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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3-20 13:15:48

練習愛 作者:橙心

這些年來,她一直過著雙面人的生活
白天在公司,她是他一絲不苟、淡漠有禮的秘書
晚上在他買的房子裡,她是他熱情的床上伴侶
在她心裡,他是特別的、與眾不同的
在他心裡,她卻只是眾花中的一朵,沒什麼值得掛心
她知道,他對她的感覺只有征服,並沒有愛
而她已經跟其他女人越來越像,一心只想著佔有
可悲的是,她根本沒有獨佔他的權利!
她不停的告訴自己,不該繼續跟他糾纏下去
只是,在他的注視下,她根本沒有離開的勇氣……
既然她拒絕不了他的笑,那麼,就讓他收回他的笑容吧
讓他主動切斷彼此的牽繫,或許她就能救得了自己
否則,再繼續下去,她就會開始乞討
乞討他從來學不會、永遠也給不起的愛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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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3-20 13:16:13


    月色迷濛,星光點點,是個無雲的好天氣。

    淡水區景觀頂樓裡,一個發長過腰的纖細女子正站在落地窗外的露臺上,雙手扶著雕花鋼鑄的欄,凝視著眼前的漁燈點點。

    涼風吹來,拂起她的發,也拂起她系腰的緞質紅袍,露出小腿無瑕的線條與一雙裸足,格外引人遐想。

    襯著臺北的夜色,銀白月光下的瑩白小臉一片寧靜,無波的澄眸只是冷冷注視,繁華與她──似不相干。

    突地,暗夜裡傳來大門被打開的聲響,美麗的唇微微勾起弧度,清冷的眸都仿佛因為她的笑容而添了暖度。

    不能急。

    不能回眸。

    甚至,她必須得裝作沒有發現他。

    這是一場遊戲,她需要沈住氣,才能有勝算──

    “什麼事情讓你想得這麼出神?”

    一個低沈徐緩的男音出現在身後,大掌由她身後往前環住她的腰,佔有性的將她擁進懷裡,灼熱的氣息吹拂著她的耳根,吹進她的心底。

    她佯裝訝異的回眸,還故意在眼神裡揉進一抹明顯的失望。

    “原來是你。”她不著痕跡的歎了口氣,像是並不樂意見到他。

    男人挑起眉,明顯有了淺淺的怒氣。

    “不高興?還是你等的是別人?”他托起她的下顎,望進她的眼裡。

    這女人。這讓人搞不懂、弄不清的女人。

    “你猜。”女子的聲音亦顯得低沈,添了幾分性感,又多了幾分柔媚。

    “反正哪個答案都不讓人滿意,不猜也罷。”男人自嘲道,挺直的鼻磨蹭著她的頸際,吸進屬於她的清雅香氣。

    女子只是笑,眉彎眼眯,讓人猜不出那笑所代表的意義。

    疏離,是她給他的感覺,卻又隱隱的透出牽繫。

    “對你這麼好了,還不知道要回饋。”忍不住,男人輕嗤抗議。

    好?

    她斜覷著他。

    這男人是從哪個角度覺得他對她好了?

    推敲來、思考去的,大概也就只有一個原因──

    “怎麼,後悔了?”她黛眉輕佻,回頭覷了他一眼,雙手環胸,語帶笑意。“捨不得這房子?”

    男人只是笑,兩人對視著。

    女人輕嗤,像是沒有半分在乎。

    “拿回去吧,我這會兒就去拿印章證件,好讓你明天去辦過戶,該給哪個女人,就給哪個女人吧。”她做勢要走。“總好過給我這個沒良心的……”

    不過,女人動作才起,便被男人輕巧使力,拉回他的懷中。

    “沒有別的女人。”男人輕捏她的鼻尖,帶著小小報復的輕捏帶搖。

    這個愛生氣的小女人。

    “哈!沒有別的女人?”她回報的是一聲淡淡冷笑。“你以為我是‘其他’那些好騙的女人嗎?”

    沒有別的女人。

    聽聽,他這句話講得多麼順口,沒有一絲遲疑。要是她真如一般為他癡迷的女人,可能此時就要痛哭流涕,感動莫名。

    只可惜,她不是。

    她或許為他癡迷,但還沒到喪失理智,相信他所說的話,如此高估自己的影響力。

    她曾靜還沒有這等能力,能讓呼風喚雨的韋顥為她停下腳步,讓她成為他生命中“唯一”的女人。

    她甚至質疑,有哪個女人能讓像風一樣的他駐足。

    “我是說,沒有其他女人能讓我心甘情願的送上這麼好的禮物。這樣可以嗎?”韋顥也不替自己辯駁。曾靜是個太過聰明的女人,他不需要欺騙。

    他沒興趣當火山孝子,但曾靜是唯一的例外。

    他想養著她。讓她在這個屋裡時,就只能屬於他。

    曾靜又笑。“我就暫且把這句話當作讚美了。”她不想在這個問題上太過認真。無論他說的是真是假,眼下的他在她身邊就夠了。

    不過,還是那句老話──這心裡的獨白,可不能讓他知道。

    這樣的若即若離,不是她所願,卻是能留住他的方法之一。

    “所以,我們又回到最初的話題──什麼叫‘原來是你’?”韋顥還沒忘記他一進門就聽到的那句很挑釁的話。

    曾靜紅唇勾起一個美麗的弧度。

    愛記恨的男人。

    不過也虧得他的小心眼,才能讓她使得這招,一直讓他在她身邊流連。

    “正如你所說,答案不會是你想聽的,你還是堅決想問出答案?”她挑釁的斜覷著他,美眸中有著張狂。

    “你就不能說些好聽的嗎?”韋顥反問道,真覺得是自找苦吃。

    曾靜聳聳肩,裝出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好吧,如果你堅持,那我就配合吧……”她一副悉聽尊便的樣子,準備話說從頭。

    “別別別……亂沒誠意的。”韋顥揮揮手,回絕她的虛情假意。

    裝也不裝得認真一點,擺明就是要騙他,這種話聽起來更沒意思,他還沒自欺欺人到這個程度。

    他不悅的反應早在預期中,曾靜伸出雙手環住他的肩膀,仰起頭,噙著笑看著他。

    “好,虛情的話不想聽,那你說,有什麼我可以彌補你的?我的英雄。”她明知故問,眼中有著濃濃的邀請,還有一絲不經意流露出的真感情。

    她的邀請,是屬於情欲上;而她的真感情,則是發自於內心──不知道他偏好的是哪一個她?

    韋顥的眼與她的眸光膠著,笑容浮上眼底。

    “被你這麼看著的男人,有誰能拒絕你的嗎?”他喜歡她眼中偶爾浮現的那種崇拜,仿佛在她的眼中,他就是全世界。

    “我不記得。我還曾經這樣看著誰嗎?”曾靜似真似假的回答。

    這答案,她自己清楚。

    她的眼中,一直只有他。

    幾年前,她從業務轉為他的秘書,一直以來,她恪守分際,安排他的公、私行程,自是知道他多才、多金、多女人。

    這樣的男人不是她的對象。她始終這樣認為著。

    只是,事情卻總是不如人願,越是自己篤定不會愛上的人,老天卻總是開玩笑。

    在國外陪著他出差的五天行程裡,她第一天就得了重感冒,病得起不了身,累得身為主管的他在開會之餘還得替她喂藥、備飯,甚至還怕她半夜沒人照料,在沙發上睡了一夜。

    她何德何能?

    見到這樣一個男人為自己準備這一切,終於,她明瞭了那些女人為何會為他迷醉。

    在他願意付出的時候,他真能教女人為了他掏心。

    不過就那麼一夜,她就完全為他傾心,朝夕的相處或許也讓他有了那麼一點點憐花惜玉的錯覺,所以,他們之間有了第一次。

    接下來,就是不小心的第二次、第三次……

    她不想細數是怎麼一路走來的,竟讓自己越來越深陷,留在他的身邊,無法自拔……

    在回顧這段過去時,她始終用傾慕的眼神看著他,眸光專注,滿腔真情──被這種眼神看著的男人,會驕傲到以為自己是擎天的神。

    無法拒絕這美麗的誘惑,韋顥托起她的下顎,傾下身,輕輕的吻上──

    曾靜頭一偏,讓他的吻落在她的頰。

    “又來?”韋顥瞪她一眼。

    真不知這女人在想什麼,整個人都給他了,卻不肯賞他一個吻。

    “有什麼關係?你又不差我一個人吻。”曾靜不肯臣服。

    這是她唯一的堅持。她的唇,是她最後的圍籬,她最後能躲藏愛的地方。

    韋顥只是笑,沒跟她爭論,薄唇落在她的耳後,輕輕的、柔柔的,搔進她的心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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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3-20 13:16:32


    薄唇緩緩下移,落在她的頸項,吻上大動脈,換來她的輕喘。

    “你好香。”韋顥埋在她的頸項間,聞著她的發,吸入她淡淡的茉莉香氣,欲罷不能。


    陽臺上,他們倆就窩在藍簾裡,彼此依偎著。

    不是舒適的地方,就這麼放縱了情欲,現在兩人的身體都發出了抗議,有著微微的疼。

    “我好像是第一次跟你這麼看著星星。”在這陽臺上。

    “是啊。待會兒還想再來一次嗎?”韋顥咬著曾靜的耳垂,戲謔的說著,又一次將她的身軀攬近,緊緊貼上他在休息過後已然恢復的雄風,大手已經來到她柔軟的胸前揉捏著。

    曾靜還沒開口,突地,他西裝口袋裡的電話響了,頓時像是有人按下暫停鈕,打斷了一切。

    韋顥一向以公事為重,不曾為了誰漏接一通電話,尤其這可是他的專屬號碼,每一個響聲都可能代表一樁生意。

    只見他挪出另只手,將剛才被丟在角落的西裝拉回,在口袋裡撈了撈,接起電話,而詭異的是,他的手還放在她的胸口上……

    “韋顥。請問哪位?”他不疾不徐接聽電話,語調沒有半分揚起。

    曾靜從情欲中回神,低頭望著他。

    韋顥對她眨了眨眼,眸中有著歉意,長指甚至沒有停下揉捏愛撫她乳尖的動作。

    該死的,她最恨這一點!

    她最恨他那一副……隨時從能情欲中抽離的模樣,似乎他從不沈迷,也似乎他來到這裡,只是為了發洩情欲,賺錢的事絕對不能放下。

    她推開他的手,將藍簾一掀,起身將睡袍一攏,推開他,直接往屋內走去。

    韋顥看了她一眼,薄唇勾起淡淡的笑。

    光看她的動作,就知道她生氣了。

    雖然說來到這裡就是想找個樂子,他不見得需要太關心她的喜怒,但……說不出原因的,他的確在乎。

    電話的那頭是個事業上的夥伴,打來只是約出去打混消遣。

    “嗯,好……我今晚有事……對……”韋顥隨意應答,講得有口無心。

    電話那頭的朋友也聽出來了,不再浪費彼此時間,很快掛了電話。

    韋顥收起電話,隨意套上長褲緩步走進屋內,環視客廳,沒有看到她的身影,接著又往她的房裡走去,正巧她已經換好衣服走出。

    韋顥腳步一頓,曾靜與他擦身而過,面無表情的往門口走去,像是完全沒看到他。

    他先是愣了一下,失笑。

    “有這麼生氣?”他追了上去,在門口攔住她的去路。

    曾靜只是睨了他一眼,連開口都不願,直接閃過他,還是往外走。

    “喂,我都來了,還要出去?”韋顥拉住她的手,臉色一沈,心情不悅。

    曾靜與他的雙眸對視,沈默了幾秒。

    “我說過,如果要來,就把電話給關了。”她再次重申,小臉也是一派正經。

    “我有事要忙。”韋顥眉頭深鎖。

    “有事要忙就別來。”曾靜的態度比他還堅決。

    難得他出現在這裡,如果不能擁有全部的他,她寧可不要。

    守在一個屋子裡等他,已經是她能做到的全部,她不要在這個屋子裡,還要跟別人分享他。

    “喂!不要這樣。”韋顥扯著她的手,不讓她離開。

    “我要出去。”她不掙扎,因為太矯情;她只是宣告,希望他知趣放手。

    韋顥與她的亮眸僵持了一會兒,知道自己拗不過她。

    這小妮子平常很好“處理”,但是一拗起來,可不是幾句話就能唬得過。

    好吧,硬的不行,來軟的。

    “你想去哪?”他不再緊緊箝制住她,反倒溫柔的將她的掌心握在他的大掌裡。

    曾靜抿了抿唇,視線停在兩人交握的手上。

    “我本來想去個沒有你的地方逍遙一下,轉換個心情……”她垂下眸,隨後才揚起眸對上他的。

    韋顥攤攤手。“那可不行。帶上我吧,我今晚很有空。”他已經挪開今晚的行程,可不想孤單一人。

    曾靜微微眯起眼,審視著他臉上的表情,似是正認真考慮著。

    “我要到夜店去狂歡,或許找個男人過一夜……你確定你要跟?”她抽出自己的手,在身前環起。

    韋顥挑眉,淡笑,沒被她激怒。

    “我當然得跟。”他再次伸手,握住她的。“那個‘過一夜’的男人,除了我,可沒有第二號人選。”

    “我的行情沒那麼差。”曾靜反諷。“如果我要選擇……”

    “我知道。”韋顥打斷她的話。“所以,我不讓你有選擇的機會。今夜,我是你唯一的選項。”

    曾靜還要開口,但韋顥拉著她的手先往內走。“等我一下,我去把衣服穿上。”

    被動的,曾靜又被帶往陽臺。陽光上,藍簾落著,顯得有些孤寂,剛才的火熱場面早已失去溫度,只剩一片涼。

    他總是能讓她一下子處於天堂,卻又瞬間落入地獄……

    “走吧,小靜,別浪費這美好的一夜。”韋顥打斷她的沈思,環住她的肩,在她耳邊細細喊著。

    聽到他薄唇裡吐出的那兩個字,曾靜一怔,終於沒再抵抗他的靠近。

    小靜。

    她一向喜歡他這樣喊她。

    一個簡單的昵稱,她只允許他這樣喊他。

    其他的任何人,除了喊她“曾小姐”,就只能喊她曾靜。這是她唯一給韋顥的……微不足道的權利。

    不管他在不在乎,她自己知道就好。

    在她心裡,他是特別的,是與眾不同的。縱使在他心裡,她只是眾花中的一朵,除了特別會耍脾氣之外,沒什麼可取……

    兩人並肩站在電梯前,韋顥微傾,在她的發間印上一吻。

    電梯門前,隱約能看到兩人的倒影,他那小心翼翼、認真呵護的模樣,每每讓她心悸,仿佛下一秒就要醉了。

    她多希望這樣的日子可以繼續──

    “當”的一聲,電梯門開了,仿佛提醒著她,那夢境一樣的美景,就像打開的電梯門一樣,裂了。

    韋顥往電梯裡走去,邁前一步發現她還在身後,他回頭,看了她一眼,笑了。

    “來啊。”他對她伸出手,等著她將小手放進掌心。

    某種奇異的氛圍流竄在彼此的眼神交流間,屬於他的強烈氣息總不經意地圍繞著她。

    這樣的氣氛讓人迷醉,卻也讓人害怕。

    她知道不該沈溺,她知道她該離開,只是在他的眼神注視下,她的雙腿沒有力氣,連轉開視線的力量都沒有。

    原來,連離開都需要勇氣……

    而她,沒有。

    這麼多年了,一直都沒有。

    到底……還能耗到幾時?

    她還要這樣繼續多久?

    見她發怔,韋顥搖搖頭。

    “來啊。”他又說了一次。

    見她不動,他索性主動握住她的手,拉她進電梯。

    “有時候我真不懂你。”他輕點她的鼻頭,托起她的下顎,認真審視著她嬌美的臉。

    “喔?”她回視著他的眸,坦然接受他的注視。

    “在公司裡,你精明能幹、處事明快,什麼事都處理得很好,是我不可多得的助手。”韋顥環著手臂,一字一句的說著。

    “那是我分內的事,我本該做好。”曾靜攤攤手,不明白這有什麼好不解的。

    “可是,我總是不懂你,在你下班之後。”韋顥微眯著眼,審視著。

    “我下班後是怎麼了?”曾靜淺淺的笑了笑。

    “還裝傻。”韋顥輕嗤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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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3-20 13:16:55


    “願聞其詳。”她倒是很想知道他是怎麼覺得她難懂了。

    “你怎麼有辦法把自己完全抽離白天的角色,完全不把我當成主管,甚至對我頤指氣使,像個皇太后一樣,我倒像跟在你旁邊的小太監了。”他理所當然地誇大形容。

    他不可能成為唯唯諾諾的小太監,只不過……她倒還真像是個皇太后。

    “呵。”曾靜笑出聲來。“你還真是不嫌棄我這個白天的小宮女,直接幫我晉級到太后了。”

    “你這下又裝可憐,成了小宮女?”韋顥斜覷著她。

    “宮女是沒有,不過……倒像是安排侍寢的公公。”她扮了個鬼臉,儘量維持臉上的虛偽笑容。

    “我是不知道在我之前,究竟是誰替你安排每天跟哪個女朋友約會的事,不過現在我倒是很清楚,這些事都是我在做的!你倒是說說,一個太后需要做到這樣嗎?我又不是缺孫子抱,還得幫你‘喬’這些事。”

    韋顥臉色一尷。這小丫頭還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總拿根針往他的痛處紮。

    “你就不能像白天那樣,別老是找我的麻煩、漏我的氣嗎?”韋顥歎了一口氣。

    曾靜看著他,幾秒鐘不說話。

    “我就是個雙面人,白天伺候你這個大老闆已經夠了,晚上的時間我不會再對你言聽計從。你如果不喜歡,我也不勉強。”她轉過臉,回避他的眼神。

    替他安排約會是事實。

    心如刀割,也是事實。

    現在心裡的怒氣翻攪,更是鐵一般的事實。

    見她拉下臉,韋顥從她的身後抱住她。

    “我如果不喜歡,就不會來了。”他就是喜歡她的真性情。

    雖然……偶爾她說的話很紮耳,但習慣也就算了。

    “你知道我不是那些等著你垂青的女人。”曾靜冷著聲音。

    “好,我知道。”韋顥連忙安撫。

    “我不會順著你的毛摸,這些事,我白天做得已經夠多。”她繼續發牢騷。

    “好,我也知道。”韋顥又說。

    他真是自找苦吃,自己挖了個大洞往下跳,只能想辦法說些讓她開心的話。

    “我只是希望你可以對我溫柔一點、對我更在乎一點,滿足一下我男人的虛榮心而已。”他把話說圓,像是極度渴望她愛的男人。

    曾靜一句話不說,只是感覺著他的擁抱。

    他的擁抱有著真心,有著不想讓她離開的力道。

    只是,他說出的話,卻沒有。

    “當我開始像‘那些’對你溫柔的女人時,你就不會這麼順著我了。”她淡淡的開口,說出的話卻再銳利不過。

    他對她的感覺,是征服。

    很悲哀。

    但是,她卻無法自我欺騙。

    他對她,不是愛。

    或許有那麼一點點……但是,對於一個女人來說,不夠。

    韋顥也不替自己狡辯。

    他的心,她最清楚。

    “你總是這麼聰明。”他輕啄她的耳,印下輕吻。

    曾靜閉上眼,感覺胸口滾過的痛,然後,勾起唇,淡淡的笑了。

    “不聰明怎麼能從你手中騙到這間房子?至少只有我才有,不是嗎?”她將傷心隱藏起來,仍是裝出那般無所謂的模樣。

    “哪有騙子說自己是騙子的。傻瓜!”他的語氣裡有著寵溺。

    曾靜只是搖頭,臉上的笑容始終掛著。

    是啊,哪有騙子會說自己是騙子的?

