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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3-20 06:18:12

陶妍 - 愛我別花心(戀愛新口訣系列)

  沈潔的爸媽出國度假,把經營的征信社交給她看管,幾天來,唯一上門的委託人是花心大少陸朝風的女友,委託內容想必就是調查男友是否出軌嘍?

  哪知……並不是要調查他有沒有其他女人,而是想知道有幾個!喂,有沒有搞錯?怎麼會有這麼差勁的男人哪?!哼~這種花花貴公子正是她沈潔最深惡痛絕的類型,

  既然有這機會,當然要好好整整這傢夥!沒想到……整人沒整成,自己反而被他拐上床?!嗚~慘!她才十八歲耶!這不肯定會被老爸老媽揍扁的!

  看完八卦週刊的報導,陸朝風可著實嚇了一大跳——那、那個豔光四射的性感美女,竟然未滿十八歲?!拜託,即將接掌集團的他可擔不起誘騙少女的惡名啊!

  不如跟她正式交往好了,這樣就能避免負面新聞了吧?至於感情嘛,等他們開始交往,再來慢、慢、培、養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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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3-20 06:18:50


夏日午後,一間小小的征信社裏,裝潢很陽春,佈置很簡潔,辦公桌上堆滿了零食,電風扇正呼呼地吹。

一個穿著白色短T恤、迷你裙的女孩斜躺在皮椅上,修長雙腿隨意擱在辦公桌上,一本雜誌蓋在她的臉上,整個人已經睡到快要滑下去了。

這就是沈潔的暑假。她剛考上某大學的企管系,現在卻只能窩在家裏等開學,因為老媽跟老爸出國度假去了,卻捨不得把征信社暫停營業,只好交給她看管,還特別叮囑她只要接接電話就好,要是有新客戶上門就先留資料,一切等老媽回國後再處理。

不過老媽也未免想太多了,一個星期來根本沒有半個客人上門,只有兩通催繳費用的電話,原以為可以過過偵探幹癮的她,只好每天待在這沒有冷氣的辦公室裏昏昏欲睡。

真是的,今天是她十八歲生日耶!竟然讓她一個人守在這無聊的辦公室裏,連一個說話的人都沒有,還讓她無聊得睡了一下午……

叮咚!叮咚!此時,門鈴忽然響了起來。

咦?沈潔一下子清醒過來。有沒有聽錯啊,這時候怎麼會有人來按門鈴?

叮咚!叮咚!

沒錯,真真正正是門鈴的聲音耶!莫非真有客人上門了?

沈潔迅速拿開蓋在臉上的雜誌,露出一張年輕而漂亮的臉蛋,她睜開黑白分明的雙眼,明亮又清澈,睡意已完全消失不見。

她迅速望向門口,果然看到一位穿著時髦搶眼的女人,表情略顯不耐地站在門口。

果然!終於有客人上門了,這可是一星期來第一個客人啊!沈潔感動得幾乎要熱淚盈眶了。

「請進!請進!」她大跨步沖向前去開門,迎接客人進門。「請坐!」

一邊招呼客人,沈潔一邊趕緊收拾桌上的零食,清出一張像樣的辦公桌。

「妳好,小姐,請問怎麼稱呼?」沈潔客氣地端上一杯水,同時打量著眼前這位美麗女子,她一身亮眼的名牌行頭,裝扮、氣質真是一點都不輸電視明星耶。

美女摘下墨鏡,睜大眼睛看著沈潔,似乎對於她居然不認識自己顯得有些驚訝。

沈潔也睜著無辜的大眼看著她,完全不明白她的意思。

僵持三秒,美女開口冷冷地問道:「妳從來不看八卦雜誌的嗎?」她不久前才上過某週刊的封面呢8我是Lulu吳啊!」那口氣好象全世界的人都應該認識她似的。

Lulu吳是社交圈的名女人,上個月傳出和王子集團少東正在交往的緋聞,她還因此上了某八卦週刊的封面。

只不過,一代新人換舊人,這個星期的週刊封面已經換了別人,據說該名少東又另結了新歡。

沈潔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哦~~原來是Lulu吳小姐」其實很抱歉,她還是不認識。不過她仍很上道地裝出一副興奮的模樣。

管她是Lulu吳、JOJO林還是COCO李,喜歡用什麼名字只要客人高興就好,對他們來說,客人就是提款機,也不用管是哪一家銀行的啦。

「您好,請問有什麼需要我們服務的呢?」沈潔微笑問道。

其實不用想也知道,像這樣的女性客人會走進這扇門,百分之九十九都是為了感情事,另外百分之一嘛……通常是走錯路的。為什麼?很簡單啊,門口招牌上就寫著「斬桃花征信工作室」嘛!

「是這樣的……」Lulu吳下意識地環顧四周,壓低了嗓音。「我男朋友最近對我很冷淡……我懷疑他有了別的女人。」

其實根本就是有別的女人,連雜誌都報導出來了埃

「不過他最近很神秘,連我都搞不清楚他究竟有幾個女朋友,也不知道哪個才是我真正的對手,所以,我想請你們幫我調查一下……」

什麼?連有幾個女朋友都搞不清楚,居然有這麼花心的男人?真是可惡!

這種花花公子,正是沈潔最討厭的男人!

「欸,不是我說啊,小姐,這種花心的男人妳還要他做什麼?就算他回到妳身邊,也難保不會再出軌,所謂狗改不了吃屎,指的就是這種男人,我看妳還是死了這條心吧……」沈潔開始連珠炮似的替她抱不平。

「妳叫我死了這條心?有沒有搞錯啊?妳知不知道他是誰,多少女人搶著要?他是身價超過百億的臺灣十大黃金單身漢之一耶,叫我放手?」Lulu吳一副門兒都沒有的表情。

沈潔被她激動誇張的表情引得有些好奇。「欸……請問,妳男朋友是?」

Lulu吳眼睛一瞄,看到放在桌上的雜誌--

真是無巧不成書啊!Lulu提高了音量,神色略帶驕傲地指著雜誌封面。「就、是、他!」

就是他?沈潔順著她的手勢低下頭看著雜誌封面,原來是名列臺灣十大貴公子的王子集團少東--陸朝風

他最近可真是熱門的話題人物啊!已經接連幾期成為商業或八卦雜誌的封面人物了,緋聞不但層出不窮,物件還囊括歌星、名模、主播等各行各業的頂尖美女……甚至還榮登網路票選花花貴公子排行榜冠軍,也成為全國男性最嫉妒的對象,不過他那俊酷的外表及特立獨行的強烈自我風格,卻還是讓他擁有大批女性支持者。

沈潔仔細盯著封面上的照片瞧。這陸朝風的確長得不錯,尤其嘴角淺淺的笑窩看似純真迷人,那雙深邃幽暗的雙眼卻又帶著點邪魅,而臉上則是一副玩世不恭的表情……

不過,這種花花貴公子可正是她最深惡痛絕的男人,當然,對Lulu吳這種拜金虛榮的女人,她也沒什麼好感--

「Lulu小姐,難道妳想跟這個男人在一起,就只是為了錢而已嗎?我是好心勸妳,這種沒有真愛的感情是不會長久的,而且這樣就算得到他的人,又有什麼意義呢?」沈潔像個心理輔導老師似的,對Lulu吳好言相勸。

「妳懂什麼?一個男人,有錢是他的核心價值,長得帥是他的附加價值,個性魅力是他的殘餘價值,而陸朝風,他可是三者兼具的稀有極品埃」

沈潔聽得睜大了眼。怎麼Lulu講的,和她心裏想的是完全相反

談戀愛應該是個性合得來第一重要,長得順眼第二重要,有沒有錢才是殘餘價值吧?

「哎!這種事跟妳說妳也不會懂,看妳的樣子……大概根本還沒談過戀愛吧?」Lulu上下打量著她,沈潔雖然臉蛋漂亮,但這一身小女孩的隨興穿著,對Lulu吳這種社交名媛來說,她根本就還是只醜小鴨。

沈潔臉上頓時浮現三條黑線,沒想到這種事竟被她一眼看穿了。

「算了,這不重要,只要妳能幫我把事情辦妥就行了。」Lulu用眼角再瞄了她兩眼。「不過……妳確定妳有辦法嗎?」

什麼?懷疑她的能力?哼~~

「那當然!妳進來的時候沒看到招牌上寫著什麼嗎?斬桃花征信--專治桃花、外遇!」沈潔昂起小臉,總得裝出一點氣勢來,客人才會相信她埃「我們家三代都是跟蹤外遇抓奸的專家,我老媽號稱『桃花終結者』,而我可是她唯一的傳人喔。」

沈潔深怕自己的話不夠說服力,還特別挺起胸,揚起下巴,擺出一臉自信的表情,這也是老媽教她的,總之,重點是先把工作接進來,其餘的等老媽回國後再處理就好了。

桃花終結者,這可是她偷偷給老媽取的綽號呢!

聽說沈潔母系家的女人特別容易遇到花心的男人,所以從外婆那一代起,就練就了一身治外遇、斬桃花的好功夫,姊妹們互相傳授心得後功力大增,便合開了一間征信社,之後又把這「事業」留給了老媽,而沈潔是獨生女,所以她說自己是「桃花終結者」的傳人,也不為過嘛。

雖然她從來沒獲得老媽的真傳,也只被授權負責接聽電話而已,不過,她可不願意被Lulu吳這種女人給看扁了。

「是嗎……」Lulu似乎也被她矇騙了過去。「好吧,那我就正式委託你們了……」

Lulu從皮包裏拿出一張支票。「這是先付給你們的訂金。」

「噢,謝謝!」沈潔趕緊伸手接過,心中不禁湧起一股成就感,這可是她第一次幫家裏賺進的錢耶,等老媽回來看到,一定會很驚訝的。

接著Lulu又從皮包裏拿出一張金色邀請卡,放在辦公桌上。「今天晚上在王子飯店有場私人派對,朝風一定會去參加,我要妳給我查出來,那個狐狸精到底是誰!」

「什麼今天晚上?」沈潔驚叫出聲。沒想到這位Lulu小姐居然這麼心急?

「沒錯!我一定要儘早掌握狀況!」

Lulu的眼神像鐵一樣堅定,沈潔的神情卻開始有些緊張。哇!怎麼辦?老媽和老爸要明天晚上才會回來耶,家裏只剩下她一個人,要怎麼應付這突發狀況呢?

Lulu懷疑地睨了她一眼。「怎麼?有困難嗎?」

沈潔愣了一下,回過神來。「沒、沒有……開玩笑,這種事對我們來說根本是小case,怎麼會有問題?絕對沒問題的,Lulu小姐,妳放心吧!」她趕緊拍拍胸脯保證,好不容易接下的case,怎麼可以讓這張支票從她手上飛走呢?

「很好,那就拜託妳了,我等妳的好消息!」Lulu拎起皮包嫣然一笑,婀娜地轉身走向門口。

「沒……問題,包在我身上,Lulu小姐,您慢走噢~~」

笑嘻嘻地送走了客人,沈潔一個人愣愣地坐在媽媽的辦公桌後發呆,一分鐘後,她高興得大叫起來--

「喲厚~~」

太好了!這無聊的暑假終於有些好玩的事可以做了!趁著爸媽不在,她正好可以親自體驗一下當福爾摩斯的刺激感!

而且,今天是她十八歲生日耶!只能待在家吃零食實在太可憐了,不如去看看有錢人家開的Party是長得怎樣也不錯呀!至少吃的東西應該會不少吧?

以前老媽談起小時候跟著外婆出去「辦案」的驚險過程,沈潔聽了總是好生嚮往,可惜這些年來征信社的生意慘澹,經營情形每下愈況,所以媽媽只希望她好好讀書,完全沒打算要讓她涉足這一行。不過,今天總算有機會讓她出去體驗體驗這份有趣的工作了。

她看著桌上雜誌的照片,一股正義感油然而生,同時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

嘿嘿!她決定了,一定要趁這機會,好好教訓這個花心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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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近年來家裏的征信生意慘澹呢?是因為現代人的愛情已經不需要講「誠信」這兩個字了嗎?你玩你的,我也玩我的,所以誰也不要管誰,也或者大家已經看開了,知道管也沒有用?

不!沈潔可不這麼認為。

愛情當然也是要講誠信的,不是不能變心,但欺騙是絕對不可以的,尤其是那種自以為花心風流的男人,一定要給他們一點教訓!

此刻,沈潔坐在吧台的角落,用眼角餘光監視著十公尺外那個男人的一舉一動。他,就是她今天要教訓的目標。

為了赴宴,沈潔從衣櫃裏翻出媽媽年輕時約會穿的小禮服,還好媽媽的眼光品味不俗,這套細肩帶黑色絲質小洋裝,果真是派對上永不退流行的款式,而且現代小孩的發育比較好,胸部豐滿,沈潔穿上這套略微低胸的小禮服,更為出色搶眼。

為了不讓別人一眼看出她的年齡,她還參考時尚雜誌教的最新流行化妝法,化了個最適合參加派對的美豔濃妝。再踩上一雙鑲著水鑽的高跟涼鞋,今晚的她,看起來美麗性感,又帶著點無邪的純真。

她獨自端了一大盤點心、沙拉和蛋糕,靜靜坐在吧台邊,偷偷慶祝自己的十八歲生日,但於此同時,她也沒忘了今天的任務,眼光不時飄向站在不遠處的男子--

他就是名列臺灣十大貴公子的王子集團少東--陸朝風!果然長得高大英挺,而他身上穿的筆挺合身黑色西裝,質感好得在燈光下閃著微微細光。

天生的貴族氣息,讓他像個自然的發光體,永遠是眾人矚目的焦點。

玉樹臨風的他身邊圍著一群花蝴蝶,連平常在螢幕上看起來高不可攀的名模胡菁菁,也像個小女人似的在他身邊極盡獻媚,彷佛他才是天生的明星。

唔?莫非那個女模特兒就是他的神秘女友?

哼!瞧他的表情,彷佛很自得其樂的樣子,可惡!他知道他傷了多少女人的心嗎?

沈潔一邊啃著抹了鵝肝醬的餅乾,一邊忿忿地瞪著他,沒想到他忽然抬眸,那深邃黝暗的眼神就這麼迎上她的目光--

糟糕!瞪人被發現,才吞下的餅乾差點噎住,她趕緊低頭喝了口水。

過了幾秒,她抬起頭偷偷望了一眼,沒想到陸朝風的目光還是停在她身上。

幹麼?看她出糗嗎?

沈潔挺起胸膛,毫不畏懼地回瞪了他一眼。看什麼看?

陸朝風勾了勾嘴角,唇畔浮現一抹魅惑的笑意,又看了她好一會兒,才慵懶地別過臉。

天啊!沈潔從來不知道,原來男人也是會勾引人的,而且那放電的能量居然這麼強,難怪會有這麼多女人為他神魂顛倒!

不過,那個笑容卻徹底讓沈潔惱羞成怒了,怎麼?他是在挑釁她嗎?看樣子他是沒搞清楚,她今晚可是來「教訓」他的呢!

陸朝風別過臉,知道坐在吧台邊那位美女還在看著他,卻故意把手放在身旁胡菁菁的小蠻腰上,用力一摟拉進懷裏,還不時和她親密耳語。

沈潔越看越氣。這男人真是太可惡了!竟然不顧善良風俗及優良道統,在大庭廣眾下和「女人們」做出如此親密逾矩的行為,那麼……那麼……他是把Lulu吳小姐放在哪里啊?而他不時飄過來的眼神,卻又像在向她挑釁似的,彷佛這一切是故意做給她看的。

沈潔終於忍無可忍,她放下手中的餅乾,起身向他走去。這種自以為風流瀟灑還拚命向她放電的男人,她一定要想個辦法治治他!

她挺直了腰,踩著高跟鞋走到他面前,陸朝風身邊的女人紛紛像貓一樣豎起了毛,用充滿敵意的眼神看著她,而陸朝風的表情也似乎有那麼一點驚訝。

沈潔露出一絲嫵媚到極點的微笑。「朝風~~你好矮~」

陸朝風微笑,心裏飛快地思索著。這樣的美女向他示好,當然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但是……如果他們認識,他不可能不記得啊?

「對不起,請問……我們認識嗎?」他風度翩翩,眼神總漾著迷死人的笑意。

「討厭,你真無情,這麼快就把人家忘記了!」沈潔努力裝出嬌嗲的聲音,自己聽了都快吐了,可陸朝風的心還真被她搔得癢癢的。

「哼,想攀上我們陸副總的女人像螞蟻一樣多,他怎麼可能一一記得呢?尤其是像妳這種平凡的女人!」他身邊其中一個女人立刻發話。

沈潔忍不住一把火。哼!老媽說的沒錯,果真是「玫瑰引蝴蝶,大便招蒼蠅」,這些圍在陸朝風身邊的女人也沒一個好東西,竟想聯合起來欺負她?

開什麼玩笑,她沈潔可不是好惹的!走進這派對時,她心中早已有個絕妙好計了--

「是嗎,可是人家可沒忘記你呢!」她伸出玉手,輕撫他的西裝衣領,故作殷勤媚態,還呵呵嬌笑著。「說起來真不好意思,上星期醫院檢查出我得了……梅毒,現在正在做治療,人家第一個就來告訴你,看我對你多好?」

梅、毒現場的人臉色一陣青一陣白。這兩個字一出口,就像在人群中丟了一顆手榴彈。

「……所以啦,別忘了要早點去看醫生喔!」沈潔揮揮手,一臉得意地走回吧台邊的座位。

YA!好過癮喔!不用回頭,她也可以想像陸朝風現在的臉色會有多難看,而他身旁那些女人,大概早已全往後彈,趕緊離他三公尺以上吧?

喲厚~~大功告成了!不但查出陸朝風的秘密女友是誰,還乘機愚弄了他們一番,現在,她只要再把蛋糕和雞尾酒給解決,就可以吃飽飽回家睡覺嘍!

不過,正當她拿起沾滿奶油糖霜的巧克力蛋糕,準備大快朵頤之際,一隻手掌忽然輕輕拍上她的肩頭--

「小姐。」一道略微低沈,卻充滿磁性的好聽嗓音自身後響起。

沈潔一回頭,毫無預警地發現剛才那被她捉弄的男人居然正站在她身後,她嚇了一跳,眼睛瞪得偌大,那黑白分明的澄澈雙眸裏,閃著小女孩的心慌,和剛才那刻意裝出來的成熟媚態迥然不同。

「妳居然在這裏吃蛋糕?」陸朝風充滿霸氣地睨著她,口氣雖像責備,眼神裏卻完全沒有怒意。

她剛才那樣惡意作弄他,現在還好意思一個人在這裏大吃大喝?

「不然你想怎樣?」沈潔撇過頭。

陸朝風眼底閃過一絲笑意。看樣子,這個女人脾氣不太好喔。

沈潔埋頭繼續吃她的蛋糕,反正她的任務已經達成,享用美食可也是她今天另一個目的呢。

陸朝風逕自拉開她身旁的椅子坐下--

「妳剛才把我的女伴們都嚇跑了,害我現在只剩自己一個人,妳說該怎麼辦?」他若無其事地說著,同時酒保也立刻遞上一杯純威士卡。

沈潔睜圓了眼看著他,表情不可思議,沒想到他會有這種舉動。

她哼一聲,做了個鬼臉。「你在開什麼玩笑?那關我什麼事啊!」

陸朝風看著她,發覺她的表情竟像個孩子似的單純而直接,和她身上的穿著打扮有著迥然不同的風格,但卻讓她顯得更為神秘了。

「怎麼不關妳的事?妳那樣損害我的名譽,還把我身邊的女人全都嚇走,我本來有個很美好的夜晚,現在卻只剩下我一個人了。」他不溫也不火,彷佛只是想看她會有什麼反應而已。

「什麼美好的夜晚?呵!少來了,還不就是縱欲狂歡墮落的一夜情,所以我這樣也算做了一件好事,讓你少騙一些無知少女,減輕一些罪惡,你該感謝我才對啊!」她說得理直氣壯,表情充滿不屑。

「哇!妳怎麼把我說得像惡魔似的?」他覺得驚訝又有點好笑。

「不然你還以為你是散播真愛的天使嗎?」她揚揚眉,不以為然地說。難道他以為他和那些女人之間是真情真愛嗎?

陸朝風淺淺笑著,眼神帶著一絲好奇。

「小姐,妳對我可能有些誤解吧,那是成人世界中妳情我願的男歡女愛,我可沒有欺騙任何人,況且那些女人也是非常快樂啊!」

陸朝風對感情的態度就是這樣不羈,而且他也毫不避諱在人面前如此坦率,他告訴大家,他就是這樣一個人。

「快樂?是啊,她們只是為了錢而已。」沈潔毫不修飾地脫口而出。

她似乎想盡辦法要激怒他,而陸朝風卻大笑起來,笑聲爽朗而無絲毫怒氣--

「喂,妳說話怎麼這麼直接啊?」他可是第一次碰到這樣的女人,美麗、尖銳、毫不做作卻又讓人難以招架。

「本來就是啊!跟你在一起的女人都只是為了錢而已。」這是她從雜誌報導上得到的訊息。

「喔?」他飄忽的眼神忽然定在她美麗的臉上。「那麼,妳也是這樣嗎?」

「我?」沈潔的心跳忽地漏了一拍。「什麼意思啊?」

她聽不太懂他總是似乎別有深意的話語,對於他所謂成人世界裏的調情話語更是一無所知。

「我是說,」他倚著吧台,慵懶地睨著她。「妳接近我,也是為了錢嗎?」

打從沈潔一走進會場,陸朝風就注意到她了,她雖然坐在角落裏,眼神卻一直緊緊地鎖住他,這難道不是為了接近他嗎?只是她所用的方式的確很特別就是了。

是不是為了錢?沈潔歪著頭,表情認真地仔細思考著。她是因為Lulu吳的委託才來接近他,所以說是為了錢,也沒有錯啊!

「嗯,也可以這麼說吧!」她點點頭。

她說出的話,總是會讓陸朝風驚訝不已。沒想到她會這麼坦白,而這個答案,竟讓他心中有些失望。

不過話說回來,女人就是這樣,他也是早就知道的。同樣是為了錢,眼前的她至少還比較誠實,而且誠實得可愛。

陸朝風舉起酒杯,向她微笑。「沒想到世界上還有這麼誠實的女人,我敬妳。」

「敬我?」天啊!這是怎麼回事?

陸朝風晃動酒杯,閃爍出金黃色的光芒。「我們為妳的誠實幹一杯吧。」

的確,這年頭,誠實是值得讓人乾杯的。

「好,就乾杯吧。」沈潔也是個直爽的人,拿起面前杯緣裝飾著櫻桃與夏威夷小紙傘的雞尾酒,反正這甜甜的雞尾酒超好喝,她本來就想多喝幾杯再回家的。

沈潔正準備一飲而盡,陸朝風卻握住了她的手,擋下她的杯子--

「等等,妳喝的這是什麼?雞尾酒?」

「對啊!怎麼樣?這酒甜甜的又有汽水的味道,很好喝啊!」沈潔不覺得有什麼奇怪的地方。

「妳在開什麼玩笑?雞尾酒是小孩子喝的東西,像妳這種美麗的女人,不該喝這種東西。」陸朝風伸手拿開她手上的彩色玻璃杯,轉身對酒保說:「給這位美麗的小姐一杯威士卡。」

「威士卡」那是什麼東西?沈潔心裏有些忐忑不安。

「很好喝的,成熟美麗的女人,就該喝這個。」他笑著看她,眼神充滿詭魅的氛圍。

他是在挑釁她嗎?不,這不是挑釁,而是挑逗。

酒保很快地將威士卡送到沈潔面前,高級水晶杯裏盛著晶瑩剔透的金色液體,在昏黃的燈光下閃閃發光,彷佛是一小潭金黃色的湖水。

美麗,神秘,卻充滿了危險。

「來,嘗嘗看,妳一定會喜歡它的。」他睨著她,嘴唇靠近杯緣,啜了一口威士卡,香醇的酒液滑入他喉中,灼燙了他的心。

沈潔看著眼前的酒杯,好!既然他說美麗成熟的女人都喝這種東西,那她當然也要嘗嘗。何況現在已經過了十二點,而她滿十八歲了,應該也算是個「成熟」的女人了吧?

好,就喝一口吧!

沖著這股好強且好奇的心情,沈潔拿起酒杯,猛地喝了一大口--

「咳!咳!咳咳咳--」濃烈嗆鼻的酒精味,立刻逼得她連咳了好幾聲。

天啊!有夠難喝的!誰說成熟美麗的女人都喝這種東西?她們是頭殼壞去了喔?

看她咳得連五官都皺在一起,陸朝風驚訝地問道:「天啊!妳該不是不會喝酒吧?」不然怎麼才喝一口就咳成這樣?這可是最珍貴的蘇格蘭陳年威士卡耶!

他那不可思議的表情,再度刺激到她。

「誰說我不會喝酒?我只是喝得太快了而已。」她白了他一眼,故作優雅地再度舉起酒杯喝了一口。

這次她表現得很好,優雅而穩重,雖然她覺得這酒還是很嗆辣。

不過說也奇怪,剛開始第一口覺得它很濃烈,可是入喉之後卻有一種濃馥香氣,不斷地變化,且餘味持續不散。

「怎麼樣,好酒吧?」他一向對自己的品味相當自豪。

對於品酒,他一口就能辨別出酒的優劣,對女人的品味與眼光,他更有百分百的把握。

對他來說,美酒和女人往往是密不可分的,他看準的物件,通常沒有一個能逃過他的手掌心,那些一起和他喝過威士卡的女人,目的不也都是一樣嗎?

「嗯,不錯喝。」她笑得甜美,顯然酒精降低不少她的防衛心。

的確,這酒不僅口感豐潤,香味濃郁,而且喝下去沒多久,她立刻感覺一顆心變得暖烘烘,身體也變得輕飄飄的,微醺的感覺讓氣氛也變得輕盈而浪漫。

他們開始熱絡地聊天,過程中還不斷傳出笑聲--

「……對了,一直想問妳,我們真的認識嗎?」他微笑看著她,黑眸在杯光輝映下閃爍。

他們認識嗎?嗯……

「嗯……好象認識,又好象不認識……」她自己也笑了起來,身體微微搖晃,不支地向前傾。她的笑聲軟軟的,酒精在體內發酵,使她的舉手投足都變得更為嫵媚動人。

是啊,她之前就先看過他的資料,所以應該可以說是認識的,可是她卻是第一次真正面對他。這麼近地看他,才發現他真的有張非常俊美的臉孔,而且那雙迷人的眼睛,簡直教人捨不得移開目光。

「我,真的見過妳嗎?」他不相信。

陸朝風挪動身子向她靠近,仔細端詳她美麗的臉龐,他相信,如果真的見過她,他是不可能忘記的。

她笑著搖搖頭。「沒有,你沒有見過我,不過……我是真的認識你喔……」她的語調也變得溫軟而神秘。「你呀……」沈潔伸手指著他,眸中一片醺然。「是個花花公子,對吧?」

她眼色迷蒙地笑望著他,迷人的笑容讓陸朝風徹底沈醉了,那蜜桃般粉嫩的紅頰,實在讓人忍不住想一親芳澤。

陸朝風的酒量好,威士卡醉不了他,但此刻他卻完全地醉在她笑容裏。

「妳喝醉了。」陸朝風大膽地握住她的手。

「我才沒有……」她嬌聲抗議,當然,絕對不會有人在第一次喝酒時承認自己醉了。

「那就表示妳還不夠瞭解我。」陸朝風沒有鬆開她的手,而沈潔也讓他這麼握著,沒有抽離。

沈潔笑而不答,眼神迷蒙。

他的手掌溫暖又寬厚,被他這樣緊緊握著,覺得好舒服、好安心,她竟一點也不想離開。

「想不想再更深入瞭解我一點?」他輕輕靠近她的耳畔,用那幾乎可以融化任何女人的磁性嗓音低語。

「深入瞭解?唔……」要怎麼深入?她不懂耶,只覺得他熱熱的呼吸拂過她的耳際,讓她整個人幾乎快酥軟了。

沈潔是個完全沒有戀愛經驗的青澀少女,她十五分鐘前才剛剛滿十八歲,卻遇上陸朝風這樣一個調情聖手,這何只是誤入叢林的小白?

想要逃過這狡黠獵人的手掌心,可能性幾乎是零。

「嗯?」他更大膽地往前靠近,親昵摩挲著她的耳垂,兩個人的臉幾乎是貼在一起了。

這醉人的呢喃耳語,讓沈潔幾乎要融化在他的聲音裏。

抬起眼,只見他俊美的臉龐逐漸逼近,她的心跳突然變得好快好快。

沈潔還來不及出聲,他的唇已經覆蓋上她柔軟的雙唇。

天啊!是接吻礙…她的腦海裏一片熱烘烘,完全無法思考,只覺得他的唇好甜好軟,身上那淡淡的麝香氣息好迷人,高明的熱吻技巧讓人完全無法抗拒。

天礙…他居然吻了她?這可是她的初吻耶!

她知道自己是個好女孩,不該和這種花花大少做出這樣的事,可是她殘存的最後一絲理智,卻在他的進一步攻勢下完全被吞沒。

他溫柔緩慢地輕輕開啟她的唇,熱燙的舌大膽探入她的口中,勾魂誘人地,輕柔吮著她的舌。

在酒精的發酵下,和他高明誘人的技巧帶領下,所有的緊張和心慌,都被這意亂情迷的醺然所取代,她整個人軟綿綿的,完全沈醉在他銷魂又激情的攻勢下。她甚至開始為他的吻而著迷,情不自禁微微向前傾,像只撒嬌的小貓向主人索求更多的熱情。

果然是個熱情的小野貓,陸朝風嘴角噙著一抹邪氣的笑意。剛才對他那樣傲慢冷漠,現在還不是乖乖臣服在他所向披靡的男性魅力之下?

可別告訴他,她連一杯威士卡的酒量都沒有,會在這個場合出現的女人應該都有兩把刷子吧。

狡猾的獵人在這時停止了攻勢,稍稍停下他甜蜜的吻,卻用手指輕輕滑過她的臉頰。

咦?那股溫暖的感覺怎麼突然消失了?沈潔慵懶地睜開雙眼,只見他俊美的臉孔正睨著她,黯眸裏藏著邪魅的笑。

陸朝風一手攬住她的腰,臉頰親昵地緊貼在她耳邊。「我想……」他的聲音低啞,眼神性感得不得了。「我們再喝一杯好嗎?」

再喝一杯?唔……好啊,這麼美妙的酒,她還要再喝一杯。

沈潔整個人軟綿綿的,像只小鳥似地倚偎在他懷裏,微紅的小臉貼在他結實的胸膛上。

「嗯……」分不清究竟是酒精的作用還是他的魅力,讓她完全幾乎是無力地貼在他寬闊的胸膛上。「好啊!」她瞇著眼,笑著點頭。

「但是……我們要換個地方再喝。」陸朝風一手握住她的小蠻腰,一使力就將她拉進懷裏。

「嗯?換地方?要去哪里礙…」她小小的身子蜷在他懷裏,昂起小臉,表情純真得像個少女,豐潤微啟的紅唇卻誘人到了極點。

「到我的房間,好嗎?」他低沈的嗓音在她耳邊誘惑著,輕咬她的耳垂,在沈潔完全沒有招架之力時,再給了她一個火熱的深吻。

這樣一個美麗而神秘的女人,同時擁有性感誘人的身體,及一雙純真無邪的清澈眼眸,怎麼不教人心動?

他幾乎是在第一眼看到她時,就想要得到她了,更何況是在兩人都有些微醺的感覺下。

此時,陸朝風再也按捺不住那份對她強烈的渴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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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3-20 06:19:22


沈潔完全沒料到,遇上陸朝風會是這樣的天雷勾動地火,會產生如此強烈的化學作用。

經過一夜纏綿,從床上淩亂的白色被單和床邊散落一地的衣服,不難看出昨晚激情的程度。

而陸朝風的熱情,也在沈潔白皙的皮膚上烙下一處處草莓色的痕跡,那正是激情過後無法抹滅的證據。相信沈潔醒來後看到這些狂烈的吻痕,應該會昏倒吧。不過兩人體力耗盡,加上酒精助眠,此刻正各自酣睡。沈潔更像只熟睡的小貓,動也不動地被他圈在懷裏,睡得又香又甜。

直到陽光透過窗紗映在沈潔的臉上,她才懶懶地翻了個身,並且移開那雙橫跨在她腰上的手臂。她一向習慣一個人睡覺,而且不喜歡抱著東西,不喜歡礙手礙腳的感覺……

嗄?不對啊!她的床上怎麼會多出這一雙手?!

沈潔瞬間驚醒,倏地睜開眼睛,愣了愣,直盯著天花板……不對!這不是她的房間啊!

怎麼會這樣?這裏到底是哪里?

沈潔想搞清楚狀況,一轉身,卻見到一個半裸的俊美男子躺在她身邊。

「礙…」沈潔趕緊掩住了嘴,才沒有尖叫出聲。

她心虛地低下頭,稍微掀開蓋在身上的被子,才發現自己竟也一絲不掛……天哪!誰能告訴她,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沈潔感到一陣頭暈目眩,不知道是昨晚酒精的效力未退,還是真的嚇暈了。震驚過後,腦中開始浮現出一些斷斷續續的畫面,她也開始想起了昨晚的經過--

依稀記得,她先去找了陸朝風一點麻煩,後來他找她搭訕……他們喝了一點酒,聊得很開心……然後,他吻了她,而她沒有拒絕……

一切,就是這麼一發不可收拾--

所以,現在睡在她身邊的男人,就是陸、朝、風!

拜託~~她是來「出勤務」的,結果居然和被調查的花花公子發生關係?!天啊,她這算是哪門子的征信員啊?

不過,現在已經沒時間想這些了。現在最重要的就是趕緊離開這裏,然後假裝這一切都沒發生過。

探頭往旁邊悄悄一看,還好,陸朝風睡得很熟。她立刻小心翼翼地下床,躡手躡腳地撿起地上的衣服,穿好之後拎著高跟鞋,用最快的速度離開房間。

這所有的過程,簡直只能用「落荒而逃」來形容……

這真是太可怕了!

只不過一個不小心,她居然失身於一個只見過一次面,而且還是她最討厭的那種花花公子,更要命的是他居然還是受委託調查的對象,一向調皮愛玩的她這下可真的玩出大麻煩了!

沈潔匆匆忙忙回到家,一進門,桌上的電話就響了起來。

「喂、喂?」她接起電話,驚魂未定。

「沈小姐嗎?我是Lulu吳,妳昨晚調查的情況怎麼樣?我打了一個晚上的電話都沒人接,到底是怎麼回事啊?」電話裏傳來Lulu吳的聲音。

天啊!沈潔嚇得差點把話筒扔開。「不……不好意思,吳小姐,我沒辦法接妳這個案子,我會把錢退還給妳的,對不起!」說完,她砰一聲掛了電話。

她根本已經不知道要怎麼繼續接這個案子,何況如果被老爸老媽知道了,她肯定會被痛扁一頓的啦。

所以,現在只好想辦法躲開這些人,躲得遠遠的,假裝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

沈潔走進房間,沖了個澡,洗去一身酒味,換上乾淨的睡衣。

她昨天根本還沒睡飽,只是醒來後發現這可怕的事實,她也不可能繼續睡在那裏啊,現在終於躺在自己的床上,她的心情也才稍微放鬆了一點點。

還好,現在千萬不能讓爸媽知道這件事,否則事情就大條了,她不但自作主張一個人跑出去喝酒,還失了身回來,這實在是糗大了!

可惡!都是那個男人害的啦!說什麼成熟的女人要喝威士卡,結果竟然喝到他的床上去了?

可是她真的恨他嗎?也說不上來是什麼感覺,其實只能怪自己,明明不會喝酒,幹麼逞強啊?被當小孩子又有什麼關係?當成熟女人也沒什麼好的……

不過……真的不好嗎?仔細想想,其實也不是那麼不好的。

陸朝風的面容,忽然又出現在她腦海裏,被他緊緊擁抱著的感覺,其實還不錯的,他迷人的吻,身上那淡淡而令人舒服的味道,彷佛至今還圍繞在她的身旁……

她躺在柔軟而熟悉的床上,緩緩閉上了眼睛,腦海裏竟又浮現了他的身影。

嗯……真希望醒來後發現這一切只是一場夢,不過這場美麗的夢,卻又讓人有些捨不得醒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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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睡就睡到了下午,終於睡飽了,她才心滿意足地起床。

「嗯--」她伸了個懶腰。一覺醒來,心情的確輕鬆了不少,只是肚子有點餓。

沈潔隨便套了件運動外套,便下樓到巷口的便利超商,準備買個便當來填填肚子。

她拿了一個排骨便當和一瓶果汁到櫃檯結帳,不過收銀小姐並沒注意到她,似乎正津津有味地看著剛出爐的八卦週刊。

「小姐,麻煩結帳!」沈潔喊了一聲。

「喔,好啦。」小姐心不甘情不願地把週刊合上,抬起頭來一看到沈潔,卻愣了一下,眼神似乎十分驚訝。

奇怪了,怎麼長得這麼像?收銀小姐忍不住偷偷把視線移到剛才那本週刊的封面上。

沈潔也覺得奇怪,這收銀小姐為什麼這樣看著她呢?她們認識嗎?於是她也睜大了眼睛看著這位收銀小姐。

「有什麼問題嗎?」她忍不住問道。

「沒、沒事……嗯,總共八十九元。」收銀小姐強裝鎮定,但眼光還是忍不住再偷瞄一眼那本週刊的封面。

沈潔沒想太多,直接掏出一百元鈔票,卻在遞出去的同時,順著她的視線看去,這一看不得了,那本八卦雜誌的封面上,居然出現自己的照片?!而她身邊的人正是這陣子的焦點人物--陸朝風。

天哪!這正是他們昨晚喝了點酒,在吧台邊熱吻的照片,居然被狗仔拍到了?!

完了!她真的徹底完了!

情急之下,沈潔一把抓起那本雜誌,再拿出一百元放在櫃檯上,也不等找錢就奪門而出,倉皇逃回家裏。砰一聲把門關上,她慌慌張張地開始翻閱週刊的內容--

「什麼--?!」不一會兒,屋裏便傳出她的尖聲驚叫。

王子集團少東陸朝風最新神秘女友終於出現

神秘女友未滿十八歲,甜美誘人,作風大膽,與花花貴公子當眾熱吻,親密相擁走進飯店,房間……

沈潔看著週刊上誇張渲染的報導,一顆心直直往下落。沒想到自己竟無端地變成了緋聞女主角!不過她更擔心的是,老爸老媽如果看到這報導,一定會氣炸的!

況且以狗仔隊的能耐,他們一定很快就會找上門來……

「怎麼辦?怎麼辦?」沈潔在屋裏團團轉,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老媽的脾氣可是有名的火爆,生起氣來很恐怖耶!

對了,現在只有這個辦法了--

先到外婆家躲個幾天吧!

沒錯,現在只有那裏是最安全的,既不會被狗仔找到,而且在外婆的保護下,就算是老媽也不敢對她怎麼樣。

但是,要快!

沈潔趕緊打開衣櫃,隨便收拾幾件衣服,匆匆塞進背包裏,逃命似的離開家裏,要趁爸媽還沒回來之前,先到鄉下外婆家去避避難嘍~~

在此同時,在王子集團執行副總的辦公室裏,陸朝風正看著同一本週刊,卻忍不住露出一絲微笑。

原本一早醒來,發現她居然不見蹤影時,他不僅失望,還有些生氣。

她這是什麼意思?昨晚與他一夜纏綿之後,居然不聲不響地落跑?不但不留姓名電話,還跑得不見人影?

他正愁不知去哪找她,沒想到這本八卦雜誌倒幫了他一個大忙。不過,令他驚訝的是,她怎麼可能未滿十八歲?一定是這八卦記者寫錯了吧,他怎麼可能犯下勾引未成年少女這種大忌嘛?

他撥了通電話給這週刊的總編輯。放心!這回他不是要去罵人,而是--

嘿嘿,沒什麼,只是想請狗仔幫個小忙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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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臺灣海岸線的最南端,有個美麗的小村落。

抬頭仰望,湛藍的天空中浮著朵朵白雲,往前方望去,是一整片白色的沙灘綿延,再往前,就是一片蔚藍無垠的大海。

生活在這樣碧海藍天的環境下,心情很容易就變得輕鬆愉快。

遠遠看去,白色沙灘在陽光下閃著璀璨的光芒,有個女孩穿著白色小圓裙,獨自在沙灘上揀著漂亮的貝殼。

看她臉上一派輕鬆的表情,似乎已經完全忘記昨天發生的事情。

她只留了張字條就一聲不響跑到鄉下外婆家來,只跟外婆說是放暑假在家待著無聊,所以趁開學前來度個假玩玩。

「啦啦啦~~」沈潔一邊哼著歌,一邊捧著貝殼,蹦蹦跳跳地從海 邊跑回外婆的房子--

「外婆!我回來了!」她一路大喊著。「外婆!飯煮好了沒?我肚子好餓喔--」

嗄?!她一隻腳才剛剛踏進門,整個人就愣在門口。奇怪,怎麼會有個西裝筆挺的男人站在外婆家裏?

定眼一看,她傻了,雙手一松,白色貝殼散落一地。

那男人……怎麼會……出現在這裏?

而且從外婆臉上熱絡的笑容看來,他好象和外婆相處得還不錯咧!現在這是怎樣?

「小潔回來啦?快進來,妳看,有朋友來看妳啦!」外婆丹田有力,聲音宏亮,銀白色的頭髮梳成一個傳統的包包頭。

「你、你、你……」沈潔指著他,表情像見了鬼似的。「你怎麼會在這裏?!」

「怎麼了,還在生氣啊?」他笑瞇瞇地問,還裝出一臉無辜的表情。

「我警告你!趕快給我消失,再也不準出現!」沈潔瞪著他,一手插腰一手指著他大吼。

真是夠了!她都已經被他害得躲到這鄉下來,他居然陰魂不散地追過來,拜託,她怎麼開心得起來啊?

好不容易才假裝什麼事都沒發生,一見到他,就完全破功了啦!

「小潔!女孩子不可以這麼任性。」外婆插嘴責備她。「人家陸先生專程從臺北來看妳,妳就別再鬧脾氣了……」

什麼?!任性?鬧脾氣?有沒有搞錯啊?

沈潔睜大了眼睛看著外婆,再看看陸朝風。

他到底跟外婆說了什麼啊?

「小潔,」他竟學外婆一樣叫著她的小名,伸手摟住她的肩頭,親昵地笑著。「那件事我已經跟外婆說了……」

沈潔的心臟差點沒爆開,臉色唰地慘白。

「你……你跟我外婆說了什麼?」

「我是說--妳誤會我了,我跟那位胡小姐之間真的沒有什麼,相信我,我只有妳一個,小潔,我是認真的……聽話,跟我回去吧!」陸朝風對她使了個眼色。

原來,他是這樣跟外婆說的?

讓外婆以為他是她的男朋友,而她是因為吵架賭氣才跑到外婆家來?

天啊!這種爛劇情虧他也想得出來?

