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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2-17 12:50:05


    從許氏的屋子出來,廖夫人握住顧炎林的手拍了拍,眼裡差點又湧出眼淚,轉身對沁雪道,“好孩子,這茶……”

    顧炎林眼裡也有些濕潤,沁雪看看這母子兩,不由拉著顧炎林道,“走,咱們給母親去敬茶!”要是世人說顧炎林忘恩負義,那就讓她出來承擔好了。

    沁雪想到今後她很可能要背上惡婦的名聲,但是比起惡婦,她的名聲已經不知道受過多少損了,也不在這一件了。

    靖國公和廖夫人心滿意足地喝到了顧炎林和沁雪的敬茶,靖國公還將一直珍藏在身邊的一枚扳指送給了顧炎林,道“這是那一套蜜蠟黃玉禦品中,最為貴重的一件,好好拿著。”要看成比自己生命還有重要的東西。

    靖國公意味深長地看向顧炎林,顧炎林看著掌心裡的扳指,道,“如次貴重,顧某深受不起!”

    方伯基嗔怪的目光看過來。方伯基沒有告訴他的是,這是當年先皇為他剛剛出生的長子賞賜的,注明要放在小江淮周歲的抓周禮上,這其中的意味,就連當時的太后也有些驚訝。

    廖夫人和藹地看著顧炎林道,“我兒是不是該改口了?”

    顧炎林猛然抬頭看向廖夫人,廖夫人微微笑著,顧炎林終於囁嚅道,“爹!娘!”

    靖國公聽到這久違了的稱呼,眼圈一下紅了,站起身手搭在他的肩頭,臉上的表情似哭又似笑,抿著嘴點頭,竟然說不出話來。

    這一刻顧炎林的眼淚終於流出來。埋在心裡心底裡叫了無數聲的爹娘,如今就在眼前,那些親身父母不要自己的念頭從此揮灑離去。廖夫人喜極而泣,這聲娘,她等了十幾娘,終於讓她等到了。

    廖夫人將自己手上的一對血玉手鐲套在沁雪的手腕上,“這是太后賜給我的,大齊獨一份,你收好了!”

    沁雪道,“謝謝娘!”

    沁雪看著廖夫人給自己手腕上套上血玉手鐲,又笑,“恭喜娘雙喜臨門!”

    廖夫人看看顧炎林,又看看沁雪,道,“國公爺,看孩子說的,可不就是雙喜臨門!”

    顧炎林和方伯基相視一笑。沁雪和顧炎林也相對一眼,顧炎林眼裡閃爍著從來沒有在沁雪眼裡看到過的那樣明顯的欣喜,就連嘴角都是高高翹起,像個得到糖的孩子!

    靖國公方伯基和廖夫人依依不捨。靖國公道,“我兒好生和你媳婦先住在這裡,等我安排好就來接你們回家!”靖國公和廖夫人急匆匆來,又要急匆匆回靖國公府。

    顧炎林回歸方家的日子為時不遠了。

    許氏偷雞不成蝕把米,賠了夫人又賒兵。自己沒喝顧炎林和沁雪的敬茶,卻讓靖國公和廖夫人捷足先登。這就叫人算不如天算吧!

    顧家不稀奇這兩個小的,方家長房可是巴不得。

    許氏回天乏術,顧炎鵬道,“娘,錯過了就是錯過了,現在再要和人家說,也沒有人聽啊!”

    顧炎鵬真是要被自己糊塗的老娘氣死了。顧曉芸則是被顧炎林不是自己親哥哥這件事徹底打擊到了,“娘怎麼這麼糊塗,大哥一直對咱們一心一意,明知道是靖國公的兒子,你還霸著,不讓人家骨肉相見!”

    顧炎鵬道,“你想的擔心的那些事,大哥早就知道,這些年要不是大哥一直支撐著這個家,我們哪裡會有這樣好的日子過?”

    許氏,掃了眼顧炎鵬,恨恨地道,“我就知道是沁雪這個禍害教唆著炎林不認我,你們都看到我不喝他們的敬茶,那是沁雪在裡面搗鬼呢!以前那麼孝順的兒子,怎麼這一次就能背著我認親娘老子,她這是眼裡沒人呢!”

    顧炎鵬搖頭,道,“嫂子可是和大哥要給你敬茶,是娘不讓啊!說這些好有什麼用,這下把嫂子和哥都得罪了,娘適得其反,想要緊緊抓住住大哥,反而失去的更快!”

    顧炎鵬想著顧炎林和自己一起做地位事,心裡存了幾分希望。

    文淵閣庶起士顧炎林是靖國公丟失的兒子,這個消息在京城裡慢慢流傳,三日回門的方江碩和鄧珊珊在建威將軍府門前,剛下馬車,方江碩就得到消息。

    臉不是臉鼻子不是鼻子地對鄧姍姍道,“晦氣!”

    鄧姍姍這兩日也不好過,方江碩早已經知道她不是處,所以同房沒有一點憐香惜玉,鄧姍姍心裡叫苦,那個地方疼的她走路都要微微彎著腰。這還不算,方江碩前半夜還在她的房裡與她行魚水之歡,後半夜就進了通房的屋爬到通房的肚子上嘿嘿,全然沒有顧及她的感受。

    這樣的方江碩和她成親前聽到的更加不堪,此時聽到方江碩一句晦氣,就知道他在指誰,轉頭道,“你又發什麼瘋!”

    方江碩歪著頭道,“你家那個表姐沈沁雪的夫君是我哥哥,怎麼樣,你娘給你打錯算盤了吧!切!以後靖國公府就是他的,要不要我再給你和他牽線搭橋,到時候再脫給顧炎林啊!”

    方江碩陰陽怪氣,鄧姍姍卻是驀然驚問,“你說什麼?”

    方江碩撇嘴道,“一看你這樣,就知道想的什麼,怎麼後悔了,去啊,找你娘要啊!”

    鄧姍姍最看不得方江碩這樣的嘴臉,正要說話,就將袁琳芳身邊的婆子來接兩人,方江碩看著快要走近的婆子,拉住了鄧姍姍的手,親熱的道,“珊珊,我們走吧!”

    鄧姍姍要摔開,卻被方江碩緊緊抓著不鬆開,低語道,“你不想讓你娘看到我們恩愛嗎?嗯?”

    鄧姍姍眼裡含淚,看著越走越近的婆子,無力的放棄了抗爭。

    方江碩點頭,“你這才對嘛!”

    鄧姍姍本就是奔著方家的爵位,才想和方江碩成親,再說,兩人成親前睡在一起,靖國公府沒有人不知道,鄧姍姍自進了靖國公府二房。就被人低了。

    ……

    鄧珊珊回門當日就打道回府了,袁琳芳是鄧姍姍回門後也是沁雪三日回門後的第四天到茂傑胡同的,許氏擰巴著要回聖馬胡同,茂傑胡同的宅子裡,所有但凡做主子的都挽留,也沒有留住許氏,許氏就走了,臨走那天,握住顧炎林的手腕,她是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就盼著顧炎林說一句,好!娘,我跟你去聖馬胡同咱們家。但是,許氏壓根兒失望了,顧炎林和沁雪手握著手,在許氏看來就有些刺眼,看著顧家的奸臣沁雪,寒刺刺地甩了一句,“沁雪是個有福的人呐!”到底沒有聽到顧炎林多說一個字,這是把他逼的太狠了,以前的那些恩情轉眼都被自己消磨了,顧炎林沒說一句她的不是,可是她心裡更難受,這比被人大耳瓜子扇一頓來的還讓人難堪。顧炎林一句話不說,可是卻沒少做一件事,就說這宅子,還有源源不斷供給他們顧家娘三個的吃穿用度,從哪弄來的,那根本就是個牛皮殼簍,心裡亮。壞水都在肚子裡。

    要是沁雪知道許氏在心裡腹誹這句話,沁雪一準笑出聲,可不就是,連顧炎林在方家的名字也叫方江淮,可不就是壞的不著邊嗎?不過,她喜歡。

    幹嘛不喜歡,難道做什麼事,還得讓人一眼看出來,哪還不得栽在別人的手裡。

    許氏心裡是後悔的,但是後悔有什麼用,做都做了,也沒人信她是後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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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2-17 12:50:46


    現在許氏才明白,以前的時候為什麼沁雪不進顧家祠堂拜祖先,那時候沁雪是不願意在顧家久留,心心念念要離開,現在,沁雪是正正經經地拜了她想拜的祖先。還以為她是真真惱怒自己不要她,想讓顧炎林停妻再娶,臨了,人家根本就不在乎顧家,不在乎徐春一家。

    沁雪笑,挑眉道,“太太也是個有福的人!”

    許氏一扭身子,讓顧炎鵬扶著上了馬車,在沒有看沁雪一眼,沁雪依舊笑著,眉頭舒展,冬風十裡,也吹不散沁雪笑顏如花。

    許氏噗一口腥紅從嘴裡噴出來,顧曉芸和顧炎鵬的喊聲齊齊想起,可惜馬車行的快,車外的人沒聽到。

    袁琳芳帶著身邊得意的婆子來茂傑胡同的時候,沁雪和顧炎林正要轉身進門,沁雪道,“你這孝子的名聲是保不住了,非得讓人說你一嘴,你才心安!”

    顧炎林低頭看著白裡透紅,細膩光滑的臉蛋兒,睨眼,道,“你想不想知道我小時候?”

    沁雪點頭,一臉的憧憬,道,“我想知道你是怎麼被太太收留下來做牛做馬的?”

    顧炎林仰頭看天,天上雲朵變換,做牛做馬……忽而低頭,笑,“嗯,現在,我要為我媳婦兒做牛做馬了!”

    沁雪不知想起什麼,小臉一紅,抬腳走進宅門。

    顧炎林翹起嘴角側身歪頭,看著一抹彎彎曲曲的玲瓏曲線……

    她就那樣相信自己,把該做的不該做的,都攬在自己身上,心有靈犀,怕說的就是他和她吧!她把他心裡的成算,一點一點挖出來,是什麼時候開始的?顧炎林仔細回想,應該是在自己第一次帶她來茂傑胡同的這座宅子!將自己的全部包括身家性命都交給她的時候起!

    她知道他在輔助三皇子,三皇子周韻涵腦袋裡想的什麼,從他手裡的那些帳目就能明白。只要她少有一點異心,他就會落到萬劫不復的地步。皇上正值盛年,皇子的舉動不合皇子的規矩,就會招來殺身之禍。從來從龍之功都是用血換來的,他亦不列外。

    袁琳芳站在馬車前看著這一幕,一個俊朗疏闊,一個人比花嬌,想到自己女兒如今是入了火坑,再沒個好日子過了,心裡的火氣忽然就升起來。

    “顧進士!”

    顧炎林微微轉身看到穿著一身裡外燒的銀狐大氅,通身富貴美豔的夫人站在自己面前,“是鄧家大舅母?”

    不外乎顧炎林要這樣說,袁琳芳的女兒與他和沁雪成親的日子在同一天,這個時候袁琳芳來……顧炎林眉頭一挑,想到坊間可能傳出自己是靖國公方伯基失散多年的兒子,袁琳芳地來意便猜出幾分,“原來是袁大舅母!”守門的人聽到顧炎林和袁琳芳的寒暄,知道來人身份,急忙親自跑腿去回稟沁雪,顧炎林餘光一掃,轉頭笑著道,“大舅母,請進!”

    袁琳芳看顧炎林長身屹立,獨立而自信的光芒閃瞎她的眼,這樣的青年才俊,為何不是自己的女婿?可惜了!鄧家的身份足可以配得上靖國公府的。

    袁琳芳,淺笑,道,“外甥女成親的好日子,我這個做舅母的沒辦法親自來看看,這不,珊珊回門過後,就來了,你不會生大舅母的氣吧!”顧炎林微微作揖行禮,道,“大舅母說笑,珊珊表妹的事也是大事,還沒恭喜大舅母!”

    袁琳芳聽著顧炎林略帶磁性的聲音,微微含笑,彬彬有禮,溫潤如玉,與顧炎林說話猶如春風拂面。袁琳芳再一次感歎一聲自己的女兒,沒有這樣的機遇和運氣。

    沁雪剛進了正房,就聽守門的家僕在院裡和玉簪說話,“鄧府的袁大夫人來了,正和爺在門口說話!”如今宅子裡是顧炎林和沁雪兩個主子,自然勝任老爺級別。

    沁雪走出門,道,“可是你們爺讓你來回稟的?”

    守門的家僕不好意思地低頭道,“是小人看著爺望了小人一眼,小人想著大概爺是想讓小人自己領會!”

    “你叫什麼?”守門的家僕道,“小人叫貴全!”沁雪道,“好,貴全下去吧,綠蘿,給貴全一兩銀子。”

    貴全一聽,忙退下了,看沁雪臉上無波無浪,他心裡不知道這位新奶奶打賞自己是說自己幹得好呢,還是準備打發他去莊子。忐忑間,就見綠蘿捏著一兩銀子遞到他手裡,“拿著,奶奶賞的,說你做的好!”

    綠蘿花裡的芯子,含苞待放,出落的又出挑,貴全抬眼一看,滿臉羞紅,他也是十□□歲的人勒,看到漂亮的美人也是會臉紅的,接過一兩銀子,揣在懷裡,道,“綠蘿姐姐,我還以為是奶奶要幹我走。”

    綠蘿笑道,“你想哪去了,奶奶要是趕你,怎麼會賞你~”

    貴全也笑了,道,“那倒是!綠蘿姐姐我去了,宅子門前沒人守著。”綠蘿笑著瞪眼道,“還不快去!”貴全看到,忽然心裡蹦蹦蹦跳了好幾下,綠蘿姐姐瞪的實在心裡癢癢,莫名的搖頭,懷揣著一兩銀子,心揣著一個美好,喜滋滋去了宅子門口。看來今後要多長幾個心眼,為爺和奶奶操好心,做好了事主子門高興,嗯,綠蘿也會高興。

    沁雪穿了腥紅遍地金的掐腰襖子,腥紅帶著滾邊出毛峰的皮裙,一身喜氣紅紅火火地走出來,映襯著小臉肌膚賽雪,吹彈可破,眉眼如畫,見著袁琳芳,道,“大舅母來了,咦?大舅舅呢?”

    袁琳芳咳咳兩聲,拿起手裡的如意手帕,在嘴邊點了點,道,“是大舅母我著急先來了!”說著拉起沁雪的手道,“可算是成親了!姑爺看著是個好的,看你們和和美美的,我也就放心了!”

    正房裡,袁琳芳坐在一邊,沁雪和顧炎林一邊,袁琳芳這一對比,心裡就泛起酸意,這樣郎才女貌,珠聯璧合的一對金童玉女,就可憐了她的珊珊,道,“沁雪和姑爺眨眼一看,還真是天作之合,說來說去,也和你父親那個填房有些聯繫,你說是不是,沁雪!”

    什麼叫和父親的填房有關係?沁雪笑,道,“舅母是說我是被炎林買來的,從中原因是因為繼母不仁,為了自己的女兒陷害我,沒想到天理昭昭,讓我遇到他。”你也是為你女兒來的吧?

    袁琳芳尷尬,自己想要拿那件事打擊一下沁雪,別讓她太得意,可沒想到,沁雪敢這樣揭自己的瘡疤,這……這可太沒面子了。

    沁雪端茶,抬頭看了眼袁琳芳,慢悠悠抿了一口。顧炎林這樣的環境下,是不會出頭的,有沁雪應付就可以,所以比袁琳芳和沁雪還會裝,喝茶!喝茶好啊,養生。

    修長的手指端起沈香木桌上的青釉鳥雀紋的茶杯,優雅飲了一口,就連沁雪都要贊一聲這動作行雲流水的有些天成呢?

    袁琳芳怔忡,繼而也不想再看兩個人的眉來眼去了,道,“近日,有傳言說姑爺是靖國公丟失的孩子,沁雪在我家裡住了那麼長時間,怎麼也沒有聽你說起過?”

    袁琳芳側臉看著沁雪道。沁雪笑眯眯地抬頭,“舅母有所不知,炎林就連自己都不知道是靖國公丟失的孩子,我又從哪裡知道!”

    袁琳芳更本不相信,她就是認為沁雪是故意坑害她的珊珊。自己可是沁雪的大舅母。

    沁雪對於袁琳芳把自己當成救世主,以為別人都是仰仗她過活的樣子,真的是有些無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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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2-17 12:51:24


    但是,誰又能說,當初他們能回到京城沒有沁雪的傾囊相助。這件事卻唯有皇上和三皇子知道正真的內情。

    靖國公府二房當初為什麼要求娶沁雪,袁琳芳並沒有自己去打聽,為什麼方江碩會求娶一個在某種成度上已經嫁為人婦的女子,袁琳芳難道也沒想過,袁琳芳沒想過,難道鄧老太君也沒想過?說白了,這就是看著大齊炙手可熱的靖國公府要求娶已婚婦女沁雪,兩人想的是,沁雪都能被靖國公府求娶,難道他鄧家一門如此貴重的嫡女鄧姍姍就不行?還真就不行,靖國公二房目的是為了打擊顧炎林,然後想辦法滅了!可是鄧姍姍算什麼?就算是鄧家有軍功在身,這跟方江碩有什麼關係?

    還有,鄧家若果能幫著方家二房奪取靖國公爵位,方家二房也不一定會要求這樣一個在遼東待了十幾年,又被皇上不調不宣的這麼一家,在京城不上不下的將軍府來幫助。

    所以,鄧家這兩位夫人,是腦子進水了,低估了京城某些世家的眼光與謀劃。

    還有一點要說的是袁琳芳要讓鄧珊珊成為靖國公夫人的誘惑,比鄧姍姍本身還要熱衷。那麼,袁琳芳如今聽到沁雪這樣不鹹不淡的回她,袁琳芳是極具惱怒的。

    袁琳芳當著顧炎林的面,不好以長輩的姿態壓制沁雪,這就更讓她惱怒。

    她壓著心裡的怒火,臉上帶著恰到好處的微笑,道,“我就說咱們沁雪怎麼會知道,要不然珊珊也不會嫁到方家,這麼說這事是真的?姑爺,一看就不是池中物,是有大造化的人,你表妹這下可有靠山了,沁雪以後回到靖國公府就是世子夫人,以後的國公夫人,姑爺就是靖國公,表妹要是在方江碩那裡受了欺負,沁雪和姑爺也能幫她壓服壓服他。”

    沁雪道,“舅母想的太多了!靖國公正值盛年,舅母……”

    袁琳芳口不遮攔,竟然不顧顧炎林在場,說到靖國公百年以後。太沒有道德了。

    沁雪既沒有給袁琳芳一句承諾,也沒說不幫鄧姍姍,這樣圓滑的回答,根本就等於什麼也沒說。

    還好,鄧純來的及時,袁琳芳看到丈夫來,沒給她什麼暗示,心裡惴惴不安,見顧炎林親熱地和鄧純一起去了書房,袁琳芳一看所要仰仗為鄧姍姍找靠山的人被鄧純說道顧炎林的書房去,立時對沁雪,道,“舅母可是對你不好?你在鄧府,舅母可是最疼你的,連你外祖母都說,我們是有眼緣的人,可是,你表妹的親事,你卻隻字未提姑爺是靖國公的兒子!沁雪,你可真讓我失望,她到底是你親表妹!鄧純也是你親舅舅!”

    沁雪斂起笑容,淡淡,道,“舅母,我時刻沒忘記鄧純和所有鄧家人都是我的至親,要不是盼著鄧家一門能在遼東打勝蠻夷,我也不會傾己所有,籌措糧草給外祖父。舅母的想法我無從得知,就是在靖國公二房求娶我的時候,我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變成了舅母帶著表妹讓人家相看的由頭,儘管我以後也不會答應方江碩……舅母難道是想說,沁雪娘不在,父不愛,就沒有資格被告知這些事?”

    袁琳芳愕然,她以為沁雪是沒有膽子提到這件事的,他們是她的依靠不是嗎?

    但是沁雪好像在最初有過孺慕之情外,那之後沁雪的眼裡變得重新獨立而自主,就像現在。

    袁琳芳眼神複雜地看著沁雪……

    冬至過後快到臘月,新婚三個月的沁雪被查出有了身孕,玉簪綠蘿還有陳媽都為沁雪高興,沁雪望著屋子裡幾個人傻笑,也禁不住笑出聲來,摸著肚子,頭一遭有種患得患失的感覺。

    這就懷上了?

