女人需要如此「嗆聲」嗎?

  而且那雙充滿魅力卻不屑的美眸,還不客氣地將花小漾從頭盯到尾,有一種讓她誤以為自己是一項廉價商品的感覺。

  不過,她盡量忽略緒方亞美的存在,與佐籐先生詳談合約內容,稱職地當著「魅惑」公司的臨時翻譯人員。

  直到合約雙方都滿意後,滕以燁與住籐先生約定明天的碰面時間,準備盡地主之誼,請佐籐先生吃個飯。

  當佐籐先生準備離開公司,緒方亞美像只驕傲的孔雀,來到滕以燁的面前,端著一張美麗可人的臉孔,靠近他的臉旁,故意在他的耳邊吐氣。

  「我飯店的房間是500,希望今晚就能與滕先生吃頓晚餐。」緒方亞美語帶暗示。

  而這聲音不大不小的,正好落進花小漾的耳裡,讓她聽得頗不是滋味。

  搞什麼,才第一次見面,就寂寞難耐地邀請男人上她的床?花小漾心裡不斷嘀咕著,於是故意的扯開嗓子,以英文道:「老闆,今晚還有一場飯局,請不要忘了。」

  滕以燁聽見花小漾為他解圍,忍不住揚起一抹笑痕。

  「嗯,我知道。所以緒方小姐,我想今晚不克前往。」

  緒方亞美氣得臉紅,瞪了花小漾一眼,踩著高跟鞋走出會議室。

  至於佐籐先生還搞不清楚狀況,便也跟隨出去。

  「謝謝。」滕以燁朝花小漾點點頭,拋下這麼一句,也跟隨佐籐先生身後走了出去,留下她一人。

  花小漾愣了一會兒,沒想到他會對她說謝謝……

  哇,這男人是吃錯藥,還是發了神經?

  她阻礙了他一段艷遇,他竟然沒生氣,還與她道謝?

  呃,這真是太詭異了。她輕咬著唇瓣,忍不住的打了哆嗦。

  算了,她幹嘛把心思放在他身上呢!她聳了聳肩,接著走出會議室,準備離開滕以燁的公司。

  來到電梯前,電梯門正巧打開來,出現的人正是滕以燁,看來他已經把客人送出公司外。

  「我要走了,拜拜,不用送。」她踏入電梯裡,望著一動也不動的滕以燁。

  「我送妳下去。」他將電梯門關上,與她一起乘坐電梯。「謝謝妳的拔刀相助,幫了我一個大忙。」

  「不客氣。」她將眼光放在前頭,不敢直視他的眼。「只是舉手之勞而已。」

  「改天若妳有空,我請妳吃頓飯,表示感謝。」滕以燁將注意力放在她的身上,聲音不像之前那般冷漠,多了一絲溫柔。

  她眨了眨一雙烏黑的大眸。「哦,好。」等她有空再說。

  兩人之間氣氛有些冷,電梯門一打門,她迫不及待的踏了出去,似乎與他站在一起,有著一種很深的壓迫感。

  「我送妳回去。」他很有紳士風度,想開車送她一程。

  「不用、不用。」她擺手、搖頭道。「我自己還要逛一下街,不用麻煩你了,而且你還要上班。」

  開玩笑,她對他可是躲避不及,不想再與他有什麼交集。

  滕以燁瞇眸,望著她一張寫滿拒絕的臉龐,只好點頭依了她。「嗯,好吧!」

  花小漾與他擺擺手,便一溜煙的跑到對街,一刻也不留。

  怎地?他怎感覺她似乎刻意想與他撇清關係……

  呵,這可讓他感到匪夷所思了。滕以燁在對街,望著花小漾那急促奔離的背影,嘴角掛著一抹莫測高深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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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小漾原以為自己與滕以燁的關係,就僅止於鄰居罷了,只要兩人錯開會相遇的時間,那麼就不會再有所謂的交集。

  不過,她總是把如意算盤打得太好,也把事情想得太美,所以根本沒想過,在晚上時,她家的門鈴會大響。

  咚咚咚地,她前來應門,一打開門,便見到一張俊美無儔的俊顏,手上還提著一盒像是蛋糕的禮盒。

  「晚安。」他站在門口,望著她一頭長髮攏在耳後,那穠纖合度的身材換上了可愛的睡衣。

  「呃……」花小漾對他的來訪並沒有感到歡喜,反而兩道眉尖緊皺,反應似乎是見到個瘟神。

  「我是來謝謝妳今天幫我的忙。」他將禮盒提到她的面前。「這是小小的心意,裡面是『RT』的蛋糕。」

  她拿也不是、拒絕也不是,最後只得給他面子,收了下來。

  「哦,謝謝!」她拿著蛋糕,說:「不用這麼破費,只是舉手之勞……」

  「嗯。」滕以燁望著她客套的模樣,揚起一抹輕笑。「不過,今晚我是還有一件事想要來拜託妳。」

  「啊?」不要呀,她不想再跟他扯上關係了!花小漾在心裡尖叫著,心裡有著不好的預感。

  「隨同翻譯的秘書,因為急性腸胃炎住院,最少要在醫院裡休息個十天,所以我想聘請妳來我的公司,接任翻譯一職。」

  他一方面是想要利用她的長才,一方面是因為她愈來愈吸引他,讓他愈來愈想要瞭解她。

  「你……」她艱澀的吞了一口口水。「大概想太多了。」

  「為什麼?」滕以燁沒想到她會一口回絕,他以為她至少會為了公司的「阿伶」考慮一下。

  「我有自己的工作,不可能為了短期打工,而失去我原本的好工作。」

  「如果翻譯秘書回到工作崗位上,我也會繼續僱用妳,甚至妳現在工作薪水多少,我願意以更高的價碼,請妳到公司上班。」滕以燁努力說服道。

  花小漾咬了咬唇瓣,似乎有一點心動。

  老實說,今天她到他的公司晃了一圈,對那樣的工作環境有一點羨慕,而且同事們也都相處得和樂融融。

  她有太久的時間都悶在自己的世界,對於外面的社會,有一點點的脫離了……

  骨子裡雙子座的衝動以及好奇的本能,讓她有點躍躍欲試。

  只是剛剛她才發誓,不想與他再扯上關係,若她到他公司工作,兩人肯定會天天見面,這不是她希望發生的事……

  唉呀,好矛盾哦,她嘀咕著,似乎有一點作不了決定。

  「我希望今晚,妳能給我一個答案。」他的聲音放柔許多,彷彿在引誘著她。

  她嘟著紅灩灩的豐唇,最後抬起一雙閃亮的黑眸。「若有周休二日,我答應明天就上班。」

  「成交。」他毫不考慮的點頭。

  「那我決定明天就到你公司上班吧,」她揚起笑容,俐落的答應下來。或許,見見外面的世界,對她的未來會有所幫助。

  「那妳早點睡吧!」滕以燁揚著滿意的笑容,對她點了頭。「不要第一天上班就睡過頭。」

  她皺了皺小鼻。「不會。」

  「晚安,早點睡。」他朝她點頭,轉身回到自己的公寓。

  花小漾見他沒多說什麼,聳了聳肩,便關上鐵門,回到自己的小小天地。

  當她看到手上的盒子時,雙眼一亮,來到沙發上,興奮的將小禮盒打開,那濃濃的蛋糕香立刻撲鼻而來。

  「哇,是歐培拉!」她迫不及待的便抓起一塊往嘴裡塞去。

  嗯嗯,看來滕以燁還蠻會做人的,還知道施點小惠,讓人心情高興一點,想必他在公司也是一名好上司吧!

  到底和他同處一室工作會怎樣呢?

  她開始有點期待明天上班的情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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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小漾破天荒地沒有賴床,在七點半就起床,梳洗之後,便來到「Stop」咖啡館,準備享用自己許久未曾吃到的早餐。

  這可惹來了連雁婷的驚訝,以及準備去上課的席小小的吃驚。

  「看、看到鬼,為什麼妳今天會起這麼早?」席小小咬著吐司,不可思議的看著花小漾。

  「不行哦!」花小漾坐上了高腳椅,睨了席小小一眼。「妳們不是都告訴我,早睡早起身體好嗎?」

  「是啊,可是……」席小小疑惑的挑著眉。「妳這麼早出現,肯定有什麼問題。」

  花小漾搶了席小小盤中剩下的一塊吐司,迅速的咬了一口,鼓著臉頰道:「妳想太多了,我只是答應『某人』,要到他的公司充當翻譯。」

  席小小好奇地眨著一雙大眸問:「姊姊,那個『某人』是誰呀?」

  花小漾緊閉著唇,似乎連一字都不肯透露,靜默的吃著早餐。

  「有鬼哦!」席小小側著小瞼,不懷好意的笑問:「是不是妳看上了哪一個金主,然後不敢說?」

  「想太多。」她急忙否認,喝了一口連雁婷送來的熱咖啡。「我最近很乖,都沒有去招惹任何一名男人。」

  「真的是這樣嗎?」問不出一個答案,席小小有些不甘心。「那為什麼不敢說出那個『某人』是誰?」

  花小漾頓了一下,最後挫敗的說:「好,我說,可是妳不要亂想。」

  話一出口,席小小與連雁婷兩人很有默契的扯起詭異的笑容。

  「哦哦哦,如果我沒猜錯,該不會就是妳那隔壁鄰居吧!」席小小以曖昧的語氣說道。「不錯耶,兩人終於擦出愛的火花了。」

  「愛妳的拔辣頭!」花小漾吞下吐司,瞪了好友一眼。「最好我能跟他擦出火花,然後成為妳們下注的目標。」

  席小小賊賊地說道:「大姊,別忘了,我們四個人就是因為習經被妳拿來下注!所以全都找到一名好金主,那現在剩妳一個人還是單身,妳認為我們不會拿妳來下注嗎?」

  「呵。」花小漾冷笑一聲。「妳們賭吧!反正不可能的事,賭了一樣不會發生。」

  「那好,這次一樣妳做莊家,我們全賭妳紅鸞星動。」席小小甜笑著,終於能夠報一箭之仇了。

  「哦呵呵,想大多。」花小漾白了她一眼,喝了一口熱咖啡。「反正再怎麼賭,我跟那姓滕的,一樣不會扯上關係。」

  「姓滕的?」席小小與連雁婷瞇起雙眼,不懷好意望著她。「姊姊,妳好像又自爆內幕了……」

  花小漾一愣,差點咬斷自己的舌尖,但還是故作冷靜。「真的嗎?我只不過怕妳們將我與他聯想在一起罷了。」

  「說,妳和他是不是私下挖地道約會?把我們都蒙在鼓裡?」席小小挑著眉質問道。

  「並沒有。」花小漾吐了一口氣。「我與他一見面就吵嘴,哪來時間談情說愛?何況我要找的『金主』也不是他那型的。」

  「真的嗎?」連雁婷終於忍不住插嘴。「妳的表情可不是這麼說哦!」

  「就算我和他會有感情,也不是現在,好唄?」花小漾一口灌下整杯黑咖啡。不跟妳們辯了,反正……事實擺在眼前,不是嗎?」

  「最好是啦!」席小小側著頭,一臉不相信。「承認又不會怎麼樣,反正他又不是第一個被妳玩弄過的男人。」

  「喂……」花小漾沒好氣的瞪了席小小一眼。「拜託,幫我留一點好的地方讓別人探聽好嗎?什麼玩弄,爆難聽的。」

  席小小吐吐舌頭。「事實還怕人家說哦!」

  花小漾睨了她一眼,「不跟妳們吵了,我要去上班了。」

  當她與好友告別時,忽地,咖啡館的玻璃門叮噹一聲,一名高瘦的身影踏進咖啡館。

  「早。」滕以燁對著正好與他面對面的花小漾,輕聲的打著招呼。「我剛到妳公寓按電鈴,一直沒有人前來應門,以為妳睡沉了。」

  花小漾皺了眉頭,因為她耳尖的聽到了好友們的抽氣聲。「這種情況下,我不會賴床的。」

  「吃過早餐了嗎?」滕以燁回以溫和的笑容。「等等我們可以一起到公司。」

  這下子,又讓旁邊的席小小與連雁婷吃吃的笑著。

  「呃……」她沒好氣的瞪著席小小。「不用了,我坐捷運就可以了。」

  「欸,幹嘛拒絕滕先生的好意呢?」席小小笑出聲。「不就是順便嗎?再拒絕就太矯情了。」

  原來,這女人口中說的「某人」就是滕以燁呀!

  嘿嘿,看來這次花小漾可能會一賠N個哦!

  死小小!花小漾在心裡咒罵著。

  「是嗎?那就麻煩滕先生了。」她客氣的說著,又走回到席小小旁邊的位置,惡狠狠的瞪了好友一眼。

  可惡!她以唇語告知好友她的不滿。

  啦啦啦,我高興。席小小不怕死的聳了聳肩,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滕以燁不明白她們之間無聲的對答,也就不理會她們,逕自點了一份咖啡及三明治,坐在窗邊,拿出資料,一邊看著,一邊享用他的早餐。

  殊不知他的出現,讓花小漾的一幹好友,開始為他們規畫出未來美好的藍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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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未來美好的藍圖!?