「是啊,小倆口之間有什麼問題好好說嘛。」看來,外婆已經完全相信他了,還一直替他講話。

這就是長得帥的好處,隨便編個謊話人家都會相信。

「我跟你之間已經沒什麼好說的了。」沈潔冷著臉,雖然不知道他到底想做什麼,但總之她絕不讓他的詭計得逞!

陸朝風卻把她摟得更近,彷佛兩人感情很好似的。

「你到底想怎樣?」沈潔低聲嚇阻,努力想掙脫他的懷抱。

陸朝風雖然表面上文風不動,還面帶微笑,手卻摟得更緊了。他微微打開西裝內裏的暗袋,露出一部分的週刊封面--

「妳不會想讓外婆知道這件事吧?」他低聲回道。

「你--」看到那本週刊,沈潔的臉色轉白為青。可惡!他居然敢威脅她?

不過他的威脅的確很有效,沈潔立刻就安靜下來了。

外婆見外孫女火氣清了,決定幫這年輕人製造一些機會。

「呵呵~~好啦!你們小倆口到海 邊去走走吧,有什麼事好好談談,別再吵架了喔~~」外婆笑著把他們倆推出了門口。

「嘿嘿……」看著兩人慢慢走遠的背影,外婆得意地微笑。年輕時她是有名的「桃花終結者」,現在啊,她可改行當月下老人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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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過後的海 邊,只剩天邊黯淡的晚霞餘光,月牙兒已經隱約可見。

「你、到、底、想、怎、樣?」沙灘上傳來歇斯底里的咆哮。

到了海 邊,沈潔再也無所顧忌,狠狠揮開陸朝風擱在她肩上的手--

「你夠了沒啊!我都已經躲到這裏來了,你還想怎麼樣?」沈潔已經快被他逼瘋了,好!昨天的事算她對不起他,現在拜託他饒過她吧。

陸朝風對她的兇悍與敵意完全不以為意,溫和輕鬆一如往常。

他眸裏帶著笑意,溫柔地看著她。「灰姑娘離開的時候至少還留了一隻玻璃鞋,而妳居然連一句話都沒說就走了,人海茫茫叫我怎麼找起?」

哼!還不是被他找到了?算他有本事!沈潔哼一聲撇過頭去。「你找我做什麼?」她冷冷地問道。

陸朝風搖搖頭,拿出那本週刊。「都寫成這樣了,我能不找妳嗎?」找她做什麼?如果說是想念她、喜歡她,她會相信嗎?

「你的意思是這件事要怪我嘍?」

「誰都沒有錯,只是現在要想個辦法來解決事情埃」

「有什麼好解決的?反正對你而言這種新聞又不是第一次了,倒楣的是我耶!」沈潔忿忿不平又帶著點委屈,惹上他,真是很倒楣。

「倒楣?!」陸朝風不可思議地看著她,沒想到她會用這種字眼來形容這件事,難道被報導成是他的神秘女友,她很不高興嗎?

「廢話!發生這種事要我怎麼跟爸媽交代啊?喝酒、跟男人鬼混、還上了八卦雜誌,不被我爸打斷腿才怪。」她怨怨地在沙灘上邊走邊抱怨,表情像個做錯事的孩子,既無辜又擔憂。

陸朝風跟上前去。「所以妳才跑到這裏躲起來?」

「對啊!誰知道還會遇到你--」沈潔回頭瞪了他一眼。

「遇到我,妳很不高興嗎?」他無辜地問,他可是威脅利誘、恩威並施,才成功逼迫狗仔隊找出這些線索的耶。

「當然不高興,這一切都是你害的,我明明不會喝酒,你還叫我喝威士卡,結果害我莫名其妙跟你……」說到一半,她的臉突然一陣緋紅,話也不知如何接下去了。

這男人一出現,又害她想起那晚的一切,畢竟是有過如此親密關係的人,這種感覺實在很複雜。

陸朝風心中又是一陣驚訝,原來她真的不會喝酒?他還以為她是藉酒裝醉的呢……原來,她是真的醉了?

啊!他突然想起一件糟糕的事情!該不會……

「不會吧……」陸朝風睜大眼睛看著她。「報導上說妳未滿十八歲,難道是真的?」

雖然說女人有沒有化妝差很多,但也沒這麼可怕吧?她昨晚明明還是豔光四射的性感美女啊!

但現在再仔細看看她,臉上脂粉未施,清清秀秀一張素顏,身上穿著小背心、短裙和涼鞋……

天啊!難道他真的背上勾引未成年少女的罪名了?

「當然不是!那天是我十八歲生日,十二點過後我就滿十八歲了!」她說得理直氣壯。

剛滿十八歲?呼~~陸朝風總算松了一口氣。可是說真的,他怎麼也沒想到她才十八歲啊!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敏銳的他,相信這其中必有隱情。

沈潔看著他。他真想知道是怎麼回事?好,她就來跟他說個清楚吧。

「怎麼回事?說起來還不都是你害的……」沈潔把那天Lulu吳來到征信社的事件始末全部說了出來。

「噢,原來是這樣。」聽完,陸朝風沒什麼太大的表情變化。

「什麼叫『噢,原來是這樣』?你的響應就只有這幾個字啊!」沈潔瞪大了眼睛。

她擅自接下委託案,自己偷偷溜去跟蹤,結果為了查他的紼聞,自己反而賠了夫人又折兵,莫名其妙地和他發生了關係,還變成家喻戶曉的緋聞女主角,現在只能躲在這鄉下海 邊,連父母都不知該怎麼面對……

而他居然只淡淡說了一句--噢,原來是這樣?!

對啦,他本來就是個花花公子哥,對他來說又無所謂,算她倒楣就是了。

陸朝風在沈默了一陣子之後,望著蔚藍的海面,平靜地吐出一句話--

「我們交往吧。」

「嗄?」沈潔愣了一下,轉過頭看著他。

一瞬間,四周變得安靜無比,氣氛沈默而詭譎,彷佛只剩下嘩啦嘩啦的海浪聲。

直到海鷗啊啊啊地叫了幾聲,低飛過她的頭上,沈潔才終於想起來要發飆--

「你在說什麼鬼話?我跟你交往?!你有沒有搞錯啊?!」她大吼,烏溜溜的眼睛用力瞪著他,看起來氣到不行。

「妳反應幹麼那麼激烈?難道妳不願意?」陸朝風也很詫異,難道這世界上還有不想和他交往的女人?

雖然是在這種特殊的情況下提出這個要求,但他對她可真的是有那麼一點真心耶!昨晚的成熟動人,現在的清純可愛,讓他有些迷惑又有些著迷,而她這種「不領情」的反應,更讓他覺得有趣。

「那當然!我為什麼要跟你這種人交往啊?」

「為什麼不?」他佯裝不在意地問道,眼裏卻閃過一抹受傷的神情。

她這是什麼態度嘛!這種機會別的女人要求還求不到咧!

「你這麼花心--」她不滿地抬起小臉。

原來定這個原因……他笑了笑,還好,至少她沒有說不喜歡他。

說也奇怪,他為什麼這麼在乎這小女人說的話?為什麼他的心情會被她所牽動呢?

看到他又露出那深沈的笑容,沈潔有些心慌地低下頭。其實,她還有一個沒說出口的原因--

「而且,我們為什麼要交往?我們既不熟,又沒有感情,難道只是因為……昨天晚上我們有過……這種理由未免太遜了吧!」沈潔嘟著嘴說道。「你該不會說是因為喜歡我,或是為了要負責任吧?我才不會相信呢!」

她當然不相信像他這樣的男人,會因為要「負責任」而想跟她交往。

「妳有沒有想過,這或許也是一種緣分?雖然是先發生了關係,但並不表示兩個人就沒有真心交往的可能埃」陸朝風難得露出了認真的眼神。

「不可能,我不相信、我才不相信--」沈潔雙手摀著耳朵,賭氣似的猛搖頭。

花花公子談戀愛的目的只是為了要上床,那麼都已經上過床了,他怎麼可能還跟她認真談戀愛?

陸朝風拿她沒辦法,只好換個策略--

「其實,這也是為了妳好。」他輕鬆自在地在沙灘上坐下,雙手往後一撐,半躺在白沙上。「這是唯一能解決妳目前危機的方法。」

「唔?」為了她好?沈潔好奇地跟著坐下,盯著他瞧。「怎麼說?」

「妳不是怕妳爸媽以為妳在外面亂來嗎?那麼不如告訴大家,我們是認真在交往!」他忽然坐起身,試圖以壓倒性的氣勢說服她。「這樣總比被說成是行為不檢點要好吧,對不?」

「可是……這樣好嗎?」她顯得有些猶豫了。

是啊,如果讓大家以為他們是真心的交往,或許一些負面的聲音就會消失了,而她也比較能對父母交代,畢竟她都十八歲了,交個男朋友不算是什麼壞事吧?

可是,她真的要因為這樣而跟他交往嗎?為了這樣一個奇怪的原因?而建立一段沒有感情基礎的關係,會不會是她犯的第二個錯呢……

陸朝風似乎也看出了她的猶豫,決定退讓一步,先鬆懈她的防心--

「妳放心,這只是演給媒體看的一出戲而已,也是為了讓妳過妳父母那關。就一個月,我保證不會假戲真作。」他說話的態勢很誠懇,看起來也很君子。

「一個月?」她懷疑的看著他。

「沒錯,一個月之後,我們可以說個性不合,或用任何一個原因宣佈分手,到時候已經不會再有人注意這件事,妳就可以恢復正常的生活了。」他溫柔地看著她,同時理性而又睿智的向她分析狀況。

嗯,聽起來好象的確是一個解決現狀的好方法,但唯一不合理的是--

「你為什麼要這樣幫我?」沈潔仰起小臉問他。

為什麼要幫她?是啊,他必須想一個更好的理由,因為如果說他喜歡她,她也絕對不會相信的。

「其實,我是在幫我自己。」陸朝風瞄了瞄她的表情,而沈潔正納悶地看著他。

陸朝風沈默了一會兒,微微低著頭繼續說道:「下個月起,我就要正式接掌王子集團了,在這個時候傳出負面緋聞,而且物件還是一個大家以為未滿十八歲的少女,對集團來說是非常不利的消息,對我個人來說,也是有相當的殺傷力……」

「喔!原來你還是為了你自己嘛--」沈潔像是抓到他的小把柄似的,臉上浮起一絲笑容。

她終於有一點放心,因為聽到這樣的理由,至少心理不會有太大壓力,但也不能說沒有一絲失望,這是種很奇妙的感覺。

「應該是說……這麼做對我們大家都好,也算是給彼此一個機會。怎麼樣?跟我回臺北吧!」他傾身看著她。

給彼此一個機會……

沈潔或許沒有發覺,其實真正打動她的,就是這句話。

夕陽已經落人海的另一邊,銀白色的月光灑在沙灘上,她低下頭,手裏抓起一把砂子,再緩緩鬆開手,讓白沙從指間徐徐流下……她不斷重複這個動作,內心認真地思考著。

好吧,反正事情都已經發生了,現在只能希望把後續的傷害減到最低。

只要忍耐一個月就好了,這樣至少她比較可以向老爸老媽交代吧。

「嗯,就一個月喔。」她終於點頭了。

「好!」陸朝風雙手一撐,整個人站了起來,同時朝還坐在地上的她伸出了手--

「走吧!」

沈潔抬眼,月光下的這個男人似乎忽然給了她一點點的安全感,她也似乎不再對他那麼抗拒了。

她伸出手,陸朝風隨即一把將她從沙灘上拉起,那態勢,彷佛他是救世主,將她從彷徨無依的困境中拯救而出……

而她就像只無家可歸的小貓,被他給拎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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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3-20 06:19:54


現在,他們第一個要解決的,就是沈潔她老爸老媽那一關。沈潔的老媽何一鳳從小就對她管教甚嚴,從國中到現在,一直嚴格禁止她結交任何異性朋友。這下可好,原本只是嚴格禁止上一壘,沒想到現在竟然敲了支全壘打,一下子給她奔回本壘。不只交了個男朋友,還上了新聞鬧得鬧得舉世皆知!

她才出國五天,女兒居然捅了這麼大一個樓子,現在居然還把那野男人給帶了回來--

此時,沈潔和陸朝風正坐在沈家的客廳裏,由陸朝風負責解釋這一切,表明想認真和沈潔交往的意願,希望獲得兩老的諒解,而沈潔坐在他身邊低著頭,完全不敢與爸媽的眼光接觸。

「我是真心想和沈潔交往,所以,希望伯父伯母諒解……」

沈家的客廳原本就不大,現在沙發上坐了四個人,其中還包括身高一八五的陸朝風,擁擠的空間讓氣氛顯得更為凝重。

聽完了陸朝風的解釋與真情告白,客廳裏已經安靜了很久,老媽和老爸頻頻交換眼神,但從他們的表情上,卻讓人完全看不出他們究竟在盤算些什麼。

是準備把陸朝風的皮給剝了?還是要把她關進屋子裏禁足六個月?

厚~~到底是想怎麼樣?快說啊!這種沈悶的氣氛是會教人窒息的耶~~

沈潔終於沈不住氣地抬起頭,正準備和兩老對決,沒想到老媽卻搶先一步--

「小潔,妳跟我到房間來!」何一鳳起身走進旁邊的書房,回頭看了女兒一眼,示意她跟著進來。

「喔……」沈潔只好嘟著嘴,心不甘情不願地起身,忐忑不安地跟著媽媽走進書房。

書房的門砰一聲被關上,沈潔望著老媽雙手插腰的架勢和淩厲的眼神,幾乎已經要絕望了。

難道陸朝風這一招,面對老媽還是無效嗎?

「那男人說的是真的嗎?」何一鳳眼中閃過一道銳利的光芒。

「嗯。」沈潔心虛地應了一聲。

「小潔--」老媽喝了一聲,沈潔抬起頭,還沒搞清楚狀況,老媽已經一把抓住她的雙肩。「真有妳的!居然釣到一個億萬金龜婿,妳知不知道他是誰啊?王子集團的接班人耶~~」

老媽抓著她的肩膀,興奮地猛力搖晃,聲音表情都充滿了萬分驚喜。

「媽……媽!」她的頭都快被搖暈了。「妳在說什麼啦?」

「妳放心,之前我已經調查清楚了!他真的是王子集團接班人,而且下個月就要正式接掌集團總裁,到時候身價可就不止百億了,女兒啊!他是臺灣最有身價的鑽石單身漢啊--」老媽眼中閃著感動的光芒,臉上神采奕奕,一點都沒有生氣的樣子。

「媽?妳……妳怎麼這樣說啦?這跟妳以前講的都不一樣耶!」沈潔這下真的有點混淆了。

從少女發育時期起,老媽對她的交友狀況就嚴格控管,從不準她參加什麼舞會或聯誼之類的活動,也一向反對她結交任何異性朋友。可是現在……老媽的反應也未免太反常了吧?

「媽,妳不生氣嗎?妳不是一直很反對我交男朋友,還叮嚀我說女孩子要自重,不要太早交男朋友,要以課業為重……」

「傻瓜!叫妳要以課業為重,是為了要妳考上好學校,考上好學校才能找到好工作,在大公司才有機會認識好男人……這一切還不都是為了讓妳有個好歸宿!」媽媽握住她的手,牽著她到書桌旁坐下--

「而且,不讓妳太早交男朋友,是為了要保持自己的身價,不過妳現在已經找到最好的男人了,我怎麼會反對呢?」老媽說得是眉開眼笑。

什麼呀?!沈潔快昏了,原來當媽媽的人心裏想的都是這些嗎?

「乖女兒,沒想到妳的眼光比老媽還好,表現遠遠超過我的預期,妳做得真是太好了!」老媽拍拍她的肩膀表示滿意。

「媽!沒想到妳是這麼勢利的人?!」沈潔大叫。

「這不是勢利,」老媽糾正她。「為人父母都是望女成鳳的嘛。」

何一鳳不忘再次叮嚀道:「小潔,妳一定要好好把握住這個男人,老媽以後會教妳該怎麼做……」

「媽!妳想太多了啦!我們根本還沒有感……呃……」發現自己差點說溜嘴,她趕緊住口。

「什麼?你們不是都已經發展到『那個』階段了嗎?難道他不想負責任?」老媽睜大了眼睛,哼!要是有人敢玩弄她女兒的感情,不管他有幾千億身價,她也一定照修理不誤。

「不是啦!我的意思是說……我們才剛交往,這些事現在說還太早,感情的事,讓它順其自然發展就好了啦!」沈潔想辦法解釋著。

「喔,好吧。」何一鳳不疑有他。「不過,妳放心,老媽一定會全力支持妳的。」她笑笑,拍拍女兒的肩膀。「走吧,我們趕快出去,別讓人家等太久~~」

沈潔被拉了出去,卻忍不住在老媽背後偷偷地翻了個白眼。

拜託喔,這未免也差太多了吧?以前上門的男生沒有一個不被爸媽轟出去的耶!而陸朝風居然可以獲得這樣的禮遇?

一走出房門,她竟又看到老爸正拿出啤酒、小菜,熱情款待著陸朝風……

天啊!她到今天才知道,原來她是生長在一個這樣勢利的家庭?!

她埋怨地看了老媽一眼。何一鳳聳聳肩一笑,沒辦法,年紀大了,而且近年來征信社的生意又不怎麼好,早就想關門退休了,現在有這麼好的機會可以提前退休,怎麼能不好好把握呢?

老媽對她使了一個曖昧的眼色,隨即帶著花一般的笑容往那位貴客走去--

「哎啊!陸先生,難得你來,晚上留下來吃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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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結束這頓痛苦的晚餐,沈潔回到房間,倒頭就往床上躺。

呼~~今晚飯桌上的氣氛真是詭譎啊!爸媽幾乎已經完全把陸朝風當作未來的女婿看待,而那個陸朝風似乎也很入戲,完全投入在角色當中,還一副很享受這種待遇的樣子,不時摟摟她的香肩、握握她的小手。

最可惡的是,她還不能拒絕!只能不時在桌底下踹他的腳,一頓飯吃下來她都快胃潰瘍了。

她忽然開始懷疑,接下來一個月,他們是否能夠相安無事地度過?

陸朝風這個人,真的可以信賴嗎?她雖然不信任他,但至少也是幸虧有他,她今天才能安然過爸媽那一關。

可是這又代表什麼?她應該對他表達感謝嗎?開什麼玩笑,她會弄到這步田地,也是他害的礙…

他明明是個不可信賴的花花公子,但為什麼在他身邊,她卻又會覺得如此安心呢?

矮~煩死了,真是複雜的邏輯啊!陸朝風的出現已經徹底打亂她的生活了啦!

沈潔拿起小抱枕蓋住臉。沒關係,反正只要再忍耐一個月,一個月後,他去當他的集團總裁,她也就能恢復原本的生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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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之前兩天的折騰,沈潔這一覺睡到快中午才起來。奇怪的是老媽居然也都沒進來碎碎念,似乎有了陸朝風的出現之後,爸媽真的就不再把她當成小孩來看了。

嗯……這也可以算是跟他「假交往」的好處之一吧。

鈴~~鈴~~

家裏的電話鈴聲響起,她拉起棉被蓋住頭,準備繼續賴床,但不一會兒,媽媽卻敲她的房門,拿著無線電話走進來--

「朝風的電話,快接!」何一鳳走到床邊,把電話塞給她。

「朝風?是誰礙…」她躲在被子裏,懶洋洋地問道。半睡半醒的她還搞不清「朝風」系啥咪狼?

「快起來接電話!」老媽毫不留情地把被子一掀,冷空氣猛地灌了進來,沈潔瞬間清醒過來。

「什麼事啦?」她嘟著嘴,不甘願地翻過身。

有什麼電話這麼重要,老媽非得要用這種殘酷的方式把她叫醒?

「朝風找妳,還不快聽電話?」媽媽把電話遞給她。

拜託喔,原來是「他」?老媽什麼時候變得這麼熱情,居然已經叫他「朝風」了喔?

沈潔心不甘情不願地接過電話,蹙著眉頭--

「喂?什麼事啦?」她沒好氣地問道,被吵醒的怨氣全發洩在他身上。「……唉唷!」

令她發出哀叫聲的正是老媽何一鳳,她踹了沈潔一腳,低聲罵道:「妳態度好一點!」

沈潔無奈地翻了個白眼。「親愛的陸先生,請問有什麼事?」

「嗨,」電話那頭傳來他溫柔的笑聲。「妳還在賴床啊?」

「要你管……」沈潔本來還想多罵兩句,看到老媽兇狠的眼神,只好打祝

「晚上有沒有空?一起吃個飯,我去接妳。」

「沒空!」她回答得簡潔明快,老媽也立刻用手肘猛撞了她一下,直接把電話搶過去--

「朝風啊,你放心,小潔跟你開玩笑的,她有空得很,晚上來接她厚~~」媽媽笑呵呵地說完,才把電話還給沈潔。

母女兩人不斷以眼神交戰,老媽示意她態度要好一點,她則以倔強的威脅目光回應--

妳先出去,不然我不講!

看到老媽終於不情不願地走出房門,沈潔這才接起電話,不耐地問道:「吃什麼晚飯啊?」

「雖然是演戲,也要演得像一點。既然是情侶,出來吃個飯、約個會應該很正常吧?」

沈潔想不出有什麼可以反駁他的話,但還是忍不住雞蛋裏挑骨頭一下。「吃飯是晚上的事,你幹麼一大早打電話給我啊?」她抱怨著。

「……」這回,換電話那端無言以對了,陸朝風停頓了半晌,才緩緩吐出一句--

「大概是想妳吧。」

「嗄?」沈潔愣了一下,沒想到他會這麼回答,第一次聽到這樣的情話,害她的心跳突然停頓了一下。

他一定是開玩笑的吧!他這個花花大少一定常把這種話掛在嘴邊,根本不用放在心上。

「無聊,再見。」她假裝滿不在乎地掛了電話,之後卻緊張地連連做了好幾次深呼吸。

奇怪,明知道這肯定是一句玩笑話,明知道不需要放在心上的,她的心卻還是起了一陣漣漪……

不不不,什麼漣漪?她只是不習慣有人這麼對她說話而已,那種騙小孩的情話,她才不會放在心上呢……沈潔刻意想忽略陸朝風對她造成的種種怪異反應,例如心跳異常、容易生氣等等。但對於像她這種第一次遇見愛情的人,愛情是危險的,因為她從沒看過它的樣貌,也不知道如何防範,等到它已經到來,她卻還渾然不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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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陸朝風的車子才剛到,何一鳳就開始緊張地狂叫--

「小潔啊!朝風已經到了,妳換好衣服了沒啊?」

「好了,別那麼大聲啦~~」真是的,就算不緊張都被老媽弄到緊張了。

沈潔對著鏡子努力半天,好不容易才拉上背後的拉煉,不能怪她拖時間,因為她平常從沒穿過這種露背的洋裝嘛!下午老媽硬拉著她去逛百貨公司,說什麼女孩子大了要懂得打扮,還幫她挑了這件蜜桃色的細肩帶洋裝,高腰設計和輕柔的雪紡紗材質,在甜美中展現出一絲絲的性感氣息。

「小潔--」

「好了啦!別吵了啦……」她一邊走出房門,一邊低著頭調子調連身裙的角度,以確定自己沒有穿反。

哇~~

爸媽同時驚豔,沒想到女兒打扮起來,簡直可以和伸展臺上的模特兒媲美咧!

「這衣服果然買得好,顏色襯托出小潔的皮膚,又白又嫩……」老媽拿出一雙金色系帶淑女鞋。「小潔,快穿上鞋子,媽陪妳一起出去吧!」

「不用,我自己去就好了!」沈潔立刻伸手接過鞋子,直接套上,單腳跳啊跳的快速沖出門口,絕對要降低爸媽與陸朝風再見面的機會。

她穿好鞋,拎著可愛的珠花小提包,從門口階梯上翩然躍下,像個飄逸的精靈。

坐在車裏的陸朝風,幾乎無法把眼神從她身上移開,他的唇畔牽起一抹微笑,直到這個精靈闖進他的車子裏--

「喂,開車吧!我已經很餓了!」

她完全把他當成司機般的催促著,但他卻只注意到她那粉紅色果凍般的雙唇上閃著誘人的光彩--

「妳今天很漂亮,這個裝扮更適合妳。」陸朝風的薄唇泛著笑,忍住想親吻她的衝動。

那天一身黑色禮服的她雖然成熟嫵媚,但今天青春甜美的路線,卻更展現出她特別的活力與自然的氣質。

「噢……」她低下頭,不知該如何回應他的讚美,只好說:「謝謝,衣服是我媽選的。」

天啊!她是專門破壞氣氛的浪漫殺手嗎?陸朝風決定放棄任何浪漫攻勢,踩下油門專心開車。

「喂,我們要去吃什麼?我很餓了耶……」從一上車她就很沒形象地嚷著肚子餓,沒辦法,誰教她那狠心的媽媽為了讓她展現苗條身材,居然殘忍地不讓她吃午餐!哼,等一下她一定要好好地全部吃回來!

「待會兒妳就知道。」他專注地看著前方,嘴角卻勾起」絲神秘的笑容。

太好了!一定是間很棒的餐廳吧?以他的出手,讓她飽餐一頓應該是沒問題的啦!

想到前方有美食大餐在等著她,沈潔的心情也開始好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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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陸朝風帶她來到了知名的五星級飯店。

呵呵呵~~今天有口福了!沈潔竊笑著,喜孜孜地跟著他進了電梯,卻在電梯門再度打開時,驚愕得說不出話來--

西式宴會廳裏賓客雲集,還有一群媒體記者守候在旁。

「這是怎麼回事?」她低聲問。

「跟著我來,沒事,只要微笑就好。」陸朝風微笑,摟著她的肩走出電梯。

當她一步出電梯門口,鎂光燈立刻喀嚓喀嚓閃個不停,照得她的眼睛都快睜不開了。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她一面保持僵硬的微笑,一面咬著牙問。

「過完了妳父母這一關,總也要過我這關吧?」他的微笑總是這麼自然而有魅力,自然到可以一邊向大家打招呼,一邊跟她解釋--

「現在外界都在盛傳我誘拐末成年少女,至少利用今天的晚會幫我澄清一下吧!讓大家知道我們是正式交往,而不是什麼誘拐,好嗎?」

沈潔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什麼晚會,不是說要約會吃飯嗎?她抬頭一看--

啥米?全國企業慈善晚會?

原來陸朝風根本就是故意設計這圈套,把她拐騙到這兒來!

「別這種表情嘛!說好演戲也要演得像一點啊,放心,妳只要負責露面就好,其他的我會處理。」他拍拍她的肩,在她耳畔低語,這親密的動作簡直羨煞一旁所有女人。

哼!說得輕鬆,當初說好這戲只演一個月,現在居然把她帶到媒體前公開亮相,這樣……以後要脫身不就更難了嗎?

「……好,是你說的,我只要負責亮相?」她問。

「嗯。」他點頭。

「好,那你自己去面對那些記者,本小姐我現在要去吃東西了!」沈潔把他推開,逕自走向擺滿美食佳餚的餐台。

好吧!既來之則安之,都已經來到這裏了,他有他的用意,她也有她的目的,大家各取所需嘛!而她現在只想好好吃一頓大餐而已。

肚子一餓,心情就容易煩躁,當然不容易有好臉色,所以如果想讓她微笑,最好先讓她填飽肚子。

可憐的她已經餓了一下午,現在任何人、鏡頭、鎂光燈都不能阻止她大吃一頓。不過,看來她應該是可以大快朵頤一番了,因為陸朝風已經很成功地把記者與攝影師們吸引到宴會會場的另一端去,看來,他果真才是媒體真正的焦點。

哇!烤雞耶~~那是她最愛的墨西哥辣味烤雞了,沈潔快速移動腳步往目標挪動,沒想到她才剛拿起餐盤,卻突然出現一個女人,擋在她和辣味雞的中間。

沈潔抬起眼,看著這個穿著緊身低胸金蔥禮服的女人,覺得好面熟礙…

啊!是Lulu吳?!

「原來陸朝風的小女朋友就是妳?」Lulu雙手橫在胸前,目露凶光,口氣不甚友善。

啊!糟了!Lulu吳一定是誤會了,以為沈潔搶了她的心上人,所以來興師問罪了,她得趕緊把誤會解釋清楚--

「Lulu小姐,妳誤會了,這其中有些原因……」啊,不行啊!她現在還不能把真相說出來,沈潔這下真是左右為難。「這個……怎麼說才好呢?」

「什麼都不用說了,這還會有什麼誤會?」Lulu提高了聲量,聽來有些刺耳。「照片都拍出來了,他也居然正式公開承認妳,這還要誤會什麼?陸朝風從來都沒有公開承認任何一段感情的!」

「哦,是嗎?對啊,我就說過那個男人是個花花公子嘛,他從來沒有對一段感情認真過礙…」這是沈潔的直接反應,不過她這句無心之語卻讓Lulu更是惱羞成怒--

「妳也太囂張了吧?妳的意思是說他只有對妳是認真的?」Lulu吳當然生氣了,她在陸朝風身上不知道下了少功夫,都還綁不住他,現在這小女生竟然不費吹灰之力就把他給搶了去,怎麼不教她生氣?!

「我不是這個意思……妳又誤會了……」這真難解釋耶,可是這位Lulu小姐未免太激動了吧?想也知道陸朝風怎麼會對她有真心嘛,這一切不過是一場戲而已啊!

「夠了!哪那麼多誤會--」Lulu大聲吼著,這時旁邊又走來幾個花枝招展的名媛佳麗,看她們臉上的表情,似乎都是沖著沈潔而來--

「咦?這不就是那天晚上來搗亂,還故意散播謠言的女人?」一位身材高挑、穿著緊身銀色低胸禮服的女人,雙臂環胸,不懷好意地瞪著她。

沈潔仔細一看,唉,這不是那個名模胡菁菁嗎?真是麻煩,這下誤會怎麼也說不清了,而她離夢想中的辣味烤雞,似乎也愈來愈遠了……

「原來這一切都是為了引起朝風的注意?妳這女人真的心機很重耶!」胡菁菁那票模特兒朋友們,紛紛上前助陣--

「真是可怕!才十八歲就這麼會勾引男人!」

「我看她一定也去拜過狐仙!」沒錯,狐仙正是陸朝風的緋聞以外,最近當紅的話題。

「就是說嘛,一定是個小狐狸精,以後也一定是大禍水……」模特兒們一個比一個高,講話也一個比一個難聽。

「欸欸欸!妳們說話客氣一點好不好?」沈潔一向最討厭這種沒禮貌的人了,當場嗆了回去。

這些女人也真是的,人雖然長得漂亮,怎麼都這麼沒禮貌?

不過,顯然並沒有人把她的話聽進耳朵裏--

「喲?竟然還想教訓前輩?簡直是目中無人嘛!」名模們又乘機群起攻之。

「真是不要臉,年紀輕輕就這麼會耍手段?哼!告訴妳,比手段,妳還差得遠呢!」趁陸朝風不在這裏,胡菁菁想乘機好好修理對手。

「乳臭未乾的黃毛丫頭!妳不用得意,我告訴妳,像朝風那種成熟的男人才不會看上妳,他只是一時覺得新鮮好玩而已,妳囂張不了太久的!」

誰囂張了啊?明明就是她們比較囂張吧!

沈潔沈下臉,她是真的生氣了,這些女人實在太過分了,根本是想仗著人多勢眾欺負她嘛!

她低聲怒道:「讓開!」現在她懶得再理這些女人了,只想去吃她的辣味烤雞。

她真的想不透,為什麼女人們願意為了一個男人,把自己弄得如此醜惡不堪?

「喲?小狐狸精生氣了?想去告狀啊!」其中一人雙手交叉在胸前,擋住沈潔的去路,完全沒有想讓開的意思。

「告狀?妳想得美!我告訴妳,要是妳敢在朝風面前亂說話,我一定會要妳好看!」接話的是胡菁菁,她露出兇狠的目光,表情很適合去演「臺灣龍捲風」。

Lulu吳此時已接近歇斯底里,大聲罵道:「妳這個不要臉的女人!居然破壞我的好事,我要妳給我說清楚--」

緊接著,一票難聽至極的字眼全部傾巢而出,什麼「賤女人」、「臭婊子」、「狐狸精」……她們一人一句、罵個不停,簡直像是想用口水淹死她。

實在是太、過、分、了!沈潔緊握著拳頭,已經忍無可忍。

老媽有教過,在這種被圍攻的困境中,想突破重圍顯出自己的氣勢,只有一種方式--就是砸、酒、瓶!

老媽在江湖上行走多年,以她的經驗,只有砸酒瓶的動作夠魄力,可以扭轉情勢。

沈潔以銳利的目光掃過桌面--哇?沒有酒瓶,只有番茄醬瓶?

沒關係,雖然裝的東西不一樣,但一樣是玻璃瓶,應該也可以用吧!身邊那些女人的辱駡沒停 過,而且盛氣淩人、步步進逼,再不砸就來不及了!沈潔二話不說,伸手抓起番茄醬瓶,猛地往桌上一砸--

「給我閉嘴!」

一陣匡啷亂響,剎那間,原本咄咄逼人的模特兒們瞬間變得鴉雀無聲,個個望著眼前的景象,呆若木雞。

只見沈潔手裏拿著半個玻璃瓶,手還有點麻,而噴出來的紅色番茄醬正好灑在她的小禮服上,「血腥」的畫面讓她的氣勢看起來更為嚇人,看來,砸番茄醬的效果要比酒瓶更好。

「妳……」胡菁菁嚇得說不出話來,沒想到自己惹到一隻母老虎,只是不知道這老虎是混哪里的,居然敢在這種場合下做出這種舉動?

聽到聲音,陸朝風轉頭一看,發現情況不對,立刻走過來,大批媒體記者也跟上前。

一看到手拿玻璃瓶,滿身番茄醬,一臉氣呼呼的沈潔,陸朝風第一個反應就是想大笑,不過,現在他得先忍住才行。

「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他走到沈潔身邊。

沈潔還來不及開口,胡菁菁已經勾住陸朝風的手臂撒嬌道:「嗯~~朝風~~好可怕喔!人家只是跟她開個玩笑,沒想到她這麼凶……」

「是呀!是呀!好可怕喔~~」一群假惺惺的女人又開始故作姿態。

沈潔見狀忍不住翻了個白眼。真教人受不了,她現在連一秒鐘都不想多待了。

「妳沒事吧?有沒有受傷?」陸朝風關心地問著她。

「哎喃~放心啦!」胡菁菁緊拉著陸朝風。「她這麼狠,怎麼可能會受傷?」

沈潔瞪了陸朝風一眼,把半支玻璃瓶扔到地上,轉身就走。陸朝風立刻甩開胡菁菁的手,追上前去--

「喂!等一下!」

沈潔回頭。「幹什麼?我要回家啦!」

陸朝風忍著笑,拉起她的手。「我先帶妳去換件乾淨的衣服吧。」他一手插在口袋裏,一手拉著衣服上沾滿番茄醬的沈潔,兩個人就在眾目睽睽之下,走出了宴會會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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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哈哈哈~~」一進到車裏,陸朝風再也忍不住地放聲大笑起來。「我真沒想到妳會這麼做,哈哈哈~~」他越笑越厲害,最後甚至笑到趴在方向盤上了。

沈潔拿起紙巾擦拭沾在衣服上的番茄醬,白了他一眼。「有什麼好笑的?」

番茄醬是用來沾辣味雞的,可不是用來弄在衣服上的啊!看到剛買的新衣服弄成這樣,可口的辣味雞也沒吃到,她真是心疼極了。而只要一想到這些都是因為誰--

「還不都是你害的!」看到他笑得那麼開心,沈潔更火了。

「我害的?」他止住笑,擺出一臉無辜。「跟我有什麼關係啊?」

「還不是你之前交的那堆緋聞女友,真是……」算了,她懶得批評那些人。

「喔?!」陸朝風斜睨著她。「喂,妳是不是吃醋了啊?」

沈潔一驚,立刻大聲回道:「誰、誰吃醋啊?!我只是拜託你,以後交女朋友的眼光好一點行不行?女人不能只看外表的!」她的口吻充滿責備的意味,顯然對他的「品味」深不以為然。

「是,遵命,所以我現在才選擇妳埃」他笑得好有深意。

他那笑容又讓她的心跳亂了節拍,只好冷冷撇過臉。「少來,誰要當你的女朋友?我們說好只有一個月的……」她提醒他,也提醒著自己,別忘了,這只是一場戲……

「是!都是我不對,這樣吧,我帶妳去一個地方,好好補償妳一下。」他方向盤一轉,開上快車道。

「你要帶我去哪里?」沈潔一聽,立刻提高警覺,戒備地問道。上次就是這樣被他騙進房間的,這回她可不會再上當了!

「放心,我向妳保證過,絕對不會越雷池一步,妳不信任我嗎?」他直視前方,踩下油門加速前進。

可以信任他嗎?說真的,她實在不知道。

沈潔沒有回答,只是默默地低下頭。

雖然他總是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樣,但他說過的話確實都有做到,也從來沒騙過她,而且他的眼神、他的言語,又總是給她一種可以信賴的安全感……

沈潔拿起紙巾繼續擦拭她的洋裝,但番茄醬的印子卻怎麼擦也擦不乾淨。擦著擦著,眼前的衣服彷佛變成了自己的心,而她用力擦著的印子,則似乎變成了陸朝風的身影……

接下來的二十分鐘,沈潔一直低頭不語,任由他開著車,直到她抬頭望向窗外,發現車子已經開上黑暗的山路--

哇~~他想做什麼?!那麼晚帶她到山上來,該不會是想……

不要矮~這樣她寧願在飯店房間裏,至少環境還優美一點哪!

她不能否認,那一晚雖然醉醺醺的,但感覺好象還不錯……

天啊!她在想什麼?人家對她意圖不軌,她竟還偷偷竊喜嗎?

「到了,下車吧!」陸朝風並沒發現她內心的諸多掙扎,他拉起手煞車,把車停在一處平地。

他熄了車燈,又關上空調,便逕自下了車,沈潔也只好跟著下車,雙手還緊抓住胸口的衣服,全神戒備著。但一走出車外,她立刻就為眼前華麗的夜景大大驚豔……

「哇~~好美礙…」她忍不住驚歎。

街燈、車燈、辦公大樓的燈融成了一片光海,蜿蜒的長長道路像天上的銀河。這裏光害看不到星光,但天上億萬顆星星都彷佛掉落在這城市裏,形成另一片人間的星空。

「從這裏看臺北,會有一種既熟悉又陌生的奇妙感覺,有時候在那個環境裏待久了會覺得它煩,跳出來,從遠一點的地方看,才覺得它也還是有美麗的地方。」他望著遠方,眼神深邃而幽遠。

「是啊,真的很美呢……」她忍不住向前一步,卻差點失足跌到山坡下。「哇啊!」

「小心點!」還好陸朝風及時抱住了她。「到這裏坐吧。」

他扶著她,來到路邊的大石塊坐下。

「你常來這裏喔?」她好奇地問道。

「嗯,心情不好的時候,會來這裏走走。」

「哈!你也會有心情不好的時候?」她忍不住要酸他一下。

陸朝風沒理會她的嘲諷,只淡淡地說道:「身邊女人多,不一定就快樂。」他當然知道她這話是什麼意思。

「哎唷?原來你也知道這一點嘛……」

陸朝風不再說話,沈默的表情像夜一樣深。沈潔這才停止了對他的冷嘲熱諷,正經地說:「ㄟ,說真的,既然這樣,那你幹麼交那麼多女朋友啊?而且也不挑些好一點的女人……」

他沈默了半晌,露出一抹無奈的微笑--

「好女人的殺傷力其實很強,我不敢碰。」他的笑容裏竟似乎隱含著一絲淡淡的傷感。「不過這樣的生活太空虛,所以得找些樂趣填補嘍!」

「好女人的殺傷力很強?怎麼會?這句話我聽不懂!」她蹙著眉頭。

「和妳說的那些不好的女人在一起,大家都心知肚明,只是各取所需,沒有什麼真情真意,也沒有受傷的可能性,不開心就一拍兩散,被背叛也不痛不癢。」他坐在石頭上,手肘靠在曲起的膝蓋上。「可是如果被自己心愛的女人背叛,那種痛就刻骨銘心了……」

沈潔望著他認真的表情,突然明白了--

「我知道了,原來你被人傷害過?!」她忍不住叫了起來。

「那麼大聲幹麼?」陸朝風半是好笑、半是埋怨地睨了她一眼。「那已經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很久以前?」她不禁好奇地追問道:「是多久?是怎麼一回事啊?快點說嘛~~」

他撇過臉不說話,沈潔只好湊近身子,蹲在他的身邊,像個想聽故事的小孩。

「拜託嘛!告訴我啦,我真的很想知道嘛!」

陸朝風無奈地歎了口氣。「那是大學時代的女朋友,她當時決定出國念書,而我必須留在臺灣。她出國那天,我送了一個戒指給她,說好兩年後等她回來,我們就要結婚……沒想到才半年的時間,她把戒指寄還給我,只說了一句對不起。後來聽說她是因為懷孕了,所以要跟別的男人結婚。」

他淡淡地說道,臉上沒有過多的哀愁,甚至沒有什麼表情,如果有傷口,也早已經結痂了,但沈潔聽著,卻覺得沈重得幾乎無法呼吸。

他一定是很愛那個女人吧?真心誠意的等待,卻換來無情的背叛,所以他變得再也不相信愛情,不想背負沈重的山盟海誓,只要享受縱情的男歡女愛?

沈潔忍不住紅下眼眶,想要好好安慰他,自己卻已哽咽,想到她剛才還逼著他說出這段往事,真是殘忍。

「對不起……你好可憐喔……」這算哪門子安慰啊?沒辦法,她真的很不會安慰人嘛!

正當她沈溺在他過去那段感人落淚的故事中,耳邊卻傳來陸朝風悶悶的笑聲。

啊引笑啥?沈潔抬起淚汪汪的眼眸,卻正對上他眼中玩味的笑意--

「小姐,原來妳這麼容易感動的喔?」陸朝風實在沒想到,平常凶巴巴、剛才還砸玻璃瓶耍狠的她,居然會為了這樣一個小故事而落淚?

「你……」她眨著大眼睛,眼裏滿是疑惑。

「騙妳的啦,故事是我編的!」他笑了開來,臉上的陰鬱一掃而空。

「你……你……竟然騙我?可惡!太可惡了!」居然騙走她珍貴的淚水,真是太過分了!

沈潔提起拳頭往他胸前猛搥,陸朝風全部承受下來,她那小小的力道一點也打不痛他,倒是她的淚水讓他心疼。

陸朝風猛地伸出手,將她用力攬入懷中……

她吵嚷的聲音立刻被這輕輕的擁抱吞沒了,奇異的是,她竟沒有反抗,也沒有掙扎。

剛才……那真的只是一個編造的故事嗎?如果真是這樣,她竟也覺得安心。這是為什麼呢?

是因為替他高興,這樣悲傷的事情並沒有真實發生在他的生命中,還是為自己高興?

因為她到現在才發現,如果知道他真的這樣深愛過一個女人,她的心竟是會痛的……

陸朝風眼神望著遠處的燈火,伸手輕輕把玩著她的頭髮--

「如果,我再遇到一個心愛的女人,我一定不會再讓她溜走……」

沈潔的心一跳,他指的……會是她嗎?