    沁雪低頭看著自己平復的小肚子,有些不敢相信,那裡孕育了一個小生命。

    顧炎林在文淵閣,夜以繼日廢寢忘食地攝取文淵閣所藏書籍中的精華,學到不少廟堂生存之道。並于朝中重臣時有接觸,其中就有文化殿大學士廖北舟。

    廖北舟是廖夫人的二叔,也就是顧炎林的外二祖父,當然了親外祖父一定是衛國侯府的老侯爺,一個承爵,一個做到禮部尚書兼文化殿大學士,兩位老輩兒都是皇上面前的近臣,廖家一門可想而知,在京城裡橫著走,都沒人敢說什麼!

    廖北舟道,“兩年之後,散館之時,你何去何從,可有什麼打算?”

    顧炎林,道,“想外面走走!”

    廖北舟輕輕皺眉,道,“為什麼不是去翰林院?”

    “萬丈高樓平地起,翰林院固然是人人想進的好去處,只是我想著讀萬卷書,還應該行萬里路,自己經過看過,親手處理過的,才會慢慢悟到其中的真諦。”

    “你竟然有這樣的想法,倒也不算太差,三殿下說過,你的經歷和歷練已經可以獨當一面,好在,還有兩年,你可以好好想一想,是不是要進翰林院。”

    不入翰林,進不了內閣,進不了內閣,這儲相又從哪裡來!廖北舟這算是提點明了了。

    回到家中,顧炎林專門熱水洗了手等到手熱,這下坐在沁雪的身邊,去摸她的小臉,這臉又瘦了一圈,道,“這個臭小子,這麼折騰你娘,看看把你娘熬的瘦成一把柴了!”沁雪懨懨地躺在炕上,一雙桃花眼望著顧炎林,道,“說什麼呢!什麼臭小子,要是個閨女聽到你的話,頭一遭就不喜歡你了!”顧炎林拿起沁雪的手,在她手背上親了親,包在手心摩挲,道,“是,為夫說錯了,不管是小子還是丫頭,結果開花,開花結果我都願意,橫豎都是咱們的孩子!”嘴裡雖然說,心裡還是擔心的不得了,兩個月的身子,自然是什麼都看不出來,可是聽沁雪身邊的人擔心的話語,還有陳媽愁眉不展的老臉,顧炎林就是一個頭兩個大,又道“雪兒,牛家鍋貼,張三家的臭豆腐夾燒餅,你想吃那一樣?”沁雪道,“什麼也不想吃,你在文淵閣還好吧?”

    顧炎林想起廖北舟和自己談的話,說道,“廖北舟希望我進翰林院!”沁雪眼神一亮道,“那你怎麼想?”顧炎林低聲道,“我想外放,出京城!”沁雪眉頭動了動,道,“和三皇子說過了?”

    顧炎林心裡一緊,道,“嗯!”沁雪坐正了身子,因為害喜,都是吃了吐,吐了吃,這樣來來回回的折騰,臉上顏色也沒有以前瀲灩,對上顧炎林的眼睛,一字一句小聲說道,“廖北舟讓你努力要留在翰林院,難道沒有想過這事有人屬意,若不是有人屬意,你到時外放,必定受到阻礙。有沒有想過,這人是誰?”

    顧炎林唏噓,媳婦懷著兒子,還這樣為他想的深刻,長遠,不由刮目,道,“橫豎還有兩年半,不著急,咱們慢慢走著看!”說著看到沁雪豔紅的嘴唇離自己不到一頁紙遠,不由湊上去,含住了細細品嘗起來!沁雪心裡也知道,這孩子來的台太太是時候了,一年前自己身份不明,進了顧家門,一直沒有動靜,倒是他親娘老子明媒正娶,三媒六娉地拜了堂,投生婆婆就按捺不住把他送來了,心裡有種濃濃的慈母情懷,就覺得,這孩子這樣折騰她,都是娘沒有準備一個什麼好身體接納他。有些對不起這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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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2-17 12:52:01


    屋內暖意如春,顧炎林抬頭見沁雪任由自己親吻,眼神迷離,嘴唇微張,可愛地緊,嗓子裡咕嘟邊咽了一下唾沫道,“雪兒!”

    沁雪又歎息,顧炎林這是憋的狠了,這才開始,還有八個月孩子才會生下來,這一段時間就成了顧炎林的幹岸期,要他這麼憋著,沁雪想到這裡,低下頭……

    顧炎林觀察細微,早知道媳婦沁雪心裡想的什麼,欠身半躺著靠在炕邊邊上,道,“孩子是咱們的心頭寶,你是我的心頭寶,你放心,這一年,我正好空出時間來,多在文淵閣裡看些藏書,為散館後外放做準備,總比到時候去了地方兩眼一抹黑讓人糊弄的好!你那些想頭勞神勞力,沒得一點好,只管放心,我還挺得住。”

    沁雪想的是,依著顧炎林這樣的情況,就是他想要離開京城,京城裡需要他的人,也不可能讓他離開的。

    玉簪端了一碗粥進來,顧炎林看到坐正了道,“我來!”

    玉簪連忙將手裡的碗遞到顧炎林的手裡,然後帶著其他僕俾離開了,屋子裡只有沁雪和顧炎林,顧炎林用調羹舀了一勺粥小心伸到沁雪的嘴邊,道,“多吃點!我看裡面放了肉鬆!”

    沁雪道,“讓我自己來吧!”

    顧炎林搖頭,哄道,“好好吃!別打岔!”說著還抬頭用眼角斜睨一眼沁雪,當真瀲灩□□,一覽無餘。

    沁雪望著顧炎林,食,色一起開動,乖乖張開嘴,一條勺粥下肚,沁雪感覺心裡好像舒服了些,也不知是自己心情好的緣故,還是因為被顧炎林這樣寵著,沁雪抬手接過他手裡的調羹,從他手中端著的碗裡也舀了一條羹,放在顧炎林的嘴邊,道,“你也吃!”顧炎林笑眯眯地就著沁雪用過的調羹張開口……站在外面的玉簪綠蘿,聽著裡面甜蜜的情話,偷偷抿嘴笑。

    臘月二十三,進入年關,沁雪讓人收拾好了顧炎林讓人送來的年貨,三車蔬菜,兩頭豬,六七盆水仙,沁雪看著讓蘇東海分成四份,風別送到顧家小院,安寧侯府,建威將軍府和秦先生秦沫語的住處。

    三皇子的那一份,沁雪準備了一方徽墨裝在沈香木盒子,讓顧炎林送給三皇子。

    蘇東海回來的時候,馬車上裝著安寧侯府和建威將軍府的回禮,蘇東海將回禮的禮單就給玉簪送到沁雪面前,沁雪笑,“這麼多回禮?”

    玉簪道,“可不是!”綾羅綢緞共八匹,首飾配飾三盒……都是她實用的東西。

    安寧侯府和鄧家一直以為沁雪和顧炎林沒有多少家資,就是想在鄧家一門知道了顧炎林是靖國公家的孩子,有可以拉攏的意思。安寧侯則是想的通透,自己閨女嫁到靖國公府,顧炎林有泥變成雲,有落架的雞變成鳳凰。怎麼也不會不認他這個老丈人的。

    沁雪讓陳媽收拾完入了庫房記了賬。回到自己屋裡,看到顧炎林半窩在臨床大炕上看書。

    沁雪道,“各家該送的年貨都送了,靖國公府裡,我讓貴全和蘇東海另外走一趟!”

    顧炎林滿足地笑,道,“當家主婦的樣子越來越像了?來!過來做,可別讓我兒子累壞了!”他拍拍身邊自己挪出的一塊,探身拉了沁雪上炕。

    沁雪莞爾,靠在顧炎林身上,捏了一把他的腰肉,道,“我閨女說了,他做夢都想我們,所以想早一點見到。”

    顧炎林就不說話了,沁雪又覺得有些傷了顧炎林的心,想了想,伸出兩隻藕臂,摟著顧炎林的脖子,親了一下,這一次可了不得了,沁雪這一主動,到主動出事來,顧炎林一不留神,小帳篷速速速地躥起來,把個顧炎林地心火勾的旺盛。他本來是要準備做一年的俗家弟子,葷素不識得,奈何沁雪不給他機會,哎吆,要人命了。看著沁雪的目光灼灼,沁雪楞了下神,還沒回過味來呢,顧炎林已經鋪天蓋地地親了沁雪一臉一脖子的口水,沁雪這是惹禍上身,就差一步被吃幹抹淨了,顧炎林臨入港還是理智地在緊要關頭,守住自己,氣喘籲籲道,“你個妖精!”

    私底下這麼叫了,沁雪也就很坦然地應了。妖精就妖精,妖精打架,沒有兩把刷子,能打起來嗎?所以說,沒成親之前還矜持呢,這一成親,臉就變厚實了。

    靖國公府準備在臘月二十八接顧炎林回家。在這之前,沁雪是有機會專門給靖國公府送一份年禮,一則是因為靖國公表明立場,在皇上面前言明,他找到兒子了,皇上你不用再內疚了,不過,你要是還過意不去我和我夫人這麼多年的坎坷,能留我兒子方江淮,也就是目前的顧炎林留在翰林院就可以。

    皇上對靖國公方伯基這樣說,表弟,我這些年也是不好過,心裡是愧疚啊,我為什麼要去遼東呢,還不是為了看一眼心愛的姑娘,微服私訪人家去江南繁華地,我一大齊的一國之主微服私訪就是圓一圓自己心目中無法實現的夢想。

    這樣卑微的念想竟然會成為我的死劫,你兒子就是代我去受難的,今日你找到了,我心也安了終於可以睡個囫圇覺了!

    所以你提的要求,只要不是要我的江山社稷,我會考慮的。

    靖國公也覺新鮮。什麼年禮是說話就能辦到的?

    貴全說完這一句話,連自己也是止不住地悸動。

    他道,“我們奶奶說,這年禮就是,我……懷孕了!”

    噗!靖國公含在嘴裡正要往下嚥的茶水,一下噴出口。

    廖夫人也是拿手帕捂著嘴,低聲笑起,末了,廖夫人忽然抬頭,道,“你說什麼?”

    靖國公也聽到剛剛的貴全說了句至關重要的話,兩人懊悔只顧著貴全蒙頭呆腦地說話,靖國公指著貴全,道,“快說!”

    貴全暗道,他說錯什麼了嗎?來的時候,奶奶可就是這樣吩咐他的,他是一萬個一千個不敢忘記的。還以為國公爺和國公夫人要責備自己。

    於是貴全就把沁雪說的話又學了一遍,靖國公和廖夫人聽明白了,沁雪這是有了。真是高興的合不攏嘴,吩咐身邊的僕俾給貴全個大大的荷包,貴全從靖國公府出來,和蘇東海道,“我看看你的荷包,裡面有多少!?”

    蘇東海也是實誠,兩人在僻靜處打開了,貴全比蘇東海多了一個金棵子,貴全湊近了看,“咦?上面還寫著字,蘇哥哥,你看這是個貴字!”貴全幸好識的幾個字。蘇東海笑,道,“這是你辦的差事好,國公爺和夫人特意讓人賞你的,我就沒有!你看!”

    貴全一看,果真金棵子上是沒有字的,有些不好意思,道,“蘇哥哥別傷心,以後咱們這樣的差事多了去了,還怕收不到帶字的金棵子?你放心,包在我身上,準保讓你以後金棵子多的夠娶媳婦。”

    蘇東海知道貴全嘴甜,人機靈,原來是個把門的現在沁雪讓他做二管家,這是升了好幾級,顧炎林不知道是如何考量的,背後又是如何交代的貴全,總之貴全一切都以沁雪的話為要,沁雪說太陽是從西面升起來的估計貴全都會跟這說,沒錯!太陽就是打西面升起來的,就是這麼虔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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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2-17 12:52:46


    蘇東海也不眼熱,他做的事比貴全要緊要的多,顧炎林經歷得那些危險的事,蘇東海都爛在肚子裡,除了羅俊和他,這宅子裡再沒第二人知道,跟著顧炎林,他現在也算是有五十畝地的尕地主了,貴全是比不了的。所以在這些小事上他沒必要爭鋒。

    兩人歡歡喜喜回到茂傑胡同的宅子裡,將去靖國公府的差回稟了沁雪,貴全一五一十將去後的情景有描繪一邊,聽的屋子裡站著的玉簪綠蘿笑疼了肚子,沁雪也是抿嘴笑起,道,“你這麼喜歡有字的金棵子?”貴全扭捏道,“也……也不是,就是圖個樂呵!”沁雪道,“那好,以後差事做得好,就不賞你其他東西了,只賞金棵子!”

    貴全眼神一抖,放出光來,道,“奶奶說的事真的?”綠蘿瞪眼,“那還有錯?”貴全除了這宅子裡的兩位主子,如今就怕綠蘿,綠蘿一瞪眼,忙改口,“謝謝奶奶!”

    這一陣笑聲音剛剛落地,門外參差不齊地響起一陣腳步聲,守門的婆子在外面大聲道,“回奶奶,有客到!”緊接著的就進來一堆人,廖夫人穿著?袖大襖,眉眼帶著喜色,一進門就打發了屋裡和身後跟著的僕俾,握住沁雪的手道,“我的兒,什麼時候有的?竟然瞞的這麼緊。你那個二管家這是討喜,說你有了……看你這憔悴樣,定是害喜害的厲害,你這是頭一胎,可得注意身體。別讓肚裡的臭小子折騰你,我讓人帶了燕窩,高麗參,一會你公公會帶宮裡的專門給娘娘們診脈的太醫院醫正來,好好瞧瞧。”廖夫人抬手在沁雪的臉蛋上摸了摸,和藹地道,“多吃點,別委屈自己,這個時候最難熬,過了這一陣,胎穩當了,也會好過些,女人就是這樣,都要過這一關的!”

    守門的婆子真是急出一身冷汗,眼看著廖夫人進了正房,對陳媽道,“可不是我不回奶奶,是在是……”

    陳媽道,“今兒情況特殊,等一會我給奶奶說。”

    守門的婆子稍稍安安心,道,“謝謝陳媽!”

    廖夫人嘮嘮叨叨的說,沁雪安安靜靜地聽,一雙養尊處優的手包裹著沁雪的。

    廖夫人說話溫和,沁雪聽著每一句話都那麼真誠,不像虛情假意的樣子,心裡說不出來的感動。

    “母親!”

    “我知道,好孩子,你娘去的早,這些事原本多數都是你娘教導你的,現在就讓我來代你娘,好嗎?!”

    沁雪反手握住廖夫人的手,眼裡噙著淚,道,“好!”

    婆媳連在屋裡說話,

    外屋裡,廖夫人帶來的東西滿滿當當地放了一炕。裡面有穿的,帶的,吃的,用的。都是孕婦專用,沁雪滿腦子充斥著暖心與幸福。

    顧炎林站在抄手遊廊裡,駐足聆聽正房裡廖夫人對沁雪的純純教導,滿心裡又酸又甜。

    這樣做祖母的心情,他好像第一次見到,顧炎林想到許氏,嘴唇微微抿起,眼神暗了暗,許氏自從茂傑胡同回到聖馬胡同的顧家小院,躺在大炕上足足半個月才下地。中間沁雪和顧炎林來過兩次,許氏都不見。顧炎林仁至義盡,囑咐顧炎鵬和顧曉芸好好伺候許氏。

    顧炎鵬跟著顧炎林做事,也知道了許氏以前對大哥不好,背著自己做了許多糊塗事,顧炎林能忍到現在,已算是心胸開闊了。

    此刻顧炎林再次抬步向前走,門外面站著靖國公府的僕俾和自家的幾個下人,則遠遠看著這邊,既不走遠也不走進。顧炎林矯健步子沒有停留,門邊站著的玉簪,輕聲道,“爺回來了!”

    顧炎林食指中指併攏,搖了搖,玉簪便低下頭揭起綠羅簾。

    廖夫人一見顧炎林,道,“傻小子,這麼大的事,你竟然也能沈得住氣!”

    顧炎林雙手交叉敷在小腹上,道,“聽人說不到三個月不外傳,母親什麼時候來的?”

    廖夫人點頭,剛要說什麼,就想到貴全,抿嘴一笑,道,“你和沁雪可給我和國公爺送了一份大禮,那個貴全是個妙人,我和國公爺都很喜歡他說話,知道沁雪有了身子,我這裡還能坐的住嗎?”

    顧炎林看著廖夫人,微微一笑,眼睛低垂沒有說話。廖夫人看到顧炎林的笑容,恍惚了一下,仿佛看到年輕時候的方伯基,笑的那樣滋潤,那樣意味深長。

    廖夫人是一天也不想再讓兩個小的住在外面,沁雪肚裡的,小人兒這可是方家的骨血。

    等到靖國公請了蘇太醫來,給沁雪把了脈,開了幾副孕婦止吐和安胎的藥,顧炎林,道,“我媳婦要是還吐怎麼辦?”蘇太醫,道,“老夫給你媳婦吃的藥,保管以後不會再吐。你放心,這小子還是知道心疼他娘的!”顧炎林眼睛晶亮,回頭看了眼沁雪,欲言又止。

    蘇太醫笑笑,轉過身去和靖國公邊走邊在外面嘀嘀咕咕一陣,顧炎林在身後深深一揖,道,“多些蘇伯伯!”

    蘇太醫翹了翹鬍子,看著靖國公眼裡了然的笑意。低聲道,“看見沒?沒你想的那麼笨?”

    靖國公瞄了眼顧炎林,也低聲道,“皇上都跟你說了?”

    蘇太醫道,“皇上說,這是靖國公有德行!”

    靖國公默了默,皇上這就是誇他忠心。能從皇上嘴裡吐出這樣的話,不容易!

    蘇太醫臨走,又回頭看了眼顧炎林,那眼神落在顧炎林的眼裡,就有點另外的意思,顧炎林想要給蘇太醫個暗示,蘇太醫大約是看明白他心裡想的,直到離開,蘇太醫都沒有說出心裡的疑惑。

    顧炎林送走了靖國公和廖夫人,攙扶著沁雪回到屋裡,沁雪道,“看你臉色不好,可是遇到什麼事?母親在,我也不好問你!”

    顧炎林看著沁雪,笑道,“就是有點累,歇一會就好了!”

    沁雪微微斜睨顧炎林,心裡疑惑到底沒有看說出什麼來,但是,總有種感覺,顧炎林這一趟出外,不會那麼順。

    顧炎林和沁雪說了回話,這期間,沁雪讓人準備了熱水,顧炎林便去了淨房,不一會,綠蘿從外面進來,瞧瞧在沁雪的耳邊耳語幾句,沁雪驟然變色,看著淨房的門,道,“我知道了!你去取棉布和能用上的藥!用什麼,問羅俊。”

    淨房裡洗澡的木桶有兩個小口,一個接著進來的熱水,一個通到外面的小水溝,淨房的後牆裡,有專門燒水的地方,是燒水的小丫鬟告訴綠蘿,留到外面小水溝的水,是紅顏色的。

    淨房裡的顧炎林背對著房門,單手撕下粘在肩膀上的一塊血布。頃刻間,血水又流了下來,顧炎單手捂住,血又從指縫間流出來。

    沁雪驚異地望著眼前那一塊血布,快步走到顧炎林的身後,道,“出什麼事了!?”

    顧炎林手一抖,突然轉過身來,看到沁雪眼裡的憤怒,心有餘悸,道,“雪兒,快出去!”他能撐到現在,就是想要避過沁雪,不讓他看到這一幕,可是……

    “你不說難道我就不知道?”沁雪小手覆在受傷的肩膀邊,想要去摸,卻停在半空,被一隻修長的大手握在手心裡。

    顧炎林嘴角抽抽,道,“沒事,就是一點皮肉傷!”

