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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3-21 07:37:00


  昨夜她眼裡失去珍愛物品的傷心淚水,烙在他腦海裡,撩撥了他,她那真情流露的反應,好像觸動了他心底最後的一方淨士。

  難得啊!女人的眼淚從來無法打動他,他的母親更是個在任何時候都不會落淚的鋼鐵娘子。

  想知道卻不能知道的生父之謎,造成長期冷漠的母子關係,他的成長是一連串的痛苦、壓抑和陰霾。

  故意走向母親鄙視的演藝之路,他的心態極端偏激,自暴自棄的希望自己墮落在這大染缸中,然而上天是故意還要折磨他吧,不肯成全他的心願。

  四年前,他以滲透人心嗓子和炫目的舞技一曲成名,加上豊沛的創作力,自此平步青雲,成為揚名亞洲的偶像歌手。

  他紅,他傲,可以說早已對周遭的奉承阿諛和讚美沒有感覺了,當驚人的利益伴隨名氣來,坐擁豪宅、名車,出入有保鏢、祕書、經紀人,一切變得理所當然,他高傲,他目空一切,還有什麼能打動他?

  他傳過許多緋聞,浪蕩的一個女人換過一個女人,每一段感情都以劈腿被報章雜誌披露收場,他不在乎讓女人為他傷心,不在乎她們得知他劈腿的難堪,也不在乎精彩的感情生活會影響他偶像的地位。

  他種種壞男人行為讓女粉絲更加迷戀他,而他,他做的這些事不知是在懲罰自己還是擁有崇高社會地位的母親,反正他和女人的關係總是不長久,這是他的保護色……

「對,是我。」秦嘉彌潤潤乾燥的唇瓣,她的心跳依舊如擂鼓。「非常抱歉,我現在就下去……」

「好。」他不急著催她,因為她的聲音緊繃到了極點,可想而知,她一定很緊張。

  這個小女人,不太一樣。

  女人若有機會親近他,都不會這麼客氣的,總是使盡妖嬈媚術,而他連她吞嚥口水的聲音都聽得到,她的心大概快跳出胸口了。

「抱歉……」她臉紅,要離開他身上也是一整個尷尬到不行,要左腳先下去還是右腳?不管怎麼下去都免不了會磨蹭到他的身體……

  哎,別想那麼多,就用最快的速度下去吧。

  她心跳狂著,但總算離開他的身軀,順利的跳下床--

「哇--」她驚呼一聲。

  不會吧?她竟然又踩到同樣一個滑不溜丟的東西,還本能一抓的把被子從他身上扯下來。

  瞬間,她的臉轟地飛紅,雙眸不安又不知所措的瞥向床上的他。

  她在幹麼?原本還有條薄被遮住他臀部的說,現在他真的變成全身赤裸了,這都是她造成的,她好豬頭,竟扯下他的被子……

「對不起!」她的臉紅得猶如有火在燒,尋找著二次害她出糗的原兇。

  然後她看到了大理石地磚上的……香蕉皮?她迅速瞪大了眼睛,視線從香蕉皮移到他赤裸的身上。

  他吃完香蕉竟然不把皮丟在垃報桶裡而隨意丟在地上?厚~~也太隨興了吧?

「妳在挑逗我嗎,小沙彌?」他忍俊不住的大笑起來。

「沒有,真的沒有……」她分辯著,事實上連自己都懷疑自己有想要侵犯他的意圖,先是主動撲向熟睡的他,繼而扯掉他的被子,怎麼看都很可疑啊。

  那現在怎麼辦?可不可以把被子扔回去蓋住他啊?

「閉上眼睛,我要去洗手間。」

  他帶笑的聲音傳進她耳裡,像福音般解救了她,她連忙照照辦。「閉好了!」

  幾分鐘之後,聽到浴室傳來水流聲,她睜開眼睛。

  不妙,他不會在沖澡吧?

  她連忙跑過去,在浴室門口探頭探腦的。「那個--呃--先生,安小姐說三十分鐘之後要看到你下樓,時間當然是從我上樓開始算起。」

  沒回應。

「那個--」噢!天殺的,他究竟叫什麼名字啊?叫他變成一件頭痛的事,下次她一定會記得問個清楚!