陸朝風溫柔地圈抱著她,親吻她芳香的秀髮,他的柔情化為恬靜的夜色,溫柔地將她包圍著。

媽媽說得沒錯,果然,女人陷落在愛情裏,就會變成一個傻瓜。

此刻他懷裏抱的是她,難道指的還會是別人嗎?不過她相信自己真的已經變成了傻瓜,因為這瞬間,她已經有了戀愛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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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子開到她家,陸朝風很有紳士風度地送她到門口,臨別時還在她額頭上親親一吻。

沈潔輕手輕腳地打開門,深怕吵到家人,關上門後,她輕輕靠在門上,在黑暗中回味著今晚的甜蜜,直到確定他車子的引擎聲遠離,她才按下身旁的電燈開關--

「……哇啊?!」

燈一亮,她才發現老爸老媽都坐在客廳沙發上。

「你們要嚇死人啊!這、這麼晚了……怎麼還不回房間睡覺?」沈潔被嚇得連話都說不好了。

「在等妳啊!」沈爸爸等到臉上已經掛著黑眼圈。

沈潔抬頭看了看牆上的時鐘--哇,已經十二點多了?

「對不起,我不知道時間這麼晚了,因為臨時發生一點事……」她努力解釋自己晚歸的理由。

「沒關係,不用解釋、不用解釋……玩到這麼晚是好事,以後這麼晚就不用回來睡也沒關係噢~~」老媽仍舊一臉喜悅。

「媽--」天啊!這是什麼話啊?沈潔聽了差點跌倒。

「乖,要早點休息睡覺,明天才會有好氣色喔。」媽媽儼然已經成為她的專業美容顧問了。一起身,她看到女兒沾滿汙漬的新衣服,不禁尷尬地笑道:「哎呀!衣服怎麼弄得這麼髒?你們年輕人……還真會玩啊!」

「不是妳想的那樣啦--」沈潔根本沒有解釋的機會,老媽立刻打斷她--

「沒關係、沒關係,媽媽明天再帶妳去買新衣服好了!」

「媽!不用了,不用再買這些衣服了。」

「為什麼?衣服髒了要洗啊!難道妳明天還要穿這件?」何一鳳不明白地問道。

「不是,我是說不必刻意去買這種衣服了,我想像平常那樣就好了。」

「可是……穿得像平常那樣,人家會喜歡嗎?」

「他如果真要喜歡,就得要喜歡真正的我。」她微笑,嘴角漾著一絲甜蜜。「我先回房間嘍!」沈潔轉身走回房間,腳步輕盈得像會飄似的。

何一鳳望著她的背影,完全搞不懂女兒在想什麼,哪個女孩戀愛時會不想把自一j最美的樣子展現給對方看啊?個過看她笑成這模樣,做媽的可以肯定,這小妮子絕對是在談戀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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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早醒來,沈潔賴在床上,嘴角掛著微笑,還沈浸在昨晚甜蜜的夢裏。

她翻了個身,用手肘撐起身體,雙手托著下巴,眼睛期待地望著床邊的電話。

而電話竟真像是和她心有靈犀似的,響了起來--

「鈴~~鈴~~」

沈潔趕緊一把抓起電話。

「喂?」她的聲音慵懶而甜蜜。

「剛睡醒?」果然是他。

「嗯。」還是嬌滴滴的呢喃。

她心裏竊喜著,她就知道,如果他也在想她,一定會在這個時候打電話給她的。

「晚上一起吃飯?」他溫柔地問道。

「吃飯?又要參加那種宴會喔?才不要,我昨天晚上什麼都沒吃到……」她翻過身,手卷著電話線,看著天花板。

電話那端傳來輕輕的笑聲。「放心,不是宴會也不是派對,只是平凡情侶的約會,妳喜歡吃什麼都可以,一定讓妳吃到飽,好嗎?」

沈潔忍不住笑了開來。

真是討厭欸!這男人說話一定要這樣甜到人家心裏嗎?

掛了電話,她輕輕一躍,跳下床來,盡情地伸了個懶腰--

哇!精神真是無比好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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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3-20 06:20:41


忙了一整天,連續開了六個會議,緊湊的行程簡直快塞爆陸朝風的腦子,這就是王子集團準接班人的生活。

晚上八點,他終於結束忙祿的一天,開著車來到沈潔家門口。當他看到一個穿著小花細肩帶雪紡上衣、白色迷你蛋糕裙的可愛女孩在門口等著他時,累積一整天的疲勞彷佛都在瞬間消失了。

沈潔開心地跳進車裏。「欸,你遲到了喔!」

陸朝風沒說話,只是倚著椅背,微笑凝望著她。雖然表情略有些疲 憊,這樣的他看起來卻更迷人了。

「你幹麼這樣看我啊?」她被他瞧得有些不自在了,低頭看看自己。「你是不是不喜歡我今天穿的衣服?可是我告訴你喔,我平常就是這樣穿的……」

她想告訴他,前兩天那個穿著漂亮公主禮服,打扮得美美的女孩,並不是真正的她。只不過話還沒說完,他就伸出手指抵住她的唇--

「不,我很喜歡妳現在這個樣子,真的。」他認真地說道。

她每次出現總會帶給他許多驚奇,每種不同的風貌都很迷人。盛裝打扮的她當然很美麗,但是比較起來,他反而更喜歡她現在這自然純真的模樣。因為,這才像真正的她,讓人覺得輕鬆自在。就像她今天穿的衣服一樣,百分之百純棉質感,柔軟舒適。

他只是深深望著她,並沒有把心中的話說出來。他知道她一定餓了,說再多什麼浪漫的話,也抵不上一句--

「想吃什麼?」他笑著問道。

「薯條!」她似乎早就已經想好了答案。

他一愣。「薯條?為什麼要吃那種垃圾食物?」

「拜託,現在已經八點半了,餐廳都打烊了好不好,只剩下麥當勞薯條了啊!」她嘟起嘴。

「說得也是……」真是的,都是因為第六個會議耽擱太多時間,害他只好把晚餐的約會延後。「放心,我答應過今天要讓妳好好吃一頓,絕對不會讓妳吃那種垃圾食物的。」

「真的?」她雙手交握在胸前,眼裏閃著亮晶晶的光芒。哇!好體貼喔!果然她的等候還是值得的。

「嗯!」陸朝風突然想到了一個好主意。「我帶妳去一個好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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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分鐘後--

「什麼?泡面?!」沈潔睜大了眼睛不敢相信眼前所見。「這就是你說要給我的驚喜啊?」

原來他說的「好地方」就是他在市區的小別墅,而他所謂的「美食」就是他親手煮的泡面?!

還說什麼不會讓她吃薯條這種垃圾食物,泡面不是更糟糕嗎?

「對啊,這裏又安靜,氣氛又好,泡面里加了青菜和蛋花,好吃又有營養,妳可以一邊吃一邊看電視,我還可以打電腦,這樣不是很完美嗎?」他一邊嘻嘻笑著,一邊還為自己的完美計畫洋洋得意。

「哼!說來說去,原來就是你自己要加班,還拉我陪你一起熬夜嘛!」沈潔嘟著嘴。

「都一樣嘛。」他還是笑著。「反正外面的餐廳都已經扡烊了,不如回家裏一起吃泡面,還可以增進感情啊!」

沈潔翻了個白眼。「誰要跟你增進感情啊?」她才不打算那麼輕易承認自己的感情呢!

她低下頭,呼嚕呼嚕地吃起泡面。

真倒楣,認識他以後,幾乎沒好好吃過一頓飯。不過也許是餓了,這泡面吃起來還真的挺美味的。

「嗯,還不錯吃啦!」她勉強給了一句讚美。

「什麼不錯吃而已?我親手煮的泡面很珍貴耶!不知道有多少人想吃還吃不到呢!」

「拜託喔,不過就是泡面嘛,誰都會煮好不好,有什麼好珍貴的啊?」話是這麼說,不過她吃得津津有味,連頭也不抬。

陸朝風笑著搖搖頭。她就是這樣,從來不覺得他有多特別,只把他當作一個普通的男人,還對他愛理不理的。不過,這也就是他喜歡她的原因吧!

因為他們之間的一切,都是那麼單純。

在這樣華麗寬敞的別墅裏,兩個人卻窩在電視機前的茶幾邊,靠著沙發,坐在地毯上吃泡面,這碗泡面想必也是別有風味吧……

三分鐘後,陸朝風一邊吃著泡面,一邊開始看某廣告公司的產品提案。

沈潔也端起碗,湊過去看看,原來他們正在設計一系列保養新產品的包裝及行銷策略。

「咦?為什麼防曬乳要用紅色的包裝啊?你不覺得這樣看起來很熱嗎?」她唏哩呼嚕地吃了口泡面,順口提出意見。

「哦?不然妳覺得呢?」

「顏色也會傳達一些訊息的,紅色總會讓人聯想到火、血、熱度……但是防曬產品應該給人清涼的感覺,我想綠色應該比較適合吧?」

陸朝風對她的意見感到驚訝。「咦?很有道理喔,妳怎麼會知道這些?」

「欸,別小看人好不好,人家我可是高分考上企管系的耶!」

「妳要去念企業管理?」他驚訝,因為她看起來一點也不像對這門功課有興趣的樣子埃

「對啊,下個月就要開學了。」

「為什麼想念企管?」

「咳咳!本人是有感於目前企業制度的僵硬、職場中逐漸被淡忘的人性,所以我希望能提升人性在企業中的重要性,這就是我想念企業管理的目標。」她刻意提高聲量,擺出面對口試時的認真表情,這是她的標準答案。

陸朝風覺得她的模樣好笑,但又對她的答案十分感興趣--

「哦?妳覺得人比制度重要?」

「其實都很重要啦,可是現在的企業都太過注重制度了,往往忽略了『人』其實還是最重要的,制度規劃得再好,但如果沒有用對人,或者人員的向心力和忠誠度不足,那還是失敗的。」她一邊吃面一邊發表言論。「我覺得呢,一個領導者也許不一定什麼都要懂,但是他一定要懂得用人,這是最基本的。」

陸朝風望著她,眼裏有驚訝,又有著更多的欣賞。

她果然總是能帶給他許多驚奇埃最初以為她是個成熟性感的美女,後來才發現她根本剛滿十八歲,正以為她還是個孩子時,卻又發現她的腦子裏有許多比集團經理人還成熟的想法……

「妳怎麼會有這些想法?」他一手托著腮,饒富興味地看著她。

「還不是因為看到我家征信社的生意每下愈況,我就開始慢慢做調查,才發現這個社會已經沒人在意誠信的問題了,所以才不需要去征信啊!表面上看起來征信的工作好象是爾虞我詐,但當人類連誠信都不在乎的時候,你不覺得很可悲嗎?」她是真的有感而發,一口氣說完這些話。

也許一般人對征信社這一行並沒有什麼好感,如果人們真的是因為彼此信賴而不需要征信社,這的確是一件好事,可是事實卻不是這樣。

所謂的「誠信」已經快從地球表面蒸發了,大家已經習慣了欺騙,沒有人再在乎人性中美好善良的那一面了。

發表完畢,她繼續低頭吃面,卻聽到陸朝風在耳邊說--

「我決定了,我要錄用妳。」

「啊?」她驀地抬頭。他在說什麼呀?

「妳還在放暑假吧?明天就到我辦公室來上班,就當作是打工。」他說著,口氣中隱含著總裁的獨斷氣勢。

「你……是開玩笑的吧?」她的大眼睛眨了兩下,彷佛根本不相信他說的話。

「我對妳--從來不開玩笑。」他認真地看著她,語帶深意。

沈潔愣了愣。「可是……我在家裏時,我媽都只讓我負責接聽電話而已耶,我什麼都不會做,連……連泡面都沒你煮得好吃ㄋㄟ?」

陸朝風勾了勾嘴角,笑眯咪地看著她。「放心,我有我的計畫。妳不是說,一個領導者最需要懂的就是如何用人?」

「呃……」他那種笑容最可怕了!而且每次他說有什麼計畫時,通常都沒什麼好事。

不過……的確,就當作是打工吧!而且還可以和他一起上班,聽起來好象是個還不錯的主意……

「嗯,好吧,不過你們公司對工讀生的福利怎麼樣?時薪怎麼算?有沒有勞健保啊?」她仰起小臉,一點也不含糊地計算著。

「放心,福利絕對好到讓妳受不了,由總裁親自出馬伺候妳……」陸朝風傾身向前,黑眸裏有著邪魅的笑意。

見他俯身逼近,沈潔只好往後挪動身體。糟了!泡面還沒吃完呢,他又想怎麼樣啊?

「喂!你不要太過分喔,我雖然只是工讀生,你也不可以騷擾我喔~~」她警告著他,臉上卻忍不住有了笑意。

「妳現在還是試用期,不可以拒絕雇主的任何要求。」他用低啞迷人的聲音向她調情,性感的唇幾乎已經貼到她的臉上。

「誰說的,我……」

可惜,小小勞工的抗議聲,已經完全被惡劣霸道的雇主完全吞沒--

陸朝風溫柔的吻再度征服了她,在強壯臂彎裏的她只稍稍掙扎了一下,便伸出雙手環繞著他的脖子,熱情地回應。

在「愛情基準法」裏,沒有勞資雙方,沒有利益糾紛,沒有時薪與福利的問題,只有熱烈付出、不計回報的愛與被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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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子集團,執行副總辦公室裏--

「老闆!拜託你看一下時間好不好,你要去開會了耶!」

沈潔手上抱著一疊資料,重重放在陸朝風的辦公桌上。「喏,你要的資料在這裏。」

「這麼快就好了?」陸朝風驚訝地問道。一早才把資料交給她的,她居然這麼快就完成分析報告了?

「昨天已經看你做過一次了,又不是很難,而且我打字速度很快的。」

「我還以為可以延後半個小時再開會呢。」沒想到她動作這麼快,害他連想偷懶休息的機會都沒有。

事實上,看著她在他面前忙來忙去,也是一種享受呢。

「不行!開會怎麼可以遲到?趕快去啦!」沈潔推著他往門外走。

這怎麼聽也不像一個臨時工讀生對老闆說話的態度。

他在門口回過頭。「等我開完會,中午一起吃飯?」

「看看吧,我很忙的耶,等你開完會再說!」她雙手抱胸,調皮地不答應他。

事實上,這些天他們總是一起工作,一起用餐。就算再晚,她也還是會等他一起吃飯。

陸朝風第一次發現工作也可以不是枯燥或嚴肅的,自從認識她以後,他的生活變得豐富有趣,而且充滿活力,她帶來一種力量,讓他覺得付出是一件愉快的事,不論是工作或愛情。

陸朝風離開辦公室後,沈潔繼續她的工作--替他整理檔案,安排行程。她雖然是個「工讀生」,實際上做的卻是他機要秘書的工作。

偶爾抬起頭望著他的位子發呆,沈潔不禁要為這相遇感到不可思議,那微笑的表情裏,有著只有當事人自己知道的甜蜜。

和他一起工作的確是件有趣的事,雖然她只是個臨時工讀生,不過公司裏的同事也都對她十分友善,因為她極有可能成為「未來的少奶奶」嘛。

正當她沈浸在這幸福的氣氛當中,一陣清脆的高跟鞋聲自走廊傳來,在辦公室的門口停下。

沈潔抬起頭,只見一位穿著華麗高稚的氣質美女正站在門口。她一身黑色連身套裝,及膝裙襬滾著白邊,戴著一副Dior黑色墨鏡,彷佛剛從紐約時尚伸展台走下來。

她優雅地摘下墨鏡,微笑開口,聲音輕柔--

「請問……朝風在嗎?」

沈潔有些傻了。

朝風?她喚得好親熱,卻不像那些圍在陸朝風身邊的女人那般虛情假意,那口氣彷佛真是他的情人般。

「他……他去開會了。」過了好幾秒,沈潔才趕緊回答道。

「哦。」美女輕輕應了一聲,彷佛早就知道了似的,她看了看沈潔。「妳是?」

「我?」沈潔穿著牛仔褲,坐在一堆資料前,想不出該怎麼介紹自己。「我……我是這裏的工讀生。」

她唯一合理的身分,就是工讀生啊!

「工讀生?」美女嫣然一笑。「好可愛的工讀生啊!」

這話應該是在讚美她,但不知為什麼,聽起來卻總覺得有些刺耳。

「這樣吧……」美女從皮包裏拿出一張小小的便條紙,寫上幾個字,折了起來,遞給工讀生。「請妳幫我把這個轉交給他。」

她很美,但不像那些女人那麼俗氣,她比那些影星名模更多了幾分氣質,只不過眼神傳遞著同樣的敵意。

「小姐,請問妳是……」眼看她就要走了,沈潔忍不住好奇問道。

「我是你們老闆的老朋友,看了紙條他就會知道了。」她神秘地微笑,還是沒有透露姓名。

老朋友?沈潔手中握著那張紙條,心中有些忐忑不安。

真過分,這樣故作神秘,簡直是在對她的人性大考驗嘛!看著那折起的紙條,要花很大的力氣,才能克制自己的好奇心耶。

沈潔深吸一口氣,偷看別人東西是不對的,所以她乖乖把紙條放在他的桌上,然後坐回自己的位子。

只是,她還是會忍不住不時地抬起頭,遠遠地望著那張神秘的紙條……

接近中午,陸朝風開完會走出會議室,一聽到他的腳步聲,原本發呆的沈潔立刻裝出一副忙碌的樣子,整理著檔案櫃裏的資料。

「哇!好認真喔,請到妳的老闆真是有福氣,該怎麼犒賞妳呢?」他一走進辦公室,就開起她的玩笑。

「咳!」她輕咳一聲,故意裝作不在意地說:「哦,對了,剛才有位小姐來找過你,留了張字條在你桌上。」

「喔,有小姐找我?長得漂亮嗎?」陸朝風一邊開玩笑地說著,一邊走到辦公桌前,笑著拿起桌上那張紙條。

不過,當看到那熟悉的字跡時,笑容卻凝結在他的臉上,黑眸底的神情變得深幽難解。

沈潔站在檔案櫃前整理資料,默不作聲地偷瞄著他的表情。

那表情很複雜,她看不明白,她只知道那樣的表情,在一向開朗的陸朝風臉上是不曾出現的。

正當她想說些什麼話時,辦公桌上的電話鈴聲搶先一步打破沈默--

「鈴~~鈴~~」

這鈴聲喚醒了沈浸在多年前回憶裏的陸朝風,他趕緊接起電話--

「喂?」聽到對方聲音,他先是一陣沈默,然後壓低了音量。「妳回來了?」

那溫柔低回的嗓音讓沈潔的心好不安,除了對她自己,她從不曾聽過陸朝風用這種口吻跟其他人說話。

他拿著電話,又是一陣沈默,最後,沈潔聽見他淡淡地應了一聲:「好」。

陸朝風掛了電話,好一會兒,才彷佛從一個迷惘的時空中回過神來,他轉身看著沈潔,一臉的抱歉--

「不好意思,我臨時有點事,中午恐怕不能……」

「喔,沒關係!反正我也很忙,其實沒什麼空跟你吃飯的。」她強裝出一派輕鬆,故意拿了一疊資料。「我要去資訊室調個資料,你先去忙吧!」

說完,沈潔立刻跑出去,跑了一小段,才停步站在長廊上大口喘氣。

呼~~剛才那氣氛簡直快教人窒息了!

她明明知道有什麼地方怪怪的,想知道,卻又不敢問,只能裝作沒什麼事發生……這樣的感覺,真的很不舒服。

她慢慢走進茶水間,一個人站在裏面,百思不解。

好奇怪,自己以前並不是這樣的人啊,她一向是心裏有什麼說什麼,藏不住話的啊!為什麼她不敢大大方方地問那個女人是誰?

唉,她有什麼理由問呢?用什麼身分問呢?她和陸朝風之間還處在一個模糊不清的地帶啊!表面上他們是情侶,但那只是說好為期一個月的約定,他們實際上的關係根本還是未定礙…

雖然發生了一些事,雖然甜蜜的氣氛正在蔓延……可是,看到剛才那個女人的出現,看他見到紙條時臉上的表情,她忽然覺得很害怕,怕自己什麼都不是……

天啊!從什麼時候開始,她變得這麼彆扭又懦弱?本來說好只是演一出戲的,也說好不會假戲真作的,是從什麼時候開始,這條界線竟變得模糊了?

她以為是戲,卻好象是真的,在她以為是真的時,這一切又彷佛變成了戲……

沈潔甩甩頭,要自己不要胡思亂想了,也許「她」只是個「好朋友」,也許是個「重要客戶」,為了她臨時取消午餐約會也不是多重要的事,不要再鑽牛角尖了

但事實上,當女人開始學會隱忍情緒時,多半是準備受傷的前兆。

當她下樓到路口商店買便當時,無意間瞥見正在餐廳裏用餐的陸超風,而對面生的正是剛才那女人……

沈潔忽然感到似乎有根刺,狠狠地紮進自己心裏。她措手不及,一時間,不知逗該把刺拔起來,還是暫時讓它留在心裏?
引言 使用道具
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3-20 06:21:04


沈潔一個人坐在偌大的辦公室裏,桌上買來的便當原封不動,早就涼了。午餐時間已經結束了很久,陸朝風還沒進辦公室,害她的一顆心懸在那兒,七上八下,也沒心情工作。

是啊,他是老闆嘛,幾點進辦公室隨他高興,不過她是工讀生,所以一定得守在這兒,不能亂跑……

她趴在桌上,整個人懶洋洋的。

過了五分鐘,門「喀!」一聲打開,陸朝風終於回來了。

沈潔連脹都沒抬一下,繼續伏在桌上看她的報表。

「我回來了。」他進門第一件事就是向她報告。

「再不回來,會就不必開了。」她冷冷地說。只剩十分鐘,三點的行銷會議就要開始了。

「妳看,我幫妳帶了一杯咖啡喔。」他作賊心虛似的討好她。

「我不喝咖啡的。」她懶懶地別過頭去,拒絕了他的好意。

陸朝風看著她。「哦……怎麼了?妳好象在生氣?」

「沒有。」她就是故意不看他的臉。

他走到她正前方,撐腰審視她。「明明就有。」

「我說沒有。」她還是側著臉。

「真的沒有?」他逮到機會,把臉湊上前去,想來個突襲的吻,不料她反應更是靈敏,立刻拿起檔案夾擋住他的臉。

當女人生氣的時候,反應特別快,警覺性也特別高。

「小心我告你性騷擾。」她一雙杏眼瞪著他,討厭他這不改風流的模樣。

碰了壁,陸朝風只好摸摸鼻子。「到底怎麼了?妳在生什麼氣?」

她不耐煩地推開他。「三點了,請你去會議室開會,各部門主管都已經到了。」

「好啦、好啦,我去就是了……」以為她真的是因為他快來不及開會而生氣,陸朝風無奈地轉身。「哦,對了,今天晚上有一個很重要的派對,我想介紹一個人給妳認識,妳一定要來參加。」

「再說吧,我很忙的。」地假裝一點也不在意地答道,心裏卻飛快地思索著。

他想介紹誰給她認識?難道是那個女人?

「不行,妳一定要答應我,晚上一定要參加。」每次一進會議室就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出來,得先聽到她的答應他才放心。

「好啦、好啦!」沈潔不耐煩地點點頭。他這才放心地走出辦公室。

見陸朝風走出辦公室,門一關上,沈潔立刻抓起電話,向老媽求助--

「媽!完了,我遇到情敵了,妳一定要幫我!」

「情敵?」電話那端傳來何一鳳驚叫的聲音,女兒遇到情敵,那還得了?「那怎麼辦?要不要老媽親自出馬替妳解決?」

「不用,我自己來就可以了。」沈潔眼神充滿了鬥志,有她在,那些野花野草休想靠近陸朝風,她一定會替他斬斷那些爛桃花的。

「女兒,妳自己一個人可以嗎?」老媽有些擔心地問道。

「應該沒問題,不過,媽,我需要支援。」

「儘管說,老媽一定全力支持妳。看是要竊聽器、針孔攝影機,還是專治狐狸精的殺蟲劑,老媽應有盡有!」

「不是啦!媽,妳去幫我挑一件最高貴、最華麗,還要性感一點的禮服,我晚上要穿的。」

「沒問題,包在我身上!」何一鳳二話不說,掛上電話,拿起錢包就沖出門往百貨公司去,準備幫女兒挑一件必勝的禮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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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簇簇美麗的玫瑰花籃,色彩繽紛的氣球,琳琅滿目的美食和雞尾酒,滿室盛裝打扮的名媛淑女和穿著燕尾服的紳士……豪華的場景就像回到她第一次見到陸朝風的時候。

這場歡迎Party可真是大手筆啊!不知道是歡迎什麼樣的人物?

陸朝風一走進會場,立刻就被幾個企業大老闆拉去談事情,顯然白天開的會還是不夠,只好利用晚上的應酬或聚會繼續討論公事。

宴會上依舊美女如雲,一個個身材高挑、穿著時髦炫麗的派對女王,就像花蝴蝶般滿場飛舞。

看看她們,沈潔又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只能搖搖頭。

老媽說她在香奈兒看到一件很漂亮的禮服很適合她,可是這個月王媽媽的會錢還沒繳,所以沒錢買,更糟的是,王媽媽還介紹她到朋友開的路邊禮服攤,買了一件肩膀上插了好幾根羽毛的黑色低胸連身洋裝,那質料粗糙到沈潔一穿上身就覺得皮膚刺痛。

老媽說質料差沒關係,只要有羽毛看起來就會很華麗,問題是她覺得自己現在看起來只像只從動物園裏跑出來的孔雀。

唉!算了,這根本就是個蠢主意,為什麼要跟這些女人爭豔呢?自己本來就不是走這種路線的嘛!

現在她只覺得超級後悔,自己為什麼在這種重要關頭選擇改變造型,而且結果還徹底失敗……

這下只好多吃點東西,然後期待派對早點結束好走人。

她拿起白色瓷盤走向餐台,不過就像魔咒似的,她正準備吃東西,就看到Lulu吳從不遠處緊盯著她,臉上還漾著詭異的笑容。

「呵呵~~」Lulu走過來,笑聲裏毫無善意。「妳知道嗎?妳這身裝扮真是醒目耶,想讓人不注意到妳也難,只是……妳的品味怎麼好象變差了?這看起來有點像歌仔戲服呢,呵呵~~」Lulu打量著她,眉眼間透著譏諷。

沈潔冷笑。「哦?真的嗎?我的品味變差了?可是這件衣服是朝風請法國聖羅蘭的設計師親自為我趕工訂制的耶,妳覺得不好看嗎?那我要好好罵罵那個設計師了……」

一聽到「聖羅蘭」,Lulu立刻睜亮了眼睛。聖羅蘭是全球時尚界頂尖的設計大師,他的高級訂制服可不是一般人有機會穿到的呢。

「是嗎?聖羅蘭……」LuLu再重新看了看她身上的衣物,一改剛才睥睨的眼光,對那幾根羽毛流露出崇敬的眼神。「衣服當然是美極了,只可惜是穿在妳身上,一點也無法彰顯出大師的品味。」她可是臺北時尚圈的第一把交椅,當然要與國際大師的眼光同步嘍。不過沒想到陸朝風居然對這女人這麼好,還請國際大師替她訂制禮服?真是氣死人了!

「是嗎?如果妳喜歡,我可以送給妳。」沈潔在心裏暗笑,這些所謂時尚崇拜者,原來是如此盲目。

說完,沈潔繞過Lulu走向餐台,相較于時向話題,她對可口的食物要有興趣多了。

Lulu先是一愣,隨即轉身,對她冷冷地笑了一聲--

「妳也不用那麼得意,囂張沒有落魄的久啦,我看妳的時間也差不多了。」

沈潔回頭。「這是什麼意思?」她不在乎Lulu的冷嘲熱諷,吵架她可不怕,只是討厭那種似乎隱含什麼秘密的眼神。

「妳還不知道嗎?」Lulu故意賣弄一下神秘。「妳難道不知道這場歡迎派對是為了誰舉辦的?」

「不知道,跟我有什麼關係嗎?」沈潔漠不關心地回頭拿起夾子,挾了一塊蛋糕放在盤子裏。

她一向不在意這種派對是為了誰而舉辦,只要吃得飽就行了。

「嘖嘖嘖……真可憐,連怎麼被甩的都不知道。」看她不為所動地吃著蛋糕,Lulu雙手交叉抱胸,語氣酸不溜丟,還充滿等著看好戲的意味--

「陸朝風的初戀情人回來了,這場Party就是為了歡迎她的,妳真的不知道?」

聞言,沈潔咀嚼的動作突然停止,蛋糕還停留在她的口中。「妳……妳說什麼?」

「夏凱蒂,陸朝風大學時代的女朋友,也是他這一生中唯一真正愛過的女人……妳該不會沒聽說過吧?」Lulu為了接近陸朝風,當然要把他過往的情史弄清楚。「不過聽說五年前夏凱蒂去美國之後沒多久,他們就分手了,後來陸朝風就開始到處交女朋友,每個月換不同的女人,卻沒有一個是真心的,我想,這應該都是為了她吧……喂!妳有沒有在聽我講話啊?」Lulu正講得興起,沒想到沈潔卻只是一徑望著蛋糕發呆,這更教她生氣了。

其實沈潔不是發呆,而是完全不知該如何反應……

大學時代的初戀情人?原來果真有這回事,他那天說的故事不是騙她的……

「原來是這樣……」沈潔喃喃自語。

「妳懂了吧?夏凱蒂一回來,我們都沒機會了!」Lulu忍不住意氣消沈。

沈潔看著她,不禁疑惑起來。是什麼樣的對手,居然教一向戰鬥力十足的Lulu吳也打了退堂鼓?

這時,現場燈光忽然暗了下來,一陣掌聲響起,所有燈光都集中在舞臺上,只見一個穿著純白絲綢曳地晚禮服的美女緩緩步上舞臺,那完美合身的剪裁,背部鏤空至腰際的獨特設計,才是真正出自國際時尚大師之手的作品。

沈潔抬眼一看,發現那美女就是今天出現在辦公室的神秘女子,原來……她就是陸朝風的初戀情人?!

這襲晚禮服讓她更顯得明豔動人,昂貴高雅的名牌服飾穿在她身上,是那麼的自然合宜,彷佛真是為她量身訂作的,完全展現她的名媛貴族氣質。

「謝謝大家為我舉辦這個Party,我真的很開心,尤其是能再看到許久不見的老朋友--」凱蒂拿著麥克風,特別看了旁邊的陸朝風一眼。「今晚的第一支舞就要開始了,希望大家都能玩得盡興。」

音樂開始,凱蒂嫵媚地走向陸朝風,向他伸出了手,大家也熱烈鼓掌,吹起口哨,鼓吹這對郎才女貌的「佳偶」為派對開舞。

「夏凱蒂是金峰金控集團董事長的女兒,家裏有錢到可以在南洋買下一座島……」Lulu吃味地敍述她所搜集到的情報資料,雙眼一直盯著舞池中那對俊男美女。

舞池裏,陸朝風擁著凱蒂翩翩起舞,不需要燈光,他們已經是眾人矚目的焦點。

因為他們本身就是發光體,一個是王子集團的繼承人,一個是金控集團董事長的千金,這才是王子與公主的故事,理所當然的男女主角。

「妳看,他們倆很登對吧?這才叫天造地設的一對,妳信不信?下星期週刊的封面人物就要換成她了,我看妳啊,很快就會被打入冷宮了。」Lulu睨了她一眼。

沈潔抿著唇不說話,她還是想相信,陸朝風並不是這樣的人。

Lulu當然一眼就看出她在想些什麼,立刻冷冷地說:「我勸妳早點死了這條心吧,人家是金峰金控集團董事長的千金,陸朝風是傻瓜才會選妳,難道他會不知道,夏凱蒂才是能真正在事業上幫助他的女人?我看妳礙…」

沈潔拿起銀匙,大口大口吃著蛋糕,完全把Lulu當成隱形人,對她的話充耳不聞。

「妳還是自動退出這場戰爭吧,我幫妳算過了,妳贏她的機會是千分之零點零一,比我還少零點五個百分點。」Lulu發現她根本沒在聽自己講話,表情漠然毫無反應,只好訕訕地說:「哼,反正我勸妳還是早點死心吧!」

跟這種對八卦話題沒反應的人說話真無趣,原以為她們可以同仇敵愾罵一罵新情敵,沒想到她竟只顧著吃蛋糕,Lulu冷哼一聲,轉身離開。

沈潔埋頭?吃著蛋糕,因為這個時候,她實在不知道該說什麼,頭腦也無法思考,她只能吃蛋糕。

原來,真的有一個女人,讓陸朝風魂牽夢縈。她曾經傷害過他的心,讓他從此藏起真心遊戲人間,再也不碰觸感情,她可以想像這個女人在陸朝風心目中的分量有多重。

現在,這個女人回來了,而且正和他在舞池中共舞,每個人都用欣羨的眼光看著他們,只有她低著頭猛吃蛋糕,不敢將視線移向那裏……

不知不覺,她已經食不知味地連吃了三塊同一種口味的蛋糕,那又甜又膩的味道終於讓她有點反胃。

「呵呵~~這蛋糕這麼好吃嗎?」一道銀鈴般的笑聲自她身後響起。

沈潔一回頭,沒想到夏凱蒂正微笑地看著她。

天啊!她真想鑽進地洞裏,無意識地連吃三塊蛋糕的糗事,竟被夏凱蒂看到了。

「嗯,是礙…真的很好吃。」她摸摸嘴角,好確定沒有奶油沾在上面。

「妳就是朝風的助理,沈潔吧?」

「啊?」沈潔點頭,眼中有些驚訝。

「我聽朝風提起過妳。」凱蒂瞇起眼笑著。「而且,我在雜誌上看過你們的報導喔!」

「哦!那篇報導礙…不,妳不要誤會,那是狗仔隊胡亂寫的,事實不是那樣的。」不知道為什麼,她竟急著想解釋。

不過,她說陸朝風對她提起過自己,不知道他是怎麼說的呢?

「呵呵~~」凱蒂的笑聲總是嬌滴滴的,聲音細細的,感覺很有禮貌,卻令人覺得有些冷淡疏遠。「妳放心,我知道,朝風跟我解釋過了,那只不過是一場誤會,你們是為了敷衍記者,才約定假裝交往一個月的,對不對?」

沈潔的心一痛。

陸朝風把這些事都告訴她了?而且是這樣告訴她的?只是一場誤會,只是為了敷衍記者?

「放心,我不會說出去的。」凱蒂壓低了聲音,手指放在朱唇中央,表示她會保守這個秘密。

凱蒂的手總是在她面前晃來晃去,無名指上那顆鑽戒不時閃耀著光芒,似乎不允許人忽視它的存在。

沈潔看著那戒指,想起那晚在山坡上,陸朝風說過他曾經送給初戀女友一枚戒指,不過,後來她寄還給他……

「這枚戒指很漂亮吧?」凱蒂大方展示自己白皙美麗的玉手。「這是朝風送給我的定情戒指,我一直戴在手上呢!」

「可是……妳不是已經寄還給他了嗎?」沈潔迷惘地問道。

「他是這樣告訴妳的嗎?」凱蒂一怔,趕緊用笑容遮掩眼中的那抹失落。「開玩笑的吧,這麼美的戒指,我怎麼捨得還給他呢?」

「可是……妳不是已經結婚了嗎?」沈潔鼓起勇氣問道,想知道現在的情況究竟是怎樣。

「哦,是啊,不過我一年前就已經離婚了,目前還是單身喔。」她掩嘴輕笑,鑽戒隨著她手指的擺動,閃著刺眼的光芒。「只不過,不知道朝風還願不願意接受我?沈小姐,我們可以一起競爭喔!」

凱蒂甜甜地笑著,每一句話卻都狠狠地刺痛了沈潔的心。

「啊?競爭?」她愣了一下,只能苦笑。「不!妳誤會了……我跟他……沒什麼,所以,我們也沒什麼好競爭的。」

果然就像Lulu所說的,面對這樣強勁的對手,真讓人一點鬥志都沒有了。

沈潔不用看也知道,他們才是真正的王子與公主,低頭看看自己身上的地攤貨,事實就更清楚了。

原來真假、高下,其實是這樣地顯而易見。

甜膩的奶油與蛋糕在胃裏翻攪,也許是吃得太多,沈潔忽然覺得胃好不舒服,額頭滲出冰涼的汗珠。

「咦?怎麼了?妳臉色看起來不大好耶!」凱蒂向前一步。

「我沒事,不好意思……我想先回去休息了。」沈潔別過頭,轉身快步離開這個令她胃痛又無法呼吸的歡迎派對。

望著沈潔離去的背影,凱蒂眼中掠過一抹難解的神色。她並不想傷害任何人,但是為了挽回舊愛的心,她不得下這麼做。

她依然相信,自己仍是陸朝風心中的最愛,而沈潔那樣的女孩並不適合他。

「凱蒂?妳怎麼在這裏?」陸朝風走到她身邊,眼神卻四處張望。「奇陘,我到處找不沈潔,她應該會待在餐台旁邊的埃」她最愛吃了不是嗎?

凱蒂抬起晶亮動人的雙眸。「哦,我剛才有見到她,不過她說有點累了,想先回去休息,要我轉告你一聲。」

她沒有騙人,沈潔是這麼說的,而且她深信陸朝風會更關心她才對。

「先回去了?」陸朝風有些擔心。「她怎麼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放心,她很好,沒事的。」凱蒂挽著他的手。

「可是--」他顯得有些懊惱。「中午說好要介紹妳們認識的礙…」

今天中午,他和凱蒂談了許多,除了敍舊,也談了彼此的近況。

陸朝風坦誠他和沈潔的戀情,凱蒂也表示祝福,還說想認識她。朝風才硬把沈潔拖來這個派對,沒想到還沒彼此正式介紹,她已經先溜回家了。

「沒關係,我們已經認識了。」凱蒂微笑著。

「我想我還是去看看她好了。」朝風總覺得擔心,想追出去找她。

凱蒂挽住他的手。「今天是我的歡迎Party,你想逃跑啊?這樣太不夠意思了吧!」

陸朝風顯得有些猶豫,這情形實在讓他兩難。

「放心吧,她又不是小孩子了。」她拍拍他的手,安撫道:「何況,陳董事長不是要跟你談合作的計畫嗎?那個案子對王子集團應該很重要吧,我想我可以給你一些意見喔。」

凱蒂技巧地把陸朝風再度拉回人群中,讓更多的力量來牽制住他。

她想,初戀情人和大筆生意結合起來的力量,應該足以轉移他的注意力,把陸朝風拉回他的身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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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3-20 06:21:30


愛情為什麼會是這樣的?正當人家在最幸福的時候,卻出其不意地發生重大傷害?

沈潔躲在房間裏,哭了一個晚上,卻怎麼也睡不著。胃痛著,心也痛著,腦海裏縈繞不去的是陸朝風和夏凱蒂共舞的身影。

那個英俊高大的背影,彷佛突然之間變得很陌生,雖然他們中間只隔了一個夏凱蒂,卻距離得好遙遠。

舞池中的他彷佛是天上的星星,看起來好象就在那裏,但實際上卻如同相隔億萬光年。由於凱蒂的出現,她第一次意識到兩個不同世界的人,原來真的是那麼地遙遠。

沈潔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睜著眼睛看窗外的天色變亮,直到上班時間到了,她還不肯離開被窩,決定叫媽媽幫她請假。

自從她昨晚哭著回來後,爸媽都不敢對她的意思稍有違背,她把房間的電話線給拔了,而且拒接任何人的電話。

但是過沒多久,何一鳳拿著無線電話走進來,把電話放在床邊--

「他已經打了快一百通了,電話放在這,要不要接妳自己決定吧……如果有什麼誤會就解釋清楚,要是真的合不來,媽媽也不會勉強妳。」老媽放下電話便悄悄走出門去。

雖然內心盼望女兒能嫁入豪門有個好歸宿,但她這做媽的當然也不忍心看女兒受委屈,如果那個男人真敢欺負小潔,她也絕不會放過他的!

門關上後,沈潔望著電話半晌,猶豫了許久,才拿起電話,按下通話鍵。

「喂。」她的聲音顯得毫無活力。

「怎麼了?為什麼要請假,生病了嗎?哪里不舒服--」他一連好幾個問題,透露著他有多麼著急和擔心。

「沒事,只是想休息一下而已。」她的態度冷淡,壓抑著想大哭的衝動。

「昨天為什麼先走,又不接我電話?」他責怪地問著,語氣卻仍然是溫柔的。

聽到他的聲音,沈潔的防線幾乎要動搖了。

「……我已經睡著了吧。」她深吸一口氣,怕自己洩漏了情緒。

電話那端沈默了許久,陸朝風終於開口--

「妳……該不是誤會了什麼事吧?」他試探性地問道。

「沒什麼好誤會的。」沈潔聳聳肩。套一句Lulu吳的話--這世界哪來那麼多誤會?

「小孩子不可以騙人喔!」光聽她的聲音就知道,她一定是誤會了什麼。「不管妳聽到什麼,我現在只想告訴妳,凱蒂是我的朋友,就只是朋友而已,知道嗎?」

沈潔不說話,眼眶熱熱的。

「答應我,無論發生了什麼事,一定要相信我。」陸朝風懇切的聲音透過電話傳遞到她心中。

眼淚不斷地往下掉,她卻不想讓他聽出來。

「……再說吧,我有點累了。」沈潔緩緩掛上了電話。

掛上電話後,兩人各自陷入了沈默,下一會兒,這兩人又幾乎同時站起身--

沈潔開始換衣服,準備出門。

而陸朝風也抓起衣帽架上的外套,打算去找沈潔。

他隱約察覺到事情的不對,從來沒聽過她這樣有氣無力的聲音,他心疼得只想立刻見到她。雖然她請假不來上班,他總可以去她家找她吧?

正當他穿上西裝時,背後傳來了輕輕的敲門聲--

「叩!叩!」

「請進。」他轉過身,才發現敲門的人竟是夏凱蒂,她滿臉笑容地站在辦公室門口。

「早啊,你看我幫你帶了什麼?當當!你最愛吃的奶油起司貝果喔--」凱蒂提著精美的早餐籃,臉上綻放燦爛的笑容。

「凱蒂?妳……」他表情一怔,臉上有著驚訝。

凱蒂看了他身上的西裝,及一臉倉促的表情。「咦?你要出門啊?」

「嗯,我有點事要出去一趟……」陸朝風點頭,一臉歉然。

「不行!」凱蒂突然伸出雙手推著他,把他推回座位上。「沒有什麼事會比吃早餐更重要了,先吃東西吧,這是我親手做的喔!」她的語氣輕鬆,眼裏卻有不容錯認的執著。

「對不起,我真的必須出去一趟,沈潔早上請假,我有點擔心她……」

沈潔?又是沈潔?!