  不,花小漾一點也不承認,她與滕以燁之間會有什麼關係。

  開玩笑,她花小漾對他根本沒有半點的興趣,何況他們兩人的關係僅止於公事,了不起就多了他們是鄰居這層關係罷了。

  可是,就因為她突然出現在滕以燁的身邊,教那些公司的女模吃盡了乾醋,每個女人都對她投以惡狠的眼光,彷彿警告她別對滕以燁下手。

  尤其今天她與滕以燁一同來到某知名飯店的餐廳,準備再與佐籐先生一同詳談緒方亞美的走秀髮展,那女主角緒方亞美,也對她態度不善,還高傲得很。

  嘖,這日本婆跩什麼?花小漾坐在滕以燁的身旁,一與她相對眸,她又將眼光移走,還附帶輕哼一聲。

  花小漾強忍著心中的不爽,盡責的擔任翻譯的工作,詳盡地表達佐籐先生與滕以燁雙方的意思。

  待佐籐先生與滕以燁合約完全確認後,他們開始將話題偏離公事,閒聊著日常生活的事。

  然而,緒方亞美偏偏就要趁機找花小漾的麻煩。

  看著她盤中的牛排,緒方亞美興起一個歹念。

  她右手故意往前一甩,那刀上的肉塊就這麼順勢飛了出去,正好就落在坐在對面的花小漾胸前,在她淺鵝色的上衣留下了深褐的印記。

  「啊,對不起、對不起。」緒方亞美一臉驚慌的以日文道著歉。「我不是故意的,真的。」

  花小漾明知道這女人是故意的,但為了維持風度,只好忍下怒氣,揚了唇瓣笑笑道:「沒關係,我可以原諒緒方小姐的無心。」

  緒方亞美站了起來,來到花小漾的身旁,拿起紙巾往花小漾的身上抹去,可憐兮兮道:「對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但她口中雖說不是故意,卻又像是「湊巧」的,把桌上的濃湯打翻,整碗湯就這麼落在花小漾的裙子上。

  好樣的,她竟然使出這麼陰險的一招。花小漾默不作聲,拿起紙巾逕自擦著。

  「對不起,我怎麼會這麼笨手笨腳……」緒方亞美幾乎以快哭的聲調說著。

  「沒關係,我自己來就行了。」花小漾忽爾笑瞇一雙美眸。「緒方小姐妳可以回座,沒關係。」

  緒方亞美眨眨一雙無辜的大眼。「真是對不起,花小姐是不是先到洗手間清洗一下。」

  「嗯。」花小漾表面上不動聲色,不慍不火的回答。

  緒方亞美見花小漾沒生氣的模樣,覺得有些無趣,只得聳了聳肩,踩著三吋高跟鞋,想回到自己的座位。

  然而,才踏出一步,緒方亞美就被突如而來的「異物」絆了腳,重心不穩的往前傾去。

  「小心!」花小漾作勢彎身扶她,這時緒方亞美像是勾到桌巾,桌上的餐點一骨碌的往她的方向傾倒——

  鏗鏘一聲,桌上的餐點全數都落在緒方亞美的身上。

  「啊——」緒方亞美幾乎是尖叫出聲,那華麗的外表,沾了油膩,那柔順的黑髮還沾上了幾根綠色菜葉,一身YSL的套裝也因此報銷。

  花小漾連忙站起,想扶起緒方亞美。「妳還好吧?」

  「妳這個女人……」緒方亞美狼狽的站起,忍不住怒罵:「妳一定是故意的,要不是妳絆倒我,我也不會跌得這麼慘,而且桌巾也是妳拉下來的……」

  花小漾一臉無辜地望著佐籐先生,並不與緒方亞美爭辯。

  「亞美!」佐籐先生出了聲,頻頻向花小漾與滕以燁道歉。「對不起,亞美的脾氣有些不好,請多見諒。」

  「沒關係。」滕以燁看了她們兩人。「妳要不要與緒方小姐到洗手間弄掉身上的污穢?」

  「嗯。」花小漾沒有一絲惱怒,反而客氣地說!「緒方小姐,洗手間在那兒,請。」

  緒方亞美氣呼呼的站起來,像是有口難言,瞪了花小漾一眼後,便往洗手間移動,留下一地殘局讓餐廳的服務生收拾。

  花小漾跟在緒方亞美的背後,嘴角扯開了大大的笑容。

  沒錯,剛剛確實是她伸出腳絆倒緒方亞美,也是配合她跌倒的時間,再拉下桌巾,讓桌上的餐點全都落在緒方亞美的身上。

  嘿,不能怪她耍心機,她只是有仇報仇罷了。

  總不能要她像個被欺負習慣的小媳婦,默默的承受別人的欺凌吧?

  向來,別人給她幾分顏色,她便會還給對方幾分,以示——她,花小漾可不是好欺負的。

第五章

  花小漾與緒方亞美一同進入女廁,便沒給對方好臉色瞧。

  「妳這個惡魔女人——」緒方亞美一邊以清水擦拭全身,一邊咒罵。

  「我只是禮尚往來罷了。」花小漾冷笑,望著鏡中的自己,以及氣得臉色發紅的緒方亞美。

  「別淨想找我的麻煩,而且我可以老實告訴妳,我對滕以燁沒興趣,別把我當成假想敵。」

  「希望妳與滕先生真的是沒有關係。」緒方亞美恨恨的以日文說道。「我看上的男人,沒有一個女人搶得過我的!」

  「哦。」花小漾聳了聳肩,擦拭好身上的殘漬後,將紙巾丟入垃圾桶。「那我勸妳可要積極一點,他女人緣可是很好的,而且他上任女友對他也還沒有死心,常常纏著他,所以勸妳把心思放在其他女人身上,別搞錯對象了。」

  緒方亞美停下手上的動作,有些傻愣的望著花小漾。「妳、妳真的對滕以燁沒興趣嗎?」

  「妳覺得他有哪一點可以吸引我的地方?」花小漾翻了翻白眼,以為她跟她們一樣花癡嗎?

  「很多地方。」緒方亞美皺眉說道。「他可是全亞洲最知名的走秀總監,而且只要是他簽下的模特兒,很快就會成為家喻戶曉的對象,他在演藝圈裡可是一名傳奇人物。」

  「我不走妳們這一行,對這點不感興趣。」花小漾皺著眉回答。

  「還有,他未婚,聽說他的身價超過億萬。」緒方亞美眼裡閃著嚮往的光芒。「若是和他在一起,不但名利雙收,還為自己找到了長期飯票。」

  「那妳加油一點。」花小漾吁了一口氣,看來女人喜歡一個男人的理由都頗無新意。

  金主,她也喜歡,但是對像絕對不是他。

  「妳、妳真的一點也不喜歡他嗎?」緒方亞美跟著她來到洗手間門口,忍不住再次問道。

  「目前,我對他一點興趣也沒有。」她推開洗手間的門,毫不考慮的說著。

  花小漾確實對滕以燁也沒有什麼非分之想,純粹只是公事才又接觸,根本不會聯想到男女之事。

  「妳真的對他一點興趣也沒有嗎?」緒方亞美跟在花小漾的身後,不死心的問著。

  「真的沒有。」她不理會緒方亞美,逕自走回位置上。

  「那妳為什麼會在他身邊工作?」緒方亞美疑惑的問著。「若不是對他有企圖,肯定不會時時刻刻都黏在他身邊的。」

  「這位大姊,妳真的想太多了。」花小漾停下腳步,揚起一抹假笑。「我是他的隨身翻譯,我不跟在他旁邊,難道要跟在鬼旁邊嗎?」

  緒方亞美還是不相信,直覺有問題。「但我覺得滕先生對妳……」

  「夠了,我不想跟妳談論這些!」花小漾沒耐性的出口制止。

  「妳要喜歡他,是妳自個兒的事情,若妳無故的找我麻煩,那也別怪我報復回去,就這樣。」她深呼吸一口,頭也不回的走到剛剛的用餐位置。

  緒方亞美碰了一鼻子灰,但也只能狼狽的跟上去,心裡載滿了疑惑。

  這時滕以燁與佐籐先生也失去用餐的興致,為了避免兩個女人又發生戰爭,決定提早結束飯局。

  就這樣,兩人各自帶著自己的女伴,離開餐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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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小漾坐上滕以燁的車子,並沒有朝他抱怨什麼,只安靜地聽著音響流洩出的音樂。

  車子平穩的前進,滕以燁睨了她輕鬆自若的表情一眼,「妳……有什麼想告訴我的嗎?」

  她原本看著窗外的風景,一聽到他這樣問著,眉尖皺起了疑惑的小山。

  「沒有呀!」她不懂他話裡的意思。

  「我是說,剛剛在餐廳裡,妳與緒方亞美一同進入女廁,她……有沒有再為難妳?」他一邊開車,一邊問著。

  她側著頭想了一下,拿著一雙圓滾的晶眸望著他。「為難是沒有,恐嚇倒是有。」

  「然後呢?」他好奇她怎麼處理。

  「然後?」她輕笑一聲。「你希望我們為你大打出手?」哦,這位先生想太多了哦!她花小漾可不會為了男人,而與女人爭吵。

  男人嘛,再找就有了,何必這麼執著呢?

  「我不是這個意思。」他輕歎一口氣,總覺得她對他的敵意有點深,似乎兩人結下了樑子,這輩子再也不能化解了。「我的意思是,有沒有讓妳很為難?我怕妳因為不能適應這樣的場面,而不接下翻譯一職。」

  她睨了他一眼,噘起小嘴。「其實你自己也知道她喜歡你,是不?」

  「嗯。」緒方亞美的表現如此明顯,他不會不知道。

  「那你幹嘛不直接拒絕她就好了。」她突然覺得有一股惱怒正往腦裡沖。

  「她沒表白什麼,我拿什麼拒絕?」滕以燁輕鬆的回應。「難道我要自作多情的告訴她『請不要愛上我,因為我不會愛上妳』這類詭異的話嗎?」

  「哪裡詭異呀!」她噘著小嘴說道。「她暗示你,難道你就不會暗示回去嗎?」

  「呵。」他只是以一聲笑聲回答。

  「笑什麼?」她在跟他談正經的,他竟然以笑矇混過去?「難道不是這樣嗎?你不喜歡她,卻又給她希望,這又算什麼?」

  「我沒給她任何的希望。」他淡淡的回應。「我與她,自會拉開距離。」

  「最好啦!」她冷笑一聲。「不過,最好不是把對方吃得一乾二淨,才又揮揮手叫她滾開。」

  他斂了眸,唇角有著難測的笑容。「妳對我有很深的偏見?」

  「豈敢。」她假笑。「你可是表裡如一、言行一致的……惡魔!」是的,在她眼裡,他就像一個外表完美、心底邪惡的惡魔。

  「我喜歡妳這樣的形容詞。」他扯開笑容,突然覺得逗她也是一件好玩的事,畢竟她的喜惡都會表現在臉上。

  她不像其他的女人為了配合他,總是隱藏住自己的情緒,一味地附和他。

  身邊總充斥著這樣的人,令他感到厭煩,直到遇上了花小漾,才知道,女人其實也可以這麼可愛。

  對於花小漾,他有一股說不出的異樣感覺,他喜歡她高興的表情,也愛極了她的生氣模樣,連她因與人爭辯而氣得瞼紅耳赤的模樣,都教他欣賞不已……

  「變態!」她皺起眉尖,第一次見著被人罵還能嘻皮笑臉的男人。「還是應該說,其實你是一名臉皮很厚的惡魔?」

  「都好。」他不在意,聳了聳肩。「只要妳高興。」

  她癟起小嘴。「遇上你之後,我沒一天好日子可過。」

  從他搬來隔壁後,她就不曾好好的睡過一次覺。因為,他常在早上挪東挪西,聲音大的足以讓她驚醒。

  其實平時她的脾氣還算不錯,可一旦她睡不飽,她可是會怒火中燒,顧不得吵擾的人是誰,照轟、照罵!因此一幹好友都很識相,不會在她睡覺時來吵她,免得被她的怒火掃到。

  「別這麼說,我們以後相處的時間會更久。」忽地,滕以燁似乎對兩人一起工作有了很大的期待。

  花小漾皺了皺眉尖,似乎感覺到他的語氣有著期待?

  是她太敏感,抑或是……他真有這樣的意思?

  她甩甩頭,把這樣奇異的感覺甩出腦袋,不去想這些亂七八糟沒營養的西。

  在她的心裡,她仍是深深相信,自己與滕以燁是沒有交集的,不但話不投機,個性上就更不合了。

  他心壞、嘴毒;她心眼小、耐心不佳。兩人若是湊在一起,肯定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的,這樣的搭配,很難會擦出什麼火花的。

  只是,無形中,兩人的距離,似乎漸漸的拉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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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時間未到,所以很多事都還未浮在檯面上,只有一些蛛絲馬跡可尋……

  就如同花小漾與滕以燁兩人,雖然他們在公司明明就是拉開了距離,然而,身旁的人卻覺得他們之間,似乎蕩漾著若有似無的曖昧情愫。

  明明花小漾搖頭否認,可是處在公司之內,每天都還是要被女模們逼問,被問得有些煩悶的花小漾,最後決定來個三不答政策。

  一不答與滕以燁之間的關係;二不答為什麼與滕以燁一同到公司上班;三不答所有有關滕以燁的事!

  而她才來公司上班不到一個禮拜,便又聽到有傳言說——她與滕以燁同居!?

  同、居!?同他個拔辣頭!花小漾聽到時,氣得全身發抖,然而她依然保持緘默,不想澄清什麼。

  算了,就讓大家都去誤會好了。不過,要是被她揪出是哪個八卦王在亂散佈謠言,她一定要把「八卦王」的嘴揍得像糯米腸般,讓他再也說不出話來!

  「小漾、小漾,聽說妳真的與老大同居哦?」阿伶蹦蹦跳跳的來到她的身邊,咧開一張笑顏,無視她一臉的怒意,不怕死的開口問著。

  「同居?」她冷笑一聲,睨了他一眼。「哪來的八卦?」

  「可是,明明有人見到妳和老大進入同一間大樓!」阿伶笑得開懷。

  這幾天與她相處久了,她那豪爽的個性,讓他與她在短時間內成了哥兒們。

  「妳……是老大的新歡嗎?」

  「不,我是他的情婦。」她冷冷的回答,聲音如同冰塊。

  阿伶一見到平時總是笑盈盈的她,板起了臉孔,知道她是真的生氣了,那句肯定是反話,更暗示若是再白目地問下去,恐怕他會死無葬身之地。

  「小漾,別生氣嘛!」他大手搭在她的肩膀上,與她走在走廊上。「公司裡有多少個女模都想與老大扯上關係,怎麼就妳一副避之如蛇蠍般抗拒?這樣可會傷了我們老大的心。」

  「他向來不缺女人,所以不差我一個。」她捧著手上的熱咖啡,回答。

  「欸,妳又知道了?」阿伶與她靠得很近,笑嘻嘻的說著。「老大的感情世界其實沒有妳想像中那麼複雜,他其實是一名很專情的男人,只是重心都放在事業上……」

  「你確定?」她挑著眉,質疑他的話。

  「是啊!因為老大的重心都放在事業上,他的女朋友受不了他的忽視,要求分手,然而自動送上來填補的女人也不少,所以感覺他似乎女友一堆,其實不然,他從未腳踏兩條船過。」

  花小漾吁了一口氣,來到自己辦公室外頭後,便停下腳步。「別告訴我這麼多,我不想知道他的感情世界。」

  「為什麼?」阿伶皺眉問道。「妳有男朋友了?」

  她搖頭。

  「只是,他與我的愛情觀差了十萬八千里,何況我與他一見面就是吵架,不可能會擦出火花。」

  「錯錯錯!」阿伶極力搖頭。「妳是第一個能與老大在同間辦公室一起工作的員工,其實在外人的眼中看來,妳與老大兩人之間相處非常自然,雖看似常爭吵,其實你們之間有一種融洽的氣氛,使你們的距離拉得很近、很近,就像一對床頭吵、床尾和的小冤家。」

  花小漾鼓起一張小臉,阿伶的話,一箭穿心的擊中她的心口。

  不知為何,她竟然因阿伶的話而感到了些許異樣……

  幹嘛呀!為什麼她會覺得臉有點紅,心口有點怦跳的感覺呢?

  「你們心術不正,看到的景像當然也是曖昧的,但我和他之間……」她結了口,側著頭想了一下,才又開口:「真的沒什麼呀!」

  她與滕以燁兩人還是像兩條平行線,除了上班之外,下班之後就沒有交集了。

  除了她固定到「Stop」咖啡館時,常會遇到他在那兒喝咖啡、整理資料,不小心被他抓去幫他翻譯外,他們就真的沒有在一起的時間了呀!

