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KF 捷克論壇

搜尋
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2-17 13:09:43

買來千金媳(卷二)作者:紫月

沈沁雪覺得很無奈,想安生過日子怎麼這麼難?
她那繼母始終不放棄弄死自己的心思,
不惜拿親兒子設計她,和娘家人聯手想將她賣到花樓,
而婆婆許氏的無恥親戚拖家帶口上門打秋風不說,
將女兒塞給顧炎林不成,竟想用一包老鼠藥叫她騰出正妻之位,
拜託,她沈沁雪若這麼容易被弄死,墳頭上的草都比人還高了!

何況她好不容易才和顧炎林兩情相悅,他更將全副身家都給她掌管,
這個斯文的秀才就是個扮豬吃老虎的主,管著三皇子的私房錢,
賺的錢養十個她都足夠,攢下來給她的房契地契更是厚厚一疊,
有這麼厲害的夫婿在,她整天只要吃好睡好等生娃就行,

麻煩親戚被顧炎林接手解決了,哪知她自己的麻煩卻陰魂不散,
那個曾跟她訂親,後來被騙娶了她妹妹的榮安伯世子不放棄糾纏她,
甚至當著顧炎林的面對她表示:“我們的婚約仍作數。”
哎唷,如今早已男婚女嫁各不相干,這人是有什麼毛病?
親愛的夫君大人,有人正肖想你家娘子,還不快速速出手給他一個教訓!
分享分享 收藏收藏
FB分享
我正在參加「好市民勳章」,麻煩有空點下列網址
在右下角愛心處,抽空送一顆愛心給我喔!
https://www.jkforum.net/thread-10021580-1-1.html
回覆 使用道具
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2-17 13:10:21


    到了六月十一這一天,顧家小院裡一派熱鬧景象,來往的鄰舍攛掇著壽星許氏坐在院裡椅子上,顧炎林和沁雪連帶著炎鵬,顧曉雲給許氏行了跪拜禮。許氏笑得合不攏嘴,楊嬸打趣道:“你可真是有福氣,今兒吃的長壽麵是曉雲和麵,你家媳婦在一邊幫這姑嫂兩個做成的,可見這件這孝心,是真真的。”

    邊上有人插言道:“誰說不是,你看看壽星穿的這件衣服,料子貴氣的,我想摸摸就怕我這刺手掛出絲來!”

    顧曉雲站在一邊,翹嘴道:“嫂子,她們都在誇我們呢?”

    沁雪道:“誇你做的長壽麵好!”

    顧曉雲笑,道:“是誇我娘的媳婦好!”

    沁雪見顧曉芸腰間栓這一個白底粉桃的桃心荷包,墜著魚形絡子,眉眼彎起,道:“裡面裝的什麼香?”顧曉芸低頭提起荷包道:“是月季花和香草薄荷。”

    沁雪抿嘴笑,從香料鋪回來,顧曉芸就纏著她要學做香,道:“學的夠快!”

    兩人正說話,沁雪就看到院外走進一個十五六歲的青年,在顧炎林耳邊悄悄低語一陣。顧炎林隨即向沁雪這邊望過來。眼裡的意外不言而喻。

    沁雪皺眉。青年看看這邊又轉回頭,就這麼一望一轉,沁雪覺出滋味來,這青年要說的話和她有關,許氏被一幫老嬸們拉著說東說西,總一句話,就是這三十八歲的壽辰,都是因為有了新媳婦沈沁雪,變的非常有意義了。

    顧炎林等人一走,就來到沁雪的跟前,趁人不注意拉她進了東廂房。

    “沈鶴的舅舅王薔出事了,聽說被督察院禦史在朝堂上彈劾,皇上震怒!”

    沈鶴的舅舅王薔是禮部給事,現任宣府副將王仲的次子,也就是安寧侯夫人王玫的弟弟。

    沁雪眼睛晶亮,道:“可是以什麼理由被彈劾?”

    顧炎林道:“貪墨!”

    沁雪暗道,當初自己親力親為去見戴京夏,就是想要試一試他是不是個能讓人救得的,事實證明,戴京夏的腦子一如他鑽營投機時地管用,和他放印子錢一樣,利字當頭,就是親爹也會被他出賣。

    王仲決想不到他的次子時任禮部給事的王薔會給他捅這麼大的簍子。

    沁雪淡淡,道:“是什麼人捅到禦史那裡的?”

    顧炎林望著沁雪半天,道:“這個,還不知道。看你這樣子,好像你知道。”

    沁雪到這會兒,也不準備再瞞下去,悄悄將自己做的事告訴了顧炎林。

    “……孫嫂當初被人利用,我就讓人查了沈鶴外家的底細,期間抓住王玫的把柄,才去侯府要我娘留下的東西。王玫怕事情說出來,父親惱怒,先下手要殺人滅口,我便想到四海錢莊的戴京夏戴掌櫃……”

    顧炎林好一陣沈默,沁雪也知道這件事非比尋常,不到魚死網破也差不多了。

    顧炎林心裡五味雜陳,這是要多聰明才能做到。他媳婦兒真是讓人刮目。那他還等什麼?媳婦都出手了,沒有他坐在一邊站幹岸的。

    沁雪這些日子的辛苦總算沒有白費,有督察院的禦史出手,沒事也能給你找出事來。張勇眼裡不揉沙子,這後面沒有戶部左侍郎張勇他的推潑助瀾,沁雪以為說不通。王仲遠在宣府,遠水救不了近火,王薔的禮部給事一職被停人收監大理寺。這期間,在王仲將軍府內更是拔出蘿蔔帶出泥,錦衣衛從他府內搜出原韃靼國朝貢本朝的貢品,一把金刀。

    隨後不久,在坊間緊接著又傳出一品建威大將軍鄧國瑞外孫女,安寧侯府嫡長女沈沁雪被繼母虐待,發賣的傳言。

    直到這時,沁雪對此冷靜觀望,不知道是誰將她也扯進這場漩渦,放在風口浪尖。同時安寧侯府和宣府副將王仲的昭毅將軍府成為眾矢之的。

    安寧侯府一片混亂。王玫在蒲柳院裡如坐針氈,望著面前一直不說話,面帶怒容的沈世康極力狡辯:“侯爺,這些都是外面的謠傳,沁雪你也知道,從小到大,我連碰她一根手指都不曾有過,穿的吃的用的哪一樣不是稱她心辦的,天地良心,我這做後娘的也是對她掏心掏肺的好!真不知道她是什麼時候和顧家的秀才有了意思。侯爺是見過那個秀才的,長得實在是太好,要不也不會把我們侯府的女兒拐騙了去。”

    王玫知道娘家出了事,弟弟如今還在大理寺關押,父親好歹是正三品的昭毅將軍,可是一個貪墨就要將王家給毀了。王玫氣弟弟王薔狎妓,炫富邀寵讓府中家底被禦史盯上,他這是要害死王家一門。從昭毅將軍府出來,王玫眼前是一片茫然,母親覃夫人坐鎮,一連幾天府裡次子王薔被大理寺帶走,抄家兩次,從王仲的寶閣裡,抄出韃靼皇室曾經朝貢本朝皇上的金刀一把。這都是怎麼回事啊?殺頭的罪名王家就占了一樣。昭毅將軍府的覃夫人流著眼淚拉著王玫的手,道:“玫兒,你嫁進安寧侯府十五年,娘可是沒有求過你一次,這一次府裡是遇到難了,你們侯爺好歹也得伸手拉一把,你那弟弟……唉!說什麼也晚了,久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的,你弟弟是不聽!色字頭上一把刀。放著屋裡的不疼,偏去捧什麼花魁。”王玫心道,這都是你慣的,對自己兒媳婦不滿意,想著法子地給二弟屋裡塞人,二弟一個色胚子,得了便宜還賣乖,養外室,生私生子什麼沒做過。

    眼下,安寧侯府便是她的依靠,本想著使些手段,讓沈世康找找宮裡的關係,沒想到雪上加霜,府外竟然傳出她虐待,陷害原配嫡女的事來,沈世康不是泥捏的,若是不給他一個滿意的說辭,這麼多年的夫妻情分便要散了。這一環套著一環的路數,仿佛知道她要走的每一步,將她死死堵在安寧侯府的後院裡。

    沈世康從來沒有如現在這樣看著眼前的王玫,心生陌生與厭惡感。

    “玫兒,還記得我第一次見到你時的事嗎?嫵媚嬌羞的可人,就好像春日初綻的花蕾,讓人一見難忘。一場夜宴……”沈世康說到這裡,忽然眉頭一皺,一絲流光在眼內閃過。

    “一場夜宴,我們就在一起……”沈世康說著眼裡卻出現另一道身影,恍惚間嫵媚嬌羞,身懷六甲卻依然含甜帶笑……

    “沁雪是她留在這世上的唯一,是我的親閨女,你一句話就斷送了她的一輩子。你知道今兒個皇上招我進宮後說了什麼?”

    王玫後退一步臉上的淚珠掛著猛然抬頭道:“說什麼?”

    沈世康咬牙道:“皇上說,成家立業,治國平天下,一屋不掃,何以掃天下?你說說看,這家成了,業不見,這屋要怎麼個掃法?”

    王玫愕然,嘴角一動,腮邊的累珠子滴答滾落在手背上,她顧不上去抹抓住沈世康的胳膊,小心問他:“侯爺想怎麼掃?”

    正在此時,門外傳來急切的說話聲:“崔嬤嬤,你站在門外做什麼,你們夫人呢?”

    崔嬤嬤見是王玫的大弟弟王榮,緊忙呶呶嘴,搖頭示意:“大爺,屋裡侯爺正和夫人在說話。”

    王榮道:“姐夫正好在,我這就進去。”說著看看崔嬤嬤道:“去端杯茶來!”
引言 使用道具
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2-17 13:11:01


    崔嬤嬤站在門外,心裡叫苦,一樣的膽戰心驚。裡面沈世康的話一字不漏落在她耳中,尤其說到夜宴,那一陣的停頓,讓她的心揪著想要隨時被人挖出來一樣。多少年了,王玫依靠著王家的勢力,在安寧侯府,如魚得水活的滋潤快活,上得夫君疼愛,下得子女孝敬,她以為這一切都會越來越好。

    王榮一進屋就看到王玫淚眼婆娑,沈世康怒意滔天,心道:還是我這姐夫疼姐姐,肯定是聽到我們家的事著急上火,至於姐姐說發賣了他的原配嫡女什麼的,說些好話也就過去了,姐姐雖然不說,可他也知道當初他們的老娘覃夫人為了這個姐姐看上的如意郎君,專門請了暗門裡的婆子給她傳授男女之事,要不是他偷聽到一句半句的,回去就拿屋裡的丫鬟開了葷,丫鬟被他弄的死去活來,一個勁地求他放過,還不知道,這些暗門教的床上的功夫,竟是十分了得。什麼嫡女不嫡女的,看得起就是嫡女,眼裡不揉,那就什麼都不是。

    “姐夫!姐姐你怎麼好端端地惹姐夫生這麼大的氣?要是坊間的傳聞,姐夫你可不能信那,那是造謠,你想想,這事來的太巧,明擺著是因為我們兩家得罪了什麼人!這麼多年王薔他就好那一口,愛逛個花樓什麼的,也沒出過事,姐夫,宮裡你比我們熟,怎麼也得想個辦法把老二從大理寺撈出來。府裡老太太要尋死,二房的哭暈過去,是懷了孩子不小心給小產了!還是個男胎。”

    王玫一聽自己娘要尋死,弟弟盼了好多年的兒子也沒了。轉身眼巴巴看著沈世康哀求:“侯爺!”

    沈世康坐著不吭聲,王榮一邊說,一邊給王玫遞眼色,王玫正被沈世康言語逼到牆角跟,王榮就像救火的水,順著沈世康的怒火,一頭澆了下去。王榮在兵部任五品員外郎,兵部裡的油水足,人人都想撈一筆,他王榮的袖口邊估計都粘著些銅臭氣。心眼自當不會少了,這是要將安寧侯府的侯爺硬往一條繩上栓。

    看這話說的好像安寧侯府和王家將軍府有多好似得。

    “你們王家的事,王家料理吧!我的事,我還得在皇上那有個交代。”

    王榮楞了,見沈世康這是要撇開自己,連姐姐王玫的面子都不給,才感覺事情沒有他想的那麼簡單!

    沈世康身心受了嚴重的創傷,回府後直接去了書房,和自己的清客商量怎麼給皇上一個交代。沁雪是被王玫給賣了的,這還不算,還強加給她私奔的名聲,侯府的名聲一早就給她斷送了,他還在她的甜言蜜語裡沾沾自喜,王玫管的一手好家。可笑不可笑。

    沈侯爺今日被皇上召見,心裡就發毛,論爵位他是夠皇上召見的資格,論職位,他就是站殿外的小官。到了皇上的禦書房,皇上把他晾在一邊和幾個老臣皇子說話,其他人倒還好,昭毅將軍府和安寧侯府裡出的兩件事,如今在陳州京都誰不知道。也許知道他有掛落吃,面子情還是會給,沒給落井下石。倒是三皇子,那眼神冷的跟冰窖裡躥出來似,刺得他心裡實在忐忑不安。

    到現在,他也想不透,他在什麼地方得罪過三皇子。

    沈世康一顆老心要滴血,可沒人知道他心裡的失望與後悔。

    魯姨娘扶著沈世康坐在大炕上,倒了杯明前龍井,送到沈世康嘴邊,她說:“姑娘可真可憐,侯爺,要不要把大姑娘接回來?”

    沈世康握住魯姨娘的手,道:“還是你懂我。”魯姨娘很有鑽營的頭腦,抓住一切自己能夠抓住的機會,就像上次王玫鬼鬼祟祟讓青蓮來叫她去書房,還有這一次,侯爺自己就來了。當晚,沈世康就歇在魯姨娘的屋子裡,魯姨娘百般討好沈侯爺,沈侯爺排山倒海,對魯姨娘床以外的所有事,似乎頃刻減壓,淡泊不少。

    沒有安寧侯,王榮待在安寧侯府的意義不大,和王玫大眼瞪小眼,王榮皺著眉道:“姐,你怎麼這麼糊塗,現在是你胡鬧的時候嗎?這麼多年,王家這樣養著他是為了什麼,當初,要不是你……要不是非要嫁進安寧侯府,說不準現在我們就是……”,王榮暗惱王玫不能給家裡助力,再多的話說出來,就是傷了彼此的和氣,一甩袖匆匆離開侯府。

    王玫更傷心了,對著崔嬤嬤道:“你看看他說得這是人話嗎?侯爺府是他養著的?難道我為他們操的心還少嗎,沒出事時千好萬好,但凡出了事,就怨天怨地。”

    崔嬤嬤哭喪著臉道:“夫人,王家到底是你的倚仗。侯爺他……夫人要軟著些,要不……讓青果伺候侯爺吧!”

    王玫猛地抬頭瞪著崔嬤嬤,道:“讓我給他親自把人送到他的床上?”

    崔嬤嬤平聲靜氣,道:“侯爺這一次是真真惱了,這府裡的情景現在你也看到了,若是不這樣做,眼看著侯爺的那點情分就沒了……”

    王玫拿著帕子揉了揉眼睛,道:“難道就沒有別的法子?”

    崔嬤嬤囁嚅:“夫人,那法子也不是不能再用,只不過侯爺今非昔比,不是毛頭小夥子了!”

    王玫咬牙,道:“給他,他喜歡的都給他!”

    崔嬤嬤憐憫的看了眼王玫:“那我就去準備了!”

    王玫道:“讓青果進來。”

    ……

    沁雪在屋門前的桃樹下坐著,伸手就能夠著垂在眼前的桃子,伸手摘了一個,正拿在手裡彈上面的灰,顧炎林和顧炎鵬兩人一起走進院裡,顧炎鵬道:“嫂子,這桃子現在吃還有點硬,再長幾天才好。”顧炎林卻走近沁雪將她手裡的桃接過來,放在自己手裡道:“小心上面有桃毛,粘在手上會不舒服的。”

    顧炎鵬笑著打趣,道:“嫂子,讓哥給你摘,樹梢上有碗大的水甜水甜的,可好吃了。”

    沁雪淡淡笑看著顧炎鵬,顧炎林將手裡的桃遞給顧炎鵬乜他道:“就你知道!”顧炎鵬嗤嗤笑起。拿著桃子轉身去了許氏的屋子。

    顧炎林和沁雪也進了東廂房,顧炎林收起笑意道:“王薔招搖炫富平日就比較張揚,私下打著昭毅將軍的旗號私收賄賂辦了不少事,昭毅將軍府裡錦衣衛還搜出了韃靼皇室用的一把鑲滿寶石的金刀。”

    沁雪眸子清亮道:“果真貪到這個地步?難道王仲和韃靼有什麼瓜葛?”

    顧炎林搖頭,道:“這倒沒有,聽說朝裡有人替他們說話。”

    “怎麼說?都查到韃靼皇室的金刀了,難道還不能說明王仲的昭毅將軍府是有問題的?”

    顧炎林看她著急,急忙安撫她道:“朝堂上瞬息萬變,未見得就是你想的那樣……”

    沁雪抿緊嘴唇,難道自己這樣處心積慮,卻是竹籃打水?

    沁雪一臉悲憤,一屁股坐在屋內擺著的梨木椅子上,倒是雞蛋碰石頭她也要碰一碰,可沒想到還沒觸到,就要敗北。這朝廷到底是腐朽,這皇上終究是得意者的皇上。

    顧炎林一看沁雪臉色蒼白,眸子潤在水澤裡,滿眼都是蕭瑟。恨不能替她一會。

    沁雪坐在椅子上雙手握在一起,想了想,道:“這事且還有的時候,我不急,我就等著皇上怎麼辦。我要說的是,外面如今也有我被繼母虐待,發賣的傳聞,我就想問問,你知不知道,這是誰在後面推手?”
引言 使用道具
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2-17 13:11:45


    顧炎林一噎,他當然知道這是誰在後面做文章,他想的清楚,沁雪這樣跟著他,是委屈他,因為繼母不慈她受的罪就覺得比自己多。自己是因為家族有些人不容,人家罵他私生子,可許氏對自己是親兒子的待遇。懷疑和信任,他就毫不猶豫選擇了後者。生恩不如養恩大,如果不是真的,那時皆大歡喜,要是真的,他也坦然對待。可沁雪不一樣,她好歹是個大家小姐,她能為她自己謀劃,心心念念都是在躲開自己,就怕連累到他。她都是自己媳婦了,她能躲到哪?自己為什麼不能為她做點什麼?

    顧炎林是這麼想的,也就這麼做了,顧炎鵬是自然緊跟其後,但一個秀才有多大的能耐?好在有人欠他一條命,死纏爛打報恩找不著方向,所以,他接勢借的理由充分。對方報恩報的兩肋插刀。他對眼前的沁雪這樣說道:“我也只能做這些不起眼的小事,外面瘋傳的厲害,茶館酒肆裡說書先生連夜讓人寫了底稿,第二天就拿到檯子上招人耳朵。你放心,京城裡有的是閒人,遲早會傳到皇上太后的耳朵裡。你名聲出去了,就沒人敢動你了!說不定還有你外祖家相與的人家替你給你給他們送個信什麼的!”

    顧炎林說到這裡,心裡難受,要真這樣,怕是他和她的緣分真真也要到頭了。他沒說包家玉樓也會送信。就是想不讓她再受這份罪!