    關於這一點,她可能無法開解他的困惑,因為連她自己,都不懂自己是怎麼了。

    只能說……或許,她壓根就當不成一個騙子。

    這場騙局,她越來越覺得,已經逼近該結束的時候。

    震耳欲聾的音樂聲,忽明忽暗的霓虹閃燈,調酒吧台前坐著不少正小酌的男女。

    “怎麼了?”韋顥敏感的察覺曾靜的心情並不好。

    曾靜搖搖頭,一句話不說,只是將眼前的酒一飲而盡。

    她心裡正困擾著,關於那驀地浮現的念頭——

    結束。

    認真說起來,這個念頭出現已經不是一次兩次的事,在近來的兩個月裡,正密集的煎熬著她。

    “我想問你一件事……”曾靜呼出一口氣,轉頭看著韋顥。

    韋顥挑起眉,看著神色過於慎重的她,心裡有不好的預感。

    不過,該來的躲不過,他也沒打算繼續掩耳盜鈴。

    “說。”他放下酒杯,也跟著慎重起來。

    其實,經過這些年的相處,別說她最瞭解他,他對她的個性也多少明瞭。這陣子,她的反應越來越奇怪,他心知肚明,兩人的關係將有極大的變化。

    只是,他尚未確定,這樣的轉變究竟是好是壞?

    曾靜醞釀著,培養著說話的情緒與心情,在心裡琢磨著字句,只是,看著他認真的臉,她反而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她想問的是——我們分手好嗎?

    但她怕。

    怕他會說,他們根本沒有在一起,何來的分手。

    她想問的是——我們可以認真走下去嗎?

    但她怕。

    怕他會說,他的字典裡,根本沒有認真兩個字。

    是哪個智者說過,千萬別問你不想聽到答案的問題。

    而眼下,無論是哪個問題,答案都絕不會是她想聽到的……

    終究,還是不夠勇敢。

    逃避,是最好的選擇。

    “我去跳舞。”她丟下一句話,在他的面前轉身就走。

    就在曾靜轉身離去的刹那,韋顥能感覺提到喉間的心驀地又沈了沈,回到應該停駐的地方。

    松了一口氣。

    他沒有預期到,自己竟然會是這樣的情緒。

    他能猜到她想說什麼。

    更重要的是,他知道他的回答會是什麼。

    所以,他知道只要她開了口,他們兩個就再也沒有明天。

    而剛剛……他竟然真的有些怕,怕她真的問了什麼他們無法負荷的難題。隱隱的,他知道他們之間有些“什麼”。

    只是,他很自製的不讓這些“什麼”繼續狂妄的發展下去。

    他喜歡這個女人,給了她其他女人不曾有的權利跟享受。

    但是,真要為了一個女人定下來,時機似乎又太早,他還沒做好結婚的打算。

    在還能充分享受自由的時刻,一切都如此篤定,他不覺得有什麼迫切需要改變的地方。

    很沒品的,他必須承認,如果她剛才硬是提出什麼疑惑時,他會有什麼樣的反應。

    究竟選擇的會是分手,還是繼續走下去?這個問題,連他自己都還沒有答案。

    隔著些微的距離,他能看見她在舞池裡隨著音樂自在的搖擺,讓音樂帶著她律動。

    她有著?纖合度的身材,加上高瘦的體型,一頭微鬈的發特別引人注目,讓人無法移開雙眼。

    合身的襯衫襯得她身材玲瓏有致,牛仔褲的剪裁讓她一雙美腿不露就迷人,款擺的姿態,輕撩極長的發,舉手投足都是美麗。

    這樣的美人,也難怪他會心有牽繫。

    只是,美人再美,還是拴不住他自由的心,不想在任何人身邊定下來。鄰桌突然有了動靜,添了新客人,還沒落坐就先傳來口哨聲,是一種明顯的激賞。

    “哇,正妹!”一個男人輕推同伴,黑眸馬上梭巡到獵物,正是在舞池內舉手投足都吸睛的曾靜。

    “果然很正……而且,她好像是一個人?”後者好奇的觀察了下情勢,訝異的判定。

    兩個人左顧右盼了會兒,還真沒見到誰過去跟曾靜打招呼或共舞,高興的嘖嘖出聲。

    “機會來了、機會來了。”兩人笑容滿面,知道今天沒白來。“很久沒見到穿牛仔褲還這麼性感的女人了……”
信者恆信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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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3-20 13:17:19


    韋顥喚侍者又倒了杯酒,一邊聽著他們正愉快的討論著他今天的女伴。性感。

    的確,曾靜性感指數破表——在她願意的時候。

    她有一雙能勾人心魂的水汪汪雙眸,也因為如此,她總是在上班時戴上一副能增添不少氣勢的金屬框眼鏡,遮去她漂亮的眼。

    更別說,總是讓他眷戀的一頭長髮,只有他們在床上纏綿時,才會在枕間散成一片浪漫的山嵐。

    她總是紮成辮之後,又環成一髻,十足的老處女髮型,不帶一丁點風情。只有他。

    只有他才能看得到。

    而今晚,她故意用她最美的身型、最誘人的姿態,對在場所有男人釋放致命的電流。

    他想,她說的是真的。

    她說,今晚想找個男人陪她。

    而該死的,她好像沒把他算進去。

    像是聽到他心裡的獨白,曾靜適巧轉了身,正對著他款擺腰臀,雙手從頸際往上,撩起柔軟如緞的發,任由髮絲一縷縷落下,落在她的身前,也落在他的心田。

    動作間,她的陣光始終凝著他,用一種他無法解釋的表情,糾纏著他的。

    隨著音樂的律動,她一步步朝著他走來,他能感覺自己的心跳被揪住,任由她一步步的踩過來。

    呼吸緩慢而深沈,沒有流露出他一絲緊張的情緒,唯一露了餡的,是他的喉結正緊張的上下滾動著。

    這個女人,用不著說話,就能揪住男人的心。

    同時間屏息的,還有鄰桌的兩個男人,他們緊張的急急喘氣,心想著美人就要到了。

    “這女人真是正翻了……”男人幾乎要流口水。

    “是啊,光是那眼神的媚態,我的骨頭都軟了……”另一個男人附和著。

    “‘那裡’別軟就好……”

    “怎麼可能軟,我可是硬得不得了。哈哈哈……”兩個男人對視著,露出意會的低俗笑意,非常自得其樂。

    聽著那些淫聲穢語,韋顥第一次有種自己的女人被玷汙的憤怒。

    這個女人是他的,讓其他男人多看兩眼都已經是客氣。

    不過無妨。

    正如俗語所說,天要下雨、娘要嫁人,嘴巴長在別人身上,他管不著。他只要讓那些人知道,曾靜是他的,他們自然就會閉嘴。

    至於該怎麼讓他們知道?

    他想,當曾靜停在他面前時,他們自然就曉得。

    於是他噙著笑容等著,等著她款款走來,對他展露風情。

    瞧著她走來,每一步都賞心悅目,不知道他有沒有看膩的那一天?

    終於,她來到他面前了,他大掌動了動,對著她伸出了手——

    原以為她會溫柔握住,在他的身邊落坐,卻沒想到她竟然一個閃身,繞過他伸出的手,往他的身後走去。

    韋顥薄唇緊抿,呐呐的收回自己晾在半空中的手,長指撫著下顎,表情難看。

    不用回頭,就知道她往哪裡去。

    她真是存心要讓他難看,竟然就往那兩個眼睛盯著她出火的男人前去。

    他的身邊一直有不少女人,但是唯有她,敢往他的臉上潑冷水。

    平常也就算了,但今天,正當他信心滿滿的等著她靠近時,她卻天外飛來這麼一筆,讓他臉上無光。

    一個男人能接受的挫折有限,更何況他是個從來不接受這種待遇的男人。他拿出皮夾結帳,一口飲盡眼前的酒,一一話不說起身,毫不留戀的離開。他雖然不是一個人來,但如果她想讓他一個人走,他也沒有太多意見。他走得沒有半點猶豫,將她冷冷的丟在身後,仿似她一直沒有存在過。

    始終掛在曾靜臉上的虛假笑容,在他轉身的那一秒斂下。

    她還沒有勇氣轉身離開,那麼……這事就由他代勞吧。

    他要離開,想來比她自己轉身來得容易許多。

    “小姐,坐啊,我請你喝兩杯。”男人之一獻慇勤的開口,還幫她拉開了一旁的椅子。

    曾靜淺淺勾起唇,笑了。

    知道韋顥已經離開,她所有的力氣也在同一時間被抽盡。

    “不了,我今天有些累。”她搖搖頭。要將虛偽的笑容掛在臉上,得花上更多的力氣,她筋疲力盡,無力再敷衍。

    “要走了?”男人有些驚訝。原先他還以為今天有豔遇了。

    曾靜只是點頭,連半個字都沒說。

    回到位置上,韋顥已經幫兩人結完帳,徒留下兩個早已飲盡的酒杯。

    氣跑他了。

    她得意了嗎?

    她高興了嗎?

    等了幾天,好不容易等到他來,她卻總是矛盾的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她很清楚,自己已經跟那些女人越來越像,一心只想著佔有,卻沒想到自己根本沒有獨佔他的權利。

    停手吧。

    她不停的告訴自己。

    分開吧。

    甚至是換個工作也好。

    她不該繼續跟他糾纏下去。

    這樣的自我告誡,究竟要到哪一天才會生效呢?

    她在等,她在等著自己痛醒的那一天。

    希望……不會太遠、不會太久。

    只因為,她已經陷入太深,浪費她太多的生命與青春。

    一切回不去,也好不了。

    她不希望自己悲哀到連自己都不認得。

    想走?

    想留?

    矛盾的心情,太累的情緒,她沒有力量繼續走下去。

    韋顥……

    她拒絕不了他的笑容,那麼,就讓他收回他的笑容吧。讓他主動切斷彼此的牽繫,或許……她就能救得了自己。這些年的相處,她已經慢慢懂得,再繼續下去,就是乞討乞討一份……韋顥永遠也給不起的愛情。

    她搖搖頭,再搖搖頭。這絕不是她想要的。

    再給她一點時間,她想,她會驕傲的走開。

    只要……

    再給她一點時間。

    隔天,曾靜準時上班,一如往常的擦好桌子,看了一天的行程,準備好應該準備的文件,等著她的情人……喔,不,不是情人。

    此刻,辦公室裡的氛圍提醒著她,即將到來的男人不是情人,是上司、是主管、是她該尊敬,該保持距離的那個男人。

    九點一到,辦公室的門被推開,她抬起頭,隔著沒有度數的鏡片,注視著那個意氣風發的男人走進。

    “總經理早。”她說出合宜的稱謂,搭配著適合的態度,完全符合一個秘書該具備的一切。

    韋顥下巴微揚,對她露出笑容。“早啊,曾秘書。”他看了她一眼,笑容燦爛,但說話間沒有停下腳步,下一秒消失在她眼前。

    曾秘書。

    曾靜盯著他的辦公室方向,腦海裡回蕩著他剛剛說出的那幾個字。

    好一個……再普通不過的稱謂,一個簡單明瞭區分兩人關係的字眼。

    在他的心裡,她就是個秘書。

    他看著她的笑臉一如以往,仿佛不曾經歷過昨夜的不快。

    他們之間,沒有隔夜仇。

    不是因為兩人的心胸開闊,而是因為他們之間不該有任何聯繫。在一起時,他們可以濃情密意,只要一分開,他們就是兩個獨立的個體。

    他們,就是兩個不同的人。

    她的心情、她的反應,都不會在他的情緒反應裡。

    也就是說,就算前一晚她耍了多大的脾氣,對他來說,一點用也沒有。

    多可悲啊。

    她對他來說,就是個“nothing”。

    什麼都不是。

    什麼……都不是。

    曾靜垂下眼,收拾著自己的情緒。

    不該。

    他如果能完整抽離他的情緒,那她就不該深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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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3-20 13:17:38


    深深吸了一口氣,她起身,準備替他泡咖啡。

    不加糖,不加奶精,一如她的心,苦得無法入口,而他每天咽著她帶著苦的心情,他卻甘之如飴……

    日子一天天的過去,這樣的傷痛日深,她越來越無法忍受,無法饜足的渴望折磨著她,堅定著她要結束的意念。

    將咖啡倒進他專屬的杯中,她拍了拍臉頰,意圖使自己恢復一些知覺,能讓她掛上虛偽的面具。

    深深吸了一口氣,她往他的辦公室走去。

    “總經理,咖啡。”她輕輕擺上,在辦公桌旁等著他進一步的指示。

    “等下幫我把十點會議的文件帶進來……”韋顥頭也不抬的交代。

    “已經準備好,放在桌上了。”曾靜指著桌邊疊得整整齊齊的文件開口。韋顥手邊的動作停了下,才又接著露出笑容。

    “我忘了,你一向是‘最稱職’的秘書。”他抬起頭,對著她笑得露牙。不知怎地,曾靜覺得他說這話時特別刺耳,連那一口白牙看起來都特別刺眼。

    不過應該是她想太多。

    在這個地方,身為主管的他,不會對她這個秘書有什麼特別的情緒波動。他們的關係很“正常”,就是上司跟屬下,再沒有別的了!

    “那我出去了。”她黯然退出,讓自己冷靜下來。

    而在她的身後,始終保持笑容的韋顥,視線從檔上離開,盯著她離開的背影,臉上的笑容早已消失。

    他的臉上滿是不解。

    他不懂,為什麼昨晚她要那般為難他,逼得他轉身就走,讓他無法忍受?三年了。他們一直保持著這樣愉快的關係。

    白天,他們是工作默契極好的上司與下屬,而到了晚上,他們會是最契合的情人。

    但最近,他越來越覺得她變了。

    雖然以前她嘴裡也常常叨念著其他的男人,但從沒讓他真正感覺到威脅與疏離。

    近來,他雖然沒在她身邊見到其他男人,卻明顯感覺到她的若即若離,似是無心,卻像有意,她開始讓他感覺有些不安全感……

    他真的非常厭惡那種感覺。

    所以,昨晚他轉身就走。

    他討厭威脅,討厭被不知名的感覺脅迫。

    只是,他卻發現自己有些無能為力。

    剛才,他用了很大的力氣露出笑臉,不讓她察覺任何異樣。

    在男女關係上,他從來不是輸家,也不會輸在這一場與她的戰役上。

    他一向喜歡她的乖巧聽話,偶爾有些淘氣,都在他可以忍受的範圍內,但是如果過了線,那他也不會縱容。

    深吸口氣,他垂下眼,努力把心思專注在眼前的工作上。

    適可而止。

    無論是工作,還是私人的關係,都該有個限度,很多女人就是不懂得這一點。

    而這也是他討厭談感情的原因——因為麻煩。

    希望曾靜……她不會這麼麻煩。

    婚,可以結;未來,可以繼續走下去。

    但別急著逼他下決定。在他還沒做好準備時,撂下最後通牒的話,分開會是最可能的結果。

    好熱的天氣。

    光是從停車場走到辦公室,曾靜就已經全身汗。

    尷尬的是,她昨天換了個包,竟忘了把隨身面紙放進去,此時的她,只能用手背拭去流下的汗滴。

    只有兩個字能形容^狼狽。

    進了電梯,尷尬的向管理員點點頭,她心想著待會兒得先到化粧室去整理服儀,要不然這一副狼狽樣,要怎麼拜訪客戶?

    等了一會兒,她進了電梯,正要關門時,看到有人正小跑步朝著電梯奔來,她想也不想的伸手延遲電梯關門,等著來人走進。

    “謝謝。我剛好趕時間,錯過這電梯,又得多花三分鐘了。”來人對她點頭,笑了笑,道了謝,聲音低啞性感,讓一向不會對男人多看兩眼的曾靜也忍不住多注意了下。

    “舉手之勞。”她笑了笑,隔著眼鏡,保持著有禮的態度,只是……不停落下的汗滴,讓她的笑容多了幾分尷尬。

    來人似是發現她的窘狀,從口袋裡拿出一包隨身用的面紙遞給她。

    “剛在路上有人發廣告面紙,剛好派上用場。”他笑吟吟的,黑眸裡滿是笑意——很善意的那種。

    看到那包面紙,曾靜幾乎要感激涕零了。

    在平常時,一包廣告面紙沒有實際的價錢可言,在這個時候,卻有著她用錢也買不到的感動。

    她也不客氣,直接接過。“真是太謝謝你了。”她坦然表達謝意,拿下沒有度數的眼鏡,拭去臉上的汗滴,露出清秀的臉。

    少了金邊眼鏡的遮掩,少了幾成幹練,多了幾分清秀,讓男人眼中閃過一絲訝異。

    “到幾樓?”不過他很快的回過神,禮貌的要幫她按下樓層鍵。

    “十七樓。”曾靜噙著笑。

    “喔?”男人眼中的訝異再增。“你在十七樓上班?還是到十七樓找人?”

    “我來拜訪一個客人……”曾靜才說完,就覺得他似乎話中有話,注意到他並沒有按其他的樓層。“你也到十七樓?”

    男人點點頭。

    曾靜臉上的笑意斂了下,猜想著來人是友是敵?