    沁雪的臉色比受傷的顧炎林還要慘白。以往看到最多的也就是被安寧侯府的王玫懲罰下人的時候,看到身上帶傷,像現在這樣明明白白看到的,除了顧炎林,再沒有別人,沁雪道,“你別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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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2-17 12:53:22


    顧炎林只好由著沁雪喊房外的玉簪和綠蘿,綠蘿手裡拿著棉布和藥,焦急的等在門外。

    沁雪走到門邊,接過綠蘿手裡的東西,道,“讓蘇東海去請個大夫,要是問起來,就說,是我不舒服!”

    玉簪聽沁雪吩咐綠蘿的話,立刻去了前院讓蘇東海悄悄去請個大夫來。

    蘇東海不敢耽擱,立馬出門。

    玉簪看到院子裡站著的羅俊,低聲道,“等一會奶奶可能要問你話,你自求多福吧!”

    羅俊紅著眼圈,低下頭,悶聲應了,也不敢和平常一樣和玉簪多說一句,看的玉簪心裡也難受。

    沁雪幫顧炎林簡單包了傷口,從淨房裡扶著顧炎林走出來。又幫他脫了身上帶血的衣服,重新換了一套中衣,大夫就到了。

    “這麼快?你哪找的!”玉簪問蘇東海,蘇東海道,“他就在宅子門外守著,是蘇太醫的徒弟,說是蘇太醫囑咐他守在這宅子外面,一會會有人找他。”

    站在顧炎林和沁雪面前的小蘇大人,十七八歲,中等個兒,長的眉目清秀,是蘇太醫的孫子,跟著蘇太醫來的,沁雪和顧炎林想起來,蘇太醫給沁雪把脈的時候,的確身後站著一個少年,還以為是蘇太醫帶著的藥童,說藥童,那是說小了。不過沒想到是蘇太醫地孫子。

    顧炎林這就有些意外了,蘇太醫大概是從自己面相神態上看出來自己身上有傷。

    小蘇大人,道,“是祖父特意然讓我在外面等著,說顧進士一定會出來找大夫!”

    顧炎林現在瞞著也沒有必要了,大大方方地將自己肩膀上的傷口暴露出來,蘇大人年齡雖然不大,卻看著老成,有些和年齡不相符,就看小蘇大人一板一眼地將顧炎林肩膀上得傷口收拾乾淨,重新上了藥,開了藥方,那份一絲不苟的認真樣,讓沁雪不由刮目相看,道,“多謝小蘇大人!還請問小蘇大人這傷得多長時間才好?”小蘇大人對顧炎林身邊的這位有所耳聞,長的美,但命運也有些坎坷蘇太醫在來的路上,一一告訴他,“皇上剛剛召見我,要緊去給茂傑胡同看一位小娘子。這位小娘子是安寧侯沈世康的嫡長女,聽說被沈世康的填房所害,賣給顧進士做妻。”小蘇大人訝異,道,“我在外遊歷三年,京城竟然有這樣的事發生。”蘇太醫唏噓,道,“也是這一個女孩子的運道,遇到顧進士,你想不到,這顧進士竟然是靖國公在遼東的時候丟失的那個孩子,顛沛就離地過了幾十年,能成長成這樣,還考了進士地二十一名,後來又被選為庶起士,沒本事,能做到這一步?沒有靖國公,他也算活出人來了,這一點,你可得學著點,人一堅強,這心就和一般人不一樣。都是老天有眼。靖國公這是老來的福氣。靖國公府,哎!靖國公府還有的磨啊!”

    小蘇大人點頭,“祖父,怪不得,皇上急招你去。”

    蘇太醫抬手順著鬍鬚,精明地露出一雙小眼睛,道“有機會,和顧進士走動走動,有好處!”

    小蘇大人若有所思。蘇太醫看了一眼小蘇大人,嘴角抽抽,然後閉目養神。

    看過顧家少奶奶,跟著靖國公和蘇太醫一起出門,靖國公對蘇太醫道,“難為你還帶著孫子前來!”

    小蘇大人含笑,作揖,道,“恭喜靖國公!”靖國公心裡美滋滋地,對小蘇大人熱情幾分,道,“你也快點成親,給你祖父生個重孫。”小蘇大人靦腆一笑,“是!”靖國公被小蘇大人的話閃了一下,道,“老太醫,你這孫子不謙虛啊!”蘇太醫笑,“彼此彼此!”你那找回來的兒子,也是心有丘壑。

    臨上馬車,蘇太醫忽然低聲對小蘇大人道,“你不用跟著我了,那小子可能受了傷,你去看著處理。不用進去,等一會就會有人出來找大夫,你趁此機會去見顧炎林!”

    耳中有過蘇太醫的叮囑,小蘇大熱。收回心神也是客氣的很,道,“少則三個月,多則半年。”

    顧炎林看小蘇大人幫自己處理了傷口,抬頭和他目光對視一眼,小蘇大人不動聲色地點了點頭,顧炎林了然。兩人的細小動作並沒有逃過沁雪的眼睛,只是顧炎林不說其中的關節,沁雪也不知道,不過有一點沁雪是肯定的,那就是小蘇大人和顧炎林本來就熟悉。

    小蘇大人認為自己做的已經很小心,出門的時候,是沁雪親自送的他,這位小蘇大人目視前方,除了在給顧炎林包紮傷口的時候,和顏悅色地和沁雪都說了幾句之後,在沒有多言,沁雪在門口送小蘇大人,清清淡淡的眼神,仿佛穿過他的眼睛,看到深遠。

    那一雙桃花眼天生帶著一絲春媚,只是此刻,小蘇大人的脖頸裡涼嗖嗖地,總感覺她看出什麼?

    也不是小蘇大人要這樣萬般小心,這次顧炎林受傷完全是因為大皇子在後面攛掇著靖國公府二房要在顧炎林回靖國公府之前,將他斬殺,以免二房久一謀劃靖國公爵位落在顧炎林手上。

    大皇子看中的是靖國公府的爵位和貴圈中影響力,所以靖國公府二房若果得不到爵位,在大皇子面前就失去作用,衣依附大皇子的二房,肯定不會干休。

    事實上,這是大皇子和三皇子在暗中較勁的開始。

    顧炎林成了出頭鳥。

    大皇子就是這麼個人,總是來陰的,三皇子的人沒少和他在暗地裡較勁,當那時,三皇子總歸年少,也沒有得意人在自己面前出謀劃次,被皇子們排擠的太過,也就生出離家出走的念頭,就是那一次,三皇子險些被人截殺在回陳州的路上,幸好遇到也要到陳州的顧炎林和許氏他們,顧炎林剛剛在鄧純和鄧傑那裡,學到一身武功,還沒在真人身上試過,就是那一會,顧炎林為了救三皇子受傷還開了殺戒,就此,三皇子和顧炎林就成了生死之交,怎麼說皇上和三皇子都要往遼東去呢?皇上當然是為了袁琳芳,三皇子則是因為被人忽悠去的。

    小蘇大人和顧炎林不止如同沁雪猜的是相熟,根本就是三皇子的智囊人物。

    所以,小蘇大人得到三皇子派人捎來顧炎林受傷的消息,正愁怎麼去茂傑胡同,就被自己的祖父太醫院醫正,老蘇太醫抓了差。

    這就叫瞌睡遇到枕頭。小蘇大人現在也在太醫院當值,大小也是個太醫了,宮裡面有人盯著三皇子,這會子,小蘇大人就排上用場。

    沁雪等送走小蘇大人,回到二進的正房裡,顧炎林半躺在大炕上,受傷那邊的左胳膊被小蘇大人吊起來的紅布拴在脖子裡,見沁雪進來,忙挪了挪身子,道,“你也累半天了,快來坐下歇會!”

    沁雪站在門邊,沒有照著他話做,道,“你就沒有什麼要和沁我說的!”

    顧炎林道,“你是說小蘇大人?”“不止!”沁雪回他。

    顧炎林暗歎一聲,到底還是沒有瞞過去,現在沁雪有了孩子,有些事本來是要能不說就不說,生怕她擔心傷了身子。

    顧炎林只好努力讓自己做起來,看著沁雪道,“他是三皇子的人!”

    沁雪便明白了,心裡心疼,囑咐了綠蘿去熬些粥給他,坐在顧炎林身邊道,“我知道了。你要不要睡一會。”

    這算是暫且放下小蘇大人這個人和事。至於以後會不會提起,顧炎林暫時也不考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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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2-17 12:53:59


    顧炎林抬起疲倦的臉盤,點頭,“要!”沁雪有身孕沒辦法將顧炎林放平,拽著他的身子,竟像是自己拖倒他,顧炎林按著沁雪的手道,“我自己能行,你別傷著自己!”沁雪輕聲道,“要不,我叫玉簪她們來幫你!”說著就要轉身。

    顧炎林搖頭,“不用!”

    看著顧炎林一點點往下挪身子,道,“明天過去就好,你不是說後天咱們就要回靖國公府嗎?”他說完,看向沁雪。

    等到躺平了身子,又道,“你也來,肚裡有孩子就,我這樣累著你了!”

    沁雪道,“沒事!你這樣是為了誰?還不是為了我們娘兒倆,我心裡清楚,有些事,你怕我擔心……,這一次傷成這樣,有什麼要說的等你好了慢慢說也不遲來,我不急。嗯,閉上眼睛好好睡一覺……”

    沁雪沒容顧炎林多說話,失血的人本來就身子虛,再多說話,也不好!

    顧炎林知道沁雪就在自己身邊,卸下心防,人一洩勁,身體的疲倦和藥力的作用下,便慢慢睡著了。

    這一夜,沁雪一直守在顧炎林的身邊,半夜裡,沁雪端著米粥,讓顧炎林喝了一碗,看他呼吸平順。也沒發燒。這才躺下,也許是白天都再忙著照顧顧炎林,倒是她自己沒有再嘔吐過。沁雪不由摸了摸肚子,暗道,這孩子知道父親受傷,乖的不似平常。還沒生出來,就知道這樣心疼父母,讓她越發期待這小小的生命來到世間的那一天。

    第二天早晨,沁雪睜開眼,忽然看到眼前一張放大的俊臉低頭靜靜看著自己,見沁雪睜開眼,笑了笑,道,“醒了?”

    沁學望著顧炎林點頭,“醒了!你傷口疼的緩和些沒有?”

    顧炎林手扶在肩膀上,道,“你看,沒事!”

    沁雪從炕上爬起來,揉著眼睛道,“看我,怎麼睡著了?”

    顧炎林看著沁雪可人的小臉,睜著惺忪的眼睛,還在擔心他,心裡不由暖暖地,往前探過身體用沒受傷的右手將沁雪一把抱在懷裡,親著她的額頭和嘴唇,沁雪不敢碰他,害怕碰到他的傷口,顧炎林肩膀痛,可是心裡卻感激沁雪。他是越來越離不開沁雪了。

    兩人的丁香小舌互相糾纏,纏綿的愛戀像海上的波濤一樣,一波一波襲向沁雪。

    靖國公府張燈結綵,丫鬟僕俾們來往穿梭,都在忙碌明日方家世子歸家的事宜。

    宮裡,皇上也和靖國公說話。

    靖國公,道,“皇上,我兒要歸家,我這心裡,怎麼反而有些不安!”

    皇上見靖國公這樣說,道,“有什麼不安?靖國公府十幾年沒有這麼樂呵過了,朕也想湊湊熱鬧!”至於靖國公府長房以外其他樂呵的事,皇上自動忽略。

    靖國公方伯基一聽皇上要去靖國公府,忙收起心裡的興奮勁,對皇上道,“宮裡的團年飯就定在三十日,臣是想著臘月二十八,接淮兒回府,三十日帶他來宮裡見皇上。再說,還有一樁喜事臣想讓皇上也高興高興!”

    皇上笑,“說說看!”

    靖國公抿著嘴一笑,眼角魚尾紋格外清晰,他道,“淮兒他媳婦有了?我這淮兒一歸家,就添了仨個人,皇上您說,我是不是有福!?”

    皇上點頭,“難為你了!自然是有福!”

    靖國公很有做臣子和表弟的德行,道,“為皇上,不為難!這都是臣該做的。”

    靖國公和皇帝在宮裡說了一會顧炎林和他媳婦以及沁雪肚裡親孫子的事,又趁機表了一會忠心,得到皇上的肯定,這才心滿意足地出宮回了靖國公府。

    沁雪和顧炎林在家裡好好休息了一天,哪兒也沒去,顧炎林的傷口用的不知道是什麼好藥,聽顧炎林說,小蘇大人自己喜歡搗鼓藥材,大概是他自己配的獨門藥方,到了臘月二十七晚上,顧炎林大體就能像平日一樣,外人看不出什麼來。

    沁雪道,“小蘇大人這一手真是絕活!”

    顧炎林深以為然,“可不是,當初小蘇大人還在蘇府自己家裡悶聲不響地搗鼓這些藥材的時候,蘇家人還以為小蘇大人就是一根筋,俗話說就是有點傻,是蘇老太醫看出小蘇大人不一般,這才帶在身邊,後來,皇上身邊的一位娘娘,得了暗疾,這位娘娘又說不出口,皇上又愛重,遍尋名醫為她治療,還貼出皇榜招募民間大夫,沒想到最後卻是小蘇大人揭了皇榜,治好了娘娘的暗疾,”沁雪道,“小蘇大人是被皇上留在太醫院的?”

    顧炎林道,“是那位娘娘!”

    沁雪的注意力轉到那位娘娘身上,道,“哦!”

    顧炎林精神狀態良好,道,“那位娘娘,後來一直恩寵不斷……”

    沁雪還以為會聽到關於小蘇大人和娘娘的故事。顧炎林一說,也就歇了心思。也不是要八卦一下小蘇大人就是感覺顧炎林的傷好的有些出乎意料,這才一個勁地和顧炎林說小蘇大人,但是說著說著,怎麼就關注起那位抬舉小蘇大人的娘娘來了?沁雪心裡有疑問。

    顧炎林接過沁雪喝過的茶,喝了一口,沁雪看了一眼想要說什麼,顧炎林卻道,“小蘇可是已經成親了!”也不叫小蘇大人,直接叫上了小蘇。

    沁雪眨眼臉一紅,伸手要去捏顧炎林的腰肉,顧炎林半開玩笑半正色道,“別捏,再捏,以後用起來可就沒勁了!”

    沁雪是再也忍受不了,顧炎林這樣的調侃,拿小蘇和自己開玩笑,還看得有滋有味,這說明,顧炎林的心情是很不錯的。順便還拿腰說話,這是吃味了,吃小蘇大人的味,沁雪左右不是,乾脆站起身轉身出了門。

    顧炎林低低笑著,道,“你跑什麼!不久是小蘇大人嗎?”

    沁雪站在門外,聽到顧炎林最後一句,自己也笑了起來。

    小夫妻房裡的樂趣,顧炎林是嘗到另一種味道,時不時地丟那麼一兩句,沁雪就會有不一樣的小動作,這些小動作沒有他的激發,可是不會乖乖顯出來。

    臘月二十八,這一天早晨,夫妻倆收拾打扮好,被靖國公夫婦牽著手,送上歸家的馬車,靖國公看一眼顧炎林道,“孩子,咱們回家!”

    也不知道靖國公是個什麼心境,顧炎林就覺得,靖國公和他說話的語氣,像對待一個兩三歲的孩子,小心得哄著,語氣也是和緩的很。這老頭難道一直還停留在自己沒有長大的那一時。

    顧炎林在心裡低估一句,忽然眼眶濕潤,低聲道,“是,父親!”

    沁雪見這對父子這樣,也是心裡感慨,和廖夫人道,“夫君知道要歸家了,一晚上沒睡著。”

    廖夫人心疼地看著顧炎林道,“好孩子!”

    沁雪偷偷笑了笑,靖國公和廖夫人說話的語氣實在小心,都把顧炎林當成幾歲大孩子了。可是細細想想,顧炎林丟失的時候,嚴格來說是被山匪從廖夫人手裡搶走的時候,據廖夫人說,顧炎林也就快兩歲,可不就是個小孩兒。靖國公和廖夫人的內心,還是停留在兒子兩歲的階段,就這樣,沁雪也是對於靖國公和廖夫人也是暗自歎息,就是對顧炎林,也是多了幾份疼惜,想著老兩口還不知道顧炎林受傷,不知道到時候又是怎麼樣的一番驚慌和惱怒。

    顧炎林的心很快回恢復了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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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2-17 12:54:40


    馬車半個時辰的功夫到了靖國公府門前,朱紅大門,門外兩隻石獅子蹲守,高高的臺階上,正門大開,僕俾們男穿青灰色長袍,女穿桃紅色棉襖綠色棉裙恭恭敬敬垂手頓立,大門外國公府外院管家方正帶著幾位在府中有地位的高級僕從穿著黑色長袍,翹首以待。

    馬車停在府門前,早有人將腳踏放在馬車邊,靖國公從馬車裡下來,接了廖夫人下車,然後兩人回過頭來,殷殷期待顧炎林下車。

    車廂裡,沁雪握住顧炎林的手,道,“從此以後,你就是靖國公方家的長房嫡子方江淮了!”顧炎林明目清亮,坦然點頭,“我知道!”“你放心,太太和炎鵬曉芸已經在來國公府的路上,太太會想明白的。”許氏想不通又能怎麼樣?小胳膊能擰得過大腿,總不能擋著方家不讓認自己的孩子,要是明白人,這時候不該是好好地和方家和靖國公,廖夫人搞好關係!

    沁雪想的是,顧家還好有一個明白事理的顧炎鵬,要不然,只要有心人稍稍查一查許氏在遼東顧家時對待顧炎林的事,許氏會拖累親兒子顧炎鵬也說不一定呢!

    沁雪打發人去顧家小院將顧炎林要回方家的事言明,許氏被顧炎鵬壓制才沒有說出傷人心的話來。

    顧炎林握住沁雪的手隨著靖國公和廖夫人進了府,身邊的僕俾齊齊低頭行禮,偶有大膽的抬頭看一眼顧炎林,便被顧炎林芝蘭玉樹般的風姿吸引,再看一眼他身邊的沁雪,眼裡的豔羨遮也遮不住。

    沁雪如何不知自己的夫君是個出類拔萃,風姿卓越的人!僕俾的神色落在她的眼裡,也只是一笑了之。

    方伯雄帶著一家遠遠地看著漸走漸近的靖國公方伯基一家,心裡越發的暗沈,劉夫人眼裡的妒火,快要燒焦她的整個的人了。方梅倒是安靜的多,方燕卻是看了一眼身邊站著的鄧姍姍,低聲道,“你表妹果然天姿絕色,你可不如她的遠!”

    鄧姍姍聽到方燕的話,一股濁氣湧上心頭,袖子裡手慢慢握成拳,就想抬手一拳打到方燕的臉上,忍了忍,才到,“妹妹說的是,我表妹的確長得漂亮。”

    方燕翹唇,道,“你不去看著我哥哥,也來湊這個熱鬧,他現在還在炕上躺著,你就忍心一個人在外逍遙自在?”鄧珊珊看著將自己推進火坑的方燕,這一對狗男女,鄧姍姍之前被方燕忽悠到方江碩手裡,兄妹兩個做了套讓她往裡走鑽。

    這個仇她要不報,對不起自己。

    靖國公方伯基走到弟弟方伯雄面前,拉過顧炎林道,“來見過你二叔二嬸和妹妹們。”

    顧炎林鞠躬作揖,“二叔,二嬸!”

    方梅方燕也和這位大堂哥見禮,不得不說,顧炎林和方伯基真是長得太像了,由不得姐妹兩不信顧炎林就是大伯方伯基的兒子。

    長輩和晚輩互相見過禮後,方伯雄,道,“這孩子倒是和大哥長得像。”

    劉夫人則是帶著審視的眼神,將顧炎林從上到下巡視一遍,道,“江淮小時候,我可是見過一面,圓臉大眼,小身板也是圓鼓鼓的,怎麼會有這樣欣長的身材?”