  就算相處在一起,他們之間能談的還是公事,因為除了公事外,他們理念根本不合,只要一提到其他事,雙方就會激烈的爭辯。

  所以,她與滕以燁有很大的「代溝」,而且深到完全無法橫越。

  當阿伶又要開口時,突然,辦公室的門被打開來,滕以燁手上正拿著馬克杯,一見到他們兩人勾肩搭背的模樣,一時眉宇間攏了起來。

  「老大!」阿伶一見到滕以燁,原本熱情的要與老大打招呼,但一見到老大皺眉的模樣,順著老大的眼光一瞧,這才發現自己的手還搭著花小漾的肩。

  阿伶「災系」的立刻跳離她幾步遠,揚起一抹尷尬的笑容。

  「沒想到你們兩個這麼有閒,站在這兒聊天?」滕以燁雖然表面不動聲色,可是聲音卻充滿了冷漠。

  阿伶一聽到他如此冷硬的聲音,知道大事不妙,在動怒的獅子面前,若再白目的待下去,恐怕會被撕裂。

  「我、我還有事要忙,待會見。」沒錯,他就是很「俗拉」的落荒而逃。

  只有花小漾不解的望著阿伶離去的背影,捧著熱咖啡站在滕以燁的面前,見他一動也不動的杵在門前,她才出聲道:「借過,你擋住我了。」

  滕以燁一張薄唇抿得死緊,望著她若無其事的模樣,忍不住開口:「我希望在上班時間,請妳不要談論私人感情,影響同事間的工作氣氛。」

  私人感情?這四個字彷彿一道悶雷,撞進她的腦海裡,讓她又輕易的動了怒。「你的意思是說,我像只花蝴蝶了?」

  「只是請妳自重。」不知道為什麼,一見到她與阿伶這麼親密地在一起,滕以燁的心底流過一絲酸意。

  靠,她差點一氣之下,就將手上的熱咖啡往他臉上潑去。

  吸氣、呼氣來來回回幾十次後,她才勉強的澆熄心中怒火。

  「上樑不正下樑歪,滕老闆似乎沒權利說我。」她揚起一抹假笑,笑得可冷了。。

  「看來,我們要相處一室,必須先要溝通一下才行。」他接過她手中的馬克杯,倒過她杯中一半的咖啡。「走吧!」

  花小漾來不及出口叫住已經回身的他,只能怔然的望著杯裡的咖啡——

  那咖啡她剛剛才喝一口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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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辦公室裡,只有她與他兩人。

  花小漾硬是被滕以燁壓在椅子上坐著,兩人之間隔著一張小茶几。

  「你到底想幹嘛?」她不耐的用小手撐著臉龐,怒瞪著他,見他慢條斯理的啜了一口咖啡。

  她的目光看著他啜飲著咖啡時,那滾動的性感喉頭,令她想到他喝的咖啡,正是她剛剛在茶水間泡來的,然而那咖啡她剛試了味道,總而言之,他們之間似乎……間接接吻了!?

  噗!花小漾忍不住自嘲起來,只不過是他喝了她的咖啡,她幹嘛大驚小怪呀?

  「為什麼這樣看著我?」見她的雙眼一直盯著他,他難得的扯起嘴角笑了。

  「看你討厭。」她抽回眼光,哼了哼聲。

  「是嗎?」他挑著眉,不以為意的聳了聳肩。「我們應該溝通一下,或許也該瞭解一下對方在想些什麼。」

  「然後?」她不解,皺眉問著。

  他攤攤手。「然後,我們相處會更愉快一些。」

  「我們的相處,在公事上其實搭配得很完美了。」不知為什麼,其實她的心底很抗拒他。

  他們之間,似乎不如別人想像中那麼曖昧。

  兩人中雖然存在著太多相似的特點,卻又陌生的不瞭解對方,可是又很有默契的拉開彼此的距離。

  然而,今天他見到了她與阿伶之間的親密,教他的胃泛起濃濃的酸味,梗上喉頭。

  「妳一直想拉開與我之間的距離,為什麼?」他唇角一勾,聲音柔魅的道:「還是說,其實,妳是喜歡我的?」

  這句話一道出,差點讓花小漾僵成石像。

  最後,她望著他一張俊顏,學他勾了勾唇角。「哈哈哈,謝謝你說了一個好笑的笑話,不過有點冷,很、難、笑!」

  他瞇眸,見她閃躲的模樣,他也不動怒,只是淡淡的道:「是嗎?有沒有,妳最清楚。」

  「你憑哪一點讓我喜歡?」她深呼吸,極力冷靜的問著。

  「魅力。」他的口氣狂妄卻又有自信的回答。

  「其實我們之間不必這麼針鋒相對吧?畢竟我們無冤無仇的,何不放下妳的心防,就算交個朋友也好。」

  她吁了一口氣,他的話太過於直接,令她有一點震撼,卻又教她鬆了一口氣。

  是的,這男人太有自信,也太狂妄一點,但要認真說討厭他,或許她還真的說不出口來,畢竟這男人不是全無優點。

  但他的人格上,卻有很大的瑕疵!

  對!他太自大,也太過自以為是了……

  哼,她就偏偏不如他的願,也不會去喜歡上他,絕對不會!

  只是現在他都放下身段跟她講和了,或許,再這樣下去,讓兩人之間關係僵持不下,就是她不對吧!

  或許,她也該敞開心防,如他所說的,他們之間交個朋友……

  說服自己是因為喜歡他工作時的認真模樣,所以……交個朋友不為過巴!

  是呀,他們之間只是朋友,不要想太多。

  她聳了聳肩,又點點頭。「是的,我們現在是朋友,那從今天,請多多指教,讓我們和平相處吧!」

  「我期待我們之間的新關係。」他望著她認真答應的模樣,忍不住輕笑出聲。

  她不去在意他話中是不是另有意思,吁了一口氣。

  「嗯,那我去忙了。」她站起身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結束兩人之間的談話。

  可,他忍不住又問了一句:「妳與阿伶之間……」

  「沒有關係!」她冷冷的回一句。「別再把我跟誰湊在一起了,一下子是你、一下子是阿伶,不然你們到底是想怎樣?我哪來這麼多條腿,連踏你們這幾艘船?」

  哦哦,她生氣了。「抱歉。」

  「嗯。」她埋進公文之堆,沒再搭腔。

  而滕以燁的眼光,卻落在她的身上,發現她的身上竟散發著令他著迷的光芒,久久不能回神……
引言 使用道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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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子 | 2009-7-18 23:16:31

第六章

  朋友的定義是什麼?

  自從花小漾與滕以燁談開之後,兩人就真的摒除了之前對彼此的不好印象,真心感受對方的優點。

  兩人相處在同一間辦公室,幾乎一整天都待在對方的身邊,就算不想瞭解對方也難。

  漸漸的,她對他的觀點改變了,她發現,在他冷漠的外表下,其實有著一顆熱情的心;在他那狂妄的個性背後,卻也帶著一絲溫柔。

  她終於明白,為何有許多的女人,都會想愛上這樣的男人,因為他真的有獨特的魅力。

  他真的會讓女人奮不顧身的愛上他,不管是不是會讓自己跌得粉身碎骨。

  可他的魅力依然沒讓花小漾鼓起勇氣,奔向他的懷抱……

  沒錯,她又不是花癡!在短短的幾天內,怎有可能就這樣喜歡上一個人?

  最多,她只會欣賞他的人,其餘的感情,倒是沒很明顯在她心裡醱酵。

  表面上,她雖然喜歡到處認識不同的男人,像在逗小貓般的逗他們開心、生氣,接著再若無其事的離開他們,恢復原來的獨身,像花蝴蝶般,可是,實際上,對於感情,她保守太多,也想太多……

  在她的心裡,她確實也是拜金的,也是想找一個安定的歸宿,但她明白「安定」得來不易,現在,她暫時不想打破目前一個人的生活模式。

  以前的自己為別人犧牲太多的時間,現在好不容易脫離宗族間的糾紛,她樂得自在,可想一個人好好享受這難得的清閒時光。

  現在,花小漾正目不轉睛,看著伸展台上的名模,一個一個練習走著台步。

  而滕以燁也很專業又有耐心的指導著名模們的台步,以及詳解他們的位置。

  不能否認,他在工作的時候,確實帥氣多了……莫名的,她的眼光落在他的身上,隨著他的走動而移轉。

  「小漾。」阿伶見到花小漾一個人站在原地,又忍不住靠近她。

  「妳很無聊哦?」他將手上的飲料放在她的手上。「看得那麼認真,在看……老大?」

  花小漾白了阿伶一眼。「你又想把我跟他扯在一起?」

  「感覺……你們很相配嘛!」阿伶露齒一笑。「說真的,我很少看到待在老大身邊的女人,能和老大處得這麼和平,所以覺得你們的未來大有可為。」

  她抽動嘴角,假笑道:「呵、呵,是這樣子唷!」

  「小漾,說真的,妳對老大完全沒動心哦?」阿伶眨著一雙好看的黑眸,笑嘻嘻的問著。「老大真的不錯,多金又帥,而且對女孩子……」

  「阿伶。」花小漾皺起兩道眉尖,輕問:「其實你是Gay對不對?」

  「什、什麼!?」阿伶瞠大雙眼,「我才不是,我愛的是女人、女人!」

  她懶懶的聳了聳肩。「如果你愛的是女人,那為什麼一直要將注意力放在滕以燁的身上,每天來告訴我他哪兒好、他哪兒棒?這樣很詭異,讓我不得不懷疑……」

  阿伶漲紅著俊顏,「我只是在幫你們。」

  「我和他,大概擦不出火花吧!」花小漾很認真的說著,揚起一抹微笑。「我們心中都藏了太多的心思……」

  「可是你們兩個人的默契,卻是出奇的好。」阿伶說出他們兩人相處的情況,而且他可是第一次見過老大,可以忍受一個女人的跟隨。

  「或許,我們之間就是默契太好,只能一輩子都當朋友吧!」

  她朝阿伶一笑,淡淡的說著:「感情的事,有時候是靠感覺,只要一方沒有來電的心動,別人怎麼撮合也沒辦法呀!」

  阿伶沉默一下,最後吁了一口氣。「小漾,妳真的是一名很特別的女人。」

  「怎麼,你要追我唷?」她笑嘻嘻,開玩笑的問著。

  「不敢。」他舉雙手投降,急忙與她拉開一個距離。「不過妳對愛情的反應,真的有一點遲鈍。」

  她皺眉,還想問出口時,阿伶便藉故離去,消失在她的視線中。

  什麼嘛,她對感情哪有遲鈍呀!花小漾皺眉,手上捧著咖啡罐,欲將眼光移到伸展台上時,一名高大身影已經靠近她。

  她嚇了一跳。

  原來是滕以燁結束指導的工作,來到她的身邊。

  「你嚇了我一跳。」她拍著胸脯,沒好氣的說著。

  「做了什麼虧心事?」滕以燁瞇眸望著她,輕聲問著。

  「哪有。」她噘起小嘴,無辜的問著。「是你突然出現,又不吭一聲。」她一邊說著,一邊打開咖啡的罐子。

  見她欲喝咖啡,他伸手接過她手上的飲料。「妳少喝咖啡。」他說完,咕嚕的喝了一口。

  她像個小孩般的鼓起小臉。「那是阿伶請我喝的耶!」

  「那又怎樣?」聽到她又提起阿伶,他心裡有一絲酸意,卻又得佯裝不在意。

  彷彿全世界都可以跟她和平相處,就只有他與她一見面就是鬥嘴。

  有可能是他太愛逗她,所以才令兩人的關係一直停滯在原地嗎?

  他……想和她有特別的關係?滕以燁猛然一驚,握緊了手上的咖啡罐。

  不知為什麼,一見到她表情豐富的小臉,就會有一種期待她漾開笑顏的渴望……

  難道……他喜歡她?

  呵,或許有這樣的可能。

  那就這樣順其自然下去,也許他們之間有一天真的會擦出愛的火花。

  花小漾不瞭解他的心思,逕自抗議著:「你喝了我的咖啡。」

  「那我賠妳一頓晚餐,如何?」他扯了扯嘴角,給了她一抹好看笑容。

  「這麼好?」怎麼她覺得有點詭異?

  「要,不要?」他挑眉,只問一個答案,不解釋自己為何要邀請她。「我請妳去吃港式飲茶。」

  「要!」這次,她毫不考慮的點頭說好,她對美食沒有抵抗力呀!

  「那走吧!」他將罐子丟入垃圾桶內,不顧眾人投來的眼光,與她大方的走了出去。

  然而,曖昧卻一直延續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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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小漾哼著歌,心情愉悅地撐著剛吃飽的肚子,走進「Stop」咖啡館,看見連雁婷與席小小正在吧台前聊天。

  「晚安。」她笑呵呵地來到她們面前,手上還提著一盒食物。

  「妳去哪裡了?」席小小瞇眸,不懷好意一的問著。

  「去吃飯呀!」花小漾將手上的盒子放在桌面上。「這是鼎泰豐的小籠包哦!嘿嘿,有人請客。」

  「哇,這麼好哦!」席小小瞠大雙眼。「誰請妳去吃飯?」

  花小漾坐在席小小的身旁,遲疑一下才開口:「跟某人去吃飯。」

  「某人?」連雁婷調了一杯冰咖啡給她,不解的問著:「某人是誰?」

  席小小拿了一顆小籠包塞進嘴裡後,說:「還會有誰,一定是她家那個親親鄰居,兩人跑去約會了。」

  花小漾差點把口中的咖啡噴了出來。「其、其實不是他……」

  「妳敢發誓?」席小小挑了挑眉尖,不懷好意的問著。

  「呃……」花小漾心虛的聳了聳肩,最後也只得雙手捧著玻璃杯,掌心感受著杯身的涼意。「是啦,今天我和他單獨跑去吃飯了。」

  「哇,真被我說中了!」席小小得意的笑著。

  「妳和他,進行到什麼階段了?別忘了,一旦妳和他在一起,可是一賠四哦!」

  「沒有在一起。」花小漾翻了翻白眼。「我和他只是同事兼朋友而已。」

  「朋友?」連雁婷眨眨一雙美眸,也扯著淡笑。「前不久妳和他就像仇人一樣,過不久就變成同事,最近又變成朋友了?」

  「那再過幾天,兩人搞不好就開始交往,一個月過後,兩人就結婚了。」席小小吃吃笑著。「沒想到,妳也會有這天。」

  「妳想太多了。」花小漾白了好友一眼。「只是單純去吃飯,好嗎?」

  「妳確定沒有其他心思?對方對妳也沒有特別的意思嗎?」席小小問得非常犀利。「妳能保證這世界上有永遠不變的事情嗎?」

  「我是沒有辦法保證……我對他似乎……」

  是啊,她對滕以燁,真的一點心動都沒有嗎?她輕咬著唇瓣,這樣問著自己。

  好吧,基於女人和男人之間異性相吸的理論,這兩種生物湊在一起,總會產生微妙的變化。

  她承認是欣賞他,也有一點點的悸動,但這種感覺叫作「喜歡」,並不是男女之間的「愛情」。

  喜歡與愛情,她分得可詳細了。

  「很有好感。」連雁婷望著花小漾支支吾吾的模樣,幫她回答。

  「其實,情侶會在一起,就是建立在好感上,所以妳和滕以燁之間,或許可以樂觀其成哦!」

  「呵呵呵。」花小漾冷笑幾聲。「不可能,我對花心男沒興趣。」

  「妳又知道他花心了?」席小小口裡塞滿小籠包,出聲道。

  「搞不好人家看上妳,只想愛妳一個,妳不妨給他一個機會。如妳說的,若是太過矜持,好男人都跑掉了。」

  「不要把我對妳說過的話,一字不漏的全還給我。」花小漾沒好氣的說著。「我和他,真的只是朋友啦!而且,他也看不上我的。」

  「感情的事,沒有一個准。」連雁婷朝她擠眉弄眼。「樂觀其成,不是很好嗎?何況我們這幾個朋友都定下來了,就只剩下妳而已。」

  花小漾默默的吸著冰咖啡,舌尖嘗到微澀的味道,心裡也泛起了一點苦味。

  是呀!之前的她不是大喊著想要「金主」嗎?