「那個--裡面的先生--你可能要洗快一點,因為安小姐說三十分鐘之後要看到你下樓,那個--時間從我上樓開始算起,你聽到了嗎?先生?喂,你有聽到嗎?」

  就在她考慮要拍浴室門時,浴室門驀然打開了,大量熱水蒸氣竄了出來,她嚇了一跳,他笑意橫生地出現在她眼前,嘴角勾著一記迷惑人心的微笑。

「呃--」上身,裸的,胸膛有夠渾厚,秦嘉彌臉紅心跳的不敢多看,眼珠子有點不安的往下轉去--

  籲,好家在,他有圍毛巾。

  霍野蜂咧齒一笑,「我沖好了,很快吧?」

「對,很快……」她想到另一個任務,趕緊問道:「安小姐問你要吃什麼早餐?她要先準備。」

「早餐?」他挑眉,唇角一勾,興味盎然的看著她。「隨便什麼都可以,只要妳做的,我都吃。」

「啊?」什麼跟什麼?他--幹麼要她做啊?

  吼~~太過份了!安大師的助理原來這麼不好當啊!她真是上了賊船,後悔也來不及了。

☆        ★        ☆      ★      ☆      ★      ☆      ★

  霍野蜂恣意地坐在廚房吧台邊,安加樂不發一語的看著他,秦嘉彌沒好氣的吃著自己的早餐,劉嫂送上一般早餐和一杯咖啡給他。

「這是秦小姐做的。」劉嫂擠眉弄眼地說。

  他滿意的笑了,雙眸饒富興味的看著盤裡烤得過焦的土司、煎得過熟得荷包蛋和索性燒焦的煎火腿,他嘴角的笑意再擴大。

  廚藝很爛,不過也可能是因為不爽做而故意亂做的,但他喜歡,這比一盤完美的早餐更令他心情愉快。

「僅此一次,下不為例,秦嘉彌是我爸的助理,不是你的廚師。」安加樂冷冷的說,她不喜歡他指定秦嘉彌做他的早餐,但她知道,若她不照辦,他會索性一整天都拒吃,這個任性的男人早已吃定了她。

「據我所知,妳爸昨天臨時飛去香港了,不在國內。」

  秦嘉彌耳尖的聽到了,這消息像在她心裡投下一顆炸彈,她感覺到又焦慮又無力。

  安大師去香港了?那她今天又要被高子珺荼毒了嗎?不要,不要啊。

  雖然她是來還債的,可是這樣無所事事的混日子,她覺的難受啊,過去的每一天,她哪一天不是從早到昀忙得像顆打轉的陀螺,雖然累,可是她忙得充實,忙得有目標,不像現在,才第二天而已,她已經覺得自己會枯死在這裡了。

「小沙彌,妳煮的咖啡很好喝,有職業水準。」他看到她臉上無精打釆的表情,她怎麼了?

  瞬間,他微感失笑。

  他是怎麼了?竟真的關心起她來。

「真的嗎?」秦嘉彌的精神全來了,一秒鐘之前的沮喪一掃而空,好不容易有個人跟她談咖啡,她一古腦的說道:「告訴你,我的目標是開一間咖啡店,所以一直在學煮好喝咖啡的技巧,我還打算把老爸教我做的點心發揚光大,味道跟咖啡簡直是世紀絕配!」

  她看到他右手中指戴著一只豹頭戒指,感覺到很誇張,再看到他的衣著,她越看越不對勁,這個人真的好像偶像明星Sad,是因為喜歡他,所以刻模仿嗎?