    廖夫人笑道,“那時候不是才兩歲大?現在可是連媳婦都娶了的人了!都說女大十八變,男兒也是一樣。”意思就是嬰兒怎麼和長成大人的顧炎林像,說著慈愛地目光投向顧炎林,顧炎林不是木頭,怎麼會聽不出劉夫人話裡的意思,靖國公為了爵位,要找一個和自己像的假兒子,也不是沒有可能。這個時候顧炎林和媳婦沁雪三緘其口,有靖國公和廖夫人在,他們只要不慌不亂,就是幫了靖國公。

    廖夫人軟軟地頂了過去,劉夫人的怒氣更盛了。她眼看著靖國公的爵位就要被眼前這個不知名的野小子奪走,而她的兒子方江碩本應該可以兼祧兩房,襲承爵位,如今成了竹籃打水,怎麼能不惱怒。

    對廖夫人道,“什麼話都是嫂子說,江碩被人打斷腿現在還躺在炕上,大嫂可不要被人騙了,我可不信有些人為了我們靖國公府的爵位,什麼事都做得出來,顧進士要是靖國公府的孩子,為什麼這麼多年,大嫂你找了這麼久,他都不說自己是大哥的孩子,不來找大哥和你?”

    沁雪看著劉夫人,淡淡眼神掃過站在一邊的鄧珊珊,鄧珊珊蹙了下眉頭,到底沒有出聲,她是覺的自己在劉夫人面前沒有說話的餘地。可見,鄧姍姍的日子並不好過。

    沁雪轉過視線再去看方家二房的兩個女孩子,一樣對自己存有敵意。

    劉夫人咄咄逼人,廖夫人淡淡道,“此時皇上也知道!”

    劉夫人一滯,還要說話被方伯雄打斷,道,“孩子回家你說這麼掃興幹什麼?大哥和大嫂能騙我們?真是的!大哥,孩子走,家裡早等你很久了!”

    靖國公笑著道,“淮兒,你二叔是個實誠人!”

    顧炎林含笑應了聲是。這一笑閃瞎了方梅方燕四隻眼,沁雪看這兩個堂妹妹的樣子,抿嘴笑起。

    原來方江碩被人打斷了腿!怪不得見不到人呢!沁雪輕輕揚眉,即兒低頭掩蓋眼裡的笑意。

    顧炎林微微翹起嘴角,能讓沁雪這樣開懷,也算是他當時沒有白上手。方江碩沒想到想要算計顧炎林,卻被顧炎林圍在城外小樹林裡,收拾一頓。小蘇大人當時包紮傷口後對他點頭,就是說的方江碩。

    方江碩的一條腿斷了。

    在顧炎林沒進靖國公府恢復他的身份之前,靖國公府唯一的男嗣就是方江碩了,二房的劉夫人哭哭啼啼到廖夫人面前說方江碩被人打斷了腿,靖國公可不是窩囊廢,二房做的事逃不過他的眼睛,他暗中派了人保護顧炎林,小樹林顧炎林被方江碩圍困,得到消息,趕到出事的地方,才發現他的兒子是文武兼備,雖然受了傷,也傷不到筋骨,但他心疼啊,所以在顧炎林一腳踢到蒙著臉的方江碩時,靖國公下令散在人群裡的自己人又給方江碩補了一腳,趁機將他的狗腿徹底踢成了斷腿,就算以後養好了,也是瘸子一個。

    眼前劉夫人來求他請為方江碩請宮裡會治跌打損傷的太醫,靖國公自然做足面子為府中家和萬事興著想,請了蘇太醫進靖國公府為方江碩療傷,正好不巧,蘇太醫給皇后娘娘的父親去看診,太醫院就派了小蘇大人,小蘇大人是什麼人呐?雖然說醫者仁心,但是方江碩做的事不地道,欺負陷害的是他的好朋友兼三皇子的左膀右臂,三皇子道,“方江碩不識抬舉,連我的人都敢動,小蘇,你就讓他在大炕上好好躺個三年五年的,別讓他出來扯著虎皮做大旗,什麼人都想插一手。顧炎林這一腿不輕,你不知道,當年他救我的時候,就是用的這一腿,立時將人家踢出三丈遠,時隔這麼多年,沒想到,又讓我看到這腿的威力,是越發精進了,不踢死方江碩也差不離了!”

    把靖國公護兒子的功勞也算在顧炎林的頭上,這是三皇子真真的愛心啊!

    小蘇大人看三皇子這麼吹捧顧炎林,也就將方江碩當成試新藥的試驗品,依小蘇大人的話說,你們誰也別拿我當好人,我本來就不想做個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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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話都這麼說了,三皇子也就不說什麼了,小蘇大人有自己的考量,三皇子有時候是很會給自己的心腹一定的自主權,所以小蘇大人準備是讓方江碩在大炕上趟那麼一年三百九十五天的。至於三皇子說的三年五載,小蘇大人認為有些過長,這期間,顧炎林要回靖國公府,恢復他的靖國公嫡長子身份,也有可能,皇上會把世子之位,重新加在他身上,還是需要方江碩出來蹦噠一二,讓顧炎林回到靖國公府不至於太寂寞。

    顧炎林認親,二房的劉夫人鬧了一場,長房廖夫人最後一句,這事兒,皇上知道,就成功地堵住劉夫人的嘴,你要再說顧炎林不是她和靖國公的孩子,皇上那裡就會問她個一二三四五。劉夫人是沒這個膽量的。

    二房暫且消停了,靖國公府的團年飯也就吃的溫馨和樂。

    這是沁雪自己的想法,劉夫人和方家二老爺方伯雄以二房一個媳婦兩個千金和樂不和樂,只有他們自己心裡知道。

    長輩一桌裡,今天還有一個人,那就是許氏,許氏坐在廖夫人地旁邊,對面的劉夫人就覺得晦氣,靖國公也太把許氏抬得高了,讓她和自己一個桌兒坐著,感覺身價掉了不是一點點。

    本來不順氣的劉夫人就將一腔的不滿,撒在許氏的身上。

    被請到靖國公府的許氏呢是平生頭一遭坐在這樣貴人滿桌的席桌上,舉手投足拘謹的很,中間還掉了兩次筷子,撒了一杯酒水。廖夫人寬厚待人,始終笑著對待,道,“顧太太這些年,為我兒辛苦養大他,還考取功名,是在是最實誠不過的良善人,我這裡給金山銀山也報答不了你對方家的恩情,你要不嫌我囉嗦,以後,就讓淮兒繼續做你的兒子,橫豎都是做母親的,這份心情,我能理解。”

    許氏翹嘴,看了一眼顧炎林和沁雪,尤其是沁雪,她巴望著靖國公府能休了沁雪,讓顧炎林重新娶了好妻子,自己也能和新媳婦搞好關係,不像現在,她吃喝都要沁雪出銀子,本來就低了一頭,又是個知根知底低,太沒面子了。

    但是這話得瞅準機會,所以在這滿座的人裡,她就瞅準了二房的劉夫人。

    這人鼻孔朝天,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看神情對顧炎林和沁雪,她並不歡迎他們回靖國公府。

    天生的矛盾激化物,許氏心裡有了數,也就和廖夫人說道起來,“夫人,這怎麼敢,炎林……現在該叫淮大爺了,回到靖國公府,就是靖國公府方家的孩子,再不敢讓她認自己。”

    廖夫人卻道,“淮兒,過來給你養母磕頭!”

    顧炎林站起身,恭恭敬敬給許氏磕頭。許氏此時站起身要避過顧炎林,沁雪清明眼瞼低垂,許氏被廖夫人扶住手腕,道,“你該受的!”

    許氏受了顧炎林這一禮,劉夫人站在一邊,冷冷看著廖夫人和許氏,道,“大嫂的話偏薄了,顧太太養了淮兒這麼大,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怎麼一個頭就完事了,這也太好打發人家了吧!”

    許氏低頭去看顧炎林。那意思就是說劉夫人說的話沒有不對的,沁雪看這兩人,一見面就能走到同一個戰壕和廖夫人對著幹,折騰顧炎林,顧炎林可是有傷在身,經不得這樣折騰。心裡就來氣,道,“二嬸,夫君一個頭自然是不夠的,但是太太心底良善,怎麼會讓猶如親生的兒子這樣。來日方長,親情不是一個頭就可以承載的,夫君也不會做出忘恩負義的事情,太太你說是不是!”)

    許氏躊躇,心裡想著沁雪的話,也覺自己是被劉夫人利用了,幫著別人收拾顧炎林,沁雪這是在點醒她呢!不然,她和顧炎林的這段母子情可就真真被她消磨的一點不剩了。這麼一想,許氏後背上就出了一層冷汗。

    “炎林……淮兒……不用……不用,這樣有個意思就挺好!”

    劉夫人一拳打在棉花上,有力無處使,不由轉臉去看沁雪。

    現在她才知道,沁雪不但長得如花似玉,就連心機也是比鄧姍姍高了許多。

    這就讓她對袁琳芳當初帶著鄧姍姍來做客這件事更加耿耿於懷,不能釋然。

    許氏在靖國公和廖夫人的熱情款待下,還讓人伺候著許氏參觀了一會靖國公府,最後許氏帶著廖夫人送的三馬車禮物,浩浩蕩蕩回了聖馬胡同。

    許氏一時在聖馬胡同以及聖馬胡同以外的整個京城都有名了。

    廖夫人在靖國公府選了一出風景最好,冬暖夏涼的清韻居給顧炎林和沁雪,廖夫人道,“這院子,當初就是準備給你長大些住的,現在好了,你娶了媳婦,在內院住著也是正正當當,外院裡你父親給你準備了另外一個院子,你要見自己的朋友同窗都可以去那裡,這是我撥過來的兩個一等大丫鬟,四個二等丫鬟,三等丫鬟八個,這兩個一等丫鬟配給你和玉簪和綠蘿一起。其他的人你們都認一認,怎麼安排,讓你身邊的陳媽來就行!”

    送走廖夫人,沁雪這才看向廖夫人留下的兩個一等大丫鬟,一個叫紫藤,一個叫臘梅,紫藤看著溫婉,臘梅看著活潑,都是穩重人兒。她和顧炎林做在大炕上,囑咐陳媽帶著紫藤和臘梅出去讓玉簪綠蘿她們說說話都熟悉熟悉。另外再安排清韻居的人手,順便沁雪道,“母親安排的人先前做什麼,以後還做什麼,不用再改了。”

    沁雪這樣做不無道理,顧炎林和他初進靖國公府,都是兩眼一抹黑,啥都不知道,所有手事情都要摸著石頭過河,廖夫人能這樣周全,她和顧炎林就沒有不接受的,尤其顧炎林,不但要接受,還要去跟廖夫人道聲謝。就是她自己也要好好對待顧炎林,哪怕有一絲不滿,廖夫人估計都會傷心,這個其實就是靖國公和廖夫人對顧炎林的一種補償方式。

    小心呵護,倍加疼寵。

    陳媽贊許地看著沁雪道,“少奶奶想的周到,老奴這就帶她們出去!”

    大家子講究規矩方圓,進退有度,陳媽適應的很快。

    紫藤和臘梅極有顏色,行禮後退轉身跟在陳媽身後,做的也是行張有馳。

    沁雪道,“陳媽,去吧!”

    陳媽是做為鄧家為鄧瑩花也就是沁雪的親娘的陪嫁嫁到安寧侯府的,掌管一個清韻居還是難不倒她。

    沁雪等到陳媽離開,這才轉身道,“你傷口沒事吧?”

    顧炎林道,“沒事!”

    沁雪道,“你母親可是恨不能把靖國公府最好的東西都給你搬來,你看看,眼前這些物件,都是實打實在世面上買不來的好東西。”

    顧炎林右手摸著摸額頭道,“我這心裡這兩天也不是滋味,就說進靖國公府這件事,也是前思後想了好多日,前一日,城外小樹林裡那一場惡戰,你都想不到,他有多恨,起碼有五六十個人,別看他一副紈絝樣子,內裡可不像。本來我還猶豫,就因為這件事,後來倒是下定決心。”這個他自然說的就是方江碩了。

    沁雪定定望著顧炎林,伸手抱著他的脖子,將臉靠在他耳根處,悄悄道,“你就該再狠些,讓他斷子絕孫,這一輩子二房都不要想著靖國公爵位是他們的。”說著轉頭看他的眼睛道,“可想而知,母親和公爹被他們暗地裡肖想了多少回,要是公爹不讓出爵位,他和母親說不定會因為這爵位被人所害也不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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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她心眼不好,這麼詛咒顧炎林的親生父母,實在是世事逼人前,由不得多想這一層。

    “我知道,所以就是為了保護呵護我的人,我也得進靖國公府。”

    顧炎林說到這裡忽然眼睛晶亮,對沁雪道,“今兒你好像沒有再孕吐!”

    沁雪也想起來,騰出一隻摸了摸肚子,道,“自打那天你受傷回家,我就再沒有孕吐。如今倒是胃口有些舒暢了!”

    顧炎林左手動不了,右手還是靈活自如撫上沁雪摸著肚子的手,道,“是個疼娘的好孩子!”

    沁雪嘴角微翹,道,“也是個疼他爹的好孩子!”

    兩人說著話,相視一笑,溫馨暖意在清韻居漸漸散開。

    廖夫人安排好顧炎林和沁雪的住處,回到漪瀾居裡,讓人幫忙將身上的大袖披風揭了,走到靖國公坐著的軟榻前,坐下來,道,“劉思思這是做什麼,我兒子難道我不知道,三番兩次地出言找茬,不但自己胡鬧,還挑撥淮兒和他養母之間的感情!他兒子被人打斷了腿,又不是我兒子我們打斷了,至於這樣嗎?”

    靖國公聞聽廖夫人此話,神色淡淡,道,“你說的倒也沒差多少!”,廖夫人聽話聽音,詫異道,“難道是……”靖國公接過丫鬟手裡的茶,喝了一口,吩咐屋裡的下人離開。這才對廖夫人道,“咱們淮兒,哎!咱們淮兒真是,你都想不到的好!以前,我怕提起淮兒,讓你傷心,一直憋在心裡不敢說,現今我要不說,我一個人感慨樂呵也沒意思!就說淮兒小時候抓周,皇上讓我特意放在他身邊的那套蜜蠟黃的玉器,淮兒手裡一直不是抓著那那枚印章不撒手嗎?後來還不是你給他戴在身上的?”

    廖夫人點頭,唏噓道“你說過,廖柯讓你見了一個一摸一樣像的。”

    靖國公眼睛閃過流光,越發明亮,“是啊!廖柯這小舅子,真是個好的,那天我一見到廖柯從隔壁包間裡拿過來的那枚印章,我就知道咱們兒子找到了,再看那上面的一個淮字,更不用說了,後來見到人後就放在心裡,知道他繼承了咱們倆的優點,模樣周正,俊的很,是個上進的,想著他自己能力不錯,一路考了秀才,解元,到現在的庶起士這就是天資出眾了,沒想到,哎!沒想到他還是文武兼備的,方江碩這小子勾結外人想害死咱們淮兒……”

    “你說什麼?”廖夫人撂下手裡的一碟花生,緊張站起,眼裡是焦急與擔心。

    靖國公連忙輕挽住廖夫人的手,道,“你沒看到淮兒臉色不大好,那是身上受了傷,淮兒也不是好屈服的,方江碩的腿就是他踢斷的,當然,我也讓人補了一腳。夫人不要擔心,沁雪那孩子照顧的很好!”

    廖夫人還說什麼?她嘴唇抖動,什麼也說不出來,甩開靖國公的手重新披上了大袖披風,幾步走出門去,不是走,幾乎是小跑!

    院裡站著的僕俾們就看到一個人影從正房裡閃出來,靖國公緊跟在後,一個勁叫著夫人夫人。

    這可了不得了,這是出什麼事了,廖夫人身邊的人緊忙追在廖夫人身後,這在旁人看來,簡直就是一個陣仗。

    靖國公懊悔,夫人心疼孩子他也想看看,到底傷到哪了,其實前面鋪墊了這麼多,就是為了這一步。可看到夫人這樣,又心疼夫人。

    “夫人,你慢點,你慢點,別著急!我不是說了沁雪照顧的很好嗎?”靖國公腳步跨的大,很快拉住廖夫人的手,卻不想,廖夫人忽然停住腳步,轉身眼角含淚道,“你還我的淮兒!”

    “淮兒不是在這兒嗎?”靖國公摸了下自己鼻子,道,“你這樣興師動眾地,是要告訴府裡所有人嗎?快別這樣,咱們沈沈穩穩地去,可別嚇著孩子!”

    廖夫人抽泣一聲,轉身往前走去。

    靖國公這時候心裡也不好受了。

    快到清韻居,廖夫人只讓近身伺候的張嬤嬤跟在身後,到了近前,張嬤嬤上前敲清韻居的門,小丫鬟開門一看是夫人又轉回來了,連忙給另一個道,“懷香,快給奶奶說一聲夫人來了。”

    靖國公站在廖夫人身後翹首看向清韻居。

    也就點香的功夫,顧炎林和沁雪就走出來,看到廖夫人和靖國公,道,“爹娘,這麼著急,是有什麼事嗎?”

    廖夫人走進屋子,靖國公對顧炎林道,“進去你屋裡說話!”

    顧炎林和沁雪互相對了一眼,跟著進了門。

    “沁雪,淮兒出了這麼大的事,你們卻滿著我!”廖夫人又轉身對顧炎林道,“傷在哪,讓娘看看!”

    靖國公看向顧炎林,道,“你母親都知道了!”

    顧炎林心裡一暖,道,“母親,不礙事!”

    一句不礙事,可把廖夫人心疼死了,從小到大沒有機會好好疼寵,好不容易回到家裡,竟然遭受這樣的毒手,心裡氣的怒火中燒。可是顧炎林太懂事了,這就讓廖夫人更加覺得對不起顧炎林,連帶著對靖國公也沒了好臉色。

    沁雪吃了廖夫人的刮落,可是心裡是理解的,廖夫人愛之深,情之切,要是不讓她現在知道,以後知道了,廖夫人自己卻沒有照看顧炎林的機會,甚至像現在這樣關切的話都不能在兒子面前說一句,那是才是真真的難受呢!

    廖夫人吩咐人連夜又搬了許多東西進清韻居,都是廖夫人的私庫裡最好的補品。最後不忘和沁雪說道,“看母親太心急,連帶著你也吃了我的一頓排頭,你是有身子的人,是母親不好,沒有想到這一點。就原諒為娘這點私心。不要往心裡去。好孩子,和淮兒一起好好補補,要吃什麼用什麼,只管打發人來告訴我!二房那個混帳東西,這些年是想的太多,心思邪了。”廖夫人當著老公兒子媳婦的面哭了一場,臨走有絮絮叨叨說了許多,靖國公等到廖夫人走出門,這才有機會和顧炎林沁雪說話,道,“好好將養,你老子還沒死絕!”

    多好的一家人啊!沁雪看著靖國公方伯基離開的背影,道,“父親做到這樣,不知是誰的福氣?”顧炎林抬頭目光灼灼,道,“你的!還有我們和孩子!”

    沁雪語帶笑意,顧炎林看著沁雪,冷不丁摟過她的身子,欺身上前,低眉目不轉睛地俯視沁雪,道,“小東西,打趣為夫?看為夫怎麼收拾你!”

    “哎吆!臉都紅了!”沁雪又笑著丟了一句。

    “再說……”

    當然,這件事在漪瀾居和清韻居都被廖夫人和靖國公下了封口令,因此雖然二房的劉夫人打聽到靖國公夫婦匆匆忙忙半夜去了清韻居,可是再要打聽,卻是什麼也打聽不出來。

    劉夫人感覺自己的眼睛被蒙上一層紗,真真假假,朦朦朧朧看不清楚長房這一家人了。

    顧炎林小夫妻在靖國公府的新居清韻居裡總結了這一段時日經歷的事,又商量了第二天要和靖國公進宮的事,耳鬢廝磨了那麼一番,感歎廖夫人和靖國公護犢子的彪悍舉動,這才歇下。

    第二天,也就是正月初一靖國公帶著顧炎林就進了宮。本來說好年三十要進宮,皇上說,讓靖國公一家好好團聚,正月初一再進宮也不遲。

    廖夫人原本就有誥命在身,初一進宮拜年原是舊有的規矩,廖夫人也不落後,早早和皇后娘娘通了氣,要帶自己兒媳婦沈沁雪一起進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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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2-17 12:56:38


    皇后和廖夫人是閨中的手帕交,感情一直很好,一聽是方江淮的媳婦,哪有不允的。她也想見見這個安寧侯府的大姑娘。聽說頗有一段故事。

    皇后和皇上大年三十和太后守一陣年三十的夜,之後就到皇后的坤甯宮閒話家常。

    皇后說起廖夫人前兩天遞了牌子進宮的事,道,“廖夫人和靖國公這一下可算圓滿了!”