    沁雪眼裡的淚花還是滾落出來。聽完他的話,哽咽著說:“我就知道是你!”說著抱著顧炎林的脖子一陣抽泣。顧炎林心更不好受了,這都是怎麼了,心裡可又因為沁雪這一句話,被自己做的事狠狠感動了一把。沁雪的小腦袋窩在顧炎林的肩窩裡,一絲若有若無的淡淡清香縈繞在他的鼻尖,顧炎林忍不住回頭在沁雪的眼睛上親了親,親著親著就停不下,鹹鹹的眼淚珠子全都滾進他的嘴裡,鹹中帶澀,一如兩人苦澀的情感。

    沁雪的眼淚這一下流的更多了。

    王仲到底老奸巨猾,知道家裡出事動用關係和在陳州的人脈,一時朝裡有人為他說話,這說話的人表現最積極的是內閣次輔陶相,陶相在皇上面前提起一件事,“皇上,七年前的中秋晚宴上您召集朝臣在御花園賞月,昭毅將軍恰要離開京城去宣府,韃靼皇室朝貢的禮品單子正好到了……”陶相說著看兩眼皇上的臉色,見皇上似在追憶,便等著皇上發問。

    皇上果然道:“是有這麼回事,禮單裡有一把金刀,朕私下把它賜給昭毅將軍。”

    陶相會心一笑:“皇上,就是這樣!”

    皇上有些不愉快,看陶相一臉的褶子越發皺起,嫌棄道:“錦衣衛行事歷來雷厲風行,你是朕的愛卿,做就做了,金刀一事壓下吧,其他的則是嚴懲不貸,王仲罰他一年俸祿有昭毅降為定遠,那個禮部的給事不檢點,擢大理寺發配甘州。”

    陶相從禦書房出來,嘀嘀咕咕,這昭毅將軍降為定遠將軍,昭毅將軍府其實就是昭毅將軍王仲次子的貪墨案以沒收所查以充公國庫。王家受了王薔牽連,受到不小的震盪。再怎麼顯耀的家族被皇上抄家過,這昔日的繁華也就慢慢衰敗了。不過那個倒楣的王家次子禮部給事的小官是沒得做了,就是現在沒得做以後永遠也沒得做了,發配西北甘州,這一輩子算是毀了。陶相一路嘀咕,就和三皇子打上個照面,周韻涵見陶相從禦書房出來,搖頭擺尾的,不好好走路,又見他帶著些竊喜。遠遠見了就道:“陶相!看你這高興的樣子,是我父皇又升你官了?”

    陶相道:“三殿下,好巧!升官就不指望了,能為皇上分憂,是老臣的本分。”

    周韻涵老實受教道:“陶相,本分就本分吧,本分的事做好了,是好事。”

    見周韻涵進了禦書房,陶相加快腳步匆匆出宮離去。

    昭毅將軍府的覃夫人哭泣連連,長子王榮吩咐府裡的人看著換了定遠將軍府的牌匾,王薔發配甘州,似乎一切都歸於平淡。遠在宣府的昭毅將軍王仲想不出這飛來橫禍會出在自家,可是人贓俱在,次子貪墨涉及到將軍府,皇上也是,金刀明明是私下賜給他的,也成了差點殺頭的罪證,養著一幫子錦衣衛都是吃乾飯的。他這二品的昭毅就成了三品的定遠,這口窩囊氣,遲早要出了。

    再說安寧侯府王玫要給青果開臉,送她到安寧侯沈世康的侯床上,青果聞聽大驚失色,道:“夫人,府裡比我強的人不是一個兩個,我在你身邊,我實在是捨不得夫人。夫人你另外考慮考慮,青梅還在漿洗上,他對侯爺會一心一意。”

    王玫聽著煩惱,醋罎子掀開了蓋子,還沒溢出來,看著青果眉目如畫的臉,從來沒想過,要將自己身邊的丫鬟送給沈世康為自己固寵的。現今竟然也走到這一步……,對青果就沒有了以前的好臉色。

    此時一聽青果的話,心裡多少有些熨帖:“也就是青果你想的這樣透徹。青梅是癡心妄想,守在我身邊,心卻念在侯爺的身上兩個人一見面就眉來眼去,勾勾搭搭,當我是死人。吃力扒外的東西,我能讓她得逞?要是如了她的意,那我成什麼了?你不同,你是我同意的,府裡這大半年出的這些個事……日子就定三天后吧,我讓崔嬤嬤給你準備,到時候,伺候好侯爺,我再另外賞你。”

    青果從蒲柳院出來,臉氣的一陣紅,一陣白,打聽到這是崔嬤嬤出的主意,揪著手帕站在侯府的後花園裡暗道:“缺了八輩子德的老妖婆,仗著王家來的陪嫁作妖做孽,是誰不好,偏你將主意打到我的頭上。你這樣害我,我必不會讓你過!”想到清浚出塵的顧炎林,青果一縷柔情蔓延,心裡有了主意。

    顧家小院裡的平靜卻在此時被打破。酒肆茶館的消息傳的飛快,陳州官宦世家有見過安寧侯府大小姐沁雪的人家,同情的有,看笑話的有,更多是對安寧侯府王夫人王玫的疏離。但凡大家子最注重禮義廉恥,像王玫這樣不加遮攔的陷害原配子女的,勘稱奇葩,自然是要讓女眷們能離多遠就離多遠。就怕有樣學樣,壞了府裡的根基。

    安寧侯府門庭羅雀,王玫的交際圈一下子縮在自己一畝三分地裡,心裡的憋屈無法言說。沈世康一進府就躲在魯姨娘的院子裡,仿佛自己這裡有洪水猛獸,以前可不是這樣,那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王玫想著絕不會是因為沈沁雪被她發賣這件事上開始的……

    沁雪在風口浪尖上打了個漩,一轉身好好的落在顧炎林溫暖的懷抱裡,終究知道面前的這個秀才,不是世人面前規規矩矩的那個秀才,他的行為很多時候,更像是一個深藏不露的俠客,不過這樣的一個俠客,卻只為她一個人做。

    經過這事,沁雪和顧炎林的感情就猶如那春筍悄悄冒了尖,沁雪尤不自知,這小院裡的人包括包金光和陳媽綠蘿他們,可看的清清楚楚。

    秋闈在即,陳州的學子忽然多了起來,許氏自打一家四口從老家出來,就將自己家裡戶籍落在陳州。三皇子周韻涵在陳州城有一所別院,雅致幽靜,十分適合學子讀書,別院裡還有一間三闊的書房,裡面三面書架,所求一應俱全。
引言 使用道具
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2-17 13:12:36


    秋闈在即,陳州的秀才忽然多了起來,按著考制,秀才都要鄉試。許氏自打一家四口從老家出來,就將自己家裡戶籍落在陳州。三皇子周韻涵在陳州城有一所別院,雅致幽靜,十分適合學子讀書,別院裡還有一間三闊的書房,裡面三面書架,所求一應俱全。

    顧炎林被三皇子死啦硬拽拉到別院,道:“秋闈快到了,你要再不努力,可別到時候給我丟臉!”顧炎林道:“我丟你什麼臉,我丟也丟的是我娘我媳婦的臉,你的遠了!”三皇子一瞪眼,道:“誰說我和你遠了,我受傷那會,氣若遊絲,我都覺得我活不過那一天,要不是你替我受的那一刀,我能和你在這磨嘰,你給我聽好了,好好在這把你的書讀讀,我給你引薦一個人,明日就到,我就不信,你拿不回來一個解元。”三皇子想要個激將法激一激顧炎林,奈何顧炎林不上套。三皇子也知道,顧炎林個小秀才,才氣不是一般的讓人嫉妒,說了幾嘴就將話轉道沁雪身上:“陶相極力替王家說話,王家不會善罷甘休,不定讓人查出個一二三。宣府不是一般的地方,是進入陳州的門戶,我爹看得清,沒怎麼動王仲,再說,王家那個王薔龜孫子貪墨,沒王仲什麼事。王仲從昭毅降到定遠,他是一家之主負有不可推卸的責任,也算是懲戒王家以示警告。這事算是揭過。你家那個沒說你將她推出來?陳州城裡沒人不知道安寧侯府這檔子事的。”

    顧炎林想起沁雪趴在他肩窩那個抽泣聲啊,抽的他心碎。歎口氣道:“不瞞殿下,是她自己猜出來的!猜出來她也沒說啥,就是就是趴在我肩窩哭了一場。我這心……你說,她一個大家小姐,如今讓人這麼議論,我還讓人編了話本子,讓說書先生在大庭廣眾之下說她。你覺得我這心裡好受?”

    三皇子眉頭皺起:“要不這樣,她三天兩頭被人惦記著,暗裡明裡被人補一刀,你覺得就受的?”

    顧炎林卻是一笑道:“我一窮秀才,要不怎麼著?”

    三殿下眨眼:“你還窮,你家那個就是無價之寶,她爹是混蛋,她外家可是實打實的手握軍權的朝中重臣。”你說不定就是個金蛋蛋。

    顧炎林淡淡,道:“我不搶你家的飯碗,軍權與我沒用。”

    三皇子一噎,這倒也是。

    顧炎林從三皇子別院出來,眉頭繃得緊,別院門前一溜兒的四季桂花樹,樹姿飄逸,碧枝綠葉,四季常青,飄香怡人,沿著湖邊長,顧炎林看著微微舒展了身姿。湖邊盡頭一輛馬車裡,一張魅力四射的臉蛋緊緊盯在顧炎林的身上。

    青果坐在馬車裡,遠遠看著顧炎林從一樁別院裡走出,眼裡抑制不住的興奮,心道:不說眼前這所院子莊重貴氣,就說從裡面出來的顧炎林,一身立領清水長衫,就讓她似喝了酒樣的渾身發燒。就說顧家那個小院裡怎麼會養出這樣的才俊!

    她在顧家的門外看顧炎林出來,一路尾隨,追到這裡,可是等了一個多時辰。

    顧炎林從馬車旁邊走過,驀然從車裡跳下一個人將他的袖子扯住:“顧爺!”

    顧炎林腳底微抬,幾不可查間身子已離開青果兩步。

    “青果!你在這裡做什麼?”

    青果見顧炎林與自己疏離,也不在意,走上前道:“青果是專程在這裡侯著顧爺。青果仰慕顧爺,青果想請姑爺收留,不說紅袖添香只端茶遞水,朝夕伺候左右,青果就很滿足!還請顧爺憐惜!”

    顧炎林想不到安寧侯府王玫的一等大丫鬟還有這等心思。沈聲道:“沒吃沒喝的,你去了往哪擺你?”

    青果道:“不用顧爺費心,我手裡還有些積蓄,再者說,老太太當初是出銀子買的一等大丫鬟,大姑娘是陰差陽錯才進了顧家,她是侯府嫡女,平日裡身邊僕婦環繞,飯來張口,衣來伸手的。哪裡受得了百姓家的日子!再者說,外面傳言夫人虐待大姑娘,發賣了她。如今傳言已被侯爺知道,還和夫人揚言要接大姑娘回府。顧爺想想看,夫人和侯爺為了侯府名聲,定會想法子將外面的傳言堵回去。也必回給顧爺一個交代,那怎麼交代,顧爺一定想得到……”就是給顧家一個真丫鬟。

    顧炎林頷首:“你倒是個聰明的,想的也透徹。那現階段我要帶你回去,要將你們大姑娘如何安置?還真是頭疼!”

    青果一聽喜上眉梢,近前一步道:“從我積蓄裡拿出幾兩銀子,讓大姑娘在陳州租個臨時的地兒,等著侯爺接回去就好了!”

    顧炎林心裡怒火攻心,他壓著火氣,越發溫和的問青果:“要是她不願意走怎麼辦?”

    青果到這時已是相信顧炎林權衡利弊,自己更合他目前的近況,何況,安寧侯府的侯爺怒他一個窮秀才將如花似玉的黃花大閨女,變成活脫脫的少婦,想想侯爺都不會放過他,要是自己頂替大姑娘在顧家,誰能說不是個兩全其美的大好結果?

    青果媚眼一動道:“爺是有前程的人……”說著她揚起下巴指向三皇子的別院,會心一笑道:“處置個沒人沒勢的,誰還能說嘴去。不是找死嗎?”說著靠近顧炎林,極富溫情的將自己的胸依在顧炎林的胸口。

    顧炎林心疼的窒息,他心裡小心翼翼捧著的寶貝,竟然被這樣一個不知羞恥的女人說的這樣不堪,他的沁雪仿若天上的雲彩,是那最美的一朵。便是落地成泥,也是世間唯一讓他最值得捧在手心的泥。

    “可惡!”

    只彈指間,顧炎林後退一步飛起一腳踹向對方,“噗通”一聲,四季桂樹後的湖中濺起一片湖水,青果粉色的身影就落在湖裡。

    馬車上的人一見此景,急忙調轉馬頭,駕車逃跑。

    站在別院門口的三皇子扶額,對著身邊的人道:“去撈人吧!不必給她換衣服,直接送到安寧侯府的府門口。”

    顧炎林抖抖身上並不存在的灰塵,側身餘光看到三皇子呲牙咧嘴的樣子,挑眉抽抽嘴角,離開了別院。

    身在顧家的沁雪此刻還不知道,王玫身邊的一等大丫鬟肖想顧炎林,被顧炎林扔到三皇子別院外湖裡的事。因為此刻在顧家的東廂房裡,來了一幫子不同尋常的人。

    沁雪一言不發看著坐在梨花椅子上的人,穿一身軟貢緞暗紅滾寬邊立領褙子,著十二副玉色馬面裙,牡丹髻上斜插金珠鑲金紅寶石步搖,金累絲鎮寶蝶趕花簪,耳朵上一對金珠茄子耳墜,連帶著手腕上一對包漿上好的胭脂玉的手鐲,四十左右的年紀因為保養得當,看起來十分的有精神,此刻梨花椅子上的人也在端詳坐在對面炕頭的沁雪。

    這位夫人正是榮安伯府的當家女主人呂氏。

    呂夫人身後站著四個丫鬟,下首兩個婆子,眼裡不同程度地露出驚豔訝異的神色,互相遞著眼色。沁雪只當不知。呂夫人見到沁雪昳麗清雅,心裡和自己的兒媳婦若雪做比較,暗道兒媳若雪到底差強人意。她語氣藹如道:“沒想到若雪的娘會做出這種事,你看我只顧著府裡的事,倒是沒聽到一丁半點的消息,要不是坊間傳言在外面應酬聽到,還不知道你落到這步田地。好好的侯府嫡長女……”呂夫人頓了頓看看沁雪清澈若水的眸子,接著道:“如今在陳州盡人皆知,那些個酒肆茶坊都編成話本子到處言說,我和你娘以前的關係就跟親姐妹一樣,斷不會看著坐視不理……”沁雪見她一張嘴巴拉巴拉說了一通,每一句好像都很掛心她。
引言 使用道具
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2-17 13:13:22


    曾經是自己在心中渴盼的人,渴盼她能把自己從安寧侯府裡接出去,陳媽說,榮安伯府的世子以後就是自己的依靠。所以因為心裡有盼頭,才會忍受王玫的作為,不讓她隨便把自己嫁了。只是世事難料,人情冷暖抵不過一個利字,眼前的夫人再和藹,也覺得不過是有求與人的手段罷了。若然不是,榮安伯府的當家主母何以會屈尊降貴來顧家寒舍見她這個被侯府和榮安伯府拋棄的人。既然這樣,她也沒必要與周旋。

    沁雪目光清冷,言語淡淡,道:“夫人這樣關心我,那夫人想要怎麼幫沁雪?”正在說話的呂夫人忽然聽到沁雪問她倒是楞了,怎麼幫?她可不是來幫什麼忙,她是要讓沁雪幫她的忙的。

    呂夫人耳根燒起,臉上的笑意掛不住,看著沁雪一副我什麼都明白的樣子,就更加沒了笑意,吭吭兩聲身子往前傾了傾才道:“原就知道你是個聰明的孩子,當初……唉!你知道我兒子和你妹妹成親,初始倒是好的,可不知道誰在我兒子耳邊說了什麼話,他知道他和你有過婚約這回事,如今和若雪打冷戰,直接住在軍營裡不回來了,你說,這都是什麼事?好好的日子不過,淨鬧這些有的沒的。我這個當娘的不能看著不管,可怎麼說,他也是不回家,若雪在我跟前哭了幾次,這樣下去怎麼得了。”

    沁雪算是聽出來了,和著這榮安伯府失信于人暗地裡操作,讓榮安伯世子和若雪成了親,到這會,榮安伯府的世子楊家成知道事情始末,知道被他親娘做了人情,換了利益。想想只要是個正常的男兒,哪個會受得了這樣讓自己親娘利用。住在軍營不回來了,不回來你家的香火接不上了,你著急,你著急你找我幹什麼,你是豬油蒙了眼,找錯地方了吧!

    沁雪就是個軟和性子,心裡也把這道貌岸然,兩面三刀的呂夫人腹誹一番,不冷不熱地,道:“夫人說的這些好像是夫人的家事吧?家醜不可外揚,我一個八竿子打不著的外人不該聽這些的,不過,我怎麼不知道夫人說的你兒子和我有什麼婚約這檔子事?夫人莫不是病急亂投醫,夫人的兒子在軍營不回家這好像與我沒有一點關係,再說我現在是顧家婦,更談不得這樣的話題。”

    呂夫人被沁雪這麼軟軟一堵,心氣一下止不住冒上頭,她心裡急得跟貓爪似得,眼前這丫頭卻是楞給她釘子碰,說話不上道。自己和鄧瑩華當初是口頭說的不假,因為是口頭所以能說成玩笑也能當成真。她為了自己的侄子能外放個好地方,就和安寧侯府的王玫王夫人把它當成個玩笑。當成玩笑好啊!這樣兩人能達成個自的意願,這事要不被人這麼嚷嚷出去,讓有心人按座牌號,把他榮安伯府也提出來說嘴,榮安伯府的世子楊家成她兒子哪能這麼做?而安寧侯府和榮安伯府的姻親關係也還是可以的。

    她道:“沈小姐怎麼能這麼說,若雪好歹是你妹妹,一個沈字寫不出兩筆來,我家兒子也是你的妹夫不是?雖說你們倆沒成,可這事兒是有的,先下,我就請你幫個忙,你寫幾個字,就寫你和我兒子沒那回事,我拿去給他,他看了定會相信。”

    沁雪看著呂夫人的一臉自信的樣子越發好笑,她甚至都笑出聲來,“咯咯咯”的笑聲在東廂房的屋頂回蕩。笑的呂夫人不自在的抬手拿帕子捂了捂嘴。

    “夫人,你在說什麼?這麼好笑的笑話,夫人是哪裡聽到的?你家這麼熱鬧,怎麼也不請人寫個話本子,讓說書先生在人前說說呢?”沁雪的笑聲戛然而止,笑不達眼底,語氣更加疏離。

    呂夫人有求于人,說話就避過沁雪的伶牙俐齒,她也知道,自己做的事不地道,但臨來之前,他和榮安伯有一番對話。

    榮安伯說:“這事憑良心說,是我們做的不對,當初你和鄧小姐好的和親姐妹一樣,鄧小姐還沒生,你就給家成口頭說下這門親,鄧小姐死後,這麼多年過去,要不提,什麼事都沒有,偏偏府裡有嘴碎的說事,讓家成知道這回事。你說這不是天意是什麼?”榮安伯很有些生氣,呂夫人噘著嘴道:“她不是個沒娘的孩子麼?八字裡說不定就帶著個克字。我得為兒子著想。”

    榮安伯道:“這下好了,沈家這個孩子,如今被人傳的這樣,家成哪裡聽不到一星半點,若雪嬌氣,她家用了不好的手段進的府又栓不住家成的心。家成離家出走不回來,就得解鈴還需寄鈴人,你親自走一趟沈家丫頭那夫家,見她一面,讓她寫幾個字,證明他們沒什麼婚約,早找早了。看情況給些銀子錢打發她也就是了,一個沒娘的孩子,有什麼可倚仗地。”

    呂夫人深以為然,十幾歲的孩子哄一哄,給些銀子首飾什麼的有什麼辦不成的,她要是個聰明的,也不會被王玫給發賣。“再怎麼說,兒子還救過她的命。”

    呂夫人心裡有準備,耐著性子道:“知恩圖報善莫大焉,我兒子到底還救過你一條命不是?”就這麼點事,小小的人還知道拿捏,沒得讓人不討喜。

    沁雪不想這事還不生氣,一想這事,根子就在她兒子身上,原還不知道自己怎麼被黃狗差點咬死,玉簪和府裡的丫鬟有聯繫,才知道咬她的那條大狗是若雪養的。後來若雪嫁進榮安伯府,自己才琢磨出若雪下死手是因為他們母子來安寧侯府被若雪見到。一句話若雪看上榮安伯府的世子。沁雪就說了:“世子救我,自當銘記在心,夫人不提醒,我也會想著報答他,我不是失信失義之人,只是夫人所說這件事,沁雪無能為力。”

    呂夫人一看沁雪這樣,臉徹底拉了下來:“沈小姐,我好心好意來看你,也就讓你幫這麼一個忙而已,你這麼陰陽怪氣的,哪像個大家閨秀的樣子,先是我還想著你母親不在了,想憐惜你一二,沒想到你是這麼不懂規矩的孩子,沒娘的孩子到底缺了些處事之道。”

    沁雪收起笑意,珍重道:“夫人休要再提我娘,我娘但凡知道她活著的時候,交了一個這樣的手帕交,可定會咬了自己手指。夫人還是請回吧!顧家廟小,夫人大駕,怕折損顧家的福氣。憐惜不憐惜的,也不在一個利字上說話。”

    這話聽著怎麼不對勁,呂夫人再坐不住,被人這麼當面說道,還是一個小輩,身上即可想被人抽了一鞭子一樣,從梨花椅子上站起,眼裡露出不屑,道:“還好,我兒子娶的是若雪,真是老天有眼,你就在這窮死一輩子吧!”