他話還沒說完,凱蒂已經沈下臉,豆大的淚珠瞬間從她的眼眶裏跌落出來,陸朝風不禁愣住了。

「凱蒂……妳……?」陸朝風一時不知該如何是好,沒想到她會忽然哭了起來。

「這早餐是我親手做的……奶油貝果是你大學時代最喜歡吃的東西,你忘了嗎?」凱蒂再也忍耐不住壓抑的情緒了。這次回國,她抱著滿滿的期望,希望能重回陸朝風的懷抱,她一直以為自己仍是他的最愛。可是自從她回國後,從她口中聽到的就一直是沈潔。他總是一直說著沈潔,左一句沈潔、右一句沈潔……

陸朝風一時不知該說什麼,他的沈默,卻讓凱蒂哭得更傷心了。

凱蒂抬起淚眼汪汪的雙眸望著他。「難道,你把我們的過去也都忘了嗎……你已經忘了我嗎?」

女人哭泣的質問,是最讓男人無法招架的。

「凱蒂,我們不是說好那都已經過去了嗎?」陸朝風放低聲量,希望和緩地抒解她的情緒。「我們現在都有自己的生活了,也都說好要祝福對方,不是嗎?」

「你指的是沈潔嗎?她就是你的新生活?」凱蒂淚眼迷蒙,不肯相信這個事實。「她不過是個連衣服都不會穿的土包子,來參加我的晚宴竟然還穿著地攤貨,你真的會愛上那種女孩?」

她原以為他只是故意拿沈潔來氣她、報復她,但沒想到他似乎是認真的。

尤其在昨天見到沈潔之後,她更是擔心得不得了。

如果對手是那些只想攀龍附鳳的小明星、拜金女,她一點也不放在眼裏,但沈潔卻偏偏只是個什麼都不僅的小女生。

她不會打扮,卻更顯出她清新自然的氣質;她非常單純,甚至只要從眼睛就可以看得出來;她從不爭寵也不黏人,卻有辦法讓陸朝風時時刻刻掛念她。

凱蒂從沒想過她的對手會是這樣一個女孩。

「凱蒂,別這樣說她,妳不是這樣的女人。」陸朝風臉色顯得有些凝重。「她不愛打扮,因為自然樸實的她已經很美了,我喜歡這樣的她。」

「不!我不相信!」凱蒂失控地咆哮起來,淚水奔流。「我知道你是不肯原諒我,所以才這樣報復我,對不對?!朝風,我知道當初是我不對,我那個時候好希望你能來美國陪我,可是你堅持要留在臺灣……你始終不肯為我妥協,就算知道我跟別人交往,也不會試圖挽回……」凱蒂一邊哭著,一邊訴說當年的心情--

「當時,我一個人在國外,真的很寂寞……」也因此,後來才會禁不住誘惑。

然而,她的婚姻並沒有維持很久,去年離婚後,她便計畫回國定居,從報章雜誌中得知陸朝風一直沒有固定的女朋友,她便相信,陸朝風一定同樣無法忘記她。

「凱蒂,相信我,我從來沒有怪過妳。」陸朝風歎口氣,往後坐在桌子上,雙手垂在膝上。「愛情對我來說,一向得到得太容易了,或許是我不夠珍惜,所以當初沒有把妳留下來,也或許是因為我們兩人都不夠珍惜那段感情吧……」

「那麼……我們現在珍惜也不晚啊!我長大了,也更成熟了,讓我們重新開始,好嗎?」凱蒂抱著滿懷希望,投入他的懷裏。「你知道嗎?我是為了你而回來的,朝風,我真的很想你……」

這樣的告白,讓陸朝風備感震撼。

事隔多年,那天他再見到凱蒂時,心中確實百感交集,他們談了一個下午,知道她這些年來的遭遇,也為她走出婚姻陰霾而感到高興。

但他沒想到的是,她這次回來的目的竟然是他?

不過,此刻有一個比他們倆都更為震撼的人……那就是站在門外的沈潔。

看到這幅畫面,她整顆心都徹底地碎了。

剛剛接完他的電話,那句「無論發生了什麼事,一定要相信我」還言猶在耳。就是為了那句話,她決定不賭氣、不亂想,所以帶著腫腫的眼袋來見他,沒想到,卻讓她撞見了這一幕……

她悄悄躲在門邊,看到凱蒂靠在陸朝風的懷裏,他們相擁,這是一個讓她無法再繼續自欺欺人的畫面……

「讓我們重新開始……」

這句話雖然輕柔,卻如雷貫耳穿透她的耳膜,震碎了她的心。

沈潔閉上眼睛,承受這最後的希望破碎,然後黯然轉身離開。

Lulu吳說得對,她早該退出這個戰場,她甚至根本不該出現在這裏,她會來,只是因為對他還有一絲期待,還存有一點點幻想,現在親眼見到事實,她再也不用聽信謊言,更不需要欺騙自己……

陸朝風輕輕拍著凱蒂的背,溫柔的安慰著她,讓她哭個夠,他總是這麼的溫柔,但那只是溫柔,並不是愛。

當她的情緒逐漸恢復和緩,陸朝風才稍稍推開她--

「怎麼樣?好點了嗎?」他問。

凱蒂抹幹淚,點了點頭,無奈地微笑。

一個擁抱,就足以讓對方感受到那是愛情還是憐憫,真正愛人的擁抱是有溫度的,是充滿熱情的,這是只有擁抱的雙方知道的秘密。現在她就清楚地感覺到,陸朝風對她已經沒有感情了。

「原來,你是真的愛她的。」凱蒂苦笑,一個擁抱,反而讓她知道他不會再愛自己的事實。

「對不起。」他能對她說的,只有抱歉。

大家都說他花心,其實他只是從來沒有把心交給任何一個女人,但如果要交出去,他只有一顆心,那心裏,也只有一個女人。

而現在他心裏唯一的人,只有沈潔。

「不用說抱歉,是我自己不夠成熟,當初為了想逃避寂寞而選擇和別人結婚,現在卻又因為婚姻失敗,想逃到你這兒來……我真是糟糕。」凱蒂無奈地聳聳肩,目嘲著。

「別這麼說,妳現在可是炙手可熱、行情看漲的績優股。」陸朝風笑著安慰她。「而我現在卻已經是跌停板了。」

「是嗎?」凱蒂忍不住笑出來,不過,她更羨慕起沈潔來。「……她真幸運。」

「能遇到彼此真心相愛的人,應該是兩個人的幸運吧。」陸朝風覺得自己能遇到沈潔,也是一件很幸福的事。

「哦?從此花花公子變成死會,以後再也不能跟眾美女約會,你不後悔嗎?」凱蒂笑問。

「沒辦法,花心了這麼多年,也該遇到一個終結者。」陸朝風聳聳肩,那種飄泊的生活,他倒是很樂意被「終結」呢。

兩人會心地莞爾一笑,門口卻傳來敲門聲--

「不好意思,打攪一下,副總,這個……」人事部主管手裏拿了張紙,臉色有點為難。「我想這個您可能需要看一下。」

「什麼東西?」陸朝風走了過去。

「是……沈潔小姐的辭呈,剛剛送過來的。」人事主管以雙手恭敬地呈上。

「什麼?」他接過那份辭呈,看了一眼,立刻將它揉成了一團。「她人呢?」陸朝風的臉色難看至極,幾乎想把人撕成碎片。

「她……五分鐘前在人事部寫了辭呈,現在、現在應該剛剛走吧……」人事主管緊張得說話都有些結巴。

話還沒說完,陸朝風已經猛地推開他,沖出了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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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街上滿是趕著上班的人潮,陸朝風沖出大樓門口,四處張望,卻不見沈潔的人影。

他往公車站牌的方向走去,快步穿梭在人群中,努力尋找那個熟悉的身影。

搞什麼?他好不容易和平解決了凱蒂的事,她居然給他遞辭呈?

還好他個頭高,不久之後就看見前方不遠處有個女孩,低著頭,匆忙地、路也不看地往前走……是她!

「沈潔!」陸朝風追上前,一把拉住她的手臂。

沈潔回過頭,一見到是他,先是愣了一下,隨即收起眼中的驚訝,旋身掙脫他的手,加快速度往前走。

陸朝風一個跨步就逮住她。「妳到底是怎麼了?遞這什麼東西給我?」他手上捏著那「團」辭呈,質問著她。

沈潔瞪著他,沒好氣地說:「你看不懂國字嗎?我、要、辭、職!」

「為什麼?」

「為什麼?」她忿忿地瞪著他。「因為工作量多、工作超時、薪水又少,這種工作我不想做了!不行嗎?」

陸朝風深深地望著她,他當然知道這不是真的理由。

「到底是為了什麼?我知道這不是真的原因,如果妳不喜歡,我可以減少應酬,也不會再勉強妳去參加那些無聊的派對……」

「你真的不懂嗎?跟你在一起很累啊!你知道嗎?」沈潔打斷他的話,再也無法壓抑地放聲大吼,完全不顧旁邊路人的異樣眼光。「我們根本是不同世界的人!」

「什麼不同世界的人,我一點也不這麼覺得……」陸朝風緊握著她的手不放,他下接受這樣的理由。

那樣真切的眼神讓她心痛,但她不想再深陷這種痛苦之中,他和凱蒂本來就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她是他心愛的初戀情人,現在凱蒂回來了,他們就要相聚了,公主王子本就該過著幸福快樂的日子,他們唯一的阻礙就是她。

放心,她不會讓自己成為別人幸福的阻礙……

「你不覺得?那是因為我一直在勉強自己去配合你好不好!你有沒有想過我的感覺?我跟你在一起很累你知不知道?壓力很大,一點也不快樂,跟你在一起一點都沒有安全感……」她故意裝出不耐煩又無情的表情。

陸朝風靜靜聽著她說,安靜無語,一瞬也不瞬地盯著她。

他從沒想過,沈潔內心原來是這樣想的……

「……這本來就是一場戲,我當初會答應也只是因為好玩,只是想知道跟你們這種有錢人交往是什麼感覺,沒想到原來這麼無聊……我現在只是想提前結束這個遊戲……」沈潔深吸一口氣,嘴唇微微顫動著。「我不想再繼續下去了,不想跟你在一起了!懂了沒?」

「妳是這麼認為的嗎?只是一個遊戲……妳到現在還認為這只是一個遊戲?」陸朝風幽暗的眸中透出受傷的眼神。

他以為他們之間早就不是在作戲了,至少他對她早已經「假戲真作」了。

「沒錯。」沈潔冷淡地回答道。

深深一個呼吸,掩藏了心被撕裂的痛。她第一次發現,言不由衷竟是如此困難而痛苦。

如果仔細看,會發覺她說謊時嘴唇會顫抖,可惜她的話已經深深刺痛了陸朝風,所以他並沒有察覺。

他的生命中,從來不曾去挽留過任何人,因為他總是別人的過客,萍水相逢,船過水無痕,從來不須去挽留什麼,但他從沒想過,當他第一次真心想給一個女人承諾時,她卻又要從他的生命中消失……

「那就這樣了,再見。」沈潔用盡力氣掙開他的手,轉身就走。

不敢再看他的眼神,不想再聽他的解釋,她知道再這樣下去自己一定會心軟,看著他,她的意志只會愈來愈薄弱。

跑了好遠,確定他沒有追上來,沈潔才緩下腳步。

現在她知道了,陸朝風並不是個花心的男人。他最愛的人回來了,他們本來就應該在一起,她有自知之明,不用別人說她也會自動退出。

站在十字路口的她,深深吸一口氣,告訴自己,沒什麼好傷心的。

她本來就是只醜小鴨,誤闖進了天鵝湖。而現在,他們只是各自回到原本屬於目己的地方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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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3-20 06:22:07


悶矮~秋天午後的天氣,真的只有一個悶字可以形容,而窗外暗沈的天色完全就是沈潔心情的寫照。

爸媽出門去了,又剩下她一個人在家顧生意。自從和陸大少爺分手後,她在家中當然也無法再享有「未來少奶奶」的待遇,老爸老媽出門逛街,她卻得苦命地把家事做完,然後乖乖看店。

沈潔歪著小腦袋趴在桌上,臉頰貼著桌面,雙眼望著窗外,目光呈現失焦狀態,幾天以來,她絕口不提陸朝風的名字,但他那受傷的眼神卻始終縈繞在她的腦海中……

沈潔下意識地嘟起了嘴,真不知道他有什麼好受傷的?魂牽夢縈的初戀情人回來了,她還無條件自動退出,不造成他的困擾,他應該高興才對啊,幹麼用那種怨懟的眼神看著她?好象是她傷害了他似的……

她一直發呆,連有人站在門外敲了好幾次門都沒聽到。

「請問……有人在嗎?」一道嬌柔的聲音從門口傳來。

咦?這聲音好象有點熟悉?沈潔抬眸一看,愕了一下,沒想到站在門口的竟是夏凱蒂。

「是妳?」沈潔隨即黯下了眼神。「有什麼事嗎?」

夏凱蒂身上穿著粉紅色菱格紋的合身套裝,腕上勾著一隻鑲著雙C圖案的白色提包,儼然是走在時尚尖端的貴婦。

只是她這身華麗的裝扮,和這寒酸的辦公室實在顯得很不協調,而這樣的不協調,再一次讓沈潔體會到她們之間的不同。

凱蒂臉上帶著難測的笑意,走進辦公室,輕輕拉開椅子--

「我是想來和妳商量一件事的……」她優雅地坐下。

「我們之間應該沒什麼事情需要商量的吧。」沈潔非常勉強才擠出一絲不自然的笑容。

這是實話,她們之間根本不認識,並沒有什麼需要商量的,她們之間唯一的焦點,就是陸朝風,而她早已自動退出了埃

「我想和妳談談朝風的事……」凱蒂把皮包放在桌上,眼神詭譎的盯著她,試探性地說道。

聽到他的名字,沈潔果然一陣心慌。

「我已經跟妳說過了,我和他一點關係都沒有,那只是為了應付媒體編出來的謊話,妳根本不需要在意。」

「哦?是嗎?」凱蒂聽了倒覺得有趣,眨著大眼睛,懷疑地問道:「像他這樣多金又溫柔的男人,妳一點也不動心?」

凱蒂這話聽在沈潔耳裏,感覺格外刺耳。

「多金又溫柔當然好,可是已經是別人的……」沈潔低下頭,自言自語。

「啊?妳說什麼?」凱蒂沒聽清楚。

「我說--多金有什麼好?男人多金就會花心,我要的男人絕對不能花心!」沈潔抬起頭,一字一句說得清清楚楚。

「朝風並不花心啊!」凱蒂想替朝風說話,不過她現在說什麼都會讓沈潔覺得難受。

「我知道他不花心,他一直只愛妳一個人可以了吧!所以你們現在可以快快樂樂在一起了,這樣很好,我衷心恭喜你們,但這一切跟我無關,請你們不要再出現在我的生活中了,可以嗎?」沈潔忍不住放大了聲量,壓抑已久的情緒已經再也無法控制。

「哇!朝風說得沒錯,妳果然很火爆耶。」凱蒂睜大了眼睛,眸裏卻閃過一抹笑意。

沈潔看著她,真不明白這女人到底想怎樣?她來這裏究竟是為了什麼?只是為了來炫耀她和陸朝風有多恩愛嗎?

更令她生氣的是……火爆?陸朝風居然是這樣跟她說的?

她閉起眼睛,深呼吸一口氣,讓自己心情平靜下來,以免落實「火爆」這個罪名。

「小姐,我們這裏是開門做生意的,如果沒有事的話,請妳不要打擾我們的工作。」

「哦,我來就是為了請妳幫我調查一個人的。」凱蒂笑了笑,別有深意地看著她。

唔?沈潔忍不住驚訝,怎麼夏凱蒂也來找征信社?不會吧……

「妳不是說陸朝風只愛妳一個人?幹麼還要調查他?」

「我只是說他不花心,但沒說他愛的是我啊!」凱蒂伸出手指,輕輕搖了遙「而且,我要調查的不是他。」

「不是他?」沈潔更是一頭霧水了。「那會是誰?」

「是……」凱蒂向她靠近,故意神秘地笑著。「是妳!」

「我?」沈潔愣了愣,下意識防衛性地往後退一步。「妳想做什麼?」

「我想知道……妳對朝風的心意到底怎麼樣?」

「什麼怎樣?我早就說過,我跟他沒什麼的,妳怎麼老是不相信?而且你們不是已經準備重新來過?既然愛他就要相信他,為什麼還要來問我呢?」沈潔又急又氣地解釋著。

「妳說得對!既然愛他就要相信他,那妳為什麼不相信他呢?」凱蒂逮到她的語病,立刻反問。

「妳……妳在說什麼啊?他、我……」沈潔一時間竟無法回答。

「沒錯,我是想要重新開始,但是他早已心有所屬……」凱蒂傾頭,帶著一絲苦笑。「沒辦法,朝風喜歡的人是妳。」她聳聳肩,做了一個無可奈何的表情。

沈潔發著呆,張著嘴卻說不出話來。

陸朝風愛的人是她?這句話竟從夏凱蒂的口中說出?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凱蒂轉過頭,對著門口喊道:「David,快進來啊!別在門口跟狗狗玩了。」

沈潔順著她的眼光,往門口看去,只見一個約莫三歲的男孩正蹲在門口和流浪拘玩,他有著白皙的皮膚、褐色的頭髮,是個可愛的混血兒。

「Mommy~~」聽到凱蒂的呼喚,小男孩起身進門,撒嬌地往凱蒂懷裏鑽。

這景象簡直讓沈潔看得呆了,這小男孩居然喚凱蒂媽媽?

「這是我的寶貝,David。」凱蒂愛憐地撫摸著小男孩的頭髮,表情流露著母親的慈愛,她抬起頭看著沈潔。「我們今天就要回美國了。」

「回美國?這究竟是怎麼了?」

凱蒂淡笑。「是我不好,每次遇到困難就只會逃避……五年前,一個人在異國太寂寞,所以選擇了David的爹地,現在,婚姻遇到了挫折,我又想回到朝風的身邊……是我太自私,又太任性了。」凱蒂眼裏有著歉然。

「可是,朝風一直對妳……」

「那早已經是過去了。」凱蒂的眼神變得認真。「對他而言,我只是一個回憶。而妳,才真正存在他現在的生活中,是他一心想要珍惜,想要永遠陪伴的人。」

聽完這些話,沈潔有些動容,但是她的信心早已瓦解,像塵埃般吹散在風裏了……

「不……」她搖搖頭。「經過這些事,我才瞭解,我跟他是不同世界的人,勉強在一起是不會幸福的。」

「妳是對自己沒信心吧?」凱蒂問道:「在這之前,妳並不覺得你們是不同世界的人,不是嗎?」

沈潔無言以對。沒錯,在凱蒂出現之前,她確實沒想過這些問題,是凱蒂閃耀的光芒和顯赫的身世,提醒了她和陸朝風之間的差距。

「其實,對相愛的人來說,並沒有什麼不同的世界。生長在同樣環境的人未必就能好好相處。」凱蒂心有所感,抬起頭來看著她。「有時候,不同生活背景的人,反而更能夠彼此體諒,甚至常常能帶給對方另一種不同的思考和看法……我想,這也是妳和他彼此吸引的地方吧。」

沈潔低著頭,頭髮遮住了臉龐,讓凱蒂看不清她的表情。

「不過……妳那天對他說的話,好象傷到他了喔?」凱蒂淡淡笑著,平靜地說道:「我也是女人,我一聽他說完就知道妳那是違心之論,可是啊,他們男人可沒那麼聰明喔……」

「不用再說了,這並不是違心之論,而是我真的相信,這樣做對大家都好。」沈潔低下頭,語氣很沈重。她真的不想再聽到這些話了,深怕會讓自己的決心動遙

「好吧,如果妳這麼固執的話,我也只能幫到這裏了,畢竟幸福是掌握在自己乎上的,何況……我現在還是很嫉妒妳的呢。」凱蒂勾了勾嘴角,拿起桌上的皮包。

嫉妒?沈潔抬起頭。真難想像,這個幾乎擁有全世界的女人居然會嫉妒她?

她的目光落到凱蒂的纖長手指上,那枚鑽戒仍閃閃發著光。

「哦,對了,這個戒指……其實是我自己買的。」凱蒂隨著她的視線望向戒指,表情突然變得有些靦腆,難為情地笑了起來。「當初我一時衝動,把戒指寄還給他,後來就覺得很後悔……於是,我就去訂作了這個一模一樣的戒指……」

什麼?沈潔驚訝地看著她。

凱蒂聳聳肩,眼神裏多了一分瀟灑。「不過沒辦法,事實證明,逝去的東西就是逝去了,就算再去訂作一個一模一樣的,也是沒有用……」凱蒂緩緩站起身,牽起小男孩的手--

「David,跟阿姨說再見了。」

「阿姨再見。」小男孩眨著湛藍色的雙眼,笑瞇瞇地對她揮揮手。

「你們……」沈潔站起身。「你們真的要走?」

「是啊,我也該好好認真去面對自己的人生了。」凱蒂一手提著皮包,一手牽著小David的手往門外走去。「我要用最真實的心情去面對自己的人生,希望妳也可以這樣。」臨走時,凱蒂又留下了這句話。

沈潔怔怔地望著凱蒂和小朋友的背影發呆,直到他們的身影消失許久後,她才恍恍惚惚地坐回椅子上。

此時,沈家老爸老媽剛好走進家門口,看到趴在桌上的她,忍不住開口詢問--

「欸欸,小潔,剛剛走出去的那位漂亮小姐是誰啊?」老媽的口氣中充滿了好奇。「是不是就是妳說的那個……」

「不知道啦。」她懶洋洋的,連頭都不想抬起來。

「那……妳和陸先生,到底還有沒有希望啊?」老媽繼續追問著。

「不知道啦!」她站起身,走回房間。

「啊妳現在到底是想怎麼樣啦?」老媽在一旁替她幹著急著。

「不、想、怎、樣!我只想早點睡,參加明天的開學典禮啦!」她砰一聲把門關上。

明天是開學第一天,一年級新生可沒有遲到的權利欽!



一早,校園裏有著特別熱鬧的氣氛,因為即使是新生,也會有許多熟識的同學。

沈潔穿著白色小圓領襯衫,搭了一件紅色格子迷你裙,和幾個高中同學一同走在林蔭大道上。

「哇!好累喔,昨天才剛回國耶,差點趕不上今天的開學典禮。」幾個同學趁著暑假到歐洲玩了一個月,昨天才剛剛回來,沈潔是為了要在家幫忙,才沒法和她們一起出國玩。

「沈潔,妳怎麼了啊,怎麼悶悶不樂的?」某同學關心地問道。

「是啊,眼睛還腫腫的,怎麼啦?」同學們剛從國外回來,自然還不知道最近在她身上發生的事情。

「沒有啦,大概是太興奮,晚上沒睡好吧……」沈潔心虛地苦笑著。

「是嗎?才一個暑假沒見,我怎麼覺得妳好象變了很多耶?」好友丁鈴摸著下巴,仔細地打量她,總覺得她身上多了一些說不出的氣質。

「對呀,臉色看起來好象有點憂鬱耶。」

「沒有啦,就跟妳們說是昨晚沒睡好嘛!」沈潔辯解著。

「不過說真的,開學第一天真的很讓人興奮,我昨晚也睡不著耶……」大家總算相信了她的說辭。

「ㄟ,走快一點啦,聽說我們企管系的迎新會上,還特別邀請了企業名人來演講耶!」丁鈴拉著她,快步往禮堂走去。

「企業名人演講?那不是很無聊嗎?」

「無聊?才不會呢!要是妳知道來的是誰就不會這麼說了。」先知道消息的同學故意賣了個關子。

「我知道,聽說是個帥到不行的年輕企業家喔!」

「是誰啊?到底是誰?快說嘛~~」

幾個女生吵吵鬧鬧走到禮堂前,正當丁鈴說出年輕企業家的名字時,沈潔也已從門口的大海 報上,看到了他的名字--

陸、朝、風?!

「是他?天啊!我以前常在雜誌上看到他的報導,他人長得超帥的耶!」一個同學興奮地尖叫。

沈潔的臉頓時劃下三道黑線,天啊!這是怎麼回事?他居然受邀到她系上來演講?

心中有股不祥的預感,沈潔轉身想走。

「喂!妳想去哪?開學第一堂就想蹺課啊!不可以喔~~」丁鈴一把抓住她的手肘。

「不是啦!我只是……」

「別說這麼多,這可是很難得的機會耶!」

「對呀,有哪個大企業家願意來給我們這些菜鳥演講啊?快走吧!」

「可是我……」沈潔完全來不及解釋,就被同學一左一右地把她架進了禮堂。

而沈潔被拉進禮堂的同時,身穿黑色西裝,打扮得像要去求婚的陸朝風,也正走上演講台。

禮堂裏立刻響起一片熱烈的掌聲,當然,這掌聲是給陸朝風的,無論走到哪里,他身上都散發著明星的光采。

禮堂裏的先進視聽設備就像電影院一樣,階梯式的座位幾乎座無虛席,這讓站在中央走道最後方的沈潔顯得有些尷尬,因為這位置剛好讓陸朝風一眼就看到了她。

黑壓壓的人群中,他們一眼就看到了彼此,在眼光交會的那一瞬間,陸朝風微微一笑。

「喂!沈潔,妳發什麼呆?這裏有位子啦,快過來坐啊!」同學一把將她拉到座位上。

「妳幹麼一直盯著人家看啊?怎樣,真的是大帥哥吧?」丁鈴笑著調侃她。

「什麼大帥哥……」沈潔不以為然地撇撇嘴。

「何只是帥哥?他長得又帥又有個性,笑容又迷人,而且這麼年輕就成為大企業家,嘖嘖……要是能嫁給他該有多好啊!」旁邊已經傳出女同學流口水的聲音了。

沈潔一臉受不了的表情,正想離開座位,卻被身旁同學壓了下來。

「噓--」原來是臺上的演講已經開始了。

陸朝風拿起麥克風,試了試聲音,他的群眾魅力立即讓現場安靜下來,大家都屏息以待。

「各位新鮮人,你們好。」他簡單的一聲招呼,立刻獲得熱烈的迴響。

他微笑的點頭致意,然後開始他的演說--

「我今天想講的題目,是忠誠與互信。」他深幽的眼眸望了後方的座位一眼,繼續說道:「曾經有個女孩告訴過我,企業裏最重要的並不是只有制度,還有人與人之間的誠信。

「當時,她這番話提醒了我,在我正式接任王子集團後,應該徹底檢測一下自己的企業體質。是她讓我明白原來企業管理和愛情一樣,忠誠與信任才是它的基本結構,其他外在條件並不是絕對重要的。」

台下同學紛紛熱烈點頭表示贊成,用愛情來解釋企業管理,這招倒是挺妙的。

「同時,我也非常希望未來能夠和這個女孩一起努力,不過……她目前也是貴校的新鮮人,而且,她還曾經引用勞工基準法,向我提出抗議,說我給她的薪資及待遇不公……」

陸朝風話還沒說完,立刻引起台下一陣喧嘩,大家你看我我看你,似乎都在問那個幸運的女孩是誰。

「顯然,我並不是個很好的企業主。」他莞爾一笑,仍舊凝視著遠方。「不過,我現在想告訴她,我個人似乎比我的企業更需要她。」

「哇~~」台下已經掀起了一陣騷動,看來,今天的演講似乎是別有目的。

正當大家交頭接耳,現場一片鬧哄哄時,沈潔發覺苗頭不對,正要起身想偷偷溜出禮堂--

「沈潔!」

來不及了,背後已經傳來他的聲音。

她停下腳步,她的名字竟從環繞音響中散播開來,身邊的同學張著嘴,睜大了眼睛。

這下真的無處可躲了,原本是想偷偷溜出禮堂,可是這一起身,反而讓她成為全場的焦點。

陸朝風走下講臺,步上階梯向她走來--

「妳說過,企管和愛情一樣,都需要信任,就像人與人的相處,忠誠和信任是最重要的……現在,我只希望妳也能明白,只要兩人彼此相愛,那些外在條件一點也不重要。」

天啊!現在是怎樣?算是他的告白嗎?身旁的同學都已經張大了嘴巴,驚歎聲四起。

沈潔無奈地翻了個白眼。今天是她的開學典禮耶,他這樣一說,又把她原本平靜的學生生活給搞砸了。真是的,難道遇上陸朝風,她就真的註定再也無法當一個平凡的女孩?

陸朝風接著從口袋裏拿出一份文件--

「妳要不要看看?我依照妳的希望,重新擬了一份合約……」他睨了她的背影一眼,又看著那紙合約,淡淡地說道:「我答應妳,以後不會再要求妳超時加班,也不會強迫妳去任何不想去的地方,從今以後,只愛妳一個人,好好照顧妳,不會花心,不會再給妳吃泡面……」

可惡!可惡的陸朝風……

原本背對著他的沈潔,心頭一陣熱熱的,眼眶就濕潤了起來。

他真的很可惡耶!居然在她的開學典禮上打敗了她。

她表面上是很好強,但她的心根本經不起他這番告白,早在見到他走上講臺的那一刻,她就已經徹底投降了。

她不是不想念他,只是不知道要如何再面對他,不是不想見他,只是想到未來覺得壓力太沈重,她沒有把握自己是否真的能帶給他幸福。

她不是不知道那些家世背景的條件並不構成愛情的距離,只是因為愛上了,一顆心變得敏感、脆弱、容易受傷,又患得患失……

可是這番陸朝風式的告白,卻讓她好感動。

沈潔轉過身,清澈的眼眸裏閃著晶瑩的淚水。

「這樣的條件,妳願意接受嗎?」陸朝風來到她面前,溫暖堅實的胸膛近在她眼前。

她咬著粉紅唇辦,豆大的淚滴卻忍不住跌出眼眶。

「接受啊,笨蛋!這麼好的條件當然一定要簽約啊!」丁鈴在一旁拍手叫好,這樣的條件簡直是羨煞旁人了。

沈潔一邊啜泣著,一邊伸出雙手抱住他,整個人跌進他的懷裏。

那瞬間,掌聲和口哨聲熱烈響起,雖然是有人嫉妒有人羨慕,但她早已不在乎了。

他溫柔地敲了敲她的額頭。「喂,這輩子妳都不準再遞辭呈了喔!」

什麼?這樣就想把她訂下來喔?哪有這麼便宜的事呀~~

沈潔擦幹了淚,吸了吸泛紅的鼻子,搖了搖頭,露出孩子般俏皮的表情--

「就憑你那幾個條件啊!哼……再回去好好研究一下細節吧!」她揚起頭,卻剛好接住了他落下的一個輕輕甜甜的吻。

沒辦法,這裏畢竟是學校耶,他只好收斂一點,現在也只能這樣輕輕的一吻嘍!然後他摟住她的肩,甜蜜地往禮堂外走。「好吧,那我們現在回去研究一下吧!」

到了門口,陸朝風突然想起什麼事似的回過頭--

「對了,各位同學,我在交誼廳裏為大家準備了一個歡迎Party,請好好享用吧!」

Party?又是Party?這個人真的很愛開Party耶!

沈潔忍不住白了他一眼,陸朝風則是一臉無辜--

「幹麼?妳不喜歡就不用參加嘛,我只是想幫妳做點公關而已呀!」

「可是人家也很想吃東西呀!」和他一起參加派對,從來沒有一次可以好好地吃個東西。

回頭一看,全場同學早就一哄而散,沖到交誼廳狂歡去了。

「放心,我有更好吃的東西要給妳……」他臉上的神情既性感又曖昧。

「什麼?又是泡面啊!」她可沒忘了上次的教訓。

「當然不是嘍~~」說著他摟住她的腰,毫無預警地就給她一記深深的吻。

沒辦法,為了證明自己的誠意,雖然是在學校禮堂門口,他也只好親下去啦!

沈潔踮起腳尖,雙手勾住他的脖子,讓自己完全陶醉在他的熱情裏……

這一吻,自然又要引起校園裏一陣騷動,不過她早已經習慣了啦,就讓他吻吧~~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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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3-20 06:22:26

季葒 - 愛我別小氣(戀愛新口訣系列)

  連爾達兩度碰上她,都在無預警的情況下——上回是她誤搭他的私人電梯,這回則是搭他便車,看來他們兩個還真是有點緣分呢!

  不過喬愛倫的無禮態度,卻讓他意外的大開眼界!她非但不感激他的好心幫忙,甚至還嫌他車速慢?!厚~~就個性溫和的他也不禁被挑起脾氣了……

  這男人到底是哪根筋不對勁?剛才明明是他自己主動開口邀請她上車的,為什麼還故意走錯車道,害她渾身淋得濕透,

  然後才一身乾爽優雅的出現在她面前?!可惡!連爾達這渾蛋根本是存心要惡整她嘛!下次要是再見面的話,不將整桶雨水往他身上倒,

  她喬愛倫絕不甘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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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3-20 06:23:42


每個認識或見過喬愛倫的人都知道,她不屬於那種會令人驚豔的美女,也不是清秀婉約的典雅佳人,她……有種獨特的韻味。

怎麼個獨特法呢?嗯,她的身材算纖瘦型的,窈窕不豐滿,留著一頭直順及腰的發,黑軟的發絲挑染了幾撮時髦而前衛的葡萄紫,尖尖的瓜子臉,飛揚的眉,明亮的丹鳳眼,挺直的秀鼻,還有一張有點豐潤,但抿起來卻顯得倔強的唇。

這樣的五官看起來不算漂亮,但卻能讓人想再看第二眼;深深的仔細打量她之後,你會覺得她很耐看;然後再看第三眼呢,你的感覺一定是「她很吸引人」,你也絕對會打從心底承認,她有著能讓人捨不得移開目光的野性,卻又揉和著幾分迷人的純真魅力。

當然啦,如果你有幸再緊盯著她不放,想瞧她第四眼的話,你鐵定會被她瞇起的厲眸回敬!然後她會將手中的筆射向你,那射擲的強勁力道,絕對可以將膽敢用眼神輕薄她的人射穿一個洞來。

哈,這就是喬愛倫直率的真性情。

這樣一個真性情的女人,很能吸引男人的青睞,但卻也常令男人逃之夭夭。

不過男人這種生物,在喬愛倫的生命中占不了多少的分量。一來她經濟獨立,不必靠男人養;二來她從不想談戀愛,不必找男人的胸膛倚偎;三來,她沒時間。

忙忙忙……她的生活中充斥著一個字,那就是「忙」。

忙到沒時間睡覺是家常 便飯,忙到沒時間吃飯喝水那很自然,忙到沒時間上廁所也絕對不是瞎掰,忙到沒時間抬頭看一眼身邊想對她放電的帥哥,哈,這可是常有的事!

「電梯,等等--」喬愛倫一身俐落的白色褲裝,細頸上系著黑白圓點絲巾,一手提著notebook,一手在腋下夾著大量的書報,來不及伸手按鈕制止快要合上的電梯門,只好伸出一隻修長的腿,用她昂貴的金色高跟鞋抵住門,再硬將半個細瘦的身子卡進門縫,試圖將電梯門給撐開。

「小姐,這是私人……」站在寬敞豪華電梯內的連爾達,微訝的看著以身體卡住電梯門的女子。

「我趕時間,這電梯這麼寬敞,借搭一下不會少一角吧?」擠擠擠,她甩動一頭長髮,窈窕單薄的身子很努力的將電梯門給撐開,然後迅速閃進電梯內。

「是不會,妳請吧。」借搭一不是不會少一角,不過這女人也未免太沒禮貌了吧,闖進了他的地盤卻連一聲抱歉都沒有

連爾達不是小氣的男人,他大方的讓喬愛倫進入電梯裏。

喬愛倫也不客氣,一進到裏面就找了一個角落,將書報重重的放下,然後忙碌的在斜背在身上的大包包裏東翻西找。

「幾樓?」連爾達將她忙碌的動作看在眼裏,見她似乎沒有按樓層鍵的打算,他幾不可見地挑動那雙英氣的濃眉,猶豫了下後開口詢問。

「十二樓。」她頭抬也未抬地順口應道,簡潔有力的連句謝謝都沒有。

連爾達微皺起眉心,修長的手指按下了十二樓;在他按鍵的同時,由明亮鏡面中他看見她騰出空著的手撥打手機。

不一會兒,手機接通了。「怡婷……哈囉,哈囉~~妳聽得見我說話嗎?」

安靜的密閉空間裏,只有她微喘又上揚的急促講話聲,有點擾人,連爾達眉心的皺痕加深了些。

「怡婷,我是愛倫啦!告訴妳,我找到了,這是一顆豐潤飽滿的金色珍珠,看起來高貴又迷人,搭配金夫人的禮服絕對完美……嗯,真是太棒了,那就這麼辦,我等一下請快遞送過去,妳馬上聯絡金夫人來看,如果她滿意的話,叫阿麥和馨馨馬上進行拍照訪談……OK,那這事就這樣辦了。對了,我人到旅行社了,我過來拿機票,晚上要飛香港,會停留一天半,後天中午到上海,星期天上午十點多回來,妳記得派人到機場接我……好,我知道,嗯……拜了。」

收線,她低頭將手機塞進大包包裏頭。

一連串毫不拖泥帶水的講話聲,還有在這收訊不佳的電梯內打手機的舉動,都可以看出她是個做事極有效率的女子。

連爾達站在一旁,雖然他無意聽喬愛倫的講話內容,但是卻不得不聽。因為在這個小空間裏,即使她再怎麼壓低聲量,他絕對都聽得到,況且她還是用較一般音量還略大的聲音在講電話。

他並非刻意打量這個硬是用纖細的身子、不太優雅的動作撐開電梯門的女子,實在是她動作太引人注意,而且還一點都不客氣的不停講話,所以他才會撥空注意了她一下子。

剛剛淡瞥她一眼,連爾達沒什麼感覺,接著他無聊的又注意她第二眼,順便問她搭到幾樓,突然發覺她還挺正點的,然後她哩啪啦的說話聲引得他又睞過去一眼,正巧瞧見她撥發並眨動濃密羽睫的動作,欸……沒想到她是一個還滿能入眼的女子。

說不上她哪兒美,但她確實是個頗能引起男人注意的都會女子,尤其那臉蛋的肌膚看起來更是吹彈可破,細嫩得不可思議。

就在連爾達打算再多注視她一眼時,電梯已經抵達十二樓。

喬愛倫瞥了眼燈號顯示,迅速彎下身撈起剛才被她隨意擱在地毯上的書報,長髮微微一甩,纖細窈窕的她在電梯門才剛打開一半時就往外沖了出去。

連爾達挑高眉毛,看著那個從頭到尾看都沒看他一眼、連句謝謝或抱歉都沒有的失禮女人,很快的從他眼中消失不見。

嗯哼!很少……不,正確來說,應該是「從來」沒有女人遇見他會一點反應都沒有,甚至連看都不看上一眼的,這個叫「愛倫」的女人,是頭一個。

電梯的鏡門在連爾達調回目光時,又緩緩合上。

這回沒有人再沖過來擠電梯門,電梯很順利的直直往上升到頂樓。

十六樓至頂樓的範圍是「連氏集團」所屬的「利達飯店」所有,今天在頂樓總統套房內的宴會廳裏有一場私人宴會,而連爾達正是今晚這場盛宴的主角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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約莫四十坪大,格調高雅、裝潢古色古香的小宴會廳裏,擺了一張實木仿古圓餐桌,席間聚集了十來個人。

今晚是「連氏集團」的龍頭連隆和至交「蔡氏集團」的蔡方,兩人固定每年舉辦一次的宴會。

連家和蔡家往來向來密切,所以兩家的後輩也都相當熟識,與其說今晚是朋友聚會,不如說是家族餐敘還比較貼切。

「老蔡啊,你到底答不答應這門親事?你不點頭的話,我待會兒怎麼向我的孫子交代?他可是盼著娶你家漂亮的孫女等了快二十年了……」

白髮斑斑的連隆年近八十,可是還是精神爽朗、老當益壯,說話的聲量響亮如洪鐘。

「欸,連兄啊,小綾就在這裏,你別問我,還是直接問她比較快吧!」

被點名的蔡方,年歲也和連隆相當,只不過看起來比較蒼老一些,精神也不太好,顯然近年來被病痛纏身的他並不怎麼好過。

蔡綾用她那雙美麗的大眼看著精神不佳的爺爺,所有的無奈和掙扎都寫在眼中。「爺爺,我還不想嫁啦!連爺爺,你就別逼我了好不好?我想爾達也跟我一樣,一點結婚的意思都沒有。」

她知道爺爺是怕自己的病體熬不過,想趁有生之年看她披著嫁裳幸福的出嫁。她也想孝順爺爺,讓爺爺高興的看她出嫁,可問題是她並不愛連爾達啊!如果為了這樣的理由,就委屈自己嫁給一個她從小視為大哥的男人,那不是很奇怪嗎?

「爾達他想結婚想瘋了,要不他待會兒來妳自己再問他--」連隆簡直是睜眼說瞎話。

其實這是他和連爾達商量好的,他知道老友蔡方的身體狀況不好,所剩日子已經不多了,因此他想乘機湊合這兩個年輕人,就當是演演戲的先訂個婚,讓蔡方高興高興,也許這樣一來能讓蔡方的病情有所改善,能多陪他這個朋友幾年。

「好,待會兒爾達來我幫妳問問他,我知道女孩子家臉皮薄,這種事不好當面問。」聽老友連隆這樣說,蔡方寬心多了;在他有生之年,如果能看到唯一的孫女漂漂亮亮、風風光光出嫁,他死也瞑目了。

蔡綾壓根兒不信有這回事!連爾達那傢夥前些日子才跟她提到,他是個聰明的男人,絕不會笨得被婚姻束縛住,這些話言猶在耳,今天哪可能會突然產生一百八十度的轉變?

「爺,不要啦,爾達他怎麼可能--」她瞪著爺爺驚嚷。

「哦,我聽到有人提到我的名字了!親親,我聽見的好象是妳在叫我吧?」連爾達突然現身,卓爾不凡的外貌十分搶眼,他的笑聲低沈而充滿磁性,他的手親昵的搭在蔡綾光裸的香肩上,薄唇噙著笑,一雙星般的黑瞳對一臉驚訝的蔡綾眨著。

親親連爾達簡直是陷害她!

「連爾達,你來得正好,你快跟我爺爺澄清啦,我們之間從來就不是男女朋友的關係,你不可能會想娶我……」

不管,還是先解釋再說,要不然被爺爺誤會了豈不糟糕?

「親親,妳太傷我的心了,我是真的很愛妳,想要娶妳為妻呀,妳為什麼老是拒絕我呢?」連爾達沒應蔡綾的要求對蔡爺爺解釋,反倒自個兒演起戲來。

「這……這是怎麼回事?你是昏頭了嗎?還是變笨了?」蔡綾傻眼。

「小綾,妳怎麼這樣說爾達呢!爾達可是柏克萊大學企管碩士,將來要繼承『連氏集團』的人,怎麼可以隨便就被妳罵笨?」蔡方臉色不悅的低斥孫女。

小綾簡直沒有分寸,讓老友連隆看笑話了。

「蔡爺爺,沒關係,小綾愛罵就給她罵,我喜歡。」連爾達瀟灑落坐,就坐在蔡綾的旁邊,笑著替蔡綾緩頰。「蔡爺爺,我真的喜歡小綾,如果蔡爺爺不反對的話,我連訂婚戒指都準備好了,我看今晚我和小綾就辦個訂婚宴吧!」

伸手從西裝口袋拿出精緻絨盒,他在蔡綾愕然的抽氣聲中,當著兩個長輩的面打開了盒子,一隻蒂芬妮三克拉粉鑽閃亮出現在四人眼前。

「哈哈,我贊成爾達的主意,雖然今晚的場面可能太小,會委屈小綾,不過老蔡你放心,將來的婚禮我一定辦得風風光光,絕對給足小綾面子。」連隆拍胸脯向老友保證。

蔡方當然可以看出連隆的誠意,他轉頭看著孫女。能嫁進連家是多少女人搶破頭都爭取不到的機會,現在簡簡單單就被蔡綾給捷足先登了,若不把握豈不可惜?