    皇上,道,“明天靖國公就帶那個小子來見朕,朕倒是想看看,這個憑著自己努力考到文淵閣做庶起士的孩子,是個什麼樣!朕的大齊,就需要這樣努力上進的棟樑之才。”

    皇后笑,道,“說的也是,廖夫人還說要帶她兒媳婦進宮,臣妾就答應了!”

    皇上氣色不錯,興致上來,直接說道,“你看著辦,別讓那孩子委屈就行!”

    皇后應道,“聽說也受了不少的罪!”

    皇上眯眼,道,“安寧侯和定遠將軍的爛攤子不好好收拾,我看也就該讓他們挪挪身子,……”

    皇后抿嘴笑,“臣妾這些事都不懂,皇上怎麼處置,都不為過!”

    “建威將軍府的你也見一見吧!”皇上忽然來了一句。

    皇后眉眼微動,笑,“聽皇上的!”

    三十日顧炎林和沁雪跟著靖國公入了方家祠堂祭祖,沁雪上了方家族譜,和顧炎林鄭重其事恭恭敬敬地洗手撚香給祖宗牌位拜過。又吃了頓團年飯。

    大年初一,沁雪梳了牡丹髻,將一對牡丹金釵插在左鬢角,戴一副粉色珍珠耳墜,穿著大紅妝花褙子,外套一件帶昭君帽大紅出白色風毛的披風,她身量比年前有些圓潤,這也是因為肚裡還揣著一個小的,顧炎林低聲囑咐道,“宮裡你是第一次進,跟著母親,母親怎麼說你怎麼做!我雖然進宮也多是直接去了文苑閣,其他的地方也未涉足過,說多地,我也是兩眼一抹黑。”

    沁雪一邊幫著顧炎林穿戴,一邊道,“我記住了,你也要小心,公爹帶你去見皇上,也要小心說話,第一次見面,要給皇上留個好印象。”

    顧炎林低頭看著沁雪打理自己衣服,嘴角是翹了又翹,也不知怎麼滴,看得久了,恍若過了兩輩子那麼滿足。捧起沁雪的臉,親了親道,“咱們都要好好活著,活它個七老八十,兒孫滿堂。”

    沁雪見顧炎林眼裡深情款款,笑,“想起什麼了,發這一通感慨?”

    顧炎林笑,“就是覺得一輩子太短,想和你長長久久……”

    沁雪道,“想長長久久也容易,只要咱們做什麼事,都一起商商量量,你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我的心意就是你的心意,兩人的思想同一了,感情融合了,就像兩塊泥把他們和在一起,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就是到了陰曹地府,閻王爺也沒法分開咱們的時候,就是長長久久了。”

    顧炎林噗嗤笑道,“也就你想得到陰曹地府,好,我答應你,就依你,統一思想融合感情,咱們和它一把泥!”

    沁雪眉眼彎彎,道,“是咧!今兒穿這一身長袍,越發英俊,莫不是要去見皇上,心情好的緣故?”

    顧炎林抬手摸了摸沁雪的肚子,道,“心情好還不止這個……”

    沁雪任由他摸著,笑著給顧炎林腰上束了深藍色的錦帶,又配了天晴色的魚戲蓮荷包。

    廖夫人早早就叫府中針線娘子給兩人做了七八套衣服,衣服料子多用的是上好的妝花緞和貢緞,兩人從清韻居出來,到了漪瀾居,廖夫人看著兩人男才女貌,一對俊男靚女,笑著對靖國公道,“你年輕的時候都沒有這樣俊俏。”靖國公乜一眼廖夫人,道,“是啊!可是追著叫方哥哥方哥哥你好俊的又是誰啊?”廖夫人大小就愛美人,方伯基從小就是個小美男子,廖夫人給廖柯悄悄說過,小男子漢裡面個,方哥哥是最漂亮的一個。廖夫人也笑,道,“看把你美的!”

    靖國公自然感覺良好。好多年沒看到廖夫人這樣展顏開心一笑了。

    靖國公今兒一早,穿的是一品大員的朝服,這個沒有什麼新奇,年年都一樣,不一樣的就是今年靖國公身邊有了自己的親兒子,心裡別提有多高興。顧炎林是庶起士,戴的是進士巾,穿的是深色藍羅袍,和沁雪一前一後跟著靖國公和廖夫人一家人上了府裡準備的馬車。

    廖夫人道,“宮裡不比在家,凡事只跟著我,少說多看,就行。”

    沁雪應了,和顧炎林握緊了彼此的手,相視一笑。

    方江碩坐在炕上眼裡噴火,揪過一個丫鬟的頭髮,將她甩到炕底下,丫鬟驚叫一聲,倒在地上,嗚嗚哭著,鄧姍姍在門外聽了半天,這才走進去,方江碩一雙陰森森地眼睛盯著進門的鄧珊珊,道,“又到那裡偶遇野男人去了?”

    鄧珊珊站在方江碩面前道,“你胡說什麼!”

    方江碩坐正了身子,拍拍面前的炕面兒,道,“沒胡說,那就過來我身邊坐,放心,我不會吃了你的,你看,我現在兩條腿都斷了,沒力氣要你!”鄧姍姍滿心裡厭惡,方江碩從知道顧炎林要回到靖國公府開始,就對鄧姍姍冷淡起來,一月進兩次鄧姍姍的屋子都是多的,府裡多的是水嫩的丫鬟,隨便抓過來一個睡一晚,都是處子,夜夜做新郎的滋味自然要比鄧姍姍這個被人用過的正房來的有味道。

    鄧姍姍對方江碩這種人渣沒有半分感情,但她是方江碩的妻子,沒辦法不聽他的,躊躇半晌,才磨磨蹭蹭走到炕邊,方江碩等到鄧姍姍走近,伸手一把扯過她的胳膊,將她拉爬到炕上,道,“你過來吧!騷娘們,你是不是這些天,沒人疼你,你難受?今兒我就好好疼疼你!”方江碩說著,就將身子側過來,壓在鄧姍姍的身上,親了上去,鄧姍姍極力掙紮。底下被甩的丫鬟,看到方江碩瘋了一樣撕咬鄧姍姍的衣服,驚慌失措地跑出屋子。

    劉夫人剛進院子就被丫鬟撞了個滿懷,身邊的嬤嬤一把扯開小丫鬟,又看她梳著的頭髮亂了,發上帶著的一隻銀簪子也斜耷拉在耳邊,道,“不長眼的東西,你這麼慌慌張張做什麼?”小丫鬟也冤屈,二爺方江碩自從被人打斷兩條腿,那性情變得不是一點點的糟糕,以前還能對著屋子裡的丫鬟開個玩笑啥的,長得好又會掐媚奉承的說不定還能得二爺臨幸,做個姨娘,小丫鬟來的時間不長,這內裡的門道還沒摸清楚,今兒小心伺候,還被二爺撕扯一頓,嬤嬤這樣問起來,小丫鬟也不敢說二爺是個變態,正在屋裡撕咬鄧姍姍,這還的小心道,“是二爺和二奶

    奶……”

    劉夫人一聽,抬步進了屋,屋裡的情景嚇了劉夫人一跳,鄧姍姍的衣服被方江碩撕了個大口子,胸前兩隻白鴿子,飽飽滿滿想要張翅高飛,脖子底下一片紅,還帶著一兩路血印。方江碩的臉上也是兩道血印子,順著眼睛斜拉到下巴,倆人跟鬥雞似得,水火不容。

    “你們這是做什麼?你看看,我一會不在,你們就鬧成這樣,鄧姍姍,你好歹也是建威將軍府出來的閨秀,都是我倒了八輩子黴,才讓碩兒取回你這麼個潑婦,你看看把我兒子撕成什麼樣了!你要今兒個不說清楚個子丑寅卯,你看我饒的過你!他是你男人,不是你兒子,由著你胡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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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2-17 12:57:18


    胡嬤嬤在一邊添油加醋,道,“二奶奶,二爺這兩條腿現在不能動,你又不是不知道,要盡心伺候才是!”“你和她說什麼?水性楊花賤貨,當初要不是你娘上趕著將你送到咱們家,你能找到碩兒這樣好條件的人家,也就我心善答應你和碩兒成親,要不然,一頂小轎從側門抬你,你也沒什麼好怨言的。”

    方江碩道,“娘,你來做什麼?”

    劉夫人看了眼鄧姍姍,道,“給我禁足,別再出來丟人現眼。我一看到你就煩!”

    鄧姍姍見著母子倆一唱一和,全不將自己當人看,她好歹也是大家閨秀,沒想到方江碩自從聽到顧炎林是靖國公丟失的兒子,便變本加厲欺負自己,雙腿被人打斷,還不收斂,這一家嘴臉如今看的真真切切,從前對方家的憧憬,都變成了噩夢。鄧珊珊收拾停當自己身上的衣服轉身走出屋子,站在門外,心裡一股濁氣湧上來,眼裡殺意漸漸溢滿。

    屋裡,方江碩垂下眼簾,鄧姍姍這般不言不語,不像她平時作為,心裡到底有些忌憚,鄧家雖不如靖國公府,但是自己必定不是長房的兒子,這一點比不上鄧姍姍,“娘,這跟珊珊沒關係!”劉夫人道,“我就看不慣你這樣護著她,你是不是聽到長房今天一家子進宮才這樣!”方江碩道,“是!娘,你說我這腿還能再站起來嗎!”劉夫人道,“大夫都說了,跌打損傷一百天,你這事雙腿,自然好的慢些,可也不是站不起來。”

    方江碩抬手摸了把臉,眼裡陰霾頓顯,道,“我不甘心!”

    劉夫人道,“你不甘心,娘也不甘心!你放心,這爵位遲早是你的!”

    方江碩眼神閃爍,道,“娘,聽說大嫂有了身孕!”劉夫人驚道,“你聽誰說的?”

    方江碩,道,“娘不用打聽是誰說的,事情千真萬確,要是讓她生下方家的嫡孫,我還有什麼指望?”劉夫人心思轉了又轉,道,“這事交給娘來辦,你好好養著,再別拿你媳婦出氣!”方江碩露出絲笑容,道,“我聽娘的。”

    劉夫人歎口氣從方江碩的屋子出來,回到正房,見方伯雄也在,道“這鄧珊珊真是沒有一點教養,婚前不貞,婚後又這樣撒潑,把碩兒臉都抓破了,都是你大哥沒安好心,說什麼和建威將軍府門當戶對,是碩兒做錯了就要為人家負責,要不是這個狐媚子勾引我家碩兒,碩兒能看上她?現在也不會讓方江淮回到靖國公府,都是一步走錯,步步走錯。”方伯雄道,“這媳婦和沈沁雪本來就是表姐妹,心生外向,合該是咱們碩兒的劫數。”

    劉夫人氣憤道,“都沒有一個好東西,碩兒說沈沁雪有身孕了!”

    方伯雄楞了下,道,“知道了!”劉夫人低聲道,“知道什麼?她要給大伯生下嫡孫,還有咱們碩兒什麼事?”方伯雄煩躁地在地上來回走了兩圈,道,“我去書房!”劉夫人知道他找自己心腹商量,也不阻攔道,“去就去吧!”

    沁雪和靖國公顧炎林廖夫人在宮門口下了馬車,靖國公和顧炎林一行去了養心殿,廖夫人則帶著沁雪一起去見皇后,路上碰到幾家夫人,都和廖夫人打招呼,廖夫人將沁雪一一引見給各位夫人,沁雪本就是安寧侯府的嫡長女,王玫沒有教給她禮儀,可是陳媽是跟著鄧瑩華進過宮的,沁雪大約知道些進宮的規矩,再加上廖夫人一路上的言傳身教,沁雪做的也不算差了。

    皇后在自己的宮裡見到的沁雪,對廖夫人道,“這孩子眉眼看著就讓人歡喜,就說這雙桃花眼,不動已有三分情,似水流轉,靈動的很!”廖夫人道,“娘娘說的是!這孩子眉眼不錯,心底也很好,得娘娘誇獎是她的福氣!”

    沁雪大禮參拜,道,“娘娘萬安!民婦看著娘娘眉間帶笑,和藹可親,猶如菩薩轉世。”

    皇后一把年紀用了宮中秘方保養,身體福泰面容慈愛,眼神溫和,倒真有些像廟裡供奉的觀世音菩薩。

    “看著這小嘴巧的,多會說話!”皇后也愛聽好話,何況沁雪說她像觀世音菩薩,觀世音菩薩普度眾生,皇上是天的兒子,她就是天的兒媳婦,天的兒媳婦管著大齊子民的吃喝啦撒,讓他們過上好日子,可不久跟沁雪說的,和觀世音菩薩也差不多。

    皇后高興,賞賜沁雪一匣子珍珠,六匹蜀錦,一對珍珠碧玉步搖。

    沁雪謝過皇后,廖夫人又帶著沁雪去見了太后,太后見到外甥孫媳婦,又賞了不少東西,太后知道這是丟掉的淮個兒找回來,還娶了安寧侯的女兒,雖然過程波折多,也算是求仁得仁,有了好結果。“方伯基這一會可是睡著都會笑醒,你們呐都是對皇上忠心,皇上和哀家都是心裡有數的。”廖夫人也沒想到沁雪能這樣得到皇后和太后的喜歡,出了太后的宮門,望著沁雪,握住她的小手,道,“好孩子,你給方家長臉了!”

    沁雪謙虛地笑了笑,“都是沾了母親和公爹的光。”廖夫人是放心了,沁雪不是沒眼力界的,就這第一印象留好了,往後的好處就多了去了。

    養心殿裡,皇上見顧炎林,道,“嗯,倒是和靖國公你有七八分像!”靖國公道,“皇上真這麼覺得,我看著和我有九成像。”皇上笑道,“朕說的七八分是你的相貌,還有兩三成說的可是他的聰明。”

    靖國公是皇上的表弟,表弟的性子什麼樣,皇上還是清楚滴,但是靖國公要猜中皇上的心思,卻又有幾分忌憚,到底猜讀皇帝的心思,視為大不敬,靖國公就是猜中了,也不能說自己猜中。

    皇上道,“淮哥兒能中進士,還考選成了庶起士,就這一點,朕就欣慰。”

    靖國公也欣慰。

    皇上看顧炎林性子穩重,談吐儒雅賞賜了他一套自己用過的文房四寶。

    皇上在養心殿坐了半個時辰,喝了一杯茶,約摸覺的皇后那裡的外命婦們見的差不多了,這才給身邊的公公說道,“去皇后那裡!”

    皇后此刻見得是皇上特意要讓她見的鄧家大夫人袁琳芳。皇上的那點小心思,皇后知道的早了,現在看到袁琳芳,依舊被她的容貌驚豔一把,也就明白皇上心心念念不是沒有道理,心裡不泛酸但也不會多高興,皇后做到如今,什麼樣的美人沒見過,皇上身邊不缺這樣的美人,何況之前走的靖國公府的大少奶奶,美色不比眼前這一位遜色半分,皇后道,“袁夫人跟著鄧將軍駐守遼東,連皇上也誇獎。”

    袁琳芳心裡怦怦跳的歡實,這麼說皇上還一直沒有忘記過自己,她想看看皇后臉上的表情是真是假,只是第一次進宮,雖然三十幾歲,卻沒有練就那份膽量。能讓皇上惦記這麼多年,袁琳芳還是很自豪,想著能從皇上嘴裡說出誇獎的話是不容易啊!想到此嘴角不由自主就翹了一翹,只是這樣微小的動作落在皇后的眼裡,就有點吃香難看了。莫說你天姿國色讓皇帝惦記,就是納入後宮,也得謹小慎微,走路還要一步看三步,皇后瞬間就覺得,袁琳芳也不過如此。

    袁琳芳自然不知道皇后已經將她看低了,她低垂著頭,恭敬地道,“臣妾所做,都是應該的!”又道,“皇上真的這麼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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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室 | 2019-2-17 12:58:00


    皇后彼時連敷衍也不能了,轉而和鄧老太君說起鄧老將軍。

    袁琳芳還想斗膽再問,鄧老太君即時道,“我這媳婦說話直爽,讓娘娘見笑了!”

    皇后道,“老太君無妨,鄧夫人性情純善!”

    袁琳芳沒有得到皇后的答案,卻又得了皇后的一句性情純善,便覺得當初要是知道皇后這樣平易近人,進宮也是好的。

    袁琳芳出來臉上的笑讓擋也擋不住,讓鄧老太君十分不爽。鄧家何以被皇上扔在遼東十多年,不調不宣?皇后的每一句話哪能是隨便從嘴裡吐出來的,不細細斟酌,玩味不出其中的滋味,鄧老太君的神色不大好,心裡對袁琳芳這些年的疼愛仿佛如一根刺一樣,紮在心尖上。

    在皇后的偏殿裡,一扇冰裂紋的窗子後面,映出皇上的身影,靜靜看著從皇后宮門裡走出來的袁琳芳,眼裡的五彩流光,隨著袁琳芳的離去,漸漸黯淡,心目中,那個在桃花樹下天真浪漫,純情似水的,頂著一張美輪美奐的傾城容顏翩翩起舞得袁琳芳是那樣的靈動,美好,那時的山是那樣的青,水是那樣的碧,……

    “告訴皇后,鄧家的大夫人往後不必進宮了。”

    沁雪跟著廖夫人在宮們外見到榮安伯府的呂夫人,呂夫人和廖夫人見過禮後,看著沁雪,道,“沈姑娘的運氣真是好,能嫁進靖國公府,手段也不一般,廖夫人大概還不知道你和我兒子是訂過親的人吧!”

    沁雪跟著廖夫人進宮的時候,就預料到可能會見到榮安伯夫人,但是呂夫人不顧自己兒子名聲將他扯進誹謗自己的話中,就不是地道不地道的事了,廖夫人拍拍沁雪的手,對呂夫人道,“你兒子不是娶的沁雪的妹妹麼,定親這種事拿來在家裡關起門來,說說就是,呂夫人現在不顧自己兒子名聲,外人就要問了,既然你兒子和沈大姑娘訂過親,為何娶的是沈大姑娘的妹妹?莫不是你兒子一個榮安伯府的世子臉上貼著金子,誰都喜歡?還有,沁雪現在是我靖國公府的大少奶奶,呂夫人請慎言!”

    這是拼家世的時代,靖國公夫人廖夫人是一品誥命,呂夫人的品級顯然比不上廖夫人,廖夫人不退讓,呂夫人就要陷入僵局。身邊的夫人神色各異,呂夫人也沒想到廖夫人這樣維護沁雪,道,“是不是事實,沈沁雪心裡明白,一女嫁二夫,大齊少有。”

    沁雪語氣淡淡,對於這種不要臉的貨色,還是要用不要臉的手段,道,“呂夫人是在說你怎麼和我繼母狼狽為奸,為自己的弟弟謀取好處,不惜犧牲你自己親生兒子的婚姻,陷害安寧侯原配女兒的事吧,哦!這樣說來,你弟弟比親生的兒子都親?就像現在,依然拿兒子陷害汙蔑別人,呂夫人!楊世子他還到底是不是你親生的?”

    宮門口這麼熱鬧,沁雪不怕被呂夫人這樣揭底,她一字不提自己的名字,就拿榮安伯府世子說話,呂夫人卻沒想到,沁雪一口一個親生一口一個榮安伯府,宮門口出宮的夫人很多,沁雪嗓門又不低,呂夫人的老臉可就掛不住了。

    大長公主周保珍和孫女裴寶錦走到呂夫人面前,大長公主道,“都是一把年紀的人了,闔著這裡是你們胡說亂說的地方,呂夫人你看著沈丫頭過的好嫁的好,後悔嫉妒恨了吧,這世上哪裡有後悔藥吃啊?鄧丫頭和你以往關係可不錯,不要人死了,都由著你想怎麼說就怎麼說?她的女兒本該不用受那些個罪,你說是不是,你要不推波助瀾,也到不了現在這樣!”

    裴寶錦見沁雪望過來,眨巴眨巴眼睛。沁雪一笑,裴寶錦,道,“以前我可以叫你姐姐,現在你長我一輩,我還得叫你一聲表嬸!”