  為什麼現在的她,卻又下意識的抗拒呢?

  「其實,妳也跟我有著一樣的心理吧!」席小小收起玩笑的語氣,認真的說道。「想愛,卻又怕受傷害。」

  花小漾抬眸望著她,心似乎抽痛了一下,卻沒在臉上表現什麼。

  「不過,對妳來說,這應該是想太多。」席小小又埋頭苦吃。「通常只有妳會去玩弄別人,別人沒那能力傷害妳。」

  「喂,」花小漾沒好氣的說著。「好歹我也是一名女人,我也很怕受到愛情的傷害呀!」

  「哈哈哈。」席小小睨了她一眼,道:「那麼全天下就沒有所謂的好人了。」

  花小漾朝好友做了一個鬼瞼。「好吧,我這壞人要回家休息了,妳們慢聊。」她跳下高腳椅,與她們道別之後,便走出咖啡館。

  「小小,妳覺得……小漾戀愛了沒?」連雁婷望著花小漾離去的背影,小聲的問著她。

  席小小愣了一下,側著頭回答:「小漾太會隱藏自己的情緒,其實很難看得出來她有沒有動心,但唯一能確定的是,她對滕以燁有好感。」

  「我想也是。」連雁婷點頭附和。「要不然以她的個性,早就與滕以燁八竿子打不著關係了。」

  「是呀!」席小小也用力點頭。「我想,當全世界都知道她在戀愛的時候,她還只會呆呆的回我們,這僅僅是『好感』而已。」

  「反正我們就樂觀其成。」

  是的,她們一群人都期待,花小漾到底會不會墜入情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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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小漾心情愉悅的坐上電梯,準備回到自己的公寓時,突然見到一名高大的身影站在公寓的門口。

  她愣了一下,好一會兒才回過神。

  是、是他!?

  她遲疑著到底要不要踏向前去,還是轉身直接離去,選擇視而不見算了?

  只是這裡是她家,所以,最後也只能踏上前,佯裝什麼事都沒發生過,來到自家的公寓前。

  「小漾!」男子很高興的喊出她的名字,似乎十分期待她的出現。

  她連抬眸都顯得懶,只是冷冷開口:「你怎會知道這裡?」

  「我……」他結口,難以回答。

  「孔玉祥,你派人調查我?」花小漾站在他的面前,望著眼前這個「舊識」。

  沒錯,他們兩人認識將近四年的時間,原本以為在她最困難的時候,他是她最安心的依靠,卻沒想到其實他對她,只是玩玩罷了。

  他早就有一個門當戶對的未婚妻,然而,她一直被瞞在鼓裡,直到她將全部感情都放下去了,他才告訴她:他要結婚了。

  很好,他要結婚了,而她這才發現,自己竟一直是別人感情中的第三者。

  她不哭不鬧,也沒有據理力爭什麼,很平靜地與他分手,帶著一顆破碎的心離開他的身邊,也離開了原來的地方,獨自逃到這兒療傷,未曾與他聯絡。

  為何,這男人卻不肯放過她,又出現在她的眼前做什麼?

  難道她的成全與退讓還不夠嗎?

  「小漾,我一直忘不了妳。」孔玉祥高大的身子,移到她的面前,激動的拉住她的手臂。「我一直在找妳,可是妳卻連一點消息都沒有捎給我。」

  「幹嘛告訴你?好讓你將喜帖寄給我?」她自嘲的笑了出聲。

  「我被你耍了這麼多年還不夠嗎?今天是出現來嘲笑我?還是覺得我是笨蛋,想再玩弄我一次?」

  「不是、不是。」孔玉祥搖頭。「我、我很後悔跟佳瑜結婚,自從和妳分手之後,我滿腦子想的都是妳。」

  花小漾掙開他的大掌,不讓他觸碰自己一絲一毫。

  「真好笑!」她杏眸圓瞪,生氣罵道:「當初你就作了抉擇,這時候又來糾纏不清是什麼意思?」

  「小漾……」孔玉祥皺著眉。「妳知道當初的情況,那時候妳待在董家,我爸一直以為妳是董家的女傭,才會不准我們在一起……」

  「哦?」她好笑的挑起眉尖。「那敢問,為什麼現在又回來找我?」

  「因、因為……」

  「因為我現在不是董家的人,我是響徹全亞洲的『龍宗門』的人嗎?」她瞪著他,望著這名曾經很瞭解她的男人。

  當初她以為他心疼她的處境,於是將所有的秘密全告訴他,包括她的身世、她的一切,他也曾說要好好的保護她,成為她一輩子的依靠,就算她想逃到天涯海角,也會義無反顧的與她一起逃。

  但他食言了,他所說的一切全是謊言!

  他的背叛,以及家族上輩子的仇恨糾葛,令她身心受創,她再也沒辦法接受眼前的殘酷,決定一個人逃亡!

  就算賠上一條性命,她也心甘情願,因為她再也沒有什麼好牽掛……

  董氏一族只會利用她的專長,就連孔玉祥也只是利用她的純真,玩弄她的感情,她覺得這輩子似乎再也沒有什麼好留戀。

  直到她遇上了四名好友,再加上前陣子她那親哥哥遠從日本而來,助她一臂之力,逃脫原來的董家,也讓她認祖歸宗,回到「龍宗門」,正式的成為「龍宗門」一員。

  原本,她以為幸福、安靜的日子來臨了,卻沒想到孔玉祥這男人,竟然又出現在她的眼前,再次勾回她不堪的回憶。

  「跟妳的身世無關。」孔玉祥放軟了身段。「我愛妳,小漾。從以前,我就很愛、很愛妳,當初是逼不得已才放棄妳……」

  「哈,到現在你還在找借口?」她退了幾步,恨恨的瞪著他。「那你又在後悔什麼呢?你當初選擇你想要的東西,現在又回來找我,是什麼意思?」

  「我只是想把妳接回去……」孔玉祥聲音有著哀求。「自妳離開之後,我才知道……妳才是最適合我的。」

  花小漾深吸一口氣,接著才深深的歎一口氣。「你……不該來的,也不該再跟我提起這樣的事情,我沒有勇氣接受,成為你與你妻子之間的第三者。」

  「其實我和她,根本已經是形同陌路了!」孔玉祥懊惱的說著。「本來就是商業上的聯婚,現在幾乎更是她過她的生活,我走我的路,兩個人完全沒有交集。」

  「所以你寂寞了?」她終於拿正眼瞧他,眼裡有著深深的責備。「寂寞才會想到我,這就是你口中的愛?會不會太膚淺了!」

  「小漾……」

  「你!」她指著電梯,嚴肅說道:「現在馬上離開,而且不要再來騷擾我!給我走!」

  「小漾,我想妳。」孔玉祥上前抱住花小漾的身子。

  「放開我,不然我喊人了!」她掙脫著,不安的動著。「快放開我!」

  他不聽,執意的抱著她。「小漾,我們重新在一起好嗎?」

  「放開我……」

  「嘿,需要我叫警察嗎?」鐵門被打開,一道低醇好聽的聲音也傳了出來。

  孔玉祥抬起眼,一名穿著休閒服的男人站在門口,手拿著電話,似乎等著花小漾的回答,他這才慌亂的放開花小漾。

  「幫我。」花小漾退離孔玉祥的身邊,急忙來到滕以燁身邊。「電話借我,我自己打!」

  「小漾,妳不會是認真的吧!」孔玉祥皺眉的望著她。

  花小漾怒火中燒,接過滕以燁手中的電話,迅速按了簡單的號碼,看似真的想要報警。

  孔玉祥一見到花小漾玩真的,立刻狼狽的跨開腳步。「小漾,我走!但我不會放棄的,今天就讓我們兩人冷靜一下吧!」

  他話一說完,便急急忙忙離開,不敢久留。

  花小漾見孔玉祥終於離開,耳旁的電話也漸漸滑下,整個人身體無力的靠在牆邊,好在讓滕以燁及時扶住。

  「沒事吧?」他關心地皺眉問著。

  「還好。」她深呼吸一口,勉強的扯了扯笑容。「謝謝你及時出現。」

  「不會。」他幫她穩住腳步。「妳臉色看起來很不好,要不要進來坐坐?」

  她低垂黑眸,不發一語,不知為何心裡泛起了疼……

  像是回憶被挖了一個大洞,整個人空了一大塊,剩下的只是無限的疼痛。

  見她不答話,滕以燁又接了口:「我剛煮了一壺咖啡,想不想喝?」他知道她喜歡咖啡,尤其是黑咖啡。「純黑咖啡哦。」

  她終於抬起頭,好一會才回答——

  「要。」

第七章

  捧著一杯咖啡,香濃的咖啡香,鑽入花小漾的鼻息,稍稍撫平了剛剛那激動的情緒。

  滕以燁坐在她的前面,同樣也捧著一杯咖啡,享用著咖啡同時,也不停地偷睨著她的表情,深怕她會一個失控就落下眼淚。

  不過,他似乎把她想得太柔弱一些,經過十幾分鐘,都未見她掉下眼淚,他想,她其實還蠻堅強的。

  他承認,他與她一同回到社區時,他先回到自己的公寓,就見到孔玉祥就在公寓外頭。事實上,一見到孔玉祥那高大俊逸的外表時,令他不得不聯想,他是否與花小漾有著親密的關係。

  他很在意,在意的連他都感到意外。

  所以,他一直很注意外面的動靜,直到花小漾的聲音加入,更讓他豎起一雙耳朵,仔細的聽著她與那男人的對話。

  在對話之中,滕以燁發現自己猜對了一半,也發現這是愛情中最爛的戲碼——以往的情人結了婚,心裡卻掛念著她,又回頭來找她。

  聽著他們對話同時,滕以燁也漸漸感到生氣,也為花小漾感到不值。

  那男人已有家室,怎可以回頭,打算與她再續之前的感情?

  明明就是那男人親手砍斷了他們的感情,怎還能如此自私地因為寂寞而回頭找她?

  該死!他也莫名的感到怒氣沖沖。

  可是現在的他,卻沒有任何的立場為她打抱不平,只能以溫柔的聲音問著她:「妳……還好嗎?」

  她吸吸鼻子,回過神的點點頭。「我、我很好呀!」

  她啜了一口咖啡,其實滿腦子一團紊亂。

  「如果妳相信我,妳可以把妳的委屈都告訴我,或是需要我幫忙的地方,都儘管說。」

  他很想知道她所有的事情,卻又不能開口問她,怕會問得太唐突,將她嚇跑。

  她淡漠的笑了一聲,雙眼望著杯中的咖啡。

  「他呀,其實是我之前的男朋友,只是……為了他的前途、為了該死的門當戶對,他拋棄了我,選擇了別人。」沒錯,事情就是這麼簡單。

  「只是呀,當時我唯一的依靠就只有他。」

  她抬起小臉,莞爾一笑。「我的身世扯上了宗族之間的恩恨,所以從小,我讓父母的仇人收養,日子過得就如同他們的奴隸,雖然他們表面上極力栽培我,卻也是一點一點地毀了我,直到我遇上了孔玉祥。

  我以為他能成為我的依靠,可是我錯了,他的出現只是在我的人生中,添了一道傷痕。

  他嫌棄我的出身,玩弄我的感情,再加上當時我已經為了宗族之間的仇恨,弄得身心俱疲,所以我離開了……

  不過,我想,我應該要感謝他,若他沒傷我這麼重,我就不會毅然決然離開當時的地方。」

  滕以燁聽著她一點一滴訴說著從前的事,那彷如天方夜譚的故事,神奇的令他咋舌。

  她到底是經歷了什麼過往啊?

  他認真的聽著,一直聽到她提起了「龍宗門」,與收養她的「董氏」間的恩怨,她將所有的秘密,一字不漏的全都告訴了他。

  她……不如他想像中那麼簡單。

  她身懷著絕技,是「董氏」的左右手,卻也是「董氏」的奴隸。

  「董氏」甚至不惜對她施打毒品,以方便控制她,好在她的親哥哥特地遠從日本來幫助她,也讓她順利的認祖歸宗,她的日子才可以如此悠閒。

  若她不開口說出,他完全不會將這樣的事情,與那愛笑、開朗的她聯想在一起,更甚的,他覺得像是在開玩笑!