    今日到這家國內著名的五金出口商拜訪,為的就是想拿下他們在歐洲的代理,而據她所知,也有不少同行很有興趣。

    “哇!變臉變得有點快喔。”男人挑了挑眉,發現她臉上的一絲尷尬。

    “呵呵。”曾靜笑得有些窘。“的確是有點不好意思……”

    一分鐘前還對人家感激涕零,一分鐘後就成了敵人了。

    “有時候各為其主嘛。”她聳聳肩,面露歉意。“雖然我真的很謝謝你伸出援手,不過如果真要上戰場廝殺,還是各憑本事了。”

    “我喜歡你的坦白。”男人聞言哈哈大笑,對她伸出手。“你好,我是汪弘致。如果沒弄錯,跟我約十點要見面的就是你了。”

    曾靜一怔,愣了下,隨即伸手握住他的。

    “汪總,我真是有眼不識泰山,竟然沒有認出你,不好意思。”她把這家公司的生態都摸熟了,就是沒把相片上的人看清楚,一心想說會有人引見,更沒想到資料上那模糊不清的相片,照的是這麼一位年輕的男人。

    “別這麼說。”汪弘致不以為意,很禮貌的鬆開手。

    “實在是有點糗……”曾靜沒想到還沒講到正事,就弄得自己尷尬。

    “別想那麼多,我可是很期待貴公司的提案,畢竟歐洲方面的銷售,你們才是專業。”汪弘致主動拉回正題,降低她的尷尬。

    “是。我們在歐洲已經有很多銷售通路,我手裡有一份完整的提案,待會兒會完整的跟汪總報告……”曾靜很感謝他轉移了話題,一本正經的恢復業務員本色。

    “講報告太慎重。”汪弘致打斷她的話,臉上笑容燦爛,開玩笑的接著說:“你別這麼正式的做分析,我很容易睡著的。”

    曾靜失笑。“好,汪總,我會儘量放輕鬆點。”她笑著點頭,探探口風,“不過,只要一想到競爭對手這麼多,很難輕鬆起來。”

    “競爭對手是有,不過他們都讓我在聽講時,像個不認真上課的學生一樣睡翻了。”汪弘致聳肩,話裡似乎她有些勝算,卻也沒有一下子把底限露出來。

    談判桌上,誰都想要多留一些籌碼,多謀一些利益。

    曾靜淡淡的笑。

    這個案子很重要,原本是該公司的業務部門處理,怎麼也輪不到她這個秘書上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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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3-20 13:17:57


    只是,公司似乎出了個內賊,總是讓敵手先行知道底細,連連在兩個案子上栽跟頭。

    不得已,韋顥才會要求在業務部門混過兩年、三年前成為他秘書的她出馬,代為出征,希望能拿下“長浩”公司的代理權。

    拿下這個案子,對韋顥來說意義重大。

    因為對他意義重大,所以對她來說也是。

    在她能力所及的時候,她其實很願意為他掏心掏肺……只可惜,他只當她是個沒良心的女人。

    加上上次的風波,他其實已經一個禮拜沒到她的住處,似是已經不想再跟她有私人的瓜葛。

    她知道自己玩過火,他生氣了。

    不過這或許並不是壞事。讓他主動離開,的確是簡潔明快,方便且直接多了。

    三年的感情虛擲,到了該喊停的時候。

    她知道自己做不到,由韋顥開口,的確是比較容易。

    那麼,就讓她替他最後做一件事吧——替韋顥拿下這個案子,讓她安心的離開。

    電梯裡短暫的沈默,讓汪弘致不由得注意起身旁的女人。

    她看起來有些冷漠。金邊眼鏡讓她看起來有些嚴肅,也增添不少專業感,

    不過就是有些疏遠的感覺。

    她少了一些業務的油條,多了幾分一絲不苟,跟他時常接觸的業務人員不太一樣。

    加上她此時臉上的表情,與隱隱心情的起伏,更散發出一種……讓人弄不懂的情緒。

    她像是在沈思一件很重要的事——會是正打算跟他談的合作案嗎?

    感覺有些不像。

    她隱隱流露出淺淺低低的負面情緒,似是憂傷,似是難受,也有些不舍……

    “你談案子的時候不太專心喔。”汪弘致開玩笑的打斷她的沈思。

    曾靜一愣,沒想到自己竟然在這麼重要的時候出神。

    “對不起……還不就是煩惱著該怎麼向您做簡報嗎。”她隨意的找了理由,笑得有些不好意思。

    今天已經是第二次在他面前出糗了。

    電梯門正巧打開,汪弘致讓曾靜先行走出,自己隨後跟上。

    “做簡報簡單,別讓我睡著就好。”汪弘致開玩笑地道。“我請秘書先帶你到會議室,我去拿資料。”

    “好。”曾靜點頭,隨著秘書走向另一個方向。

    動作間,她看著汪弘致的背影,衡量著自己的“作戰策略”。

    在公事上,她一向不賣弄風情,把所有最美的一面留給韋顥一個人。

    這有個好處,她可以省卻很多不必要的麻煩。

    但是今天,權衡著所有狀況與未來的發展,她想,或許是到了該改變的時候。

    不只是她對韋顥的感情該改,對於自己,也到該改的時候。

    會議室到了,而她的決定也下了。

    “請你在這裡稍候一下,總經理馬上過來。”秘書得體的應對。

    “好的,謝謝。”曾靜帶笑點頭。

    接著,她拿下眼鏡——改變,從這一秒開始。

    她梳整長髮,整理儀容,希望能給汪弘致最好的印象。

    她在公事上很能幹,有把握拿到這個案子,但如果擅用女人天生的武器能讓事情更簡單,她又何必拒絕呢?

    會議室的門被推開,汪弘致在走進門的那一刻,有幾秒鐘的怔愣。

    會議室裡,有一位似曾相識、笑吟吟的女人。

    雖是同樣的女人、同樣的衣著,但不同的妝扮與笑容,卻給人完全不同的感覺,讓人眼前一亮。

    那是個很有侵略性的笑容,讓人無法忽略,彰顯著某種意圖。

    有意思。

    很有意思。

    他倒想瞧瞧,眼前的佳人有備而來的是她的妝容,還是她的企劃案。

    烈日炎炎。

    從長浩離開,曾靜的臉上有著淺淺的笑容。

    相談甚歡,是她與汪弘致談完之後的感覺。

    之前做過一段時間的業務,她能看出大部分人臉上的情緒、眼中的真誠有幾分,自然也能評估成交的機率有多少。

    很明顯的,她與汪弘致都對這個合作案抱持相當大的意願,希望能在這個案子上達成雙贏。

    縱使如此,在合約簽妥之前,任何事都有變數。

    不過再怎麼說,這都是一件好事。首戰告捷讓她的臉上滿是笑容,沒想到離開業務也有一段日子,做起來還是如此駕輕就熟,感覺真是愉快。

    踩著輕快的腳步,她回到公司,一路上笑吟吟,一頭長髮在解開束縛之後,隨著她走動輕揚,別有一番味道。

    沒有金邊眼鏡的遮掩,沒有冷漠表情的偽裝,她唇邊甜甜的笑,讓人格外驚豔。

    有幾個人甚至還停下腳步,花了幾秒鐘確認剛才走過面前的女人,就是記憶中那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曾秘書。

    曾靜對於這些“騷動”並不是毫無所覺,但她選擇無視。

    開放心胸接納其他人也是她的計畫之一,不再拒人於千里之外是她融入人群的其中一個方法。

    她的生活裡,只有韋顥。

    一直只有韋顥。

    就連她的工作,也脫離不了韋顥。

    在她下定決心要遠離這個男人時,她才發現真是困難重重,需要做的事多如牛毛,都在阻止她離開。

    但是,從現在開始,她要努力嘗試。

    “今天心情很好喔。”業務組的小珍在遠遠觀察了幾分鐘之後靠了過來,試探性的聊了一句。

    “是啊。”曾靜沒有多說,只是回了一個微笑。

    “你的眼鏡……不用戴了嗎?”小珍好奇的比了比太陽穴的位置,狐疑著她的眼鏡到哪裡去了。

    女人嘛,第一個注意觀察的總是外表。

    看著曾靜從冷漠隔離的表相,搖身一變成為笑吟吟的美女,號稱業務之花的小珍當下感覺到威脅。

    “對啊。”習慣當省話一姊的曾靜還是簡單的回答。

    不過小珍不是那麼容易放棄的人。

    “你今天看起來很不一樣,整個人容光煥發。”她一屁股坐上曾靜的辦公桌,不熟裝熟的態勢明顯。

    曾靜大眼微眯,瞅著辦公桌上的^異物。

    小珍這一招對男同事應該很好用,男同事們也應該很買帳,只不過……她用錯地方了。

    “小珍,你事情忙完了嗎?”曾靜堆起虛偽的笑容。要比“虛偽”,她可是不遑多讓。

    “還沒,還有些事。”小珍搖搖頭。

    “我事情也還沒做完。我剛從客戶那裡回來,有些報告要打,所以……”曾靜攤了攤手,意思極為明顯。

    “喔喔……”小珍尷尬的清了清喉嚨,知道有人打算送客了。“那你先忙,我們待會兒再聊。”

    曾靜只是點點頭,沒有多說,專心於手邊的工作。

    只是這美麗的“驚鴻一瞥”,已經讓不少人留下深刻的印象。

    那冷若冰霜的曾秘書,已經完全不同了。

    大家口耳相傳著,臉書上、訊息裡,都悄悄的討論著。

    時間很快來到下班的時刻——

    而這個改變,也映入了正邁出辦公室的韋顥眼中。

    他腳步一頓,沒有預期會在辦公室看到她如此風情萬種的模樣。

    隔著幾步的距離,曾靜正和業務部的同事們聊著天。

    一貫束起的長髮柔順的披散在身後,她將長髮勾在耳後,露出小巧的耳垂,偏著頭,柔媚的散發著她無法掩蓋的女人氣息。

    以往她的位置旁很少同事會逗留,大家總是簡單明確的交代事項後就會離開,只因為她的臉上總是清楚的掛著“拒絕往來戶”的無形招牌。

    而他,很喜歡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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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3-20 13:18:17


    做為他的第一線下屬,他需要她獨斷冷淡、清楚明瞭的態度。把事情做好就好,不需要任何攀親帶故的行為。

    但是,今天的情況卻完全不同。

    她的位置旁有同事。

    三位同事。

    而且,是三位“男”同事。

    雖然幾個人的手中都拿著資料夾,但是看他們幾個笑得如此開心,韋顥相信,他們口中聊的,跟公事沒有任何關係。

    更別說他們幾個人眼中綻放出的“笑意”,在審視著她時,格外、格外的滿意。

    有種莫名的酸突地滾上胸口,發酵成一股讓人惱怒的情緒。

    很好!

    她下班之後玩得不夠,還玩到公司裡來了?!

    她的“欲擒故縱”已經演到一個讓他反胃的地步。

    好。

    隨她想怎麼玩,他韋顥不打算奉陪!

    硬是吞下湧到喉嚨口的酸澀,韋顥帶上辦公室的門,縱使沒有刻意大聲,還是引起眾人的注意。

    “總經理要下班了?”其中一人率先發言,雖然臉上帶著笑容,但明顯的全身緊繃。

    “嗯。”韋顥下巴微揚,視線與曾靜的陣光相觸。

    交纏的目光中,有幾秒鐘的沈默,空氣中回蕩著詭異的氣息。

    大家尷尬的無言以對,心想是不是犯了錯。

    當這時候,韋顥發聲了。

    “玩得開心點。”他移開目光,神色自然的跟其他同事打過招呼,邁步離開。

    主管離開,眾人松了一口氣。

    “驚險一場。我剛還以為發生什麼事了。”其中一個男人開口說道。“沒事。”曾靜搖搖頭。

    她自然知道那個目光代表什麼。

    那是一種暗示。

    在這麼多天的沈默之後,他第一次用帶著情緒的眼神看著她。

    她不怕,甚至覺得有些開心。

    至少,他不是視若無睹;至少,他在那一秒裡,沒把她當成一般的同事。

    縱使他掩飾得很好,她還是看出來了。

    在決定離開的日子裡,她卻隱隱因為他的在乎而竊喜……想來,要真的邁出離開的那一步,比想像中更難。

    所以,她需要更大的動力。

    韋顥不是說了——玩得開心點。

    那麼,她就遵命了。

    簡單買了便當,韋顥回到自己家中。

    他打開電燈,來到客廳,打開電視,環著手臂,無意識的盯著電視上播放的節目。

    電視螢幕閃動著,顯示著節目的更換,他的心情卻始終維持在同一個頻率上。

    他把頭一甩,顯然十分不滿意自己的低潮,傾身靠桌,拿起便當吃了起來。

    只是,一口一口的吃著飯菜,卻只是讓他的臉色更難看。

    眼裡看著電視,嘴裡吃著食物,他的腦海裡卻怎麼也揮不去剛才入目的那一些畫面。

    該死!

    韋顥忿恨的把筷子一放,氣得說不出話。

    明知道她是故意的,他卻無法無動於衷。

    這樣的情緒已經越發頻繁,到了讓他無法忍受的地步。

    冷落了她幾天,是想讓她自己想清楚,這麼找他麻煩,對她、對兩人都沒有好處,沒想到她反倒變本加厲。

    想起剛才她笑吟吟的樣子……

    那樣的笑容,他偶爾看到,喜歡她滿臉歡喜的模樣。

    但是,他從來不曾看到,她對任何其他男人展露那樣的笑容。

    直到剛剛。

    她笑了。

    還笑得一雙眼兒眯眯的,像是十分陶醉。

    韋顥的雙手握成了拳。

    他討厭她的美麗。

    不,應該說,他討厭與所有人分享她的美麗。

    她為什麼拿下那該死的眼鏡,放下那頭美麗的長髮?那曾經都是屬於他一個人的。

    他不知道她究竟在搞什麼鬼。

    他只知道,他的確被撩撥了,情緒起伏得像是心裡插了根刺,怎麼都拔不起來。

    憤怒像是燎原大火,一點燃就再也無法控制。

    這絕非他樂見的結果,但他卻深陷在這種情緒裡無法自拔,整個腦海裡只想著一件事——

    這個該死的曾靜,真的跟那些男人出去了嗎?

    翻來覆去的折騰了一晚上,韋顥終於挨到天亮。

    雖然還沒到他一貫上班的時間,他卻已經等不及,心裡有種莫名的急切,催促著他往公司去。

    三步並做兩步,他很快就到達公司,來到曾靜的位置前,她果然還沒來上班。

    心裡有些竊喜,像是莫名搶得先機。

    緩步來到她的桌前,整齊、乾淨、整潔,一如她給人的印象,專業、有條有理。

    韋顥揚手,指尖輕輕滑過她的桌面,動作輕緩,滑過桌面的玻璃,光滑一如她的肌膚,冰涼也似她目前的態度。

    打從那一天晚上,他一怒之下走人,之後他刻意的冷落她,而她也毫不示弱,對他的態度像是最服從的下屬,遵從著他的每一項交代。

    他刻意與她維持公事上的關係,而她做得更加徹底,半點不含糊。

    看來,她比他還要熱切的想要結束這一段關係。

    這讓他有些惱火。

    雖然說,欲擒故縱是女人常使的手段,但這一次很顯然的有了效果。

    坐在她的位置上,周邊有著屬於她的淡淡發香味……這香味每每讓他在床邊流連,迷醉在她的頸肩上。

    曾靜。

    她是眾多女人裡,唯一能挑起他的欲望,也能挑起他佔有欲的女人。

    沒錯,看著她卸下偽裝,看著她身邊的男人為了她癡迷,一把火燒得他幾乎理智全失。

    只是,今天特意這麼早來到這裡,只是為了心急,捫心自問,他卻也不知道自己在急什麼,甚至不知道待會兒如果見到她,又要跟她說些什麼……說時遲那時快,曾靜就出現在視線的那一頭。

    初見韋顥,曾靜雙陣一眯,面露疑惑,但她仍舉步走來,與他雙眸迎視,一陣沈默。

    之所以沒開口,是因為她不懂。

    現在的他,坐在她的位置上,這是他身為“主管”不曾做過的事,所以她可以大膽“推測”,他今天是想跟她來場“私人對談”嗎?

    與他四目對視良久,曾靜卻不敢妄下判斷。

    公歸公、私歸私,這是他們之間一向的默契,她不敢直接跨過那條線。只是,這沈默讓人窒息,她無法呼吸。

    “總經理,請問有什麼事嗎?”她還是退回自己歸屬的位置,看看他究竟想怎麼樣吧。

    總經理。

    韋顥挑起眉頭。

    很適當的一個稱謂,只是……此時聽起來有些剌耳。

    “我沒事。”他聳聳肩,給了一個很詭異的答案。

    從她的表情,他就知道她的疑惑,一如自己的。

    既然沒事,那一大早坐在她的位置上,大半天不肯離開是怎樣?

    “總經理?”曾靜又喚了一聲,猜想著他是吃錯什麼藥。

    總經理、總經理、總經理!

    這個稱謂真的讓他莫名的冒一肚子火。

    “好了,不要再叫我總經理了!”韋顥突地揮揮手阻止她。這個生疏而禮貌的稱謂讓他好不愉快。

    曾靜見狀也拉下臉來。敢情今天他是來攤牌的了。

    “好。你今天是來找麻煩的嗎?”她放下手邊的物品,環起手臂,不再扮演聽話下屬的角色。

    見她變臉,韋顥沒來由的心情好轉幾分。

    他已經受夠她掛在臉上的假笑,現在的怒氣還讓她看起來多了幾分不一樣的味道。

    “我就來找你的麻煩。”發現自己偏好她此時的怒氣,韋顥索性跟著感覺走,故意激怒她。

    “為何?”曾靜怒眸閃爍,用簡單的話語掩飾自己即將爆發的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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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3-20 13:19:04


    這些年來,她由著他在身邊來去,不多發一詞、不多置一語,像個透明人一樣,讓他享有完全的自由,他還敢來找麻煩?