  黑色絲質蓬袖襯衫,搭配香檳金的窄版西裝長褲,腰際扣著古典圖案的金色皮帶,對自己身材有一定信心的男人才敢這樣穿,從腰際到大腿必須要無一絲贅肉才行。

  如果是別的男人穿蓬袖,她會覺得很娘,但他穿,不娘,反倒有股邪魅吸引力,她看過他的裸體,自然知道他穿衣服會如此英挺的原因何在,他的身材真的很好。

  只不過她真的沒看過哪個「真人」會穿成這樣的,他如此盛裝,像是要去登台似的,不難看,但怪異透頂。

  她開始猜測他是模特兒,如果他是模特兒,那就不奇怪了。

「發燒?」安加樂蹙著眉心。

  猛然聽到安加樂在講電話,秦嘉彌被她語氣裡的冷然不耐首不悅給拉回神志。

「我還能說什麼?難道能強迫發燒的人來工作嗎?你休息吧,如果明天再燒,你自己看著辦,我這裡不太歡迎體弱多病的員工!」

  安加樂不太高興的掛上電話,秦嘉彌在心裡吐舌頭。

  哇,好兇,學姊就從不會這樣兇員工,更遑論還是員工生病了,就不能體恤人家一下嗎?這個安加樂,跟她爸爸一樣古怪。

「小P?」霍野蜂眉梢一揚,笑問安加樂。

  想也知道是那個沒出息的小子在惹他的經紀人不快,他知道小P不是真發燒,而是談戀愛昏了頭,想蹺班陪女朋友罷了,但偏偏他的經紀人一板一眼,斷不會允許這種沒紀律的事。

「我馬上找人頂。」她打開手機通訊錄要找人。

「不必了。」霍野蜂閒涼地看了狀況外的秦嘉彌一眼,唇邊勾起一抹狡獪的笑容。「就讓這個小沙彌頂替小P跟我去,不然我不去。」

  秦嘉彌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捲進戰局中的,一回神,她的綽號已經被提起……不過,話說回來,她是幾時有了新綽號的?小沙彌?她又不是出家人,很難聽耶。

「你---」安加樂用眼神譴責著霍野蜂。

  現在是怎樣?跟她槓上了嗎?明知道秦嘉彌是她爸爸的人,為何還要找她麻煩?還有這種無賴的態度。

  更讓她不悅的是,他為何對秦嘉彌這不起的女人那麼感興趣?就如同她爸爸要將秦嘉彌留在工作室裡,還讓她住進來,她同樣感到不能理解。

「老師那裡,我會跟他說。」霍野蜂氣定神閒,跟安加樂的氣急敗壞成正比。「妳只要把人讓我帶走就可以了,妳去忙妳的,連盯場也不要來,我今天不想看到妳。」

  安加樂死瞪著那囂張的男人--

  好,她認了,一物剋一物,她知道自己對他沒轍。

  她今天要跟華威娛樂公司的人談拍電影的事,對方亞洲區的總裁很有誠意,特地來見Sad的經紀人,她也早訂好了隱密的飯店包廂確保商談的細節不會流出去,她自然入身乏術。

  她定了定,壓下心頭那股怒氣,淡淡的說:「秦嘉彌,麻煩妳今天跟他去,當他的助理,我爸那裡,我會跟他說。」

  秦嘉彌認命的看著他們。

  好,支援,外派,什麼都好,沒關係,但她要搞清楚一件事。

「麻煩你們告訴我,這位先生是做什麼的?還有,他叫什麼名字?我跟著他去,要做什麼樣的工作?這些我要先知道。」

  頓時,廚房裡有兩雙驚諂不已的眼睛瞪著她,分別是安加樂和劉嫂。

  霍野蜂率先大笑,昨晚他已經免疫了,所以現在,吃早餐,不關他的事,他倒是好奇她知道他是歌手之後會有何反應?

「妳不認識他?」安加樂蹙起了眉頭,她看著秦嘉彌,覺得她很難譜。「他是Sad難道妳認不出來?」

「Sad?」秦嘉彌瞪大了眼睛,看著蹙眉不悅的安加樂,再看向笑意深濃的--的Sad--

  他真的是--真的是--她嚥了口口水--Sad?

  霍野蜂對她舉起咖啡杯,邪魅一笑。「請多指教了,小沙彌。」

  他怎麼會那麼開心呢?不過他真的很喜歡她此刻臉上那愣住的表情,那真是千金難買。

「秦小姐,妳是不是從來不看電視只上網啊?」劉嫂笑道:「不用不好意思,現在年輕人都這樣啦,不過我小侄子說,霍先生也常出現在網路裡ㄋㄟ,難道妳都不知道?」

「呃--」表情一整個尷尬,她啊,真的是遜斃了,沒在第一時間認出來,現在說什麼都沒用了啦,啊--還被劉嫂取笑,想哭啊。

☆        ★        ☆      ★      ☆      ★      ☆      ★

  秦嘉彌不知道別人看見偶像明星是什麼反應,因為她沒當過追星一族,但以自已目前的反應來看,她是避之唯恐不及,很怕跟霍野蜂說話,也很怕他主動跟她說話。

  夕陽下的沙灘一片柔和的金黃,但海邊的特色就是風大啊,她拉緊大衣站在不足以擋風的保母車旁邊,瞇眼看著在海邊拍MV的他。

  她不停喃語的問自己,他真的是紅遍亞洲的Sad?而她真的沒有把偶像明星給認出來?她是不是在作夢啊?