  但卻又不是玩笑,她的表情異常的認真、異常的冷漠。

  現在在他眼前的,不是之前那喜怒都表現在臉上的花小漾……

  「他的出現,讓妳回想起以往那不快樂的回憶嗎?」他起身,坐在她的身邊,見杯子空了,又為她倒了一杯咖啡。

  她抿著唇,斂下雙眸。其實她也搞不懂,為何要將過往都說給滕以燁聽,或許難得有人靜靜的聽她說話,也是第一次有人想要用心去體會她的感覺……

  是這樣嗎?她杯子的蒸氣,欺上了她的眼眶,湧起了一股熱意。

  「或許……」她欲言又止,深呼吸一口。「他的出現,讓我想到以前那忍氣吞聲,一點尊嚴也沒有,懦弱的花小漾。」

  他望著她,一言不發的聽著她說,對她的認識又更深了一點。

  「拒絕他吧!」他的口氣有著堅決,似乎在幫她下決定。

  「當初他不選擇妳,與另一個女人結婚,表示你們的緣分已盡,如今他一點也不體諒妳的心情,與他藕斷絲連對妳並不公平,不是嗎?」

  「其實是對他的妻子不公平。」她輕歎一口氣。

  「我不會那麼傻,去當人家的第三者,錯過就是錯過了。目前我想要的,只是一份平靜的生活,就算他是真的愛我,對現在的我而言,卻是一種負擔。」

  她被傷得很重,當時的她也只是將淚水往腹裡吞,畢竟什麼都不能挽回,只能接受事實。

  所以一見到孔玉祥,就會想起當時懦弱、天真的自己,因此她一刻也不想再見到他。

  「若妳這樣想,就再好不過了。」他的聲音比起平常,溫柔了許多。若需要我幫忙,不要客氣。」

  「嗯。」她點點頭,放下手上的馬克杯。「謝謝你今晚聽了我這麼多的廢話,不好意思,打擾你休息的時間。」

  「沒關係,我們是朋友,不是嗎?」何況不知為什麼,他竟然想要多瞭解她一些事情。

  就算只是她平時生活的瑣事,他也願意聽她一一訴說。

  「謝謝。」她終於勾起一抹淺笑,「那我該回去了,晚安。今晚給你添麻煩了。」

  她站起身,與他告別之後,走到玄關前穿鞋。

  「呃……」他欲言又止的望著她欲走的身影。

  「嗯?」她抬頭,望著他緊皺的眉宇。「怎麼了?」

  他深吸一口氣,望著她柔美的臉龐,一時之間說不出任何話,最後他只能吐出:「妳……早點睡,別想太多。」

  她的唇角彎成了弧度,頭一次給了他一個乖順的答案。「嗯。晚安。」

  望著她離開的背影,他後腳跟上,一直見她進了家門。

  他倚在門口,盯著她公寓門口許久、許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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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照理說,見到舊情人的女人,通常會大哭一場,然後隔天就腫著一雙泡泡眼,憔悴著一張臉龐,令人心疼。

  滕以燁一整夜腦海裡就不斷繞著這樣的畫面,擔心她會不會一傷心,就哭了一整晚,於是,他跟著失眠了。

  直到天亮,他在床上躺也不是、坐也不是,梳洗好後,又怕隔壁的小妮子想不開,便急急忙忙的衝出自己的公寓,來到她公寓門前。

  他提起大掌,頭一次失去向來的冷靜,臉上出現焦急的表情,不斷按著花小漾家的電鈴,非要親眼確定她是活生生的,他才能安心。

  按了將近快三分鐘的電鈴,在他以為花小漾出了什麼事,拿出手機,正想打電話叫救護車時,鐵門才緩緩被打開來。

  一張愛困的小臉出現在他的眼前,花小漾那烏黑長髮攏在耳後,身上穿著可愛的睡衣,揉著雙眼為他開門。

  「妳還好嗎?」滕以燁急忙推開鐵門,審視她全身上下,發現她全身完好,才鬆了一口氣。

  「怎麼這麼慢才來開門?」

  「我在睡覺。」花小漾有著嚴重的起床氣,不免咕噥道:「才幾點?這麼早起床要幹嘛?」

  聽著她的話,他稍微愣了一下,也讓他仔細的瞧著她的小臉,這才發現她臉上除了愛困的表情外,並未有他想像中一雙黑眼圈、憔悴的臉龐。

  「我怕妳……」昨晚她那柔弱的樣子,真讓他感到害怕。

  「我還活著。」她噘起小嘴。「我的復原能力很強的,不用太擔心我。」

  她揉了揉雙眼,不以為意的聳聳肩。

  「不過很謝謝你這麼關心我。」這下子,她眼裡的瞌睡蟲都跑掉了,起床氣也消失無蹤。

  畢竟有人關心也不是一件壞事,至少會讓她心裡暖烘烘的。

  「那就好。」見到她完好的站在他的面前,他終於鬆了一口氣。「妳沒事,我就放心了。」

  她以右手耙了耙長髮,見到他狼狽的臉龐,眼眶下黑了一圈,看起來比她還要憔悴。「你昨天又忙工作了嗎?怎麼黑眼圈如此的重?」

  他幾乎是有苦難言,卻又不能明白說出,是因為她才讓自己一夜無眠,只得點頭附和她的答案。「嗯,昨天將手邊的資料整理了一下,一回神就已經早上了。」

  「明白。」她將鐵門打開來。「要不要進來坐?反正我也起床了,一起吃個早餐?」

  他有些受寵若驚,立刻點頭。「好。」

  她讓他踏進公寓後,隨手將鐵門關了起來,與他一同走到客廳。

  滕以燁一踏進她的公寓裡,發現玄關有著屏風與客廳相隔,屋內點著昏黃的日式電燈,地板是充滿原木香的木質地板,所有的一切幾乎都是日式風格。

  客廳擺著溫暖的鵝黃色沙發,在電視旁幾步遠處,放著一張貴妃椅,上頭鋪著柔軟的墊子,還放著兩個可愛的抱枕。

  整體而言,她的公寓充滿了一種很溫暖的感覺,似乎她的內心,就是充滿著這樣柔軟又教人安心的感覺。

  「你先坐一下,我找找冰箱有沒有什麼東西。」花小漾先招呼著他坐下,接著便一溜煙的跑到廚房。

  天曉得她許久不曾開伙了,冰箱只會塞滿飲料,以及一堆方便的食品,現下要她做出早餐,可說是難上加難。

  「需要幫忙嗎?見她不斷翻著冰箱,又一副為難的表情,他只得像名騎士,適時的出現在她的面前,解救她的困境。

  「呃……」她尷尬一笑。「冰箱……」

  「嗯,還不錯,還有蛋餅皮。」他朝她一笑,俐落的從冰箱找出面皮。「還有蛋,那早餐就變出來了。」

  「啊,真的嗎?」她乾笑幾聲,記得這面皮好像是上星期好友們聚餐剩下來的。

  她接過手,來到廚房,便急急忙忙拿起鍋子,找出油罐,倒了一大匙的橄欖油,一直想點起爐火,卻怎麼點也點不起來。

  「咦,壞了嗎?」花小漾有些耐心不佳地嘀咕著。

  一旁的滕以燁笑著搖頭。「妳忘了打開瓦斯的開關。」

  「哦……」她臉紅的答了一聲,打開瓦斯。

  「好了、好了,接下來我來好了。」他看不過去的接過她手中的鏟子。「妳先去梳洗一下,等個五分鐘就可以用早餐了。」

  「可、可是……」

  「一看就知道妳很少在開伙,煎個蛋對妳來說就是難事了,我看為了我的胃著想,就由我來吧!」他開玩笑的說著。

  她嘟著小嘴,不滿的回答:「哪有,我只是太久沒開伙,忘了怎麼煮而已。」

  「這種事還會忘記?」他接過她手中的圍裙,嘲笑她。「其實妳是生活兼家事白癡,看妳冰箱全是冷凍速食就知道了。」

  「咧。」她朝他做了一個鬼臉。「那我先去刷牙、洗臉,和換衣服。」

  「去吧。」

  她急急忙忙的離開廚房,轉而到浴室刷牙,心情莫名變好,昨天的陰霾似乎已一掃而光,迎接她的是個全新的早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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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小漾很久沒吃過這樣熱騰騰的早餐了,平時她不是睡過頭,就是懶得出門覓食,一撐就是撐過中午,再一起解決。

  現下,滕以燁做好兩份中式蛋餅,讓她吃得很滿足,也很高興。

  頭一次他們沒有任何爭辯,很和平的用完一份早餐,而且他還很體貼的幫她洗了碗盤,一切都不用她動手。

  直到上班的時間到了,花小漾與滕以燁才從家門踏出。

  當兩人踏出屋子後,訝然的發現門口站著一名男人。

  正是昨晚的孔玉祥。

  他像個守衛兵般的站在門口,一見到她與滕以燁一同走出屋子,頓時像是只抓狂的獅子,衝上前,拎住滕以燁的衣領,出手便是一拳。

  好在以滕以燁的身手,側頭一閃,很輕鬆閃過了這一拳。

  「啊!」花小漾尖聲叫著,不顧拳頭是不是會波及到她,急忙將兩人給拉開。住手,孔玉祥,你快給我住手!」

  「原來就是因為你,小漾才不肯接受我。」孔玉祥像是見到仇人,分外眼紅的出手。

  「孔玉祥,你真是夠了!」她生氣的嘶吼,將他們兩人拉開。「夠了!」

  「小漾……」孔玉祥見她護著滕以燁,怒不可遏的瞅著她瞧。「給我一個答案,是不是因為他的存在,才讓我沒有任何的機會?」

  花小漾來到滕以燁身旁,一臉怒氣的望著孔玉祥。「從你選擇別人之後,我們之間就再也沒有機會了,你聽不懂嗎?我早就不喜歡你,也不愛你了!」

  「小漾!」孔玉祥愣原地,握緊了雙拳。「我是真的很愛妳,為什麼我的後悔喚不回妳的心?」

  「你真的後悔嗎?」她挺直了胸脯,怒瞪著他。「那為什麼你卻不是孑然一身地來找我,身上一樣背負著婚姻,自私的只想要我為你犧牲?」

  她不要,這輩子她不會再為任何人犧牲了!

  這樣的日子太痛苦,也太沒有自我,現在的她很快樂,也很幸福,不可能再因為一名男人,將自己陷入以前那樣痛苦的深淵之中。

  「小漾,如果我說這次真的能為妳豁出去,那妳是不是能再回到我的身邊?讓我們再重新開始好嗎?」孔玉祥語氣放柔了許多。

  滕以燁在一旁不發一語,眼裡蒙上了一股怒氣,將花小漾護在身後,高大的身子往孔玉祥的身前一站。

  「重新開始?你憑什麼?」滕以燁上前揪住孔玉祥的衣領,接著便揮出一拳,「你憑什麼在放棄她之後,又要她回到你的身邊,你會不會太自私了一點?,」

  「那你又是誰?憑什麼介入我與她之間的事情,媽的!」孔玉祥也不甘示弱,兩人扭打成團。

  「別、別打了!」她想要分開他們兩人,無奈力氣卻比不過男人的力氣,只能被他們晾在一旁。

  「憑我是她的男友!」滕以燁脫口而出,只為了幫她爭一口氣。「所以你拿什麼身份,介入我與她之間?該滾的人是你,不是我!」

  孔玉祥皺眉望著花小漾。「小漾,這是真的嗎?」

  花小漾有些呆愣滕以燁的話,但為了解決眼前的麻煩,她只得附和點頭。

  「沒錯,我現在就是和他在交往!他昨夜在我的屋裡過夜,眼見為憑,你還不相信嗎?」

  孔玉祥氣得拽開滕以燁的衣領。「小漾,妳為什麼要背叛我?妳明知道我愛妳,為何妳還會讓別的男人在妳的房子過夜?」

  「我不是你的東西,也不是你的奴隸,我是一個獨立的個體,難道我沒有權利去追求我想要的生活,去追求我想要的幸福嗎?」她生氣的低吼。

  「孔玉祥、當初是你不要我,現在換我不要你也不行嗎?」

  「不行、不行!」孔玉祥低吼。「我愛妳,為什麼要這樣對我——」

  「你又是怎麼對我的?」花小漾冷笑著。「你身上還有婚姻的束縛,無名指還戴著婚戒,這樣的你,教我如何能回頭再愛你?」

  孔玉祥愣了許久,這時才低頭望了自己的左手,發現真的還戴著婚戒。

  「小漾,妳等我。」終於,他像是開竅一般,恍然大悟的道:「我現在就回去與佳瑜離婚,妳等著我回來娶妳。」他興奮的說著。

  接著他惡狠狠的瞪著滕以燁。「我相信,我的條件不會比這個男人差。」

  他一說完,便一溜煙的離開他們兩人的面前。

  他一離開,花小漾一臉抱歉的望著滕以燁。「對不起,真的很抱歉,為你惹來這樣的麻煩。」

  「沒關係。」滕以燁搖頭。「只要妳沒事就好。」

  她苦笑一下。「他……我真的不知道他在執著什麼。」

  「若他真的恢復單身,妳真的會再回到他的身邊嗎?」他皺眉問道。

  「不會。」她說得鏗鏘有力,一點也沒有遲疑。

  望著她認真的表情,他才扯出一抹笑容。「那就好,我很怕自己還得不到妳一個答案,就失去追求妳的機會。」

  嗯!?他、他說什麼!?花小樣倏地瞠大眼。

  「你、你說什麼?」她不敢置信的再問一次。

  「我說,我想追妳。」他不吝嗇的,再次給她一個明確的答案。

  然而這個答案,讓她呆愣在原地許久……

第八章

  為何每次在她身邊的事情,總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呢?

  明明兩個人一見面就鬥嘴,滕以燁為什麼會在突然間就向她告白?

  一堆的事情令花小漾剪不斷、理還亂,腦子裡全是滕以燁的告白。

  怎麼回事?為何會在一夕之間全變了樣?

  明明早上她與他還像朋友般一起吃著早餐,怎麼下一秒,他就急著想改變兩人之間的關係呢?

  讓她一點心理準備都沒有……

  為什麼會這樣呢?

  花小漾在滕以燁告白之後,整個人像是被悶雷擊中,渾渾噩噩,連怎麼到公司的,都不曉得。

  她依稀只聽見滕以燁告訴她:「沒關係,我知道這種事急不得,若妳想好了答案,再告訴我。」

  哇哩咧……她要告訴他什麼答案呀!花小漾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呆滯的望著桌上的公文。

  她一整天都顯得心不在焉。此時,她偷偷瞧了同室相處的滕以燁,他自在得如同平常,正常得沒一絲改變。

  那、那為什麼她要這麼在意?

  又為什麼,她會因他的告白,而讓自己這麼失魂落魄?

  難道她不能像他一樣,當作是件稀鬆平常的事嗎?