    “你不知道原因?”韋顥語氣平和,黑眸卻也同樣閃著怒光。

    “我為什麼會知道原因?”曾靜下巴微揚。敢情今天成了誣賴大會,誰先說就先贏嗎?如果真是這樣,她也不會失了先機。

    “我先提醒你,今天這情況,始作俑者是你。”她往前一步,絲毫不畏懼他的怒氣。

    “我做了什麼?”韋顥倒想聽聽她有什麼說辭。

    “首先,那天晚上,拂袖而去的人,是你。”曾靜舉出他的“罪狀”。

    “那是因為你……”竟然對別的男人賣弄風騷。

    “無論你想說的是什麼,我只想說,我也不是第一次這樣,不一樣的人,是你。”曾靜冷漠的丟出一句。

    韋顥一愣,竟也無法反駁。

    “你只是覺得我越來越難控制,所以想給我一點……‘教訓’,才會開始我們這幾天的沈默。我有沒有說錯?”曾靜分析著他的心態。

    韋顥仍是不語,靜靜的看著她。

    的確,這說中了他的心聲。

    在他的盤算裡,的確是覺得她越來越過火,希望藉著一段時間的冷靜讓她能好好調整心態,別得寸進尺。

    只不過很顯然的,事情發展並不如他所預期。

    “好,我配合著你,既然你想拉開距離,我就拉開距離,不讓你難做,這有什麼不對?”曾靜沈著以對。

    韋顥咬著牙,脖間青筋隱隱跳動。

    可惡!他說不出一個可以反駁她的理由。

    這麼多年的相處,她的確懂他;也就是因為如此,才讓他更加氣得牙癢癢的,卻又拿她沒辦法。

    她不在乎他的冷落,甚至配合著他的冷漠,退到屬於她自己的地方。對於一個這麼懂事的女人,他還要要求什麼?

    但是……仍然是一肚子的不愉快。

    “你是想告訴我,這幾天你跟男同事們‘相處’得如此愉快,全都是為了要配合我?”韋顥並不想就這樣屈居弱勢。

    “這倒不是。”曾靜聳聳肩。“跟同事們相處愉快,倒是始料未及。我自己也挺樂在其中。”

    “你!”韋顥的鼻子都要噴出氣來。

    這女人還真是不怕死,哪裡有火,油就往哪裡潑。

    “你是一定要氣死我嗎?!”韋顥被激得一肚子火氣,或許下一秒就要爆了。

    見他爆怒,頸邊青筋浮現,曾靜長歎了一口氣。

    這個男人真是做賊的喊捉賊,到底是誰起的頭,他難道還不知道嗎?

    “我只是順著你的意思做。你覺得我煩,我就走得遠遠的。這不是你想要的嗎?”她輕柔回覆,語氣裡有著只有她自己才瞭解的無奈。

    “這……”韋顥被她一句話堵得語塞。

    這話聽來好似沒錯,但他就是覺得有點不對勁。

    “你顛倒是非、斷章取義的功力越來越強了,硬是要扭曲我的意思。”這口氣他吞不下去!

    曾靜微眯著眼,也忍不住動氣。

    橫豎這男人今天是存心來吵架的!

    “那你倒是說說,你是什麼意思?”她下顎微揚,怒氣開始彰顯於外,一步步進逼。“你希望‘我們’溫馴聽話,呼之則來、揮之即去。你希望‘我們’能隨時提供溫柔懷抱,卻又要在你離開的時候不留戀的放手。你希望‘我們’能滿足你男人的生理需要,卻又要我們壓抑女人的情緒感受……我說的有哪一點不對?”

    “我們”——這兩個字代表著她的心痛,代表著她跟那些認不清事實的女人,代表著她無言的認定自己早已跟那些女人沒什麼兩樣。

    她一字一句,音量逐漸加大,既不怕跟他起衝突,更不怕丟了工作。她心裡早有準備,離開他是早晚的事。

    心裡的憤怒累積太久,她正努力學會,如何能在一段感情裡,不再委曲求全。

    雖然……她根本無法確定,這是否是“一段感情”?

    韋顥第一次被個女人進逼,連退了幾步,臉色鐵青。

    憤怒燒到眉頭,他無法細思她話中的含意,從來不曾被女人這樣對待過,他只想反擊。

    “不要說得像是你在這段時間裡什麼都沒有得到,說得自己像個受害者,而我什麼都沒有付出!”韋顥試著駁斥她的說法。

    “我倒是想聽聽——你付出了什麼?”曾靜沒被嚇到,冷哼一聲。“不要告訴我,你付出的就是那棟房子。”

    她語意裡的輕蔑讓韋顥爆怒,頓時失去理智。

    “就算只有那棟房子,也可以打昏不少女人!也就只有你,貪心不足蛇吞象,永遠都不滿足。明明是得到最多的女人,卻是最拿喬的一個!”他用最惡毒的話惡狠狠的朝她丟過去,每一個字句都化成一把刀,直接捅進她的身體裡。

    傷人的話語在空氣裡劃出一道傷口,氣氛頓時凝結。

    曾靜怔怔的,有幾秒沒有說話,消化著、反芻著他說的每一個字。

    他說,她貪心不足蛇吞象。

    他說,她永遠都不滿足。

    他說,她是最拿喬的那一個……

    有一種……無法形容的痛楚,在她的心口上滾著,痛到幾乎無法呼吸。

    她凝著他,專注的凝視著他,像是才第一次見到他一般。

    原來,一個男人可以這樣的殘忍。

    她的眼睛裡慢慢湧上水霧,她知道她要哭了,因為這令人難堪的結果而即將落淚。

    她深吸一口氣,把頭上仰望著天花板,不讓淚水落下。

    企圖用淚水留住男人,是她最討厭的女人,她絕對不齒自己成為那種女人。

    只是,一直到現在她才知道,有時,眼淚的落下不是存心,而是無力。有時,女人並不想哭,卻幾乎無力控制。

    很慶倖的是,她可以。

    沈吟三秒鐘的時間,她將所有情緒凝聚在清澈的眼底,將淚水隱沒,將心痛藏在內心深處,他看不到的地方。

    “很高興我們把話都講明白了。”她咬緊牙根,逼自己說出這些話。

    韋顥看著她,心裡情緒複雜。

    傷害她,是他說出這些話之前,就想得到的結果。

    目前看起來,他做到了,而且做得好極了。

    她看起來……的確是被傷害了。

    但該死的,他為什麼沒有一點點輕鬆愉快的心情?

    跟她大吵一架根本不是他一早來到這裡的目的,但是現在……卻已經是騎虎難下。

    “所以,把房子要回去就是你今天的目的嗎?”曾靜迎視著他心緒複雜的黑眸。

    韋顥沒說話,只是沈默。

    他一整個心煩意亂,想傷害她的話語哽在喉間,硬是沒讓它說出來。

    見他不說話,曾靜只是冷笑。

    “房子,我不會還給你。”她堅決說出一句。“既然你都說了,我是最不滿足、最會拿喬的那一個,那我就不應該讓你失望。”

    韋顥仍是沈默。

    房子不是他今天的目的,他不會放在心上。

    只是,她唇邊的那一抹笑容是什麼?那清澈的眼睛裡有一種說不出的堅決,似乎做了什麼重大的決定。

    “韋顥……”曾靜第一次在公司裡直接喚出他的名字。

    韋顥心一震,心跳漏了幾拍。

    曾靜看著他的眼,深深吸了一口氣之後,淡淡的說出一句話。

    “我們,結束了。”

    結束了。

    這三個字像風一樣輕柔的飄進韋顥的耳朵裡。

    那聲音太輕,輕得有些不實際,像作夢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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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3-20 13:19:29


    他回視著曾靜,她用再篤定不過的神情,要跟他切斷這幾年的感情。

    他一直知道,結束是他與曾靜必定會有的結果,只是時間提早了些,只是說這話的對象,出乎意料的不是他。

    他一直以為,說這話的人會是他自己,怎麼也沒預料到,竟然會是她。她想結束?

    在他還沒覺得厭煩的時候,她已經膩了嗎?

    “為什麼?”在心裡琢磨了很久,他只擠得出這三個字。

    他不明白。

    為什麼突然之間,她就決定要結束了?

    “我並不是提不起、放不下的人,我只是不懂,為什麼你突然就變了?”他沒有辦法接受她的轉變。

    他沒有意識到,其實是他沒有辦法接受她的離開。

    見他已經冷靜下來,曾靜淺淺的露出自嘲的微笑。

    對於她的離開,他的反應只是不解,只是對她強調,她不是他放不下的人。

    他只是告訴她,對於她,他能放,只是不知道為什麼要放。

    一段感情發展至今,得到的就是這個答案,她真該覺得羞愧,真是自取其辱。

    “我想問你,相處的這幾年裡,你覺得我有沒有付出真心?”她好奇的反問。

    這個問題,其實也是韋顥想知道的。

    “你有嗎?”他問道。

    曾靜淡笑。“這是我問你的問題,不是我該回答的答案。”

    韋顥沈默半晌,給了一個字。

    “有。”他希望有。

    曾靜笑了。

    “還好你沒瞎了眼。”她自嘲的聳聳肩。“我的確有。”

    聽到她的答案,韋顥莫名的覺得心情愉快。

    “但是,我決定不再付出。”

    曾靜接著說出的話,將他的好心情輕易打入穀底。

    他的臉色轉為鐵青,想起她剛剛說的那句話。

    她說,她想結束了。

    “你知道……”曾靜轉身背對著他,不讓他看到自己臉上的神情。“我們總是希望,有人會因為自己而改變,縱使那需要很長很長的時間。”

    韋顥不說話,知道她說的是他。

    “我們總是希望,心裡的渴望有一天會實現,縱使那需要很長很長的時間。”

    韋顥還是不說話,因為他無言以對。

    “我們總是期望太多、做得太少;總是怨天尤人,覺得錯不在己……”終於,她轉身,迎向他的眼。“但是,我該做的都做了。我曾經溫柔體貼,我曾經成天想念,我曾經為你改變,希望你有一天為我駐足……”

    韋顥的心像是被什麼揪住。

    “三年過去,我發現自己是個傻瓜,除了幸福的假像之外,就是一間房,所以,我清醒了。”曾靜的聲音很溫柔,眼中卻盈滿試圖掩飾的痛楚。“我要留住那間房,但是,我不要你了。”

    她的聲音很輕,卻很重的敲上他的心口。

    我不要你了。

    那一刻,韋顥的心跳停了。

    他聽著,雙拳緊握,一動也不動。

    她的意思是什麼?

    她付出過,她等待過,她心碎過,所以現在……她打算放棄了?

    韋顥咬著唇,一個字也說不出。

    他還想質問她什麼,腦袋裡卻一片空白,像是被人抽走所有的思緒。

    突然,不遠的門外傳來聲響,上班時間已近,開始有人出現,中斷他們的談話。

    曾靜垂下眸,用了幾秒鐘收拾情緒,朗聲開口,蓄意讓剛進門的同事聽到。

    “我知道了,總經理,辭呈我待會兒就會交上去。”事已至此,她沒有留下來的意義,索性趁這個時候,讓彼此畫下句點。

    韋顥還想說什麼,卻因為有其他人在場,只能轉頭就走,進入自己的辦公室。

    砰地一聲,顯示他不悅的情緒。

    門後的他佇立著,始終緊握的拳頭久久沒有鬆開,壓在胸口的石塊也仿佛又添了重量,呼吸越加困難。

    辦公室門外的曾靜,心情同樣起伏。

    把話說開了,也算是一件好事。

    至少,她可以重新開始。

    同事關心的問著,究竟發生什麼事?

    她只是淡淡的說,工作上出了一些事,讓公司利益受損嚴重,她決定辭職以示負責。

    同事安慰了什麼,又多說了什麼,其實她都沒聽進去。

    她安靜的收拾著自己的東西,準備著今天的工作,對於自己終於說出要離開的這件事,心情極為複雜。

    沒想到,說出這句話比想像中來得簡單。

    不過是把心一橫,她就說出來了。

    想來是自己已經厭倦這一切。

    離開是件好事。

    非常好的事。

    只……只是……心口仍疼著,拉扯著。

    那痛,明顯得無法忽略,但還在她的忍耐範圍內。

    畢竟他在心裡住了那麼長的一段時間,在心口紮了根、入了骨,要連根拔起一定得花不少力氣。

    曾靜,你做得到的。

    她不停的告訴自己。

    既然起了頭,她就得往下做去。

    一直以為自己說不出口、狠不下心,但很慶倖的,她仍有愛自己的一點知覺。

    她不要再為這個男人繼續活下去。

    她要為自己而活。

    她要過得更精彩。

    她要……讓自己快樂。

    “不準。”

    看著曾靜遞出的辭呈,韋顥想也不想的給了兩個字。

    “不準!我說不準!”

    見她沈默不語,沒有動作,他又重複了一次,語氣加重不少。

    曾靜看著他,不明白一向對男女關係灑脫的他,怎麼會突然改變態度。“是因為工作還沒交接的關係嗎?”她揚眸,平靜的問。

    “是。”韋顥點頭,補了幾句,“工作交接得要兩個禮拜,你是我的秘書,工作內容繁雜,最少得交接一個月。”

    曾靜垂眼,微微點頭。

    只要是工作,那就沒關係,她一向可以做到公私分明。

    “好,我會做滿一個月。”她應允,語氣平順,像是她沒有被他這句公事化的言語所傷。

    一個月。

    說長不長,說短不短的日子,讓韋顥心裡又慌了起來。

    “你得做到我找到合適的人選為止。”他沒有辦法想像,如何能在一個月內找到一個像她那般稱職的人。

    “沒辦法。”曾靜想也不想的拒絕。

    一個月,是她偽裝鎮定的極限,諸如他口中所說那一段沒有期限的等待,一如她這些年所做的事……不,她做不到。

    “我會請人事室加快流程,也會傾全力讓新人進入狀況,你不用擔心。”這是她唯一能夠保證的事。

    韋顥見她心意已定,心裡那種不舒坦的感覺又浮了上來。

    “你就這樣迫不及待的想要離開?我有那麼惹你討厭嗎?”他看著她清秀的臉,那雙清亮的陣底沒有一如以往的挑釁活潑,只剩下淡淡的平靜。

    這樣的她,反倒教他更氣惱了。

    曾靜搖搖頭。

    這個男人,總是弄不懂她要的是什麼。

    “我並不想離開你……”曾靜話才起了頭,就被他截斷。

    “那就不要走。”韋顏急切開口。

    曾靜歎了一口氣。

    在感情裡,她知道他一向自私,卻不知道他自私到這個程度。

    他既然問得如此直白,那她也不客氣了。

    “如果我不走,我能繼續跟你耗到什麼時候?!”她反問。

    韋顥一愣,因為她所用的字眼。

    耗?

    她覺得跟他在一起的時間,是耗?

    雖然這個當下他也想不出什麼好聽的字眼來形容,但這個字……剌傷了他,讓他啞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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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3-20 13:19:53


    曾靜並沒有察覺他的心情轉變,她只是想讓他明白她的想法,不要試圖阻止她離開。

    “我沒有太多的三年。”她轉開目光,望向窗外的遠方。“縱使我表現得一點也不需要你,但實際上,我的確需要一個男人。”

    韋顯又一次被嚴重的打擊。

    她承認她需要一個男人,但那個男人不是他。

    “我不明白……”韋顥終於找到自己的聲音。“這些年來,你表現得像個獨立自主的女人,容許我在你身邊自由來去,像是根本不在乎,但是突然的,你卻跟我說,你其實需要一個男人……我不懂為什麼。”

    “我相信你不懂。”曾靜紅唇扯出一個無奈的笑容。“就像你根本不懂愛情一樣。”

    “我洗耳恭聽。”韋顥把手一攤,不相信這東西有這麼難,他會教不懂、聽不會。

    曾靜看著他,仔細的看著他的眉眼,知道他的確疑惑了。

    連她都覺得意外,他竟然如此無法接受她的離開。

    她想,那只是一種不甘心吧。

    “你有沒有想過,為什麼這麼多年來,我們始終在一起?”曾靜猜想,這個問題他可能從來沒想過。

    “因為……”韋顥怔了怔,搪塞了一句話,“因為你很聽話。”

    曾靜搖搖頭。“我並不聽話,我常常故意把你氣得半死……但是,你還是把我留在身邊。因為,我從來‘不要’。”

    不要?

    什麼叫“不要”?韋顥不懂。

    事已至此,曾靜也覺得沒有什麼不能講的。

    “因為我‘不要’你的愛情,‘不要’你給的未來,‘不要’你終日的陪伴,‘不要’那虛偽的情話……所以,你覺得我聽話、覺得我無礙。但其實,我不是不要,而是不敢要、不能要。”他能明白她一肚子的無奈跟委屈嗎?韋顥咬著牙,聽著她說的那一串,像繞口令一樣的話。

    不過就是幾個字,她需要說得這般複雜,這般讓人心亂嗎?

    看著她的表情,像這些年都是他糟蹋了她的感情,是他對不起她一樣!“你沒開口要,我怎麼知道你在想什麼!”他忍不住還是為自己辯駁。

    在愛情裡,他從沒真正付出過,他無法認知自己的錯誤。

    他覺得,那不是他應該付出的責任跟義務。

    曾靜只是點頭,再點頭。

    “好,我現在開口了。韋顥,告訴我,你能給我什麼答案?”雖然是明知故問,她的心還是為了這個問句而急跳了幾拍。

    “你不能這麼突然的丟了問題過來,你得給我一些時間……”

    終究,還是做不到。

    他還是那個男人。

    “我不明白你究竟在掙扎什麼,不就是簡單的一句話——你只要在辭呈上簽個名,跟我說再見就好。”

    她一向知道,她要的,他給不起。

    他有著她所沒有的財富,卻沒有她一丁點的愛情。

    “相信我,你現在心裡有的那一點點不甘心,會在我離開的三天后忘記,由其他女人來填補你的空白。很快的,你會忘記我曾經帶給你的挫折,忘記這一切。”

    韋顥看著既熟識又陌生的她——熟識的一張臉,卻有著鐵了心要走的堅決。

    真的只是不甘心嗎?

    要忘記這個相處三年的女人,真的只要三天的時間嗎?

    像是存心要嚇跑他一樣,曾靜又補了一句,“你知道我為什麼一定要走嗎?”

    韋顥搖頭。

    “因為我想要有個孩子,有個屬於我跟我男人的孩子。”她不想一個人守著一間空房,等著他偶一為之的造訪。

    這兩句話格外刺耳,刺得連他的心口都覺得紮痛。

    說這話時,她的嘴邊帶著笑容,說著那三個字——我男人。

    她的男人。

    在離開他之後,她的男人……會是誰?