    廖夫人見是大長公主,笑,“表姐和寶錦你們也要出宮嗎?”

    靖國公府老太君和當今太后是親姐妹,皇上和大長公主周保珍是親姐弟,靖國公自然和皇上大長公主周保珍是姨表姐弟,這樣算下來,顧炎林和皇上,大長公主的孩子是同一輩兒,裴寶錦是大長公主的孫女,自然要叫沁雪嬸子。

    呂夫人此刻恨不能抽自己兩耳刮子,後悔自己見到沁雪要忍不住刺兩句,忘了第一次去顧家小院被沁雪掃地出門的事。這一刺沒刺到沁雪,卻被靖國公夫人和大長公主數落,再加上沁雪的言辭。再看不遠不近看熱鬧的幾家夫人和宮人,一想剛剛自己做的事被人傳出去,唉吆喂!那是死的心都有了!

    榮安伯這一次可是沒有站在呂夫人的一邊,他對楊家成,道,“你娘這是犯蠢,什麼人不好惹,去惹沈家丫頭和靖國公府,那丫頭以前就不說了,現在你娘還看不清形式,是豬油蒙了心!”

    楊家成,道,“我和娘去靖國公府賠罪。”

    榮安伯道,“去是要去,要看怎麼個去法,大長公主都出面了,闔該她在宮門口耍威風,被人當做笑話。這都是什麼事啊?你娘給你娶回那麼一個傷風敗俗的東西,也不想想她娘當年用了什麼手段進的安寧侯府,哎!早知道安安分分給你娶回沈家大姑娘,也沒這麼多事!”

    現在說這些還有什麼用,楊家成如今心灰意冷,心裡說不出的淒涼,倒也說不上淒涼,就是覺的自己窩囊的不行,大小什麼事都是呂夫人替他辦好,自己就是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那種,不用自己操心,什麼都有了,就說沈沁雪,當初也是覺的像囊中探物一樣,包在包袱裡的事情,哪裡會想到,自己會成為呂夫人他親娘賺取利益的棋子,這份悲哀,藏著掖著都沒處說去。如此他自己的老娘呂夫人看中的人又是那樣不堪,楊家成覺得,自己一生的幸福,一輩子的光明人生就被呂夫人給毀了。毀了,還不能和呂夫人怨唱是她的原因,到了現在楊家成又從榮安伯他老子的嘴裡聽出沈若雪的娘還有一段隱情,這下心裡積聚的怒火就擋不住了,冷臉冷心地道,“若雪的娘又是怎麼回事?”

    榮安伯看了一眼楊家成,兒子大了,娶的媳婦不檢點,做出傷風敗俗的事,再看一眼,也是於心不忍,當著呂夫人的面,也沒什麼顧及,道,“她娘十多年前和自己表哥有了首尾,那個她表哥家原本也還不錯,不過被抄家滅族,自然也就沒有什麼表哥了,也是王仲正好在京城裡,自然是好好運作一番,見自己家摘出來,後來定遠將軍府裡他父親王仲設宴邀請張勇和安寧侯沈世康,這事當時好多人都知道,就不知王仲打的好算盤,要將自己的女兒硬要塞給這其中一個人,不管做妾也好,做個平妻也罷,總歸是要將王家這個女兒送出去,張勇識破王家詭計,安寧侯就著了道。”

    “爹,這事你怎麼會這樣清楚?既然這樣,娘自當知道,為何又要做出求娶若雪的事!”楊家成一想到沈若雪可能是遺腹子連帶私生子,臉色已經快成冰渣渣了!

    榮安伯瞄了一眼呂夫人,道,“也是才查出來的。”

    呂夫人坐在一邊,聽到爺倆的話,一時瞠目結舌,緩了幾口氣,才道,“老爺這事為什麼早不說,你要是早告訴我一聲,我也不會要沈若雪這個賤人給我兒子做媳婦,也不會這樣刺激沈家丫頭!讓她挑撥我們母子關係。家成,你可不能相信外人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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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2-17 12:58:38


    榮安伯哼一聲,道,“要是你弟弟的事果真拿家成的幸福換取,我也繞不了你!如今是越來越沒個分寸,就一個沈丫頭,讓你亂了方寸。你還不如人家一個丫頭沈得住氣!”

    呂夫人自覺在兒子和老公面前說不出口,楊家這一個年過得不鹹不淡的,家裡的客人除了親戚,楊家成和榮安伯的同僚相與的好友都因為各種原因來的少,楊家成出入軍營,倒還好些,榮安伯和呂夫人心裡不好受,可這有什麼辦法,人家不上門,你也不能說人家就有錯。

    次日,呂夫人給靖國公府的廖夫人下了拜帖,廖夫人讓人去叫了顧炎林和沁雪到漪瀾居。

    清韻居裡,沁雪剛從靖國公府裡轉了半圈回來,還對顧炎林道,“府裡亭臺樓閣,曲徑通幽,鵝卵石鋪路,大氣的很,還有一片梨樹地,到了三四月梨花兒開,端的是賞心悅目。”顧炎林微微一笑,道,“也是,府裡有這樣的景致,那時候孩子也有四個多月,你可以到外面多走動走動。”

    玉簪進來,道,“屏姐姐來了!”

    玉屏是廖夫人身邊的大丫鬟,笑著走進來,道,“回大爺奶奶,夫人請奶奶和大爺去漪瀾居說話兒。”

    玉屏是廖夫人身邊得用的,這一次親自過來,也是有對沁雪示好的意思在裡面,這就算是正面接觸了,沁雪看一會玉屏,笑著讓玉簪去妝盒裡取了一支石榴包金絲的珠釵給玉屏,玉屏笑著大大方方的接了,看著玉簪和綠蘿將顧炎林和沁雪兩人收拾妥當,一起隨在兩人身後往漪瀾居去。

    廖夫人坐在軟榻上,手裡抱著喜鵲登梅的手爐,和張嬤嬤說話。

    見顧炎林和沁雪進門,伴著一陣早春的冷風進來,廖夫人將手裡的手爐遞到沁雪的手裡,道,“再沒有你這樣不光不顧的,玉屏是不是催著你們過來的,這孩子。”

    沁雪笑,“玉屏說母親叫我們過來,也不知什麼事,母親沒開口讓玉屏告知我們,玉屏自然也是不會說的,可我想著,玉屏不說,必是與昨日出宮遇到的事有關。”

    顧炎林道,“是榮安伯府來人了?”

    廖夫人將花梨木圓桌上的拜帖拿起來道,“猜的倒是準的,可不就是榮安伯府送了拜帖來。”

    沁雪道,“讓母親受累。”

    “原也不是你的錯,我都使人打聽過了,你們沒做錯什麼,不用自責。榮安伯夫人想要做什麼,來了不就知道了!”廖夫人安慰沁雪。沁雪心裡暖暖如夏日,笑著看了一眼顧炎林。

    三人說了一會榮安伯府,玉屏讓小丫鬟端了茶點,三人一起坐著閒話吃茶。

    和榮安伯家的管事見呂夫人來靖國公府的日子說到正月初十以後,呂夫人聽打發出去的管事回了話,心裡越發的焦躁,在榮安伯跟前抱怨,“靖國公府廖夫人也太傲了些,我頭都低了,還這樣給人臉子看,如今下了拜貼,卻這樣怠慢,到時又讓人有了說嘴的由頭。這都是沁雪那個壞胚子,搗屎棍攪和的!”

    沁雪是不知道呂夫人這樣背後罵她,從初一到初十,小倆口跟著聊夫人和靖國公,出去拜年,大年初一一家人進宮拜年,初二府裡靖國公的小叔叔方赫然帶著老婆和一個閨女兩個兒子及兒媳一起到靖國公府。

    方赫然方二太爺年近五十,方太太比方二太爺小六歲,此番見到顧炎林心情也是激動的不行說這都是方家祖上積德,才能讓顧炎林毫髮無損地被靖國公找回來,找回來不說還考取了功名,這就了不得了,方二老太太以前是想著能讓自己的娘家侄女給靖國公做個妾,到時候生下兒子,就是妥妥的靖國公世子未來的靖國公,那以後自己和娘家就不會仰人鼻息的活著了。她老腿跑的勤快,在廖夫人面前轉著彎子提了好幾次,可是廖夫人就跟個木頭一樣,就是悟不過來。

    後來經過娘家兄弟提醒,才道,“不是廖夫人是個木頭,是自己姐姐她自己不知好歹,白日發夢,也不想想,人家靖國公這麼多年,即便丟了小柿子方江淮也沒有要在想別的心思,當初的方家老太君要兒子納妾,方伯基都沒有答應,何況現在一個嬸子的話能讓廖夫人答應嗎?靖國公方伯基就守著一個廖夫人,要是靖國公要納妾,早十年前就納了。”

    方家二老太太這才熄了心思。

    如今再看面前比自己孫子都要出眾顧炎林,心思又活絡了,道,“你也不賴,自己還能考到庶起士,進文苑閣。”

    顧炎林謙虛,道,“二老太太繆贊!”

    這是對顧炎林說的,臉色還好,至於看到沁雪,眼珠子轉了幾轉說道,“聽侄孫媳婦安寧侯的女兒?”沁雪道,“是的老太太!”

    老太太眉頭輕皺,道,“你娘是鄧家大丫頭的女兒,怎麼傳出你跟人私奔的話來,這要是真事,我得和侄媳婦說說,這可不行,方家哪能要一個這樣的侄孫媳婦?沒得敗壞方家的家風!”

    沁雪臉色淡定,低頭只不言語,方家二老太太一看沁雪這樣不慌不亂地,回頭去看聊夫人,廖夫人道,“老太太打哪聽到的,我兒媳婦和淮兒那是患難與共的夫妻,拜過天地地,二嬸娘這樣說沁雪,未免人云亦云,有些牽強,何況,安寧侯府裡的那些齷齪事,二嬸是不是也打聽打聽。”

    二老太爺瞪了一眼老太太,道,“大過年的,沒一句好話,你看把孩子嚇的!”

    顧炎林,道,“二老太爺,嚇倒不至於,不過你這侄孫媳婦,她是侄孫手心裡的寶,看不得她委屈。二老太太約摸是家裡清閒自在,多說幾句沒什麼,就是別做出什麼嚇人的事來,就是謝天謝地。”

    方赫然再沒想到自己為老婆解圍,人家侄孫也不是吃素的馬上跟進,一句一句話軟事不軟地,沒得個好臉。歡歡喜喜地上門來看侄孫,很是端了一副架子,結果,人家的架子比自己還端的正,方赫然暗道,果然是進了文苑閣地,以後得前程,想到前程再去看顧炎林,那臉色就不對了,前程就是未來的靖國公啊!還要什麼前程!方老太太打的算盤好,還想再將自己的外孫女說到靖國公府來。不成想,還沒說那一步,就被顧炎林給堵了回去。方二老太爺一家離開後,沁雪和顧炎林回了清韻居,廖夫人打發玉屏隨後送了一對景福長綿簪給沁雪,沁雪笑著接過,給了玉簪收起來,道,“跟母親說,我沒事,不要擔心!那樣的話我聽了不是一天兩天。”

    顧炎林道,“總歸讓你受委屈,這話能在方二老太爺那裡說出來,變不得不正面了一了這件事了。”

    沁雪想起讓包金光去金陵的事道,“有件事沒跟你說,呂夫人的父親老呂侍郎就是攛掇二房當初求取我的人。我讓包叔去金陵了!”

    顧炎林道,“呂侍郎只是臺上露面的人!”

    難道呂侍郎還不是主謀?

    沁雪之前沒有說這件事,本意是想自己能夠解決也是好的,現在說出來也是覺得榮安伯府的呂夫人在宮門口鬧的那一出,是沒能夠徹底讓老呂侍郎忙起來。

    不想,顧炎林似乎早知道自己做的這些事,張了張嘴,到底沒有追問。

    能夠攪動呂侍郎這根老骨頭的怕是比他的職位還要高的人才對。沁雪想到顧炎林手裡還捏著三皇子的銀袋子,未必不知道自己做的。這樣想來,沁雪抬頭去看顧炎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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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室 | 2019-2-17 12:59:16


    顧炎林只笑一笑,眉間卻帶著著不容置疑的果決。

    只把沁雪要包金光怎麼收拾呂侍郎的意思說明白,道,“餘下的事交給我來做,眼看這些天你看著有些累了,費神費力要不得!”沁雪摸了摸自己的臉頰,露出些笑來。

    顧炎林也是點到為止,沁雪自然也想的通透,小夫妻兩個商量了事情,初三日,沁雪和顧炎林回安寧侯府拜年,這一次安寧侯府打開正門,迎接沁雪和顧炎林,顧炎林的身份一變,在安寧侯沈世康的眼裡變成香餑餑,等在客廳裡的沈世康這一次做足了準備,親自安排府裡上上下下,務必接待好自己的乘龍快婿。

    顧炎林騎馬走在左邊,回頭頻頻去看坐在馬車裡的沁雪,這一趟沁雪坐著馬車,一起在安寧侯府門前下車,,早有人在侯府門前等著,看到靖國公府的馬車徽標,有人回頭去報信,有人迎著馬車和騎馬的顧炎林一起進了府門。

    安寧侯沈世康等在客廳裡,顧炎林和沁雪進了客廳,兩人拜了沈世康,沈世康笑眉眼開,看著兩人,王玫的禁足令沈世康並沒有因為過年解了,因此還在在蒲柳院裡,沈世康的小妾身份所限,都縮在內院裡,府裡氣氛一時輕鬆明快,沁雪說要到後院看看,沈世康沒有不答應的,沁雪出嫁之前,沈世康納了一門良妾,後院的主事的就是她。

    沈世康帶著顧炎林去了自己書房,沁雪去了內院,這才知道孟姨娘已經病了許多日子。

    孟姨娘打發了丫頭過來說要求見沁雪,沁雪想起孟姨娘以往肖想顧炎林的事,想想,便邁開步子去了孟姨娘的院子。

    孟姨娘坐在大炕上,消瘦的不成人樣,兩隻大眼明晃晃地盯著進來的沁雪,沁雪坐在玫玫瑰靠背椅上,道,“你要見我?”

    孟姨娘咳嗽了一聲,抬起頭道,“姑奶奶這一向順風順水,誰也沒有你這般的好運氣,就是被賣,也還能買到靖國公兒子的手裡,陰差陽錯,不久之後還會成為靖國公世子夫人,再往後姑爺襲爵,你就是靖國公夫人了,可是姑奶奶有沒有想過,成了靖國公府的少奶奶,姑爺還會不會成為你一個人的,你霸著姑爺這麼久,之前是沒有能力,如今往後你且看,姑爺還會不會只有你一個!”夢姨娘一開口就要給沁雪一擊重錘。

    沁雪淡笑,嘴角彎彎,看著孟姨娘,道,“孟姨娘想要說明什麼?關心這些對你有什麼好處嗎?你的手還伸不到靖國公府,慢說你想的這些對我無用,就是有用,也還輪不到你來操著分心。要是只說這個,我看我是來錯了!”沁雪看一眼孟姨娘,站起身。

    孟姨娘說這些其實也是想要看看沁雪對此有何反應,自己對顧炎林那樣一片心,得到的卻是顧炎林的一擊窩心腳,心裡鬱結又無處可說,三四個月過去,心口疼的不見好轉,還以為那一夜裡顧炎林只是翻牆私會,倒不知他身上還帶著功夫,後來連著吐了幾回血,身邊的小丫鬟嚇壞了,報給沈世康,沈世康請了大夫,大夫瞄著眼看了一會,心肺被外力所傷。

    沈世康問她緣由,孟姨娘揪心自己心裡的那點子念想被人窺探,沈世康要是知道,不死也得拖層皮,還好自己機靈,用話搪塞過去。如今看著沁雪錦衣華服,心裡不平,又聽到沁雪對自己說的毫不在乎,眼看沁雪起身離開,這樣的機會哪能錯過,自己死了別人也不能活,便道,“姑奶奶想不想知道夫人是怎麼死的?”沁雪轉身的腳步一頓,回頭道,“你想要說什麼?還是想要什麼?”

    孟姨娘慘白的臉上路出些諷刺地笑意,道,“要什麼?我還能要什麼?你看看我,還能活多久,可是活多久只要有一口氣在,就得得到些什麼?”

    沁雪走前一步,孟姨娘道“你過來,我給你說。”

    玉簪跟在沁雪身後,此刻卻擋在沁雪的前面,孟姨娘安的什麼心,玉簪道,“你有話就說,這樣神神叨叨做什麼?”

    孟姨娘看了一眼玉簪,沁雪又不是傻子,怎麼會這麼相信她,自然是站住不再往前,孟姨娘看沁雪不上自己的當,眼裡忽然就失了鮮活,仰面躺在大炕上,看著頂棚,緩緩出口,道,“陳媽……!”

    玉簪眼裡露出驚恐,對著沁雪道,“奶奶,不會的,陳媽不會的。”

    沁雪心裡難免不被孟姨娘的話驚到。孟姨娘是王玫的貼身大丫鬟,她要攀咬誰不好,偏偏是陳媽。

    孟姨娘的日子不多了,將死之人其言也善。沁雪從院裡出來玉簪跟在後面,不停滴地去看沁雪的臉,沁雪兩手交握在一起,走在去鋪柳院的路上。

    王玫坐在臨床的大炕上,端著一碗銀耳蓮子羹,慢條斯理地一勺一勺往嘴裡送,門簾被人一揭,露出一張芙蓉面來,沁雪走進門裡,門外的玉簪站定了守著,王玫放下手裡的碗看著進來的沁雪,“這麼有心來看我?倒是少有!”沁雪淡笑,道,“繼母心慈,家裡以前都是繼母說了算,想要見一面父親,一年之中唯有過年,父親看到我穿的華麗,以為我事事順心如意,卻不知你在父親面使了障眼法,繼母這樣的事做的多了,就不知道自己十六年前可也是這樣對待我娘?那時候你還來安寧侯府,一聲一聲姐姐叫著,就像催命符一樣,聽在父親的耳中就成了天籟之音,我娘就讓你那麼迫不及待,要要了她的命?何況我要見你,沒有你一個字的允許,就更不可能能見到你了!”

    王玫手裡的碗哆嗦一下小勺子跌進碗裡,就這一個小動作,沁雪的心裡便什麼都明白了,王玫冷靜了些,將自己的神色藏在眼簾下,道,“你想多了,你娘就是生了你落下的病症,怎麼倒怪起別人來,說到底你就是個剋星,克死你娘。我要不讓你淡著府裡的人,難道還想讓你一個個都克死不成,你要是來看我,也到罷了!要是落井下石,趁早離開這裡!”

    沁雪不走,反而坐在大炕對面的羅漢床上,道,“有道是因果報應,來遲來早,繼母一味躲閃,又能躲到哪裡?你從定遠將軍府,躲到安寧侯府,現在在這蒲柳院,以後呢?你還能躲到哪裡?”

    王玫終於掩飾不住眼裡的心裡的那份怨恨。卻什麼也沒說,沁雪坐著喝了一杯茶,王玫的銀耳蓮子羹冰涼,她絲毫不覺的這有什麼不對,但是沁雪就是用這樣的悠然折磨她。

    “啪!”

    盛著銀耳蓮子羹的碗落在地上,白白圓的蓮子滾在沁雪的腳邊。沁雪低頭呷了一口茶,這才抬頭道,“這茶不錯,是鐵觀音吧,要是有雀舌就好了!我喜歡雀舌。還有有機會去看看孟姨娘,她想你想的緊,大概有什麼要託付的,主僕一場,總有些話是不能讓外人知道的!”