    沁雪雲淡風輕地,道:“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夫人這話也許說的過早了!”

    呂夫人氣的手抖,轉身出了東廂房。跟在身邊的丫鬟婆子呼啦啦魚貫而出沒想到,她一腳跨出門,卻被眼前看到的景象震在當地。

    沁雪站在屋內,看到呂夫人氣衝衝走出門,竟然沒再往前走,身後的丫鬟婆子分開站在兩邊,還有些不解,便跟在她們幾個身後走出門去。結果她看到誰了?
引言 使用道具
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2-17 13:30:36


    沁雪揉揉眼睛,轉頭看到靠牆站著的許氏和顧曉芸,許氏顯然是因為呂夫人這陣仗嚇著她了,眼睛裡滿是驚異。顧曉芸相對來說就沒有那麼膽小,可能是有點初生牛犢不怕虎的冒勁,眨巴著眼睛望著這邊。她就是好奇。只是,沁雪安撫的對著許氏和顧曉芸報以歉意的時候,已經進到門裡好久,久到將沁雪和呂夫人的話聽得一清二楚的沈鶴臉上的表情就有些五顏六色的感覺。老實說,沈鶴就是個聽窗根的命,這會聽到屋內的榮安伯府的呂夫人和沁雪的談話,腦子裡第一感覺就是自己老娘遭的這些個孽啊,讓他怒不可遏!

    沈鶴走到沁雪的身邊,他說:“姐,你先別說話,讓我和伯母說幾句。”

    呂夫人在榮安伯府裡是當家主母,她要和人說什麼話,門裡門外地都是替她守著的丫鬟婆子,這會兒是忘了,這是人家的家。所以,防範措施就不那麼嚴密。彼時的尷尬滋味是真不好受。之前被一個氣的要甩手,這會子又來一個,看沈鶴那張黑臉,想也說不出好話來,她就來個先下手為強故作不知沈鶴在外面,道:“是沈世子,怎麼不來府裡找你姐夫玩。”

    沈鶴四月裡過了生辰,嗓子有些變聲跟染了風寒一樣,帶著些嘶啞,看著榮安伯呂夫人微微行禮道:“伯母,你不是說姐夫到軍營裡不回來了嗎?”

    呂夫人差點咬了自己舌頭,勉強道:“他不是還有回來的時候嗎?”沈鶴卻不放過問:“哦!是這樣啊!那伯母怎麼來我大姐家了,都和我姐說些啥?我二姐在貴府上可好?哪天我的真去看看我二姐,和她說說你老來看我大姐了!”

    呂夫人臉上清不清白不白的,沈鶴話趕話擠兌她,這話內容就是她這是吃著碗裡的看著鍋裡的,安寧侯府一門兩大小姐,就都是給她兒子專門準備的,一個娶了給兒子做老婆,一個就等著給她兒子救急呢?怎麼世上的好事都讓你趕上了?

    呂夫人暗罵沈鶴是個二子,說話顛三倒四,就是個還沒長大的孩子,說話沒個遮攔,她能和沈鶴說她是來幹嘛的嗎?呂夫人到底閱歷豐富她道:“也好,那就不用我太操心了。”

    呂夫人說完皮笑肉不笑地就走出了院門。沈鶴捏著指關節啪啪地響。沁雪歎息道:“你怎麼來了?”

    沈鶴賭氣道:“我不來這裡,我能去哪?府裡亂糟糟地到哪裡都沒個清淨的地方。說著看了沁雪一眼又道:“能不能讓我進去喝杯茶?”

    沁雪一看他賭氣的樣子,伸手拉過他的胳膊進了東廂房,沈鶴的小心肝有那麼一瞬還是很欣慰地,低頭看看拉著自己手的沁雪忽然問她:“你恨我娘對嗎?”你要不恨我娘,外面也傳不出來那些話來。

    沁雪進屋的腳一頓,轉過身道:“那你恨我嗎?”

    沈鶴一時紅著眼睛看著她,默了默,低下頭。

    還是恨的!但是就算是恨,也還是會想到來這裡找她。安寧侯府出了這麼多事,沈鶴外祖定遠將軍府也不消停,少年的心從來沒有如現在這樣落寞過。

    沈鶴!對不起!

    院門外,夏日的烈陽像火一樣覆蓋在聖馬胡同內兩個驕傲的人身上,楊家成一身玄色劍袖圓領緙絲長衫,劍眉醒目,英挺偉岸;顧炎林著一身月白杭稠立領直綴,不卑不亢,風姿綽約,儒雅大方。

    短且長的聖馬胡同靜怡似水,出得院門地呂夫人看到眼前兩個人對峙,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再看顧炎林安置泰然,閒庭信步的悠然。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小院外人聲嘈雜,沁雪和沈鶴從東廂房出來一起出門去看。

    就見呂夫人正被人扶的扶抬的抬往一邊的馬車上去。

    楊家成看到從小院裡走出來的女子,淡綠色的斜襟掐腰衫,月白色的褶子裙,草綠色的繡鞋上各繡一朵盛開的海棠花,別致又調皮。一張小臉恬淡清雅,他的眼睛仿佛在流覽一副仕女畫,緩緩定格在沁雪那雙清澈明亮的桃花眼上。桃花眼的主人,被自己在狗嘴裡救出來的姑娘,成親之日在包家玉樓門前見到的人……楊家成嘴裡忽然滿溢出一絲黃連的苦澀。

    大概呂夫人在看到她兒子那一時間,就全明白她兒子這欲情故縱的伎倆。榮安伯府起家就在軍功上,到了楊家成這一代,倒讓他做出幾件讓皇上刮目相看的事來。榮安伯和呂夫人又自豪又感慨,終於可以不用只守著祖上軍功過日子了。足見楊家成不只是一介武夫有勇無謀。呂夫人以為兒子是真的守在軍營裡不回來,殊不知,他是等著她親自來給他證明這件事的真偽。

    楊家成走到呂夫人跟前,反手撕開扶著呂夫人的丫鬟婆子,自己攔腰抱起呂夫人,將她放在馬車裡,回頭看了一眼顧炎林,轉頭對著沁雪道:“我們的婚約不會變!”

    沁雪握緊手指,坦然道:“世子說笑了!”

    握緊的手指忽然被一隻溫厚的手掌包裹,沁雪側臉,顧炎林對著他寵溺的笑笑,雲淡風輕般說:“雪兒,我們回家!”

    這是完全無視對方的樣子。

    楊家成的嘴唇緊緊抿成一線。

    ……

    站在院外跟在沁雪身後的沈鶴心口亂跳,怒目而視道:“楊家成,你再說一遍?”他這樣說,要將二姐放在哪裡?

    馬車走遠,楊家成的背影轉瞬消失在馬車內。沈鶴的話音被跑起馬車揚起的塵土分散開去,沈鶴抹把臉,掉轉身看了顧炎林和沁雪一樣,頭也不回地離開了顧家。

    沁雪望著走遠的沈鶴,不知道說什麼好。顧炎林道:“不用擔心,沈鶴會明白的!”

    兩人進了院裡,沁雪道:“我去看看娘吧,今日榮安伯府夫人來家裡,娘像是嚇壞了,我讓芸姐兒照顧,還不知道怎麼樣了!”

    顧炎林一聽就疾步拉著她進了許氏的屋。見顧曉雲正坐在炕邊上安慰許氏,許氏坐在炕上,低頭唉聲歎氣。

    顧炎林道:“娘沒事吧?”

    許氏看到顧炎林和沁雪進來,急忙立起身子,仰著脖子問他:“人走了?”

    沁雪道:“娘,走了。”

    許氏歎口氣道:“聽說是榮安伯府,我心裡就擔心,你楊嬸給介紹買我們繡品的就是榮安伯府。剛剛一進門,我就看到那個夫人的身後有一個婆子,她手裡就捏著條我繡的帕子,當時心裡就不好了,沁雪,你到底得罪了多少人啊!怎麼一個個都是這樣兇神惡煞地?”

    沁雪剛要開口,顧炎林卻道:“娘忘了,沁雪的出身,她們來自然有他們來的理由,我們擋不住。”

    顧曉芸皺著眉頭道:“娘,不用你說,我們家以後再不和他們府上有瓜葛就是,娘和我的繡品都賣到鋪面裡。”

    沁雪想了想道:“芸姐兒說的對,這京城裡不是只有一家用這些東西,榮安伯府能接受的,不定也有別的府看上的,不過,如今有了這麼一出,娘看能不能不做這些繡品了,我想著快到秋闈了,炎林要下場考舉子,這日常的吃食就不能和平日裡相比,我身邊有個人叫綠蘿,她哥哥是個廚子,他師傅聽說是從宮裡出來的,手藝很是不錯,我讓綠蘿去她哥哥那打聽幾張食療的方子,拿回來照著上面的方法做了,補補身子,到時候考試要三天守在鄉試院裡,也能護著些身子。”
引言 使用道具
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2-17 13:31:16


    許氏腦子裡還在想她的繡品不能買,有些不得勁,這會子沁雪說的倒是慢慢轉了她的念頭臉上有了喜色道:“這倒是好,那得花不少錢吧!”

    許氏就是這樣,她有疑問就明明白白問出來,之前是因為覺得愧疚,有些事得後退一步,比如沁雪就不會做飯,不會做家務,就都忍著不說。現在沁雪有了這樣的心思,她也高興,一高興就不太糾結沁雪的短處。

    沁雪見許氏心情好轉,和顧炎林打了個眼色,顧炎林笑眯眯地微微點頭,沁雪就有些乖不自在地,避過她火辣辣的眼光,和許氏道:“銀子用不了多少,你老放心就是。”

    許氏想想,轉身打開身後的炕櫃抱出一件衣服,抖開從衣服裡摸出一個布包,小心打開,取出裡面的銀票,遞給沁雪道:“這還是你前後給我的一千兩,銀票我沒用過,覺得拿著這個就能在別處取到銀子,不大靠譜。還有炎林要是考中了,當個什麼官的,要用銀子的地方就更多。手裡沒些銀子可不成。給他補身子,用的東西肯定都是值錢的,拿出些來,好好的買些貴重的。”說著取出一張銀票遞給沁雪:“你也好好的一起補補,這都大半年了,娘也想你快點懷一胎。”

    沁雪聽著低下頭,顧曉雲用胳膊肘搗了搗沁雪,嘻嘻笑著不說話,顧炎林眼神熱烈看著她,轉而也垂目低笑。

    許氏的屋子轉眼散了之前的不快。許氏其實心裡盤孫子盼的做夢都看到有個帶把兒的小子兩蹦帶跳地撲進他懷裡叫奶奶哎吆那個小圓臉大眼睛不就跟眼前的顧炎林小時候一個樣嗎?

    當然,許氏也明白,沁雪這大半年家裡家外的糟心事多,影響沁雪心情不好,這也是不能很快懷胎的原因。

    顧炎林咳咳兩聲,道:“娘,不急。”有顧曉雲在,顧炎林說的含蓄,,許氏也悟過來還有個黃花大閨女在跟前呢?忙道:“我知道,我知道!”

    許氏又說起秋闈的事,四個人說著慢慢轉了話題。

    ……

    青果從湖裡被三皇子的人撈出來,依著三皇子的意思,連衣服都沒讓別院的嬤嬤給換,直接將人拖到馬車上,送到安寧侯府的府門前。

    守門的婆子看到青果一身濕衣服粘在身上,臉色蒼白。緊忙走上前扶著青果道:“哎吆我的天哪!青果姐姐這是怎麼了,掉水裡了?和著這是夏天天兒不冷,要是大冬天,這不是活活要凍死啊!”

    守門的婆子太不會說話了,這話聽著是關心人,其實就是心災樂禍啊!平日婆子見到夫人身邊的丫鬟,都是一臉的討好掐媚樣。這婆子給青果還偷偷送過兩幅鞋墊,過了兩天無意中聽到有人說青果嫌棄她做的鞋墊料子不好,轉手就送給蒲柳院裡一個三等的燒茶丫頭。婆子想不開,白癡蘿蔔還嫌辣。默默就將這件事記在心裡,賭氣一咬牙轉頭就給青柳送了一隻絞金絲的手釧,青柳不但收了,在夫人面前提了提她。夫人就將她兒子從馬廄房調到了世子爺的鶴院,照顧那些花啊草啊的,做事清閒,月錢還漲了不少。婆子也不是沒眼色的人,自然由此發現且明白青柳雖然在四個丫鬟裡容貌最普通,可是在夫人的眼裡,她的地位無人可比。以後越發的孝敬起青柳。如今看到青果這樣,不刺她幾句,她都不信自己的姓了。

    青果暗恨顧炎林無情,但知道了顧炎林不是自己所能依附地,他並不像侯府裡的主子們以為的只是一個秀才那麼簡單,那個別院有機會定要找機會仔細問問人。暫且將婆子的心災樂禍放在一邊,她出門半天,府裡夫人還不知道,從角門進府走小路回到自己住的地方,換了身上的衣裙,坐在炕上,拿過一面銅鏡,仔細收拾好濕著的頭髮。正琢磨怎麼給夫人王玫解釋她這半天的去處,就見蒲柳院的小丫鬟走進屋子,道:“姐姐到哪去了?夫人讓我來了兩三趟都不見姐姐,打發人滿府裡找你,你快去吧!”

    青果一聽,果然夫人問起。

    到了蒲柳院,王玫一見進來的青果道:“可把魂找回來了,再不見你的影兒,我就讓人拿繩子在井裡去撈你了!”

    青果愕然,王玫這是拿話反著說。說她若是不識抬舉,做出什麼不得當的事,阻了她的路,那府裡後花園那口封著的井就是她的去處。再想不到她伺候王玫近十年,從八歲進了這府門,一步步在最底層的灑掃丫頭開始,到今天別人眼中豔羨的副小姐,侯府夫人身邊的一等大丫鬟青果,在王玫眼裡就是一隻隨意捏死的蟲子。

    王玫笑著說,端看青果臉色微變,這才心情好了些。

    青果到此反而什麼都不在乎了。

    崔嬤嬤含著笑意,道:“青果,你這半天都去哪了?聽守門的婆子說,你身上全是濕的,跟水裡撈出來一樣。不會是不想伺候侯爺吧?想不開去做了傻事?要不你就是心裡有人了?”不怪崔嬤嬤這樣說,實在是青果在夫人面前有些出頭,她心裡嫉妒。

    王玫冷眼旁觀,青果噗通跪在地磚上,道:“天地良心,夫人還不知道奴婢是什麼樣的人嗎?奴婢一心一意伺候夫人,夫人抬舉青果,青果還感激不盡呢,怎麼會做出崔嬤嬤說的什麼傻事?”

    王玫看青果這樣說,抬頭和崔嬤嬤打了個對眼,伸手虛扶一把青果道:“我就信你不會做糊塗事,崔嬤嬤該給你準備的都準備齊了,離蒲柳院不遠的玉翠院給你住,玉翠院裡的兩個婆子,四個丫鬟,如今都到齊。一應用的都收拾好了,你去看看,今晚就在那裡住下吧,嗯?”

    青果暗搓搓咬著牙應了,回到自己的屋子收拾了東西就去了玉翠院。不提。

    呂夫人一回到容安伯府就病倒在床,楊家成在病床前守了一夜,次日,呂夫人從昏迷中醒來,看到守在眼前的若雪問她:“家成呢?”若雪不知道這娘倆鬧了什麼彆扭,跟著呂夫人出去的人嘴緊的厲害,她守在病床前這麼長時間,沒打聽到一個字。自從外面傳出王玫虐待,發賣沁雪的傳言後,呂夫人對自己就不冷不熱的,話裡話外都在說安寧侯府帶累了榮安伯府的名聲。

    見呂夫人醒來,問楊家成,就說:“娘,世子爺在祠堂跪著呢!也不知道出了啥事,娘是和世子爺一塊進府的,他守了你一個晚上見你不睜眼,心裡八成是急得,去祠堂跪著給您祈福。一直到現在沒出來。”

    呂夫人一聽,把睜開的眼睛又給閉上了。若雪皺眉心裡越發著急。恰好榮安伯進門,見呂夫人還沒醒,便對若雪道:“你先回你院子,回頭我讓家成也回去。”

    沈若雪回到自己屋子和孫媽就嘀嘀咕咕起來:“你說,他們這到底瞞著我在做什麼,我心裡總覺得不安,聽她屋裡的丫鬟說她是被世子抱進屋裡的。她自打回府直到剛才,中間就沒醒過,世子守了一夜。公爹也沒說他什麼,自己個就去了府裡的小祠堂跪著了。”

    孫媽想了想道:“你是怎麼嫁進伯府的,兩家大人可都是知道的,你娘心疼你,外面傳出那樣的傳言,都沒讓人來找姑娘,怕的就是讓人說嘴。伯府裡鬧這一出到底是做什麼,一時半會還真沒處打聽。老奴估摸著世子爺這是做錯什麼事了,惹怒了夫人。”
引言 使用道具
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2-17 13:32:16


    沈若雪一撇嘴道:“一個個老的少的跟小鬼一樣,就把我當外人看,還不如這府裡的一個丫鬟。可他有什麼話不能說,非得跪祠堂?”