  如果、如果今天對象是別人,她或許可以很快理出一個答案,要或不要,其實沒這麼難,然而一旦碰上了滕以燁,她卻覺得一切都變得好複雜一連串的問題,如同一顆顆石子,不斷投入她的心湖,漾起一波波漣漪。

  「嘿。」突然,一隻大手出現在她的面前,抽掉她手掌下的文件。「這紙合約翻譯好了嗎?我急著要。」滕以燁柔聲的問道,然而態度卻如同平常,沒有任何的異樣。

  「哦。」她臉紅的輕答一聲。「還、還沒弄好。」

  「什麼時候會弄好?」他翻了翻文件,沒有發現她的臉龐悄悄地紅了。

  「再、再給我十分鐘。」見他沒有任何奇異的反應,她才稍稍撫平心中洶湧的起伏。

  「嗯。」這時他才將手上的文件交回她的手中,這才望見她臉頰旁的兩朵紅暈。

  頭一次見到她如此小女人的模樣,他好整以暇的望著她的小臉。

  她逼自己不去在意他的眸光,當作沒有事發生過,盡力的隱藏自己的情緒,不流洩一絲慌亂的模樣。

  只是她身旁的男人,似乎自第一次與她見面,就能輕易看出她的心情。

  「咳咳。」他清了清喉嚨。「考慮了快半天時間,妳的決定怎樣了?是Yes還是No?」

  她的身子很明顯的僵住了,有一種緊窒的感覺蒙上了鼻唇,令她無法馬上答話。

  「我、我……」

  「這個答案應該要很明確才是。」他拉了一旁的椅子在她身旁坐下,一雙黑眸瞅著她看。「很簡單的二選一,不是嗎?」

  她深吸一口氣,逼自己冷靜下來,以一雙澄澈的大眼盯著他瞧。「我不懂,為什麼我們之間的關係,會變成二選一的問題。」

  「我若是懂,也不會要妳給我一個答案。」他扯起笑容,回應了一個不負責任的答案。「所以要確定我們之間的關係,答案就在妳的心中,女士優先,讓妳先作決定。」

  「卑鄙小人。」她鼓起小臉,像是有一些撒嬌的意味。「這時候才會女士優先,為何不是你先告訴我答案?」

  「我的答案呀!」他賊賊一笑。「很簡單,就是想要妳點頭。」

  她抿著唇,認真的望著他。「為什麼?」

  「喜歡若是非要有理由,就不會有一見鍾情的情況了。」他的大掌勾住她的下顎。「迷戀,似乎沒辦法解釋清楚。」

  她沉默一下,抬起一張小臉。「那你怎麼有把握,我的心意就會像你一樣?」

  「因為我知道我的魅力難擋。」滕以燁扯開一抹笑容。「要不要考慮和我交往?別想其他男人了。」

  她吁了一口氣,睨了他一眼。「這麼有把握我不會拒絕你?」

  「一半一半的機率,何不賭賭看?」他的笑容扯得更開了。「大不了就是被拒絕而已。」

  花小漾吁了一口氣,終於扯開一抹甜笑。「是呀,愛情不就這麼一回事,合則聚、不合則散吶!」

  「妳這答案,我可以當作是接受嗎?」他的食指撫過她一張豐唇。「我喜歡妳,所以不想見到妳回到舊情人身邊,何況他已是有婦之夫。」

  「我不可能會再回到他的身邊了。」她斂眸,她對孔玉祥真的一點感覺也沒有了。

  「那不妨給我一個機會,讓我取代他原本在妳心中的地位。該忘的就得忘,要不然困在原地的,終究是妳。」他輕聲道。

  她點頭。「我知道,我、我真的不愛他了。」

  他勾起一抹笑容,將她擁入懷裡,很深情的給了她一個深吻。

  喜歡她,喜歡的很自然,她就如同一杯淡淡的薄荷酒,給他的感覺,剛開始是又嗆又冷,然而一滑入口中,那嗆涼的味道直衝鼻腔、腦中,然後變成一種教人捨不得的芳甜。

  是的,他喜歡她,不知不覺愛上她的個性……

  花小漾沒將滕以燁推開,她閉上雙眼,感覺他唇瓣的溫暖,整個人像顆巧克力,一被他含在嘴裡,就像是快融化般。

  她想,不用親口說出答案,他就應該瞭解,她已經答應了他的追求。

  他們兩人的關係,正在逐漸的改變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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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小漾與滕以燁的關係雖然改變了,但他們的個性卻沒有因此改變,一件事情若是有著不同的看法,還是可以爭個面紅耳斥。

  於是在他們還未公開他們之間的關係時,在別人眼中的他們,其實還是一對小冤家。

  只是兩人單獨相處時,他的態度不如平常霸道,反而多了一份溫柔以及耐性,因為他知道這小妮子平時耐性不佳、脾氣也不怎麼好,若是她堅持的事情,兩頭牛都拖不動她,總是要他先放軟身段,她才會軟了心。

  她這個女人呀!總是吃軟不吃硬,愈是對她溫柔,她愈是沒轍;愈是對她霸道、專制,她也不是好欺負的角色,嗆辣的令他咋舌。

  她不如他以往交往的女人,只要他大聲一點、霸道一點,就會乖乖的噤聲,或是無止盡的巴結、討他歡心。

  這些,花小漾全都做不到,若要她像個柔順的小女人,也得要等到她心情好時,才會像只小貓兒對他撒嬌,平時的她,獨立得根本不需要他操心。

  就算兩人住在隔壁,她也不會像塊黏皮糖,只想時時黏在他的身邊,甚至要他每晚去按她公寓的電鈴,才會讓她想起——原來他們是一對情侶。

  這樣的交往方式對他來說是新鮮的,卻也是心驚膽跳的。

  畢竟他們交往快一個禮拜了,她連一句「我愛你」都未曾說出口。

  反而是他,每天像撥放不停的錄音機,不斷重複他喜歡她的事實。

  因為他若不這麼跟緊一點,恐怕以她的個性,不到三天,就會忘了他的存在,或是直接忘了他們兩人的關係。

  這時他才明白,原來愛一個女人,也是一門很大的學問。

  愛太多,她嫌膩;愛太少,卻又會被她遺忘。

  愛上她,讓他吃盡了苦頭,但卻沒有辦法讓他抽回自己的感情。

  愛情,真教人又愛又恨……

  此時,花小漾正坐在沙發上,舒服的看著她的書,而他則將她攬入懷中,東碰碰西碰碰,對她全身都充滿好奇。

  「想幹嘛?」她終於放下手中的書,睨眼望著他。

  「想……」他邪笑一聲,把玩著她一頭長髮。「想很多事。」他動作帶著邪魅,像是刻意勾引著她。

  「例如?」她抓住他不規矩的大手,笑呵呵的問著。

  他低頭,以薄唇輕吻她的額頭,另一手緊緊的箍著她的身子。「大人做的事情,我們也可以做……」

  「呵呵。」她笑得花枝亂顫,彷彿聽到什麼好笑的笑話。「你、你也是用下半身思考的該死男人?」

  「哦,妳太抬舉我了。」他將臉埋在她的髮香裡頭。「我是因為無法抗拒妳的魅力,才會蠢蠢欲動。」

  她呵呵的笑著。「那你現在想怎樣?」

  「想很多樣。」他輕笑著。「妳要我先做哪一樣?

  「唔……」她握著他的大掌。「最想做的是哪一樣?」她側著頭,似乎不拒絕他的勾引。

  「像這樣。」他低頭吻住她的唇瓣,大掌扣住她的腰際,以舌尖撬開她的唇瓣。

  溜滑的舌一鑽入她的口中,便纏著她的丁香小舌,恣意的攫取她口中的甜蜜。大手漸漸的探人她的衣內,尋求胸前的柔軟……

  「啊……」她輕吟一聲,那未曾讓男人侵略的地帶,漸漸起了敏感的反應,令她羞澀不已。

  她閉上雙眼,任他的大手恣意妄為地在自己的身上遊走著。

  明知道兩人的感情進展的太快,卻管不住自己的心一步步淪陷。

  她知道,她愛上了他。

  而且很愛、很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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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陽光落進窗簾之中,刺眼得讓床上的人兒不得不睜開雙眸。

  花小漾此時全身赤裸裸的躺在床上,身上只有絲被掩蓋著,她慵懶的趴在柔軟的大床上,有些呆滯的回想,昨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她嬌嚀一聲,拉起絲被,坐在床上,這才想到昨晚與滕以燁的翻雲覆雨……

  難怪,她的身子到現在為止還十分酸疼,比起她趕完一本稿子時,還來得酸痛難受。

  欸,原來做愛就是這麼一回事……她紅著臉,在心裡嘀咕著,接著伸了伸懶腰。

  她原以為滕以燁已經回到了自家公寓,沒想到等她打完呵欠,門口一抹高大的身影踏進了她的臥室。

  「睡美人,醒了?」他手上捧著一杯熱咖啡,來到床上遞給她。

  她將咖啡接過手,在他唇上印下一吻,才捧起杯子一啜,沒想到卻令她皺起眉尖。

  「別皺眉。」見她苦著小臉,他愛憐的撫著她一頭有點凌亂的長髮。「我只不過加了奶精、糖,和一些牛奶。」

  她噘起小嘴。「人家不喜歡牛奶加在咖啡裡,也不喜歡加奶精……」

  「妳再這樣喝下去,冑遲早會被妳喝壞的。」他無奈的說著。「別以為我不知道妳每一灌完黑咖啡,就會鬧冑疼。」

  她吐吐小舌。「你、你怎麼知道……」

  「怎麼不知道?」他歎了一口氣。「妳呀,怎麼這麼喜歡虐待自己?」

  「嘻,這樣才會讓你心疼。」她將杯子推還給他。「不喝,難喝。」

  她拉了拉絲被。「今天,我們一起蹺班,會不會被誤會呀?」

  「有關係嗎?反正咱們至認識到現在,哪一天沒被誤會過。」他將杯子放在一旁,親吻她的額頭。

  她聳聳肩。「最後我們也真的在一起耶,真神奇……」

  「會嗎?」他莞爾一笑。「小東西,別賴床了,我剛煮了一桌的早餐。」

  「哦。」她扯了笑容,而這時門鈴也大響,響得有些急切。

  「我去開門,妳起床梳洗,準備吃早餐。」

  花小漾點頭。「好。」她拿起一旁的大毛巾,包住自己的身子之後,跳下床,便往浴室走去。

  而滕以燁則是踏出臥室,前往玄關開門。

  他一開門,是一名氣沖沖的女子,惡狠狠的瞪著他瞧。

  「這裡是花小漾的居處?」

  「嗯?」滕以燁沒見過這名女人,只是挑眉質問。「請問妳哪裡找?」

  「叫那個賤女人出來!」女人忍不住低吼。「有了姘夫還敢找上我老公,賤女人!」

  她瞅著滕以燁瞧著。「你是她的情夫是不是?我告訴你,花小漾這個賤女人,勾引了我老公,現在我老公要跟我離婚了,沒想到她還搭上你這男人?」

  「請妳放尊重一點。」他不高興有人這麼罵著花小漾。「妳的老公是誰?她的男友從頭到尾就只有我一人。」

  「好呀!沒想到她有男友了,還敢勾引別人家的老公,她犯賤啊!」女人幾乎是失控大叫,想鑽入屋子裡。「把那賤女人叫出來!不要臉的女人,妳敢做就敢擔,別在裡頭裝死。」

  花小漾一換好衣服,聽到客廳有人大呼小叫的,踏出一瞧,一張帶點熟悉的臉龐,映人她的眼裡。

  林佳瑜!?孔玉祥的老婆!

  花小漾愣在原地,有一種被石化的感覺。

  一見到花小漾出現在她面前的林佳瑜,火大的推開滕以燁,上前就給她一巴掌,還揪著花小漾的長髮,不斷追打。

  「賤女人、賤女人!」林佳瑜不斷咒罵著。「妳這個下賤的女人,為什麼要來破壞我和我老公之間的感情?要不是妳,我和玉祥之間就不會鬧到離婚的地步,賤女人——」

  「住手!」滕以燁阻止林佳瑜的動作,將花小漾納入懷中。「妳放尊重一點,再對她動手動腳的,休怪我不客氣。」

  林佳瑜氣呼呼的看著他們。

  「這種爛女人你也要?她不知道爬過幾個男人的床了,還想勾引我老公?妳到底施了什麼狐媚之術,將我老公迷得團團轉,竟然讓他對我提出離婚!」

  「我沒有。」花小漾窩在滕以燁的懷裡,小手撫著臉頰。

  滕以燁低頭看著她被打紅的臉頰,心疼的皺起眉尖,轉而怒瞪著林佳瑜。

  「妳是孔玉祥的老婆?」

  「是啊!」林佳瑜挺起胸部,不甘示弱的回吼。

  當雙方僵持不下同時,門口又出現一抹身影——

  「佳瑜,妳這是在幹嘛!」導致這場爭吵的男主角出現了。

  很好,所有角色都到齊了。滕以燁瞇眸,望著在場的所有人,冷冷開口:

  「我想,趁著今天,大家都把話談清楚。」
引言 使用道具
zerosmall
王子 | 2009-7-18 23:18:27

第九章

  兩男兩女,沉默的坐在客廳裡。

  林佳瑜恨恨的瞪著花小漾,口氣酸得如同檸檬。「妳這個女人手段還真高明,自己就有男人了,幹嘛還來勾引我的老公?幹嘛呀,別人碗中的飯比較香呀!」

  「林小姐,請妳說話放尊重一點。」滕以燁冷冷的望著她。「妳怎麼不管好妳的老公,別來死纏著我的女友。」

  「佳瑜,妳別鬧了。」孔玉祥也埋怨著自家的老婆。「妳不是說好,只要我說明離婚的理由,妳就肯跟我離婚嗎?怎麼沒事來找小漾的麻煩?」

  「孔玉祥,你這句話會不會太過分了一點?」林佳瑜傷心的掉下眼淚。「我跟你結婚這麼久,當初也是你說要好好的對我,我才會下嫁於你,現在你翻臉比翻書還快,你要我能怎麼心服地成全你?」

  花小漾吁了一口氣,斂眸望著自己的雙手。

  老實說,她的耐性與脾氣都不佳,在此刻她真的很想拿起掃把,將這對白癡夫妻趕出去。

  媽的,他們離婚干她屁事!她何苦被扯入他們的婚姻之中,成為他們感情不好的理由?

  被摑一巴掌的她,怒火正逐漸累積當中。

  「你們互相指責夠了嗎?」終於,她爆發出來,美麗動人的大眸也射出冷芒。「請問一下,你們離婚關我什麼事?」

  「怎不關妳的事?」林佳瑜生氣的大罵著。「要不是妳介入我和玉祥的婚姻,他怎會與我離婚?賤蹄子,不要以為我不知道妳的底細,妳之前不過是董家的一名小傭人,憑什麼跟我爭!」

  「我不是董家的人。」花小漾回答得很冷。「這點,孔玉祥比誰都還要清楚。」

  「錯,我比他更清楚!」林佳瑜從皮包中,拿出一迭資料。「妳有吸毒的前科,別以為我不知道,爛女人一個,還想多騙幾個男人才夠?」

  滕以燁眼裡有著擔心,心疼地望著花小漾,卻見她的表情不曾有任何變化,依然冷如冰山。

  他早已知道她的身世,然而今日一聽,卻更教他感同身受,心莫名的擰了起來,欲替她爭辯時,孔玉祥搶先一步。

  「小漾她不是吸毒……」孔玉祥急忙跳出來解釋。

  「當初小漾是被董家的人控制,才會注入毒品,其實她很善良、很善良的……」然而當初的他,卻因為林佳瑜的家世背景,才拋棄了花小漾。

  「你閉嘴!」林佳瑜生氣的吼著。「她這麼爛,到底哪點讓你們喜歡了?」

  突地,一杯冰水潑往林佳瑜的瞼上,花小漾居高臨下的望著她。

  「妳罵夠了嗎?別像一隻瘋狗死咬著我不放。從頭到尾,我有說過我對妳老公有興趣嗎?我有說過我答應與他在一起嗎?」

  因為花小漾的氣勢,讓林佳瑜愣住,一時之間氣勢被削了一大半。

  「怎不反省妳這個做妻子的太過失敗,才讓他對我念念不忘?」花小漾一針見血地說道。

  接著,她又怒瞪著孔玉祥。「還有你,口口聲聲說忘不了我,然而為什麼在我最痛苦的時候,你對我見死不救?甚至為了你的前途,狠心的將我丟在原地?

  你明知道董家對我所做的一切,當時你有伸出援手幫我嗎?沒有,你甚至嗤笑我不自量力的愛上你,甚至還諷刺還好沒要了我那全身是毒的身體!