    這個問題才浮在心口,就堵塞得讓他無法喘息。

    但現實與理智讓他明白,他的確還沒打算真正為了誰定下來,去踏進婚姻,去擁有一個孩子。

    她要的,他的確不能給。

    他唯一能給的,是還給她自由,讓她去找……能給她幸福的男人。

    “我會通知人事室找人。”一句話,代表他的決定。

    他放手了。

    複雜的情緒占滿曾靜的心,除了說不出的輕鬆,還有更深刻的失落。

    從此以後,他們將橋歸橋、路歸路。

    “謝謝總經理。”曾靜微微點頭,說著這以後唯一會有的稱謂,兩人之間唯一的聯繫。

    接著是幾秒鐘的沈默,空氣裡有說不出是什麼的氣氛在拉扯,糾纏幾年的感情,那曖昧不明的一切,就要明明確確的畫下句點。

    感情,就是這樣了。

    眷戀,就要結束了。

    從今以後,她要放下,她要往前走,她要把不對的感情收回來,開啟另一個明天。

    緩慢的,曾靜移動腳步來到門邊,在關上門的那一刻,她還是忍不住回眸,迎上的是另一雙同樣深邃複雜的黑眸。

    原來,動作間,他的眼始終沒有離開她。

    也是同樣的難以割捨啊。

    從來沒有任何一個女人,能給他這樣的情緒。

    不想放手,卻又不得不鬆開。

    只是,人總是自私,總想從對自己最有利的那一點著手,去得到最多,於是,分開成為無可避免的決定。

    由著曾靜輕輕關上門,韋顥沒讓自己再挽留。

    對她,他已經破例太多。

    他以為,他已經做好分開的準備,卻在她關上門的那一刻,痛到無法喘氣,感覺緊握的雙手裡,指尖刺進肉中,帶來隱隱的痛。

    人心如灰,但天還是藍的。

    再怎麼心灰意冷,日子還是要繼續過下去,甚至還要過得比原來更精彩。

    經過一夜的沈澱,曾靜心情平靜不少。大概是因為早就做好心理準備,知道這段感情遲早要結束,於是在這一刻終於到來時,她反倒冷靜了。

    評估手邊的工作,目前最重要的莫過於拿下“長浩”的案子,只要她做到這一點,對韋顥,她也沒什麼愧疚了。

    忙了一早上,一直到下午兩點多才把大部分的工作完成,曾靜坐在辦公桌前,準備著待會兒要到“長浩”的資料。

    待東西備齊,她起身到韋顥的辦公室,報備今日將外出拜訪客戶的行程,且不回公司打卡下班。

    再怎麼說,她目前還是他的員工,也是他的秘書。雖然手中這工作是他交代的,她也不能不說一聲。

    輕敲了門,她低垂著眸,沒有與他的視線交會。

    “總經理,我跟長浩的主管約好今天會面,所有您下午要用的資料,都已經幫您備齊,如果有什麼欠缺,打電話給我,我會交代同仁幫您處理。因為無法確定結束的時間,我就不回公司打卡了……”她把一疊資料夾放在他的桌上,人就要退出。

    “不用打卡,我跟你去。”韋顥想也不想的開口。

    此話一出,曾靜愣了一下,終於抬頭,與他的視線相遇。

    等了一個晚上,他終於又看清那張始終不肯迎向他的小臉。

    不過,沒有他記憶中的淺淺笑容,有的只是一臉驚訝。

    “不需要這樣^”曾靜隨即找回自己的聲音,趕忙搖頭拒絕他的提議。“我說過,一切到此為止,我們之間不要繼續糾纏下去。”

    看著她急於與他撇清的表情,他不得不說,那真不是一件愉快的事。這讓他的火氣更大了。

    “一切都是公事。”他幾乎是賭氣的開口,只為了從這嚴重失去平衡的天平上拉回一些面子。“你就要離職,而你手邊正在處理的卻是我最重要的案子,我不得不插手接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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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3-20 13:20:14


    曾靜一愣。

    他的話,讓她心情十分複雜。

    她不知道自己應該為了兩人終於能畫下句點而松一口氣,還是該因為他的無情、自己多年的癡心付出而痛哭一場。

    “你其實不用擔心,我自己可以處理……”縱使心情雜亂,曾靜還是努力維持自己該有的專業。

    “我不能冒這個險。”韋顥不接受她的拒絕,縱使他必須用公事的理由,來隱藏他的私心。

    他太清楚她。

    她拒絕他,有絕大的因素,只是不想繼續跟他見面。

    “我們現在就出發。”他索性站起身,帶頭往門外走去,不讓她還有其他理由拒絕。

    看著那個曾經讓她如此眷戀的背影,曾靜長歎了一口氣。

    “你^就是不肯放過我。”就連要離開,都不給她一個痛快。

    嘴裡的低喃當然沒讓他知道,她只能快步跟上,陪在他的身邊,一如這些年她始終做的事。

    在紅燈前停下,韋顥目不轉睛的看著前方,像是十分專注,只是眼角餘光

    仍不時分神注意著曾靜。

    這麼多年來,他第一次有著如坐針氈的感受,就連呼吸都帶著莫名的急促。

    他想說話,卻不知從何開口,於是只好閉上嘴,但是這樣的沈默卻壓得他更加喘不過氣。

    “長浩那裡,你處理的進度到哪裡?”他終於找到一個再合理不過的開口理由。

    曾靜這一路上總是望向窗外的眼神拉回一點,不再用後腦勺對著他——不過也好不到哪裡去,她只是直視前方。

    “汪總已經大致瞭解我們兩家公司可以配合的方向,我也讓他知道我們在歐洲的據點充足,能在最快的時間裡讓商品成功鋪貨……總歸一句,他很喜歡我們提出的企畫書。”曾靜約略帶過兩人之間商談的內容。

    “那你們今天是打算還要進行哪個部分?”此時的韋顥對商談的內容沒有一點興趣,卻也只能硬著頭皮問下去。

    終於,曾靜把整個臉轉過來了。“你是真的不相信我的工作能力,還是不

    相信我的忠心,以為我會公報私仇,把公司給賣了?”悶了一路的怒氣,開始燃起火苗。

    “我沒那個意思。”韋顥沒想到這樣竟然會激怒她。

    “那你是什麼意思?”曾靜瞪著他。“以前我經手的案子,你從來沒過問那麼多,只是等著收成果。”

    “我就說了,這次不一樣……”韋顥搖頭。

    “哪裡不一樣?”曾靜追問。“因為我要離職了,你擔心會影響我的工作表現?還是因為我打算從你身邊離開,你擔心我會過河拆橋,讓你沒有好日子過?”

    話,說得有些狠。除了怒氣,還有更多的埋怨。

    在工作上,她總是對他必恭必敬,像是他最好的屬下。

    在私人領域裡,她對他卻一向咄咄逼人,逼著他做出許多選擇,從來不願意輸。

    “這是第一次,你因為工作跟我大小聲。”韋顥聳聳肩,臉上竟閃過一抹笑。

    以前,他也曾經想過,為什麼她能把兩個身份區分得如此清楚,公歸公、私歸私?他猜想,或許她根本就不曾對他有過真感情,才能在公事上表現得如此中立。

    而眼下,她動了怒氣,還揉進了拗氣,仿佛又回到他們兩個獨處的那段時光……

    莫名的甜。

    “你還笑得出來?”她的火都燒到眉尖了!

    “很難解釋。”韋顥撇嘴,不解釋他扯笑的原因。

    心裡隱隱的有一絲依戀,在她說分手之後開始慢慢的吞噬著他、提醒著他,讓他總是想著她。

    “‘總經理’高興就好。”曾靜把頭一扭,也不想再追問。

    最多,再一個月,她一定不會讓自己因為他再有任何的心情起伏。

    聽著她賭氣的回話,韋顥的笑容更深。

    他一定是吃錯了藥,竟然會因為她的不悅情緒而微笑。

    更扯的是,他竟然還覺得這種感受是愉快的。

    情形有些不對勁。

    他隱隱有察覺到這一點,卻不想去細究。

    曾靜。

    曾經是他的“靜”。

    雖然她總是在與他獨處時對他頤指氣使,但他卻喜歡往她那兒跑,因為在她的身邊,他總是感覺到平靜。

    那是一種歸屬。

    而他現在很希望這一切不會馬上變成“曾經”。

    韋顥臉上的笑容完全沒有進入曾靜的眼,她連看都不想看他,更不想知道他心裡在想些什麼。

    從她打定主意結束這一段感情開始,她非常非常的努力,要將他的一切逐出心中、逐出眼中、逐出她的生活中!

    到了“長浩”,不待曾靜介紹韋顥的身份,秘書已經迫不及待的領著兩人往前走。

    “還沒跟你介紹,這是我們公司的……”禮貌上,他們兩人都應該報上名。

    “我知道這是韋總經理。”秘書很專業的對著韋顥點點頭,臉上有著愉快的笑容。“其實不用勞煩總經理出馬,曾小姐就能搞定了。”

    多熱絡的秘書小姐,真會做人,不但一眼認出他的身份,還連帶把曾靜的工作能力給捧上了天。

    “在上次曾小姐拜訪過之後,我們總經理也請我調出許多關於貴公司的資料仔細詳閱。他很喜歡曾小姐的企畫……”秘書一邊走一邊說著。

    兩人在秘書的帶領下,很快到達汪弘致的個人辦公室外,據秘書轉達,他已經等候多時了。

    剛剛是說,不用勞煩他出馬,有曾靜就能搞定?

    現在則是說,汪弘致已經等候多時了?

    韋顥挑起眉頭。

    是他太多疑、太敏感了嗎?

    怎麼……他聽著聽著,覺得這些話裡代表著某些意思?

    他回眸看了曾靜一眼,她唇邊噙著淡淡的笑,一臉的從容,還有更多的自信。

    “這案子我拿定了。我會讓你知道,這一趟,你白來了。”曾靜在經過他身邊時輕輕的丟下一句,之後便大步往前。

    韋顥看著她的背影,喜歡她的自信。

    認真的女人最美麗,而她,真是這句話的寫照。

    在她說出那句話時,她簡直令人目眩,教他為之迷醉……

    下一秒,辦公室的門打開,韋顥看著汪弘致從辦公椅上站起來,朝兩人——不,朝曾靜走了過去,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那笑容之燦爛,韋顥覺得刺眼極了。

    動作間,汪弘致的眼睛甚至沒有轉向他,像是絲毫沒有發現他的存在。汪弘致的眼裡,只看得到曾靜。

    韋顥的腳步停了,愣了愣,腦海裡跑馬燈一次又一次的跑過那個句子^汪弘致的眼裡,只看得到曾靜。

    該死的!

    韋顥忍不住低咒。

    曾靜又迷倒一個男人了。

    在她跟他說要分手之後,她立馬又找到另一個為她傾倒的男人。

    這個時候,他突然明白了秘書那些話的意思。

    他的確不需要出馬,汪弘致要的人,是曾靜。

    汪弘致也的確等候多時,而候的人,就是曾靜。

    他想到曾靜剛說的那句話,她說,這案子她拿定了。

    他想,是的,這案子除了她,誰也拿不下來。

    只不過她也說,這一趟,他白來了。

    至於這一點,他一點兒都不覺得。

    這一趟,他沒有白來。

    他簡直是來得太對了!

    這一趟來,他清清楚楚的知道,有個男人正覬覦著她,對著她猛流口水,試圖用公事將她拉在身邊。

    不允許。

    他,絕對不允許!

    記得不久前,她說過她要結束他們之間的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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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3-20 13:20:33


    但他也記得她說過,她曾經為他等待、為他守候、為他傷心、為他淚流。因為得不到他,所以她放棄了自己,放棄這一段愛情。

    就沖著這幾點,他不願意放手,不願意讓別的男人覬覦著她。

    在韋顥心意已決的這個時候,他一點兒都沒想起,他其實已經允了讓曾靜離職,也一併離開他的生活。

    他完全忘記,他答應過要讓她自由,讓她去飛。

    現在的他,只想把她留在身邊。

    他只想告訴全世界,那個女人,是他的!

    雖然心意堅決,韋顥卻遇上了問題。

    一個很嚴重的問題,充分違背他原則的問題。

    一直以來,他的私人情緒都不會影響公事,但很顯然的,眼下這情況,他無法讓事情的發展完全照他所希望的方向走。

    首先,他得握緊拳頭,才能讓自己不向汪弘致揮拳。

    那個男人,笑得真是……太礙眼了!

    縱使那個男人身系著數百、數千萬的利潤,還是讓韋顥難以壓抑怒氣。

    而那個該死的男人正在做一件他自己幾乎沒有做過的事-獻慇勤。

    “來,你試試。這家的惡魔蛋非常出名,特別加了爽口的蝦仁,味道十分可口。”汪弘致幫曾靜用小盤盛來幾盤可口的菜肴。

    這是他們公司附近一家知名的buffet餐廳,每到用餐時間總是滿滿的人潮,就算不是假日也一樣。

    今日,當他們來到門外,已經有不少人在排隊等候,看來得打道回府了。

    韋顥十分樂見這個結果,畢竟他在長伸看見汪弘致與曾靜“十分熱絡的交談”,心裡已經夠不舒坦,早就想一走了之,沒想到汪弘致竟然還提議要一起用午餐,聊表他身為主人的誠意。

    雖然非常明顯的,汪弘致想邀請的對象是曾靜,但汪弘致還是對他表現得非常友好,讓他說不出拒絕的話語。

    韋顥告訴自己,那是生意,他不能跟自己的財富過不去,於是他硬著頭皮跟著去了,去吃幾乎無法下嚥的一餐。

    看見餐廳是客滿的,韋顥幾乎要歡呼了,卻沒想到^

    “我跟這裡的總經理很熟,我請他把保留位挪出來。”汪弘致微點頭,帶著自信的笑容走了進去。

    一分鐘後,總經理親自出來迎接,帶著他們三位往貴賓座走去。

    接著,就是韋顥如坐針氈的|餐。

    他怎麼也沒想到,自己會有這麼一天。

    為了那幾百萬、幾千萬的利潤,他竟然“忍辱負重”的吃著這一餐,看著曾靜跟另一個男人愉快的打情罵俏……

    好吧,他的形容詞是過分了點。

    她純粹是很禮貌的配合著,謝謝另一個男人的體貼,愉快的享用著另一個男人拿來的餐點……一切都再合宜不過。

    所以,有問題的人,是他自己。

    該死的,他怎麼會這麼放不下?

    “韋總經理,你還好嗎?”汪弘致終於分神注意到他的另一個客人。“是不是食物不太合胃口?”

    “不……沒有。”韋顥尷尬的搖頭,勉強擠出笑容。“只是腸胃剛好有些不太舒服,吃不太下。”他氣都氣飽了,怎麼可能塞得下食物。只是礙於風度,他還是得客氣客氣。

    曾靜斜覷了韋顥一眼。這個男人,她還不懂嗎?

    她知道自己的表現讓他有些吃味了。

    她不懂的是,他吃味是因為在乎,還是因為覺得自己的玩具被奪走而有些不悅?

    發現自己的思緒又繞回韋顥身上,曾靜猛地打了個突,喝阻自己繼續往下想。

    既然已經打定主意要離開,就別再在乎他的想法,甚至不該再把任何精神放在他身上。

    “對了,汪總經理,不曉得你對於這次洽談的合約還有什麼問題嗎?”曾靜把話題拉回公事。

    雖然她已經打定主意要離開韋顥,但她也沒打算直接找個男人來墊背,那太沒良心了。

    合約是她對韋顥最後的責任,只要一完成,她就再也沒有愧疚。

    “大抵上來說沒什麼問題,主要就是一些細節需要再研擬詳細內文、擬定正式合約……不過你們兩位放心,我對合約沒有太大的意見,你們可以安心的吃這一餐,放心的享用,這餐算我的。”汪弘致強調著,知道他們在正事完成前很難放心。

    “汪總經理真是太客氣了。”曾靜笑了笑。

    雖然汪弘致話說得好聽,韋顥的臉色還是很難看。

    無論汪弘致說什麼,他都覺得汪弘致話中有話,覺得汪弘致就是沖著曾靜來的,覺得他就是在討好她。

    一把火在胸口悶悶的燒。

    汪弘致對曾靜的討好,讓他一肚子的不是滋味。

    慢慢的,韋顥感覺那一股在胸口燒的火蔓延到了頭頂,然後,轟地一聲——

    “對不起,我吃飽了!”他霍地站起,臉上沒有歉意,只有怒氣。

    “韋總經理……你幾乎沒吃。”汪弘致訝異的看著韋顥,臉上有著不解。

    “我說了,就是腸胃有些不太舒服。”韋顥簡單帶過。

    “那就沒辦法了。真是太可惜,下次再請韋總經理出來聚聚。”汪弘致一臉遺憾,知道韋顥有了先行離席的想法。

    “是啊,改天吧。”韋顥也不裝客氣,簡單扔下一個字,旋身就要離開。

    “走。”

    那個字一出來,其餘兩個人有些愣住。

    “呃,韋總經理,我有些事還沒跟曾小姐談完,可以借她一個小時嗎?二汪弘致禮貌詢問。

    沒預料到,韋顥挺沒禮貌的……

    “不行。”言簡意賅。

    聽到他“堅定”的拒絕,曾靜低頭看了看表。現在早已過了下班時間,他實在沒理由表達意見。

    “總經理,現在是下班時間,吃個飯不為過吧?11曾靜臉上勉強掛著笑容,知道韋顥存心找麻煩。

    這個男人的心態真是不可取。在他身邊的時候,他滿心無所謂,現在她想走了,卻見不得有別的男人對她好。

    可惡!

    太可惡了!

    她真是瞎了眼才留在他的身邊這麼多年!

    韋顥瞪著她,一言不發;曾靜也絲毫不肯認輸,跟他大眼瞪小眼,亮眸裡的怒氣也不亞於他。

    要比誰的眼睛大,她曾靜還會輸他嗎?

    “走了。”韋顥又說了一次。

    “這樣沒有禮貌。”曾靜壓下性子,對他使眼色。

    “汪總經理不會介意。要不然你問他。”韋顥冷冷丟下一句,眸光還是與她的糾結著,看都沒看汪弘致一眼。

    “呃……當、當然不會。”汪弘致隱隱的察覺到了什麼。

    曾靜翻了翻白眼。

    韋顥根本就是故意的!