    王玫的臉色陡變,孟姨娘守在自己身邊十多年,七八歲上進了府,一進府就在身邊當差,是自己逼她做了沈世康的妾,她心裡不怨自己,她都不會相信。可是沁雪正月初三回家拜年,原來不僅僅是拜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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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2-17 12:59:56


    沁雪不過十六,說起來還是孩子,可是卻嫁了人成了靖國公的兒媳婦,王玫心裡憋屈的難受,只是難受有什麼用,家裡都要想著再送個小輩進來,不做妾,就是要做妻,她這個活著的妻,又該如何自處,好在沒有成,可是對她的打擊一樣大,就這樣吃喝等死?王玫看一眼沁雪,想起兒子沈鶴,總歸沈鶴沒有得罪過她。

    沁雪轉了一圈,夢姨娘沈世康的妾,王玫身邊曾經的得意人兒,很有些話要對王玫說。說什麼,沁雪不想關注,王玫也不好過,初七,孟姨娘死了,王玫忽然又病了起來。

    沁雪和顧炎林初三回了一趟安寧侯府,初四跟著廖夫人去了衛國侯廖家,老侯爺十分喜歡顧炎林,將自己貼身帶著的一塊雙魚戲珠的羊脂白玉佩送給了顧炎林,廖柯在一邊只翻白眼,道,“爹,我問你要了好幾回這塊玉佩,你都捨不得給,外孫一來,你自個就給了,這不是寒磣我嗎?”廖柯眼一斜,撩起袍擺,坐在顧炎林一邊,顧炎林笑嘻嘻將雙魚戲珠的玉佩戴在腰上,廖侯爺和靖國公看著,一屋子人都笑了起來。

    廖老太太,讓人拿出自己私庫裡存放的一套整八件的金鑲玉嵌珠頭面,送給沁雪。這一年,沁雪手禮收到手抽筋,靖國公和廖夫人更是喜笑盈腮,就是沁雪懷孕的事,廖夫人終究沒有說出口,一則是應為沒滿三個月,二則是廖夫人和靖國公考慮到靖國公府裡二房不安分,怕有什麼閃失,總之,這一個年靖國公府裡廖夫人靖國公和顧炎林都覺得沁雪再沒有不順心的。

    只是,玉簪的心裡卻擔著一把心,孟姨娘臨死都要找個墊背的,陳媽到底是不是害死鄧夫人鄧瑩華的人,沁雪一字未提,倒是對陳沒越發的好了。可是守在沁雪的身邊時間久了,沁雪越是這樣,玉簪就越發不安起來!

    顧家小院裡許氏指揮吳媽和劉嫂子將炸果子,花生,紅棗,擺上桌,道,“劉嫂子,我兒子今日要來,你可得拿出藏著的手藝來,好好做出一桌席面,把丁香也叫來給咱們搭把手,南院裡現在都沒人住了,留著她們兩個人閑養活。”

    吳媽答應了去南院叫丁香,丁香和紫藤自從沁雪離開南院,就沒有再回來,兩人的心情都很壓抑,許氏也是漠然對待,丁香紫藤守著南院,吃喝拉撒都是自己料理,許氏沒拿出一份銀子給丁香她們兩個,都是沁雪交代給玉簪,打發人一月送一會月錢包括用度。

    許氏從靖國公府回來後,一改以往的謹小慎微,在南院和顧家小院裡越發自在得意,對下人也是疾言厲色,顧曉雲今年也有十一歲了,見過看過經歷的比往年都多了些,許氏怎麼對待沁雪,怎麼對待大哥顧炎林的,心裡眼裡都清楚,勸許氏,“娘也看清楚了,大哥不是不對我們家好,不對娘好,是太好了,娘是要的太多。這還有什麼不滿足的,以前大哥為著我們一家生計,什麼方法沒有想過,娘難道忘了?大哥不是你親生的,我們到現在也才知道,娘瞞的緊,我們也小,這就不說了,可是娘心裡怎麼不清楚,

    就是大嫂,當初也是你給大哥買來做媳婦的,娘!我問你,既然你知道大哥不是你親生的,就應該知道,她還有自己的親生父母,大哥還考取了秀才的功名,怎麼也不能讓他娶一個丫鬟呐?”沒的說顧曉雲這是真大了一歲,想事情也想的深了。

    許氏噘著嘴道,“你就是個吃裡扒外的,不向著老娘,就知道提別個出頭,你也知道你大哥不是我親生的,再不給他娶個差不多的,到時候親娘老子一來,還有我什麼事?可就是這樣,現在還不是拍拍屁股走了,哪將我這個娘放在眼裡?沒有生恩還有養恩。”

    顧曉雲真事是要被自己娘氣著了,皺眉道,“娘怎麼不說是怎麼對待大哥大嫂的,真是的,大嫂是大戶人家的小姐,這院子,還有南院都是她掏銀子買的,娘還想著讓大哥娶表姐,那時候就不應該讓大嫂騰出自己的新房給舅舅他們住,一住還住出事情來,舅舅舅母還要買耗子藥害大嫂,這一件件的事,是個人就不能受!”顧曉雲越說越氣,背過身去,不理睬許氏。

    許氏被顧曉雲說的惱怒,拿起炕邊上的雞毛撣子就要打過去,顧炎鵬正好進來,道,“娘這是做什麼,大過年的!”

    顧炎鵬對許氏也是有意見,不說以前,就說現在,自打從靖國公請了一會許氏去靖國公府吃飯,感謝她對顧炎林的養育之恩,來的時候,廖夫人還裝了許多吃的,穿的給許氏,。吃的都是燕窩,雪蛤,高麗參啥的,穿的就是杭綢湖綢,三江菱的葛布,女孩兒穿的細葛,用的就更不用說,炕上放的炕屏,石榴葡萄花紋的面鏡,戴的首飾金鐲子就兩對,金鏈子兩條,珍珠釵,瑪瑙墜子,珠花,絨花滿滿兩匣子,回到家裡還沒坐穩當,廖夫人又讓身邊的張嬤嬤拿來一千兩的銀票,許氏一夜變成老富婆,到了聖馬胡同還不忘請了楊嬸和幾位關係好的鄰居吃了一頓,席面是春風樓裡花了二兩銀子做的,自是生猛海鮮無一不全。楊武跟著沁雪做事,許氏和沁雪的事沒少聽,自然也不說破。奉承了幾句,許氏心裡就得瑟的不行,非要拿金鐲子在人前顯擺。

    顧炎鵬這些日子一直沒忘了顧炎林交代的事情,他是知道顧炎林是為三皇子做事,不但他是自己也是,手裡根本就不缺銀子,只不過得有一個契機,才能讓這些銀子正大光明落在明處,本來都是按部就班水到渠成的事,架不住許氏胡鬧騰,把顧炎林逼到沁雪身邊,這就跟手裡抓著一把沙子,想要把它捏緊,卻偏偏流逝的更快。

    顧炎鵬伸手替妹妹顧曉雲擋住許氏的雞毛撣子,許氏最近確實有些擔心顧炎鵬的冷面,她也知道自己把顧炎林逼的太緊,要不是沁雪一再和自己作對,她也不能這樣。

    放下手裡的雞毛撣子訕訕道,“你這幾天都到哪去了,人影虼蚤不見,你還知道大過年的,要不是你大哥來拜年,我看你還不回來!”

    顧炎鵬不吭聲了,就這點事,許氏都要大呼小叫,要是讓她知道自己是去了錢莊存銀子,還不得問個銀子的來龍去脈,算了,還是自己藏著吧!

    許氏問不出話,就聽到外面丁香叫了一聲大奶奶。

    許氏忽的坐正了身子,對顧炎鵬和顧曉雲道,“快去接你大哥大嫂!”

    許氏說話間,顧曉雲早已經跑出去。

    沁雪和顧炎林進了門,顧炎林見顧曉雲從許氏屋裡跑出來,差點和沁雪撞上,顧炎林不著痕跡拉了一把沁雪,顧曉雲擦過沁雪的胳膊站定了,笑著轉過身,包住沁雪的胳膊道,“嫂子可是來了,娘準備了席面,就等著大哥和嫂子,快進屋。”

    沁雪看到顧曉雲慇勤,笑了笑道,“這些日子在做什麼?”

    顧曉雲道,“還能做什麼,一過完年,眼看天一天天變暖,學著做件春衫穿。”沁雪點頭,“這倒是好,都選了什麼料子?,絡子打的怎麼樣,可是都學會了?”說到這個,顧曉雲眉開眼笑地道,“春衫選的是粉色春羅,絡子大半都會了,像梅花絡子,雙魚絡子,就是有些太難的,也還得慢慢琢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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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2-17 13:00:33


    顧炎林耳朵裡聽著姑嫂兩人說話進了許氏的門,沁雪和顧曉炎林一道給許氏見了禮,這才坐在椅子上。

    許氏看到沁雪臉色粉裡透白,比之前更加昳麗,眉眼看著也越發好看,微微一撇嘴道,“來就來,還帶這麼多東西!”

    盒子裡裝的啥這會看不見,許氏也不好當著沁雪的面打開了看,單看盒子上嵌的珍珠,都有小拇指大,再看另一個盒子裡外兩層的珠子,外面是小拇指大,裡面卻又是一層小米粒大的,真是精緻的不得了。盒子裡面的東西就更不能想像。

    顧炎林道,“都是年節裡用得著的。”

    “家裡也辦了許多,留著你們自己用就是了。”

    “府裡有,還有宮裡賞賜的,不缺。”

    許氏一聽心道,宮裡賞賜的可比自己的不知道好了多少,心裡癢癢想說你怎麼沒給我拿些來幾件?

    許氏再偷眼望一會沁雪,沁雪側頭正和顧曉雲說話,好像沒注意到許氏的眼神,可是顧炎林知道,沁雪這是壓根就不想和許氏多說一句,憑你怎麼撩撥,沁雪就是不接話茬,沁雪也算是故意的,說白了,沁雪她就是故意的,能怎麼著,許氏做的事能讓沁雪起一點點敬重的心?

    飯桌上,許氏吃的彆扭,沁雪知道許氏心裡彆扭,也不多說,顧炎林在旁邊可勁地給沁雪夾菜,一會是雞肉墊卷兒,一會兒是合頁夾肉,一會是翡翠豆腐最後還吃了幾個油燜大蝦,喝了一小盅清蒸羊肉湯。

    看得許氏只翻白眼,沁雪什麼時候這麼能吃了,這可不像以前的她食不言寢不語地,沁雪不愛搭理她,她也不好去問,問出聲來,人家還不得說你是小氣家家的,靖國公府給你的少了?這樣摳門。就說今天從馬車上取下來的東西,這一頓飯也吃的過來過去。

    所以,許氏心裡好奇的很,卻不敢說出來。

    沁雪吃完了,又轉過頭再給顧炎林布菜,就是不給她布。許氏鬱悶又憋屈,這一頓飯就沒吃出個什麼滋味來。

    等到顧炎林和沁雪離開顧家小院,丁香和紫藤卻悄聲告訴吳媽,說玉簪姐姐說了,過兩天來南院接她們去靖國公府。

    吳媽瞪大眼睛不可置信,道,“那我呢?我也是大奶奶買回來的,你們要走,我也應該走啊!怎麼玉簪一聲沒坑呢?”吳媽心裡難過的要掉眼淚。

    清韻居裡,沁雪對顧炎林道,“這幾個丫頭當初都是我買來的,我出來這麼久,那兩個南院的丁香和紫藤就被你娘孤立起來,平時沒人搭理,也實在是難過。這一次回去,正好讓玉簪帶花給她們,過了正月,就把她們接來,清韻居裡也需要人。吳媽時間倒是做的長了,也和你娘默契了,所以吳媽和六嫂都留在那邊吧!南院以後就給炎鵬娶媳婦用,要是有一天換地方住,那裡就將兩個院子都租出去,既不會閒置,也有個進項。”

    顧炎林道,“這樣也好。那邊有炎鵬,院裡要用多少人都讓炎鵬去辦,曉雲身邊也得有個。”

    這也算是兩人通了氣,不管許氏有什麼意見,沁雪決定再不會理睬,她是養育了顧炎林,可也磋磨了顧炎林,如果他能忍受,自己不發表看法就是。世人都要孝為先,大齊皇家歷代帝王,都是宣導孝的重要。

    顧炎林要走仕途,還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好。

    正月十五雪打燈,風風紛紛揚揚地春雪落下來,倒了夜裡,花燈裡點起蠟燭,遠遠近近好像天上的繁星,多姿多彩,沁雪手裡提著一盞天女散花的走馬燈和顧炎林穿梭在看燈的人流裡。

    身後跟著羅軍和蘇東海,還有兩個靖國公給的侍衛,玉簪綠蘿和蘇東海,羅俊一起走著,看到好看的花燈,還要駐足觀望一陣。

    靖國公府的清韻居裡,陳媽守在自己屋裡做著針線,忽然一陣冷風吹開了門,放下手裡的活去關門,等一轉身,針線籃子上忽然多了一張紙條。

    顧炎林護著沁雪慢慢隨著人流轉到春風樓下,道,“進樓裡觀望也是一樣,讓他們都去轉轉,你就不要去了!”沁雪還想著不和玉簪綠蘿她們在玩一會,在安寧侯府的時候,從小到大,誰也沒說過帶她出來看花燈,後來能出來,卻是這樣那樣的事攪和,現在能看了,這懷裡揣個小的顧炎林又擔心的不得了,這樣不行那樣不行,道,“一年就這麼一個正月十五,再轉一小會!”顧炎林握住沁雪的手,緊了緊道,“以後還有機會,這會人越來越多,不安全。”

    沁雪仰頭,扁扁嘴不說話,顧炎林一看,先就心軟,溫和道,“那就再轉一會?”

    沁雪嘴角翹起道,“好啊!”顧炎林看得臉上笑意驟起,心裡一熱乎轉身拉著沁雪的手又轉進人流中。

    顧炎林眼角早掃到樓上有人注意自己,除了直覺有自己熟悉的氣息,還知道樓上並不只有一個人。想要迎頭面對,沁雪的嬌嗔又幫自己。

    他微微側臉去看沁雪,沁雪回一笑容,顧炎林便按下心思,只一心和沁雪看花燈。

    春風樓裡,大皇子和三皇子低頭看著樓下的顧炎林和沁雪,大皇子看得牙疼,斜眼對著三皇子笑道,“靖國公這下可是如願以償,這方家大郎玉面玲瓏,對老婆寵的快要當娘對待,小心以後身上掛個懼內的名聲。”三皇子笑回,“大齊民風開放,能一心為自己妻子的能有幾個,弟弟倒覺的人情貴如油,親情至愛才是人活著的資本。”兩人嘴裡說著顧炎林,卻又在話裡打機鋒,誰也不讓誰。

    大皇子沒少做這樣纏綿悱惻的情愛之事,家裡有皇子妃,兩個側妃,還有有心人送的,自己原來身邊的通房,林林總總總有喜歡的,到這會拿顧炎林試探三皇子,早知道三皇子平時出手大方對兄弟的年節應酬也辦的出色,若沒個生錢的路子,他是不信地,幾次三番就是查不到他的來錢路。大皇子心裡想的長遠,手裡麼有銀子,怎麼籠絡人心,早就想查明了三皇子的銀錢來路,在半路截他的胡,這時候不敲敲三皇子,心裡就壓不下那口悶氣和嫉妒。

    三皇子的意思也很明瞭,皇家無親情,當三皇子心裡知道他們的父皇是希望自己的兒子都能夠兄友弟恭,和睦相處,所以三皇子的意思就是告訴大皇子,自己將兄弟情分看得比銀子錢還重。你就是再想著挖他的底子,他也不會告訴大皇子。誰人沒個底線,他的底線就是不告訴你。

    大皇子揣著明白裝糊塗,也知道這樣說幾句起不了什麼作用,就是看到顧炎林想刺刺三皇子。他心裡一旦張了野草,有了野望,春風一吹哪裡還不恣意地往茂盛裡長。

    顧炎林和沁雪坐在小攤邊上吃餛飩,一碗餛飩十二個,拇指大小,裡面都是羊肉餡的,湯裡下了紫菜蝦皮,放些蔥花再點幾滴香油,熱騰騰端上桌,顧炎林一口一個滿口香,沁雪嫌燙,兩口才吃一個,還在裡面來回倒。顧炎林吹了吹自己湯匙裡的餛飩,送到沁雪的嘴邊,沁雪低了頭張開嘴,不冷不熱,真個滿口清香,再抬起頭,顧炎林笑眯眯一臉寵溺望著自己,嘴上沾了一點肉沫,顧炎林拿出自己的手帕,輕輕沾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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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2-17 13:01:09


    等著玉簪綠蘿蘇東海和羅俊都吃完各自的餛飩,又往搭著燈檯的台下走,顧炎林伸出右手攬住沁雪的腰身,怕被人擠散。沁雪道,你身上的傷還沒好利索!顧炎林道療傷也不在這一時。

    燈檯四周是一圈各色花樣的燈籠,下面吊著一張紅紙,上面寫著謎語,不時有人猜出上面的謎底,拿走相應的燈籠,下面就一陣躁動。人聲裡洋溢著興奮與激動。

    沁雪走近了也想讓顧炎林給她猜一個,她看上那一盞葫蘆燈,顧炎林道,葫蘆燈有什麼好看!不如那一盞小猴兒燈,沁雪屬猴,說憑你堂堂庶起士,她葫蘆燈和小猴兒燈都要。

    顧炎林驀然想起,這麼久除了將自己的手裡的存放的所有都給了沁雪,竟然沒有自己單獨送她的一件東西,臉色漲的紫紅,眼裡都是愧疚,道,“好,你在這裡不要亂走,讓玉簪和綠蘿陪你,我去給你爭來!”

    沁雪心裡像喝了蜜糖水一樣甜,心裡原也是怪他,到了後來,有了那些事,就不再想了,今日是正月十五,新年新氣象,一切都往好裡發展,肚裡的寶寶就是他給的最好禮物,沁雪抿著嘴好笑,顧炎林轉身擠到台前,就聽到臺上有人拿著紙筆,見顧炎林站在葫蘆燈下,顧炎林看了看燈下的謎語,卻不是謎語,而是一副上聯,只要對出下聯,就能拿走葫蘆燈,上面寫的是花生生花落花生。顧炎林細細思量,要了紙筆,寫下下聯:隨子子隨續隨子。

    臺上人一看,笑著不知說了什麼,將葫蘆燈摘下,遞給顧炎林,羅俊機靈,一個蹦子到了顧炎林身邊,接過葫蘆提起來,玉簪和綠蘿笑笑起,玉簪還道,“葫蘆多子,奶奶這是想多生幾個孩兒呢!”。沁雪道,“我就是看著葫蘆燈好,你這麼一說,難道我是真這麼想的?綠蘿抿著嘴笑。說話的功夫顧炎林手裡提了猴兒燈和羅俊一起擠出人群,走到沁雪面前,低頭,眼裡崔璨如星,看著沁雪道,“給!”

    沁雪將手裡的天女散花燈給了玉簪,左手小心接過顧炎林手裡的猴兒燈,右手接過羅俊的葫蘆燈,左右看看,一雙桃花眼,亮的出奇,看著顧炎林笑不攏嘴。

    回到靖國公府,陳媽見了沁雪,推說有些不舒服,沁雪讓玉簪和綠蘿將兩盞燈掛在外屋裡,應了陳媽道,“既然是不舒服,就去早些歇息!”

    陳媽回到自己屋裡關起門來,細細展開了那張紙條,紙條上的字只有幾個,陳媽看了卻變了臉色。第二日,陳媽說想去看看包金光,沁雪又應了,陳媽出了靖國公府,果真去了包金光守著的包家玉樓。

    過了正月十五,這一個年算是真真過完,顧炎林又進宮去文苑閣學習,沁雪打發綠蘿去了一趟茂傑胡同,交給管家貴全一封信。

    貴全一見綠蘿,就埋怨她道,“綠蘿,你說我們也在一個屋簷下抬頭不見低頭見的好有一段時日了,你怎麼能腳一邁出這院子,就忘了我貴全!”綠蘿知道貴全這是拐著彎地說顧炎林和沁雪去靖國公府沒有帶他,這一番孩子沒吃到糖的樣子,綠蘿有些想笑,就想再逗逗他道,“你也說了只是一段時間,自然是沒有多少情分。再說,你走了,這茂傑胡同的宅子誰來管,要是大爺和奶奶想到這裡住幾天,一沒人看護,二沒人侍奉,這不都就成了你的罪過,還有,大爺的好些個東西可還在這裡!”