    孫媽不知道這是第幾會看到二姑娘這樣六神無主的樣子了,她年齡比大姑娘小,在侯府時有王玫護著,凡事就要自己得意。可這是榮安伯府她丈夫的家,她這得意就不那麼容易得到。但是孫媽想到了一種可能,當初兩家聯姻,王玫和呂夫人偷樑換柱,這事世子爺可定是被蒙在鼓裡的,成親一日,洞房裡一夜春風,被翻紅浪,就算世子爺知道,也得把這事忍了,何況呂夫人說定親的人是二姑娘呢?

    世子爺如今知道真相,他還不得和呂夫人鬧上一場。所以說世子爺是想要個平妻要麼就是貴妾,男人除了權勢不就是女人嗎?孫媽不是有意要引導沈若雪往歪裡想,實在是孫媽就是這麼篤定地,她道:“姑娘,難不成他們是要給世子取平妻?”

    沈若雪嚇了一跳,瞪眼道:“孫媽,我是明媒正娶的正妻,他要是取平妻,我……我就死給他看。”

    孫媽道:“那不能。你死了,不是得意那個平妻?”

    這可了不得了,沈若雪一聽孫媽說的,感覺也像是這樣,她咬著手裡手絹的一角,仿佛咬著楊家成的肉,末了,一甩手絹兒,道:“跟我去祠堂!”

    沈若雪在伯府裡多少撒下些銀錢籠絡了些人,可惜都不是掌主要事的,她要去祠堂,除了孫媽沒別人知道,孫媽有私心,當初就是為了報復王玫對自己不公,把好處都給了崔嬤嬤,才下了狠手,一言一行日久天長地教壞了沈若雪,卻不知同時也把她自己的後路給教斷了。這會兒世子院裡但凡沈家帶來的人,大都被若雪帶到祠堂,楊家成正跪在祠堂,身背後就聽到沈若雪說話:“世子爺跪在這裡,是做了什麼虧心事?母親醒來得知你在祠堂跪著,連眼睛都不願睜開了,你說,你是不是要娶平妻?還是貴妾,看上的是哪一家的小爛蹄子?”

    楊家成從蒲團上坐起,轉身去看沈若雪,繞是他想了一夜要如何做,面對沈若雪,依然過不去自己心裡的坎。語氣不免冷寒,生硬地道:“叫管家來,送少夫人回去!”

    “我不回去,你要納妾我給你納,可是你要平妻,想和我平起平坐你休想。你看上誰,告訴我,我身邊四個大丫鬟你要誰?我都給你。”沈若雪完全思維混亂,是把孫媽的猜想當成了真事。

    管家吩咐一眾丫鬟將沈若雪從祠堂裡扶出來。沈若雪許久壓抑的心此刻好似火山噴發,一發不可收拾,她歇斯底里的喊道:“楊家成!你不能娶平妻,不能,你要是娶了,我就立馬死給你看!”

    楊家成見沈若雪這樣失常的舉動,轉頭看向跟在沈若雪身後的孫媽眯眼:“孫媽,你對少夫人說了什麼?”

    孫媽驚道:“世子爺去軍營日久,少夫人思念世子爺太過,大概是想的多了!”她可不能說這是她給少夫人說的。

    楊家成道:“但願如此,若是不然,孫媽,少夫人把院子裡的事都要給你,你若沒有責任說不過去,少夫人這樣,你最好說出是誰教唆地!來人!先送孫媽去後院。”

    孫媽不待說話,就被人推著去了後院。楊家成所說的後院通常是呂夫人懲罰下人的地方。

    沈若雪一看孫媽要被拉走,撲倒楊家成面前亂打亂踢:“我不準你帶走孫媽,我要你放開她!”楊家成不語,眉頭緊蹙,轉身將她攔腰抱起,扛在肩上出了祠堂的門……

    “楊家成你放開我,放開我……”

    ……

    沁雪聽到沈若雪在榮安伯府裡大鬧祠堂的時候,顧炎林見到了大儒秦沫語。

    “你說秦沫語年齡有三十五六歲,微胖身材,白麵美髯?”沁雪迷糊,不能吧?怎麼說的和文先生差不多!

    顧炎林打了盆水一邊洗手一邊歪頭和她說自己見到秦沫語的事:“難道讓他成個七八十歲的老壽星就是了?”

    沁雪搖頭:“這倒不是,就是覺得奇怪,我與你說的文璞,他也是三十五六歲微胖身材,白麵美髯,這個秦沫語莫不是文先生?”

    顧炎林洗手的動作一頓,抬頭拿了面巾邊擦手邊道:“難道有什麼不對?你說的文璞先生莫不是和秦沫語先生是一個人?”

    沁雪道:“依著先生的性情,有可能會用母家的姓,這樣他在外面遊歷會更自在些。”

    顧炎林端正神色道;“倒是有可能。雪兒真是有好運氣,竟能做秦先生的學生。”

    沁雪玩笑道:“彼此彼此。”

    顧炎林走進沁雪低頭注視,默默抱住沁雪。怪不得,感覺秦沫語見他與見別人不同,閒談之間,多有親和,還說他是有福之人。原來他說的有福出處是在這裡。

    可不就是有福麼?

    顧炎林情不自禁低頭親吻兩下沁雪的頭髮,心裡一陣如波蕩漾。

    沁雪抬頭望著他笑,顧炎林見自己如今抱著沁雪,沁雪還對她笑,心裡別提多得意了。這都是滴水穿石有沒有!

    這一晚,顧炎林睡在炕上看著皎潔的月光撒在沁雪的身上,悄聲道:“雪兒,我看你睡在窗根底下要著涼,不如我過去擋著些,別看這是夏天,夜風還是有些涼的!”

    “你怎麼不說話?你看你胳膊都放在外面,我就想和你說說話,你睡著了嗎?”

    “雪兒,有你在身邊真好,以前,我娘和我們幾個在老家的時候,族裡的人欺負我們沒爹,我奶奶護著大伯二伯,串通族裡的人將我們自家的一個小莊子奪走,我那是就想,要是我考了功名,做了官,娘和弟妹就不會再受他們欺負,其實,我一個人挑這份檔子也很艱難地。”

    顧炎林嘮嘮叨叨,婆婆媽媽地在沁雪耳邊說了許多平時聽不到的話。沁雪的心此時軟的一塌糊塗。

    顧炎林趁著夜色仔細看沁雪,沁雪的背影真好看,玲瓏曼妙,瑩潤的脖子粉粉嫩嫩,一頭青絲斜斜披散在蕎麥皮的枕頭上,沁雪忽然轉了個身,平躺著,胸前兩座小峰一起一伏,顧炎林喉嚨裡忽然咯登響了一聲。

    沁雪悄悄的不說話,豎著耳朵聽顧炎林說話,聽著他也有一段辛酸,沒爹的孩子要考個秀才可不是容易的事,侯府裡王玫為了沈若雪琴棋書畫樣樣出挑,拿出一筆銀子給若雪找先生,王玫礙著侯爺的面子,讓她也入學做陪讀。這才做了幾年文璞的學生。聽這意思,顧家族裡是欺負他們娘幾個狠了,不由內心裡歎息。調轉身子,想要開口安慰安慰顧炎林。

    顧炎林翻身坐起,盯著沁雪的臉,眼睛一揉,起身滾到沁雪的身側,毫不猶豫地挨著沁雪的身子躺下來,躺下還不夠,挨著沁雪的肩窩道:“我就在這睡了,我可和你說好,以後也這樣。別想趕我。”

    沁雪身子僵著,不敢動,想裝睡也不能了,她睜開眼,歪著頭看向顧炎林:“我沒想趕你,這是你的屋子,你的炕。”

    顧炎林眯眼抬起頭,細看沁雪道:“我的屋子我的炕,那我的人呢?”說著低頭親了一口她的臉蛋。看不見沁雪此刻的表情,顧炎林趁機聞著氣息,親到唇上,緊接著一連串的親吻如雨點般落在她的臉上眼睛上,鼻尖上,甚至連她的耳垂。
引言 使用道具
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2-17 13:32:58


    顧炎林這麼動手動腳地,可是出乎沁雪的意料,沁雪呼吸不穩,被顧炎林親的主動窩在他的懷裡,其實根本就不是主動,是被他主動貼上去的。大夏天的兩隻火爐子靠在一起是什麼滋味,肯定沒是火燒火燎,不過,顧炎林不管了,他就喜歡,喜歡的不得了,喜歡的貼著人家沁雪的臉蛋兒,一個勁的說寶貝。顧炎林一口一個寶貝,沁雪連想翻白眼的機會都沒有,軟溜溜地又害羞又彆扭。

    顧炎林決定趁著今晚的美好,辦了沁雪。沁雪就是個被呵護的小鳥,拍拍翅膀,就準備要落在顧炎林這棵梧桐樹上了。嘴對嘴,臉對臉,桃花眼對著大杏眼,怎麼說也能如了兩人的願望。

    就差最後一項運動沒做,顧炎林覺得全身的血液都沸騰,沁雪也是汗津津,玉色生香,顧炎林就是聞得見看不到,滿心也歡喜的了不得,做足了勁準備做最後的努力。

    走水了走水了!

    聖馬胡同裡忽然敲起一陣急促的銅鑼聲。顧炎林翻身坐起,沁雪道:“快去看看,這可不是鬧著玩兒。”

    顧炎林披衣下床,身手俐落,打開門就去開院門,顧炎鵬許氏也從各自屋裡出來,許氏手裡還端著水盆見顧炎林已經打開院門沖出去,急忙對顧炎鵬道:“快看看是誰家走水了,這可不得了,院子挨著院子,別引到咱家來了!”顧炎鵬應了,提起院裡放著的一隻水桶,提早一步出門去,胡同裡人來人往,許氏見到楊嬸也端著臉盆出來道:“楊嬸子哪家走水了?”

    “是劉大伯家的廚房。”

    沁雪收拾好身上穿的,也下了炕,端起屋裡的臉盆走了出去。剛走到院門口,就見許氏顧炎鵬,顧炎林一起回來了,許氏看到沁雪道:“沒事了,快回去歇著,幸好今晚的月亮亮,撲得快。”

    幾個人趁著月色,幾人洗了把臉和手,顧炎林進的門裡,看著已經上炕的沁雪,心裡酸溜溜地。

    沁雪躲在被子裡,一陣萌笑。

    顧炎林聽到沁雪的笑聲,就知道她在笑什麼,耳根忽然燒熱,身形一閃就上了炕,扯開被角就鑽了進去。

    次日天濛濛亮。雀兒在桃樹上嘰嘰喳喳地叫個不停,顧炎林早早起來,穿戴好,坐在炕邊上,摸了摸沁雪的臉道:“我要去見秦先生了。”

    沁雪側臉道:“在你那個朋友的別院?”

    顧炎林笑著道:“嗯!那你今天有什麼做的?”

    沁雪想了想道:“我還是去一趟包叔那裡吧,給你找幾個滋補的方子,都和娘說好的!”

    美人臥榻,自有一種別致。顧炎林摸臉的手,轉而揪了揪沁雪吹彈可破的臉皮兒,細膩柔滑的愛不釋手。

    “也好。”

    顧炎林從院裡出來,走水那家的劉大伯一見顧炎林,忙道:“顧秀才,謝謝你昨兒夜裡幫忙,真是個好人啊!”

    顧炎林道:“沒什麼!遠親不如近鄰,應該地,不當個謝字。”

    走出胡同,心道一點都不好,昨晚一場走水,媳婦那就沒他什麼事了,抱著沁雪一覺到天亮。顧炎林心裡默默說道劉大伯,你走水什麼時候不走,這下好了,他兒子走沒了。

    顧炎林準備了好久的最後一博就這樣尿遁了。

    好在沁雪心裡也有了他,顧炎林想想還是有所進步滴。

    三皇子的別院裡,秦沫語手裡搖著山水潑墨煙雨扇,坐在一株桂花樹底下和顧炎林一道喝茶,言語之間你來我往,很是熱烈,談論的內容多以秦沫語的那本策論筆記為內容。

    三皇子守在一邊,默不作聲,一直看著秦沫語和顧炎林,摸不透這兩人今天格外有些不同,秦沫語言語多有讚譽,這是三皇子自從接觸秦沫語以來從來沒有過得事,兩他這個掛名的學生,更沒有過。不覺對自己引薦顧炎林多了幾分自豪。

    就聽顧炎林道:“……先生所說,正是炎林不能解開的那一段。”

    秦沫語道:“你的參透力已然不錯了!”

    秦沫語淡笑,清茶入口,意味不明,看向顧炎林。

    那丫頭說的不錯,這小子以後的確合自己心意。

    三皇子等到秦沫語離開,就對顧炎林道:“怎麼覺得秦先生好像很熟悉你?”

    顧炎林抽抽嘴角道:“不過走近幾日,怎麼說出這樣的話?”

    三皇子皺眉:“我不久前才得到秦先生得行蹤,沒想到秦先生隱在安寧侯府,你不要和我說,這事你不知道,你那媳婦還是秦先生的學生,難為秦先生一代大儒,天下的學子這麼多,怎麼就屈就做了你媳婦的西席。”

    顧炎林歎口氣道:“殿下,俗話說大隱隱於市,小隱隱於山,你不是在各大名山學館寺廟翻土似得找過秦先生麼?”

    三皇子一聽坐在秦沫語做過的位子上道:“誰也沒想到,他是給兩個女娃做教書先生了。”

    顧炎林嘴角不是抽抽,而是高高翹起了。抿一口茶道:“我該回去了,沁雪說要給我煲什麼滋補湯,我得回去看看。”

    三皇子不由多看一眼顧炎林,懷疑道:“什麼湯?宮裡什麼沒有,我讓人給你在禦膳房裡找幾個食療滋補方子。”

    顧炎林站起身,看看三皇子道:“早說,就不用我媳婦忙活了!”

    三皇子周韻涵居然道:“這是嘗到滋味了?居然一點不加掩飾。”三皇子可不笨,今日裡的顧炎林眼裡藏不住地柔情,想不讓人知道都不行。

    顧炎林少見地臉上露出笑容。顧炎林這展顏一笑,三皇子咧嘴:“別再笑了,你這一笑,我這別院裡今晚又有丫頭睡不著覺!”

    ……

    沁雪等顧炎林離開,坐起來,在炕上愣了半天神,想到今天要去包家玉樓,下炕收拾好自己,去給許氏打了招呼。

    許氏對顧炎鵬道:“你嫂子要出去一趟,你和曉芸陪著去。別忘了給你嫂子雇一頂轎子。”

    顧曉芸想起上次跟著沁雪去香料鋪子,買回來不少的東西。道:“嫂子這一次是給大哥去尋食療滋補的方子,回來給哥加強加強身體,二哥,你要是下場考秀才,我也央求嫂子給你好好補補。”

    顧曉雲笑著逗他哥哥,顧炎鵬伸出一根指頭彎著敲一下顧曉芸的額頭,道:“明知道你二哥對考秀才沒興趣!”

    沁雪笑著道:“等買回來食材,做好了你們都吃。”

    許氏結接過沁雪的話,道:“別給他們準備,就你倆吃。”

    顧炎鵬笑著大聲應了道:“好……!就給嫂子和大哥吃,我們不搶!”

    顧炎鵬在胡同口西頭的租轎子的地方租了一頂轎子,沁雪坐在裡面對顧曉芸道:“外面熱,你也進來坐。讓他們多出兩人,我們給足銀子就是。”

    顧炎鵬就多出了幾錢銀子,租轎子的掌櫃用秤秤了銀子。

    對顧炎鵬道:“炎鵬,你家租轎子,可是少有,是給你家嫂子坐的?你娘對媳婦嫂子這麼好,可見你嫂子平日是個會來事的。”

    顧炎鵬嘿嘿嘿笑著,眯眼道:“掌櫃眼力好,嫂子孝順,娘疼嫂子都是我們家的福氣。”

    顧曉芸不聽他二哥和掌櫃的胡說八道,小臉兒紅紅,新奇地坐在沁雪的身邊道:“這轎子裡的椅子可真軟和,嫂子你以前出門都是這樣嗎?”

    沁雪道:“嗯!”
引言 使用道具
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2-17 13:33:34


    顧曉芸又道:“一上一下,感覺晃得厲害,沒地上走著穩。還是覺得在地上自己走著舒服。”

    沁雪轉頭看看顧曉芸笑著拍拍她的手道:“以後坐習慣就好了!”

    顧曉芸雖然嘴裡說著,眼睛卻格外金亮,沁雪也不道破顧曉芸的小自尊,轎子一路直接走到包家玉樓的樓底下。

    顧炎鵬護著沁雪和顧曉芸下了轎子,剛站穩了,沁雪就看到從裡面走出來的沈若雪。沈若雪梳著倭墜髻,上面插一根蟲草寶石簪子,一對金蝴蝶釵,耳朵上戴著一對碧玉貓眼耳墜,穿著天仙雲的蠶絲撒花粉紅褙子,宮緞素雪蝴蝶裙,兩手擱在腹間,要是眼睛邊的黑眼圈能沒有,這樣的打扮少婦的貴氣還是有的。

    沁雪目睹沈若雪的傲氣不是一天兩天了,所以深若雪抱出十分的榮安伯府少夫人的架子,沁雪也自當她是家裡嬌寵跋扈的那個,沒有什麼可稀奇的。

    沁雪走在前面,迎著沈若雪的咄咄逼人的眼光,既沒有與她喧涵的心情,也沒有刻意地退縮。

    沈若雪卻受不了沁雪這樣無視她的行為,伸手擋著沁雪叫了聲姐姐。

    唉!姐姐就姐姐吧,人前你這麼愛面子,想著法子要看笑話。那就看吧,沁雪站定了看著若雪不說話。

    若雪心情不好,實在是楊家成最近的行事不同以往,榮安伯府裡氣氛詭異,搞得她失心瘋似得和楊世子在祠堂大鬧一出,這也就是她沈若雪,在安寧侯府裡驕橫慣了,到了榮安伯都蟄伏一段時間,要是楊家成對他好些,她這性子說不定還會蟄伏一段,不定長短,就看楊世子的誠意,不得不說,沈若雪不如她娘王玫,當年,王玫能嫁進安寧侯府,那是使了女人特有的手段,擱到她身上,人家楊家成楊世子沒給她這個機會,這還是兩人成親以後。

    “姐姐,好久不見!怎麼也來看首飾?”

    沁雪道:“是啊!”

    沈若雪見沁雪身後身後站著的兩個,著重打量了下顧炎鵬,這男人雖說穿著樸素,眉眼間卻自有一股英氣,倒與自己想像的不同。暗道,崔嬤嬤這是辦的什麼事,要我說當初應該把她直接賣到花樓裡去,省的讓她這般如意!

    沈若雪臉上露出不屑,道:“姐姐真是心大,日子過的這樣,還能帶著他們來這裡消遣,我可是開了眼界了。”

    沁雪淡淡,道:“那就你在這裡好好開眼界吧。日子如飲水冷暖自知,看著光鮮亮麗,說不定是百愴千孔,看著不如人意,卻是活的有滋有味。”

    沈沁雪臉色轉綠,這話真好撞在她的傷疤上,怒目瞪著沁雪道:“那你是說我活的百愴千孔,不如意?”

    沁雪笑笑,轉身進了包家玉樓。

    沈若雪扭頭看著走進包家玉樓的沁雪,道:“我們走著瞧!”一個小小的秀才老婆,可不是當初在侯府的時候。

    顧曉芸緊緊跟在嫂子身後,和顧炎鵬悄悄對個照面,兩人眼裡都是氣憤。顧曉芸道:“嫂子別生氣!”說著還唉聲歎氣。

    沁雪道:“歎什麼氣?”