「小綾啊,人家爾達是真的愛妳,想娶妳為妻,妳還不快點頭答應……」蔡方的聲音因激動而微微哽咽。

自從兩年前獨子和媳婦車禍身亡後,他身邊就只剩這個孫女了,龐大的家業還等著可以信任的人來扛,而他最中意的人選就是爾達了。

「爺……」蔡綾無法回應,因為震驚過了頭,她只能用不敢相信的眼神瞪著連爾達那一臉俊雅非凡的笑容。

「蔡爺爺,我看蔡綾她是害羞啦,我想我還是私下跟她求婚好了。」說著,他起身拉著蔡綾離席。「爺爺,待會兒爸媽和叔叔伯伯他們來,麻煩你們跟他們說一聲,我和我未來的老婆約會去了,今晚就不來陪他們嘍!」

「去去去,年輕人戀愛去,不用陪我們老人家啦。」連隆擺擺手,開懷笑著趕人。

「快去吧,別管我們了。」蔡方欣慰的眼神也透著萬分的期待,他期待連爾達能讓自己的孫女得到幸福。

「謝啦!」

親密地摟著還陷於怔愕狀態的蔡綾,連爾達向兩位老人含笑道謝,隨後踏出宴會廳,快步穿堂過戶離開總統套房,踏入回廊。

總統套房的門一關上,蔡綾即刻激動的抓住連爾達的領帶,用著存心勒死他的力氣緊緊拉著。「爾達,你非得給我一個解釋不可!剛剛--」

「咳咳……小綾,妳別激動……咳咳……快放手!否則勒死我了,就沒人可以解釋給妳聽了……」俊臉發青,他險些成了蔡綾的手下冤魂。

嘖!想不到她人長得漂亮,氣質又優雅,看起來像是嬌嬌弱弱的女孩,結果力氣居然這樣大?!

「你非得好好給我解釋清楚不可!」氣怒的鬆開手,蔡綾雙手插腰,美眸燃著火焰。「否則我就讓你見識一下,我在日本苦學三年的合氣道功夫有多厲害--」

哼,別看她纖瘦嬌弱像是不禁風吹的樣子,她的身體可是「硬朗」得很,而且還拜師學過真功夫的。

「要聽解釋當然行,不過我們得換個地方。」哇,原來這妮子到日本不只是學服裝設計而已,還偷偷學了「武功」喔!

看來,為了保命,他可得好好跟她將事情解釋清楚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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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著行李,穿著簡單襯衫領的上衣和洗白牛仔褲,腳踩著夾腳涼鞋,喬愛倫像風一樣捲進家門,一進門就將行李一甩、涼鞋一踢,整個人躺進客廳那張老舊的布沙發裏。

從樓下一路沖上五樓來,瓜子臉上透著粉暈,粉唇微張喘氣。

「爸,我回來了。你今晚有沒有煮飯?我好想吃你的鹵豬腳哦!」到香港和上海一個星期,因為忙碌加上三餐口味不合,吃得比平常少,所以她已經夠瘦的身材很明顯的又瘦了一小圈。

「有啦!妳昨天就打電話回來交代了,我敢不煮嗎?」喬爸退休前是某家中式大餐廳的廚師,他的手藝超贊的,尤其是鹵豬腳這道私房菜,每回只要端出這道菜,平常飯量不多的喬愛倫就可以胃口大增的多吃兩碗飯。

蘇~~一想到待會兒有鹵豬腳可以配飯,喬愛倫就開心的流起口水來。「哇,還是老爸對我最好了!不像媽--」

「咳咳咳……」喬愛倫話才開頭,喬爸就猛咳起來,打斷了她的話。

「爸,你感冒了呀?」喬愛倫從沙發坐起身,擔心的看著手拿鍋鏟、眼睛猛眨的老爸。「還是你眼睛不舒服?」

「我,咳咳……好得很,我只是……咳……」

這叫「暗示」不知道嗎?喬爸對女兒平日在外頭工作時的精明伶俐感到驕傲,但對她在家時那少根筋的糊塗可就不太敢領教。

「爸~~你感冒很嚴重耶,怎麼沒去看醫生呢?是不是媽她又一天到晚只顧著幫人家作媒,卻沒空陪你去看病?」

「不、不是啦,愛倫,妳別老愛說妳媽,妳媽她……」厚,暗示看不懂,那只好明講了。

「爸,妳別又替媽說話。」喬愛倫嘟起嘴。「真不曉得媽是怎麼了,當媒人當上癮了嗎?老忙著向別人推銷自己的女兒,活像我已經七老八十嫁不出去一樣……拜託~~我今年才二十七歲而已耶!」

一說到這個,喬愛倫就一肚子悶氣。她家老媽一天到晚去鄰居家串門子探消息,看哪家有親戚的兒子未婚,要不就問人家有沒有認識什麼青年才俊,目的就是為了早日把她嫁出去。

「愛倫!不要再說了--」喬爸忍不住哀嚎。

女兒抱怨這麼多,鐵定全被他那在陽臺拈花惹草的老婆子聽見了。哎~~這下子,家裏又有場暴動要發生了……

「為什麼不能說?趁媽不在家,我偏要把我心中的委屈一吐為快!」義憤填膺的從沙發上跳起來,喬愛倫雙手插腰在客廳走來走去。

在這個家,凡事都由她老媽作主,平常一家人都不敢跟老媽挑釁,只除了老媽不在時,他們才能逮到機會小小吐訴委屈一下。

「愛、愛倫,老爸建議妳,有話等吃完飯後再說好了……」喬爸瞪大牛眼看著女兒後面,輕輕推開玻璃門和紗門走進屋內的老伴。

看老伴臉色不佳,喬爸在心裏為寶貝女兒捏了把冷汗。

「爸,我……」喬愛倫才要向老爸抗議他的阻擋,沒想到後面卻傳來讓她肝膽俱裂的聲音--

「既然她要說,就讓她現在說!我倒要看看她有幾個膽敢在我面前抱怨!」

猛然回身,纖細的身子在客廳中央僵住,變成化石。「矮~媽……媽呀,妳怎麼在家?」

「我不在家,就聽不見我大逆不道的女兒這樣精彩的抱怨了。」哼,她平日的辛苦是為了誰?一天到晚去向鄰居探消息也是為了女兒好,可現在女兒卻把她說成這樣?!

走進屋內,喬媽一屁股坐進剛才喬愛倫坐的那張舊沙發,雙手抱胸,保養得宜的臉蛋有著怒氣。

「媽……我……爸……你幫幫我啦!」緊張的吞了吞口水,喬愛倫回頭向老爸求救。

「我廚房忙,妳們母女倆自己『好好』聊聊吧!」喬爸爸無能為力,拿著鍋鏟馬上飛身遁入廚房,離開這是非之地。

喬愛倫俏臉頓時發青。

回過頭來,面對老媽一臉怒氣,她直覺自己這回鐵慘了8媽,對不起,我……」

「除非妳答應我,下星期聽我的安排去相親,否則我一輩子都不會原諒妳!」喬媽廢話不多說,直接嗆出條件。

她就知道,老媽鐵定會趁火打劫……喬愛倫在心裏哀嚎,然後重重歎一口氣。

她有一千萬個不願意去和某個陌生男人在餐廳裏大眼瞪小眼,幹耗時間瞎聊天!這樣的蠢事自從她上回被逼著做過一次後,就發誓再也不要重蹈覆轍了。

可是她現在踩到了地雷,這地雷爆炸起來的威力非同小可,假如她不好好安撫老媽的話,她將來鐵定別想順心度日!

喬愛倫苦著白皙俏臉,苦思掙扎良久,直到喬爸都做好了一桌子飯菜,探出頭來喊她們進飯廳吃飯,肚子早已餓扁的她終究不敵美味豬腳的召喚,還是忍痛泣血的點頭了。

「好啦,我去就是了。漂亮的大美女媽媽,這樣子妳可以消消氣,原諒我了吧?」心裏雖然還想做最後的垂死掙扎,可是一看到老媽的臭臉,她也只能投降了。

「哼!要取得我的原諒,到時候再說。」喬媽冷冷地一哼,起身走進飯廳。「阿喬仔,今天的鹵豬腳不準給小倫吃太多,只給她一塊就好。」

嗚……老媽真狠!

客廳裏的喬愛倫,跟她無緣的鹵豬腳說拜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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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3-20 06:24:11


「喬愛倫工作室」位於市中心某棟中型商業大樓的十樓,空間約莫只有三十坪大,室內隔問簡單,不過麻雀雖小五臟俱全,該有的辦公設備一樣也沒少,只不過多餘的東西倒也見不到就是了。

務實、認真、分秒必爭,是喬愛倫的座右銘,也是她對員工的基本要求。

工作室內除了喬愛倫自己以外,另外還有四個人。分別是德、英、法文翻譯員兼業務助理的連馨,會計庶務員兼總機的穀怡婷,新進記者兼司機的阿麥,和一名負責收發信件兼清潔工的張阿姨。

「喬愛倫工作室」主要的工作是做全球名人專訪,然後將專訪來的文章賣給各家雜誌社刊登。

喬愛倫,是這家工作室的靈魂人物。當初她選擇成立這家工作室而放棄某大雜誌社年薪百萬的總編輯職位時,曾被家人和好友們很很撻伐了一頓。

不過,在一陣不贊成聲中,她還是決定成立工作室而捨棄「總編」一職,她打算拿她的雄心萬丈來為自己開創一番好事業。

她認為以自己多年跑新聞的經驗累積和人脈,絕對有獨當一面的能耐,因此地就沖著對自己的這份自信,咬牙撐過最難熬的前三年,慢慢替「喬愛倫工作室」打出名氣來。

最近一年來,肯接受她喬愛倫獨家專訪的名人越來越多了,而近幾個月來,她不辭辛勞的和台日韓及香港的幾家知名經紀公司接洽,終於敲下獨家專訪權之後,她相信「喬愛倫工作室」的名氣將會更上一層樓。

「愛倫,費小姐剛剛打電話來,她要我問妳,裴勇俊的那篇專訪妳到底肯不肯賣她?她等妳的消息等到頭髮都白了,連晚上都不敢關手機,一直期待妳的電話,可是妳還是一點消息都不肯給,她都快要瘋了……」有著一頭俏麗鬈發的穀怡婷抱著兩大疊資料,用屁股撞開門扇,跌跌撞撞走進喬愛倫的辦公室。

「就讓她瘋吧,我也無能為力,因為我恐怕會比她先瘋掉。」喬愛倫目不轉睛地盯著電腦,手指飛快敲著鍵盤,她正在潤一篇專訪稿。

「這稿還沒OK哦?」穀怡婷放下資料,湊到喬愛倫身邊,盯著電腦螢幕。

「連馨她……專訪的稿有這麼難潤嗎?」她問。

「難?!豈只一個『難』字了得!這種稿簡直是文字白癡寫出來的。」喬愛倫恨恨地刪掉幾個字,手指敲得特別用力。「怡婷,妳去把連馨給我找來,等我完成這篇稿子,我馬上要殺了連馨洩憤。」

一頭長髮被她用一支原子筆盤繞在後腦勺,額前有幾緇發絲垂落,白皙的瓜子臉脂粉未施,面容有幾分倦意,眼下有淡淡暗影。

為了這篇稿,她已經整整一夜沒睡了,而桌前那壺已經見底的冷咖啡,就是她昨天晚上到今天中午唯一僅有的糧食。

她累壞、餓壞,快瘋了!全是拜這篇首次由連馨執筆的專訪稿子所賜。

穀怡婷呵呵乾笑兩聲。「愛倫,這……連馨她不在,我在她桌上留言好了。」她轉身準備開溜。「還有,接下來的幾通電話我會幫忙擋住,妳儘管專心潤稿就行了。」

連馨就要被喬愛倫宰了,她可是一點都不想當幫兇。

門扇關上,辦公室內又只剩敲鍵盤聲。

喬愛倫青著一張臉,用僅剩的一點力氣改完最後一段,當稿子終於完成時,她大大地吐一口氣,然後往後癱在皮椅上,身心俱疲。

這篇就是專訪裴大帥哥的稿子。原本這個專訪是她要親自出馬到韓國和帥哥見面的,可是因為連馨一再要求非要見上她所崇拜的偶像一面不可,喬愛倫一時心軟,就答應了連馨的要求,讓她飛到韓國去。

結果呢,連馨是順利採訪到裴大帥哥了,也完成了一篇落落長,字數絕對很足夠的採訪稿,可是當喬愛倫打開稿子一看,當場像被雷劈中一樣呆掉。

她好後悔矮~她在答應連馨之前,壓根兒忘了考慮到連馨的中文程度了。

由於連馨很小就到美國當小留學生,這幾年才回來臺北,她的語言天分固然令人咋舌,但她的中文寫作能力根本只有小學生還在學拼音的程度,所以很理所當然的,她寫下來的稿子也可怕到不行,全都是用一些英文夾著亂七八糟的中文詞句湊合寫出來的。

喬愛倫每看一遍這篇稿子,就會興起跳樓的念頭,要不是穀怡婷和阿麥硬是拉住她不讓她輕生,她真的會為自己因一時心軟而鑄下的錯誤自刎。

千錯萬錯都錯在她讓連馨執筆。好吧,事到如今,她只好自行擔下潤稿修稿的工作,因此從昨天晚上到現在,她就在這樣悔恨交加、氣急攻心又深受折磨的情況下熬了過來。

「呼~~」她累癱了,重重地閉上眼,恨不得現在就昏睡過去。

再不睡一下,她真的會吐血身亡。

叩叩--

才不過合眼一秒鐘,馬上就有人來打擾她。

「如果不是連馨的話,都給我滾開!」若是連馨的話,那她就慘了。喬愛倫心頭無聲的冷笑。

「是我……阿麥啦!」過了幾秒後,阿麥遲疑的聲音響起。

老闆要他滾耶,那他到底要不要滾開啊?!

「我累慘了,任何人都不要來吵我。」紅唇逸出惱火的吼聲。

「不吵下行埃喬小姐,妳是不是忘記今天中午我們約了蔡綾要做專訪?時間快到了,我們再不出門恐怕就要遲到了……」

阿麥話才說完,原本緊閉的門扇唰地被往內拉開,喬愛倫青著一張臉,披頭散髮、神情狂亂的出現在門前。

「啊--鬼--」阿麥被嚇了一跳,往後猛退了一大步。

看看眼前的女鬼……不,是喬愛倫,她怎會變得如此憔悴散漫,臉色還蒼白發青?!

「鬼你的頭啦!」喬愛倫雙手插腰一喝,她真的很想殺人。「專訪要遲到了,你為什麼到現在才提醒我?」

現在,她想砍的人又多了一個。

「因為……因為……怡婷說妳、很忙,我我我……」被喬愛倫這一瞪,阿麥直發抖。

「你再抖下去,信不信我一腳把你從窗戶踹出去!」抬起玉腿,她還真的作勢要踹人。「快去開車,我們五分鐘後出發,你遲到一秒就別想在我的地盤上混了--」

收回美美的腿,砰地關上門,阿麥被晾在門外,發呆。

五分鐘後出發?!那她幹麼還躲回辦公室去?

「阿麥,如果你不想吃辣炒魷魚的話,就快點下去停車場開車……」一旁的谷怡婷邊算報表,邊好心提醒發呆中的阿麥。

「可是,她……」

欸,這阿麥是新來的,看樣子他還摸不清喬愛倫的行動力有多強。

「她絕對會在五分鐘後打扮得美美的,準時上你的車,你如果還想在這裏混的話,就快去開車吧。」穀怡婷走過來推了阿麥一把,把他推出門外,順便送進電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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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舊的箱型車努力的往坡上爬,這山坡有點陡,爬起來有點吃力。

轟轟轟……阿麥努力踩著油門。

「這車要掛了嗎?」喬愛倫瞪著踩油門踩得汗如雨下的阿麥,臉色怎麼也好不起來。

眼看和蔡綾約定的時間只剩五分鐘了,而她卻還在半路上耽擱,所搭的這部老爺車又隨時可能陣亡,最糟糕的是外頭的天已黑了一半,隨時會有下大雨的可能。

「欸……我看是不行了……」再努力踩踩踩,可是車子還是以龜速慢慢往上爬。

果然,他話才剛說完,車子就震動了一大下,然後熄火。

「可惡!」打開車門跳下車,喬愛倫一身黑色洋裝,一臉發黑的杵在車子旁。

「喬小姐,那現在要怎麼辦?」鐵定要遲到了,阿麥很著急。

「還能怎麼辦?走路埃」白了阿麥一眼,喬愛倫踩著黑色高跟鞋的腳一旋,往山坡上快步走去。

阿麥愣住,瞪著前方老闆黑色窈窕的纖影。

「那車子怎麼辦?」不會就丟在路中間吧?!

「你自己想辦法把車子推到旁邊去,等這邊解決之後再過來找我。」擺擺手,喬愛倫一邊提著NoteBook,一邊小跑步。

從這裏到蔡綾的別墅,走路起碼要花上二十分鐘,不過沒關係,雖然累但她還可以撐,所以她馬上決定先打電話聯絡蔡綾,然後以最快的速度抵達。

穿著高跟鞋跑步,讓她的腳痛極了,不過這也是沒辦法的事,畢竟這個專訪可是她辛苦了好久才爭取到的獨家,要是因此而泡湯,她會恨死她自己!所以就算今天磨破了腳趾,她也得咬牙硬撐下去。

因為工作的使命感,讓喬愛倫無視雙腳的疼痛,努力往前跑。

她邊趕時間邊打電話聯絡蔡綾,蔡綾倒好說話,馬上就答應等她過來,還要她路上多小心。

掛了電話,喬愛倫再咬緊牙根,趁打雷下大雨前往前衝衝沖!奔跑間長髮在腰問甩動,黑色裙襬在膝蓋飛舞,天際驀地響起一聲悶雷,雨絲緩緩落下,很快的便轉為嘩啦啦的傾盆大雨。

一輛白色房車在疾雨中從另一條坡路上來,行經被大雨淋濕的喬愛倫身邊時,慢下速度,然後停了下來。

車窗降下,連爾達從窗戶探出頭,詢問低著頭快速經過車旁的喬愛倫。「小姐,需要載妳一程嗎?」

喬愛倫訝然回頭,看向車內俊颯非凡的男人。

連爾達對上她的眼,一種陌生又熟悉的感覺襲來。「妳要上山嗎?我可以載妳一程。」不曉得在哪兒見過這女子?

連爾達一時想不起來,他按下鈕,車門鎖自動跳開來。

喬愛倫遲疑了下,仔細打量了連爾達一回,才開門上車。「我到山上那唯一白色屋頂的別墅,麻煩你了。」

濕淋淋的坐上車,她看也沒看連爾達,逕自從皮包裏拿出面紙,擦起臉上的雨珠。

連爾達微訝了下。

她一點都不客氣的態度讓他想起她是誰了--她就是約莫半個月前,曾經誤闖他的私人電梯,還很理所當然的搭上樓,離開時連聲謝謝都沒有的失禮女子。

「怎麼?不順路?」狐疑地抬眼,他怎麼不快點開車?

「順路,我就住在那棟別墅的隔壁。」連爾達皺了下眉,穩穩地踩下油門,車子在大雨中賓士。

兩度碰上她,都在無預警的情況下,上回她是搭他的私人電梯,這回是搭他的車子,看來他和她還真有點緣分呢!

「開快一點可以嗎?我趕時間。」擦幹了臉頰上的雨珠,她搓了搓手臂。剛才淋了雨,光裸的粉臂有點冷。

又是連句謝謝都沒有。

連爾達在心中為喬愛倫的無禮歎氣。「天雨路滑,速度太快會危險。」

喬愛倫的反應是瞪他一眼,那眼神擺明是在譴責他。

怪怪!讓人搭便車還被嫌車速慢?!

好脾性的連爾達也被喬愛倫挑起脾氣了。「這位小姐,妳難道從來不跟幫忙妳的人道謝嗎?」

眼睛直視著前方,俊臉上沒有多大表情,口氣有點譴責的冷然。

「先生,請你搞清楚,我並沒有求你幫忙。」喬愛倫涼涼地應了一句。

這男人糊塗了嗎?剛才明明是他自己停下車讓她搭的好嗎?!那語氣幹麼像是她硬攔了他的車搭上似的?

「我是主動幫忙妳的,但這應該也可以為我的好心換來一句謝意,而不是頤指氣使的命令吧?」喬愛倫的回應讓連爾達險些吐血。

他猛地踩住煞車,車子停了下來。

「矮~你幹麼把車子停下來?我趕時間你不知道嗎?」車子驟停,喬愛倫花容失色。要命,她只剩三分鐘的時間而已。

「一句道歉再加一句謝謝我就開車,否則免談。」這失禮的女人需要一點禮儀教育。

雙手抱胸,連爾達好整以暇地看著驚惶焦急的喬愛倫。她不挺美,但很耐看,這是他在頭一回遇見她時就有的感覺。

「你--」細眉往上揚高,瓜子臉揚著明顯的火氣,但礙於情況,她無法發飆。

不開車是吧?那她下車總行了吧!她拉著門把想打開車門。

「沒有道歉,沒有謝意,妳也休想下車。」

該死!她上了賊車了。喬愛倫氣得渾身發抖,她僵著單薄的身子轉回身,瞪著連爾達那英俊非凡的臉龐,咬牙開口--

「抱、歉,我失禮了。可以麻煩你快開車嗎?謝、謝。」最後兩個字她以殺人的語氣吐了出來。

她這樣子看起來很像想要徒手宰掉他。

連爾達勾唇一哂,對於她一點都沒誠意的道歉和謝謝感到莞爾。

「你到底開不開車?」不開車就快點放人下車。

燦亮如星的黑眸中閃過一抹玩笑似的佞光,看了她氣怒的嬌顏一眼,重新發動車子,然後以箭般的速度往前飆去--

「矮~」喬愛倫的尖叫聲在車內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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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愛倫一身狼狽的站在別墅大門的玄關,頭髮和裙襬全滴著水珠,弄濕了玄關口那昂貴的地毯。

「蔡小姐,真是失禮了,外頭的雨實在太大……」她用力拭去眼角及臉頰的水漬,抬頭看著端立在眼前、優雅美麗宛如女神的蔡綾,這輩子她從來沒像此刻這般窘迫過。

「我瞭解的,不知道喬小姐要不要先到浴室梳洗一下,我叫管家拿件乾爽的衣服給妳換下好嗎?」

「好的,那就麻煩蔡小姐了,真是謝謝妳。」蔡綾的體貼讓喬愛倫感激涕零,尤其在她剛剛被連爾達狂飆的車速嚇到,接著又被他故意開錯車道,將她丟下車淋大雨的惡整之後,她發現她很心甘情願的向伸手援助她的人道謝。

很誠心的謝意。

「喬小姐,這邊請--」管家旋即接過她手中的皮包和電腦,帶著喬愛倫往左翼的廊道走去,進入一間私人房間,她被安置在這邊梳洗換衣。

十分鐘後,喬愛倫換上了蔡綾讓管家送來的一整套新的內衣褲,還有一件與她今天穿的款式類似的黑色洋裝,只不過她的洋裝是小包袖設計,而這件是細肩帶、微露粉背的性感剪裁。

踏出房門,她的黑色高跟鞋已經擦拭乾淨,彎身重新套上,整個人也感覺舒服多了,就連剛剛惡劣的心情也好了幾分。

快速經過廊道,輕音樂在大廳和回廊上環繞。

她再度回到客廳。「蔡小姐,謝謝妳的安排,我已經好了,我們是不是可以--」她的聲音因為看見站立在客廳中央的那抹高大身影而停住,愕然的眸子和連爾達笑盈盈的眼神相遇。

他不是剛剛那可惡的男人嗎?他在這裏做什麼?居然還一身乾爽優雅的出現?!

原本背對喬愛倫和連爾達談話的蔡綾,翩然轉身。「喬小姐,妳好了呀!嗯,妳穿這套真合適。」沒想到喬愛倫穿她設計的服裝如此適合,蔡綾心中悄悄打起了一個主意。「我來跟妳介紹,這位是我世伯的兒子,他叫連爾達,是我的鄰居,也是我的好朋友。」蔡綾回頭,又向連爾達介紹。「爾達,這是喬愛倫,她在雜誌界頗有名氣,曾經訪問過很多名人哦!」

她和連爾達訂婚的事很低調,目前為止只有兩家族的人知情,而且都很有默契的不對外公開。一來是因為這個婚約完全是為了取悅可能不久于人世的蔡爺爺,等蔡爺爺百年之後,婚約將自動取消;二來則是礙于蔡綾目前在演藝界及服裝界名氣頗大,現在如果突然公佈婚事的話,可能會影響她的發展。

「喬小姐,真是幸會了。」連爾達伸出手,很有禮貌的與她打招呼。

喬愛倫太清楚他眼中的得意笑意是什麼意思,她很想板起臉不理他,但礙于蔡綾在場,她只好走上前與他握手。

「連先生,很高興認識你,你的笑容看起來很開心,似乎心情很好是吧?」她真想撕裂他那張笑得好不得意的嘴!

喬愛倫客套的握了握,隨即想抽回手來,沒想到卻被連爾達緊緊握祝

「也沒什麼多開心的事發生,只是我挺喜歡下雨天的。」挑動一雙俊朗劍眉,他俊臉上的笑容更刺眼了。

哼!下雨天好讓他能整人是吧?!喬愛倫瞇起她迷人的丹鳳眼,惡很狠地盯著他。「看來連先生和我不一樣,我最討厭下雨天。」

再不鬆手我就抬腳瑞你!喬愛倫奉送他一記警告的眼神。

「啊,那真是太可惜了,我們興趣不同。」要他放手是吧?當然可以。

連爾達在喬愛倫的瞪視下,故意舉高她細白的小手,湊到他含笑的唇際,在她睜大瞳眸的驚愕目光下,他的手指在她細嫩的掌心揉蹭了兩下,接著在她的手背烙上一個很響的啵吻。

在國外,親手只是基本禮貌。

連爾達笑笑地放開她的手,喬愛倫的直接反應是想揚手甩他一巴掌。

「喬小姐,我待會兒要跟爾達外出赴個約,我看我們快開始進行訪問吧,免得耽擱出門的時間了。」

蔡綾的聲音驀地從喬愛倫身後響起,讓她的手僵在半空中。

幸好,蔡綾救了他的臉頰兌於熱辣巴掌伺候。

連爾達得意的笑芒又在黑邃的眸瞳中閃動,喬愛倫強忍下被輕薄的怒氣,僵硬地揚著笑轉身面對美麗動人的蔡綾。

「好的,我們開始吧。」不看他、不看他,來個眼不見為淨。「蔡小姐,我們在哪兒進行訪談呢?能不能找個安靜沒人打擾的地方?」

最好別在這裏,因為她不想再看到連爾達一眼。

「嗯……爾達,你介意讓我和喬小姐獨處嗎?」蔡綾會意過來喬愛倫的意思,她歉然的向連爾達詢問。

「當然不介意。」連爾達聳聳寬肩,接著轉身往右側一道門走去。「外頭下雨,為了避免淋到雨,我就直接從車庫繞回去了,五點再過來接妳一起下山。」

說著,他帶著笑意消失在門後。

喬愛倫記得剛才蔡綾說兩人是鄰居,而他現在又很刻意的提到,他們兩棟別墅之間有車庫可以互通,只要經由車庫往來兩棟別墅間,絕不會淋到半滴雨!

可惡!連爾達這渾蛋分明存心要惡整她的嘛!他剛剛故意走錯車道,將車子直接開到他的別墅大門前,然後叫她自己冒雨繞路來到蔡綾家門口按電鈴,害她渾身淋得濕透,自己則從頭頂到腳底沒淋到半滴雨……

厚~~一股氣充斥在喬愛倫的胸口。

連爾達的惡劣她記住了!下次再讓她遇到這渾蛋,她不將整桶雨水往他身上倒,她絕不甘心!
引言 使用道具
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3-20 06:24:41


飛揚的濃眉,深邃的眼神,挺直的鼻,薄而略寬的唇形,連爾達給人的感覺就是英俊瀟灑、卓爾出眾!

這樣出色的男人再搭上高格調的品味、時尚的穿著,和一頭性格俐落的短髮,如果還能擁有不凡的身家背景,肯定可以成為黃金單身漢的一份子。

很不巧的,連爾達正好出身名門,而且還是知名的連氏大集團的未來繼承人,簡直是集一切優點於一身,不過他的身分截至目前為止卻還沒有幾個人知道。

因為在正式接任「連氏集團」龍頭大位之前,他打算先花點時間做準備,而這段期間他就受聘于「連氏集團」的資訊部門,職位只是個小小的資訊部主任。

而全公司上下除了連家自家人之外,所有員工都認為他只是連家某個遠親的孩子,雖然也姓連,但身分與真正的連家人天差地別,否則他不會只能撈到主任職位而已,少說也是各家分公司的副總或總經理級的大頭頭。

「連主任,這個星期六中午我和『金鑫』那位從德國空降來台的魏經理原本約好了要一起吃飯,可是企劃部的副總臨時約我去桃園打高爾夫,財務部那位外語能力較強的范秘書也正巧有要事請假,我看這個飯局的替代人選就非你莫屬了。你懂德語,英文底子又棒,『金鑫』這大案子讓你來談絕對沒問題!怎樣?有空幫我去一趟嗎?順便和對方談一下合約,如果合約談成了,我可以在你的年終考績加個幾分,這個交易你同意嗎?」

又來了!這位協理大人總是將事情推給他做,等合約簽成了,他樂得開心的向上頭邀功,誇耀自己的能耐,對於他這個盡忠的職員只是賞個幾分年終考績。

哼,在別人的眼中,年終考績關係著年終獎金的多寡,大家可能會拚死拚活為他效命,但這分數在連爾達的眼中卻一點也不值錢。

「吳協理,很抱歉,這個星期六我剛好有個飯約走不開。」整了整領帶,連爾達恭敬的起身回應。他的視線先是落在協理的身上,而後不著痕跡地瞥了一眼站在協理後面那位身材豐滿的業務助理。

最近這位從櫃檯調上來的業務助理頗受協理大人重視,一天到晚跟著協理進進出出,明眼人一瞧就知道這年近五十的協理大人和這位年輕美豔的業務助理有著曖昧的關係。

「推掉它,推掉它,我手頭這件事比較重要,你非去不可。」協理不想聽到拒絕,強硬的將手中的合約丟在連爾達的桌上。「下星期一一早我要看到『它』完成並放在我桌上,假如你沒去的話,就等著回家吃自己吧!就這樣了,我有個應酬得出門了。」

揮揮手,吳協理語出威脅時一臉的肥肉不斷抖動,肥短的身軀慢慢地往主管電梯方向走去,業務助理也亦步亦趨的跟進。

一向微笑待人的連爾達,在吳協理進入電梯下樓時,深邃的眼緩緩瞇起。「這事既然重要,為何還要丟給下屬?」

究竟吳協理是因為知道自己能力不足,沒有把握簽成此份合約,還是他向來就懂得知人善用的道理,樂於將權力下放,分派給他所信任的下屬?!

連爾達不認為吳協理會是後者,就算他樂於分派權力出去,也是因為自己的能力不足、懶惰成性,而且還有著最要不得的坐享其成心態。

嘴角勾起一抹冷冷的笑,連爾達將合約收進抽屜裏。他就要等著瞧,他沒赴約,膽敢藐視這份合約的下場會是如何?

稍微收拾一下桌面,關掉了電腦,連爾達拿起掛在椅背上的西裝外套,單指勾在寬肩上,一手提著公事包,瀟灑的準備外出。

「爾達,你要去哪?我要去南京東路,你順路載我一程好嗎?」在電梯前,同部門的一名女課長攔住他,客氣地詢問。

她叫紀芸,年約二十八歲,皮膚很白,身材還不賴,穿著打扮很時尚,總給人一種幹練聰穎、得體的成熟感。

「我要去桃園拜訪一位客戶,不過沒關係,反正我時間充裕,可以載妳過去。」連爾達不掩飾心中讚賞的看著紀芸。

她看起來很賞心悅目,雖然沒有蔡綾的美豔動人,但她給他的感覺是舒服的,令他有點小小的動心。

曾經有幾次,他考慮要不要對紀芸提出交往的要求,不過經過仔細斟酌之後,他認為自己目前和蔡綾有著婚約,雖然這個婚約只是作戲,隨時可能取消,但為覓傳出不好的流言蜚語,他還是決定先按捺一陣子再說。

「謝謝,希望沒有太麻煩你。」紀芸跟在他後面一同走進電梯內,一雙眸子充滿愛慕的偷偷注視著他寬壯的背影。

「不會,紀小姐太客氣了。」

從半年前連爾達進入資訊部時,她就已經注意到他了。連爾達高大俊帥,為人風趣隨和,頭腦精明,敝事又俐落果決,像他這樣一個出色的男子,將來前途絕對不可限量!

向來以工作為重、對男女感情沒有興趣的紀芸,在連爾達出現之後,平靜的心開始激起了漣漪。

她自認識人眼光極佳,只要是她認同的對象,絕非凡夫俗子,因此她悄悄的看上了連爾達,也常藉公事之便製造兩人獨處的機會。

半年的相處下來,她很有自信的感覺到,連爾達雖然待她客氣生疏,但他心中對她一定有著好感,否則他不會對她的要求都來者不拒,也樂於與她有所互動。

也許他還在評估她吧?

紀芸在心中苦笑著,不過也同時鼓勵自己,為了擄獲意中人,她要多多加油。

電梯抵達地下四樓停車場,連爾達開著他的白色TOYOTA載著紀芸一同出門,車上兩人說說笑笑,氣氛和諧。

而且在紀芸抵達目的地時,連爾達還很紳士的下車替她打開車門,這樣的互動令紀芸更有信心,她相信只要自己再花一些工夫,絕對能等到連爾達開口要求與她交往。

紀芸愉快的揮手向連爾達道別,連爾達微笑頷首,重新上了車,駕車離去。

「嗯……我,該不該追她呢?」一手熟練地駕控著方向盤,一手撫著乾淨有型的下巴,連爾達陷入一種掙扎情境。

紀芸給他的感覺很不錯,但是這樣的條件夠不夠他對她開口提出交往?

正當連爾達很慎重地思索著的同時,一輛腳踏車突然從巷口竄出來,讓反應不及的連爾達慢了一步踩煞車,他的白色車子就這樣用力地撞上對方。

「啊--」一聲慘叫伴隨著撞擊聲響起。

連爾達一臉震驚的惶然開門下車,越過車頭前方的腳踏車,迅速跑到被他撞倒、摔在人行道上的那位女子身邊。

「小姐,妳有沒有事?」被他撞到的女子側趴在地上,長髮掩住臉頰,連爾達一時看不清她的長相,只是情急地將她抱起,輕輕搖晃。「小姐,我帶妳去醫院,妳醒醒--」

喬愛倫感覺滿天星星在頭上亂繞,她擦傷的手吃痛地撫上發疼的左額,吃力地甩開頰邊的發絲,仰頭看向肇事者。

當她微顯失神、佈滿痛苦的眼神和那雙深邃焦急的黑瞳相接時,雙方的反應都是一愣。

「是妳?!」

「是你?!」

異口同聲的驚訝。

「是你……撞到我?」虛弱的譴責聲加上生氣的眼神,喬愛倫很不屑被他抱在懷裏的感覺。「放開、快放開我。」

她在他懷中掙扎。

這男人上回害她淋雨而感冒了許多天,好不容易感冒好了點,現在再度遇見他,黴運又發生了--他的車竟然結結實實地撞倒了她!

哦,這人究竟是衰神還是黴神?為何每回見到他,她都這樣倒楣透頂?

「妳這樣我哪敢放開?」從驚愕中回過神,連爾達當然明白她眼中的敵意和怒意所為何來;她還在記恨上回的事情啦8妳的額頭有點流血,手腳也都有擦傷,我得帶妳去醫院一趟。欸,妳別掙扎了,就算妳喊救命我也不會放手的。」

邊說著話,連爾達動作強硬卻不失溫柔地抱著她起身,走向自己的車子。

走動間,他意外發現她纖細輕盈得沒有多少重量,如果他印象沒錯的話,她似乎比上星期看到時清瘦了一圈,而臉色也比較蒼白。

「不用你假好心,你以為我會不知道你又想把我半路趕下車,惡整我嗎?哼,讓我下車,我才不稀罕搭你的便車--」說著,才剛被輕輕放進車座的喬愛倫,吃力地推開連爾達,逕自一拐一拐地下了車。

繞過車頭看她的腳踏車,被撞得歪匕扭八的,看來是不能騎了。喬愛倫洩氣地將粉肩一垮,回頭瞪了跟著過來的連爾達一眼,又推開他,住巷子裏頭走回去。

腳步踉蹌,好象隨時要跌倒的樣子。

「喬小姐,上回是我不對,我跟妳道歉就是了,妳別走呀!我撞傷妳,理應載妳去醫院檢查並上藥包紮,要不然我會良心不安……」心口莫名一揪,連爾達跟了上來,攔在她的面前。

喬愛倫抬頭賞他一記白眼。「走開啦,我自己可以上診所檢查,不用勞煩你。」

額頭痛死了,手腳擦傷的地方也痛得很,但她倔強的忍著疼,不想在「仇人」面前示弱。

上回她還發誓,如果再遇見他一定要他好看,沒想到當真遇見了,「好看」的人卻還是她……厚~~真教人氣憤!

「我是肇事者,這是義務,也是責任。」看著她想淩遲他的眼神,心頭失笑。「抱歉,失禮了。」說著,他突然彎下高大的身軀,在喬愛倫反應不及中,將她攔腰抱起。

「喂……姓連的,你這是幹麼?!大庭廣眾的,你想輕薄調戲我嗎?可惡的,你、你快給我--你這大色狼!」

把他當色狼?!

他連爾達是何等尊貴的身分,何時被這樣瞧扁過?縱使他心中對撞傷她有所愧疚,但天性傲然的男性自尊卻容不得她這樣口無遮攔的誣衊他。

適才還一臉歉意的俊臉驀地一凜,薄唇僵硬掀動,他冷冷地對懷中的喬愛倫說:「喬小姐,妳別緊張,我只是抱妳到前面的診所,不是要非禮妳,妳太多慮了,我還不至於這麼不挑,連妳這種瘦弱幹扁、一點看頭部沒有的女人都想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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氣氛有點僵。

喬愛倫不再吵鬧,她很乖順的讓護士替她上藥包紮傷口,雖然藥水沾到傷口很是刺痛,但她也不出聲,只是咬著粉白的唇瓣,皺起細眉。

連爾達也跟著皺了眉,直勾勾地看著她。

看來,他剛才的話傷了她了,要不然她不會用這樣冷漠隱忍的態度對待他。

連爾達心中升起萬分愧疚,不過卻找不到機會表達他的歉意,因為這時候醫生找他說話--

「喬小姐上星期淋了雨,感冒才剛好,身體還很虛,現在又摔傷,傷勢雖然不是很嚴重,但還是要好好靜養兩天,要不然身體恐怕會出問題。」很巧的,喬愛倫感冒時也是來公司附近的這家診所看診,所以病歷上寫得一清二楚。

她感冒了?!連爾達一愣,回頭用他那雙迷人的黑瞳瞅著還是不發一語的喬愛倫。

原來她臉色蒼白,身子更顯清瘦是有原因的……連爾達心頭揚起更大的愧疚。

看來他真的害慘她了,難怪她一見他就不想搭理。

「會的,我會多注意她,讓她多多休息。」調回目光,他應了醫生一句。

誰要你多事?喬愛倫冷冷地抬眼,看向他寬闊頎長的背影。

「那好,這是藥單,你去隔壁藥局領藥,裏頭有藥膏和藥布,回去記得換藥、保持傷口乾淨。還有,後天記得要回診。」

「好。」連爾達點頭。

他回身走近喬愛倫,想扶她起身,但喬愛倫冷著臉不理會他,逕自從另一個方向站起,並且不忘抽走他手中的藥單。「不用勞煩你,我自己來。」

這是進診所後,她對他所說的第一句話。

連爾達自知理虧,摸摸鼻子承受她的冷臉,默默地跟著她走出診所,陪著她去取藥。

「我開車送妳……」見她取了藥,連爾達客氣地趨前說話。

「不必了。」冷哼一聲,喬愛倫轉身就要走。

連爾達瞪著那急於與他劃清界線的單薄身影,搖了搖頭,厚著臉皮走上前。「抱歉,我不能丟下妳不管,所以……失禮了。」

話落,他在她驚愕的瞪視和抽氣聲中,彎身將她抱進寬懷中。

「你……」

「我送妳回去。」

就這樣,連爾達無視喬愛倫的抗議,硬是將她帶上車,駕車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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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到五分鐘後,車子就停了下來,而且是停在一家餐廳門口。

剛才她急急借了張阿姨的腳踏車出門,就是要趕來這裏赴約的。今天是她和老媽所安排的相親物件見面的日子,由於上回她很不幸的得罪了老媽,所以這次說什麼都得來赴約好贖罪。

「妳來吃飯?」經喬愛倫抗議無效,及連爾達堅持送她一程的強硬要求下,她只好讓他送至這家餐廳。

對於他的問題,喬愛倫根本不予理會,她自認來這家餐廳的目的沒必要讓他知道。

她不發一語,擺明不想多搭理他,開了門便要下車,誰知連爾達卻跟著下來。

「你幹麼?」站在車門旁,喬愛倫一臉戒慎地看著他。

連爾達看著她細白額上的傷,一顆心很內疚。「我請妳吃飯,就當是道歉。」

「我不想讓你請,你的歉意我也不會接受。連先生,你請回吧!」真是貓哭耗子假慈悲。喬愛倫甩上車門,長髮一甩,就拐著腳步往餐廳裏頭走。

連爾達愣在車門旁。

看來她心中的氣很難消,就因為他剛剛那些過分的話……他的確是過分了,所以這頓飯他非請不可!

鎖好車,他大步朝餐廳走近,在門口張望下一下,很快便看到了她的席位。連爾達邁開步伐要往前走去,但下一秒他卻僵住了--他看見她的對面坐著一個高壯粗獷的男人。

原來她是來赴約的,那男人是……她的男友?!

一股小小的酸意從心底冒了出來。

連爾達不知道自己為何會對她來赴約一事感到吃味,他明明和她不熟,而且極不對盤不是嗎?為什麼他會在意她和那男人在一起呢?

「先生,對不起,餐廳現在全客滿了,你要用餐的話可能要先到櫃檯去訂位稍候--」餐廳領班這時走過來,擋住了連爾達注視著喬愛倫的視線。

「不用了,我……」他該走人的,但心頭那揮不去的酸意卻讓他做出出人意表的決定。「我是來用餐的,不過我朋友已經先到了,就是那邊那位長頭髮,額頭上受了傷,身穿淺紫色上衣、黑色七分褲的那位小姐。」

微微扯唇一笑,他的手指比向正對著對座男人揚起嫵媚笑意的喬愛倫。

基於他的愧疚心態,他決定大方一點,今天就請喬愛倫和她的男友一同吃個飯吧!