    誰會在這個時候說介意1唯一有可能這樣說話的人,也就他韋顥一個。

    “好了,汪總經理說他不介意。”韋顥挑了挑眉頭。“走了。”

    兩人的眼神交會中,電光石火——不是熱切的那種,而是快要爆炸走火的那一種。

    如果這不是公眾場合,曾靜一定跟他翻臉。

    不過,以目前的身份,他是主管、她是下屬,在還沒離職前,她都該給他一些尊重,畢竟當一天和尚敲一天鐘。他是令人討厭的人,她不希望自己也是。

    “好。”她終於點頭。

    韋顥的嘴唇這才微微揚起。

    “汪總經理,為了表達歉意,明天晚上我請你吃飯。”曾靜對汪弘致綻開最美麗的笑容。

    轟!

    已經燒到頭頂上的那把火突地被澆了油,頓時就炸了。

    韋顥再也顧不得在場還有其他人,大手一伸,準準的握住曾靜的手腕,拉著她直往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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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3-20 13:20:52


    “喂喂……”曾靜美陣怒瞪,卻只能被扯著走。

    汪弘致臉上的笑容慢慢消失,濃眉皺了起來^這兩個人鐵定有事!

    “你做什麼!”一路被拉著走的曾靜,在外頭無人的角落裡終於爆發,猛地甩開韋顥的手。

    “當然是幫你擺脫口水都快流出來的大色狼。”韋顥的臉色也一樣難看。她難道看不出來他“用心良苦”嗎?

    “哈!”曾靜冷嗤一聲。“這話真是聽不下去。”

    “你沒感覺那個男的快把你給吞了嗎?”韋顥的音量微微揚高。

    “我的確沒感覺,因為我只感覺到自己濃濃的怒氣。”她不是愛扯開喉嚨嚷叫的人,但是韋顥已經快讓她失控。

    “拜託!”韋顥瞪著她,語氣裡滿是不可置信的憤怒,而不是乞求。“這樣還不夠明顯嗎?我如果人不在那裡,你大概整個人都被吞進去了!”

    曾靜冷瞅他一眼。“就算是,那又怎麼樣?我不知道這樣哪裡礙到你了?”

    此話一出,韋顥當場語塞。

    好吧,他的確是^管得太多,也太衝動了。

    “好歹都在一起那麼多年,怎麼說不幹我的事?我總得多少照顧著點。”

    他勉強擠出一句話。

    聞言,曾靜轉過身,正正的面對著他。

    “這麼多年了,你現在才想著要照顧我?”她朝他走了一步。“是因為真的關心,還是因為不甘心?”

    看著她一步一步靠近,臉上沒有咄咄逼人的神情,卻有著讓人心碎的平靜,透露著另一種讓人無法逼視的指責。

    稍早前,他還信誓旦旦的告訴自己,他要讓全世界的人知道,這個女人是他的。

    但是現在,他的心口卻湧上莫名的心虛。

    這個女人,是他的。

    至少,曾經是他的。

    現在,有人打算來搶,他卻不肯放手,是因為什麼?

    真的關心?

    還是因為不甘心?

    這幾個字,有些讓他心驚。

    “想要從你手中得到一點點的幸福,是很困難的。”曾靜像是看出連他自己也不明白的疑惑。

    韋顥無法回答。

    “你那麼自私,連想給人幸福的能力都沒有,你真該覺得慚愧。”事到如今,曾靜也不怕說什麼了。

    從一開始,她就沒怕過他。

    只是因為不希望兩人撕破臉,在心裡仍有一絲絲殘留的希望,能與他攜手白頭,一直走到最後。

    然後,事情的發展並不如預期,她希望能在離開之前給他來自一個……朋友心裡最真摯的一句話。

    “有太多的女人,栽在你的不甘心。”曾靜又逼近一步,那樣的氣勢,竟讓心虛的韋顥忍不住退了一步又一步。

    “她們以為,你其實是在意的,你只是一下子沒弄清自己的真心,所以,她們在離開的前一刻又心軟,再次為了你留下來,一次又一次,直到心碎,直到你厭倦。”她訴說著這幾年來,看到的每一段“歷史”。

    韋顥抿了抿嘴,心裡有著不悅。

    他一向不是以善良出名的男人,這個時候再來指責他,讓他無法接受。

    “我所有交往過的女人,都是合則來、不合則去,沒必要在你要離開的時候,再來說這些有的沒的。”他承認自己沒氣度,但是,被個女人這麼指著鼻子罵,不是他一貫的交友原則。

    曾靜點了點頭。“這個回答果然有你的風格。”她苦笑了下。“忠言逆耳,你要聽就聽,不聽也就這一個月了。跟你在一起的這幾年,橫豎我也沒給你什麼好臉色看。”

    也就……這一個月了。

    這幾個字,還是免不了的讓韋顥一陣心悸。

    跟別的女人分手,他不曾有過這種不安全的感覺。

    不甘心,是有一點。

    但是,又仿似沒有那般單純。

    “算了,不要再聊這個話題。”韋顥擺了擺手,也被這個問題弄得心頭都擰了。“我們去吃飯。”他伸手就要拉住她。

    “我們才從餐廳出來。”曾靜提醒。

    “我剛剛氣都氣飽了,別說吃東西,我連喝湯都覺得反胃。”雖說他是誇大其辭,但實際情況也差不了多少。

    看著他唱作?佳的模樣,像是真受了多少委屈,那又氣又怒的樣子,反倒逗笑了曾靜。

    “別表現得好像你真的很在乎我一樣。”她自嘲道。

    “我說在乎,你也一定不信,那就暫且不論是不是真的在乎,我看到汪弘致那張臉我就吃不下,這樣可以嗎?”韋顥也懶得跟她爭論自己的心態。

    “可以。”曾靜坦然接受。“這樣說來,你的確需要去吃個飯,填飽肚子,或許就不會心情不好了。”

    這些年她已經學會不再鑽牛角尖,這世界上有很多事情,有不同的解決方法。

    高興也是一天,不高興也是一天,剩下的這些時間裡,她不希望都用來記恨、憤怒,如果能留下一個完美的句點,也是一件好事。

    “我請你吃一餐吧。”她主動邀請。“也別吃什麼山珍海味,就到我家巷口吃肉圓吧。”又快又簡單。

    韋顥欣然同意,臉上總算出現一些笑容。

    夜涼。

    “兩位的貢丸湯,慢用。”路邊的小攤位,四、五張桌子,三三兩兩的客人,老闆熱情的招呼著。

    曾靜淺笑點頭,陪著韋顥吃著。

    看著她的笑容,韋顥沒有覺得心裡舒坦,反倒覺得自己吃錯藥了,好好的冷氣不吹,有人付錢的大餐不吃,偏來這裡跟她擠張小桌子,吃得滿身汗。

    “趕緊吃,吃不飽再請老闆送過來,肉圓要吃幾顆都我請啊。”她邊喝著湯,故意裝豪氣的取笑他說“氣飽”這件事。

    “你還好意思說!”韋顥斜瞪她一眼,不客氣的把食物往嘴巴裡送。

    “有什麼不好意思的?”她反問。“我不能阻止別的男人對我獻慇勤,人家要請客,我有什麼好說不的呢?更何況,我可是為了你賺錢。”

    “哈!”韋顥冷笑。“你這個女人真是什麼話都敢說。”

    “這麼多年了,你對我還不瞭解嗎?”她支著下顎,對他露出笑。

    本來吃得愉快的韋顥聞言停下所有的動作。

    “要說瞭解你,我還真沒有一丁點的瞭解。”他表情認真。

    他的回答讓曾靜臉上閃過無奈。

    “這也不能怪你,連我都不瞭解我自己了。”她始終弄不懂自己留在他身邊的心態。

    此話說完,兩人陷入長長的沈默。

    彼此對視著,想看出對方眼底真正的情緒,卻同樣都是徒勞無功。

    兩人相處的時間不算短,從公事到私事,幾乎無話不談,但此時他們之間卻仿佛隔著一道透明的高牆,看得到,卻觸摸不到。

    “你愛我嗎?”

    突地,韋顥天外飛來一筆的問了這一句。

    當下,曾靜的心跳都要停了。

    下一秒,卻又倏地飛快的跳了起來。

    愛?

    她終於讓他主動提到這個字了。

    只是,問的物件卻是她。

    愛他嗎?

    看來他果然不瞭解她,連這麼簡單的問題都不知道答案。

    “你不知道答案嗎?我以為這個答案顯而易見。”她選擇不回答,只是垂下眸。

    看著她逃避的眼光,韋顥猜想著,她的答案應該是——不愛。

    意識到這個結果,他的心口閃過某種莫名的悶疼。

    “我想也是。”他輕輕點頭,聲音聽起來有些乾澀。“你一定是不曾愛我,才能說走就走,沒有任何的思考與停留。”

    曾靜笑了。

    但是,她的心卻落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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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3-20 13:21:15


    他竟然以為她不愛他?!

    這竟然會是他“以為”的答案?!

    是她掩飾得太好?還是他根本就沒有心,無法體會別人付出真愛時的那種

    心痛?

    “告訴你一個小秘密……”曾靜靠近他,在離他只有幾公分的地方停住。韋顥沈默,只是瞠眸看著她,等著她的答案。

    “其實,我曾經愛你。”更確實的說,她到現在還一直、一直、一直的愛著他。

    只是,現在的她沒有身份再說出這些話。

    “什麼時候?”韋顥不解,心裡的某部分因為這個答案而雀躍。

    曾靜用聳肩代表回答。“我忘了。”

    “你得想起來。”韋顥很堅持。

    這一個這麼值得深入探討與研究的問題,他們倆就著這張小小的桌子,認真的討論起來。

    “沒辦法,忘了。”她怎麼也不可能說出來,自己仍舊愛著他。

    “曾靜!”韋顥難得連名帶姓地叫喚。

    “我就說忘了。”曾靜不理他。

    韋顥瞪著她,好半天不說話。

    他知道她拗,如果她不想說,很難從她的口中問出答案。

    “好,我們換個題目。”他一向知道山不轉路轉,路不轉人轉的道理。“不聽。”曾靜把耳朵捂起來,知道他此時問出的間題,一定不是她能回答的。

    “你記不得時間沒關係,總知道原因吧。”這個時候,他決定打破砂鍋問到底。

    “什麼原因?”曾靜直覺的反問。

    話一出口,她就想把自己的舌頭咬斷。

    “你為什麼不愛我了?”韋顥問得理直氣壯,好像她不愛他,是一件天理難容的錯事。

    “韋顥,沒有人這樣問的。”曾靜轉過頭,回避他的眼神。“你把東西吃一吃,我們該回去了。”

    “今天沒有得到答案,我不會善罷干休。”既然問題都丟出來了,斷沒有收回去的道理。

    “敢情今天我們是來比誰的脾氣硬嗎?”曾靜想轉移話題。

    不過,看來是失敗了。

    “別來這一套,我今天是鐵了心,非得問出一個答案不可。”他今天可是受夠了!

    幾年的時間不算短,他對她也算不錯,至少比任何女人都來得用心,她卻在他的面前跟別的男人打情罵俏,甚至毫不留情的說她一個月後就要離開。

    在一起這麼長的時間,她怎麼能說走就走?

    要說她對他沒有感情,他是絕對不相信。

    更何況她剛剛才說,她曾經愛過他。

    愛。

    多麼特別的字眼,多麼讓人^喘不過氣的一個字,她卻能輕而易舉的說出,她曾經愛他。

    既然如此,一定有個能說服他的理由,讓他明白為什麼她能立馬下了這個決定。

    “告訴我。”他複述一次自己的要求,語氣又堅定了幾分。“告訴我,你為什麼不愛我了?”

    面對著他一次又一次,堅決就是要個答案的表情與姿態,曾靜突然明白了。

    這個男人,要的只是一個心安的答案。

    一個能讓他感覺舒坦的答案。

    但是,她從來就不是那種會順著他的女人。

    “好,我說。”她沈靜的開口。“這是個簡單的答案,卻是你永遠都不會承認的答案。”

    韋顥微眯起眼,等著,等著她所謂“他永遠也不會承認的答案”。

    “小靜!”等了一分鐘,他還是沒等到她開口,心急的催促著。

    曾靜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揚陣看向他。

    “我不愛你,只因為你是個不會愛人的人。”

    我不愛你,只因為你是個不會愛人的人。

    韋顥聽著這句話,臉色一沈。

    不會。

    這兩個字是很嚴厲的指責,指的是他欠缺“愛人”的能力。

    “我沒有愛人,跟我不會愛人,這是兩碼子事。”他慎重澄清,覺得被人說自己欠缺哪種能力,這種話真是怎麼聽怎麼不順耳。

    曾靜淡笑。“就知道你不會承認。”早在意料之中。

    她淺淺的笑,笑得無奈、笑得沈重。

    只能說他並不是不承認,而是他壓根就沒意識到這一點。

    這是讓人最無力的一點。就連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有錯,他又要從何改起呢?

    “我沒有。”韋顥重申,不喜歡她此時臉上那種心酸的笑容。“硬要幫人冠上罪名,總要說個有頭有尾,你得給我一個解釋。”

    曾靜深吸一口氣。好,他想知道,她就給個痛快。

    “對一個女人,你要來就來,要走就走,高興的時候開開心心的玩,不高興的時候就丟在一旁不理……這明擺著你把人當玩具,不要就丟。充其量,你就是需要一隻小狗,在你的旁邊搖尾巴,只要聽你的話,不準有任何意見。你說,你這樣叫懂得愛人?”她的音量一句大過一句,把所有的怨氣、怒氣全發洩出來。

    幾句話,說得韋顥語塞。

    “我……我沒有。”雖然語塞,他仍不同意她。

    他怎麼不會愛人了?

    但認真想起來……又好像有那麼一回事。

    “你說沒有就沒有吧。”曾靜不想爭辯,只是緩慢搖頭。

    看著她傷心的表情,韋顥也動氣了。

    “你怎麼不說,我只是沒有遇到一個值得我愛的人?”他逞強反問。

    所有的怒氣凝在那一點上,曾靜一句話也說不出。

    原來,這就是原因。

    她,不是那個值得他愛的女人。

    “反正那都不再關我的事了。”她泄了氣,不想再說。

    分手,她自己提的。但是在說出這句話時,她的心卻仍狠狠的痛著。

    縱使如此,她還是要讓自己再痛一次。

    “從今往後,你的一切,都不再關我的事了。”

    韋顥的手驀地緊緊握起,她的話像針,刺著他的心口,痛一陣一陣的。突然地,他再也沒有任何胃口,吃不下任何東西,就連早已入了胃的食物,都湧起欲嘔的衝動。

    “我們回去了。”他霍地站起,在桌上丟下幾百元,拉著她的手就走。對於他的態度,曾靜沒有多說什麼,只是順著他。

    她可以預期他的態度與反應,只是情緒仍是紊亂。

    她知道她提出要走,一定讓他很不能接受,但是她真的無法想像這樣的日子要持續多久。

    他的不放手,的確讓她更糾結。

    看著他往前直走的背影,曾靜輕咬著唇,心痛更甚了。

    韋顥開車送曾靜回家,接著把車一停,也跟著下車進了電梯。

    “我沒邀你上來。”曾靜白他一眼。

    “我來這裡從來也不需要你開口。”韋顥嗆回去,意思是這房子是他的,他要來就來,不需要跟誰報備。

    曾靜語結,把心一橫,冷下臉,“你如果要這樣,我把房子還給你,希望跟你斷得乾乾淨淨。”

    “你捨得?”韋顥不理她,反問。

    “說得是,不能還。但我總可以賣吧。”她補了一句。差點兒忘了要繼續演個拜金的女人。

    聞言,韋顥一怒,握住她的肩膀,不自覺的使了力。

    生氣。

    很生氣。

    不是因為她唯利是圖,而是因為她要跟他斷得一乾二淨的態度。

    “我不知道你有什麼好生氣的。”曾靜平靜的看著他。“送給我的東西,就是我的,不是嗎?你在心疼什麼?不過才多少錢,值得你這麼生氣嗎?”韋顥的眼睛眯得更細。

    他更加生氣了。

    不是被她說中心事而憤怒,而是因為她語氣裡的輕蔑。

    “你在胡說八道什麼!”他終於暴怒的吼道。“你竟然以為我心疼的是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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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3-20 13:21:35


    “難道不是嗎?”曾靜回瞪著他。“你開口閉口都是這房子,你心疼的怎麼不是錢?”

    “當然不是!”韋顥又吼。“錢我有得是,又不差你這一筆!”

    “好,不差我這一筆,那你把話說清楚,你心疼的不是錢,那是什麼?”曾靜眼裡閃過一抹光。

    “我當然不心疼錢,我心疼的是……”韋顥的話吼到喉嚨口,卻頓地卡住。

    兩人彼此沈默對峙著。

    不心疼錢,還能心疼什麼?曾靜心想。

    沈默。

    一陣更長的沈默。

    韋顥嚇到自己了。

    他竟然開口吼說自己不心疼錢,那他心疼的是什麼?

    還能是什麼?!

    當那個答案在腦海裡呼之欲出,韋顥猛地愣住了。

    他不心疼錢,他心疼的是……

    他心疼的竟然是……

    這一段即將告終的關係。

    他不想說再見。

    一點也不。

    他不想讓她走。

    完全的、沒有一丁點兒的念頭,可以允許她離開。

    他驀地發現,有太多莫名其妙、無法解釋的情緒,都是在她說要走之後,才充斥在自己的心裡。

    他不想她走。

    該死!

    他真的……不想讓她走。

    更讓他無法接受的是,不願讓她走背後的原因。

    在他的腦海裡,竟然浮現一個他想都沒想過的字眼——

    天啊!

    這怎麼、怎麼可能?!