    顧曉芸抬頭道:“嫂子,我就是難受!”

    顧炎鵬不說話,心裡也挺不好受的。

    沁雪倒被這兩個人弄得鼻子也有些酸酸地,道:“快進去吧!小人兒,哪來的那麼多難受!”

    顧曉芸暗道,也對哦!她能進有名的包家玉樓,我們也能進,沒什麼得瑟的。一時看著沁雪笑,也不那麼難受了。

    幾個人穿過包家玉樓,從後門裡進去又走了幾步,進到二進的院子,陳媽和玉簪綠蘿早等在院裡,見沁雪幾人進門,忙迎了上去。

    “姑娘可是來了!”

    陳媽話音剛落,綠蘿緊跟著道:“姑娘,這一次,你不會再扔下我們吧?”

    沁雪道:“自然再不會了!”

    綠蘿一時眉開眼笑。

    玉簪笑著和顧曉芸,顧炎鵬打招呼,熱情的請進屋裡去喝茶,陳媽道:“這一次,就讓玉簪和綠蘿跟你一起回去,身邊沒個人做事的,到底不方便。你看你今兒個,就是自己來的,我們這邊都沒個人知道。”

    沁雪道:“我也正好要和你說說這事。”

    陳媽道:“這就是了!”

    陳媽她們還不知道沁雪和沈若雪在玉樓外面見過。沁雪也沒提。小小的不快很快在見到陳媽他們散開,顧曉芸,顧炎鵬和陳媽綠蘿也是第一次見,沁雪打發玉簪陪著顧曉芸和顧炎鵬去看外面的首飾,暗中叮囑玉簪道:“看芸姐兒和炎鵬喜歡什麼,留心讓人打包回來。”

    玉簪應了,領著顧曉雲和顧炎鵬到樓裡去轉。

    沁雪又打發綠蘿回家,讓她哥給幾個溫補的食療滋補方子,綠蘿坐了玉樓的馬車,去的快來的快,將手裡的方子交給沁雪道:“我哥說,看姑娘用不用得著,要是效果不好,他再另外換。”

    沁雪見方子上寫著:枸杞脊骨淮山藥木耳湯,用料是大骨頭2塊,黑木耳適量,枸杞適量,紅棗10個,淮山藥1只,薑片適量,鹽0.25小匙;另一張方子是參□補腦湯,用料是豬腦1個,天麻,黃□,沙參,枸杞,杜仲,當歸適量,薑酒,油,醬油,糖。

    還有兩張,沁雪大概看了看,對身邊的陳媽道:“陳媽,我覺得參□補腦湯不錯?”

    陳媽就說這方子的確是好啥的,但本心裡還是要和沁雪說一說她能有個自己宅子的事:“這麼住著不是個辦法,主子不是主子,僕不是僕地,我們住在這裡寬敞大院地讓姑娘窩在聖馬胡同裡,你倒是能受,可讓我們做下人的怎麼安心。又不是買不起房子。再說,姑娘和姑爺兩個這情分一日濃似一日,你要真有這心和顧公子過,我們也該拿出個章程來,改叫姑爺。可不能這麼得過且過。”

    沁雪收拾好方子,道:“陳媽說的是,我這次過來也想和陳媽說,以後就讓綠蘿她們改口吧!”

    陳媽倒了這個時候,也看到顧家一家的確對自家姑娘沒說的,嫁到高門大戶,也不一定有顧炎林這樣的,事情陰差陽錯到這一步,陳媽便道:“那就一應諸事都按照姑爺對待。”

    沁雪點頭:“就這麼著。還有,顧家住的小院我已經買到手,要是你們過去還是緊了些,倒不如讓人打聽打聽附近的院落,到時候也一併買了,這樣也方便。”

    陳媽當機應了,等到顧曉芸和顧炎鵬回來,沁雪問他們:“可看上好的了!”

    顧曉芸心裡是有看上的,但知道說出來,沁雪可定會給她買,就道:“沒有,就是飽飽眼福,嫂子不用操心,出來就是玩,玩好就行了,玉簪還要給我和二哥一人買了一副木珠子,我覺得用不著就不讓她買了,二哥也說,有想買的,他自己會出銀子買。”

    沁雪笑看著顧曉芸,顧曉芸極力想要說明自己是跟著嫂子來玩的,她覺的已經說的很明白了,沁雪卻只笑不說話。倒弄得自己紅了臉,沁雪也不打趣她了,帶著玉簪綠蘿一起坐進玉樓的馬車,半道上去買了食材,顧炎鵬坐在馬車外面,一起回了顧家。
引言 使用道具
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2-17 13:34:10


    玉簪和綠蘿一起見了許氏,許氏打量著綠蘿,嘴裡嘖嘖兩聲道:“這綠蘿長的可真好看,先一個玉簪就覺的好這一個更讓人挪不開眼,好好,沁雪,你身邊這幾個都跟了你。”都跟天仙似地,許氏眼前一簇兒嬌妍的花圍著,心裡很高興,到了下午顧炎林回到家,綠蘿已經熬好一晚參□補腦湯端進東廂房裡,沁雪道:“你吃著看,有沒有作用,如果沒有,再換別的看看。”

    沁雪也沒忘了,讓綠蘿認了顧炎林,顧炎林沒說什麼,只讓綠蘿玉簪好好伺候沁雪。

    院裡許氏讓顧炎鵬收拾出來廚房旁邊的一間放雜物的房子,暫時讓玉簪和綠蘿住了進去。

    沁雪又讓玉簪把顧曉芸和顧炎鵬在玉樓看過的一隻碧玉滕花玉佩一隻玉梅花簪,還有給許氏的一副瑪瑙手鐲和一對玉兔搗藥的耳墜拿出來給許氏和兄妹倆。顧曉芸又是驚訝又是歡喜道:“嫂子,我可沒想到你還有這一手。都是玉簪,你幹嘛都給嫂子說我們看過的這些東西。”玉簪笑著不說話,轉頭去看沁雪。許氏也和顧曉芸一個心情道:“這可怎麼好,又花你銀子,這麼貴重的物件,哪是我們尋常人家戴的。我還有幾副鎦金首飾,都是炎林他爹活著的時候給買的,不缺的。”沁雪道:“要是芸姐兒哥哥中了舉,要請左鄰右舍地,戴著正好。”許氏一聽沁雪說這是給兒子掌面子的事,就覺的也有道理,便小心收起,放在炕櫃裡。

    轉眼秋闈到了,鄉試每三年一次。在秋天,故叫“秋試”又叫“秋闈”,為九天,農曆八月九日、十二日、十五日,三場,每場三天。

    八月九日這一天早上,天沒亮,,顧家一家就起來忙開了。綠蘿和許氏在廚房裡將準備好的吃食放了進去,顧曉芸和玉簪收拾洗臉的東西,吃飯的桌子,顧炎林出去迎租好的馬車,東廂房裡,沁雪拿出自己縫的靛青色圓領新夾袍,讓顧炎林穿在身上道:“一入秋天兒漸涼,這一下場就得九天,吃喝都在裡面,萬事小心,別讓自己染了風寒。聽到什麼看到什麼,都別在乎。綠蘿的手藝不錯,做了許多點心,到時候帶去,餓了就吃,別省著。你別多說話,我知道你要說什麼,就當是我借你的,等你中了舉,做了舉人慢慢給我還回來,要是還不完,那就等你中狀元,中個探花也行,那時候你再還我。”

    沁雪也不知怎麼了,她今兒心裡太緊張,比顧炎林下場考舉子還緊張,倒是顧炎林聽著她絮絮叨叨的叮嚀,心裡一陣一陣悸動。等到綠蘿一出門,就抱住沁雪,親了幾口,沁雪急道:“什麼時候你還這樣!”顧炎林眉眼挑起,道:“管他什麼時候。”說著又親了一口,沁雪臉蛋上點點濕印,讓進來的綠蘿看到,一時偷偷笑起說了聲,姑娘飯菜好了,趕緊讓姑爺吃飯吧。就轉身出了屋子。

    顧炎林這才端正臉色,看的沁雪噗嗤又笑了起來,顧炎林雙手捧起沁雪的臉盤低聲道:“現在才只是開始,我必定不會讓你失望!”

    沁雪仰起小腦袋道:“好!”

    吃過飯,顧炎林出了院門一家人站在晨露中,看著顧炎林坐著的馬車走遠。

    剛出胡同口,顧炎林的馬車被人攔住,對面的馬車裡有人挑起窗簾,道:“還不趕緊地,你那馬車走死了,也趕不到考場。”

    顧炎林一看是三皇子,只不過他換了尋常便服,顧炎林對坐在馬車裡送自己的顧炎鵬道:“是三殿下。”

    顧炎鵬點頭看著顧炎林做到另一輛馬車上,提溜食盒和一應考場用的,放在三皇子的馬車上。

    沁雪和許氏自然是不知道顧炎林有專車接送,馬車走到去考場的路上,顧炎林方才感覺到三皇子這馬車的好處,一路騎馬的,坐轎的,走路的,坐馬車的,坐驢車的秀才多了去了。但見到三皇子的馬車無一例外,都讓了道。

    要是許氏之前雇的,可定走不到人前去。三皇子笑著道:“知道我的好處了吧!”

    顧炎林淡淡,道:“好說!”

    到了地兒,三皇子沒下車,趴在視窗看看外面的人收起臉上笑容道:“一切都給你安置好了,好好考,給我考個解元回來。”

    顧炎林也正色,道:“我下去了!九天后,到門口來接我,別忘了!”

    三皇子道:“忘不了,也就是你,要是別人早扔河裡去了,敢跟我頤氣指使。”

    顧炎林不不置可否,下了車,望窗內望瞭望,邁步去了考場的大門口,身後三皇子的人拿著一應準備的東西跟在身後。

    顧炎林下場考舉子,沁雪也沒閑著,她讓人打聽顧家隔壁的房子,還真別說,讓她搞定一家,這家不是別人,正是之前走水的那一家劉大伯,劉大伯要賣自己房子,正愁找不到買主,知道底細的人都說,劉大伯家的風水不好,這兩年老出事。

    就因為這個才要賣了房子。

    沁雪打發玉簪和包金光將這事說了,包金光沒出一天,就買下了這個三進的院落。接著玉簪和綠蘿再有陳媽一併都搬了過來。

    院裡收拾收拾就能住人。沁雪和許氏商量,再買兩個婆子,一個做廚子,平日裡做些可口飯菜,一個做些屋裡的零活。

    這幾天,一慣自己勤儉持家的許氏忽然見到這麼多人,一開始是圖個熱鬧,覺得家裡人多喜氣,你來我往地,人氣兒挺足。

    顧炎林一去考試,許氏就發現自己這兒媳婦忽然之間出手大方,還自作主張,買了劉大伯的院子給她原來身邊的人住。劉大伯家的院子三進三出,可比自家現在住的寬敞,自己這小院子,玉簪和綠蘿一走,再加上顧炎林幾天不見,就覺得院子冷清清地,顧曉雲知道綠蘿的絡子打的好,嫂子如今有事忙,便走那邊走的勤快,這一來而去的,顧曉芸倒是在那邊待的時間比這邊還多。

    許氏有心說道說道,正好沁雪也有事和她商量,這一商量,沁雪就道:“這是為炎林著想,娘你想想,要是他中了舉,那不就帶了官字了,朝廷裡缺人的時候,舉子就可以直接安排外放,家裡沒幾個人怎麼行?再者,玉簪綠蘿跟著我,我不能一直任他們在外面每個地兒待著。劉大伯家的房子正找人賣,我就托人辦成了,一百兩銀子,大小是個安身的的地方。這院裡還是我們住,就多個做飯做零活的人,你老也是舉人的娘,身份上去了,得有個派頭。”

    許氏被沁雪說的心裡熱乎,望著沁雪也喜氣,這顧炎林還沒走出考場呢,沁雪是該想到的都替他們娘幾個想到了,喝了口茶道:“你要這麼想,是不是太早了些,要是炎林不中,不是憑遭人笑話,還是不要張揚了!”

    沁雪笑著道:“考不考上的都是個希望,今年考不上,三年後再來。這日子還是要過的”

    沁雪見許氏默許了,即可讓陳媽去人牙子那打聽,陳媽在安寧侯府裡掌過事,做過鄧瑩華的內院管家,這些事是門兒清,沁雪交給陳媽,陳媽自然辦的妥帖。

    等到了第九天,一早,沁雪就讓包金光將玉樓裡用的馬車讓蘇東海趕過來,帶著顧炎鵬顧曉芸還有玉簪綠蘿一起到考場外等顧炎林出來。
引言 使用道具
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2-17 13:34:49


    到了考場外,已是人山人海,各家有考舉子的人家將考場外的有利地形占了個盡。玉簪趴在馬車上眼睛掃了一周,自家的馬車站的地方剛好被一輛銅皮包裹的馬車擋在前面,回頭道:“姑娘,我們來晚了,好地兒都讓人占走了,要是沒有前面這輛馬車,倒是能早些看到姑爺。”

    蘇東海道:“姑娘不急,考試的紅門還沒開,等過一會你再看看,咱們這地其實是最合適不過的。”

    沁雪道:“我們就在這了,東海你看這邊兒,炎鵬你到時候一看到門開就站馬車上,你哥肯定會看到你。”

    顧曉芸拍個巴掌道:“對啊!哥你到時候就站在馬車上。”

    綠蘿笑著給沁雪倒了一杯熱茶遞給沁雪道:“姑娘喝口熱茶先潤潤嗓子,暖暖胃。這裡樹蔭遮著有些涼。”

    沁雪道:“給她們都倒些,省得看到紅門開,一個個喊破喉嚨。”

    綠蘿笑著應了,取出暖巢裡的水壺,給每個人都倒了一杯。

    沁雪約摸喝了半杯茶的時候,猛然聽到馬車外有人喊了一嗓子:“門開了……!”

    轟隆隆一陣響。

    沁雪忽地放下手裡的杯子,鑽出了車門。望著眼前人流如一片潮水,向前撲來,紅門的臺階上一波一波的仿佛沒有盡頭。眼尖的看到一波一波的人潮裡居然還有人被抬出來……

    顧炎林走出紅門抬頭望天,這天碧藍似水。秋日的天空,仿佛給人以空靈的感覺。沁雪一眼看到人流中款款走來的顧炎林。他的腳步一步一步沈穩有力,身上的靛藍夾衫微有褶皺他卻視而不見,越過銅包的馬車,逕直來到沁雪的面前。仰頭看著站在馬車上的沁雪,含笑不語。

    沁雪亦低頭凝視,眉眼彎彎慢慢滴臉上露出燦爛的微笑。

    三皇子坐在銅包裹車身的馬車內,望著站在對面馬車上姿容昳麗,笑容甜美的女子,眼角輕佻露出意味深長地的笑意,當真似如花綻放,嬌媚可人。沈世康能生出這樣一朵花來,也不算一無是處。

    沁雪帶著顧家的人親自來接顧炎林,就沒三皇子什麼事了,三皇子看夠了人家你儂我儂的場面。先行使人駕著馬車離開了考場。

    顧炎林坐在馬車裡,一臉疲倦,斜靠在沁雪的肩膀上,道:“沒想到你會來!”

    沁雪轉頭看看賴在自己肩膀邊的一張臉,道:“就是臨時起意,想看看考舉子的地方。”

    顧炎林斜睨著沁雪道:“我還以為你是專程來接我的,原來是為了看一看考舉子的地方。”

    沁雪抿嘴含笑不說話。顧炎林心知肚明嘴角彎彎,向上翹起。顧炎鵬不知用什麼辦法在考場外雇了另外一輛馬車,顧炎鵬顧曉雲,玉簪綠蘿都自覺去了那輛馬車裡。兩人自然沒有遮掩。

    ……

    馬車停在顧家小院門口,顧炎林閉著眼安寧的睡在沁雪的一旁,他的頭依然靠在沁雪的肩膀上。

    秋風帶著著一絲涼意透過車簾吹在各自的臉上,顧炎林慢慢睜開了眼道:“不小心睡著了。”

    許氏有些焦急的聲音從馬車外響起:“你們都站在這裡做什麼,他們怎麼還沒下來?快問問,你哥可是病了?”

    顧炎鵬笑著道:“來的時候還好好地。”

    顧曉雲偷偷在許氏的耳邊嘀咕幾句,許氏也笑起道:“你哥哥是累壞了。”

    顧炎林跳下馬車回頭接了沁雪下車,轉身對許氏道:“娘,我餓了!”

    許氏忙道:“這孩子,早給你預備好了!”

    一行人進了小院,顧炎林簡單吃了些將考試的情況說了說,一屋子人聽的津津有味。

    “哥,你說裡面還有作弊的?”顧曉芸覺的不可思議。

    顧炎林笑著道:“是啊,當場就發現了,他的中衣內裡用蠅頭大的字寫滿了!”

    許氏唏噓道:“這不是把自己給毀了嗎?”

    陳媽坐在下首也道:“要不怎麼說,險中求富貴。”

    幾個人談論了一回考舉子大不易。接下來幾天,一家人就是等著放榜的那天。沁雪因為許氏對顧家小院抱著死守不離開的想法,引起她的疑慮,一直想要問一問顧炎林這顧家小院的事。

    顧炎林知道這件事也瞞不了多久,沁雪來顧家也快一年,況且現在和之前不一樣了,沁雪心裡有了他,以後不定會有什麼事,要是影響了兩人之間的這份情意,顧炎林是打心眼裡不願意的。

    擇日不如撞日,考試過了第三天兩人坐在大炕上,炕桌上放著一碟花生,一碟紅棗,兩杯熱茶。沁雪吃紅棗,顧炎林吃花生,其實沁雪就是紅棗吃花生也沒落下,無他,顧炎林的幾根手指頭介忙的要緊,顧炎林手裡又一顆花生剝了皮,露出裡面白胖胖的花生仁,直接遞到沁雪的嘴邊,沁雪小口一張,花生仁進了嘴。花生和著紅棗拌在一起,甜香甜香地。沁雪喝了一口茶,順便說說這是包金光讓人買回來的秋茶鐵觀音,俗語說春茶苦,夏茶澀,要好喝,秋白露。這秋白露,指的就是秋茶。春水秋茶,秋天的茶香氣逼人,沁雪這一口,和紅棗花生融在一起,香甜濃郁的不得了。

    沁雪嚼完嘴裡的紅棗花生,問顧炎林:“你是說……這小院不同一般,怎麼個不同?”

    顧炎林看看沁雪,放下手裡的花生道:“很久以前,也就是我十三歲的時候,族裡已經沒有我們容身的地了,遼東路遠,娘說拼了命也要讓我考功名想帶我們到陳州,天子腳下應該能行,可是族裡不給出路引事情鬧的大,正好有位過路的將軍,聽說後親自去了族長家,族長才答應讓我參加童子試,這才中了秀才。”

    沁雪道:“那這位將軍你記住他名字沒有?”

    顧炎林頓了頓道:“他叫鄧純。”

    沁雪喝茶的手一抖,看著顧炎林道:“是鄧純?”