「哦,那請跟我來,我幫你帶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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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亮的光線從落地窗照進屋內,讓約莫十來坪大的客廳盈著溫暖光氛。

喬愛倫和紀芸兩個好友就圍在客廳的圓桌喝茶聊天。

今天是假日,平常老是不分時間跑專訪的喬愛倫難得有空閒,就打電話約了很久沒見面的好友,來到好友位於新店的新居聚會。

說到她的好友紀芸,就不得不稱讚她的能幹。從大學畢業後,紀芸就考進了知名的大企業任職,從業務助理一路升上課長,這幾年來她完全將自己奉獻給工作,好不容易才攢了一筆錢買下這間小公寓。

上個星期,紀芸才剛搬進這裏,經過幾天的小裝潢和傢俱的搬送整理,小公寓終於可以在今天漂漂亮亮的開放給朋友參觀。

紀芸第一位邀請的人,就是喬愛倫,她大學時代的妤朋友。

「怎麼可能?會有這種事?!」紀芸不敢相信喬愛倫所說的話。

「我騙妳有好處嗎?我就是遇到了這樣一個奇怪的人。」

真討厭!她實在不想提起連爾達的,但是他的影子實在讓她揮之不去,所以和紀芸天南地北扯一回之後,就聊到他身上去了。

說到他,她就一肚子氣!但是一想到他那天突然闖進她和劉志偉的相親約會,還當著劉志偉的面故作曖昧地說了一些話,並且和她親密談笑的舉動,她又不得不感激他莫名其妙的破壞。

因為他的出現,那天她很快的甩掉了劉志偉,也終結了她可能還得「歹戲拖棚」的告訴老媽,她對姓劉的印象還不賴,可能還得和對方約上幾次會才能徹底甩掉人家的計畫。

劉志偉不用她甩,當天就直截了當走人了,而幫助她輕易解決此事的人,就是連爾達。

「他讓妳的相親物件誤會,這樣做……該不會是因為他對妳有意思,所以故意破壞妳的約會,好將妳『追』為己有吧?」

空氣中彌漫的水蜜桃甜香,是紀芸親手烤的水蜜桃蛋糕的香味,她今天為了招待好友,特地烤了蛋糕和小餅乾,而且還泡了一壺花茶。

「妳別胡說好不好?像他那種男人和我根本就八字犯沖,怎麼可能有好感?」喬愛倫的心驀地一跳,紀芸的猜測讓她臉頰一陣紅燙。

「是嗎?」

「拜託,妳可別忘了,他還很惡毒地批評我的身材,當著我的面直接挑明我一點看頭都沒有,不是他想吃的那種女人好嗎?」

提到這個,喬愛倫又一肚子火,臉色難看。

紀芸搗唇輕笑。「照妳的形容,像他那樣外型搶眼的俊帥男人,理當是相當博愛、雨露均沾的花心男,結果他卻講這種話?!這應該可以解釋成他是個對感情很專一且認真的男人,妳能遇上這種男人,算好運了。」

「我好運?!」喬愛倫往上翻翻白眼。「好運就不會在淋雨感冒後又被車撞傷,害我硬是被我爸媽扣在家裏足足三天出不了門。」

素手攏攏長髮,往後靠向沙發軟墊,她一臉無奈的神情,語氣也顯得非常無力。

被留家察看整整三天,害得她一堆排好的訪問工作全都交由中文程度超爛的連馨來代打,她一想到明天一早要面對那一頁又一頁有看沒有懂、詞不達意的稿子,她就頭疼。

「好了啦,吃點蛋糕吧,不愉快的事就別談了。」看著喬愛倫那張苦瓜臉,紀芸識相的不再談那影響她情緒的話題。「愛倫,我跟妳說哦,我……最近迷上了一個男人喲!」

「什麼?!妳說什麼?」迷上一個男人?!

這是繼她喬愛倫工作狂一號之後的工作狂二號--紀芸,會講的話嗎?

剛送進口的蛋糕險些噴出來。喬愛倫嘴咬著銀叉,美眸瞠大,看著臉色微紅的紀芸。

「喂,不必這樣驚訝吧?我是性向正常的女人,對男人有好感是很正常的呀!」真討厭,喬愛倫幹麼露出那種過度驚嚇的表情?

「我當然知道妳性向沒問題,問題是……妳不是說過妳不想結婚的嗎?」紀芸出身單親家庭,父親在她很小的時候就搞外遇,拋妻棄女另外娶了別人,因此她是和身體不好的母親相依為命長大的。

也是因為這個緣故,所以紀芸一直抱著獨身主義,她一直努力工作賺錢,也是為了能讓母親過好日子。只可惜她的母親在兩年前因病辭世,所以紀芸的孝心也只能擺在心裏,報答不了了。

「那是以前我媽還在的時候,我是打定主意一輩子陪著我媽過日子的,可是……現在我只有一個人了,所以我常想,也許我該找個物件,如果他對我好的話,我會願意和他交往,然後共組家庭。」

「紀芸--妳變了!」好友的確變了,在對男女感情的態度上,她變得願意相信感情,願意談戀愛,甚至還打算結婚。

「我遇到了一個很好的物件,他是我的同事,人長得很帥、很迷人,而且很聰明,我喜歡他,所以我改變了想法,我想和他在一起……」紀芸提到連爾達,不覺露出嬌羞。

「哇!那男人有這麼棒嗎?竟然讓妳一提到就臉紅?!」喬愛倫故意取笑她。

「依我猜啊,妳今天除了跟我有約之外,不會也約了人家吧?趕快從實招來!我們可是好朋友,絕對不準隱瞞哦!」

「嘻,被妳猜中了。愛倫,妳真聰明。」這哪有什麼好隱瞞的?紀芸起身拿著空碟子進廚房,裝了一碟餅乾出來。

「妳真約了他呀?!那他幾點來?我是不是該走了?要不然打擾妳跟他……」說著,喬愛倫從沙發起身,拿了一塊小餅乾塞進嘴裏嘗著,抓起皮包就要走人。

「他應該馬上就會到了。」紀芸拉住喬愛倫。「愛倫,妳留下來沒關係,我可以把他介紹給妳認識的。」

「我可沒當電燈泡的習慣。我要先走了,祝妳和他約會愉快。」走意甚堅,她拍拍掉在白裙上的餅乾屑,習慣性地順順長髮,臨走向大門前,不忘又拿了幾塊餅乾。

「好吧,那下回有機會我再介紹你們認識。」紀芸送她到門口。

「嗯,好。」胡亂點頭,她彎身套上高跟鞋,穿好後她打開門,回頭向紀芸揮手道再見。「拜拜嘍!」

「Bye~~」

跟紀芸道別後,喬愛倫來到走廊盡頭,站在兩座電梯其中-座前面,電梯門-開,她馬上走進去。

就在她進入電梯,轉身按下樓層鍵,準備要關上電梯門時,從另一部電梯內踏出一抹高大俊拔的身影。

喬愛倫瞥見那熟悉的身影,心頭一詫,及時壓住Open鍵。

是連爾達?!

他怎麼會出現在這裏?他也住這兒嗎?

喬愛倫瞪人美目,看著手拿一束嫩橘花束的連爾達,瀟灑的背對著她走向走廊另一端,然後她看見他極有韻律的步伐驀地頓住,在紀芸的公寓門前站定。

他、他……找紀芸?!

一會兒,紀芸前來應門,隔著不太遠的廊道,喬愛倫聽見紀芸快樂地接過了連爾達送上的花束,接著紀芸的聲音在廊道上回蕩--「爾達,很高興你能來……」

喬愛倫的手指微微一頭,鬆開了按鍵,電梯門緩緩合上,關住了連爾達那抹瀟灑身影,也關住了紀芸那一臉愉悅幸福的笑顏。

原來紀芸所遇上的那個男人,竟是連爾達!

電梯緩緩下降,不知怎地,喬愛倫感覺自己的心好象被重擊了一樣……難受,鬱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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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3-20 06:25:11


有點失神的喬愛倫離開紀芸的新居後,就直接來到公司,心頭那抹微亂感讓她靜不下心來。

唉!她原本想來公司把這幾天累積下來的公事處理處理,可是連爾達出現在紀芸門前的那一幕,卻一直盤據在她的心頭揮之不去。

她為什麼會心頭不舒坦呢?是因為她討厭的男人是紀芸口中想託付一生的物件,這之間認知的差異讓她情緒不佳嗎?

連爾達是個好對象?!叱~~紀芸的眼光分明有問題嘛!

改天她得找個機會跟紀芸提一提,要地眼睛睜亮一點,不要被連爾達那惡劣的傢夥給騙了……可是紀芸好不容易才看上了一個男人,好不容易才願意敞開心胸接受愛情,她這麼做會不會太過分了些?

甩甩頭,喬愛倫從抽屜中取出一隻精緻煙盒,點一根薄荷淡煙夾在細白的指間,有一口沒一口地抽了起來,思緒陷入紛亂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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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公司待了一整個下午,直到黃昏,喬愛倫才結束工作。

今天情緒受了影響,讓她沒辦法專心,幾個小時下來,她的工作成效竟不及平日的三分之一。

她到底是哪根筋不對勁了?!

美眸瞪著電腦上那才修改一半的稿子,再回頭看看窗外,明亮的天色已轉為橙紅,是她該回家吃飯的時間了。

唉!回家雖然有老爸煮的令人食指大動的菜色,但一想到又得面對老媽的碎碎念,喬愛倫光想就頭痛不已。

自從那日相親被連爾達搞破壞之後,男方很沒風度的把他誤以為她和連爾達關係曖昧的事全盤告訴老媽,從那一天起,老媽就一直逼她快快把「連爾達」交出來,好讓老人家審核一下未來女婿的人品。

拜託哦~~她跟連爾達八竿子打不著一塊兒,就算拿刀架在她脖子上逼她,她也沒辦法將他交出來好不好?

不過,老媽是不信她這一套的,所以就算喬愛倫這兩天拚命解釋,說破了嘴,老媽擺明瞭就是不信!

天底下哪有這種媽呀?

喬愛倫哀怨著一張臉,搭捷運回家,手上還抱著明天要處理的訪問檔,打算回家繼續努力「苦讀」。

「爸、媽,我回來嘍!」在門口脫了鞋,她開門進入屋內,門一開,纖麗的身影驀地僵祝「抱、抱歉,我好象走錯門了……」困惑的眨眨眼,她僵硬的轉身,退出屋外。

關上門,不到兩秒鐘,她改成沖的進來。

「連爾達--你怎麼會在我家?」像火車頭一樣,她直直跑到客廳中央連爾達所站的位置,一根纖細的手指指著他挺直的鼻,驚訝問道。

「哈哈哈~~」連爾達仰頭大笑,他將喬愛倫剛剛那好笑的表情和舉動全部看在眼裏,感到相當有趣。

「你別光笑啊!你說,為什麼你會在我家?」這有什麼好笑的?喬愛倫耳根微辣地瞪著他十足迷死人的英俊笑容。

「咳……」潤了潤喉,他勉強收起笑。「身為肇事者,我當然得來探望探望妳的傷勢。」深邃的眼打量著她的額,看來她額頭那傷口恢復得極快,只剩淡淡一片擦傷痕跡。

「看什麼看?你這樣很不禮貌耶!」驚見他的目光鎖在她的臉上,耳根子熱辣的感覺襲上了香腮,她用空著的左手摀住秀額,越過他的身邊,逕自往一旁的櫃子走去。

將手中的東西和皮包擱下,喬愛倫繼續審問--

「你怎麼知道我家住這裏?誰讓你進門的?我爸還是我媽?」

如果是老媽開的門,那她就慘了!連爾達這一出現,老媽鐵定又要纏著她沒完沒了的問一堆話。

「伯母不在家,是伯父替我開的門,不過他臨時有事得出門,所以他很慎重又親切的交代我,就留在家裏作客……」連爾達微側過頎長的身幹,看著她纖細窈窕的背影。

慎重又親切引鬼才信他的話。

「你騙人,我爸又不認識你,怎麼可能留你下來?」

「伯父是不認得我,不過當我介紹自己的名字,並且說明來探視妳的目的時,伯父原本冷淡的態度就轉為熱絡了。我想,應該是妳已經向妳的家人介紹過我了吧?」

據他所猜,她的介紹應該挺特別的,大概脫離不了「肇事者」、「禍害」、「無賴」這些用詞吧?!

他很伯一進喬家就會被轟出去,所以呢,在來之前他已有了萬全的準備--一瓶上好的紅酒,再加上一籃高級水果和親切的微笑。

「你少往自己臉上貼金了!哼。」她打死也不會透露,他的身分在這個家有多曖昧,老媽老爸簡直將他當成未來的女婿看。

「我臉上只有帥氣,倒沒有黃金,承蒙妳這樣看得起我。」

「你……」猛地回頭,她又對上他那雙深邃的黑眸。

心口陡地咚咚一跳。

「我知道我很有魅力。」

「你的臉皮不是貼金,而是貼了牛皮,還真不是普通的厚!」一想到要和他同桌吃飯,喬愛倫就覺得肚子絞痛,一隻手下意識地抱著腹部。

連爾達笑笑地走近她。「不信妳可以看看裏頭餐桌上的菜,聽說伯父曾是某大飯店的大廚師,我今天能嘗到大廚的手藝,實在是太棒了!」他由衷讚賞道。

喬愛倫推開他,轉身急急走進小餐廳裏。

老爸果然已經將晚餐打理好了,而且他在出門前好象還和連爾達聊了些事。

她才想回頭趕人,連爾達的聲音就在她耳畔響起--「這下妳總該信了吧?」

喬愛倫輕抽口氣,驚愕回身,沒想到這一轉身,粉嫩的唇瓣卻恰巧刷過他微涼的薄唇……

「天--」嬌軀猛地一震,雙腳像生根一樣定在原地。

連爾達也是,他怎麼都沒料到兩人會有如此意外的「親密」接觸。

不過,震驚只是萬分之毫一秒,他迅速回神。「原來妳如此迫不及待呀!早坦白嘛,我絕對會很樂意--」

「誰、誰對你迫不及待了?!你少胡說八道!」比他遲了足足五秒鐘反應過來,喬愛倫氣呼呼地插著腰,跺腳斥責。

「妳剛剛的舉動就是。」將她尷尬氣惱的模樣烙進眼瞳中,連爾達感覺到心口溢出一股異樣暖流。

這樣的感覺,從他第二回見到她時,其實就已經被撩起了,只是直到前些天再次遇見她之後,他才驚覺到。

「剛剛分明是意外!」這男人臉皮實在有夠厚8你要留下來吃飯就去吃,抱歉,我還有事不奉陪了--」說著,喬愛倫推開他,往客廳走。

連爾達卻在她要走開時,拉住她的手臂。

「你幹麼?」她凶巴巴地揚頭瞪他。

「來者是客,妳既然身為主人,就應該要負責招呼我,不是嗎?」

「主隨客便,你要怎樣就怎樣,隨你啦!」要她招呼他?!她寧願餓肚子。

黑邃眸瞳鎖著她不耐煩的俏臉,眸光閃了閃。「主隨客便是吧?」

「對。你想吃就吃,就算把桌上的菜全吃光都沒關係……」掙動著,她不想離他太近。

他渾身散發出來的氣息太逼人了,誰敢跟他同桌吃飯呀?頭一回,向來勇敢無畏的喬愛倫,有了退縮與害怕。

「桌上的菜我等會兒會吃,在用餐之前,我倒想先嘗嘗甜點。」抿唇,他微笑著。

「甜點?」明眸露出困惑。家裏哪來的……

「就是妳這張下乖的唇。」微微粗糙的指腹無預警地觸上她的唇輕揉著,在她意會過來之前,連爾達將自己性感的嘴覆在她那張嬌俏嫩唇上。

方才那輕輕一刷的接觸,引發他內心小小的渴望。

吻她,在一瞬間成了他這一刻強烈的渴求……於是他一點都不想吹熄心醫燃起的那一小簇欲望火苗,鐵臂一陡勾住她的腰,將她摟進懷中,充滿期待的唇就往那揚著驚愕角度的嫩唇貼了下去。

「唔……」來不及吐出的驚叫聲,被緊密覆上來的唇給吞沒。

她的唇被燙著了。

你怎麼可以--喬愛倫睜大的明眸這樣控訴著他。

我當然能--他自信又狂妄的眼神這樣回應著她。

他吻了她,與她之間的關係,從這一刻確定開始發展。

不過,好象只有連爾達自己這樣確定而已,喬愛倫的心則是茫然而慌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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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爾達那混帳來了沒有?他一到,馬上叫他給我滾進來--我要宰了他!」

星期一一早,連爾達單手勾著西裝外套,一手拿著剛從星巴克買來的咖啡,才從電梯踏進辦公室沒幾步,就聽見吳協理咆哮的聲音。

灰藍色的俊拔身影猛地一頓,他一點也不著急的轉身,面向吳協理那間氣派辦公室的方向,外頭已經有了不少的圍觀者,大家都面露菜色,一臉緊張。

「吳協理他……」悠閒踱步前進,他隨便找了個同事問。

其實不用問也知道吳協理為何一早就發飆,原因就出在上星期他硬丟在他桌上的那張重要合約--那張合約現在還原封不動地躺在他辦公桌的抽屜裏。

「連主任,你可來了,你星期六沒去赴『金鑫』魏經理的飯約對不對?」

「嗯,我沒空去。」他噙著笑,點點頭。

厚~~他居然還笑得出來?!

「你慘了啦!人家『金鑫』的魏經理一早就打電話來臭駡了協理一頓,還撂下話說這個合作案到此為止……」

這位同事很盡責的將他所知道的內情全盤托出。因為連爾達平日和同事們相處得還不錯,所以大夥兒這時都替他的疏失感到緊張。

「原來吳協理是為了這件事發脾氣呀!」喝了口咖啡。嗯,果然不賴。

「主任,你還有心情喝咖啡?!等一下你就要倒大楣了,你還--」另一個女同事沖過來。

「爾達,需要我去幫你處理嗎?」紀芸也在這時候湊了過來。她比連爾達早十分鐘進公司,對於連爾達的這個疏失,她替他感到擔心。

發生這樣大的過失,以吳協理的脾氣,連爾達絕對會被轟出公司的。

紀芸擔心他如果真的被公司革職,那他們以後要見面可就難了……她可是還在等待機會,等著他主動表態的呀!

「不用了,我自己的事我自己來面對。」一口飲盡咖啡,他將空紙杯遞給紀芸。「麻煩妳幫我丟掉。」

微笑。

接著,他以同樣悠閒的步履,慢慢往協理辦公室走去。圍在外頭的同事們,見他走過來,紛紛讓出一條路來。

大家都用同情和哀悼的目光目送他走進裏頭。

虛掩著的厚重門扇被連爾達推開,他進入後,輕輕關上門,將外頭偷覷的視線全部隔絕開來。

「協理,你找我?」修長的身形斜倚在門板上,連爾達一派瀟灑自若,完全沒有一絲窘迫緊張和大難臨頭的危機感。

「連爾達,你好樣的!竟然敢把我的話當耳邊風?!」肥胖的身軀從椅子上跳了起來,吳協理一臉怒火,手上拿著那紙原本該躺在他抽屜裏的合約。

連爾達表情不變,眼睛微微瞇起。「吳協理未經我的同意,就開了我的抽屜?」要不,那合約怎會在他的手裏?

「我還要把你轟出公司哩!開你的抽屜算看得起你。」啪地,合約被丟到他的腳邊。「你給我解釋清楚,你為什麼沒去見『金鑫』的魏經理?」

連爾達冷冷勾唇,垂眸瞥了一眼腳邊散亂的紙張。「我沒空,上星期二協理將合約丟給我時,我就已經把我不能赴約的理由說清楚了。」

目光從地板上調開,落在吳協理那張鐵青、頰邊肥肉不斷抖動的胖臉。

「你渾蛋!我是你的上司,我命令你去你就得去,還敢跟我講理由推託?」怒氣攻心,肥掌猛地往桌子重重一拍,桌上的東西往上彈了一下,再歪歪倒在桌面上。

「協理,請相信我,這絕不是推託,因為我星期六真的有比這更重要的事。」

通常只要是吳協理發飆時,整個部門都是膽戰心驚的,但這一回連爾達卻一點也不感到緊張或惶恐,他的臉上一樣掛著剛才進門時的從容。

「狗屁!你能有什麼要事?你別以為憑你姓『連』,和連家有點遠親關係,就了不起。我告訴你,我還看不起你,像你這種靠關係進來的人,我一點都沒將你放在眼底--」

「哦?」這胖子還真敢講。「那麼哪種人才能擺進協理的眼中呢?」黑邃的眼中閃動著精光。

「反正不會是你就對了。」從鼻孔噴氣,吳振擺明瞭沒將連爾達看在眼底。

「你,現在就給我滾出去,把你桌上的東西收拾收拾,即刻給我離開公司,從今以後不要出現在我的面前!」

撂下話,連爾達被吳振給轟出去。

連爾達臉色絲毫末變,好看的唇還噙著笑意。「我會如協理所願,從今以後不再出現在協理的面前。」

打開門,他瀟灑邁步走了出去,重新出現在眾人的眼前,然後神色自若地反手關上門。

「連爾達,你被革職了還笑?!你不會被協理罵昏頭了吧?」有人上前拉住他,很不認同的發表評論。

「不幹就不幹,我無所謂。」雙手一攤,他倒看得極開。

「拜託~~你不要以為你只是被革職而已好嗎?你不曉得吳協理在我們這行還算小有名氣,要是他有心不放過你,你以後想到外頭去找工作,絕對很難的……」有人歎息警告。

「嗯,是這樣嗎?那我倒要看看他有多厲害。」寬肩一聳,他往自己的位子走去。

該收拾嘍!他待在這裏的日子提早結束,看來過不了多久,就要被老爸往上調,忙碌的苦日子就要來了。

紀芸跟著他來到辦公桌旁。「需要我幫忙嗎?或者由我去向協理求情?」

想不到他真的被革職了……她喜歡他,她以為自己和他有機會發展感情的,但是卻在還沒等到他的告白時,他就要離開公司了。

整理的手一僵,連爾達轉身看向紀芸。

「爾達……」

從她的臉上,他看見她捨不得他離開的傷感,還有不再刻意掩飾的愛慕。

「紀芸,我自己來,妳回去做事吧!」連爾達在心中歎了口氣。

其實在他昨天接受她的邀請前往她的新居作客時,他就已經強烈感受到紀芸對他的好感。他很清楚,只要他願意做出表示,他和紀芸的關係絕對會馬上由同事躍升到另一層關係。

在第三回遇見喬愛倫之前,他確實有想過對紀芸展開追求的可能性,但自從那日他撞傷了喬愛倫,與她再度有了交集之後,他對紀芸就不再有那樣濃厚的企圖了。

現在他的心裏,唯有喬愛倫一個人的身影,他要的女人、能讓他真正動心的女人,只有喬愛倫。

「爾達,你為什麼不肯讓我幫忙?」紀芸不離開。「你難道不知道我對你的心意嗎?」

一個衝動,她脫口而出。

「我……」連爾達震驚地望著她。他以為像紀芸這樣矜持的女孩子,應該不會主動表示才對。「謝謝妳的關心,我想我還是自己來好了。」佯裝不懂,連爾達扯唇瀟灑一笑。

紀芸臉色微白。

他……難道對她從沒有那份心?那為何昨天肯單獨赴她的約,還和她說說笑笑,和諧而愉快的共度了一下午的時光?

「紀芸,這是我的電話,我進公司這段時間承蒙妳照顧了,以後有機會的話,我們還是可以聯絡,一起吃個飯也行。」不忍見她傷心,連爾達抽了一張便條紙,寫了他的手機號碼給她。「雖然無緣共事,但我們還是朋友。」

只是朋友……連爾達將他的立場說得很清楚,他只當地是朋友,心中所有的幻想破滅,這打擊不校

紀芸低頭看著紙上的數字,心情低落到不行。

「咳……妳……」

連爾達還想說些什麼,不過卻被紀芸搶先一步。

「那我去忙了,你自己收拾吧,有空我們再聯絡嘍!」故作輕快,她勉強一笑,轉身離開。

連爾達拒絕她了,這讓她很尷尬,不過她卻感激連爾達的風度,他並沒有給她難堪,反而給了她臺階下。

連爾達帶著歉然的眼神看著紀芸離開後,才緩緩收回目光。當他的視線投落在他淩亂的抽屜時,胸口一股火氣陡地上揚--

吳振竟敢未經同意打開他的抽屜?!這筆帳他會找機會算一算的。

胖呆,咱們走著瞧!半小時後,連爾達瀟灑抱著紙箱離去,同事們礙于吳協理站在門口的火眼監視,不敢起身相送,全都低著頭假裝忙碌工作。

連爾達也不拖泥帶水,直接踏進電梯內,並且在電梯門關上前,向大家帥氣揮了揮手道別。

當電梯門合上的瞬間,俊臉上原本噙著的笑容斂住,黑眸閃動著莫測高深的冷肅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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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3-20 06:25:38


「華薇今天兩點的行程更正了,她人會在『采風』的八號攝影棚拍服裝目錄,剛剛她的經紀人打電話來,要我們到『采風』去跟她會合,華薇願意在拍攝的空檔接受我們的訪問。」

「嗯,我知道了。」喬愛倫穿著一套淺駝色的沈穩褲裝,她剛進門,點頭記下穀怡婷的報告。

「另外『米蘭仕女』雜誌社的楊總編打了兩通電話來找妳,她是來催港星葉心欣的那篇訪問稿,妳答應過今天中午之前要給她。」

「打電話告訴楊總編,一點半之前我會派快遞把訪問稿送過去。」

「好,我待會兒打。愛倫……」

「現在幾點了?」腳步宋歇,她打斷怡婷的話,匆忙往自己的辦公室走去。她剛從外頭跑了一段專訪,趕著要在今晚發出去,非得趕快處理不可。

「十一點零八分。」在喬愛倫關上門前,她及時說道:「愛倫,我還有事要……」

「不管天大的事,等我忙完再說!」

砰!將門關上,喬愛倫消失在門後。

「呃……這……」穀怡婷帶著歉然的笑意轉半個圈,看向坐在角落沙發上的英俊男人,對他聳了聳肩。「抱歉,你剛剛聽見了,她說--」

「我全都聽清楚了。」連爾達放下最新一期的財經雜誌,失笑的從沙發起身。他沒想到自己這樣大的一個目標坐在小小的公司裏頭,喬愛倫竟然會一進門就埋頭往自己的辦公室走,完全沒瞧見他?8她要忙就先讓她忙吧!」

看她形色匆匆,應該是真的有要事要忙,信步走往門口,連爾達就要離去。

「連先生要走了啊?真是抱歉,我剛剛應該先向愛倫提起你的,而不是……」看著連爾達要離開,她感到有一分濃濃的惋惜。

在她的生命中,可是難得見到這樣英俊瀟灑、卓爾不凡的曠世美男子哩!沒想到人才進來不過十幾分鐘,就要離開了。

「不,我是去張羅午餐,既然愛倫要忙,她應該沒空出去吃飯,我看我去幫她買個便當回來好了。」微側身,連爾達對著穀怡婷綻放魅力笑容。「我會到附近的『利達飯店』打包些菜色過來,不知道谷小姐喜歡什麼口味的?公司還有其他同事會回來用餐嗎?要不要我順便帶?」

「利達飯店」的便當喔……前幾天新聞才報導過,利達飯店推出貴得要命的五星級便當,卻意外造成訂購風潮,一「便當」難求耶!

「我要三寶飯,其他人就不用了,他們不會進公司。」幾乎不用多加思索,穀怡婷流著口水馬上點菜。「啊,對了,愛倫她最愛吃鹵豬腳,不過『利達』好象沒有推出這道菜,我看你也給愛倫買個三寶好了。」

呵呵呵,她看新聞報導,三寶飯是大廚親自推薦的招牌菜色,一個就要五百元哩!

「嗯。」連爾達點頭笑笑離去。

原來她是鹵豬腳的擁護者呀!難怪昨天晚上和她同桌用餐時,她只顧著大啃豬腳,一點都不想理他,害他還以為自己的魅力比不上豬腳來得迷人,當場差點想變成一隻肥豬的……腳。

有鑒於昨晚用餐被冷淡的對待,他今天應該聰明點,別「特地」為她張羅豬腳才是,可是他就是想寵她、想討好她呀!

就這樣,十二點半,連爾達去而複返。

他手裏拎著三個便當,一個遞給一臉殷殷期待、口水已經快流光的穀怡婷,另外兩個呢,就在穀怡婷斗膽冒死替他打開辦公室的門之後,被他帶進了喬愛倫的辦公室內。

門合上,連爾達噙著帥氣的笑容走近喬愛倫的辦公桌。

「我不是交代過,不準任何人打擾我嗎?」喬愛倫頭連抬也沒抬,專心潤稿,邊將數位相機連接到電腦中挑選照片。

她以為進來的人是穀怡婷。

「吃飯皇帝大,看在鹵豬腳的分上,妳可不可以暫時放下工作?」連爾達將便當往她眼前一擺,濃郁的香味瞬間漫上她的鼻間。

喬愛倫愕然的從稿件中抬起明眸,黑白分明的燦眸中倒映著他帶笑的俊朗臉龐,他的眼睛深邃迷人,也正直勾勾地盯著她。

四眸相接,空氣中冒出無形的火花來。

「妳看見了嗎?」連爾達看到了他和她之間流竄的電流火花,不曉得她看見了沒有?還是……她只聞到豬腳香而已?

「看見什麼?一個不受歡迎的訪客?!」驚愕只有幾秒鐘,一回過神來,她馬上展現自己的伶牙俐齒。

「看在我帶豬腳飯過來的分上,給我一點掌聲歡迎吧!」結實的臀靠上桌緣,一手彎起撐在桌面上,修長的身幹往她湊了過去。

「你想都別想!」耳根迅速漫上一陣熟辣,他的出現讓她又想起昨天晚上那個熱吻。

他怎麼可以如此魯莽的就吻了她?!況且他的吻還不是輕淺的那種蜻蜒點水之吻,到後來竟然變成火辣辣的法式舌吻……

挑了挑眉,連爾達眼中揚起戲謔笑芒。「妳臉紅了,不會是想起昨天……」

「你的吻技爛透了!我一點都沒印象,才懶得想。」喬愛倫早一步搶白。

結果這一搶白,沒占上風也就算了,反而還引來他驕傲自大的狂笑。

「哈哈~~我又不是要提起那個吻,妳何必這樣窮緊張呢?難道妳很留戀那個吻?!要不要我再幫妳重溫一回,我很樂意為美女服務哦!」

「不用了,你馬上離開最好。」嗚,真該死!喬愛倫想一拳揍歪他的嘴,更想挖個洞將自己埋起來。

「我買了便當和妳分享,怎麼能走呢?」看著她紅透的臉蛋,他搖頭失笑。「吃吧!我特地交代大廚為妳準備的鹵豬腳,妳嘗嘗看合不合胃口。」

轉身拉來一張椅子,他坐在她的對面,打開兩個便當,一份是新鮮鱈魚便當,一份是鹵到軟透的豬腳便當。

眼前的菜色非常不一樣,喬愛倫看著那紙盒上印著的字體。

「這是『利達』的名廚便當?!」一個要五百元耶!

「嗯,快吃吧。」將她桌面上的東西移到一邊,擺上菜色誘人的便當,他遞給她筷子。

「你……買的?」怔愣中,她接過筷子。

「對,我買的。妳不用露出這樣感激的表情,菜涼了就走味了。」說著,他先嘗了口鱈魚。「我的不錯,妳的呢?」抬眼看她,她還怔愣著。連爾達乾脆替她服務,挾了塊軟透的豬腳,送進她的小嘴。「張口。」

她瞪著他,緊抿著粉唇。

「不吃?那我就吻妳--」湊過上身,他作勢威脅。

他的眸光太炙烈,喬愛倫心中一驚,張口咬下他筷子上的肉。

欸,他真想變成她嘴裏的那塊豬肉。

「味道好嗎?」

「嗯,還不錯。」吃下那口鹵得嫩透的豬腳,好吃的味道讓她的晶眸霍地睜亮。「果然是大廚的手藝!我回去要跟我爸講,原來除了他之外,還有人鹵豬腳的功力與他不相上下……」

「那再來一塊。」

「我自己來。」原本連爾達還想挾給她,可喬愛倫食欲已被挑起,哪需要他代勞?直接用手代筷「挾」起豬腳,一點也不客氣的大啖起來。

有了豬腳填她餓扁的肚皮,她都忘了要質問他,為何會知道她工作的地方,更忘了要請他出去,別霸佔她的辦公室。

「真愛吃的話,以後我們可以到飯店吃……」他可以商請大廚特地為她做一道豬腳大餐,不過前提是她肯接受他提出的約會。

「你很閑嗎?」果然,她的表情很不以為然。

通常男人聽見女人這樣微帶諷刺的話,都會感到不悅。但此時的連爾達並不會有這種感覺,因為他還真的挺閑的。「我早上才丟了工作,所以在接下新工作之前,我的確會很閑。」

「你離職了?!」猛然想起紀芸提到他們兩個同公司,他既然離職了,那紀芸怎麼辦?她不是還在等他主動告白嗎?

「工作丟了就算了,不必為我擔心。」見喬愛倫皺著眉,連爾達很厚臉皮的以為他在為他丟了工作而苦惱。「反正那份工作也只是我短暫的規劃而已,就算現在不走,過不了多久我也會--」

「誰管你工作丟不丟?我只是……」擔心紀芸。一想到紀芸,喬愛倫看著他,再看看手裏的豬腳,一瞬間胃口全失。「我不吃了。你吃完的話請離開,我要工作了。」

噯?怎麼剛剛臉色還好好的,現在卻突然冷了下來?

連爾達放下筷子,伸手過去覆上她的額。

「你幹麼?」嬌斥聲起,拉下他的手。

「妳發燒,還是身體不舒服?」不然怎會前一秒還胃口大開,下一秒卻胃口盡失?

「你少無聊了,我只是不想見到你。」甩開他的手,推開便當,她從抽屜取出煙盒,拿了根薄荷淡煙,走到窗邊點燃,抽了起來,冷凝的臉色浮著幾分煩躁。

她沒有煙癮,每次都是心情煩躁的時候才會想抽煙。

連爾達訝異於她的態度,他推開便當,也跟著走到她的身邊。

「我雖不反對女孩子抽煙,不過卻沒辦法接受妳推開我的接近,就為了要抽一根煙。」說著,他抽走她夾在細長指間的細煙,放進自己唇中,抽了起來。

這就像是間接接吻一樣。

「把煙還我!你無權過問我的事。我愛抽煙,我不愛你接近我,是我的……」喬愛倫回頭斥責他的多管閒事,可話才吼了一半,細腰就被一陣力道猛地箝住,嘟嘍的菱嘴被強烈的氣息封祝

矮~他怎可以又吻她?!喬愛倫的腦子瞬間迷惘了起來,理智飛散。

他的唇除了濃烈的男性氣息外,還帶著淡淡的薄荷煙味,和她甜馨的嫩唇相貼著。這個吻來勢洶洶,夾帶著溫柔和些微的惱火--

她說他無權過問她的事?哼,等著瞧,他就偏要得到這份權利!

她說不愛他的接近?這可不是她能決定的,因為他連爾達一旦下定決心要得到的,就不容許自己錯過!

午陽灑進室內,兩人在窗邊糾纏擁吻。

此時,門被打開來--

「愛倫,我告訴妳一個好消息,我弄到邀請卡……」興奮的聲音瞬間終止,連馨僵在門口,瞪著眼前這俊男美女擁吻的鏡頭。

畫面好美哦~~連馨呆掉。

「拜託,妳以為妳在看電影啊?趕快出來,別打擾人家了啦!」穀怡婷沖過來拉走連馨,順便把門給輕輕關上,關門前不忘也偷瞧一眼。

哼,她就知道這位連先生對愛倫有著極大的企圖心,要不然也不會如此大手筆的買五星級便當來獻殷勤。

「怡婷,我覺得那男人好面熟哦!他是誰呀?」被拉遠的連馨回頭問道。

「我只知道他姓連,名字我倒不清楚了。」便當還沒吃完,穀怡婷推開連馨後,重回座位和她的五星級美食奮戰。

「啥?!他姓連?」難怪她覺得面熟。他……不會很巧合的就是大哥吧?!

大哥和她的老闆喬愛倫在一起?!她怎麼沒聽說呢?

嗯,她得找個機會問問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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偌大的書房,連隆和兒子連正禹、長孫連爾達坐在桌前商量要事。

這是一直以來的習慣,只要連爾達回連宅來住時,就會和長輩們商談公事。

連爾達雖然還沒正式對外公開身分,暫時也不會繼承連氏,不過從他回來工作之後,就已經開始接觸公司的事務,以作為將來繼承的準備。

公事商討完畢,連隆年紀已大,較沒體力熬夜,遂先上樓回房休息了,書房內只留下連氏現任總裁連正禹和兒子連爾達兩人。

「聽小馨講,你又交新女朋友了?」抽著雪茄,連正禹驕傲地看著繼承了自己樣貌,頭腦又北自己更精明幾分的兒子。「聽說是個滿不錯的女孩子,自己還開了間工作室?」

小妹說的?!她怎麼知道?

「又?聽起來我好象是個常換女朋友的花花公子。」放下看完的資料,他起身走到音響前,打開了音樂,瞬間室內環繞著輕音樂聲。

「你不是嗎?」連父輕笑,這還是他頭一次聽見兒子挑剔他的遣詞用字。「從你十五歲開始交女朋友到現在,我光知道名字的就有七、八個了,難道這不叫常換女朋友嗎?」

「爸,那些只是比較常往來的女性朋友,不能列為女朋友。」皺著眉宇,連爾達踱回方才的位置坐了下來,伸直修長的腿,在足踝處微微交疊。

「哦?那這回這個呢?也是比較常往來的女性朋友,不是女朋友?」他聽小馨講,兒子和那女孩都親密的接吻了。

「她呀--」俊臉揚起一抹微笑,連爾達看著一臉期盼的連父。「我在追她,爸你說她該列為哪種關係?」

他豈會不知,不只是爺爺,就連爸媽都非常期待他找個合適的對象,早日定下來,好生個金孫給他們抱抱。

「哈哈,我還沒見過你這種認真的表情,看來我的花心兒子這回真要定下來了。」

「爸,我對『花』過敏,麻煩你以後少提這個字。」如果他追求喬愛倫順利的話,她很快就會有機會來連家和家人見面,他可不想到時候被老爸掀他過去的底。

「不提就不提,不過爸很期待早點見見那女孩子。」雪茄抽完,他起身拉拉睡袍往門外走。「老爸的心願,你應該會儘快實現吧?」

「我會儘快。」連爾達英俊的臉龐揚起一抹自信的笑,黑瞳竄動著自信的光彩。

得到允諾,連父滿意的離開,上樓回房休息了。

書房裏只剩連爾達一個人,他放鬆地靠躺在沙發上,閉著眼靜靜地聆聽著輕音樂,腦海裏浮現自己與喬愛倫每一次的相遇--

第一次見面,她沒禮貌地闖進電梯,第二回再相遇,她被他惡整,淋了雨而氣呼呼的表情,第三度巧遇,她被他的車子撞倒在地的狼狽情形,還有被他言詞刺傷時冷漠不語的樣子……還有他登門拜訪她時,啃著豬腳的可愛模樣,和她被他擁在懷中熱吻,嬌喘臉紅的畫面……

從來沒有一個女人能讓他如此記憶深刻,喬愛倫是第一個。

想著她,他的心竟然寂寞了起來,在這寂寥的夜晚。

算算,從那日在辦公室與她共餐之後,他有兩天沒去找她了;只是兩天而已,他的思念就已經開始氾濫……心頭冒起的一份企盼,讓他張開了黑邃的眼,望向窗外掛著的弦月。

他猛地從沙發上跳起,偉岸的身軀兩、三個大步沖往桌前,抓起車鑰匙後便轉身往外走。

他要去找她,這樣美好的夜晚很適合約會。

嘴角噙著笑,他大步步出大宅,走往車庫。

坐上了自己的深藍色敞蓬跑車,開車退出車庫準備離開時,他在大門前遇見了剛回來的連馨。

「妳這麼晚回來?又去夜店喝酒鬼混了?」連爾達皺著眉,不以為然地看著小妹。

連馨竟然開著一輛中古轎車,實在和她尊貴的富家女身分不搭。不過關於這點,連爾達倒不會過分干涉,因為他自己也是一樣,為了營造自己普通平凡的身分,他總是穿著平價西裝,開著平價車子,以掩飾自己天之驕子的身分。

「我才沒有!我是剛下班啦。」連馨的臉探出車窗外。「哥,你今晚不住這裏呀?還是趕著去約會?小心哦,你如果敢和別的女人鬼混,我會跟愛倫告狀哦!」

連馨露出一臉頑皮的嬌笑,她的話讓連爾達感到納悶。

「妳認識愛倫?和她很熟嗎?」否則她怎會跟爸提起他正在追求喬愛倫的事?

「豈止熟,她還是我老闆哩!」

「妳在她的工作室上班?!」真是巧合埃

「對,我在那裏當翻譯員兼採訪記者。哥,你現在不會是要去找愛倫吧?」她猜道。

「嗯,妳猜的一點都沒錯。妳說妳剛下班,那愛倫她應該還在公司對吧?」但願如此,這樣一來他就可以到公司攔她,來個浪漫夜晚的約會。

「賓果,你也猜對了!她還在忙,依我看最快還要一個小時才會離開。哥,你現在應該還……」來得及這三個字還沒說出口,連爾達的車子就駛出連宅大門。

「拜拜~~」長臂伸出窗,朝後頭錯愕的連馨揮揮手,他開車馳騁下山了。

哇,這樣猴急?!

連馨朝已消失在夜色中的名貴跑車吐吐舌頭,回頭開著她的破車轟隆隆進入車庫。
引言 使用道具
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3-20 06:27:14


喬愛倫匆匆越過馬路,她準備趕搭最後一班捷運回家。突然間,一輛跑車在她要飛奔過馬路時,嘎吱一聲,煞車擋住她的去路。

「哇~~」往後跳了兩步,裙襬在膝間飛揚起來,喬愛倫一臉驚嚇後換上氣憤的表情。「哪個冒失鬼?會不會開車啊你--」

雙手緊抱皮包,她以為自己碰上企圖挑夜歸女子下手行搶的歹徒,可是……歹徒會開這麼名貴的跑車嗎?

連爾達帥氣的從車上下來。「嗨,嚇著妳了,真抱歉啊!」隔著車身,他愉快的揚手向她打招呼。

今晚,他的穿著既雅痞又休閒,一件淺藍色立領休閒衫搭上白色長褲,頭髮未抹髮油,任其不羈的輕揚著。

他看起來既帥氣又迷人……喬愛倫讚賞地看著他,不過那崇拜的目光僅僅維持兩秒鐘。

「這回你要是再撞到我,我一定上法院告你!」她生氣的警告他。

一道濃眉挑起,將她在晚風中昂胸端立的俏麗模樣深深烙進眼中。「上回是妳突然從巷子冒出來,我躲避不及才撞到妳的,這回我可是遠遠就看見妳了,怎麼可能還會撞到妳?」

她以為他開車技術這樣爛呀,一天到晚撞到人?!真是太侮辱他了!