    那個字還在腦海裡,都還沒成形,卻已經將他嚇了個臉色鐵青。

    看著韋顥臉色突然轉變,曾靜沒有說話。

    他的表情大受打擊,像是突然聽到一個可怕的消息,像是天要塌了,像是地要垮了,像是他的天地就要變色了。

    以前的她,或許還會對他關心,猜想著他心情不好的原因,但是現在,他的心情已不再是她應該關心的事了。

    於是,她始終保持沈默,也不再逼問他的答案,就這樣兩個人各有所思的在電梯裡安靜著。

    電梯門打開,當的一聲,卻讓韋顥嚇了一跳。

    那像是一種倒數,倒數著她要離開他的時間。

    就在那|秒,曾靜邁開腳步,往電梯外走去,準備結束兩人的對峙。

    倏地——

    在理智還沒有發揮作用之前,韋顥發現自己伸出手,緊緊握住她的手腕,下一秒,他往前一步,將她抱進懷裡。

    “小靜……”他喊著她,連語氣裡都透露出讓他自己驚訝的不舍。

    曾靜怔然,來不及做出反應,就被他緊緊抱個滿懷,耳邊縈繞著他粗啞的低喊。

    說不出是什麼感覺,但她卻能明顯感覺到,這是個很不一樣的擁抱。他的擁抱不帶一絲情欲,卻有著說不出的眷戀,將她緊擁著,雙臂緊得像是一輩子不想放開她。

    熟悉的發香縈在鼻尖,帶著一種熟悉的眷戀,充斥著他的胸口。

    突地,韋顥有些明白了。

    事情似乎已經超出預期,這一次,他恐怕是讓自己陷入進退兩難的窘境。

    “曾靜,別走。”沙啞的聲音竄出喉頭。

    曾靜閉上了眼,堅定的心因為他的輕喚而動搖……不敢相信,就算已經下定了決心,他還是能如此輕易的影響她。

    “這一次,你阻止不了我的。”曾靜逼著自己開口。沒理由讓自己這樣就屈服,她要告訴自己,她沒那麼愛他。

    無言。

    完全無法為自己說上一句話。

    韋顥在最近的日子裡,一再發現自己的囿於言語,無法反駿她說出的每一句挑釁的話語,甚至是要阻止她離開的理由與原因。

    “腦子灌了水泥了……”他忍不住低咒自己幾聲。

    “就算我腦子灌滿水泥,那也是我自己的事。”曾靜接話,以為他罵的是她。

    不過她的確該罵,她不但腦子灌了水泥,還被下了咒,一種……到死都回不了神的魔咒。

    緩慢,卻堅定的,曾靜推開他,掙出他的懷抱。

    不該是她的,就不應留戀。她已經花了太多時間留在他的身邊,痛得自己幾乎喘不過氣,也該是時候放手了。

    “韋顥,說再見吧。我的家再也不是你可以進來的地方。”她環起手臂,擺出備戰的姿勢。

    今天,她絕不讓步。

    看著她眼裡的堅決,韋顥知道她鐵了心,知道他真的該走了。

    “好,我就走。”他也不再跟她爭什麼,但是才邁開一步,他卻又回過頭,望進她的眼,撂下一句話,“我們兩個還沒完!”

    之後,他才終於旋身離開。

    聽著他的那句話,曾靜笑了,眼淚卻也流了下來。

    這個男人,連分手都要弄得這般不一樣嗎?

    就她處理過的那些感情事件,她也不曾見他對哪些女人放不了手。

    但他的決心在這個時候顯得很不合時宜,會讓兩人更加糾纏不清。

    長長歎了一口氣,曾靜想到汪弘致,那個明顯對她很有好感的男人。

    用另一段感情做為脫身的工具,是她沒有辦法中的辦法。就拿汪弘致來當這段感情的封印吧。

    把一切都封在自己的心裡,再也……再也不翻出來了。

    忙碌的一天。

    本來曾靜的工作就多,加上交接的細節必須交代清楚,她忙得不可開交,連午飯都只囫圇吞了幾口便當。

    不過她一點兒也不埋怨,甚至覺得開心。至少這樣,她不會有其他的心思,去掛記不該掛記的事情。

    他今天都沒搭理她,一句話也沒有。

    她不知道過了一夜,他的心情是不是有了什麼樣的變化?

    是不是在權衡計算之後,決定不再與她糾纏不清?

    是不是不應該為了不甘心三個字,浪費他自己寶貴的時間?

    無論如何,她猜想他是放手了。

    也好。

    昨天撂下的那句話,就算是夢一場吧。

    時間來到六點,手機的鬧鐘響,曾靜想起來,她跟汪弘致有約。

    她起身收拾東西,轉身往外走去,沒有注意到韋顥正拉開門,目送她消失在門的那一邊。

    大手,在門把上緊握。

    他薄唇緊閉,忍住了開口喊她的欲望,一雙眼卻還是無法自抑的跟隨著她。

    他聽到了,聽到了她與汪弘致的約會。

    為了避免在公司裡對她咆哮,所以他今天沒有見她,就連她刻意叫助理秘書送檔進來簽核以避開他,他也沒找她的麻煩。

    看著她走開,一步步走向另一個男人的身邊,他的心莫名的燒燙著,滾著一種混和了憤怒與疼痛的複雜感受。

    他咬緊了牙,像是要把誰給撕裂,用盡了力氣,把自己留在原來的位置,握緊了門把,像是想把整座門給拆了。

    他不能跟上去。

    絕對不能跟上去。

    下一秒,門關了——

    韋顥發現,他並不在辦公室裡,反倒正往電梯奔去……

    開車來到他們約定的餐廳門口,韋顥知道搭捷運的曾靜絕對不會比他早到約定的地點。

    找了個隱密的角落,韋顥把自己藏了起來。

    他並不是偷窺狂,也不是想要監視什麼,他只是想……只是想……

    他到底想怎麼樣?!

    手指撫著太陽穴,韋顥覺得自己就要快爆炸了。

    他怎麼會搞不清楚,自己像個白癡一樣來到這裡,究竟是為什麼!

    “兩位這邊請。”侍者帶位到靠窗的角落,禮貌的招呼著。

    韋顥回神,注意到曾靜跟汪弘致已經坐定位,剛好就在他旁邊隔著盆栽的位置,他甚至能清楚聽到他們的對話。

    “昨天真的很失禮,那樣突然跑掉。”曾靜露出歉疚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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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3-20 13:22:04


    韋顥白眼一翻。

    昨天有什麼好失禮的?

    他都氣飽了,她失禮的對象應該是他吧?

    “別放在心上。要不是這樣,我今天也吃不到這一餐。”汪弘致搖搖頭,不以為意。

    突然,他像是想到了什麼。“我聽秘書說,你打算離職?二辦公室裡八卦多,尤其是他請了一個很愛八卦的秘書。要不是看秘書的工作能力不錯,他早就開除她了。

    韋顥一愣,心裡的獨白又起。

    這男人是花了什麼功夫特別打聽曾靜嗎?連公司人員離職這種小事他都一清二楚。還是說,那男人純粹對曾靜有興趣?

    “消息這麼靈通!我的辭呈才遞出去沒多久。難道汪總在我們公司裡裝了監視器,還是派了什麼間諜?”曾靜笑了笑,開玩笑道。

    聽了幾句,韋顥總算露出笑容。

    這個不知好歹的女人,總算說了一句人話,也跟他心靈相通,認為汪弘致居心不良。

    不過,她沒事那樣眯著眼笑……是想要迷死誰?

    “我的間諜不用外派,消息就夠靈通了。”汪弘致對於秘書“這方面”的能力可真是歎為觀止。

    “怎麼?我要離職,跟我的案子有什麼關係嗎?”曾靜搖搖頭,沒再在這點上做文章,好奇的問。

    “我只是不懂,你都要離識了,還這麼努力工作?”汪弘致微扯笑容,支著下顎,看著昏黃燈光下曾靜絕美的笑容。

    “就是因為要離職,這案子才顯得重要。”曾靜似笑非笑,迎著他的目

    光,沒有半點閃避。“因為汪總的案子就是我的告別作。真希望可以在離職前拿下來,讓我的主管可以替我寫個出色的推薦函,再找個更好的工作。”

    “主管?你說的是韋總經理?!”汪弘致大笑一聲,想起之前韋顥氣急敗壞的表情。“你覺得韋總會幫你寫推薦函嗎?”

    聽到他們兩個的對話出現自己的名字,韋顥耳朵忍不住提得更高。

    不過,汪弘致那種嗤之以鼻的語氣是什麼意思?

    “這行小得很,就算他不肯寫推薦函,一個人有幾分本事,很容易打聽出來的。不是嗎?”曾靜聳聳肩,也不覺得韋顥會幫她什麼。他不把她一腳踢出辦公室就算客氣了。

    韋顥雙眸微眯,訝異這小妮子竟然沒幫他辯解兩句。

    他是個那麼小心眼的人嗎?

    “這倒也是。”汪弘致點點頭,對於她的自信很佩服,喜歡她臉上綻放的那種光彩。“你很有說服人的本事,不該當秘書的。”

    “我本來就是業務出身,要不是……”曾靜一愣,咬了咬唇。

    要不是與韋顥的那些牽扯,她怎麼會屈居秘書的角色?她偏好的是更有挑戰性的業務工作。

    只是,這些話說不出口,她只能吞回去。

    “要不是什麼?”汪弘致一臉好奇。

    “沒事。”曾靜搖頭,直接把話題轉開。“我業務能力真的不錯,如果能拿下汪總的案子,到時也請汪總幫我寫個推薦函,應該會更有說服力吧。”

    “你這如意算盤打得挺不錯。”汪弘致點點頭。

    “當然。”曾靜收下他的讚賞,兩人目光交觸,露出笑容。

    汪弘致突然靈光一閃。“或是你到我公司來上班,我可以做直接的銷售,你覺得怎麼樣?”

    “哈!”曾靜把頭一偏,笑吟吟的說道,“原來汪總才是打如意算盤的高手。這一招厲害,搞不好能慎重考慮喔!”

    “那我們可以先替未來幹一杯。”汪弘致舉杯,望著她笑。

    一路這麼聽下來,韋顥頭頂都要冒火了。

    汪弘致這個混蛋,讓曾靜請吃飯就算了,都還沒答應把案子給她,就想直接把她挖走?

    還真是一箭雙雕的好主意啊!

    韋顥氣得牙癢癢的。

    除了生氣,還有另一種^無法解釋的情緒。

    又來了。

    打從她說要走,那種情緒總是時不時的出現,頻率還越見頻繁,擾得他都快瘋了。

    總不可能是真的吧?

    跟她在一起那麼久,不曾有過那種情緒,卻在她提分手之後,才有那種亂七八糟的感覺。

    那種……他連碰都不想碰的想法。

    愛嗎?

    他不會真的愛上了曾靜吧?

    要不然他怎麼像是吞了滿肚子火藥,一見到她跟男人講話就要爆了一般?只是,如果這就是愛,那也太平凡了吧?

    不可能的。

    那不可能是愛。

    很快的,他否定了自己提出的問句。

    應該只是嫉妒,只是不願意放手吧。

    他對她的感情,不可能深到那種程度。

    是啊。

    一定是的。

    絕對、絕對不可能有這種事!

    正當韋顥努力“解決”自己的困擾時,耳邊又傳來他們的對話。

    “要不要去看電影?”汪弘致意猶未盡的提出邀約。

    “好啊。”曾靜幾乎想都沒想就答應了。

    她其實也不想這麼早就回到那間充滿韋顥味道的屋子裡,那會更容易讓她沈溺。

    韋顥在這一邊,聽得拳頭都握起來。

    他想起之前跟曾靜去看電影時,她喜歡靠在他的肩膀,他可以聞到她的發香;她也喜歡在他的耳邊說話,將屬於她的熱氣徐徐灌進他耳裡,癢癢的、酥酥麻麻的。

    甚至,有時她故意使壞,還會輕咬他的耳垂,故意招惹他,讓他恨不得在電影院裡就把她給吞了……

    瘋了。

    真的要瘦了!

    這女人什麼不行,就是能把一個男人搞瘋!

    她現在是打算怎麼樣?把他放生了,然後找另一個男人代替嗎?

    怒火一直燒,燒得韋顥理智全無,完全沒辦法思考。

    她就這麼想再找一個男人?

    她真的覺得他比汪弘致差嗎?

    她就不能再多等一些時間嗎?

    帶著怒氣的質問一句句沖上腦門,這一次,無論韋顥再怎麼告訴自己,他一點也不愛曾靜,也沒有任何作用了!

    一點十分。

    淩晨的一點十分!

    韋顥揚起手,又一次確認著時間,氣得要把牙根給咬斷。

    為了不讓自己成了偷窺狂、跟蹤癖,所以當那兩個人離開餐廳時,他並沒有跟上去。

    他以為,再沒有比枯坐在那邊,用盡所有力氣,逼自己不追上去還要更讓人憤怒的事了,現在倒好,竟然讓他等到現在。

    坐在街角的超商裡,隔著透明的玻璃,他舉起買來的啤酒,一口一口的灌著……都不知道喝下幾罐了,那個該死的女人竟然還沒回來!

    他們去看了什麼電影?去做了什麼事情?是不是還去喝了咖啡、散了步?

    要不然一場電影能看多久?這幾個小時裡,一對男女能做多少事情!

    在餐廳裡,他聽著她跟汪弘致輕聲細語,看著她對著汪弘致綻放笑容……

    一股針刺般的疼,瞬地刺痛了他。

    因為看得太久、聽得太多,所以他不追上去,不想讓自己在眾人面前失態。

    但是他發現,在他聽不到、看不到的現在,卻也沒有比較好受,更多的想像空間幾乎讓他崩潰。

    因為知道曾靜能讓男人迷醉的能力,所以他的心緊得像是被束了根繩子,血都流不過去,直脹在胸口。

    都什麼時候了,還不回來?!

    不知道什麼叫欲擒故縱嗎?不知道應該要適可而止,不該一次給足男人所有的甜頭嗎?

    這些伎倆,她平常不是很厲害嗎?她不是在他身上用得很好嗎?不是就這樣把他這個男人緊抓了幾年還放不開手嗎?為什麼一遇上汪弘致,什麼伎倆都忘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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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3-20 13:23:01


    還是,那個男人根本不用她使上任何手段,就已經為她目眩神迷——

    整個腦子糊成漿,像泥一樣,思緒流來流去的,只繞著一個名字轉。

    曾靜。

    他的曾靜啊——

    突地,有輛車子在路邊停下,就是他正苦等的兩人。

    直起身子,韋顥不自主的傾身往前,隔著玻璃看著他們,臉色又僵又硬又怒又氣。

    很好,甜甜蜜蜜的下車,汪弘致甚至還扶了她一下,雖然很快就禮貌的放開手,但他眼裡的關心真是刺眼得緊。

    強烈的妒火燃燒,韋顥甚至不明白這把火為何越燒越旺,無法止息。

    夜晚風涼,吹亂了她的發,他看著汪弘致伸出手,將她的發溫柔的撩到耳後……韋顥下意識的轉開目光,不想看到那一幕。

    只是,沒幾秒的時間,他的視線又一次移到曾靜臉上,見到她笑著。

    又笑。

    心情真好,總是笑,一個晚上不停、不停的笑。

    怎麼她的心情那麼好,他卻氣得想打人?

    就像是過了一個世紀的時間,汪弘致十八相送的將曾靜送進電梯,終於開車走人。

    韋顥深吸一口氣,慶倖著她沒有留汪弘致過夜,不然今晚恐怕他就算做不成殺人犯,也得進警察局過夜了。

    他離開超商,腳步有些踉蹌,好奇著自己究竟喝了多少?

    有人說,心情不好,喝酒易醉。他就是屬於那種狀況嗎?

    輕嗤了一聲,韋顥問著自己:把自己搞成這樣,是為了博取同情嗎?

    空蕩蕩的。

    自從她說要走之後,他的心就空蕩蕩的,被挖了一個大洞,怎麼都填不滿。

    晃蕩的進了電梯,守衛並沒有阻攔,知道他也是這裡的“住客”。

    上樓來到曾靜的門前,韋顥遲疑了,甚至不明白自己來這裡是為了什麼。迫切的^只想見她一面;急忙的……想追問她今晚的情形;心慌的……想把她擁入懷中;渴望的……希望她屬於自己。

    瘋了。

    真的瘋了。

    “小靜……”隔著門,他喊著她的名字,用著近乎耳語的音量喃喃念著。他有進屋的鑰匙,卻不知道自己有沒有進屋的權利。他曾經在這裡出入自由,有個女人朝夕都在等著他的到來,要求他在這裡時務必把手機關機,希望他只屬於她一個人。

    如今,他來了,他卻不知道,她是否還在乎。

    屋內,還在落地窗前的曾靜,正張望遠處的燈火通明,眸中沒有睡意。

    今天晚上,她很努力的接受另一個男人,由著他對她溫柔與寵溺。

    那是除了韋顥之外,她不曾給過別人的權利。

    果真還是不一樣,沒有那種感覺。

    她已經很努力了。

    電影院裡,他靠在她的耳邊,輕聲說著話,徐徐的熱氣、親昵的舉動,沒讓她的心跳加快半拍。

    過馬路時,他溫柔體貼的牽住她的手,那暖暖的大手握著她,她也沒有特別的感覺。

    她笑著,心臟跳著,眼兒笑眯著,但,卻如此平靜著。

    難道真的除了韋顥,誰都不行嗎?

    就連像汪弘致這樣的男人,也不能讓她心動嗎?

    一整天,韋顥都沒找過她。這是好事,她卻怎麼也高興不起來。更該死的是,她卻想他想得緊,想他想得快瘋了……

    “小靜……”門外倏地傳來一聲低吟,環手站立著的曾靜驀地一怔。

    完全沒有心理準備,或是想好要以什麼樣的表情去面對,她已經把門拉開,及閘外的韋顥直視著彼此。

    時間,仿佛靜止了。

    他們的眼神,也像是怎麼也拉不開了。

    兩人的胸口急切而快速的起伏著,像是胸口都滾著複雜而紛亂的情緒,卻沒人有辦法厘清,甚至是開口。

    “你喝酒了?”濃濃的酒氣撲來,教曾靜很難忽視。

    “今天晚上開心嗎?”韋顥沒有興趣回答她的問題。

    同樣的,曾靜也不想回答他的問題。

    “很晚了,回去吧。”她做勢要把門關上。

    韋顥大手一擋,阻止她的動作,大腳往前一邁,沒兩步就進了門,再俐落不過的握住她的手腕,一閃身,把門關上,將她一隻手壓在門板上,就在她頭頂上幾公分的地方。

    “今晚……開心嗎?”他傾身,因酒意而迷濛的眸子望進她燦亮的眼。兩人靠得很近,近到能感覺彼此的呼吸,灼熱的燒在彼此的臉上。

    “開心。”曾靜言簡意賅,深怕多說一個字,就會讓他聽出她喉間心慌的。

    心,因為他的靠近而狂跳著;呼吸,因為他的眼神急促著。

    “是嗎?”聽到這個答案,韋顥的心情一點兒也沒有變好,他壓得更近,一點兒也不在意她另一隻手正抵著他的胸口,抵禦他的靠近。

    如此的貼近,韋顥能聞到鼻尖有著淡淡的酒氣,卻無法區分是她的,還是自己的。

    “喝酒了?”這次換他問她,還閉上眼,鼻尖湊得更近,汲取她的氣息。

    近得不能再近的距離,讓曾靜緊張得幾乎無法自在的呼吸喘息。

    “你能喝,我不能喝嗎?”她虛張聲勢的回嗆,意欲隱藏自己的慌張。

    “當然。我沒有理由阻止。”韋顥輕嗤一聲。“晚餐吃得還開心吧?我看汪弘致都快把自己的舌頭吞進去了。”

    他想知道的是,他喝酒是因為心情不好;她呢?是因為相處愉快而慶祝嗎?