  去,你以為你是誰?現在回心轉意了,跟你老婆離婚,就能和我在一起嗎?你會不會想太多了?」

  花小漾一口悶氣全在此時吐了出來。

  「小漾,我知道我錯了……」孔玉祥痛苦的說著。「如果當初我能發現我真的愛上妳,我就不會拋下妳,今天我也就不會這麼後悔了。」

  「一句後悔,就能抹去你對我的傷害?」花小漾扯了扯嘴角。「到底是什麼讓你這麼有把握,以為我會再回頭?」

  「當初……」

  「當初、當初!?」她重複孔玉祥的話。「你對我的印象還停留在過去,會不會太可悲一點了?」

  「只要妳給我機會……」

  「玉祥,那我怎麼辦?」林佳瑜大哭大叫吵鬧著。「你這個負心漢,你怎能這樣對我,你要是敢跟我離婚,我發誓,我會叫爸爸抽回公司所有資金,讓你一無所有!」

  花小漾揉了揉太陽穴。「你們——馬上滾出我的家,現在!」

  「妳、妳……」林佳瑜見花小漾不如第一次見面那麼好欺負,只得拉著孔玉祥的手臂。「玉祥,我們再好好談談好嗎?我求你,不要跟我離婚……」

  孔玉祥揮開林佳瑜的小手,與花小漾四目相對。「我不會放棄妳的。等我和佳瑜辦好離婚,我會回來找妳的。」

  「不用!」花小漾冷冷的說著。「我希望你永遠滾出我的視線!」

  孔玉祥深深的歎了一口氣,起身拉著林佳瑜的手臂。「我們現在就走,該談的事就好好談一談吧!」

  「賤女人,妳會不得好死的——」林佳瑜被孔玉祥拖出去,但那叫囂聲依舊縈繞在公寓樓層之中。

  此時,花小漾無力地跌入沙發之中,雙手緊抱住雙膝,無助的像只綿羊。

  滕以燁上前將門關好後,才又蜇回她的身邊,坐在她的身旁。

  他什麼話都沒有說,只是輕摟她的雙肩。「還好嗎?」

  「我沒事。」她吁了一口氣。「我剛剛是不是太凶了?」

  「這樣才好,才不會被人吃得死死的。」他輕吻她的臉頰。「若是妳再不吭聲,發飆的就是我了。」

  她咯咯的笑了起來。「這種事其實很簡單,只是他們將事情搞得太混亂一點,惹得我頭都疼了。」

  「好好好,我現在就為妳泡一杯咖啡,讓妳的頭止疼,好嗎?」他笑著站起身。

  「要不加糖、不加奶精我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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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孔玉祥的妻子林佳瑜,不滿丈夫的心全在花小漾身上,堅持要跟她離婚,使得她萬分的不服。

  因此林佳瑜展開了報復。

  她故意到花小漾上班的地方,大吵大鬧,說她是搶人家老公的狐狸精,以及腳踏兩條船的賤女人。

  這消息很快流傳在滕以燁的公司,大家對這消息都不敢置信,更有女模故意到她面前,冷嘲熱諷一番。

  甚至有人惡意中傷,說她天生犯賤,愛勾引有婦之夫。

  這時,連滕以燁之前的女友洪欣歡,也出來插一腳,更是放出風聲說,她和男友會分手,也是因為花小漾這個第三者。

  這下,花小漾是跳下黃河也洗不清了。

  只是流言歸流言,花小漾也不想多作解釋。

  她知道自己和滕以燁在一塊,肯定會引起眾人的關心,就算沒有這件事爆發,她與他的交往,也會引起眾女模的攻訐。

  然而,她的私事就像醜聞般被爆開來,甚至引起各大媒體的關心。

  畢竟滕以燁本身就是一個聚光體,一舉一動都引起媒體的注意,這件事更是驚動了滕以燁在老家養老的父母。

  說起他的父母,可說是演藝圈的元老,兩夫妻原本也是經營經紀公司,最後因為累了才退休,將手上的工作都交到兒子的手中。

  他們以為兒子頂多鬧個花邊新聞,過個三天就恢復平靜,然而這次卻引起各層的關心,而主角竟是一名名不見經傳的小女人。

  這會兒,事情愈來愈複雜了……

  而林佳瑜本身也是商界的嬌嬌女,父親的公司在商界也小有名氣,因此這次的徘聞,更是炒得沸騰。

  每天都有不少記者圍繞在「魅惑」公司外,想取得最新八卦,最後林佳瑜更是狠毒的將花小漾過往的一切全供了出來。

  更甚地還抹黑她,舉凡吸毒、逃家等子虛烏有的事,傳得沸沸揚揚,彷彿花小漾就是這樣不知檢點的女人。

  許多人的焦點都放在花小漾的身上,使得她無心工作,只得與滕以燁商量,不再到他的公司當翻譯,終止他們之間的同事關係。

  為了安靜,她選擇待在家裡,然而林佳瑜還是不放過她,一直散播不實的謠言,希望大眾能譴責她這樣的女人。

  於是乎,她的公寓成了觀光景點,許多人為了目睹她的樣貌,不斷地在社區外頭來來回回。

  連她的好友,也好奇的招她到「Stop」咖啡館質問。

  「妳什麼時候改當別人的情婦了?」好友伍芙蓮特地一下班,就趕回來問著八卦。「最近電視炒得很熱,到底是怎樣?」

  「對呀,妳不是跟滕以燁交往,怎麼又變成第三者了?」冷櫻也湊一腳,忙不迭的問著。

  花小漾啜著咖啡,不以為意的聳了聳肩。「只是一隻喪家之犬在哀號罷了。」

  「情況到底是怎樣?現在妳在一夕之間變成了名人耶。」伍芙蓮不死心的問著。

  「也沒怎樣,反正我確實是和滕以燁在交往,至於那個林佳瑜與孔玉祥,是出來亂場的,我只是無辜地被他們當成離婚的借口。」花小漾一點也不緊張,反而很享受這樣的悠閒。

  反正……滕以燁也允諾她,要當她的靠山,她當然就老神在在,完全置身事外。

  「那怎麼又會扯出滕以燁的父母?他們二老今天有出來說明,聽他們的口氣,好像不承認滕以燁與妳交往。」席小小咬著吸管,輕說著。

  「隨便。」花小漾聳了聳肩。「我是和他們的兒子談戀愛,又不是和他們談,在還未談及婚嫁之前,老實說,我不會去在意他父母的看法。」

  她想得很開,只因為她相信愛,是由兩個人真心付出,若是這樣,什麼難題都能迎刃而解,而現下她與滕以燁交往,就得給他多一點的信任。

  她愛他,很愛很愛,卻也愛得很自由瀟灑。

  「那妳接下來要怎麼做?」連雁婷不解的側著頭。「放任那個女人在媒體前攻訐妳?」

  花小漾浮起難測的笑容。「嘿嘿……」

  「吼,妳一定在想什麼鬼主意,對不對?」席小小睨著花小漾。

  認識她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見她雖一副心平氣和的模樣,但她相信,她私底下一定會大作文章。

  「其實呀,他們好像都忘了我是『龍宗門』的人耶!」花小漾朝好友們眨眨眼。

  「龍宗門」可是日本的名門貴族,自古到今,在日本依然佔了一席重要的地位,而花小漾的身上也流著龍氏的血液。

  「哦哦,那我懂了。」席小小點點頭。「難怪我家親親老公最近說,要提早飛來台灣。」她的老公京七郎,不巧地就正好是花小漾的哥哥。

  「什麼意思?」其他好友不解,好奇問著。

  「龍宗門不會坐視不管這刻意抹黑的事。」花小漾笑嘻嘻的說著。「我呀,其實是一名天之驕女,什麼事都不用做,就有人會幫我打理一切了。」

  「是是是。」席小小翻了翻白眼。「那看來林佳瑜那個白癡女,放愈多抹黑的消息,只是讓自己死得愈快。」

  花小漾伸了伸懶腰,又聳了聳肩。「我懶得理她。這次我什麼都不想插手,反正個人造業個人擔,就算『龍宗門』不出面,我想以燁也會還我一個清白!」

  「說到這個,妳一賠四,大餐呢?」席小小哼了哼聲。「打賭輸的人,可別賴皮。」

  「當然不會賴皮。」花小漾笑嘻嘻的回答。「等我結婚,我一定會好好請妳一頓。」

  「妳準備要結婚了?」伍芙蓮吃驚的說著。

  「對呀。」花小漾點點頭。

  「什麼時候?」冷櫻瞠大眼,不可思議的問著。

  「不是現在,但這是遲早的事。」

  這時,席小小才反應過來,低吼:「花小漾,妳又想要賴皮了——」

  意思是:請客可以,但日子卻是遙遙無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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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果然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滕以燁的父母見事情愈炒愈大,因此瞞著自己的兒子,獨自來到花小漾的住所,想與她好好談談。

  來者是客,他們又是滕以燁的父母,於是花小漾揚起一抹甜美而無害的笑容,看似很用心地招待他們。

  「咳咳,妳是以燁的女友,是不是?」滕父先開口問道。

  他望著坐在他們眼前,看起來無害而甜美的女孩,一點也不像外傳那般,是個狐媚勾人,心機深沉的女人。

  「伯父,我是。」她很有禮貌的回答,揚著笑臉對待他們。

  「小漾,其實我們也不是要來找妳麻煩。」滕母終於開口。

  「以燁應該有和妳提起過,其實我與他父親以前也是演藝圈的人,我們深深瞭解,流言對以燁會造成怎樣的傷害,尤其是這樣的流言,更是會對他的未來造成阻礙,所以……」

  「所以?」她佯裝不解,皺起兩道好看的秀眉。

  「阿姨,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而且妳以前也是演藝圈中人,應該也曾被人中傷過吧?現在的情況,有一點像是走在路上,卻突然被一對吵架的夫妻砸中鍋子,無辜的路人甲就這樣被牽扯進來。」

  「可是電視上說的毒品……」滕母也是一名有理智而現代化的女性,她一一問出心中的不解。

  花小漾歎了一口氣,她不想隱瞞所有人任何事,於是搬出了上輩子的恩怨,解釋了一堆。

  幾十分鐘過後,她將前因後果,全都清清楚楚供了出來。

  「阿姨,若妳覺得還是我的錯,也認為我會害了以燁,那給我一點時間,我會與他分手。」她說得很可憐、很可憐,將自己定位在弱者一方。

  「這、這麼說來,這一切全都是林佳瑜惡意中傷妳了?」滕父與滕母臉上有著吃驚的表情。

  畢竟「龍宗門」的勢力,早已遍及全亞洲。

  何況眼前的花小漾,又是「龍宗門」的小公主,教他們更是另眼相看了。

  「嗯。」花小漾歎了一口氣。「我哥哥目前已從日本那兒趕來,準備要為我洗去一切冤屈,近日會召開記者會,而且也將正式在大家面前,公佈我也是『龍宗門』的一員。」

  滕母和滕父對看一眼,原來他們兒子這次交往的對象,可不是什麼隨隨便便的女模,而是來頭不小的「龍宗門」千金。

  這下子,教他們換了態度,而不是一副興師問罪的樣子,客客氣氣的放軟身段,與她閒話家常起來。

  花小漾這次給足了滕以燁面子,並沒有在他的父母面前表現的大女人,反而像個小女人般羞澀,柔弱的教他們覺得她真的不如外傳那麼心機深沉。

  「那就是林小姐不對了,自己管不住老公,竟然抹黑了妳。」滕母歎口氣,一副世風日下、人心不古的模樣。

  「是呀、是呀!」她可憐兮兮點頭說道。「我也有滿臉黑線的感覺。所以請阿姨、伯父別把我想得這麼壞好嗎?我其實是被陷害的。」

  「不會的,既然事情都談開了。」滕父爽朗的笑著。「話說,妳和以燁交往多久了?」

  「認識快兩個月了。」她老實的回答。

  「這樣呀!」滕母覺得花小漾的家世背景不錯,有一種想要綁她做媳婦的衝動。「我們家的燁兒,其實是一個難得一見的好男人,如果妳和他的感情穩定的話,可以先訂婚呀!」

  花小漾乾笑幾聲。「阿姨,我們才剛交往而已。而且,他還沒有把我帶回去跟你們見面,一下子就談到訂婚,有點奇怪……」

  「唉呀,這就是我兒子不對了。」滕母急忙數落起自家兒子。

  「下次我要是見到他,肯定念他幾句,他年紀不小了,再這樣打光棍下去,像妳這麼好的女孩子,遲早有一天也會被他氣跑的。」

  「是呀、是呀!改天就來我們家走走,我們請妳家人吃個飯。」滕父也一副諂媚的說著。

  至於花小漾則是揚著笑顏,偽裝甜美無邪的小可愛,然而她心裡打著什麼主意,二老並不知情。

  「我會的。」

  「那我們該走了。」滕母拉了拉丈夫的衣袖。「小漾,可別跟以燁說我們來過,其實我們並不是要怪妳,而是想關心妳,是否真的被人欺負了。」

  擺明態度前後不一!花小漾心裡嘀咕著,但想想,覺得這也是人之常情。

  就當作是她幸運吧,好在她還有「龍宗門」這個大後山可靠,才能讓她現在這麼恣意妄為、逍遙自在的不插手目前的鬧劇,也很輕鬆的收服了滕以燁父母的心……

  送走了滕父、滕母,花小漾站在門前思考了一下。

  或許她是該出點聲音,讓那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閉嘴了!

  唉,何必將她逼到絕境呢?花小漾無奈的歎了口氣,可眼裡卻有著一抹教人猜不透的光芒。

第十章

  這場軒然大波,終有歸於平靜的一天。

  事情平靜的那一天,京七郎,也就是花小漾的哥哥,提早從日本來到台灣。

  一回來,他連休息也沒有,直接就召開了記者會,在亞洲的媒體前公開承認,花小漾是「龍宗門」的一員,也是他的親妹妹。

  這消息一傳出,很快震驚四方。

  沒想到,本來只是一名與滕以燁鬧出緋聞的女子,來頭竟是如此的大,而且在公開說明花小漾的身世背景時,京七郎早已動用了無窮的權力,將攻訐花小漾的敵人,一網打盡。

  這時,花小漾也出面說明,否認所有吸毒、成為婚姻第三者的不實謠言,並且慎重的聲明,要林佳瑜出面道歉,要不就會依尋法律的途徑,保護自己的名聲。

  這下子也驚動了林佳瑜的父親林稀宇,因為這一事件,深深的打擊到林稀宇在台灣的公司。

  不說公司的股價一落千丈,更甚在一夜之間,原本已打算簽約的客戶,一個個消失不見,要不就延遲繳納貨款,使得公司一時周轉不靈。

  林稀宇當然明白這是怎麼一回事,這全是「龍宗門」的勢力!