「你既然遠遠就看到我,為什麼還故意開車靠近我?你不會閃開嗎?」真討厭!沒事幹麼故意擋她的路,還帶著一臉笑意出現在她面前?

「我是來找妳的,當然不閃開。」俊拔修長的身形信步繞過車頭,他靠近她。

她退一小步。「找我做什麼?」

「找妳約會。」跨前一步,健臂撈住她的腰往自己身邊一帶。「走吧,我帶妳去一個地方。」不由分說地將她往車子上帶。

「誰要跟你去約會呀?你走開,放手啦……」被他推著上車,她手腳並用的掙扎著。

連爾達將她壓在座位上後,旋即貼上自己的唇,為了預防她跳車離開,他的唇火熱地吻住她……

一記熱吻,他成功的將她的抗拒化為喘息,然後趁空坐上駕駛座,愉快的哼著歌,駕車約會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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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爾達載著喬愛倫來到山上,車子停在路旁,他繞過車頭替喬愛倫開了車門。

近半小時的車程,喬愛倫都在生氣,氣他自作主張、氣他的踰矩,氣得不跟他講半句話。

不過連爾達一點也不在意她的冷淡,一路上心情都不錯。

「我要回家,明天一早我還得趕飛機到香港一趟,沒空和你約會。」僵在車內,晚風襲來,吹起她的長髮,喬愛倫抱著皮包不願下車。「而且請你搞清楚,我並沒有答應讓你追,你還是省省力氣吧,我不可能跟你交往的。」

現在時間已經是深夜十二點多,她早就累壞了,哪來精神和他瞎攪和?何況她又不想讓他追,實在沒必要和他約什麼會。

對於她義正辭嚴的態度,以及動人臉龐上的倔強堅持,連爾達的反應僅是聳了一下寬肩。「不過是喝杯咖啡而已。妳看上面那片玫瑰花圃旁的座位,可以眺望半個臺北盆地,夜景很美,妳不下車走走看看,實在有點浪費……」

不給他追是吧?!哼,他偏要追!

喬愛倫偏頭隨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去,那邊果然有一片玫瑰花圃,幾盞暈黃的燈,白色的傘下擺著木質座椅,氣氛迷人,讓人的情緒為之放鬆……

「既然都來到這裏了,就賞個臉吧!」注意到喬愛倫神情細微的變化,連爾達含笑慫恿。

「好……好吧,不過先說好,我不能久留,只待喝一杯咖啡的時間。」撥動長髮,迎著微涼的晚風,她傲然的下車。

「好,一切隨妳高興。」關上車門,連爾達笑著攬住她的腰,踏上石階往玫瑰花圃走去,一陣花香飄過來。

「喂,你別動手動腳--」他的體熱一偎近她,讓她不由自主的心慌起來。

驀地,他轉身面對她,黑眸熠熠發亮。「好,我不動手,只動--」

喬愛倫睜大眸,他那眼神就跟方才他推她上車時一樣……她驚惶得想退後,卻被他的手給強扣住了腰。

下一瞬間,他的唇覆了下來,吞沒她的聲音,熱切地吻住她。

喬愛倫不敵他的熱情,一連兩回的狂野深吻,讓她意亂情迷,四周的浪漫氛圍更讓她迷失自己……她的心被他勾了,她的魂一陣迷亂。

她抓在手裏的皮包不知何時墜落,躺在她和他的腳邊了。

「愛倫,不管妳再如何拒絕我,我都不會放棄……」當吻既畢,連爾達略略推開她軟綿的嬌軀,單指勾起她的下顎,對上她迷離的眸、喘息的唇,低語著。

「……」小手抵著他寬闊的胸膛,喬愛倫只能用失序的喘息和心跳回應他的低喃。

「我為我以前惡劣整妳、說話傷害妳的行為致上最深的歉意,如果這是妳一直不肯接納我的原因,那我願意接受妳的責難。不過我希望妳也能用另一種心情來看待我對妳的這份愛慕……」趁著浪漫夜色表白,連爾達有自信這番真誠的告白,絕對能打動佳人芳心。

至少能打動一點點……

就著月色和街燈,喬愛倫仰望他英俊的臉龐。

炙人的深邃眸光,和嘴角勾起的笑痕,讓喬愛倫真的真的真的心動了。

「我……」潤潤微幹的櫻唇,地不知道自己該對他的告白傲何回應?

「我們交往吧!」連爾達伸手將她的發順向耳後。「相信我,我絕對是個熱情又體貼的情人,如果妳不相信,那我現在就可以再證明一次……」說著,他又想吻她。

喬愛倫彎起手肘往他腹部賞一拐,另一手貼住他的臉頰往旁邊一推。

「你想得美!想證明?去吻那棵樹吧。」燙紅著香腮,喬愛倫拾級疾步往上走去。

由高處的玫瑰花圃往山下眺望,夜色燦爛迷人。喬愛倫憑欄而望,心有些慌,怦然跳動。

她該不該接受他的追求呢?如果答應,那紀芸怎麼辦?

連爾達沒有馬上黏上來,精明的他怎會不知她的心裏正在慎重考慮著該不該接受他?

彎身撿起掉在臺階上的皮包,他先走上咖啡屋向櫃檯點了兩杯咖啡和水果松餅,另外他還向老闆要了一把剪刀,細心挑剪了九朵嬌而不豔的長莖粉玫瑰。

迎著風,他拿著去刺的玫瑰花束瀟灑走近她。

「嗨,愛情的小氣鬼,肯接受我的花嗎?」胸膛貼上她纖細的背,長臂從後圈繞過她的腰,花瓣上還沾著水珠的粉玫瑰在她眼前綻放。

愛情的小氣鬼?!哪有人這樣比喻的?

喬愛倫輕歎一口氣。「你這樣……」垂眸看著美麗的花束,花香在她的鼻間彌漫,他的體熱和他的氣息混著浪漫的花香,在在令她悸動。

「小氣鬼,我這樣及格嗎?」他含笑問,唇親昵地貼著她的頸側,輕蹭。

好吧,他要這樣叫就叫吧!誰教她真的在感情付出方面有點小氣呢。

心頭漾起一陣輕顫,粉唇又逸出一聲歎息。「你唯一不及格的一點是,你失業了,而我實在無法接受一個失了業還敢開名車、穿名牌到處招搖的男人。」

連爾達愣住,他沒想到她會用這個理由拒絕他。

「看來為了早日得到佳人芳心,我得努力找工作才行。」圈緊她,他似真似假的開玩笑說道。

「祝你成功。」往後偎在他的胸前,她感到前所未有的放鬆。

有多久沒這樣放鬆心情了?嗯,她想想啊,從創立工作室開始,她的生活就是忙碌和東奔西跑,一直都沒能好好放鬆一下呢!

「謝謝妳的祝福。」感受到她的放鬆,他的眼散發出自信的光彩,性感的嘴唇揚起驕傲的微笑。

目光隨著她落向夜色燦爛的臺北盆地,對於擄獲她的心,他已經有了八成的勝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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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日一早,趕在最後一分鐘,喬愛倫搭上了飛機,飛往香港。

這次她來香港,是為了訪問息影多年,如今有可能複出的知名女星黎海兒。

黎海兒在五年前下嫁某位英俊的年輕富商,過著富裕的少奶奶生活,她的際遇曾羨煞許多女人,可是如今卻因老公過於風流並且不斷的外遇,常常動粗虐待她,黎海兒終究不堪對方的冷落和暴力,只得提出離婚。

當年金童玉女的婚姻以破碎收場,現在她又有計劃要複出,這波話題將可讓她提高曝光率和吸引觀眾的注意。

下了飛機,拉著行李踏出機場大廳,來到計程車招攬站,準備搭乘車子前往下榻的飯店。

才剛走到候車位置,突然從後方襲來一股熱氣。

「嗨,這麼巧,人來到香港還能和妳相遇,我們還真有緣分哪!」一道熟悉的音嗓在她耳畔響起。

喬愛倫猛地回頭,長髮甩過肩、劃過連爾達的笑臉,他的出現讓她驚訝得說不出話來。

俯身朝她微啟的粉唇啾了一下,長臂攬住她的腰,將她往旁邊帶。「別這麼驚訝,我現在失業中,清閒得很,所以來香港走走,採買一些行頭。妳呢?一定為了工作吧?」

今天的她脂粉未施,連唇蜜也沒上,明眸下近看有些淡淡暗影,身上穿的是清爽的粉色T恤和牛仔褲,看來她是匆匆忙忙趕來的。嗯,這該不該怪他昨晚拉她約會約得太晚了,才會讓她睡眠不足?

「對呀,我來工作……」喬愛倫緩緩從驚訝中回神。「你、你什麼時候到的?」昨晚和他約會到近淩晨三點才分手回家,相隔不過幾個鐘頭,他卻比她早一步抵達香港?!

「剛剛。」走沒幾步,來到一輛勞斯萊斯豪華房車旁,從車上下來了一名司機,替他們開了後車門。「正確說來,我們好象搭同一班飛機,而我就坐在妳的隔壁座位,只是一路上妳都在睡覺,所以我沒打擾妳,乖乖的等到現在才打招呼。」

昨晚聽她提到今天的行程,他心中便已做了安排。

他打算好好利用正式接掌「連氏」前的這段空檔,非得將她追到手不可!

喬愛倫呆立在這輛銀黑色加長型座車旁。「我們搭同班班機,我們還是隔壁座位……」哇,她一路上是真的睡糊塗了,才沒發現他的存在,難怪她打盹時老是感覺一種熟悉的氣息繚繞著她,她還以為自己是因為昨晚和他待在一起太久,久到連他的氣息都揮之不去呢。「連爾達,你明知道我的行程,今天是故意跟我來的對不對?」

「對,也不對。不過這不重要,重要的是反正我們都來到香港了,就當是情人一同出遊約會,這兩天我們就好好玩玩吧!」輕推著她,讓她坐上了車,連爾達隨後進入車內。

裏頭的設備相當豪華,音樂悠揚,小型的餐桌上擺著一朵長莖紅玫瑰,同時也已備妥了香檳和水晶杯。

車子前後座問有黑色隔音玻璃隔著,讓後座形成一個私密不受打擾的空間。

「喜歡嗎?」他特地為她營造出來的氣氛。

雖然有點俗氣,但他認為這是追求佳人必要的過程。

抬頭望進他深邃炙熱的眼眸中。「連……爾達,你是玩真的?」她問,粉唇輕顫。

她沒料想到,他的追求會如此賣力、如此認真。

「我向來認真對待每一件事,從我的表現、我的眼神,妳看出一絲不確定了嗎?」如果有的話,那他一定改進。

上身微傾,連爾達俯近她,一手捉著她的手肘,制止她將身子往後挪的意圖。

「你……對我認真……那紀芸呢?她怎麼辦?」對,她的好朋友紀芸該怎麼辦?紀芸還愛慕著他呀!

連爾達愣住,腦子一時打了結。

「紀芸?」這名字他熟,不就是那位對他有著好感的舊同事嗎?在離職前,他還委婉地拒絕過她的心意了。

「就是紀芸。那天在紀芸的新居,我看見了你,你還送她花……」喬愛倫一股腦兒的將她和紀芸的關係,那日所談的話,還有親眼看見他登門拜訪紀芸的事,全部說了出來。

如果他是花心男,打算腳踏兩條船,那麼她壓根兒不可能接受他的。至於昨晚的約會,她只當是氣氛太浪漫,讓她一時情迷,不過現在她腦子可是清醒得很,所以一定得將她心頭在意的事問清楚不可。

「原來妳小氣的不分點愛情給我,是因為妳和紀芸是好友呀!」聽完她所說的話,他坦蕩的笑了笑,舉起右手示誠。「我和紀芸只是同事,我並沒有追求她,拜訪她的新居是難以拒絕她熱絡的邀請才過去的,那天我只停留下一下子,接著就轉到妳家去了,那晚我們還共進了晚餐,不過妳啃了一整鍋的豬腳,就是沒留半口給我,這事妳沒忘吧?」

欸,這有損形象的事,她當然沒忘啦!只是……他說的話,究竟有幾分的可信度呢?

「不信?那妳可以打電話去向紀芸求證,在我離開公司前,我已經很委婉的拒絕她了,她也接受了我的拒絕--」他向她提議道。「我的心是坦蕩蕩的,更不介意妳當我的面打電話給紀芸。」

雙手一攤,他真的一點都不介意。

喬愛倫看著他,心裏盤算著該不該這樣做。

「打通電話吧!」他慫恿著她。

「好,我打電話,但麻煩你先避開行嗎?」

「嗯,沒問題。」連爾達伸手按了對講機,指示司機將車子先暫停在路旁。

車停了下來,連爾達開門下車。

喬愛倫獨自待在車上,從皮包拿出手機,撥了電話給紀芸。

簡短的談話,她得到了紀芸方面的答復。紀芸跟她坦白,她曾向連爾達告白過,不過連爾達很有風度且委婉、沒給她難堪的拒絕了。

幾分鐘後,連爾達重新上了車,就看見她一臉沈思的表情。

「如何?」

「……你說的沒錯,紀芸證實了。」他拒絕了紀芸,那麼她可以接受他的追求嗎?這會不會傷害了紀芸呢?

連爾達深邃的眼中閃過精銳光芒,他欺身過來,將牠攬進懷中,親昵的在她的耳畔說:「看著我。」單指勾起她的臉蛋,他凝望著她。「我們交往絕不會影響到妳和紀芸的友情,我相信她是個理性而有風度的人,如果妳還是擔心的話,那麼請妳相信我,我會想辦法化解這個難題--」

說完,他渴望的唇貼了上去;連爾達發現,他越來越戀著吻她的感覺了,這似乎已經成了一種習慣。

但,一隻微涼的小手很掃興地堵住他貼上來的唇。

「我、我還要好好想想,所以暫時……你不能吻我,等我想清楚了再……說吧!」燙紅著頰,她支吾的拒絕他。

炙熱黑眸挫敗地盯著她粉嫩的嬌顏,他在心中歎了一聲長長的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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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住的酒店不是往這裏走,不用上山……」

由於工作需要,喬愛倫常常往來香港,對香港的地理環境頗為熟悉,因此很快就發現車子所走的方向和她下榻的酒店方向不一樣。

「我在上面有間公寓,這兩天可以借妳祝」車子緩緩往山上開,來到半山腰,轉進某高級社區內。

「你開玩笑的吧?」香港寸土寸金,尤其這一帶地價更貴,喬愛倫對於他竟然在這裏有棟公寓頗為驚訝。

「我是認真的。」伸手摸了摸她的頰,咧嘴一笑。「雖然我目前失業,但這並不代表我的身價就很差。」黑眸頑皮一眨,推銷自己。

「這全是你自己說的,怎麼能相信?」哼,她移開目光,望向車窗外。

這社區果然高檔,庭院造景充滿歐式風情,每棟大樓的一樓大廳,牆面部採用完全透明的玻璃設計,整體的裝潢和規劃令人一眼就看得出來,這一切絕對都是出自名家之手。

車子緩緩進入C棟,朝地下室駛去。

在電梯前,車子停了下來。

「下車吧,已經到了。」司機前來開車門,連爾達率先下車,站在旁邊候著喬愛倫。

喬愛倫跟著下車,司機此時已將她的行李提來,她想伸手拿,卻被連爾達搶先一步提走。

「上去吧!陪我去參觀一下我的新居。這公寓我上個月才買下的,還沒機會來看過……」一手托著喬愛倫的手肘,一手提著兩人簡便的行李,搭上寬敞的透明玻璃電梯,直達二十樓。

才踏進門,喬愛倫就喜歡上了這間公寓。

這裏雖然不是頂樓,但視野極佳,從這裏可以俯瞰山下景色,而室內清一色淺藍的裝潢和開放空間的設計,頗有幾分年輕雅痞的味道,真的挺符合他的風格。

連爾達擱下行李,瀟灑緩步來到她的身邊,與她一同眺望窗外。「嗯,賣房子給我的那位仲介小姐講話還滿可信的,她說這房子值得我買,果然哪……」

頎長的身幹斜倚在落地窗旁,他的視線鎖在她帶著興奮神情的臉蛋上。

「這真是你的房子?」側過臉,視線對上他的。「不是借來讓你暫住一、兩天的?」

她還是懷疑。

這棟房子少說也有七、八十坪,又在這山腰的高級地段,建材和裝潢一看就知道全是高檔貨,出自名設計師之手,這公寓市價至少值港幣千萬以上,或者更多,而他只是一般基層主管的收入,怎麼可能買得起?

像紀芸,她可是省吃儉用好幾年,又貸了一些款項才買了她那間小小公寓,而他卻能砸下大手筆,購下這中型豪華公寓……

「我在美國求學時,投資了些股票,那時運氣還不賴,讓我賺了不少錢,這房子以及我在臺北的房子,都是我自己買的。」

雙手一攤,他的語氣聽下出有什麼大不了的,不過就是投資成功,讓他置了些產。

「你在美國讀什麼的?」她還是十分懷疑。

明眸睨著他俊臉上的淡淡笑意。

「我擁有柏克萊大學企業管理和經濟學的雙碩士學位,這樣的答案妳可以信服嗎?」走往最近的一扇門,他打開一看,還真令人滿意!裏頭的確全照他的想法來裝潢設計。

瞪著他逐步打開門扇梭巡室內的背影,俏臉上除了震驚還是震驚。

「你既然擁有雙學位,怎會甘心屈就一個小小主任職位?」上回紀芸還有提到,他和她同一個部門,一樣職級。

「我在等機會。」目前他尚未打算將自己的底細透露太多。「就如同妳旗下的那位連馨小姐,她不也擁有雙學位,精通五國語言,明明可以到大企業發展,卻願意屈就在妳的工作室裏。」

「你認識馨馨?」而且將她的底細摸透。

連馨的確是怪怪的,她的學經歷很好,卻肯待在她身邊做事,這點她也曾經感到不解過。

「我們同樣姓連,我也精通五國語言,妳何不想想我和她可能的關係呢?」

「你們是……堂兄妹?還是親兄妹?」不會吧?真有這樣巧的事?!

「我們是親兄妹。」定步,回頭,他又看見她臉上大大的震驚。「看來我們很有緣分對吧?妳認識連馨在先,而後又和我認識,我們……」

「我們目前只是朋友而已。」喬愛倫揚手打斷他的話。「我真搞不懂你們兄妹倆,明明可以有更好的發展,為何偏偏要屈就自己?真是怪了……」

雙手抱胸,她頻頻不解的搖頭。

「我們不怪,我說了,我只是在等待機會,而小馨她只是想體驗人生。」走近她,伸手捧住她搖晃的小臉,黑邃的眸子直勾勾地鎖著她。「我現在不能說太多,不過終有一天,妳會明白的。」

那一天的來臨,不會讓她等太久的。

「嗯……你不說也好,反正我也沒興趣去明白你的心思打算,我--」喬愛倫搖頭想逞口舌之快,但這一回連爾達不給她機會,直接吻住了她。

「妳會想明白的……」熱烈封住她豐潤的櫻唇之際,他自信滿滿。「我保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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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3-20 06:27:48


晚餐時間,喬愛倫與黎海兒約在某家知名的餐廳,辟了一間包廂,邊用晚餐邊進行專訪。

黎海兒經歷婚變,看起來北幾年前的純真多了份滄桑的成熟美,她的美貌依舊驚人,體態依舊窈窕輕盈,舉手投足間風情萬種。

喬愛倫不懂,像這樣美麗的女人,為何還是會遭到丈夫的冷落背叛?

席間,喬愛倫問了黎海兒一些打算複出演藝圈的計畫,黎海兒很配合,對她的問題侃侃而談,甚至還主動提及她將進軍臺灣,並同時前往韓國發展的計畫。

以前的黎海兒給人驕縱難搞的印象,但現在她變了,變得好相處而且和善。

或許她已經領悟到自己的身價和名氣不比當年,現在她再複出等於是重新開始,假若一開始就擺高姿態,可能很難在這新人輩出的圈子裏混下去吧?

「黎小姐,我可以針對妳和前夫離異的事情做一些訪問嗎?」後段的專訪,喬愛倫直接切入重點。

大家都想知道她的婚變內幕,倘若黎海兒肯配合談一談,這篇專訪將更有可看性。

「當然可以,妳要問什麼儘量問吧!」放棄隱私,是她複出的第一步,如果連這點她都不配合,那她甭想再回到這圈子混了。

「關於妳決定與妳的前夫離婚時,妳是怎樣的心情?還有你們之間是否有什麼協議?比如說房子和贍養費方面,是否有依照妳的要求……」

演藝界或政商界的名人在離異後,很多人都是撕破臉、惡言相向,最後甚至還為了爭財產而對簿公堂。這些新聞是所有讀者和影迷最好奇的,身為記者的喬愛倫,雖然不愛捂掘他人隱私,但卻往往因為工作的關係不得不問。

因為這是賣點。

「提到這個呀……」黎海兒歎了口氣,拿起銀叉,叉了一顆黑橄欖送入紅豔櫻唇中。「我想我並不擅於與人爭奪什麼權啊勢的,我和他離婚,只得到一棟五十坪、價值不過幾百萬的房子,其他是什麼也沒有得到……」

「為什麼不爭取?」想她黎海兒的前夫身價多高呀,喬愛倫可沒想到他竟會這樣刻薄對待下堂妻。

外界的人都在猜測,黎海兒沒拿到上億,起碼也有五千萬港幣的贍養費啊!

「我前夫是獨子,我沒替他生下一兒半女繼承家業,妳說我能替自己爭取什麼呢?」全怪她自己肚皮不爭氣呀!三年前當醫生宣佈她不孕之後,她就明白,她這人人欣羨的婚姻將不保了。

喬愛倫將她的歎氣錄在答錄機裏,她從黎海兒的臉上看見了無奈和難受。原以為像她這樣美麗、不乏追求者的女子,一次婚姻的失敗對她而言並不算什麼,可現在兩人面對面,她看見的卻不一樣……

接下來,在小小的靜默之後,喬愛倫斂起同情的情緒,又問了幾個問題。

「將來呢?遇到心儀的物件還可能再婚嗎?」

「也許吧!不過經歷過一次失敗的婚姻,如果要再婚的話,我會慎重選擇夫家的背景,我不想攀權附貴,只想過幸福而平凡的生活。」

幸福,是多少女人夢寐以求的呀!黎海兒的話讓她想起連爾達對自己的熱烈追求。

連爾達身分背景也許平凡,但他那天生王者的氣度卻是那樣的不凡,令人懾服……喬愛倫想著,在連爾達的身上,她能得到幸福嗎?

他笑她是愛情的小氣鬼。沒錯,在感情方面她沒有勇氣付出太多。但這並不是因為她吝於付出,也不是她對連爾達不動心,而是她對連爾達認識不深,假如就這樣貿然投入感情,到頭來卻只是一場空,那麼到時候她會如何?

心碎引難過?!

假如付出感情的代價可能是-場心碎,那麼她寧願現在當個愛情小氣鬼!

一個半小時的專訪終於圓滿的結束了,喬愛倫替黎海兒拍了幾張照片,然後兩人隨意閒扯幾句臺灣演藝圈的近況發展,餐宴順利結束。

「我還要在這裏待一會兒,妳無走吧!」拿出煙來,點燃優雅抽著,黎海兒並不強留下喬愛倫。

「我沒事……』喬愛倫才這麼應道,手機卻響了。

叮叮噹當一陣可愛的旋律。

「抱歉,我接個手機。」她從皮包拿出手機來。「喂。」

「嗨,妳工作結束了嗎?我正在餐廳外面等著,準備接妳一起回去。」下午,連爾達讓司機載著他和喬愛倫來到餐廳,她赴約去了,而他則另外約了人談事情。「如果妳不想這麼早回去的話,我們可以去Pub跳舞、喝酒。」

「你請客?」喬愛倫並下意外連爾達會約她。他刻意追她追到香港來,目的心思就已經夠讓她明白了。

「當然。」他大方回應。

「嗯……那好吧!」喬愛倫抬眼看著一臉難掩落寞地抽著煙的黎海兒。「我接受你的邀請。」同情心氾濫,她決定邀黎海兒一道過去。

「嗯,那就快點出來吧,我的車子就停在餐廳門前。」

「好。」喬愛倫收起手機後,轉向黎海兒說話。「我和朋友要去夜店喝酒跳舞,妳要一起來嗎?」

黎海兒看向一臉熱切的喬愛倫。

「妳需要曝光不是嗎?和我們出去玩,也許能被記者拍些照片,上上報也是不錯的宣傳,妳說是吧?」

撚熄煙,黎海兒攏了攏長髮,嬌媚一笑。「妳說的對,是我該露臉的時候了。」

於是,當晚喬愛倫和連爾達的約會,多了黎海兒。

「嗨,爾達,這位是黎小姐,你不會介意她加入我們吧?」來到車子前,連爾達已經候在車門外,他一身名貴淺灰色V領衫和白色亞麻長褲,更是襯托出他英俊又時街的瀟灑。

黎海兒一見到這樣出色不凡,還駕著名貴跑車出門的男人,一掃方才的落寞神情,即刻換上嬌媚熱情的笑靨,風情萬種的迎上去。

「你好,真高興認識你。我是海兒,謝謝你的邀請,我相信今晚我們會玩得很愉快--」黎海兒的熱情無法擋,她十分大方地朝連爾達的身旁偎過去,粉胸直接抵上他寬闊的胸膛,微仰頭對他綻開燦爛嬌媚的笑容。

連爾達有一瞬間怔愣,他看向杵在黎海兒身後,也面露錯愕的喬愛倫一眼--她也被初次見面就展現無比熱情的黎海兒給嚇到了嗯?

「上車吧,我不介意多個美女陪我。」回眸,他對黎海兒露出迷人微笑。

喬愛倫竟然敢帶個電燈泡來破壞他們今晚的約會?!那麼他就順應她的安排,讓這顆電燈泡大放光芒吧!

喬愛倫怔怔地看著連爾達幫黎海兒打開車門,一同坐上了後座,而她則被安排在前座與司機-起。

勞斯萊斯房車中間隔著黑色的隔音玻璃,喬愛倫看不見後座的情形,也聽不到他們的交談,就這樣,一路上她的心口悶悶的,情緒浮上一絲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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店內,燈光暈暗,周圍連空氣中都充斥著搖滾音樂,音量幾乎爆破耳膜,氣氛十分熱烈,讓全場的人High到最高點。

舞池裏熱樂勁舞,舞池外大家酒意正酣,大聲聊天說笑,東拉西扯。

喬愛倫不會跳舞,她從進入店內以後,就一直待在吧台前喝她的調酒。

至於黎海兒,她天生就是公眾人物,一來就搶了全部人的豐采;她的舞跳得好,而連爾達舞技也不差,俊男美女一入舞池,就跳得欲罷不能。

喬愛倫一邊喝著酒,目光一邊望向舞池中央。連爾達和黎海兒舞姿迷人,時而分開熱舞,時而親密相擁共舞,一曲接著一曲,並偶爾附耳低語,好不親熱。

喬愛倫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狀況,她原本是因為看不過黎海兒的落寞,所以邀她一起來玩,沒想到她卻一見到連爾達就大發嬌瞋,霸著連爾達不放,過河拆橋的將她擠到一旁去。

一股小小的酸意從心底深處一直冒上來,喬愛倫旋轉椅子面對酒保,伸手拿起酒杯喝了口酒,然後放下杯子,極自然地用粉舌舔了舔帶著酒香的唇。

她幹麼在意他和黎海兒呢?她還沒打算接受他的追求呀!今晚他愛和誰跳舞,愛和誰快樂談笑,是他的事,與她無關好嗎?!

又喝一口酒,一手托著微紅的腮,她負氣地在心中低聲譴責自己莫名其妙的醋意。

再次放下酒杯,這回她努力克制自己別淨將視線往舞池中央看,她或許也該為自己找個伴,聊聊天打發時間……

念頭才剛興起,身旁就有個男人坐下。那男人好象有點故作神秘,在昏暗的燈光下,還戴著深褐色眼鏡遮掩去半個臉龐,頭上還戴著一頂鴨舌帽,帽檐壓得低低的。

「無聊的小姐,請妳喝杯酒,肯賞臉嗎?」男子向酒保要了兩杯調酒。

微啞的嗓音從喉間震盪出來,喬愛倫訝異的旋轉椅子面對神秘男子。

「你的聲音好熟喔?」完全不加隱藏直接問道,她應該聽過這聲音。

眼鏡下的濃眉高高往上挑起。「唉,我不會這樣剛好,碰到一個崇拜我的影迷了吧?」微厚的唇逸出輕歎的同時,他伸手微微拉低眼鏡,露出一雙好看、好象帶著濃濃深情的眼睛。

「你你你……」纖細手指驚愕的比向男人的臉。「你是雷俊?」大陸目前最紅的男明星,也是喬愛倫這輩子唯一崇拜的偶像!

喬愛倫沒想到自己會在香港遇見偶像,而且他還坐在她旁邊,請她喝酒?!

「拜託,請妳別洩漏我的身分。」雷俊豎起食指壓在他的唇上,示意喬愛倫別掀他的底。「只要妳肯保密,我願意陪妳跳一支舞,這個交換條件如何?」

「我不會跳舞,所以你不必陪我跳舞也沒關係,我還是會替你保密。」她要是會跳舞,早下舞池去了,不會在這裏悶著。

面對偶像,喬愛倫的臉蛋上笑意綻放。

她笑起來有點俏皮,唇際的梨窩讓她更添幾分純真迷人。

通常,能有幸見她甜笑的人不多,雷俊是少數之一。

「謝謝。來杯酒好嗎?」酒保此時遞來兩杯烈酒,雷俊將其中一杯推到她面前。

喬愛倫笑著搖頭。「我自己還有酒,謝謝。」難得遇見偶像,這可是千載難逢的機會,很多人想訪問他都訪問不到,現在他就在身邊,喬愛倫思量著要如何與他談一談、拉攏拉攏,進而對他提出私人專訪的邀約。

「怕我把妳灌醉了輕薄妳?」他玩笑道。

「你需要這樣得到女人嗎?」她反問。

「是不需要。不過如果遇到看順眼的物件,我倒不介意多花點酒錢先製造氣氛,然後再共度浪漫夜。」說著,雷俊扯下眼鏡,用他深情的眼對喬愛倫大放電力。「說真的,要不要來杯烈酒?我請客。」

他好象打定主意要請她喝酒,適才被她推回去的那杯酒又回到她的眼前。

難不成她是他看上眼、覺得順眼的對象?!

他想釣她,共度一夜雨露?!

喬愛倫看著雷俊,微訝地笑著,她遲疑著該不該再次拒絕他的好意。

他是她崇拜的頭號偶像,但崇拜歸崇拜,她還有理性存在,不是年輕女生,一見偶像就無力招架,無知的做出蠢事……

她正想開口拒絕,這時卻有人替她出面婉拒。

「這位先生真是抱歉,我老婆不愛喝龍舌蘭,她只愛喝調酒。」一道冷涼的聲嗓從喬愛倫頭頂撒下。

雷俊反應快,馬上將眼鏡戴上。

喬愛倫是驚然回頭,看見連爾達單獨一個人站在她的身後。「連爾達,你別亂說,誰是你……」

「老婆,我跳舞跳得很熱,陪我到外頭透透氣吧!」

喬愛倫想斥責,連爾達卻伸手攬住她,強迫地帶她入懷,旋過身執意往外走去,遠離雷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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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是做什麼?我和我的偶像雷俊講講話,你來攪什麼局啊?」喬愛倫被繃著一張臉的連爾達強行推上車,一上車他就示意司機開車回住處。

雷俊?!這是哪號人物?

連爾達抿唇不語,俊容冷峻,胸口醋勁翻騰。

「還有,你怎麼可以丟下黎小姐呢?你和她不是跳舞跳得很高興,跳得欲罷不能,兩人的身體幾乎都黏在一起了……」最後的幾句話,她的語氣充滿嫉妒,低低抱怨。

眼角餘光瞥過去,他看她垮著肩、垂著眼,小手抓著皮包、揪著裙襬,一副受盡委屈的樣子。

「妳心中有不滿嗎?就因為我阻止妳和一個陌生男人調情,所以妳生氣又委屈?」冷冷掀唇,他的怒氣寫在陰霾的俊容上。

「你說這是什麼話?你當我是阻街女郎嗎?你哪一隻眼看見我和雷俊調情了?」不過是與他聊了幾句而已。

揚起臉,她迎上他陰霾的臉色。

他在氣啥?她莫名其妙被他帶走,該生氣的是她好嗎?!

「我兩眼都看見了,而且看得一清二楚。」哼,回去他得洗洗眼睛才行!

「你--簡直不可理喻!你看見我可下承認,我只是和我的偶像講話,聊聊天而已。」哼,她真想建議他去眼科檢查視力,或許他有嚴重的白內障。

「他都開口邀請妳共度一晚,只差等妳點頭了,這還只叫聊天講話?!」一隻手臂橫過去,抓住她纖嫩的粉臂,他氣怒的將她抓到眼前來。「妳不是很吝於付出感情嗎?為何對我這樣小氣,卻對那傢夥這樣大方,嗯?」冒火的黑眸瞪著她,薄唇掀動,低低咆哮。

他的低咆,和他所表現出來的嫉妒,讓她重重怔祝

「我對雷俊沒有感情成分,哪來大方……」她在愛情這方面很小氣沒錯,可是那是針對他,而雷俊只是個偶像,完全未涉及感情層面,所以這兩者並不能相提並論呀!

「沒有是最好不過,就算有,我也不會允許。」扯她入懷,將她壓進他因動怒而起伏的胸口。

「你--」感受到他狂躁的心跳,喬愛倫原本的怒氣奇異的悄悄緩下,手臂遲疑地拾起,繞到後面環抱住他厚實的肩背。

這一刻她強烈的感受到他對她的在乎。如果他對她只是一時興起,抱持著玩玩的心態,他不會這樣生氣她相雷俊的……她和他一樣呀,都對對方生氣,都吃對方的醋,而原因都出自對方和異性過於親密的舉動。

粉唇微抿一笑,喬愛倫在此時此刻清楚了自己對他的心意。

連爾達身體一震,因為她的擁抱。

「愛倫……」勾起她的臉,他訝然的炙熱黑眸盯著她,那視線令她的臉頰發紅、發燙起來。

「如果我對你這愛計較的男人大方一點呢?」甜甜的羞澀笑容對他綻放著。「你會不會把怒氣消一消?」

深邃黑眸瞬間睜大,而後緩緩瞇起,眼瞳中的色澤起了變化。

「這要看妳大方到何種程度了……」他傾身在她耳際低喃,那聲嗓充滿誘惑力,一掌爬上她的後頸,而後往下移到她的背輕撫著,指間充滿勾引的劃過她的脊柱。

「我我我……」喬愛倫的心有一瞬間的漏跳,一陣輕燥從腳底漫上來。

他勾唇一笑。「親愛的,別緊張,我保證我會很溫柔的……」

溫柔?!他這是什麼意思?她只是回應他的追求,決定接受他、和他交往,暫時用不上溫柔吧?!

「我知道妳沒經驗,相信我,我會克制的,保證溫柔得讓妳滿意。」在連爾達的愛撫下,貼著他胸口的她一顆心迷迷茫茫,腦袋也失了平日的聰明。

當她終於推敲出他所說的那句話時,她已經躺在他銀藍色的絲緞大床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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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眼醒來,喬愛倫花了許久的時間才讓自己昏沈的腦袋清醒。

喉嚨有點乾澀,想下床找水喝,卻在起身時發現腰間被某個力量給制住,動彈不得。

「嗯……怎麼回事?」微蹙起眉,她掀開被單垂眸一看。

她末著寸縷,一條古銅色手臂勾在她細白嬌嫩的柳腰上,讓她起身的動作驀地定住--

幾個小時前發生的事,以極緩慢、極緩慢的速度躍入她的腦海,從蒙朧變得清晰。

天!她和他發生關係了!

她才剛答應跟他交往不是嗎?!

「怎麼了?還不習慣我們這樣親密?」置在細白腰際的手臂突然收攏來,一堵寬厚的胸膛緊密地貼上她光裸的粉背。

連爾達沙啞、飽含睡意的聲音在她耳畔響起,接著她小巧的耳垂被他給含咬祝

驚跳一下後,她僵在他溫燙的懷中。

「妳遲早得習慣的。」唇往下移,吻上她細膩的肩,輕輕一啃。

從幾個小時前他碰了她之後,連爾達發現她競比他想像中的還要甜美誘人!

身材看似纖細的她,粉胸雖稱不上豐滿,但卻圓軟迷人,瑩白纖細的腰肢,渾圓的粉臀,修長的雙腿和雪白足踝,還有那小巧可愛的腳趾頭--她美好的嬌胴,他徹底嘗遍,且失控得連愛了她兩回。

對男女情事,她是初次體驗,他該體諒她,並控制好自己才對,但當他的唇、他的手一沾上了她的姣美純真,-切都控制不了了。

輕啃著她細膩的肩,連爾達閉上了眸,腦海浮現著方才兩人纏綿的親密畫面。

當她在他身下燥熱難耐、不由自主的拱身相迎,嬌喘籲籲時,他的心口燃起一種難以言喻的暖意和幸福感。

自成年以來,他交過無數女友,仔細想想,以前那些女友雖然與他也相當親密,甚至還有交往長達兩年之久的物件,但那些女朋友卻沒有一個像喬愛倫這樣,能引起他如此強烈想盡力呵寵、想保護、想占為己有,不準他人覬覦的佔有欲。

那些女人在他生命中來去,他從來不曾強烈的想要獨佔過,唯一一個讓他想珍視的,只有他懷中這個外表成熟驕傲,其實卻極為單純羞澀的女人了。

「我……能不能不要習慣啊?」驚然之後是慌亂的哀怨。

「抱歉,事情已經到這種地步,妳沒有選擇的餘地了。」

「什麼叫沒有選擇的餘地?我聽不懂!」驀地,她掙開他的手臂,在他懷中轉身,帶著薄薄嫣紅的臉蛋仰起直逼視著他。

甜美的嬌顏近在咫尺,令連爾達心口一動。「聽不懂,嗯?那我不用說的,用行動來解釋吧……」沒有給她反應的機會,他的手捧住她的臉,旋即俯吻下去,貼上她小巧豐潤的唇。

她的唇如此的甜,她的氣息如此的香,她的身子如此的誘人,在他指掌下的觸感是那樣的美好,令他難以自抑呀!

他熱情的吻著她,她氣息紊亂的喘息著,一場纏綿又再度展開--

這絕對是喬愛倫所始料未及的。她只是答應與他交往而已,還沒打算這樣快……嗯,現在再說什麼都已經太遲了,因為連爾達這個技巧高超的調情聖手,已經迫不及待展開第三回合的攻戰了。

經驗不足的喬愛倫,只有乖乖投降的分。

哼!不公平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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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3-20 06:28:20


「走了,停車場那邊的人應該已經將我的車子送過來了。」機場大廳聲音嘈雜,人群鑽動,連爾達一下飛機就護著喬愛倫,一路直走出關。

偎在連爾達身旁的喬愛倫,手機在她出關的時候響了起來,可愛的旋律輕揚著。

「愛倫,妳到了嗎?我今天特休,要不要我去接機呀?」打電話來的人是紀芸。前兩天愛倫剛抵達香港時,有和地通過電話,問了些關於她和連爾達之間的事,也順便提到了她返回臺北的日期。

沒想到紀芸這樣有心,特地休了假,還打算親自開車到桃園來接她。

「嗯,我已經到了。」喬愛倫看了身畔的連爾達一眼,他一手替她提著行李,一手輕摟著她快步往大廳外走去。「不用妳來接啦,那多麻煩?我可以自己搭車回去。」

假如紀芸來接機,正巧撞見她和連爾達在一起的話,那多尷尬呀!

她和連爾達交往的事,她還沒做好告訴紀芸的心理準備,也許會慢一點才提,但現在絕不是適當的時機。

「搭計程車才麻煩呢,還要排隊等,不如就直接坐我的車吧!我告訴妳哦,我人已經在機場了--」

「什、什麼?妳說……」喬愛倫驚叫一聲,驚惶地左右張望,手機險險掉下來。

「妳很驚訝吧?!我可是特地來接機的喲,讓妳省了一趟昂貴的計程車費,我看這樣吧,晚上就讓妳請客好了。」

「請客……當然可以,可是妳真的在機場?」

慘了,會被紀芸撞見嗎?喬愛倫側過臉看著連爾達,連爾達也正看著她。

「誰在機場?」他問。

喬愛倫用手壓住手機,小聲對他說:「是紀芸啦,她來接我了。爾達,你可不可以先避開一下?」她認為連爾達應該知道她這樣要求的原因,他會配合的。

「我不認為我需要避開,妳明知道我和紀芸只是普通朋友,這樣回避的舉動既刻意又沒必要。」誰知,連爾達卻將她摟得更緊,沒有避開的打算。

他的姿態充滿佔有意味,及宣示公開的企圖。

「連、爾、達,你行行好,先避開一下,我--」

「愛倫、愛倫~~妳有沒有在聽我說話呀?快告訴我妳現在的位置,我馬上過去找妳……」手機傳來紀芸催促的聲音。

紀芸的聲音聽起來好象很近,一股不好的預感從喬愛倫的腳底住上竄。

糟!她會不會……

「紀芸,我、我人在……」放下遮住手機的手,她遲疑著。

「愛倫,我看見妳了。」驀地,紀芸驚叫。「我看見了……妳和--」

紀芸的聲音幹麼如此驚愕?!

喬愛倫的腳步頓下,迅速側過身,看向旁邊,連爾達也跟著停下走動的腳步,轉頭望去--

糟糕!紀芸她真的看見她和連爾達在一起?!

「紀芸……」喬愛倫僵著身子,緊張的看著紀芸的反應。

相較于喬愛倫的緊張無措,連爾達倒是顯得鎮定許多。他低頭看看僵在他懷中的喬愛倫,再將目光調向不遠處也同樣一臉驚愕的紀芸。

伸手拿過喬愛倫的手機,他對紀芸說道:「紀芸,妳看見我了吧?我和愛倫正在交往中,別這樣驚訝,我和愛倫正打算約妳出來親自向妳招認的。」他瀟灑坦然,沒有半點窘迫。

喬愛倫怔愣地看向他,紀芸也是。

三個人站兩處,就這樣怔怔地看著對方,不知道接下來誰會先有反應?

而喬愛倫最關注的人就是紀芸了,她會有什麼回應令她萬分緊張,心情忐忑、手心冒汗。

紀芸在她心中的地位幾乎與家人相同,是她最在乎的朋友了。

終於,紀芸有動作了。

她緩緩收起手機,然後轉身就跑。

「紀芸--」喬愛倫幾乎是立即反應的追了過去。

「等等,我陪妳一起去!」連爾達反射動作地抓牢她的手肘。

「不必了,你來只是讓情況變得更糟而已。」甩開他,喬愛倫一臉焦急和憤怒。「如果不是你堅持不走,紀芸不會看見我和你在一起,她也不會這樣難過得轉身跑掉!」

字字犀利地罵他。

「妳怎麼知道她是難受?或許她只是一時無法接受我們在一起的事實,她需要靜一靜,好好想想。」兩道眉擰起,連爾達的不悅寫在臉上。

他和她的關係不一樣了,她實在不應該用這種態度對待他。

「我和紀芸情同姊妹,我豈會不知道她現在心裏有多難受?連爾達,你放手啦!你給我走得遠遠的,最好別靠近我。如果我和紀芸的友誼因為你而毀掉的話,我會厭惡你--」

該死!要他最好別靠近她?!