    顧炎林點頭:“他還帶我去過軍營,在那裡,我見到了鄧老將軍。我這身武藝也是他……就是你舅舅教的。”

    沁雪嗓子忽然一噎,看著顧炎林,眼裡的淚吧嗒吧嗒往下掉。

    顧炎林抿唇還是接著說道:“臨來陳州的時候,他說要是能在陳州的聖馬胡同裡找到住處,以後他若是有機會回陳州,會來看我和炎鵬。”

    沁雪的淚掛滿了臉頰,顧炎林挨過去,輕輕一一拭去道:“所以娘希望我們能和恩人見面,便一直這麼住著。就是遇到什麼不堪的事,也是能避就避。你現在是我媳婦,鄧家又與我有恩,要說沒天意,我還真不相信。老天把你送到我跟前,我自當珍之重之,視你如寶。不要哭,我們就在這裡等你外祖父和舅舅他們。”

    顧炎林說完沁雪嗚嗚的聲音,不但沒打住,反而一陣嚎啕大哭。

    顧炎林望著沁雪也是心疼的不行,抱著她暗道:讓她哭出來也好,一個沒人疼,沒人愛的侯府大小姐,心裡藏著的不是一點兒委屈,又不是泥捏的,如今聽到外祖父和他舅舅的音信,她這樣是再正常不過。

    沁雪的哭聲嚇壞了院裡做活的張媽和吳媽,張媽管著廚房,做的飯菜很合沁雪和許氏的口味。吳媽做些家裡的零活,主要還是許氏的屋子。

    吳媽道:“我得去老太太的屋子說一聲,少奶奶哭的這樣肝腸痛斷,莫不是主家出了啥事。”
引言 使用道具
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2-17 13:35:27


    張媽道:“快去快去,這麼個哭法,可要哭壞身子了!”

    吳媽進了屋子,許氏也是急的在屋裡轉悠,一見吳媽進來就道:“你去把對面陳媽喊過來,這是出什麼事了,讓她勸勸媳婦。”

    顧曉芸顧炎鵬也走進許氏屋裡,顧曉雲急道:“嫂子這是怎麼了,娘你快過去看看,二哥,我們也去,大哥是不是惹嫂子生氣了?”

    許氏滿臉複雜的表情,道:“別去,這是你哥把見到恩人的事說給她了,估摸著是你嫂子覺出味來,唉!安寧侯府遭的這些個孽哦!要是她外祖父有一天回來,可怎麼給他們交代。”

    顧炎鵬一聽就知道怎麼回事了,對顧曉芸道:“有哥在,我們別去。”

    吳媽從顧家院裡出了門,一流淌地到了陳媽她們住的院子,聽到吳媽說的,正給沁雪納鞋的手突兀放下道:“可是出了什麼事?”

    玉簪和綠蘿一起上前和陳媽三步並作兩步到了顧家小院。

    陳媽走近東廂房,抬起手剛要敲門,門卻從裡面打開,顧炎林走出門回手將門關住,陳媽要開口說話,顧炎林抬手在自己嘴唇上一按,做了個噤聲的動作,陳媽當下不做聲後退幾步,看著顧炎林臉色肅然,必要聽聽顧炎林怎麼說。

    許氏,顧曉雲,顧炎鵬站在許氏屋門前。顧炎林掃一眼院子站著的所有人,輕聲道:“沁雪睡著了,大家都不要吵她!”

    陳媽望著許氏和顧炎林低聲道:“請問姑爺,我們姑娘可是遇到什麼事?”為什麼她會在屋裡哭的肝腸寸斷。

    許氏一看陳媽這問話的架勢,心裡有些不舒服道:“陳媽有什麼話,等沁雪睡醒再問也不遲!”這陳媽,護主子也不是這麼個護法,質問兒子哪像個下人的樣子。

    許氏自是小門小戶的生活,大家子那一套規矩什麼地,在許氏這裡就覺得不適應,陳媽比她這個口裡喊的老太太都有威嚴的多。這樣說兒子,她就聽不慣。

    陳媽也知道自己是心急逾越了,再怎麼說也是姑娘的婆家,一樣是主子,壓著心裡怒氣,心平氣和地道:“是老奴說話造次了。老奴也是著急姑娘的安危。”陳媽自稱老奴,顯然也是有些考量。

    顧炎林心思敏捷,聽出陳媽話裡的意思,低頭看著陳媽道:“我有話與你交代。”

    顧炎林說完,轉身去了書房。

    陳媽忽然感覺到顧炎林身上有一中熟悉的威嚴,那種熟悉與自己待在鄧家,待在安寧侯府裡的主子身上一樣,心底裡疑惑,腳底下還是緊跟著顧炎林走進了書房。

    顧炎林坐在書桌後,一言不發看著陳媽,陳媽亦是面容平靜望向顧炎林,顧炎林看到陳媽臉上的淡定,微微一笑道:“陳媽歷經鄧沈兩家的溝溝坎坎,必有異于常人的堅毅。沁雪能有你在身邊是她的福氣,也是我們夫妻的福氣。”

    陳媽略微皺眉,沒有接話。

    顧炎林接著道:“還請陳媽一直守在她身邊。”

    陳媽意外的抬起頭:“老奴明白姑爺的意思,我們姑娘走到今天這一步,未嘗沒有自己的一番努力,老奴欣慰,沒有其他,只要姑娘願意的事,老奴也沒有二話,何況老奴聽從姑娘的話,自私自利丟下姑娘……心下愧疚。等到鄧家有一日回來,必會給我家鄧老太君一個交代。”

    顧炎林點頭:“等沁雪醒來,她會告訴你緣由,陳媽,當看以後吧!”

    顧炎林和陳媽兩人一問一答,言語交錯算是達成一種協定。彼此為著沁雪都退一步,許氏樸實,陳媽大家子僕從,要讓陳媽順服要有個過程。

    顧炎林暫時安撫住許氏和陳媽,沁雪這一覺一直到暮色沈沈,方才醒過來。

    頂著兩隻紅腫的眼睛坐在大炕上,看著玉簪綠蘿將飯菜一一端到炕幾上,顧炎林坐在一邊道:“張媽做的小蔥拌豆腐,素炒三絲,一個紫菜蛋花湯,都是素菜,多吃點。”說著夾了些素炒三絲放在沁雪的小碗裡。

    玉簪道:“姑娘喜歡的小鰂魚湯還有些,要不要用點?”姑爺點的菜都是素的,姑娘這些日子在顧家吃的是清茶淡飯,沒滋沒味地,如今好不容易到了一起再吃這些,她們心裡過不去,再說姑娘兩個鋪子,一個莊子的收益都不錯,幹嘛要委屈自己!所以,玉簪是不動聲色的將了顧炎林一軍呐!顧炎林怎麼會看不出來,剛剛才安撫住一個陳媽,這會玉簪就悄悄露出她的小貓爪子,想要在自己身上撓一抓。他怎麼會不知道?

    沁雪一覺醒來,覺察到玉簪陳媽和顧家人摩擦,尤其是在她面前玉簪也不加掩飾對顧炎林。

    沁雪看在眼裡也沒做聲,因為陳媽和玉簪是她的人,都說人前教子人後教妻,有些事需要單獨和玉簪陳媽說。沁雪很乖乖滴道:“這菜很好吃,我就吃這個吧!”玉簪一聽便再不做聲。

    飯後,沁雪和陳媽在東廂房裡說了一陣話。陳媽出門的時候,眼睛也是紅紅的。

    玉簪回到劉大伯家的院子,陳媽玉簪綠蘿三人開了一個小小的會議,會議的中心問題就是要不要真真把顧炎林當做姑爺來看待。

    玉簪鬱悶地說道:“今兒個,姑娘的眼睛哭成個桃,顧公子不知怎麼欺負姑娘的,姑娘又不說,交待張媽做的菜吧,都是素的,都沒給姑娘吃一點葷腥,我就說了,廚房裡有姑娘喝剩的鰂魚湯,可是姑娘說,她就喜歡吃素菜。哎!我就是不懂了!姑娘唱的這是哪一出?”

    不怪玉簪這樣說,玉簪是個晚熟的,對男女之間的那點微妙,沒個親身體會,是不知道的。陳媽是過來人,當初陳媽也是剛有一個溫馨的家,和丈夫兩個也是蜜裡調油的過過幾天,後來,為救大老爺鄧純,死在驚馬蹄下,從此,陳媽一心一意守在鄧瑩華的身邊,再不提婚嫁二字。她知道姑娘這是不加掩飾地維護顧炎林了。

    陳媽也說到她和顧炎林在書房的談話:“他看出來我看不上老太太的做派,就跟我暗示為著姑娘,我也要退一步,我答應了!我也想了,顧公子要真不是池中物,那我退這一步,也是為姑娘在顧家以後站得住腳做了個打算。”

    綠蘿思謀道:“顧公子這已經算是好的了,我覺的他是真對姑娘好。家有良田千畝,不如良人在手。”

    陳媽笑起,看著綠蘿道:“你倒是明白的很,和著我和玉簪就是睜眼的瞎子!”

    綠蘿笑著道:“好歹能和姑娘在一起,有什麼過不去的,顧公子要是中了舉,我們姑娘也能有個好靠山。”就當做個安身立命的地兒吧!

    綠蘿到底還是沒將心裡的話說出來。

    陳媽最後把和姑娘的談話也說了,道:“這就是天意啊!”

    三人一陣傷感,玉簪道:“真沒想到,顧公子和鄧家還有這段淵源。”

    陳媽綠蘿也是一樣的感歎。對顧炎林的認識漸漸說著有了改觀。

    第二日,立竿見影。玉簪照舊端著臉盆進屋,道:“姑爺,這是熱水。姑爺這是你的秋衫。姑爺,請用茶……”

    綠蘿則說:“老太太,秋涼了,這件鑲著銀泡的額帕很好看,要不要戴?老太太,張媽做的這道紅燒肉,是用五花肉在水裡煮過的,很勁道,你老嘗嘗看。老太太……”
引言 使用道具
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2-17 13:36:04


    陳媽眉眼帶笑,看到顧家的老老少少都是一臉的虔誠。

    沁雪和顧炎林互相對眼,晚上,沁雪道:“玉簪綠蘿不會吃什麼壞東西了?”

    顧炎林戲謔道:“不是吃什麼壞東西,是你這一哭,倒哭出她們的一番孝心來。”

    沁雪嗔道:“你不會說是我嬌縱的?還是你用了什麼法子?”

    顧炎林哈哈笑道:“是你□□的好!這個陳媽是個人物。”

    小倆口一人一床被子,臉對臉說著私房話,顧炎林伸手鑽進沁雪的被子,握住沁雪的手,十指交纏,屋外淅淅瀝瀝下起一陣秋雨,有道是一場秋雨一場寒,說話的功夫,舉子們放榜的日子就到了。

    今日裡放榜,蘇東海和羅俊一起去看榜。蘇東海是玉簪的哥哥,羅俊先頭裡說過,這是跟著顧炎林學武藝的其中一個,十五六歲,長得虎頭虎腦,圓盤子臉,屬於逆長型人物,因為他的相貌,讓人總以為他還是兒童階段。身材也不高,但是腦子好使,又屬於智慧性一類。家境一般,性格好,最好的一點就是眼裡只有顧炎林。暫時就讓他眼裡有顧炎林一個。

    所以,蘇東海和羅俊這一對就被顧炎林打發出去了看榜,則顧炎鵬另外請了自己一幫好朋友,在顧家小院裡買好了炮仗,紅綢,沁雪拿出二十兩銀子讓包金光換成碎銀,個個小拇指大,分出一些準備和紅紙往出去拋的,其餘的等著到時候做賞錢。

    許氏不太懂這些,陳媽都攬了過來。玉簪綠蘿在院裡來回忙活,一時萬事俱備,只欠東風了。

    到了快中午,聖馬胡同忽然一陣騷動,胡同口站著的人群裡,突兀沖進來一個人,大聲喊著:顧大哥中了,顧大哥中舉了,楊嬸一看是自家的兒子楊武,高聲問:“第幾名?”

    楊武邊跑邊喊:“第一名解元!”一陣風就從楊嬸的身邊擦了過去。楊嬸驚笑著跟旁邊站著的人道:“二嫂子,顧秀才中了頭名解元,可是了不的了。快走喝喜酒去。”

    另一位錢大伯道:“聖馬胡同裡出解元,這是十幾年沒有的事啊!大喜大喜!”

    幾人回家拿了早準備好的二尺紅布,一起去了顧家小院,隨著胡同裡的人湧向顧家,顧家又來了第二波第三波報喜的,蘇東海和羅俊也回來了。楊武拿著許氏給的喜銀,笑著站在一邊看熱鬧。許氏給了他兩塊碎銀,加起來有半兩。

    爆竹接著辟裡啪啦在院門外響起。陳州管轄的大新縣衙也來了人,這一次是確確實實落實顧炎林是這一屆的解元。大新縣隸屬陳州管轄,顧家的戶籍具體的說是落在大新縣地。

    眾人正在慶賀許氏顧炎林沁雪,院門外,就見一個穿著緙絲長衫的中年人走過來,望著顧家院裡芝蘭玉樹般的顧炎林,鼻頭一酸眼裡一道流光閃過。好一陣才默默轉身離開,胡同口對面的巷子裡即可走出一輛地調又奢華的馬車,中年人踩著腳踏上了馬車,抹了一把眼角,沈聲道:“走吧!”……

    沁雪又開了五桌席面,都是從陳州有名的如意飯莊定的,飯菜不挑精細,就要個實惠。許氏也是喜不自禁,面對大家的奉承,比給顧炎林娶媳婦沁雪時還舒服。

    熱鬧一直持續到人定時分才散去。許氏略有倦意回到屋裡,吳媽張羅著許氏睡下,道:“老太太早些歇著吧,大爺中瞭解元老太太以後有的福享,今兒是累著了。”許氏坐在炕上看著吳媽給收拾家什,道:“那睡得著?再累也是值得的。你不知道你們大爺以前受的那些個罪。家裡的擋子都在他一個人身上。”吳媽顯瘦,做事俐落,她收拾好家什,對許氏道:“如今有大奶奶這樣做事大氣的人,大爺更能上一層,老太太放心吧!”

    許氏被說得心裡熨帖,躺下又翻起身來道:“看看大爺吃些沒有,一整天的忙活,別餓著了?”

    吳媽連忙答應,收拾好門窗,出了門,去看顧炎林。

    顧曉雲今天戴著沁雪送給她的玉梅花簪,得到不少人的羨慕,顧炎鵬穿著許氏給做的寶藍夾袍,腰間的碧玉滕花玉佩,格外顯眼。許氏的瑪瑙手鐲和玉兔搗藥的耳墜就更不用說了。整個聖馬胡同的人都說,顧家這是飛進金鳳凰,說沁雪有旺夫相,進門一年,顧家一日一個樣。

    也有的人掂著酸道:“富貴是有了,他家媳婦也好,可是這千好萬好就少了一樣好,顧家的媳婦她進門一年,就沒懷上個一兒半女。”說話的人挑刺,話頭兒長了翅膀,就飛到了許氏的耳中。

    被提到名字的沁雪此刻和顧炎林正為進誰的被窩大眼瞪小眼。

    顧炎林的褥子要和沁雪的放在一起,秋日寒涼大炕還沒有燒起來,褥子墊底,身子躺在上面不會冷。沁雪覺得今天一天太累,不大需要兩人的被褥放一起進行某些交流,顧炎林說今天不同以往,兩人的褥子放在一起,又不是合在一個被窩裡。

    沁雪本來腦子裡還為今天哪兒沒做好,悉數一下,顧炎林一個勁說到一個被窩,沁雪被冷水擊了樣,整個人就不好了。吱吱歪歪地道:“解元老爺,今天是你的喜日子,大家都忙你的喜日子忙的腰酸背痛……”顧炎林眉眼淺笑道:“我的也是你的,你的還是你的,你腰酸背痛那不是痛在我的身上?我得給你揉揉。”像是蓄謀已久,顧炎鵬抱過沁雪就拿手打散了沁雪梳著攥兒的一頭秀髮,一邊散開,一邊道:“明兒梳個好看點的。”散開了頭髮也就是一瞬的事,低著頭在沁雪的耳邊又道:“你今天格外的好看,比好看還好看。”說揉腰就是個幌子。沁雪早身子繃得緊,顧炎林這循序漸進的一步步欺近,就是個木頭也覺得不對勁了,他這麼耳鬢廝磨,私有千般的柔情要在此刻融化,他的手指上傳來的溫度,一寸寸地透過發根傳到內裡,沁雪的臉仿佛灼燃了無數的桃紅梨香,醉眼迷離。

    顧炎林抬頭看她,本就是傾城芙蓉素面朝天也一樣動人心魄,卻在今天為他略施了粉黛,一張小臉越發通透昳麗,他看的清楚心裡已然歡喜,站在院裡沒少追逐她的身影,那一方美好,是他心心念念的摯愛。

    沁雪絆倒在自己鋪好的褥子上,仰頭眨巴著眼兒,去看近在眼前的顧炎林囁嚅:“我剛剛說錯了,我不是腰酸背痛……我就是……”“你就是不說腰酸背痛,為夫的也應當謝謝你。”他說這話,面上越發溫柔,眼神裡透著不知名的渴望。

    沁雪讀懂他臉上的意思,小臉兒低垂,將眼裡的無措掩飾。顧炎林抱過柔軟的身子,放在自己懷裡:“明明就在眼前,仿佛期待多年,沁雪你讓我沈淪沒有回頭的路。”沁雪的唇上密密麻麻的酥軟一陣接著一陣:“炎林……炎……”顧炎林的耳中已經聽不到沁雪的叫他的名字,滿心裡都是沁雪的美好。他不知道,她的美好只是表面,此番刻骨銘心的才是她的真實。沁雪的嗚咽聲傳在耳中,他抱著她叫卿卿,不知饜足,一遍又一遍,登山入水。
引言 使用道具
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2-17 13:36:43


    沁雪癱軟如泥,從來沒有過的羞臊,暴露在他的面前,他聽不到自己的嗚咽,汗水交融,只把自己叫卿卿,她說不出要他停下來,只因為這一年他的好,她看在眼裡,他春水細雨地誘導,潛移默化地讓她心裡歡喜。她是真的歡喜又惆悵。

    冷不丁地嘴裡又一聲嗚咽,睜開眼去看,明明是秋夜微涼,顧炎林竟也是一頭汗水,對著自己露出癡迷的笑意,就像喝醉了酒。雞叫頭遍,顧炎林吃飽,揪著她的耳垂,說了許多醉話……

    院子裡的桃樹葉兒呼啦啦作響,顧炎林耳朵動了動,睜開眼睛,卻見沁雪坐在面前,身上披著件襦衫望著自己,一臉的幽怨,顧炎林一骨碌翻起身,道:“雪兒,不舒服嗎?快讓我看看!”沁雪伸手擋住他道:“顧解元,日上三竿,這門怎麼開?”

    顧炎林這才主意到天一大亮,望瞭望沒開的窗戶,咧嘴道:“怎麼開,想怎麼開就怎麼開。”他不由分說拉過沁雪,抱在懷裡,猛親幾口忽然斂起嬉皮笑臉,額頭頂著沁雪的額頭道:“雪兒,是雲現在也成泥了,就和我這片泥攪在一起吧!”

    沁雪不置可否,默默伸手摟住了他的脖子道:“你可不能欺負我!”