  她在一夜之間變成國際知名造型師的助理已經是天方夜譚了,那是多少人擠破頭的位置啊,現在又變成了偶像紅星Sad的一日助理,說不是夢,誰會信?而若說這是夢,只要她狠狠捏自己就知道了,會痛啊。

  她真的不敢相信自己會有眼無珠成這樣,就算沒從他身上嗅到巨星氣息,也不該沒認出他那張俊美中帶著幾分邪氣和浪蕩不羈的面孔,她明明從電視上看過他的說……

  但話說回來,又有幾個人會相信自己能偶然遇到偶像?而那偶像級的人物還跟她搶泡菜吃,不但如此,還害她打翻了泡菜,這機率根本非常低,她沒認出來也算是情有可原的吧?

「美女,給妳。」阿丹走過來,丟了罐熱飲給她。「依我看,還要兩個鐘頭才拍得完。」

「還要兩個鐘頭啊,拍MV比我想像中的辛苦。」她有感而發的說,打開飲料喝了一口,暖洋洋的立頓原味奶茶,味道真好。

  她的視線再度朝海灘望去,有時只是風吹的方向不對,導演就會整個重來,而霍野蜂本人倒是非常敬業,一點也不耍大牌,只要導演開口要求,他一律配合。

  不但MV的拍攝工作跟她想像的不同,霍野蜂也跟她想像的大相徑庭。

  她以為他是那種很跩很目無人的大牌,但他一點也沒有那種跡象,這點從跟他一起工作的工作人員的態度就可以得知,他們在空檔跟他有說有笑,而非戰戰兢兢地像在服侍太上皇。

  所以,光從表相是不能斷定一個人的。

「雖然上面有交代,不過我看妳沒什麼危險性嘛,連一次也沒拿手機出來偷拍,安姊還叫我們好好盯著妳,我看她真是想太多了。」阿丹笑笑地說。

「啊?」她不懂阿丹在說什麼,什麼危險性?她是賓拉登手下哦?

  看她一臉問號,阿丹哈哈一笑。「不懂?安姊怕妳會死纏著Sad不放,趁機對他投懷送抱,所以要求我們對妳嚴加看管,密切注意妳的一舉一動。」

  她終於知道啞巴吃黃連是什麼滋味了。「哈--」

  她還能說什麼?不是安加樂要求她來當一日助理的嗎?還叫人盯著她,是把她當賊防哦?她又不是瘋了,怎麼會幻想跟偶像談戀愛?

「休息嘍~~」有工作人員興奮兼牙齒打顫的喊著。

  冷颼颼的海灘上,導演一喊卡,工作人員立即為霍野蜂披上厚大衣,他一任工作人員為他披衣,長腿健步走向保母車。

  阿丹動作飛快,立即打開車門,恭迎主子。

  霍野蜂坐進車裡的專屬座位。

  車裡暖氣十足,他扯掉厚外套,隨意往後座丟,摘掉墨鏡,冷封般的雙眸很冷酸,一點笑意都沒有。

  此刻的他,是身價不凡的天王偶像,是凡人不能觸及的神祇,他的周圍自動湧現一道光圈,閒雜人等不得靠近。

「咖啡。」他疲憊的揉揉太陽穴。

  他承認冬天的海邊有股蕭索的美感,但天氣也天殺的冷,他的臉是凍僵的,沒辦法有表情,要一會兒才會恢復,而他麻木不仁的模樣,捕捉到的媒體通常很給面子,會形容為冷酷的帥氣。