  這下子換林稀宇逼著女兒公開道歉,要不就要與她斷絕父女關係。

  一夕之間,林佳瑜從勝利者成了罪人,許多矛頭都往她身上刺來,換成她變得無處可躲。

  面對這樣的情況,她當然不服氣了,眼見著丈夫一直不肯回心轉意,甚至還幫著外人,先行公開道歉,根本沒有給她一個台階下。

  目前就剩她一個沒有出來道歉,現下又換媒體爭先恐後的採訪她,如同棒打落水狗,打得她無所遁形。

  林佳瑜被逼急了,而丈夫孔玉祥也一直請求離婚,現在就連她親生父親也不肯挺她,變成她一個人孤軍奮戰。

  但是,林佳瑜不肯死心,因此,她瞞過媒體,決定親自與花小漾單獨談談。

  這天,她悄悄來到花小漾的公寓社區,心中早埋下仇恨的種子,讓她來之前,皮包裡早暗藏一把鋒利的水果刀。

  反正她現在什麼都沒有了,若是再不能出一口氣,她真的不甘心。

  林佳瑜戴了墨鏡,臉上也沒化妝,刻意穿得樸素而不引人注意,悄悄地來到社區的「Stop」咖啡館。

  她知道花小漾每天都會出現在這兒,所以她為了找一個機會報仇,躲在暗處,伺機而動。

  這天,花小漾果然精神奕奕的來到咖啡館內,與好友閒聊,並沒有發現林佳瑜躲在暗處,正暗中的窺伺她的一舉一動。

  「事情都告一段落了?」連雁婷為花小漾煮了一杯咖啡,輕描淡寫的問著。

  「大致上,就等林佳瑜出面道歉吧!」花小漾不以為意的聳了聳肩。「老實說,我真的很不想插手,但是林佳瑜以及孔玉祥真的把我惹毛了,若我再不發飆,他們可能會一直把我當成病貓。」

  「說的也是,像這種子虛烏有的事情,若是一直不實的散佈下去,吃虧的可是妳。」連雁婷之前也深受謠言之痛,感受特別深。

  「欸。其實要不是我剛好身為『龍宗門』的人,要不然像這種情況,我也只能私下解決。」花小漾苦笑一下。

  「私下解決?」連雁婷輕笑一聲。「恐怕是林佳瑜被整得更慘吧!」

  「其實,我還沒想到要怎麼對付她,所以才會配合京七郎,直接召開記者會。」花小漾啜了一口醇香的咖啡,輕道。

  「是嗎?」連雁婷輕笑。「那我怎麼聽轅亦說,林氏企業目前周轉不靈。」

  「噗。」花小漾差點把口中的咖啡噴了出來。「我發誓,這絕對不是我做的。」

  「但卻是妳的主意,對不對?」連雁婷太瞭解好友的個性,若她要逼一個人低頭,或是走投無路時,便會使出絕招。

  「我只是動動腦筋而已。」她笑呵呵的說著。

  這一席對話,全落進林佳瑜的耳裡。

  果然如她預想,這一切全是花小漾搞的鬼!使得她現在什麼都沒有了,就連身邊的親人也一一離她而去。

  於是她悄悄的從皮包裡,抽出那鋒利的水果刀,決定就這麼豁出去。

  她恨花小漾明明擁有這麼多的幸福,卻還來剝奪她的所有。

  所以她要捍衛自己的一切。

  只要讓花小漾消失在這世界上,那麼她又能得到原來的幸福了。

  林佳瑜站起身子,手上的利刃悄悄藏在身後,一步步的走向背對著她的花小漾。

  連雁婷眼尖,雖沒認出林佳瑜,但覺得她臉上表情詭異,於是止住與花小漾之間的對話。

  「小姐,請問妳還要什麼嗎?」

  當連雁婷話落,花小漾也隨即回過頭,只見眼前白光一閃,林佳瑜的利刃稍微偏了一點,刺入了花小漾的側腰。

  「啊——」連雁婷驚慌大叫著,引起客人們的注意。

  花小漾只覺腹部一陣疼痛,皺眉的望著林佳瑜,雙手摀住那汨汨冒血的傷口。「是、是妳?」

  她萬萬沒想到,林佳瑜會出此下策,光天化日下刺殺她。

  是她做得太絕,還是林佳瑜有恃無恐?

  「我恨妳、我恨妳!」林佳瑜大吼大叫著,又想抽回水果刀,卻讓花小漾用力的抵制住。

  花小漾一用力,傷口冒出更多的鮮血。

  此時,現場慌亂成一團,不少客人嚇得躲在角落,更有客人拿出手機報警,連雁婷也跑出吧台,想阻止林佳瑜。

  「妳憑什麼恨我?」花小漾執意不肯放手,與林佳瑜僵持著,小手也被刀面劃出了一道道的傷口。

  「妳無緣無故破壞我平靜的生活,又無緣無故的將我的過往公佈於媒體,這口氣,妳要我怎吞得下?」

  「妳這賤女人,怎不想想是妳先勾引我老公,妳還有臉指責我的不是?」林佳瑜扭曲事實,一心覺得孔玉祥不愛她,肯定是花小漾用了什麼卑鄙的手段。「妳以為妳靠山硬,就能將黑的說成白的是不是?」

  「那妳今天這麼胡鬧,又能還給妳什麼呢?」花小漾忍著痛,終於用力一搶,搶過林佳瑜手上的利刃。

  林佳瑜被推了一下,踉蹌的跌在地上,痛心疾首的咆哮:「賤女人,為什麼妳要出現在我的面前?為什麼?為什麼妳不乾脆去死一死算了——」

  連雁婷慌了,先打了電話報警之後,便急忙按住花小漾的傷口。

  「小漾,妳血流好多,我先帶妳去醫院……」

  花小漾唇漸漸發白,「妳知道妳現在這麼做,幾乎是毀去妳下半輩子嗎?」

  「那又如河?」林佳瑜哽咽道。「反正我什麼都沒有了,妳要我怎麼在上流社會再抬起頭來?我爸也與我斷絕父女關係,就連玉祥也不要我了,妳要我怎麼活下去?我什麼都沒有,所以下地獄之前,我死也要拖住妳!」

  於是,她又從地上爬起,衝上前與連雁婷拉扯,用力將連雁婷推開之後,與花小漾扭打在一塊。

  此時工讀生小巴也從廚房踏出,見這混亂的場面時,也鼓起勇氣加入她們,拚命的想將林佳瑜拉開。

  無奈林佳瑜又從花小漾手上,搶過那把利刃,威脅著小巴讓開,又拚命想再刺花小漾一刀。

  反觀花小漾,她冷靜的望著林佳瑜,似乎在看一場鬧劇。

  「不,小漾——」連雁婷見花小漾閃都不閃,忍不住的尖叫。「小漾,快離開她的面前——」

  刀,又準備落入花小漾的胸口時,突然一道蠻力將花小漾往後一扯,正好閃開了林佳瑜的攻擊,以至她一個用力撲了個空,跌倒在地上。

  「這是怎麼一回事?」滕以燁正好從公司回來,知道這時間花小漾人一定在咖啡館,於是想也不想就踏進來。

  只是一到門口,就聽見那吵雜以及尖叫聲,令他不安的快速步入。

  一步入,便見到這令他差點停止呼吸的畫面。

  「嗯?」花小漾勉強抬眸,一見到滕以燁時,便輕扯唇角。「你怎麼回來了?」

  「該死,妳受傷了!」滕以燁想也不想的抱起花小漾。「為什麼妳會流這麼多血?」

  花小漾被他懸空抱起,只感覺腦中轟轟作響,在他踏出咖啡館沒十幾步,便昏厥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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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誰也料想不到,林佳瑜會選擇玉石俱焚的結局——

  花小漾經過醫生的急救之後,終於為她止住了血流不止的情況,也救回她一條小命。

  經過三天三夜之後,她終於有力氣睜開雙眼。

  當花小漾睜開雙眸同時,只見自己躺在偌大的白色病房之中,轉了小臉瞧,她手臂上正打著點滴,腹部還微微作疼。

  就連嗅人鼻息之中的,也是濃郁的消毒水味……

  她皺了皺眉尖,她一向很討厭醫院。

  然而,當她轉了轉思緒時,她回想起自己為何會躺在病床,身體為何會微微作疼——

  她被林佳瑜以利刀刺傷了。

  她動了動身子,其實她不怎麼在意自己受傷的事,她反而比較在意林佳瑜的下場……

  傷了她,林佳瑜肯定沒有好下場。

  尤其「龍宗門」更不會放過她!花小漾無奈的歎了口氣,不知道自己現在為敵人求情,還來不來得及。

  「小漾,妳醒了?」那溫柔而低厚的男聲,突然出現在病房。

  是滕以燁,他將插滿花的花瓶帶進病房裡。

  「嗯。」她輕答著。「那花……真美。」

  「是小小送的,妳那幾個朋友,才剛走不久。」他將花放在一旁,坐在床沿看著她。「妳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她搖頭。「我很好呀!」

  「哪裡好!」滕以燁有一些生氣。「妳知不知道妳這一道傷口,差點引起敗血症?」

  她吐吐舌頭。「這麼嚴重呀?」

  「要不然妳以為自己為什麼昏迷了三天?」他板起臉孔,沒好氣的說著。「妳急死我們了。」

  「對不起。」她伸手握住他的大掌。「我以為我自己撐著住。」

  「妳說那什麼白癡話。」他以大掌輕拍著她臉頰。「也不想想妳當時是被刀子刺傷,還想偽裝沒事?妳有病呀!」

  「我是病人耶,你還罵我。」她嘟著小嘴,撒起嬌來。「給一個愛的親親,我或許就不會疼了哦!」

  「笨蛋……」他又氣又無奈,卻又拗不過她的要求,於是覆上她的唇,深深的一吻。

  過沒多久,他無力的垂著雙肩,口氣瞬時軟化下來。「小漾,以後別這麼嚇我好嗎?」

  「以燁……」她朝他一笑。「當時我真的沒想那麼多,我只知道自己不能倒下來,一倒下去就是認輸了,所以……」

  「所以妳死也不肯逃?」他心疼的握住她的小手。「妳這小笨蛋,妳以為妳還是一個人嗎?妳有我呀!妳不是說過,我是妳很重要的人,我能幫妳承擔一切,而不是眼睜睜瞧妳扛起一切。」

  「我知道我不是一個人呀!」她展開笑顏。

  「這次不但有我哥哥幫我,也有龍氏的人挺我,更有你忙著幫我澄清一切,還有你的父母也承認我們交往……很多很多人都在幫我,我知道我不是一個人呀!」

  「妳昏迷這三天裡,妳哥哥京七郎也來醫院看過妳幾次。」他眼裡有著複雜的情緒。「事實上,他也與我的父母見過面了……」

  她眨眨眼,等著滕以燁說下去。

  「我承認我父母是勢利了一點,所以很快就答應我們之間的交往,他們二老也坦誠來找過妳,卻很贊成我與妳的交往,只是妳哥哥卻對我頗有微詞……」他懊惱的說著。

  「他告訴我,會將妳帶回日本,不准我與妳交往。」

  「噗。」花小漾噗哧一笑,卻牽動腹部的傷口,她痛得微皺眉。「我哥哥真的這麼說?」

  「嗯。」他的眉宇攏得死緊。「我不要他把妳帶回日本……」

  「那你怎麼回答他?」她好奇的問著。

  「我說,若是他要把妳帶回日本,那麼我也會跟隨妳到日本,不管妳到哪,我也會跟去哪。」他反握她的小手,似乎想確定她的存在。「小漾,別管我父母怎麼想,也別管妳哥哥的阻止好嗎?」

  花小漾側著頭,似乎不為這種事擔心,逕自笑彎了雙眸。「你呀,向來不是霸道又自信過頭的男人嗎?怎麼現下對自己這麼沒信心,也對我這麼不信任了?」

  「遇上妳,我早已不是之前的我了。」他歎了口氣,承認他確實是敗在她的手上,只為她臣服。

  她咯咯的笑出聲。「其實我不會去在意你的父母,畢竟我愛你是事實,你愛我也是不能抹滅的真相,若到時候他們還是不喜歡我,最後我尊重的,不是他們的意見,而是你的決定。」

  「妳……真的很特別。」他知道,自己就是愛上她的特別。

  「所以,決定和我廝守一生的人是你,我何必去在意他人的眼光?」她不以為意的聳了聳肩。「而我決定愛上你時,我早已有心理準備去接受任何的結局了。」

  滕以燁終於也扯開笑顏,心頭上的大石也放了下來。

  他知道,今生自己與她是密不可分了。

  「對了,林佳瑜最後怎麼樣了?」她還是惦記著這件事。「你們……對她做了什麼嗎?」

  「妳哥哥決定要告她,已經提出告訴。」他吁了一口氣。「這也是她應得的報應,至於孔玉祥,也在我的警告之下,不會再出現在妳的面前。」

  「嘻嘻,那你用什麼理由堵孔玉祥?」她好奇的問著。

  「我說我們要結婚了。」滕以燁邪邪一笑。

  「很好的借口呀!」她嘿嘿的笑著。「那是不是身體力行,也才能杜絕你身邊飛來飛去的花蝴蝶呀?」

  「妳放心。」他在她額上落下一吻。「洪欣歡我已將她剔除在我公司的模特兒名單之中了。」

  「若是……」她睨眼望著他,噘起小嘴道:「還有數不盡的緒方亞美呢?」

  「別人動心我管不著,我只知道我不會再對別人動情。」他望著她的小臉,堅定地說。

  花小漾笑得有些得意。「真的?說謊的人,可是會在半夜被虎姑婆剪掉哦。」

  「剪哪裡?」他挑眉,佯裝不解的問著。

  「就剪男人的『禍根』。」她側著頭,天真無邪的說著。「敢發誓嗎?」

  「只要能和妳在一起,就算要我發三輩子的毒誓,我都願意。」他無可奈何的說著。「我愛妳,很愛很愛妳……」

  這時,她才滿意的點點頭。「那我准許你和我結婚了。」她像個女王般的宣示。「現下,你可以吻我了。」

  他好氣又好笑的低頭,吻住她的唇瓣。

  他終究敗在她的手上……一輩子。

終曲

  台北某高級地段的社區角落,有著一間不太起眼的咖啡屋。

  咖啡館外頭也沒有什麼眩目的招牌,只有簡簡單單的寫著「Stop」四個英文字母,然而它幾乎每天都高朋滿座。

  聽說,館中有五個老闆娘……

  聽說,她們很拜金……

  聽說,她們都有自己的歸宿了……

  聽說,只要來這裡喝過咖啡的人,都會得到幸福的眷顧……

  聽說,口耳相傳之中,這間「Stop」咖啡館似乎成了一間魔法咖啡館。

  當有人輕輕推開玻璃門時,玻璃門上的鈴鐺會輕輕一響,隨後一股香氣會鑽入鼻息,而煮咖啡的聲音,正咕嚕咕嚕的響著。

  一切是這麼的寧靜,更有著一股溫馨的感覺。

  不管如何,當你(妳)推開玻璃門同時,感受到的不但是咖啡的香氣,還有那濃濃的幸福也迎面撲來。

  幸福,一直洋溢在咖啡館裡。

  五位拜金女,終於找到了屬於自己的歸宿。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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