    貴全立刻不還嘴了,這個宅子可不同一般,裡面的事兒還是不能明說,貴全其實就是想綠蘿了,綠蘿閑說幾句,還是不能耽擱沁雪的事,將信給了貴全,貴全拿過信看了,道,“告訴少奶奶,這事我記著。”綠蘿回到靖國公府,還沒落定腳跟,就聽到玉簪說沁雪和鄧珊珊在屋裡喝茶。

    鄧珊珊的聲音從裡面傳出來,“表妹這下可是風水路轉,柳暗花明,誰能想道,你那個秀才是大伯家的丟掉的親生兒子!”

    鄧珊珊其實細看還是很有味道,翹鼻柳葉眼,平時低垂眼目的時候,自有一縷溫柔,只一當動怒,則有一股霸氣,這就是當初在遼東的時候,雖然皇帝對鄧家不調不宣,但是鄧家在遼東還是霸王一枚,所以養成鄧珊珊說一不二的性格,很有點假小子的混樣,她能看上身邊的侍衛,進而一身相許,應該也是有強求侍衛的意思在裡面,不過,她的侍衛戰死,這一段也就不再提起,當時再嫁,未免在方家二房落下口實,沁雪隱約聽到二房的方江碩,最近性情偏激,對鄧珊珊橫挑鼻子豎挑眼地,這時候,相比鄧珊珊來找自己,可能有躲開方江碩的意思。沁雪也當做不知道,道,“這也是想不到的事,你最近還好吧?”

    鄧珊珊眼神沈了,呷了一口茶,道,“有什麼好不好的當初還想著進了靖國公府後半輩子也算圓滿,呵呵!哪知道,這方家二房,在靖國公府就是一堆垃圾,娘一心為我,這一下要讓她失望了,方江碩不知惹到什麼人,被打斷雙腿,就是養好了,也不可能還和以前一樣風流瀟灑,他那人就是杖著靖國公府這張招牌,行風流事,現在,這些做不到了,還能剩下什麼?以後,有你家大爺給你世子夫人位,靖國公夫人位,我呢?就守著著這堆垃圾,慢慢將自己吞噬。”

    沁雪道,“過日子腳踏實地才算正經,肖想些不該想的,都是癡心妄想。還好你明白的不晚。”

    鄧珊珊勉強笑了笑,混不在意。光她一個明白有什麼用。二房的人正巧找鄧珊珊到了清韻居,玉簪進來在沁雪耳邊低語幾句。

    鄧珊珊站起,道,“你這丫頭有什麼話不能當面說,這樣鬼鬼祟祟地,說的和我有關吧!”

    玉簪不好意思地垂下頭,沁雪道,“你猜到了,你家那位……你還是回去看看吧!”

    鄧珊珊道,“我就知道!沒個安生的時候!表妹我走了。”

    鄧珊珊一走,玉簪才道,“來的人說方二爺要水喝,指名要二奶奶身邊的丫鬟伺候,她身邊的陪嫁丫鬟雪紅端水給方二爺,方二爺把雪紅的衣服扒了,雪紅要尋死呢!”

    沁雪眉頭蹙起,這個方江碩,到底要做什麼?

    隨之綠蘿進來說了貴全看了信的事。

    沁雪所寫的這封信,貴全自看過,心裡就十分重視起來,就貴全來說,沁雪是伯樂,他是千里馬。沁雪看中他,不僅僅是看中他說話人愛聽討喜,再次一點起碼不反感。更主要的是貴全他還識字,一年前,顧炎林第一次帶沁雪到這個宅子,然後把自己的房契地契,銀票身上所有能給予的都放在沁雪手裡的時候,沁雪就知道,茂傑胡同裡的這個宅子不同尋常,這宅子裡大到管事小到看門的門子沒有一個是普通地。

    貴全一個門子能識字,也就說的過去。能被沁雪看中,顧炎林暗自還是稱讚一會媳婦的眼光還是很準的,他這茂傑胡同的宅子裡沒有一個是孬種!

    很快,顧炎林就知道沁雪要交代給貴全的是什麼事,顧炎林道,“陳媽是不是害死岳母的,單憑孟姨娘的一己之談,也還說明不了什麼,說不定也有挑撥的意思在裡面,先下,最好的辦法,是從陳媽的身邊人查起,這麼多年,陳媽總有蛛絲馬跡可尋!凡事總有個兩面性,也不要讓玉簪綠蘿她們顯出什麼來孤立陳媽,讓她疑心什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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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2-17 13:01:49


    沁雪這一次也沒想瞞著顧炎林,將自己的想法也說了說,道,“我娘要說是病死,我做女兒的也不能挽回,可是處於人為這就有可說了,你把貴全給我吧,這件事需要個局外人來做,包金光雖說是我娘的陪房,這麼多年和陳媽相處一起做事,交情自然不淺,難免露出破綻,讓陳媽覺察。”再說,連身邊這樣親密至親的都可能背叛自己,包金光有沒有和陳媽一起,或者是知情地?沁雪心裡只想一想就覺得寒涼,更別說當初鄧瑩華。

    顧炎林回頭去了茂傑胡同,貴全這時候在顧炎林面前道,“爺,這位孟姨娘,當初就是定遠將軍王仲的長女現在是安寧侯夫人的貼身大丫鬟,小時候進的府,不是家生子,原是叫青果,在侯府裡很得王夫人看重,按理說這樣的丫鬟死心塌地為主子才是應當,聽安寧侯府的消息說其實孟姨娘能做姨娘,心裡是不願意,說她心裡有人了,這是不是說安寧侯的夫人是逼著青果做的姨娘?孟姨娘其實是挑撥少奶奶給她報仇。可這跟少奶奶身邊的陳媽有什麼關係?”

    顧炎林欣慰,貴全這腦子是好使,能這樣抽絲剝繭地分析問題,道,“孟姨娘臨死要攀咬一口,這個不難猜,誰不想好好活著,但是臨死之人其言也善,她有她的可憐處,可可恨處也不是沒有。你還有其他的消息嗎?”

    貴全嘴裡說的孟姨娘心裡有人這個事,顧炎林自己還是有些迷糊的想法,想到自己踢孟姨娘的那一腳。仔細想一想,哪怕以前不想,現在琢磨,也知道孟姨娘那個心裡的人是誰了,顧炎林扶額,什麼時候自己惹了這麼一朵爛桃花,沁雪知不知道?一想到這個,顧炎林有些坐不住了,對貴全道,“有一個人你去找找看,在安寧侯府的後院裡做事,叫青柳。”這個找字,說來還比較文雅,要是貴全,這個找字就不是字面上的意思了,沁雪也說過,青柳長相平平,但是貴在有一顆聰明的腦袋,這就了不得了。

    貴全記住青柳這個人,發現顧炎林的臉色紅的不一般,關心地道,“爺,你是不是感了風寒,臉紅成這樣跟喝了不少酒一樣!”貴全很認真,也很擔心。

    顧炎林忽的從椅子上站起,道,“我走了,這事你抓緊辦!少奶奶吩咐的事,就是我吩咐地!”

    貴全看著顧炎林有些落荒而逃的意味,摸摸後腦勺,道,“我也沒說什麼啊!爺這跑什麼跑啊!”

    顧炎林跑的比兔子還快,他這不是心裡揣著事嗎?這事怎麼也得和沁雪解釋清楚,別看沁雪那會兒這會兒的不吭聲,這是等自己一個解釋。

    靖國公府裡,此刻二房正鬧得不可開交,劉夫人護著方江碩,眼裡都是驚慌,道,“作孽啊!你敢這樣對待自己的丈夫。”

    方江碩吼道,“娘,你讓開,一個丫頭值得你這樣胡鬧!你想做什麼?有能耐你往這刺,看你拿劍的手不算穩當,我再教教你!”方江碩一再刺激鄧珊珊,一步步傷害她,叫橘紅的丫頭要抹脖子上吊,被人扶到橘紅住的屋子裡,有上氣沒下氣地。

    鄧珊珊,手裡提著劍,劍尖直指方江碩,柳葉眼狹長猶如劍鋒,寒光閃閃,道,“你別逼我,橘紅是我的人,你這麼越過我行事,可是將我放在眼裡?也好,既然事兒出了,就得有個解決事兒的辦法。咱們好說好散,你答應我和離,不然,我們就魚死網破,來個兩敗俱傷。”牙縫裡擠出的才是最刺人的話。

    鄧珊珊到了這時,才真真知道夫妻成仇是什麼樣,方江碩當初不願那就不願吧,大不了剃頭去做尼姑,他卻興沖沖願意娶自己,娶了就好好對待,恁是這樣磋磨自己,以往生在遼東,長在遼東,哪裡受過這樣的氣,鄧珊珊先還忍著,到了這時,一個你再忍,人家就當她是個軟柿子,好欺負。

    劉夫人一聽這還了得,都拿和離說事了。說出去丟人。

    大皇子讓人捎了口信,讓方江碩好好養傷,靖國公有了顧炎林,還有他什麼事,大皇子這樣不軟不硬,不鹹不淡地讓人問候一下,就再沒有回音了。方江碩的脾氣能好?劉夫人母子倆怨來怨去,就怨到鄧珊珊的頭上。劉夫人道。怪道方江碩要鄧珊珊身邊的橘紅,究起原因,是方江碩娶的不是個能幫襯他的人。鄧珊珊自然不知道靖國公府的二房還有其他謀算,就連她也是人家棋盤上的一枚棋子,只不過原來這棋子應該是沁雪,誰讓她娘袁琳芳橫插一腳,讓自己來受這份苦楚。現在說這些還有什麼用。

    鄧珊珊這樣,可是嚇壞了她陪嫁的丫鬟,沁雪正在清韻居和玉簪綠蘿一起在小廚房裡正玫瑰糕,見穿著草綠色比甲的丫鬟進來院子,玉簪道,“是喜鵲姐姐!”

    沁雪走出廚房的門,進了正房,玉簪拿面巾讓沁雪抹了手,就見喜鵲已經開始說上了,“前兒二爺要受用橘紅,橘紅不肯,二爺讓人打外面鎖了門,橘紅跑不出去,還被坐在炕上的二爺拿話哄到炕邊,將她衣裳撕了……撕了要行……行事。”喜鵲說的臉紅耳赤,可是要是不說清楚這表小姐還會不會幫她們姑娘。喜鵲想了想,為了姑娘,也豁出去了,接著道,“橘紅被二爺這樣,二爺腿斷了,根本不能行,可是架不住他有一雙沒壞的手……後來橘紅下身流了血,我們姑娘趕過去的時候,橘紅正懸在二爺炕前的房梁上……”

    玉簪倒吸一口涼氣,轉頭去看沁雪,沁雪端著茶盅的手一頓,道,“可是救下來了?”

    喜鵲抽泣一聲道,“我們姑娘趕得巧,橘紅如今只有出的氣沒進的氣,沒想到二爺還不死心,今日裡,又打發了手底下的人說,就是橘紅只有一口氣,也得給她抬過去。”

    沁雪蹙眉道,“那你們姑娘呢?”

    喜鵲急道,“正要說給表姑奶奶知道,我們姑娘此刻正拿著劍和二夫人方二爺對峙,姑娘說要和方二爺和離。”

    沁雪只一想那個情景,還是劍拔弩張,方江碩莫不是摸清了鄧珊珊的脾性,逼著鄧珊珊和他和離?沁雪忽然被自己這番亂想怔了一怔,保不齊,方江碩還真是打著這樣的注意。

    他就不怕鄧家記恨?

    沁雪順手摸了摸肚子,瞬間,臉色微變,看著喜鵲大量了半天,半眯起眼兒,挑了挑眉道,“喜鵲,此事關係方鄧兩家,不是憑空說一聲和離就真能離了,你先回去,我讓玉簪跟你一起去請夫人過去一趟。”

    喜鵲有些失望,道,“表姑奶奶不去嗎?”沁雪道,“我去也沒用,說不定你們二爺還會變本加厲,你放心,只要夫人出面,不會有事,若果表姐要和離,不防等夫人過去,請夫人幫她回外祖父家,暫避。橘紅也一起帶走。”

    喜鵲還是很失望地看著沁雪,道,“可是你是我們姑娘的表妹啊!”難道不應該去幫一把?卻這樣讓別人去,自己倒是安逸。

    沁雪不容置疑,讓玉簪帶了喜鵲出去到廖夫人那裡。顧炎林一步跨進門裡,道,“剛看到二房的丫鬟過來!”

    沁雪勉強笑了笑,道,“你回來了?”顧炎林看沁雪臉色不好,道,“今日下午偷空出來一趟去了茂傑胡同,二房那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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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2-17 13:02:28


    沁雪沒有回答他二房怎麼了,卻將身子忽然窩進顧炎林的懷中微微閉眼道,“炎林,我想你……”顧炎林抱住沁雪,將她摟在懷裡,道,“我也想!”顧炎林抿緊嘴唇,沁雪這樣不想平時的樣子,二房難道做了什麼傷害沁雪的事?

    入夜,玉簪從二房回來,道,“二奶奶帶著橘紅回鄧家了!”沁雪神色淡淡,道,“讓老太君好好勸勸,說不定這一對母女會想的更徹底。”

    玉簪道,“只說等過兩天橘紅傷好,再說和離的事。”

    沁雪卻握緊了手指,慢慢撫在自己肚子上。

    沁雪不是想多了,是想的正是時候,她這懷孕的事兒,也就最親近的幾個人知道,都說不到三個月穩定期,這懷孕一時還是捂著些好,但就這三個月,也是有人會以此做些文章。沁雪分析大概是廖夫人喜形於色被二房的劉夫人看出來。這就是不得了的事情,劉夫人盼著自己兒子能承爵位從兒子靖國公方伯基丟掉兒子那一刻起,就開始有了,先前還略略想著廖夫人會再生出兒子來,又看著方老太太自己的婆婆一再想著往大伯子的屋裡塞人,或著是娶個良妾什麼地,開枝散葉,讓她竊喜的事這位大伯子硬死不納妾,不要通房,就守著一個廖月琴。

    廖月琴也不知怎麼回事,這都十幾年過去,再沒有懷孕,你說,這不是天賜的機會讓她兒子承爵,還能怎麼滴所以,人有了執念,這執念就會在心裡生根發芽,茁壯成長。先下知道她懷了孕,這就觸動了劉夫人的神經,

    沁雪道,“沒有九十九種可能,但有一種,我都不會放棄這種可能,讓它消弭于無形,方江碩是一個秘,難道鄧珊珊不是?新婚燕爾還沒有過了新鮮勁兒,這樣當著人劍拔弩張,本身就透著古怪。”

    顧炎林深以為然,“雪兒,到哪裡都會有這樣那樣的不如意,你跟著我到了這靖國公府,還要遭受這樣的不堪,我不會容忍。本來沒有靖國公府,我也會憑著一己之力,讓你和孩子過上好日子,既然能歸家,爹和母親慈心以待,我也不能讓傷他們的心,除了這個,靖國公府其他人,我沒有什麼好顧及的。”

    顧炎林不是說說話就完事,他一邊在文苑閣學習,一邊著人細細勘察,對沁雪的這種直覺,顧炎林向來是不會忽視。尤其現在,小夫妻兩個剛剛回到靖國公府,一切都要從頭開始,靖國公府的生活本身就和顧炎林十八年來過的日子不一樣,沁雪也好不到哪裡,雖然是在安寧侯府,但真真的貴女生活,還沒有過,府裡上下有阿諛奉承的,也有忐忑不安,沁雪必要與之周旋。但凡大戶人家,哪個是單純的。沁雪交代玉簪和綠蘿,並很快把在聖馬胡同南院的丁香和紫藤一起接到府中,這樣身邊有玉簪綠蘿又多了丁香和紫藤,沁雪做完這些。還讓玉簪將清韻居的下人聚齊來,妥當安排,先將有心思的一兩個人掛在清韻居的黑名單上,四人八隻眼睛,盯著這一兩人的舉動。做完這些沁雪才算長出一口氣。

    羅俊等著顧炎林從宮裡出來,一起回到茂傑胡同,貴全這一次神色慎重,完全脫離他人見人愛的模型,肅然道,“陳媽從府裡家出來,總共就去了兩次包家玉樓,爺你說這包家玉樓她是少奶奶的,那也不能由著這些人糊弄我們少奶奶不是?爺,就說當初少奶奶的親娘和鄧家一門生離死別了一會,這嫁出去的姑娘還像潑出去的水呢,鄧家揪著包金光和稀泥這是怎麼回事?陳媽目前是沒有看出什麼來,她走的地方我們也查過了,爺看怎麼辦?”

    顧炎林沈吟片刻,沒道理夢姨娘要臨死的時候攀咬陳媽,還是覺得不對點,道,“陳媽的事不急,這麼多年的舊事,一朝查出,也不合實際。說道包金光,和稀泥這件事,我聽你們奶奶倒是說過。”回到家裡,顧炎林問沁雪,“包叔還是聽命于鄧家嗎?”沁雪默了默,道,“按理是這樣,我和包叔就這事說過,包叔答應我只為我一人,難道不是這樣?”

    顧炎林道,“你外祖父家裡怕是用慣了包叔這根線,一時半會還捨不得不用。”沁雪道,“這和陳媽有什麼掛鏈?”顧炎林扶住沁雪的雙肩,四目相對,他道,“如果我說陳媽不是因為你繼母幾句話就行事,而是因為鄧家有人想讓她這麼做,恰好你繼母也說了,鄧家順水推舟呢?”

    沁雪皺眉,道,“不可能!……不可能!她們為什麼要這麼做?你說,你怎麼會有這種想法?”沁雪被顧炎林的假設打了一悶棍。

    顧炎林抱住了沁雪,低頭道,“包叔和你說過不再為鄧家做事,但是顯然鄧家並沒有放棄。貴全還為這事問我。”

    沁雪眼裡噙淚,抬頭看著顧炎林道,“為什麼?”

    為什麼自己身邊的人都是帶著面具?包叔是這樣,連陳媽也是這樣,何以母女倆活的這樣憋屈,最後還會搭上自己的性命。

    顧炎林道,“不管為什麼,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從清韻居出來,顧炎林望著漪瀾居出了回神,邁開步子。

    轉眼到了三月,沁雪的肚子已經出懷,陳媽做了幾套小孩的衣服,拿到沁雪面前,道,“少奶奶,這些都是我做的,男孩女孩各做了兩套。”沁雪道,“陳媽,這些事讓針線房的人做就是。”陳媽停下手裡的活,道,“姑娘就要為人母了,我做這些有什麼難的,我喜歡給孩子做這些。雖說你歷盡坎坷,結果卻也不差,不像你娘……”陳媽說到這裡,頓了頓,眼裡閃出決絕,道,“我知道姑娘和大爺在查當年你娘的死因。而且這件事該是與我有關。還好姑娘給我留足了臉面,沒有外傳。只是,當時你娘已經病的不輕,就是太醫來,也是回天乏術。王玫找過我……”

    沁雪收斂起臉上的笑容,慢慢端起桌邊的茶盅,陳媽一看,沁雪沒有打斷她話的意思,便接著繼續道,“她許我千兩銀子,田地五百畝!姑娘,我怎麼能做傷害小姐的事,小姐知道王玫找過過,可是還是將她手裡裝著房契和地契的盒子交個我。”

    陳媽想到鄧家的老太君,道,“小姐生下你,我就將消息讓包金光傳去遼東,那時候你外祖父一家正為大夫人和大爺的事被調往遼東不久,接到小姐的消息,卻沒有隻字半言,直到小姐已經過世,我才接到遼東的回信。”陳媽說著將懷裡的一封發黃的信,取出來遞給沁雪,沁雪沒有接信,卻反問她,“陳媽知道我在查你?”陳媽勉強笑了笑道,“守在小姐身邊,眼看著她病死,後來又一直伺候姑娘,任是誰也會拿來做些文章,姑娘查,也是正當,總是有人在給你面前說過什麼!”

    沁雪真是有些挫敗,放下端著的茶盅,接過陳媽手裡的信,道,“陳媽!”陳媽搖了搖頭道,“姑娘不用說,我曉得的!”沁雪讓玉簪陪著陳媽離開,等到顧炎林回來,將之前的事告訴了顧炎林,道,“陳媽倒是機警。先不忙下結論,這份信我先借你用一用,陳媽到底做沒做過,很快就會知道。”

    顧炎林買了個關子給沁雪,主僕一場終究因為此事有些隔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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