    顧炎林噗一笑道:“傻丫頭。”

    許氏在小倆口門外不知看過多少回了,吳媽站在許氏的身後道:“老太太你進去歇歇吧,這都出來看了幾回了。”

    許氏睨一眼吳媽道:“可不許這麼說,炎林如今是解元,不能讓他太累著,昨日裡,你沒看到那個大大新的縣官都使人報喜了?說不定今日還有人來,快去看看敲敲門,別睡過了頭,忘了正事。”要說這是許氏瞎操心,造人也是大事,小倆口睡到日上三竿,前所未有,老太太想著大爺如今不同以往,是朝堂名冊裡也掛上號的人了,讓他盡興一會,放鬆放鬆也是好的。

    吳媽在心裡腹誹一通,幾步路走過去,猶豫著怎麼敲這門呢,就看門一開,小倆口穿的整整齊齊,從屋裡出來。

    陳媽一眼就看出她家姑娘面帶桃花,眼含春水,看的明白,轉身悄悄給綠蘿說了幾句話,綠蘿訝異,但侯府裡走出來的人,都知道個謹守本分,不多說一句,轉頭回了他們住的院子,在小廚房裡點火燒了一鍋熱水,燒水期間沁雪和顧炎林坐在許氏的屋裡,許氏看著兩人眉眼兒濃情,比以往融洽,心裡其實也是高興的,沒孫子的煩惱,經過昨日一天,聽到的風聲更多,許氏對吳媽還說,都是嫉妒的,這些個嘴碎的,看著我家炎林中瞭解元,雞蛋裡挑骨頭,都不是好人!吳媽在顧家也做了幾日的活,自然知道有些人也是看不得別人比自己好過。勸許氏說別聽外面人胡說,我看著大奶奶就是個能生的,不是時候沒到嗎,遲早的讓老太太抱上大胖孫子。

    吳媽說的許氏臉上帶了笑,對吳媽道:“還是你說話我愛聽!”

    許氏笑咪咪地道:“你們兩個都睡醒了?”

    顧炎林神清氣爽,臉皮也厚起來道:“娘,沁雪昨兒累了,我讓她多睡會!”沁雪臉更紅了,不說話。

    許氏和屋子裡真好進來的張媽,吳媽一起笑。

    陳媽吩咐綠蘿去燒水,玉簪抱著一大堆禮物進了門,吳媽和張媽幫著一起放到許氏的大炕上,林林總總也有七八十件,大多都是紅尺頭,還有人家也送些文房四寶,在市面上買的,值不了幾個錢,貴在禮輕情意重。聖馬胡同裡的老講究,誰家有個喜事啥的,就送些生活中常用的,都不是福戶,意思意思就行,當然了,現在的顧家再加入沁雪這個媳婦之後,媳婦的私房還是很殷實的,顧秀才從秀才到解元,從此要拜託貧困也是指日可待。

    許氏顧炎林沁雪還有顧曉芸顧炎鵬一股腦地都到了許氏的屋,一時也熱鬧得很,炕上紅豔豔的一摞尺頭,顧曉芸悄悄和沁雪說:“拿這個做肚兜,能穿好多年!”

    沁雪就看著顧曉芸笑,笑的顧曉芸臉蛋兒紅了,才悄聲道:“嫂子給你買比這好看的料子,你再在上面繡自己喜歡的花樣兒。”顧曉芸喜滋滋地扭捏著看了眼沁雪道:“我給你做雙鞋。”

    沁雪點頭,笑道:“拿鞋交換?你個鬼機靈。”

    顧曉芸抱著沁雪的胳膊嗔道:“行不行啊?”

    沁雪大方地道:“行啊!”

    姑嫂兩人真說話呢,就聽到顧炎林指著一個黑木匣子道:“這是誰送的?”

    沁雪轉頭去看,道:“紫檀纏枝蟲草盒?”這樣一個盒子本身就貴氣,別說裡面的不看就知道不是一般的東西。陳媽站在旁邊這才開口道:“回大爺的話,禮單上沒有記載。”當下就把這紫檀纏枝蟲草盒說了說,她說:“這紫檀纏枝蟲草盒,以前在鄧老太君那裡見過一隻,裡面裝著一對鴿子蛋大的東珠,大小姐那會還待字閨中,老太君寵愛大小姐,曾經拿出來讓大小姐看過,她當時也在。”大小姐就是鄧瑩華,沁雪的娘。

    那就是這送禮的人刻意沒留一字半句。要不然,這麼貴重的東西,說不過去啊!

    顧炎林倒沈得住氣。許氏一聽驚訝的不行,覺的能有這樣家當還能隨便送人的又不留名的,定然不是一般家世,家業大的不敢想。許氏有疑問:“炎林,你知道是誰?”

    顧炎林看了眼沁雪,除了三皇子有這個可能,他想不出還有別人。

    沁雪道:“打開看看!”顧炎林親自打開盒子,裡面金絲絨坐底,上面靜靜躺著一隻蜜蠟黃的玉石麒麟。

    沁雪初看便猛地抬頭去看顧炎林。

    沁雪對這只盒子裡的東西這麼敏感,主要是她腦海裡記得當初大餅臉孫嫂來顧家第一次尋顧炎林痛斥他不對自己傾心,呼天海地鬧了一場,沁雪拿自己頭髮上的寶石簪子頂了孫嫂顧家一年房子的租賃費,她覺得孫嫂不是個守信用的人,讓顧炎林和孫嫂簽了一份契約,當時顧炎林拿出一方拇指大的黃玉印章,和現在看到的這只蜜蠟黃玉麒麟出自同一塊料。

    這就不能不說沁雪是真相了。

    顧炎林的心裡的震顫絲毫不亞於沁雪。打他第一眼看到裡面的玉麒麟,篤定就是和自己身上戴的印章是從一塊料上取下的,顧炎林冥思既然來人能拿出這只玉麒麟,拿著盒子裡和自己身上戴的,就不是全部。倘若來人不不問青紅皂白,隨便送人,更有些不和常理。很有可能是試探他。試探什麼呢?顧炎林面上沒有顯露。

    許氏對著麒麟,看了半天,她是一點沒注意兩人臉上的表情,她被盒子裡的物件吸引了,伸手在盒子上摸了摸,要拿裡面的玉麒麟,她有又有點兒怯意,心裡艱難做了一番鬥爭,撇開臉道:“送什麼不好,怎麼送這樣貴重的物件,咱們小門小戶地?”

    沁雪道:“可能送這物件的是一位上了年紀家境也很不錯的人吧!”

    顧炎林淡淡,道:“貴重是貴重,但在家裡沒處擺它,先放著在娘這裡,要是有人問起這事兒,八成就是與這物件有關聯。”

    許氏道:“就是太貴重了。”說著讓顧曉芸給自己小心抱到炕上,道:“就鎖到櫃裡吧!等有人問起,咱們再細細琢磨。貴重是一方面這送禮的人連個名姓都不留,著實讓人不安心。”
引言 使用道具
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2-17 13:37:20


    沁雪道:“他既然送給夫君做賀禮,那也是做了考慮,我們權且收下就是!”

    因為出了這麼一段小插曲,顧炎林內心裡有一點低落,沁雪看在眼裡,用眼神安慰他。顧炎林看到沁雪這樣,心裡訝異。難道這玉麒麟的事,沁雪知道些什麼。關於他身上戴的印章,他記得沒有和沁雪提過一字半句。

    兩人對視,看在別人眼裡,就是眉來眼去。眾人但笑不語。

    顧炎林和許氏沁雪處理完了送來的禮物。顧炎林說:“這兩月沒少得秦先生指教,這就讓羅俊陪我去一趟謝謝先生。另外還有些至交好友,也得去應酬。”

    許氏看著大炕上紅豔豔的道:“這麼多的尺頭,能做不少的好物件,出去應酬就多拿幾尺,謝謝人家也是應該地。”

    沁雪笑著和許氏道:“這些送人的禮,依著交情遠近都得有個差不多。玉簪,把送給人家的禮都查看一邊,讓姑爺看看,有沒有什麼沒考慮周全的?”

    許氏哪還聽不出沁雪說的,心裡有些不來胡:“是我想的不周全,平日裡,這些東西送人,都是不錯的。”還有點小彆扭。

    沁雪望瞭望顧炎林默默給自己點了根蠟。許氏不好意思埋怨沁雪不給她面子,意思就是說她是個土包子,不知道有錢人家怎麼個送禮法。

    等到沁雪和兒子離開,對吳媽悄聲說:“媳婦出身富貴人家,不知道我們老百姓的酸甜苦辣,你看看,這麼好的紅尺頭,拿到我們聖馬胡同裡的人手裡,是多好的彩頭。做姑娘媳婦的鞋面,做枕頭可好看了!”

    吳媽不好說主家的不好,但是說的話吧頗能得許氏的認同。吳媽一邊幹活一邊小聲道:老太太到底實惠,大爺如今可是舉人老爺,平日裡結交的人自然和我們不一樣,你看大爺不是都收到玉麒麟這麼貴氣的禮物,要是只送二尺紅尺頭,人家會不會笑話大爺。”不會做人哪?

    許氏一聽,還真是這麼回事啊?躺在炕上一陣唉聲歎氣。吳媽扯過一床被子蓋在許氏身上,悄悄出了屋。

    許氏等到吳媽出門,眼裡的淚就慢慢流了出來,那個玉麒麟和炎林身上一直帶著的印章一樣,都是玉裡面最好蜜蠟黃,當她真是個土包子。

    顧炎林笑嘻嘻和沁雪一起回屋去看,一回到屋,顧炎林反手就關了門將玉簪幾個關在外面,玉簪愕然。屋內顧炎林似真似假地道:“我什麼時候成了上門女婿了?”沁雪猛一聽這話含著幽怨,細細琢磨卻發現是自己反客為主了。顧炎林大概是早已有了意見,這時候發作,未嘗不是因為麒麟的事,找發洩的出口呢!不過沒有梳理好自己和顧家,確切些說,就是沒有梳理好自己和顧炎林的關係。這一點被人家當面提出來,她不正視就不對了。沁雪道:“這也是我疏忽,是我自己沒有融入這家裡的意識,之前身邊使喚的人也不在跟前,總覺得自己是個外人,想著遲早有出走的一天,這沒什麼稀奇,你別用殺人眼光看我,我就是實話實說。”顧炎林心裡知道,嘴上卻道:“我以為你揣在心裡一輩子不說出來,那時我就當心你有一天會離開,綠蘿玉簪不在身邊,陳媽站在包家玉樓的後院裡,天天念叨你離開這個家,到了現在,我倆都不能分開了,姑爺姑娘這叫法是不是該改口了?”

    沁雪眯眼微微笑,踮起腳尖在顧炎林的雙腳上慢慢踩上,用腳心揉著,戲謔道:“是!解元老爺。”

    顧炎林被她的可愛樣子逗笑,心裡的鬱悶一下子散開了,抱著沁雪的腰道:“壞蛋!”

    沁雪也不道破他心裡所想,麒麟和印章的事他要不想說,她便當做不知道。

    顧炎林知道自己是接著由頭無理取鬧,不過看到沁雪這樣主動,他心裡意外且有些歡喜。

    顧炎林帶著羅俊去謝秦沫語,沁雪被陳媽拉著去了她們的院子,又進了二進的門,陳媽對綠蘿道:“水準備好了?”

    綠蘿道:“好了,姑娘可以用了!”

    沁雪臉蛋兒燒紅,看了陳媽一眼,對綠蘿道:“以後改口叫大少奶奶。”

    綠蘿看了眼陳媽,點頭道:“大少奶奶。”

    沁雪進去脫了身上的衣服進到浴盆裡,陳媽站在一邊,看到她身上的梅花點點道:“沒有這麼不愛惜自己的,姑娘這是想好了?”

    沁雪在身上淋了些水道:“陳媽,我們的日子以後會好起來的,以後不要再想別的!”

    陳媽要說的話就被沁雪噎再嗓子眼裡,心裡不是滋味,眼裡憋著兩泡淚,望著沁雪。沁雪歎息道:“我知道,陳媽是為我難過。人誰沒個三災九難,走到今天,原本的那些想法都沒有現在眼睛看到,親身經歷的這麼現實。陳媽覺得我走出了顧家,就會活的很好。一個侯府裡長大的人,就是出去,憑空就會將以前的一切抹去?世家大族哪個會容你?誰都不是三歲癡兒。”

    陳媽道:“姑娘,老奴明白了,姑娘心思通透,看的清楚,老奴以後知道該怎麼做了。姑娘不用勸我,我也不會勸姑娘,姑娘是嫁到顧家的人,安寧侯府的夫人將姑娘發賣,顧家不知,不嫌棄,認定是娶回的媳婦,老奴都明白,老奴就是不能回頭,安寧侯府她王玫毒蛇行經,害了姑娘,老奴憑著一死,也要王玫嘗嘗害人的滋味。”陳媽決絕。

    沁雪見陳媽悔不過,收拾自己出來換了件小夾襖,拉著陳媽出了門,道:“陳媽,你看!秋天的金色都是用風風雨雨的春夏換來的,雖然蕭瑟,卻也會碩果磊磊!”斑駁陸離的金色揮灑在院中的一排青竹上,金綠相間溫暖又溫馨。陳媽看著眼前景致一時若有所思。

    ……

    沁雪洗了個熱水澡,又和陳媽談了一回心,還沒出遠門,就看到玉簪從外面走進來,見著沁雪,她給沁雪說:“大少奶奶,剛剛包叔使人來說,安您侯府裡出事了!沈鶴在城外失蹤三天找不到,侯爺派人滿京城裡找。這事傳的風風揚揚。”

    安寧侯府的世子沈鶴失蹤,這事就不是一般的小事,侯府的世子就是未來安寧侯,事情發生,連朝堂都會過問。沁雪道:“可是聽說去城外做什麼?”

    玉簪搖頭。沁雪淡淡,道:“我知道了!”

    顧家小院裡安寧侯府大管家薛貴正在院子裡焦急

    許氏手裡拿著一個花繃兒,上面繃著一塊做香包用的鵝黃綢子,繡著一簇兒碎花,沁雪洗澡的功夫,她已經小睡了一回,自然心裡有什麼,這會子也是掩飾在心裡,別人看不到。聽吳媽活靈活現的這麼一說,覺定先要見見這個什麼大管家,問問清楚。現在她好歹也是解元的娘,等明年春闈,說不定解元還會變成狀元,狀元的老娘,一個侯府的管家她還是有資格見一見地!許氏這是把自己提前提高到狀元娘的層次上了。可見對顧炎林顧解元的自信。

    “你找我媳婦,有啥事?”許氏正經坐在炕中央,兩隻手套在袖筒裡,吳媽給她收拾了裙擺,看著很像那麼回事。
引言 使用道具
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2-17 13:37:58


    薛管家不胖不瘦,身材可算是好看的,大概是老彎腰給主子行禮的緣故,他穿的回文青灰色夾袍,前襟短,後擺長,站直了能看的出細微,一彎腰,前襟剛剛好。這也就是許氏經常給人家有錢人家做些活,繡些小物件,發現的,尋常人自認不注意這個。再一個這薛管家吃的好,臉皮比臺上的戲子的臉還細膩。吳媽站在炕邊上,盯著薛管家的臉瞧,心下唏噓不已。

    薛管家很惱怒,心裡把吳媽綁在侯府後院那條鐵板凳上,抽了八十回。

    面上不動聲色謙恭道:“回老太太話兒,這事得和我們家姑娘說。”和你說,你也頂不了什麼用。

    許氏一聽,這管家是看不起自己,道:“你是安您侯府的大管家吧?那你該知道這裡是解元的家?我是解元的娘,比不上你們侯府官兒大,你家姑娘是哪一位啊?我們這家裡可沒有這樣的人。”哼!你看不起我,我還看不上你呢,問你家姑娘,你家姑娘都被你們賣了,還算你們姑娘?就不信沒這個氣性,讓你們這麼折騰。許氏想著忽然對吳媽道:“以後別讓人叫我老太太,我還沒那麼老呢!”說著白了一眼吳媽。許氏這麼有底氣,是發現薛管家想見沁雪的心情不是一般的著急,這麼一想,就沒個好臉色。連帶著吳媽也吃了掛落。

    薛管看的清楚,面上不動聲色,道:“顧解元是這一屆的解元,自然傳的也快,太太這是笑話我不會說話。”。

    許氏不高興,看著薛管家不說話,吳媽站在一邊也是臉色不好,明明看著皮白肉嫩的,和善面相,一開口,才知道眼裡沒有人,她和許氏在一起的時間長了,和許氏有些氣味相投的那麼點意思,許氏當著外人數落自己,她心裡明白的很,許氏就是接著她埋汰這個薛管家。

    許氏不接話頭,她也就眼觀鼻地不說。薛管家尷尬,侯府在外的應酬哪沒有他的張羅,沒想到到了比自己都不如的顧家踢了這塊酸溜溜的鐵板。

    玉簪揭開墨綠色的門簾,沁雪走進去,薛管家一見沁雪,眼裡的探究不說那麼明顯吧,也差不了多少,不是說,顧家窮的只剩四面牆了嗎?看看大姑娘這身上穿的花軟鍛的粉色掐腰小夾襖,月白色的兩層挑線裙,娉娉嫋嫋亦步亦趨,間或剛洗過的一頭烏絲軟發滴下幾滴水珠子,出水的芙蓉也沒這麼讓人挪不開眼,比他娘還要出眾三分。

    薛管家是知道侯爺的原配夫人鄧瑩華和侯爺夫妻的全部內情。現今這位能進府,他是沒少幹損害鄧夫人的事情。咿呀!侯爺和夫人太會拿他當刀使了。這麼著不是生生要將他送到姑娘的眼前,讓人家宰嗎?

    沁雪坐在炕沿上玉簪站在身邊,“說說,薛管家來作什麼?”

    薛管家剛剛還一侯府架子端的正,轉眼哭喪著臉道:“大姑娘,我們世子爺出事了!平日裡,世子爺和你走的親香,侯爺打發我來問問姑娘,你可是知道他去哪了?”

    沁雪睨看薛管家不像是是來問問這麼簡單哦啊,倒像是來向她討要人的,道:“哦!你說是侯爺說的,世子爺和我親香?”

    薛管家道:“姑娘,也別買關子了,讓世子爺回家吧!滿京城都知道侯府世子爺不見了,昨兒,皇上還問侯爺,這是鬧大了不好說……”

    沁雪半天沒言語,薛管家還以為自己說的不賴,夫人猜的就是不錯,世子爺滿京城都找不到,只有一個地方,就是沁雪刻意藏起來了,來的時候,夫人交代:“不說別的,年前為她的事挑撥沈鶴和我離心,我是真傷心,要是生個十個八個的,我都不說了,誰讓我子孫不濟,生下這麼一個沒腦子的孽障,這丟了人,闔府都成了陳州的笑話,堂堂世子失蹤,連皇上都聽說了。你們侯爺挨了皇上一頓訓斥,哎吆,我的心都操碎了,你要是去了,定要讓她給我把人交出來,若是不依,他家男人不是這一屆的解元嗎?看看她,是不是這個解元不想要了?”所以,薛管家是帶著安寧侯府夫人王玫的尚方寶劍來滴,不怕沁雪她不交人。

    沁雪站起來道:“薛管家,你來串個門啥的,我沒二話,怎麼說也是主僕一場,你家侯爺說世子什麼的,與我毫無相關,要是為侯府的事,你不要再來了,你們是你們我是我,世子爺到底怎麼著,誰能知道,別說一個親香,就問我要世子爺。”

    薛管家愣了,來時就聽說大姑娘的脾性和以前不一樣了,強硬霸道不說,還從夫人的手裡拿走不少的銀子,夫人半個字都沒在侯爺面前露,還是孟姨娘告訴侯爺,才知道王夫人受了不小的委屈。這個眼前的少婦他家的主子大小姐她要說和沈鶴沒關係,他是不相信的。

    “來時夫人有一句話讓老奴帶給姑娘,顧秀才聽說中瞭解元,這倒是雞窩裡飛出了金鳳凰,姑娘的福氣不小,世子爺知道顧秀才中舉,不定要看望姑娘,姑娘凡事與人留一線日後好相見,世子爺對姑娘的姐弟情人人目睹,世子爺好了,姑娘才會好。”

    沁雪笑:“日後好相見這句話大概你家夫人已經沒有資格再在這裡擁有它了,薛管家你說的凡事,在安寧侯府除外的地方,我會好好留心的。”

    薛管家目瞪口呆,這樣油鹽不進,顧秀才的解元是真不打算做了。

    “姑娘仔細想好了,世子爺要是真出什麼事,顧秀才也沒個好!”