    曾靜先是一愣,心裡頓時充滿複雜的情緒,最後決定將事情單純化。

    “你如果鬧夠了就回去。”此時的她不想追問他跟蹤她的理由跟原因,完全沒有意義。

    她想把自己的手抽回,也想把他|把推開。此時此刻,說什麼都錯,說什麼都無助。

    只是,她的動作卻激怒了他,不但沒讓她把手抽回,還將她另一手給緊緊抓住,牢牢的壓在門板上,兩人怒眸相瞪著。

    這麼瞪著,目光膠著,他的眼神在她的眼與她的唇間遊移,呼吸急喘著,他的胸口抵著她的胸口……很快的,氣氛有了完全不一樣的變化。

    “不準!”曾靜腦中的警鐘大響,直接喊了卡。

    但是,韋顥並不想聽從。酒液催化他的欲望,松化他的自製,他微傾頭,就想吻上她——

    沒有意外,她的頭一偏,一如往常的閃過他的偷襲。

    這麼多年來,不曾讓他吻上,就已經愛得如癡如狂,在這分手的當下,她不會讓自己犯下這麼荒唐的錯誤。

    偷吻不成,他的熱唇印在她的頸際,一點也不客氣的吸吮著,烙著她最敏感的大動脈,吻得細細柔柔軟軟。

    縱使再怎麼不情願,曾靜還是因為他的急急喘息而倒吸一口氣。

    感覺他的舌尖緩緩滑過她的頸,她緊咬著唇,不想讓不爭氣的喘息逸出喉間,流泄出她的軟弱。

    她的手掙扎著,但他的大手分毫不動,大腿甚至擠進她的雙腿間,將她緊緊箝制在他的身軀下。

    她偏著頭,咬著唇,他的舌尖滑上她的耳,像微電麻麻的竄過她的心口,她緊緊閉上眼,黛眉緊緊揪住,抵禦著他送來的滾滾情潮。

    他輕咬著她的耳垂,用著只有他知道的方法撩撥著她的情欲,送進暖暖的呼吸,在她的耳邊低語著。

    “小靜。我的小靜……”他的身體壓近,緊緊的貼著她。他覺得自己醉了,醉在她給的溫柔裡。

    他的手鬆開了她,托抱著她的後腦,想吻得更深。

    他以為,她跟他一樣沈醉,鬆開對她的箝制,會得到她熱情的回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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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3-20 13:23:20


    不料,她送來的不是熱吻,而是一記熱辣辣的巴掌,力氣之大,把他的臉都打偏了。

    曾靜倒吸一口氣,自己也愣住了,小手捂住唇微微抖著,澄眸裡有著複雜的情緒,應該是滿滿的憤怒,她卻覺得自己委屈。

    愛上這個男人,是快樂的事,還是最深沈的傷悲?

    為什麼明明是他對不起她,她卻覺得自己像是也做錯了事?

    或許她也真的錯了^這段感情又怎麼能全部怪他?一切都是她甘心受苦、她情願委屈,一路上她演得起勁,認為自己終能與他廝守到老。

    但是現在,她卻一心只怪他,認為他誤了她,一副受害者的姿態,譴責他恣意揮霍愛情。

    殊不知,那全都是她自己甘心送上,還一點兒也不想承認,這一切她也是有責任要承擔的。

    而且,她還惡狠狠的賞了他一耳光……那聲音之響亮,她可以想像一定很痛。

    他閃都沒閃,泛紅的臉召告著她的無情,她的不願意承認錯誤。

    曾靜緊咬著唇,垂下了眼。

    “對不起。”這句道歉,不只是為了這一巴掌,更為了這一段感情。

    那一聲響亮的巴掌讓妯明白,把責任與錯誤都推給他,是完全不合理的。曾經是她那麼深愛的男人啊……

    看著他泛紅的臉,忍不住地,她舉起手,輕輕撫上他的臉。

    她以目光梭巡著他的臉。這眉、這眼、這挺直的鼻尖……每每都讓她迷醉。

    韋顥一動也不動,感覺她的手撫上自己的臉,暖暖的小手傳遞著屬於她的溫柔,目光帶著悲傷,幾乎就要在他的眼前落淚。

    不曾見過她這般柔弱的神情,那閃著淚水的眼緊緊揪住他的目光、他的心,教他幾乎無法呼吸。

    他傷她這麼深嗎?

    這麼愛他的女人,為什麼鐵了心要離開他呢?

    為什麼寧可在他眼前如此淚光閃閃,卻不願投入他的懷裡汲取溫暖?

    “韋顥……”曾靜喃喚著他的名字。

    韋顥喉頭滾了滾,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她悲傷的目光鎖住了他的聲音,也鎖住他的呼吸,胸口傳來隱隱的痛。

    他目光與她的糾纏著,誰也無法移開。兩人間仿佛有著磁力,越靠越近、越靠越近……

    不是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但是這一次,曾靜卻一點兒也不想避開。

    她的手撫著他的臉,眼睛眨了眨,視線從他的眼下移到他的唇……

    一直都想知道,他的唇……親吻起來會是怎麼樣的感覺?

    一直、一直都想知道。

    說她傻也好,說她笨也罷,那一巴掌不只把他的臉打偏了,也把她的堅持打歪了。

    愛了這個男人這麼久,沒理由不知道他的吻。

    愛了這個男人這麼久,她真的想知道,那是怎麼樣讓人心醉神迷的唇,又是怎麼樣讓人心酸的吻。

    緩慢的,她閉上了眼,默許了他的靠近,應允了他的親吻。

    她的動作讓韋顥一陣心動,用著極慢的動作,他傾下身,烙上她的唇,封印這些年的渴望。

    曾靜感覺到他的唇印上她的,軟軟的、輕輕柔柔的,他吮著她的唇,用一種極為珍視的態度。

    她幾乎要落淚了,心口顫著,因為他的輕觸而悸動。

    手心貼著他的心口,可以感覺到他與她一樣的激動,心跳怦怦怦的震著她的掌心。

    韋顥的手滑進她的發間,將她托得更近,能讓他吻得更深。

    他伸出舌,輕輕撬開她的齒,探入她的口,勾引著她的舌。

    曾靜倒吸一口氣,因為這極度的親昵,無法自抑的推開他,胸口急喘著。

    不是因為生氣,而是因為害怕。

    一個吻。

    就這麼一個吻,竟讓她如此的心動。

    她迎視著他的眼,在這麼近的距離裡,在他的眸裡,看見自己心慌意亂的模樣。

    韋顥也看見了她眼裡的著慌,但是,他並不想讓她逃。

    在那一個淺淺的吻裡,他同樣感覺到自己的情緒有多大的波動,他也想確認,那到底是一種什麼樣的情緒。

    於是,他微偏頭,再一次吻上她。

    心在動搖。

    曾靜想逃、想避,卻發現自己沒有辦法移動,甚至無法使出反抗的力氣,她在他的眸光裡軟弱。

    這一次的吻要狂熱許多,後腦被他托住,讓她完全沒有後退的空間,只能接受他狂妄竄進的舌,撩撥著她的回應。

    仿佛要讓她的口腔染滿他的味道,屬於他的氣息完全佔領她的思緒,因為他的唇舌而翻攪。

    思緒被迷亂了,情緒被撩撥了,她雙膝發軟,整個人被擁近他的胸口,與他貼得牢牢實實。

    才嘗了這麼一口,曾靜卻知道自己再也戒不掉。

    她無法自製的開始回應著,她不想忘掉這讓人心醉的感覺,仿佛整個人都被他真切擁有著。

    她探出舌與他的回應,得到的是韋顥近乎低沈的撕吼,可以瞭解他也同樣受悸動。

    兩人吻得火熱。

    大床上,韋顥從曾靜身後環抱著她,讓她窩睡在他的心口,心頭的紛亂久久不能平息。

    剛才,他用一種幾近瘋狂的方式,完全沒有理智那般,一次又一次的要了她。

    那種不曾有過的“失控”與“狂亂”,讓他自己訝異得說不出話。

    但僅僅只是課異,他沒有任何的反感與不悅,更沒有任何慌張。

    第一次,他在女人體內發洩欲望。

    一直以來,他總是能成功的控制自己,不讓任何女人有機會生下他的孩子。

    但是曾靜卻讓他失控了。

    其實他很清楚,在他心裡,她與其他女人並不同;他無法確定的是,她們之間的差異度有多少。

    一直到現在,他終於明白,曾靜是唯一一個能讓他改變原則的女人。

    唯一。

    原來就是這種感覺。

    胸口漲滿某種幸福的情緒,他貪愛著她在他懷裡的甜蜜。

    一直以來,他給她許多不同于其他女人的權利,讓她在他的生活裡佔有極為重要的地位,慢慢的,也讓她擁有操控他情緒的能力。

    現在,她甚至變本加厲的滲入他的心裡、他的腦海裡,改變他的原則,改變了他的心態。

    事情再明顯不過,她就是那個女人了。

    他終於知道,在他的心裡,曾靜該是怎麼樣一個定位。

    “嫁給我吧!”求婚的話語就這麼毫無預料的出了口,像是再自然不過,沒有任何唐突。

    這句話入了耳,韋顥愣了一下,特別分神注意身前的女子有沒有聽進那句話。

    曾靜動也沒動,像是睡著了。

    韋顥先是松了一口氣,接下來定下心,用兩秒鐘去確定,剛才那句情緒化的話語,的確是從他的口中竄出。

    然後,他又用了三秒鐘去確定,說完這句話的此時,心裡有沒有任何一點被迫的不悅。

    沒有。

    竟然一點都沒有。

    他不但沒有覺得不愉快,反而胸口漲滿一種甜蜜的感受。

    原來早該這麼說了。

    他們兩個早就該在一起了。

    就是這種篤定,就是這種想要在一起一輩子的感受,這難道就是相守一生的感覺嗎?

    “太好了。真是太好了。”他自言自語著,怨著自己的後知後覺。“這是唯一可以解決我們之間問題的方法。”他早該這麼決定,就可以省去中間那些煩人的事了。

    他從身後將曾靜擁得更緊,溫熱的臉埋進她的頸項,讓她淺淺的發香淹沒自己,決意在此地沈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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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3-20 13:30:48


    “我不希望你走,希望你留在我身邊,而你則是希望有一個歸宿,就能好好的愛我。這些亂七八糟的瑣事,只要我們結婚,一切都可以名正言順了。”他充滿愉快的開口,將曾靜抱得更緊,口中的低語沒停過,十分的自得其樂。

    突地——

    是他的幻覺嗎?

    他仿佛覺得身前的她,微微顫了一下。

    “聽到了嗎?”他再次陳述,輕輕啄吻著她的頰,溫柔的想要喚醒她。

    “嫁給我吧,靜。”

    身前的她仍閉著眼,像是因為極倦而沈睡,沒有只片字語的回應,只是任由他擁著。

    看著曾靜熟睡的面容,韋顥不由得露出淺笑。

    他是怎麼了?竟然有股衝動想把她叫醒,想讓她知道,他終於想出解決他們之間問題的方法了。

    “原來結婚也不錯,沒想像中那麼恐怖。”他低聲笑著。

    想及此,韋顥開心得很,在曾靜額上印下一吻後,很快放鬆下來,在她的身邊沈沈睡去。

    時間一分分的過去,夜,更涼了。

    像是過了一輩子,直到聽到身後平穩的呼吸,始終緊閉雙眼的曾靜,慢慢的睜開眼,無意識的望著前方,想起剛才入耳的那些話。

    是嗎?

    他想出來的“解決方法”就是結婚嗎?

    不是因為相愛,不是因為彼此相知相惜,而是為了解決問題?

    她嗤笑了聲,覺得無奈。

    名正言順的在一起,就是他想要的結果嗎?

    他覺得,這就是她想要的結局?

    沒錯,結婚是她從來也不敢奢望的,現在他雙手奉上,她不知道自己還在強求什麼?

    只是……沒有愛嗎?

    他不知道,結婚除了一張證書之外,並不代表什麼嗎?

    他知道她想要的是廝守,是一生守護嗎?

    如果沒有愛,結了婚可以離、牽著手可以放、床邊的伴甚至可以換……那怎麼會是她想要的結果呢?

    不,絕不。

    那不是她要的。

    他的承諾只是教她害怕,教她駭然他的不理解,教她明白他的想法與她有多麼不同。

    原來,兩人對未來的想法,是如此的天差地別。

    這就是美夢之後的現實了。

    作了一個晚上的美夢,在他的吻裡迷醉,在他的身下迷失,以為終究得到他唯一的愛,可原來,只是夢一場。

    該醒了。

    曾靜緊緊咬住唇,閉上眼,觸摸著環在身前的手臂,它仍然如此的溫暖,卻再也暖不了她的心。

    天亮。

    韋顥伸個懶腰,發現身前空蕩蕩的,再伸手往旁邊摸了摸,意外的發現曾靜竟不在床上。

    以往他不曾在這房裡醒來,再晚他都會回到自己的家,為的是不讓曾靜有太多期待、不讓她有太多牽絆,為的是兩人要分開的時候可以瀟灑揮揮衣袖。

    昨夜,他為了她打破許多原則,只是這個恃寵而驕的女人似乎未有任何珍惜感謝之意,反而把他一個人丟在床上。

    韋顥下了床,在屋裡梭巡,驚詫的發現曾靜竟然不在家。

    這是怎麼回事?

    現在流連忘返的人是他嗎?

    回到房間,韋顥心裡有著淺淺的怒氣,隱隱的感覺有些事情不對勁,可是真要說,他又說不出個什麼。

    當空曠的屋子裡只有他一人時,他心裡有一種無法言喻的不悅感受。

    在昨夜的熱情相擁之後,他無法接受這樣的轉變,非常不喜歡這種……一個人被丟下的感覺。

    甩去心上急湧的怒氣,他開始著衣鹽洗,在心裡想著,待會兒見到曾靜之後,一定要讓她明白,這麼做是不行的。

    急著想見到曾靜的衝動,讓他直奔辦公室。推開門,他朝熟悉的角度望去,意外的,並沒有看到她。

    他濃眉一皺,腳步一頓,接著移動腳步慢慢的走到她的桌旁,停住。

    空的。

    看見她的位置空蕩蕩的,那種不對勁的感覺又起。

    是他多心嗎?總覺得這不該是她會有的反應。

    拿起手機,他直接撥了曾靜的號碼,鈴聲響著,一聲又一聲,接著進入語音信箱。

    他單眉挑起——是不接電話,還是忙?

    他打開通訊軟體,按了幾個字。

    怎麼一早就不見人?到哪兒去了?

    他站在原地,看著手機螢幕等著。

    然後,已讀。

    結果,不回。

    韋顥濃眉緊緊的蹙起,看著蛋幕上的“已讀”兩字,半天說不出話來。

    這個女人……他氣得咬牙。

    他又撥了一次電話,不料這次電話竟然直接轉入語音信箱。

    這代表什麼?她拒接他的電話,還是直接關機?

    然後,通訊軟體終於傳來她的回應——

    對不起,我從今天離職,不再進公司。

    “什麼?”韋顥盯著手機螢幕上的那幾個字,幾乎不敢相信她會這樣對他!

    讓他失控一晚上,讓他在她身邊睡了一晚上,然後丟下一句話,說她離職?!

    “搞什麼鬼?”韋顥低咒著,發現自己竟然……被擺了一道。

    你把事情講清楚!

    他又打了幾個字,還附上一個怒火沖天的表情符號。

    沒有意外,結果又是已讀不回。

    你沒有話要跟我說嗎?妹不覺得需要給我一個解釋嗎?

    韋顥惱了。

    昨晚他才想著要求婚,女主角今天就不見人!

    是她不知好歹,還是他自作多情?

    握著手機的大掌收緊,怒氣籠罩全身。

    曾幾何時,他竟然成了那個要“解釋”的人。

    韋顥憤怒的回到自己的辦公室,用力的把門一甩,試圖將對她的怒氣關在門外,無法原諒她竟然如此辜負他的一片用心。

    “不進辦公室?我看你可以耍多久的脾氣!”他賭氣地道,壓根不相信她可以將一切置之不理。

    他瞪著手機,仿佛手機會在下一秒蹦出錢一樣。

    他目不轉睛的瞪視著,從來沒想過“已讀不回”這件事會讓他如此崩潰,他幾乎想把手機摔了。

    沒有動靜。

    一分鐘過去了,還是沒有動靜。

    他真的要瘋了——

    突地,門上傳來敲門聲,韋顥露出笑容,三步並做兩步的沖到門邊。

    “你終於……”韋顥的微笑僵在唇邊,表情迅速轉為茫然與不解,將還沒說完的話吞了回去,看著一臉緊張的助理秘書。

    不是她。

    不是曾靜。

    不是他的她。

    助理秘書心有旁騖,根本沒注意到他的表情,急著報告匆匆來訪的原因。“總經理,曾姊傳訊息給我,說她離職,不會再進辦公室,有什麼急事可以用訊息問她^怎麼突然這樣?交接期還有兩個禮拜不是嗎?”

    韋顥瞪著助理秘書,久久說不出話。

    曾靜玩真的。

    她不是開玩笑,也不是耍耍脾氣,她是真的不打算再進辦公室了。

    無法適應眼前突然的狀況,韋顥難得有些茫然的坐回位置,耳邊助理秘書還在緊張的念著:“曾姊負責的東西很多耶,怎麼會突然說不做就不做?這樣我的壓力好大,很多事情我都不知道……”

    真吵。

    韋顥閉上眼,助理秘書還在沈不住氣的念著,念得他頭都痛了。

    曾靜……是什麼意思?

    不想見他嗎?

    突然不接電話,不進辦公室,難不成她還能不回家嗎?

    一個念頭閃過,韋顥注意到丟在桌上的車鑰匙,發現一串陌生的鑰匙正掛在他的車鑰匙旁。早上急著出門,他根本沒注意到。

    那是她房子的鑰匙,也是他唯一買給她的禮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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