「咖啡來了。」有個工作人員送來咖啡,小葉接手,趕緊呈上。

  一杯星巴克外帶熱咖啡到達霍野蜂手裡,他啜了幾口,知道是剛買來的。

  他並沒有要求他們這麼做,但他也不會問是誰要這樣寵壞他,他當成是天王的福利,等以後過氣了,自然不會有人專程為他奔回市區買咖啡再火速飆車過來,他很清楚這一點。

「導演說夕陽完全落下再拍,現在可以稍微瞇一下。」小葉拉上車門,給主子百分百的隱私空間,他們也可以暫時摸魚去。

  車裡,霍野蜂啜著咖啡,很無聊。

  他常有無聊的感覺,這種感覺從童年一直延續到今天,沒有人在等他放學,也沒有人關心他假日在做什麼,他的心常是無聊的,甚至可以從星期天一起床,一直看著窗外發呆到晚上。

  父不詳,母很忙,外界對他這個私生子充滿了好奇,還有人會拿著相機拍他,搞得他大門不出、二門不邁,這就是他的寫照。

  沒有人關注……

  沒有人多看他一眼……

  其實,他,只是渴望有個人跟他說說故事,連幫傭大嬸也很敷衍他,煮完飯,急著回家陪孫子,就算知道他很孤單,但畢竟自己孫子比較重要啊。

  他常是流著眼淚睡著的,醒來,又是一條小小好漢,擺出更冷更酷更沒有表情的模樣面對母親,母子親情,越離越遠。

  想到這裡,他的心不期然的抽搐了一下。

  凡是人都有弱點,這就是他的弱點。

  現在的他也變得很忙,非常的忙,行程滿檔,動不動飛來飛去,他卻覺得空洞。

  身處在最喧鬧的環境裡,他的心卻非常孤獨,幼年開始的孤獨感,從來,沒有被填滿過。

  若有一天他有自己的孩子,他寧可放下如日中天的演藝事業,選擇陪孩子成長,他絕對不會,讓自己的遺憾重演……

  驀地,透過車窗,他看到有個紮高馬尾的小女人在跟小葉他們聊天。

  小沙彌……

  剛剛在放空,一時忘了她的存在。

  他驟然拉開車門,嚇了所有人一跳,而他們也超有默契,話題中斷,大家都閉嘴,活像在背後說他壞話似的。

  他不管那一些,視線直筆的鎖住那同樣表情錯愕的小女人。

「進來坐。」他用無賴的手段把她綁來這裡是正確的,看到她,他就想要捉弄她,他她像把她當玩具了。

「我?」秦嘉彌錯愕的指著自己。

  她躊躇的輪流看著阿丹和小葉,再想到安加樂叫人監視她,她趕緊搖頭,又不是找死說,做人,放聰明一點,活得比較久。

「對,妳」他的臉有了笑意。「外面冷,妳進來。」

「我站外面就好。」她敬謝不敏地說:「外面比較涼快。」

  哈哈,她可真會睜眼說瞎話,涼快?是快冷死了才對,要命的鬼天氣,今天氣溫到底幾度?

「安娘娘又下了什麼我不知道的懿旨是吧?」霍野蜂撇嘴嗤笑,低沈的聲音夾了絲嘲諷。

  車外一片靜默,沒人敢回話,這邊是主子,那邊也是啊,雖然他服侍的是霍天王這邊,但薪水可是從經紀公司那邊支的,兩邊都不能得罪啊。

「也罷。」霍野蜂把咖啡擱下,身軀微微向外探,長臂一拉,將猝不及防的秦嘉彌給拉進保母車裡。

「啊--」她一屁股跌坐進舒適的車椅裡。

  真是的,在幹麼?又不是拍電影,野蠻人哦?她手臂要脫臼了啦。

「喝咖啡吧,小沙彌,咖啡很香。」他笑笑地將外帶杯置入她手中。

  她有點顏面抽搐的看著那杯咖啡,再抬眼看著他,尾音飄高。「你剛剛喝過的耶。」不衛生。

  他大笑起來。

  她髮指的表情讓他很清楚的知道她心中的想法。

「也對,不是每個人都希罕我的口水,妳都可以認不出我來了,當然不會想喝我喝過的咖啡。」

  他太自大了,真的沒想過,有人會嫌棄他喝過的咖啡。

「不要再提了好嗎?」她此刻心中除了想哭,還是想哭,落到被人虧的下場,怪誰?她眼睛小ㄇㄟ。

「Sad!剛出爐的周刊--」阿丹從工作人員手中接過一本雜誌,十萬火急的呈上。

  秦嘉彌好奇的視線飄過去,觸目驚心的幾個大字--

  為情所困,鍾綺娜仰藥自盡!