    沁雪一聽,薛管家這就開始要脅人了,眉眼倒立,道“玉簪,吳媽給我拿掃把把薛管家給我打出去。我就不信了王家和安寧侯府敢插手皇上的科舉。”吳媽和玉簪手快,吳媽知道許氏屋裡的家什放在哪,抬手就拿了一個雞毛撣子,玉簪轉頭,瞅到炕上的糜子殼做的炕刷子,伸手去拿,沒拿到,炕上坐著的許氏順手取了塞到玉簪的手裡:“老不修臭不要臉的,看著人五人六的,比蛆還壞,拿我兒子做要脅,你當我聽不出來。媳婦做的好。”許氏在炕上助威,沁雪氣勢如虹,玉簪和吳媽拿著雞毛撣子和炕刷子將薛管家趕出了許氏的屋子。

    薛管家抱著頭跑出院門和身邊的人道:“看走眼了,真是看走眼了,從小到大怎麼就沒發現這大姑娘她是扮豬吃老虎的主呢!”薛管家無比懷念沁雪在安寧侯府的日子,見他比見到侯爺還親,一口一個薛管家叫的可人疼,打小手裡有個好吃的,見到它都會說:“薛管家,賞給你吃!”這時候挨人家一頓雞毛撣子,世子爺沒影,他的頭上竟然起了蠶豆大的一個紅疙瘩。

    心裡被山西老陳醋溢滿了,眼裡流出來的都是酸啊!這丫頭片子!

    沁雪坐在炕沿邊看著許氏道:“沈鶴出事,我也坐不住,我讓綠蘿去找包叔,安寧侯府裡就我和他對光,侯府裡崔嬤嬤使人在我吃食上可口,他就氣不過收拾了廚房的婆子,後來聽到我出事,他也是到處找我,不管是誰的錯,總歸不是他做的,娘,這事且等著綠蘿來,聽包叔怎麼說,再想辦法,薛管家是侯府的外院管家,這事……那個人可定是背著父親交代薛管家來找我的。”

    許氏道:“我又不是不講道理的人,就是這個安寧侯府的主子們,這心就不是肉長的,等炎林回來,看看有什麼辦法沒有!”
引言 使用道具
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2-17 13:38:38


    沁雪回到東廂房道:“陳媽,還得打聽打聽安寧侯府裡最近有什麼事發生,尋著這些事才能找到沈鶴失蹤的原因,上一次見到沈鶴是榮安伯府的人來過時,他心裡對楊家成極度不滿,卻也沒有聽說做出什麼不當的事來。”

    陳媽道:“綠蘿這就去了,金光會有個章程的,你的意思我知道,沈鶴是沈鶴,沒有其他。”

    綠蘿走後沒多久,做飯的張媽忽然匆匆忙忙走進來,對沁雪道:“少奶奶,我出去買菜回來在籃子裡發現這個,不知道什麼人給我放的,我又不識字,給太太拿去看,太太說交給你看看。”

    陳媽接過張媽手裡的紙條遞給沁雪,沁雪打開一看上面的一行字,道:“沈鶴有消息了!”

    沁雪又去了許氏屋裡,和許氏把信的內容簡單說了一遍:“大致上就是這事我的去一趟。”

    許氏搖手:“這怎麼行,要是拐子騙子怎麼辦,還是等炎林回來吧!”

    沁雪道:弟弟不在就讓蘇東海陪我去。”

    沁雪心裡捉急,信上還有要緊的幾句話沒說出來,沈鶴性命堪憂。信既然不是送到安寧侯府的,而是送到她這裡,事情的起因說不得真和安寧侯府內沈鶴遇到什麼事有關。

    沁雪道:“事情趕在這個時候了,張媽沒見到給她信的人,可見寫信的人不想讓安寧侯府的人知道。夫君不定什麼時候回來,弟弟也不在。”

    許氏躊躇半天道:“這可怎麼辦?”

    什麼怎麼辦?顧炎林說著話進了門。顧炎林之前是考舉子沒閒心聽安寧侯府的事,但安寧侯府裡世子出走這算是不大不小的消息。京城裡紈絝玩失蹤,都是小打小鬧,前一段時間在三皇子嘴裡聽到靖國公府裡靖國公的庶子也玩了一出失蹤,顧炎林還說這是大家子富貴閒人的愛好。

    如今聽到沈鶴也失蹤,沈聲便道:“把信給我看看。”沁雪就將信遞過去。

    這單口,城外二十裡不遠的一個莊子上,定遠將軍府上的大爺王榮正喝茶和對面的薛管家說話:“怎麼樣,她能來不?”

    薛管家頭上頂著紅疙瘩道:“說不準。王大人看看我頭上的疙瘩就知道,她小的時候可沒這樣的膽子。”

    王榮道:“這是她身邊有能人,護得緊。這就叫聰明,識時務。個丫頭片子,心怎麼這麼黑!”

    薛管家從顧家出來後,就被王榮的人接到馮家莊子上,緊接著沁雪也收到了不明來歷的信。

    之前王玫聽說沁雪現在的男人顧秀才竟然中瞭解元,吃了一驚道:“難不成這不是個池中物?”

    崔嬤嬤道:“大姑娘這是命裡旺夫了!”

    王玫不意冷笑道:“解元,舉人?大姑娘活著就是禍害,應該和她那個短命的娘一個樣。怎麼能成為旺夫的人,我就奇怪,定遠將軍府的事怎麼都好像是有人盯著,要不然,怎麼會被人抓到。戶部的那個什麼侍郎,聽說是手段了得,我們王家的銀子可都進了他的庫房。崔嬤嬤,讓人帶話給王榮,讓他有空來一趟侯府。”王榮是她大弟弟,朝裡的事比她清楚,當然侯爺也知道,只是沁雪是她的女兒,這些事不必也不能讓他知道。

    崔嬤嬤承認,這一次王玫還算是有些腦子,想事情想到癥結上,大姑娘的身邊伺候的幾個人,依著以往,本應該是很容易能處置的了的,事到如今,竟然他們活的好好地,這不合常理。

    王榮到了安寧侯府聽了王玫的話眼神一時犀利,陰沈的目光含著森然:“那還讓她在世上活蹦亂跳糟蹋我定遠將軍府?這個小畜生!你想個辦法,將她引到馮家莊子裡,我讓人睡了她,再送到遠處的花樓裡,讓他生不如死!”

    王玫道:“只是猜測的。”

    王榮一揮手道:“你不是說若雪最近過得也不好嗎,榮安伯府的世子對若雪若即若離?說不準是她在中間攪和。當初你就該狠下心來處置了,留到現在,禍根一個。都是婦人之仁。”

    王榮說完猶自還不解氣,臨走在王玫的屋子裡摔碎了一個青釉的細腰花瓶。王家被炒走的可都是白花花的銀子,別的東西能比得過嗎!

    王玫氣道:“只是猜測,就讓人生寒,要是真的,崔嬤嬤難道她真的身邊有不得了的人,那就更不能讓她活,不然我,安寧侯府和王家這是要毀在這小賤人手裡!”王玫想到自己把柄落在沁雪的手裡,要是有一日嘴不嚴漏了口風,她王玫還有好日子過?越想越驚顫。“啪!”,手裡的薄胎瓷玉杯頓在桌上:“崔嬤嬤,怎麼才能吸引她到馮家莊子呢?”

    崔嬤嬤眼神微眯,想到沈鶴那一次的暴怒,她身上被十板子打的地方還隱隱作痛,抽抽嘴角道:“夫人,倒是有個法子可以將大姑娘引到馮家莊子裡。”

    王玫道:“說!”

    “世子爺不是和大姑娘一向親香,夫人只要將世子灌醉,悄悄拉到隱秘處藏起來,再將風聲傳出,就說咱們世子失蹤了,大姑娘聽到風聲一準著急……”

    王玫聽完崔嬤嬤的話沈吟半天道:“就這麼辦,長痛不如短痛,到時候沈鶴知道,就嫁禍給小蹄子,一舉兩得。以後給我好好照顧若雪,若雪才是他的親妹妹。”

    ……

    此刻顧炎林看完信,回頭去看沁雪,沁雪道:“你看我做什麼?”

    顧炎林看看沁雪對許氏道:“娘我和沁雪說幾句話。”

    顧炎林拉著沁雪回到屋裡,舉起手裡的通道:“你也不相信沈鶴會失蹤?”

    沁雪見顧炎林看透她的所想,索性也對顧炎林道:“不相信。和娘說的太清楚,怕她擔心。就說是我要出去看看。至於沈鶴到底是失蹤還是一個圈套,我們都不知道,總覺得今兒薛管家來的突兀,而且篤定是我藏下的沈鶴,薛管家在侯府裡跟了父親幾十年,不是一個表情外露的人,經歷的大場面也多,歷練下來,也不會是現在見到的樣子。”

    又問起見到秦沫語的事,顧炎林道:“先生的學生眾多,我和先生沒說上幾句話,禮物先生倒收下了。”

    這也難怪,想著秦沫語就是文先生,沁雪道:“等這事了了,我給秦先生做一幅護膝,若秦先生是文夫子,他見了一定會收下的。”

    沁雪說完對上顧炎林探究的眼神,道:“你看我,沈鶴的事倒說起秦先生來。”顧炎林湊上去親了一下她的臉頰道:“有人誆你去,怕是拿沈鶴做由頭,既然有人不放過,那咱們只有好好應對了。”

    沁雪笑了笑道:“這事是越來越纏繞不清了,揪著不死不休,倒是把你也捲進來。”

    顧炎林將沁雪擁在懷裡道:“這樣也好,總算可以綁在一起!”

    沁雪聽了心裡一顫:“炎林!”

    沁雪和顧炎林商量,要去馮家莊子,顧炎林淡笑,道:“馮家莊子,那裡倒是個山清水秀的好地方?”

    沁雪道:“再山清水秀現在也是黃葉飄零。馮家莊子我要去看看!”

    顧炎林皺眉道:“這事讓我來吧,好歹是一場好戲,你就在家裡好好看戲就是!”

    沁雪笑:“主角不在,這好戲怎麼開場?”

    顧炎林隨口道:“會有人裝扮你的樣子。你不用操這些心,乖乖在家裡等著我。”

    “可是!”

    “沒有可是!”
引言 使用道具
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2-17 13:39:16


    沁雪見顧炎林執意,語氣有些不穩,反而不知說什麼好道:“也好,讓包叔和你好好在商量商量!”包叔手裡的人能獨當一面,十幾年守在城外的莊子裡有些寂寞了。既然顧炎林和外祖父舅舅他們家一段淵源說給她聽,沁雪也將包家玉樓和香料鋪子,城外莊子的事告訴顧炎林。當時的顧炎林並沒有顯出很驚訝或是竊喜的感覺,好像自己的這些家底,在他的眼裡還不及他對自己動手動腳有興趣。

    顧炎林嘴角動了動,答應沁雪和包叔商量。

    沁雪卻眉眼微動,看到他嘴角的小動作。忽然感覺顧炎林是不會用到她莊子上的人。

    顧炎林身上有一團迷。

    顧炎林拿著那份信出門的時候和炎鵬打了個照面,和他低聲說了幾句,炎鵬道:“我去安排人,哥你去見他。”

    沁雪其實是想要自己親自去馮家莊子的,她就是想知道,這個馮家莊子裡到底是誰要害她,薛管家這麼願意做這事其中的好處有多少。

    沁雪隱約聽到兩人口中的話,站在院裡,問顧炎林:“那個他是誰?”

    顧炎林轉身,回以笑容,道:“回來告訴你。”

    顧炎鵬也在一邊幫腔道:“嫂子,就是一個熟人。”

    沁雪淡淡,道:“熟人這麼神秘,不會是權勢滔天的王爺皇子什麼的?”

    顧炎鵬一怔,收起臉上的笑意和出門的顧炎林道:“哥!嫂子她……”

    顧炎林側身玉立,道:“她一向聰明。”

    顧炎鵬撓耳朵道:“這倒是。”

    沁雪看顧炎鵬的表情,心裡差不多有了答案。

    等顧炎林出門後不久,綠蘿從包家玉樓回到顧家道:“大爺去了玉樓。”

    沁雪聽說對陳媽道:“你們大爺也許另有法子。不一定會讓包叔的人出手,先不說這個,綠蘿你去太太屋裡和吳媽守著著,別讓她擔心。”

    一個時辰後,跟著顧炎林的羅俊帶回消息,沁雪道:“大爺說世子在安寧侯府王夫人的陪嫁莊子上?”

    羅俊道:“少奶奶,是大爺親自去找的,大爺做事一向雷厲風行。”

    一向?

    沁雪抬頭看向羅俊道:“大爺做這樣的事有很多嗎?”

    羅俊後知後覺道:“啊!沒有……沒有,就是……就是有時候……”

    啊呀!看大少奶奶這樣子是知道什麼了。羅俊後悔沒把住嘴,說漏了。

    沁雪點頭並沒有再追究,羅俊走出屋子,摸了摸胸口,好懸。

    屋裡的沁雪暫時將顧炎林一向做這事得話頭拋在腦後,對玉簪道:“玉簪你去一趟包叔那裡,想法讓人給我侯爺透個信,就說世子在王玫的陪嫁莊子裡。”

    玉簪應了,回頭就出了門。

    陳媽看著沁雪道:“少奶奶,侯爺要是知道王玫拿自己的兒子做誘餌,陷害自己的女兒,不知道會怎麼做?虎毒還不食子,王玫做的這事,可真讓人開了眼界。”

    沁雪道:“馮家莊子那邊不知怎麼樣了。世子失蹤,皇上過問,王玫還不放手。陳媽,想想沈鶴,我就會想到我娘,我娘她真的是病死的嗎?”

    說到鄧瑩華,就是陳媽也落了幾滴淚,沁雪從王玫對待自己親生兒子的事情上,懷疑自家的娘鄧瑩華死的不明不白,還是有幾分道理可言,你王玫連親生的兒子都算計,她鄧瑩華當初可還擋了她和安寧候的路呢,怎麼就不能弄死她自己在安寧侯府裡當家做主。何況,這當家做主的事,她還真幹了幾十年,所以沈鶴被利用利用打擊鄧瑩華的女兒,除掉沈沁雪是完全相信會做到的。

    至於沈鶴,利用你也是為你好,不能任意任性,好歹若雪和你是一個娘的肚子裡出來的,你二姐有了好日子,榮安伯府的世子過好了,你過好了,沈鶴你有了助力,更上一層樓的事,那不是比走了捷徑還來的快。安寧侯府如今是二等候,要是升了一等候,像衛國候廖家,柱國候裴家那樣的,安寧侯府可算是在你沈鶴的手裡發揚光大了。

    沁雪和陳媽為沈鶴的可悲暫時點了一根蠟。

    兩人傷感了一陣,因為顧炎林這一趟是為了沁雪而戰,作為兒子的娘,許氏心裡是不樂意的,但是究竟是如何去做的,她只知道她的兒子會些武藝,是個剛考瞭解元的秀才。所以許氏和顧曉雲因為擔心都沒有食欲,張媽已經將做好的菜熱了兩次。吳媽站在許氏的炕沿邊上欲言又止。而“罪魁禍首”沁雪守在自己屋裡,手裡拿著一雙棉布襪子,在上面繡一簇小竹子,越白的顏色配上綠色的竹子清新明快,清幽雅致,陳媽道:“要不要過去勸勸太太?”

    沁雪低垂著頭說了:“不用,娘餓了自己會吃。”這個時候去勸,是越勸越亂,許氏保不定還會更加著急。她心裡明白,陳媽也清楚,玉簪幫著穿個針線,綠蘿坐在炕邊上,揪一件舊衣服上的線頭。沁雪手裡的繡花針一起一落,絲線在針眼裡變長又變短,油麻紙糊上的窗戶裡漸漸看不清手裡的線,猛聽得院門咯吱一聲響,沁雪手裡的針停在半空。

    這樣空靜的讓人心裡難受,也不知道顧炎林在馮家莊子可是找到想要害她的人。明明心裡跟個明鏡似得,就是揪著放不開。

    陳媽道:“快去看看!”玉簪碎步子跑出們,驚叫一聲。沁雪突然從大炕上站起來,下了炕,就跑出們去。

    顧炎林弟兄倆一前一後走進門裡,忽然看到院裡的有人將油燈托在手裡,燈光地底下,沁雪擔心的樣子一覽無餘。她第一句就是:“你回來了?”第二句話就是:“你們可平安回來的?”卻絕口不提那些被他們收拾的壞蛋。顧炎林心裡熱乎,道:“沒受傷,炎鵬還給你帶來個小東西!”沁雪順著他的目光看去,果然顧炎鵬的懷裡逗著個毛茸茸的小腦袋。沁雪的心似冰雪遇到春暖,抱過顧炎鵬手裡的小兔子,轉身就進了屋。

    顧炎鵬手裡一空,就看到嫂子轉身進了門,顧炎林的目光鎖住沁雪的背影嘴角微翹眼裡都是柔情。

    顧炎林叮囑顧炎鵬去許氏的屋子說話要撿好聽的說,一個意思就是報喜不報憂,許氏是這家裡的長輩,做子女的沒有理由不去安撫許氏,歷來長幼有序,沁雪是兒媳,還是要給許氏說一聲,和顧炎林壓著心底的衝動,和顧炎鵬一起去了許氏的屋子。

    “你們回來了?吳媽快給他們倒杯茶,聽說你們拿著沁雪手裡的信出了門,我心裡就緊張。炎林你說你是真拿雞蛋去碰石頭了?”雞蛋是顧家,石頭就是要對付的壞蛋。顧炎林站在炕前道:“還好雞蛋也有成為石頭的時候。”許氏記著要問:“可是和你媳婦說了,一下午悶不吭聲地,眼瞅著也是著急,吳媽快讓張媽把飯熱熱端上來。”顧炎林能來先告訴許氏,許氏心裡還是很欣慰的,具體怎麼個事許氏希望顧炎林能說一說,顧炎林就說:“是安寧侯府的人,你們看到的薛管家也在那裡……”

    許氏忽地拍了一下炕道:“我就看著不是個好東西,這個老不修的看著我們好騙,竟然下了這麼大功夫,可是找到沈家那個小世子了?”許氏還不知道沁雪是接著沈鶴失蹤要自己出去和包叔商量親自去馮家莊子。幸好自己及時回了家。顧炎林道:“應該是找到了!”許氏點頭道:“那就好!這一次找到世子,他沈家再不會找沁雪麻煩了吧!”顧炎林道:“是!”許氏很有成就感地舒展了心氣。
引言 使用道具
您需要登入後才可以回覆 登入 | 加入會員

建議立即更新瀏覽器 Chrome 95, Safari 15, Firefox 93, Edge 94。為維護帳號安全,電腦作業系統建議規格使用Windows7(含)以上。
回頂部 下一篇文章 放大 正常倒序 快速回覆 回到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