「夠、了!」甩開喬愛倫的手,他的臉色難看到極點。

她這些話擺明瞭他在她心中的地位連個同性朋友都不如,這教向來驕傲的男性自尊感到重重的挫敗感。

「你--」

「我自己回臺北,妳和紀芸把事情說清楚再來找我。」將行李塞還給她,連爾達凝著俊容轉身就走。

喬愛倫愣愣地看著快速離去的頎俊背影。

他在生氣嗎?

突然間,一個路過身邊的人不小心撞了她一下,讓她從愕然中拾回隨他飄遠的心緒。

她得先去追紀芸才行!

飛快轉身,她朝著連爾達離開的反方向,追逐紀芸而去。

喬愛倫不知道,當她轉身離去的時候,連爾達停下了腳步,回過頭來,黑幽的眸子穿過人群,眸瞳中隱隱竄動著氣怒,筆直地看著她窈窕迷人的身影消失在來來往往的人群中。

他的愛人,還是對他很小氣呀!他以為他已經成功擄獲她的感情了,結果呢?原來還是在原地踏步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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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出突然,連爾達原以為自己還能逍遙一陣子,不過卻因為蔡綾的爺爺身體欠佳,醫師發出病危通知,以致連隆丟下公事,整天坐鎮在他與蔡方合開的醫院裏,與醫療團隊仔細觀察注意著蔡方的病情。

至於他的父親連正禹,則是接收了連爺爺手頭的所有事情。原本連爺爺該在上禮拜就出發到歐洲,去和某個集團談論將來合作的相關事宜,卻因為臨時抽身,而改由連父連母頂替飛往歐洲。

這趟行程少說也要兩個星期至二十天,加上公司這陣子有些人事異動,公事特別繁雜忙碌,所以連爾達是沒福氣多輕鬆了。

因此他在從香港回來的當天,就被召進公司,以代理總裁的身分坐鎮在總部最頂樓的總裁辦公室。

五分鐘前,一場冗長的主管會議才剛結束,連爾達揉著微倦的眉宇,踩著沈穩的步履步出會議室。

他來接任代理總裁一職雖然不過才一個星期而已,可是對於內部的大小決策、未來的營運動向,還有目前所推動的幾項重要方案,他都了若指掌,所以接手起來輕而易舉。

這七天以來,他完全沒讓連父手邊的公事延宕,甚至讓幾項大案子的進度比預期還要快。

「爾達,剛剛你當面讓老吳難看,你不怕他報復?」靠過來在連爾達身邊說話的人,是父親的朋友兼得力助手周權;在他代理父親職務的這段時間,周權也在他身邊幫忙。

「怕?你認為他有那個能耐嗎?」連爾達和周權口中的老吳,就是先前他所服務的資訊部門的最大頭頭吳協理。

連爾達等這個機會修理他,已經等很久了,這回讓他提早進公司來,他第一步就是先轟走這個對公司毫無建樹,只會仗著職權坐大,並且威脅利用下屬的混蛋!

「老吳和公司某位董事交情不錯,上面有很多人罩他,你這樣大刀闊斧的直接砍了他,他應該是不會善罷甘休的吧?」

「不會善罷甘休?」來到辦公室門前,連爾達頓下腳步,撫著下顎低低沈吟。「我相信他沒有那個能耐,而且也不會有那個機會,因為我馬上就會讓他吃不完兜著走!」

說著,他自信傲然地推門進入裏頭,反手關上門扇。

他走到黑色檀木的L形辦公桌後,打開其中一個抽屜,從裏頭取出一疊檔。

那些檔全是吳協理還有那位董事與幾個廠商有秘密金錢往來的證據,他們從中抽取大客戶給予的重酬傭金圖利自己,暗地裏將應該公開招標的幾項工程的最底標透露給這些客戶知道,讓他們直接招標到工程做。

哼,賺錢人人想賺,但吳協理和這位董事的吃相實在太難看了,他絕對會讓吳協理和這個董事為自己的行為付出代價,並且永遠離開連氏集團!

將整疊的證據收進抽屜裏,在他接著開下一場會議之前,還有半小時的空檔。

半小時的空檔已經夠了。

連爾達按下內線鍵,吩咐秘書--

「辛姨,麻煩通知資訊部的紀芸小姐即刻到我辦公室來。」連爾達口中的辛姨是父親的秘書,也是母親的兒時好友,連爾達喊她一聲「姨」是尊重也是崇敬,他並不會因為自己尊貴的身分而藐視長輩。

「好的,我馬上辦。」辛淑美應道,隨即將他的命令傳達下去。

下出五分鐘,紀芸匆匆現身頂樓,一臉忐忑。

這是她頭一回有機會來到這全公司五千個員工一直高攀不上的神聖殿堂。

「辛秘書妳好,我是資訊部的紀芸,妳剛剛通知我來,不知道有什麼事?」年輕秀麗的紀芸看著已上了年紀、一臉和善表情的重量級秘書,語帶不安地問。

在公司大家都知道,辛淑美是總裁和總裁夫人的好友,雖然職位只是個秘書,但職權極大。

「總裁找妳,妳進去吧!」辛淑美暫時放下手邊的事,起身走到總裁辦公室門前,敲了兩下門,得到裏頭的回應後,很快地推開了門。

「謝謝……」難掩緊張和下安,紀芸真的不曉得連總裁為何會突然找她。

忐忑不安地踏進豪華氣派的辦公室內,辛秘書替她將門給關上,門的關合聲讓紀芸站直腰,神色由不安轉為戰戰兢兢。

「總裁,您找--」微抬起臉,看向黑色辦公桌後的男人,她後面的話斷了。「連、連、連爾達?!怎麼會是你?!」

簡直震驚到不行,紀芸蹬大眼看著一身昂貴西裝,好整以暇坐在桌子後方、氣勢不凡的連爾達。

「紀芸,抱歉,嚇到妳了。」連爾達笑笑起身,信步繞出辦公桌後,來到左邊的沙發。「這邊坐。」他指示道。

紀芸遲疑地走了過去,臉上仍掛著驚訝。

「你是總裁?」不會吧?!總裁年紀有五十好幾了,她曾經在其他場合見過幾次呀!

「我只是暫代我爸的工作。」他看著紀芸灑脫一笑,腦海想著,如果喬愛倫知道他真實的身分,反應大概也是這樣吧?

難怪她總覺得他氣勢不凡,窩在-個資訊部裏當主任,和他的人相當格格不入……原來他是這樣尊貴的身分呀!

「紀芸,我今天找妳來,是想和妳談談愛倫的事。」打斷紀芸的驚愕,他率先起頭。

這件事掛在他心頭足足有一星期了,現在好不容易找到空檔見她,他希望能由紀芸這邊得到他想知道的情況,還有他也打算將自己和喬愛倫的事向紀芸解釋清楚,好化解她們兩人之間的心結。

「原來找我來是為了這件事呀!」紀芸放下緊張和不安,面對連爾達。「這件事我和愛倫早談開了,難道她沒跟你提?」而她也早就釋然了。

連爾達淡不可見地挑了下眉。

她們兩個女人談過了,而且依照紀芸此時的神情態度看來,她和愛倫的尷尬心結確實已經化解了。

既然都談開了,為何喬愛倫沒主動找他?

看他神情不太對勁,紀芸關心的開口。「爾達?」這份關心是基於朋友,不再有其他的成分了。

「事實上,我和愛倫這幾天都沒見面,也沒聯絡……」

「啊,怎麼會這樣?愛倫她沒找你呀?!她心裏到底在想什麼呢?」

是呀,喬愛倫心裏到底在想什麼呢?

連爾達斂眉沈吟著,或許他該找個時間好好瞭解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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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馨抱著一大疊資料,氣喘籲籲地推開玻璃門,踏進工作室內。

「怡婷,幫、幫幫忙啦……」厚,這些資料重死了。

怡婷放下電話,馬上跑過來接手。「連馨,妳去哪兒拿來這麼多的資料?妳要幹麼?準備參加國家考試,還是要為跳槽做打算?」

圓圓的眼睛看著最上面一張的簡介資料,那是一張某某藝廊征才的全彩廣告。

「嗯,我準備換個工作,這些是拿回來參考的。」資料裏有幾張征才廣告,大部分都是藝廊或者是出版社,以及一些外商公司公關部的招募廣告。

另外較厚的一疊,則是這幾天她被大哥抓到公司的國外事業部上班,目前手邊所負責的幾個案子:她的工作除了做資料翻譯之外,還得搜集國外一些相關企業的資訊。

「嘿,妳這叫吃裏扒外耶!妳怎麼可以在上班時間分心做其他的事?這要是被愛倫知道,妳肯定會被剁下頭來!」

「怡婷,愛倫她沒跟妳說上星期我已經辭職了嗎?現在開始我只是貴工作室的合約翻譯,工作時間自由,往後不用再進工作室辦公了。」在喬愛倫到香港的前一天晚上,她跟著加班到很晚,就是為了將手頭的事情處理到一個段落。

「啊?這樣啊?」這事喬愛倫倒沒跟她提到,難怪一整個星期都沒看見連馨進公司過;不過在她還沒辭職前,她也挺混的,老是在外面跑,進公司的次數也不多就是了。「那妳今天還來幹麼?而且還帶這堆東西?妳以為自己是來踢館的嗎?」

「我又沒練過功夫,比身材還差妳一截,踢得了館嗎?」這裏有只重量級的母老虎坐鎮,她這只小綿羊哪敢造次呀!

「喂、喂,妳是在暗示我發胖了嗎?」穀怡婷生氣的叫道。

最近她的肚子是多了一圈肥嫩的泳圈沒錯啦,但她都穿寬鬆的衣服,掩飾得很好,怎會被連馨看出來了?

「這還需要暗示嗎?」連馨抱著資料回到她原本的辦公桌,目前好象沒征新人進來,桌面還空置著。

「連馨,妳很過分哦,彌--」穀怡婷靠上來,往她單薄的肩拍下去,賞她一記。

「唉呀,我是開玩笑的,別氣啦!」薄肩微痛。

「如果換妳的身材被批評,妳氣不氣?」雙手插腰,她很嫉護地看著身材窈窕的連馨。「哼,我的身材天生就容易胖,就算只有喝水和呼吸還是會胖,又不像妳,即使一餐吃下一頭牛,我看妳也生不了幾兩肉。」

萬分嫉妒呀!

「啊?!這樣吧,既然提到牛,那我中午請妳到『利達』十六樓的咖啡廳吃飯,他們的招牌厚牛排很好吃喲!」疊好資料,連馨突然想到,她回頭沖著穀怡婷可愛一笑。

「真的嗎?妳離職理應是由我請客才對,怎麼好意思讓妳破費呢?」說到吃,穀怡婷眼睛就發亮。

「不破費、不破費--」到自家飯店吃飯,怎可能需要破費呢?連馨笑著搖頭。「我前幾天就提前領了這個月的薪水,現在荷包滿滿嘍!對了,愛倫呢?我想找她一起去吃飯,她在嗎?」

說著,連馨朝著一扇虛掩的門左右張望。

「愛倫在呀,不過她在忙,吩咐我不能吵她,除了公事電話之外,其他私人電話就先幫她擋著,一概不準接進去。」

「這樣礙…她不接誰的電話?」不接大哥的嗎?連馨好奇的轉頭問她。

穀怡婷拉她到旁邊小聲地說:「那個『私人』就是指連先生的電話啦!妳見過他的呀,他好帥對不對?看他那麼殷勤的樣子,應該是在追愛倫沒錯,不久前他還在裏頭吻了愛倫,當時妳不也看見了?」

連馨猛點頭。「嗯、嗯,我看見了。」今天她特地過來工作室,就是受大哥之托,要來暗中瞭解一些事情的。

大哥將他和愛倫爭執的情況約略提了一下,同時也提到上星期兩人在機場分開前,他要愛倫和紀芸談清楚後再找他,但是愛倫自從那天起,就沒有給過他任何一通電話。

大哥說,喬愛倫和紀芸早就已經談過了,紀芸的態度也已經釋懷,但為何她卻遲遲不肯主動和大哥連絡呢?

大哥個性傲,拉不下臉先主動打電話給她,他在等著喬愛倫的動作,可是左等右等,喬愛倫好象把他給忘記了一樣,遲遲沒找他。

整整七天了,大哥有點等不下去,便派她來瞭解一下情況。

欸,大哥如果知道喬愛倫還打算連他打來的電話都不接,不曉得會不會氣到吐血哦?

應該會很生氣吧?畢竟喬愛倫是大哥頭一回認真想追求的對象,以前看他和那些外國妞來往,都不曾像現在這樣認真緊張過。

「看情況,她可能沒時間去吃飯耶……」傷腦筋呢!谷怡婷很擔心喬愛倫抽不出空來,讓她白白跟一頓美食說拜拜。

「那如果改晚上呢?」

「今天晚上七點和九點半分別有兩個專訪要跑,明天也會很忙,所以這兩天恐怕都挪不出時間喔……」翻翻行程表,穀怡婷的心在滴血。

嗚……牛排呀牛排,我們真的無緣嗎?

「那後天晚上呢?後天我有空,妳應該也有吧?怡婷,妳就負責幫我約愛倫好了,我們約後天晚上七點在『利達』十六樓的咖啡廳見面,我會提早十分鐘到,妳一定要記得帶愛倫來喲!」

約喬愛倫到「利達」是大哥的主意,他好象打算在餐廳裏跟喬愛倫來個「巧遇」什麼的。

「改後天晚上……」賓果,後天有空耶8啊,應該沒問題,我保證一定將愛倫帶到。」

為了享受到頂級牛肉,就算要她穀怡婷赴湯蹈火也在所不辭。

蘇~~牛排啊,我就來嘍!
引言 使用道具
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3-20 06:28:52


氣氛溫馨的餐廳裏簾位不多,只有少數幾個賓客各自占了幾個桌面,細細低沈的交談聲此起彼落,回蕩在輕柔的音樂裏。

有人端著淨白瓷盤,正穿梭于擺飾高雅的門形餐台間,挑選著自己愛吃的沙拉、麵包。

穀怡婷已經解決了兩盤凱薩沙拉、三片香蒜麵包以及一杯番茄濃湯,甜甜的餐前酒她則一口氣喝了四杯。

厚,她有夠會吃!不過連馨不怕被她吃倒,因為今晚穀怡婷可是個大功臣,要不是她死纏爛打,也沒辦法把原本打定主意加班到深夜的喬愛倫給拖出工作室來,坐在這格調高雅溫馨的餐廳裏。

連馨一直不著痕跡地看著餐廳門口,大約每隔五秒鐘看一次。

她早在十分鐘前就打電話通知大哥了,他今晚六點鐘在樓上的總統套房和幾位重量級客戶餐敘,準備在餐結束後過來這裏,以便安排一個巧遇。

左等右等,等了約莫二十分鐘後,她終於看見門前出現一位身穿藏藍色手工西裝,俊拔出眾的高大身影了。

正主兒出現,那她和穀怡婷這兩位電燈泡得快閃人才行。

「欸,主餐怎會這麼慢呢?怡婷,妳跟我去廚房問大廚好不好?這裏的大廚很帥哦,我和他還有點交情呢!」連馨露出不耐煩的神情,說著就拉起還打算到餐台前逛一圈的穀怡婷離開座位。

「真的嗎?有多帥?年不年輕啊?」聽見有帥哥看,谷怡婷暫時先拋下美食。

「去看看就知道了啦!」她拉著穀怡婷,急急走掉。「愛倫啊,我們去問間就來,妳先坐一下哦!」

「沒關係,妳們去吧。」谷怡婷和連馨暫時離開也好,她正好落得一時半刻的清靜。

從剛剛進餐廳到現在,她被她們兩個女生吱吱喳喳的講話聲擾得頭痛。

唉,今晚真不該來這裏浪費時間的,她還有好多事要做,桌上滿滿一堆採訪稿還沒潤……

素手揉著淨白額際,她不太有食欲。從坐下來後,她的目光就擺在落地窗外的街景,心頭有些紛亂,紛亂的起源全來自連爾達那個男人……

前些天她跑到紀芸那邊住了一晚,那天夜裏,她們窩在一張床上徹夜長談。

前半晚,她們聊著以前在學校發生的糗事,後來才將話題轉移到連爾達身上去。

紀芸的態度讓她原本緊繃的情緒逐漸鬆懈下來。因為她說當時她看見他們兩人在一起時,之所以會突然跑掉,是因為太過驚訝;雖然那時候她心頭是有一些難受,但後來想想,既然連爾達對她沒有意思,那她難受也沒用。

「既然連爾達喜歡妳,妳就別跟我客氣,大方挾去配了啦!現在像他這樣出色又英俊,還有點經濟基礎,而且一瞧就知道在那方面滿猛的男人很難找啦,我祝福你們永浴愛河!」

那日,在快接近清晨,兩人都已經體力透支,快陷入昏睡之際,紀芸突然天外飛來一筆。

「男人猛不猛,妳用眼睛就看得出來?拜託~~妳還沒有經驗不是嗎?竟敢講這種大話?!」睡意瞬間消了一半,她兩隻手強撐起沈重的眼皮,反駁回去。

「沒經驗又怎樣?哼,妳以為妳有了經驗就了不起喲--」紀芸突然扯掉她的被單。

「我什麼時候有經驗了,妳別胡說啦!」喬愛倫臉色爆紅的看著她。

「哼,人家連爾達都追妳追到香港去了,你們單獨出遊三天,還住在同一個屋子裏,妳敢說妳沒經驗?還是連爾達根本不行才……」

「哇,女人,妳別說了,被單還我啦,我要睡了。」扯回被單,她翻身不理一臉促狹、露著心知肚明笑意的紀芸。

「祝妳有個好夢呀!」紀芸後來也累得不鬧了,抱著被單很快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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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那晚,她們兩人之間的友誼又恢復了,可是她相連爾達之間,卻好象連結不起來。

上星期在機場的爭執,他是沈著臉、不悅的離開,臨走前還丟下話給她,要她和紀芸談開後再主動找他--

他這話是什麼意思?他認為她丟下他堅持去追紀芸有錯?要她主動找他,是給她一個認錯或道歉的機會嗎?

哼!自負又自大的男人。

他大概不清楚她喬愛倫的個性,要她在不認為自己犯錯的情況下去向他委屈道歉,那根本是不可能的事!

雖然他們之間已經很親密了,但有些感覺她還是有點弄不清楚,所以她認為彼此趁這段時間好好冷靜一下,也許是個不錯的主意。

她喜歡他,但或許這並不是愛,所以她是打定主意暫時不見他了。

稍後,喬愛倫將目光從落地窗外調回來,因為她聽見了身邊餐椅被拉開的細微聲響。

「妳們回來了,有看見--」水亮的眼眸上揚,看向來人。

然而,這一瞧,她僵住了!

拉椅坐到她身邊的人不是穀怡婷,也不是連馨,而是豐采迷人、俊颯出色的連爾達。他一身昂貴藏藍色西裝,正式而優雅。

喬愛倫看著他,都看傻了啦!

「嗨,和朋友來用餐?」掀動薄唇,連爾達心裏很滿意喬愛倫見到他的那瞬間,明眸中閃起的驚異和讚歎。

看來他的愛人沒有他想像中的那樣小氣無情,她眼裏那抹掩不住的驚豔和仰慕,縱使只是一閃即逝的光芒,但精明的他都捕捉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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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她是跟連馨還有谷怡婷聚會的,怎會變成跟他了呢?

原來是連馨和他這個大哥連成一氣設計她,連馨在成功將她拐來這裏後,再刻意將谷怡婷支開,接著連爾達就很巧合的出現了。

接著,在她還沒從乍見他的驚愕情緒中回魂,餐廳經理以及好幾名侍者就朝他們簇擁過來,像趕鴨子上架似的將兩人硬是迎進這間貴賓包廂裏頭。

豪華充滿歐式風格的米白空間內,一張鋪著金色蕾絲餐巾、足以容納十二人的圓形宴會桌,只有地和他兩位客人,而他別的空位不去挑,偏偏揀了地身旁的位子坐了下來。

「妳--」

帶著淡雅古龍水味的男性氣息襲向她。

「我肚子餓,先用餐再說。」她扶著驀地一陣暈眩的頭。

才想乘機冷靜思考自己與他的關係和以後的發展,沒想到他會突兀的出現了,這一出現就打斷了她的計畫。

「大餐馬上就來了,妳耐心點等。」想用這理由暫時打發他呀?連爾達伸手抓住她支著額側的手。

訝異的眸光瞟向他,落在他與她相纏住的手--一隻古銅結實,一隻纖細瑩嫩。這樣強烈的對比讓她倏地憶起兩人有了親密關係的那一夜,他完美精壯的黝黑健軀,緊密地壓纏著她細嫩瑩白的嬌胴。

「放、放手,你不要動手動腳!」尷尬熱氣襲上耳腮,她盯著緊握著她手腕的大手,掙扎著。

「不動手動腳,那--」一道俊眉往上一挑,驀地將手一扯,她被他突來的動作給扯進寬懷中。「改動口好了!」

黑眸閃動光芒,直勾勾地盯進她的眼眸中,眼下的她雖不耀眼美麗,但卻是特別迷人的。

「你敢?」

「我敢不敢呀?」順著她的話沈吟笑道。「妳想不想馬上知道我敢不敢呢?」

看他的眼神……「不、不用了,唔……」

她的拒絕已經來不及了,渴望多日的男唇緊密地貼上她的豐嫩櫻唇,熱烈地吻住了她。

室內原是沁涼的溫度瞬間升高,喬愛倫在他的熱吻下,香腮泛紅,粉唇偶爾籲出細聲嬌喘,小手緊抓著他的西裝,身子癱軟在他的胸前。

他的手繞到她的背後,大掌隔著薄料撫蹭著她。

要不是地點不宜,他會受不了誘惑,直接帶她上床。

他想控制自己,不要在此時要了她,但唇與身體卻不受頭腦的控制,迅速奪取了她的甜美。

裏在貼身西裝下的身體起了變化,肌肉緊繃,欲望讓他感到疼痛,為了紆解身體的不適感,他加深了這一吻。

狂野的纏吻中,他將她抱上了餐桌,推她躺在金色蕾絲上,他的高大身軀跟著壓了上去,兩人就在餐桌上引燃熱情。

「愛倫,我愛妳……」大掌情不自禁地解開她的兩顆扣子,手指往那細嫩的粉胸潛越進去。

他身下的她臉頰粉暈如桃,眼色慌亂無措。「爾達,我不知道……」殘存的一絲理智,眼見就要飛了。

「說妳愛我!」吻更加深了些,她的舌被他纏著。

這個吻帶著強大的威脅,一定要逼出她的心意。

理智飛散了。「我……愛你……」她抖著聲,回應了他。

她說了,她愛他呵!

厚實的手掌亢奮地再潛進一些,滑過粉白肌膚,他想要握弄一隻豐盈。但--

「抱歉,上菜~~」

卻被殺風景的侍者給硬生生阻止了。

這位顯然忘了進入前要先敲門的新進侍者,看見餐桌上上演的戲碼,年輕的臉龐瞬間爆紅,雙腳像被釘子釘住一樣,錯愕得呆立在門前,手裏還托著託盤。

該死!連爾達粗喘著,僵在她的上面,充滿欲望的黑眸無力地看著懷下誘人的她,一片粉膩胸脯就在眼前,他想嘗卻嘗不得。

喬愛倫的反應也是一僵,她的眼色帶著幾分乍醒的迷離,偷偷越過他的寬肩看向門口。

侍者張大了眼,還張著大大的嘴,一副吃驚又不知該退還是該進的為難模樣。

「起、起來啦~~」推著他堅硬的胸膛。

老天,她真想變身成一道煙,消失不見。

連爾達粗喘了大大兩口氣,忍著身體的痛,臉色閃著青白,困難地離開她的上方,順手將仰躺的她拉進懷裏,迅速幫她順了順微亂的發絲,並扣起被他解開的鈕扣。

「我自、自己來……」他的手指滑過她的胸,讓她顫動不已。

「我來。」他執意。「親愛的,別忘了妳剛才回應我的話。」扣好鈕扣,他提醒著。

「我回應了啥?!」迷糊的限抬起,望進他深邃的黑瞳中。

「妳說妳愛我。」他俯唇,香了她微啟的唇瓣一下。「既然我們相愛,那麼從現在起,不準妳再刻意與我拉遠距離了。」離開她的唇,他說道。「嗯,對了,我會儘快找個時間拜訪伯父伯母,這回得正式和他們見個面,好確定我們交往的事。」

他的語氣口吻輕輕鬆松,卻十分篤定。

喬愛倫的眸還有粉唇都驚異的張大,露出和還杵在他身後不遠處那位尚未反應過來的侍者一樣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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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響著悶雷,看情況再過不久就要下雨了。

長腿跨下來,連爾達下了車,很快地繞過車頭,很紳士的替她打開車門,迎她下來。

喬愛倫坐在車上,一臉懊惱地瞪著他。「剛剛在餐廳你提到的事,我認為你分明是在威脅我,我……」月光灑在他的身上,讓一身俊黑的他更添幾分神秘感,也更帥幾分。但現在並不是她欣賞帥哥的時候,她想反悔……

連爾達好整以暇地站在車門旁,微笑凝視著她。「妳要食言的話,我只好--」黑眸在月光下閃爍,見她不下車,他樂得配合。

他今晚其實不想讓她回去的,不過……欸,他想歸想,她不肯同意的話,他也拐不了她。

「你不能!」這男人竟敢威脅她,如果她不肯讓他上門正式拜見她爸媽的話,

他就要將他和她已經發展親密關係的事公開,而他公開的方法也很簡單,就是透過電話,直接向她老爸老媽說清楚。

「我能。」他挑眉一笑。

打從在餐廳見到她之後,他就一直笑臉迎人,看似心情萬般的愉悅。

「你不能。」不像她,心情是混亂的。

「我能,絕對能!愛倫,別忘了,妳說妳愛我。」高大身子傾向前,他的眼逼視著她。

「我……」噢,她能否認嗎?她的確說了,不過那是在被他吻得意亂情迷的情況下,不該算數的。

「我看這樣好了,為了避免妳反悔,乾脆我現在就進去?」

「不行、不行,說好明天,已經說定的事你不能擅自更改!」喬愛倫怕了他了,抓起皮包就跳下車。

推開他,她想直奔家門,不過卻被他伸長的手給勾住了腰。

「給我一個晚安吻--」說著,他的唇便朝她豔嫩的唇貼近。

「不要,這裏是街道,會被……」小手抵在他的胸前,她臉紅的推著他。

「我就要。」

他的唇就要吻上,這時他口袋裏卻傳來一陣音樂,兩人驀地嚇了一小跳。

喬愛倫這回反應極快,用力推開他,往後退了好幾步。

「你的手機響了,快接啦!」

被她給跑了。他胸口一陣失望,搖著頭從口袋撈出手機來,瞥了眼冷光螢幕,按下接通鍵。

「喂,小綾?找我有事?」他問著,然後靜靜聽著對方的回應。

喬愛倫站在離他幾步遠的地方,偷覷著他的表情。

只見他將濃眉攢起,原來輕鬆自若的臉色陡地轉為沈鬱。

一定是發生什麼事了吧?要不然他怎會……

見他收了線,喬愛倫走上前,抓著他的手臂問:「怎麼了?」

連爾達看她,閉上眼,雙手掩面重重歎了口氣,再抬起臉來,那緊凝的臉色像在承受隱忍什麼痛苦般的難過。

「愛倫,這陣子我可能有點私事要處理,恐怕沒時間來找妳,拜訪伯父伯母的事我再另做安排,好嗎?」連爾達靠近她,像找依靠似地抱住她。

喬愛倫自然的反應是回抱住他,她可以清楚感受到他的緊繃。「好……」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那麼……」不舍的結束擁抱,他伸手將她的發絲順向耳後,俯身在她的頰上落下一個輕吻。「晚安。」

向她道別,他轉身迅速上了車,疾馳而去。

喬愛倫看著他的車子消失在街的盡頭,心中有股落寞和失望的感受。

到底出了什麼事?為何他不跟她提一下,就這樣走掉了?

「愛倫啊,妳回來了怎麼不進門,站在門口發什麼呆呀?」

老媽的聲音突然從喬愛倫身後響起,還重拍了一下她的肩,讓喬愛倫嚇了一大跳。

「矮~媽……呀!」回過頭,杏眸瞪著穿著一身改良式漂亮旗袍的老媽。

「叫個頭啦!妳媽我穿得這麼漂亮,也能嚇到妳喔?」真是的。喬媽很不高興地瞪了女兒一眼。

回頭,拿起鑰匙開門,喬爸則從一旁的巷子出現。他剛剛在巷內找到了停車位,停妥車才走回來。

「媽……爸,你們去哪?怎麼現在才回來?」不只老媽盛裝,連老爸也難得的穿起西裝耶!

「我去吃妳二嬸婆的女兒喜酒啦!人家二十四歲不到就結婚了,肚子裏還懷有雙胞胎了咧!妳呢?都快三十歲了,卻連個男朋友的影子都很難看到……」推門進入樓梯間內,老媽不忘數落她。

「媽……我離三十歲還有點距離好不好?妳不要亂講啦。」喬愛倫和喬爸一同進人大樓,她苦著一張臉,喬爸則置身事外,不敢吭聲反駁老婆。

「我哪里亂講了?!」喬媽就認為女兒年紀已經大得足以當老姑婆了。「上回來家裏那個,到底是不是妳的男朋友?妳到底什麼時候才肯帶回來給我看?妳說呀--」

停住腳步,喬媽氣怒回頭,一手插腰,一手指著女兒的鼻尖。

「嗯……」喬愛倫的粉肩縮了縮,吞了吞口水,有點伯怕地看向擺著茶壺姿勢的老媽。「他、他這陣子忙,等他忙完後,我一定帶他來見妳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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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3-20 06:29:22


臺北報訊:

連氏未來繼承人終於露臉,年僅三十出頭的連爾達,英俊出眾,自幼便被送往美國求學,如今學成歸國,擁有出色的雙碩士學位。

其實連爾達在幾個月前就已經回國,並且在刻意隱瞞身分的情況下,于連氏某部門內任職一段時間,這樣的做法是為了能夠更深入暸解連氏內部的營運。

根據商界人士透露,連爾達雖未正式接掌連氏集團,但連氏近幾個月來的重要決策,連爾達都有參與;這些營運決策都成功的被推動,為連氏賺進更多、更龐大的利潤。

除此之外,更有與連家人親近的商界大老私下透露,卓爾不凡的連爾達已與蔡氏集團的孫女,也就是在演藝圈及服裝界頗有名氣的女明星蔡綾訂婚,郎才女貌的婚姻頗被看好。

已經訂婚有半年之久的兩人原本預定在今年年底完婚,但因為「蔡氏龍頭」蔡方於幾天前病逝,這樣突來的情況讓兩人的婚禮只得暫時擱下。

目前連家與蔡家正忙於處理蔡方的喪禮,身為蔡家準孫婿的連爾達負責擔任喪禮統籌人,近日不只積極忙著處理喪禮事宜,還得費神安慰驟失親人的未婚妻蔡綾,兩人同住在蔡家裏,互相扶持,頗為恩愛……

一早趕著跑專訪的喬愛倫,在前往約定地點的途中,在車上隨便翻閱著報紙,沒想到才一翻開頭版,就看見這樣一篇頭條報導。

她看著報導上頭寫著連爾達已和蔡綾有婚約的事實,腦子裏浮現上個月她去採訪蔡綾時,遇見連爾達的情景。

原來他是連氏的未來繼承人,難怪會住在那麼高級的別墅!而且他和蔡綾也不只是鄰居和朋友的關係而已,他們還是未婚夫妻……

喬愛倫整個人像被雷劈中一樣,完全呆住了。

開車的阿麥一臉煩惱的下車查看情況。「愛倫,車子爆胎了,要怎麼辦?」真不曉得怎麼搞的,每回走這條山路,都會出狀況。

喬愛倫一臉茫然地看著報紙,一顆心直直墜落。

為什麼他都已經有了蔡綾,卻還要來招惹她?

為什麼--

「愛倫,妳有聽見我說話嗎?那個……車子爆胎了……」站在車門旁,阿麥看看臉色不太對勁的喬愛倫。「而且好象快下雨了,妳……要不要下來攔車上山?」

沒反應。

看她臉色微微泛白,阿麥順著她的視線看向報紙那一大篇幅的報導。他不解地抓抓頭,站在旁邊不知所措。

突然灰蒙的天際響起一聲悶雷。

兀自陷入震愕和難受情緒中的喬愛倫被雷聲驚擾到,她回過神來,看向站在車門旁,一臉失措的阿麥。「阿麥,你怎麼站在這裏?」

「呃……車子爆胎了,上不了山,愛倫,妳要不要跟上回一樣,邊走邊攔車?」

又打了聲雷,還有閃電哩!看來這場雨的雨勢可能不小哦!

「我看也只有這樣了。」收拾起難受的情緒,喬愛倫丟下報紙,飛快下車。

抬頭看了眼灰暗的天空,她的心情也像天色一樣……

抓著皮包,她快步往山上跑。

這一帶的居住環境清幽寧靜,大都是別墅建築,也是一些名人的聚集地。

今天的專訪是要訪問一位頗具知名度的兩性作家余媛媛,她的別墅就離連爾達的別墅不遠,距離僅僅半公里。

天空不起雨來了,喬愛倫拿起皮包遮著頭頂,甩掉腦海中連爾達的影像,揪著一顆心,移動修長美腿小跑著,荷葉裙襬在膝間飄動,雨絲打在她的臉上、身上,高跟鞋下雨花四濺。

不知跑了幾分鐘,她已渾身濕透,但她顧不得躲雨,或者是她寧願被雨淋吧?總之她就這樣一路往山上奔跑。

她真的很難過,她的心好象也下起雨來了。

為什麼連爾達這樣卑劣?既然是已有婚約的人了,還百般追求她,並且在成功擄擭她的心、在她向爸媽承認真的和他在交往之後,卻給她這樣的難堪?

他是存心玩弄她的嗎?

濕透的臉蛋上分不清是雨水還是眼淚,雨勢越來越大,而她冷得發抖起來。

叭叭--一輛熟悉的車突然闖入她眼前的雨幕中,停在她的面前。

喬愛倫來不及停下腳步,撞了前方的車子一下,然後往後跌倒在地。

肇事的車主急急下車來。「愛倫~~愛倫~~妳受傷了嗎?抱歉,我不是故意撞妳的,我遠遠就看見妳一直跑,只是想要停車來攔妳--」

一隻有力的手扶起她,連爾達沒有撐傘,也站在大雨下。

乍聽他的聲音,喬愛倫茫然地抬起小臉來,臉蛋蒼白濕透。

雨淋濕了他,淋塌了他的發、他的衣,淋掉了他的貴氣,但他卻還是帥氣不減半分。

可是他的帥氣已經與她無關!她看著他,只覺得有雙無形而可怕的手正扼著她的頸,讓她發不出聲音,喘不上氣。

「妳冷對不對?快上車,我送妳回我那邊。」

「不要--你走開!我不要見到你!」穿過雨幕,眼角餘光瞥見他車上還坐著一個女人,雖然雨打在玻璃上,模糊了影像,但她知道,那女人就是蔡綾,他的未婚妻。

甩開他的手,一陣怒氣襲上心口。

她不要再被他騙了,她和他之間就到此為止!

「妳怎麼了?」傾身看著她,她的眼睛紅紅的,臉頰濕透,好象哭過。「撞痛了?我看看--」

「別碰我,從現在開始你別碰我!」她難以忍受他的碰觸,再次甩開他,勉強爬起來,抓著皮包就要跑掉。

連爾達大步追上,一臉憂心。

「愛倫,妳到底在要什麼脾氣?」扯回她,他對她大聲質問。

「你別想再瞞我了!我知道連先生你身分嬌貴,又有未婚妻了……」喉間一哽,她幾乎哭出來,心很痛。「你為何還要來招惹我?為什麼?連爾達,你真惡劣呀!」

用力甩掙著,她不要他碰!

她知道他的身分了?所以她誤解他和蔡綾了?連爾達如此猜測著。

「別甩了,我是不會讓妳走的。」硬將她扯入懷中,用力帶上了車子。

「我不要坐你的車!你放手--」他的車上還有蔡綾在,她使勁想掙開,卻還是被他推上車子後座,一身濕透狼狽,完全被蔡綾的美麗清爽比下去。

「在我們談清楚前,我不會讓妳走的。」

用力關上車門,連爾達沈著一張疲倦的俊容,在喬愛倫憤怒的瞪視和蔡綾哀傷的目光下上了車,車子駛進雨幕,直奔他的別墅。

喬愛倫在簡單淋浴過後,穿著他過大的YSL細藍紋襯衫,雙手捧著熱茶,坐在一張單人藍沙發上,看著熱茶的霧氣,揪心發怔著。

連爾達從樓下走上樓來,手裏拿著報紙。

他明白她生氣的原因了--就為了這篇與事實不全符合的片面報導。

連爾達可以理解她的怒氣。假如今天兩人身分對調,換成是他突然看見報導寫著她的真實身分背景,還說她已經有了婚約,那他的憤怒將比她更甚幾分。

在她面前半跪下來,他接過她手中的熱茶擺到一邊去,捧起她微垂的臉蛋,一雙黑邃卻真誠的眸瞳,直勾勾盯著難掩受傷和怒氣的眼。

四目相接,她是憤怒,而他是心疼與愧疚,但也有更多的狂喜。

她生氣,是因她心中有他存在,這比她所說的那句「我愛你」還要令他感到雀躍。

但眼前他還不能將興奮之情表現出來,他得將誤會解開才行。

後面傳來的腳步聲,終止了兩人視線的交會。

「爾達……」來人是蔡綾,她一身白色寬鬆洋裝,一臉蒼白倦容的出現在三樓起居間。

蔡綾的出現讓喬愛倫驀地一僵,匆忙移開與連爾達交纏的目光,移向被雨水沖模糊的玻璃落地窗。

連爾達看著她避開的視線,無聲一歎。「小綾為了蔡爺爺的喪事已經很累了,應該回去好好休息才對,但基於我的私心,怕妳對我誤會更深,所以請她過來當面將事情解釋清楚……」

喬愛倫不語。

他要蔡綾來解釋?!這……是為什麼?

蔡綾的眼神和回過頭的連爾達在半空中交會,連爾達起身走到一旁,換蔡綾走上』剛來,在喬愛倫面前的椅子坐下。

皺起眉,喬愛倫雙手環抱著自己,蔡綾的接近讓她的心更痛了。

「喬小姐,妳真的誤會我和爾達的關係了……」蔡綾的手擺在她的膝蓋上,聲音很是虛弱。

又是一僵,喬愛倫緩緩轉回臉來,看著蔡綾。

她看起來好累,跟她眼中那個容光煥發的蔡綾完全不一樣。

蔡綾微微一笑。「我和他是有婚約,但那只是一時權宜之計,為了讓我爺爺開心而已,我爺爺他……」

提到蔡爺爺,蔡綾哽咽。

「別哭……」連爾達見狀,走過來蹲下身,輕擁蔡綾入懷拍拍。

蔡綾忍著淚,從他懷中抬起頭來,她看向瞪大杏眸、難掩嫉妒和心痛的喬愛倫。「你還抱我?!不怕喬小姐又吃醋呀!」強忍悲傷,她刻意故作輕鬆地說。

連爾達無奈一笑,側頭看向喬愛倫。他深情的看著她,也看見了她眼中強烈的妒意了。

「我是『連氏』未來的繼承人沒錯,但和小綾訂婚是假的,這是我和我爺爺想出來讓蔡爺爺開心的辦法。訂婚的消息因為只是暫時的權宜之計,所以從來不曾對外公開……」

他的手鬆開蔡綾,蔡綾拭去眼角的淚,退到後方。

「愛倫,我愛妳!我的心中也只有妳一個人,不會再有容下別人的餘地。妳別再生氣和難受了,妳這樣子,會讓我感到非常的愧疚和自責……」他轉而抱住喬愛倫。

他對喬愛倫的擁抱是深情且熱烈的,更是充滿佔有性的緊密而沒有縫隙,不像他剛才抱著蔡綾的方式,那純粹只是朋友間關心的擁抱。

這一瞬間,喬愛倫感受到了兩者的不同。

「你……」她的心緩緩回溫,不似先前那樣冰冷。

她看著眼前的連爾達,再望向不遠處的蔡綾。

「喬小姐,妳能相信他,也等於相信我。」蔡綾給予坦然真誠一笑。「我好累,想先回去了,你們兩個就好好談談吧!」

說著,她下樓了。

這方空間,只剩下她和連爾達了。

「爾達……」

他松了松擁抱的手臂,深情黑眸與她平視。

「除非妳說妳願意相信我,否則什麼都別說。」他搶白,語氣充滿強硬和威脅;為了得到小氣愛人的信任,他必須用些威脅手段,絕不能心軟。

「那……我就不說了。」

結果,喬愛倫卻這樣回應他。

「妳--」俊容一陣青白,他氣煞地抓住她的手臂,激動低吼。「喬、愛、倫~~我都找小綾來當面跟妳解釋了,妳為何還不信我?雖然我這幾天冷落妳了,但那也是為了忙喪禮的事。冷落妳我很抱歉,但我是真心真意愛妳的,我--唔--」

他激動的唇被喬愛倫給吻住了。

黑眸睜大,瞪著她。

粉臂掛上他的頸,她對他頑皮的眨了眨眼。

「妳這是……」他看見了她眼中的頑皮,還有釋然和相信。

輕推她的肩,四片唇瓣驀地分了開來。

耳根一陣熱辣襲上來,她拍他的胸膛,嬌嗔道:「我相信你,我也愛你……」

「妳信我,也愛我……」連爾達先是怔愣一下,而後嘴角緩緩勾起一抹帥氣迷人的笑痕。「我的小氣愛人怎會突然變得這樣大方了?」

她當面對他示愛,令連爾達的一顆心興奮飛揚。

杏眸瞇起。

他這句話是啥意思?得了便宜就想賣乖了?!

「你是不想要我信你、愛你嘍?那好吧,我收--唔--」

哈!換她被他欺上來的唇給密密貼住了。

連爾達不只是想吻她而已,他將她打橫抱起,筆直走向房門大開的寢室內,將她擺上床,溫柔地凝視著她,然後深情地覆上健軀……

他想念她好多天了,這一刻他要將這幾天的思念補回來。

不久之後,臥房內粗濁與淺細的喘息聲交錯回蕩,古銅健軀與瑩白同體緊密纏覆著,形成一幕春色無邊的美麗畫面。

連爾達的糾纏讓喬愛倫忘了她還有場專訪得跑……嗯,不過那篇專訪不要也罷,她現在只想擁著他,品嘗大方熱情的愛意。

從這刻起,她對他的愛,不會再小氣了啦!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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