  她瞪直了眼。

  鍾綺娜不是正走紅的名模嗎?為了感情尋死太笨了吧?!

  不過,鍾綺娜自殺的消息為什麼要第一時間讓Sad知道?他那麼關心圈內的事哦?

「聽說吞了十顆安眠藥,現在還在醫院裡昏迷不醒。」阿丹說道。

  霍野蜂眼眸轉冷,冷酷的不看周刊一眼。「十顆?怎麼不乾脆吞一百顆?」他連周刊都不想接過手,逕自閉目養神。

  秦嘉彌目瞪口呆的看著他冷然到家的反應。

  桀驁不馴的眉眼,跋扈的神釆,不知道是後天太成功養成的,抑或是天生就這款德行?

  所謂,男人不壞,女人不愛,她乍然明白,鍾綺娜是為了他仰藥自淡的,而他……

  好絕情。

  她不自覺的蹙緊了眉,想著有個女人為他自殺了,現在躺在醫院裡,他怎麼可以無動於衷?他沒有一點罪惡感嗎?

  驀然間,霍野蜂竟然睜開了眼睛。

  她嚇了一跳,臉熱了,不禁心跳加速。

  要命,他怎麼會突然睜開眼睛啊?她剛才是皺著眉頭,很不以為然的瞪著他看耶,他一定看得出來她心裡在罵他吧?

「小沙彌,妳覺得我太絕情了嗎?」他頭靠著椅背,調過眼光來望著她。「妳可能很看不慣,我只是依循這個圈子的遊戲規則罷了,我沒有對不起她。」

  她有些驚訝的看著他,他這是--在取得她的諒解嗎?

  沒必要啊,原因很簡單,她算哪根蔥?Sad是什麼人?幹麼跟她說明,她別往臉上貼金了。

  可是,他說的是真的嗎?他沒有對不起鐘綺娜?

  她看著他,想看出他話裡有幾分真實性,然後,她相信他了,她從他眼光裡知道,他沒有騙她,他說的是真的。

  雖然她相信了他,但基於人道立場,難道他不可以去看看鍾綺娜嗎?她一定很希望他能去看她吧?

「那個……我只是覺得,你要不要去看看她……」她大膽的把自己的想法講出來。

  對,她沒資格講這些,可是他也沒必要跟她這個助理小咖說明啊,既然他都說明了,那她也可以講吧?這叫……投桃報李!對,就是投桃報李,這個成語用得太好了!

「我不會去看她,她在炒新聞。」霍野蜂譏誚地說:「某某天王的女友,身價立即翻漲數倍,懂嗎?」

  秦嘉彌驚奇的張大了眼睛。

  他說鍾綺娜吞了十顆安眠藥自殺是在炒新聞?

  他笑了。「我看妳是不懂。」

  她迷惑的看著他,確實不懂。

  為了炒新聞而自殺?值得嗎?如果不小心弄假成真怎麼?就算新聞炒起來了,靠緋聞走紅又能持續多久?她真的是沒辦法理解。
引言 使用道具
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3-21 07:37:25


  夜幕低垂的北海岸,星光稀疏的掛在天際,秦嘉彌看著大批工作人員收拾善後,她鬆了口氣,總算能回去睡覺嘍。

  她以為MV就是幾個鏡頭拍一拍,然後再用電腦合成剪輯即可,沒想到要粍費一整天的時間,不知是這位導演太龜毛,還是她把拍MV想得太過輕鬆了?

  總之,她可以回去洗個熱水澡再窩進暖洋洋的羽絨被裡了,她還想泡個澡,她整個人快凍僵了,冬天的海邊,真不是人待的啊。

  好懷念咖啡店哦,在那裡工作的福利之一就是整天都可聞到咖啡香……

  不過,她眼前的這些人應該也覺得能跟Sad一起工作是福利吧,偶像天王耶,只要是他用過的東西都可以上網拍,很多瘋狂的粉絲爭相競標,而她到底何德何能能在這裡?

  她迎視著沙灘走過來的霍野蜂,越想越覺得自己的際遇不可思議。

  迎著強烈海風,霍野蜂大步疾走而來,因為腿長吧,他的步履煞是迷人,工作人員迅速為他披上厚外套,阿丹趨前報告著接下來的行程--

「先回公司,再到朱記辣火鍋參加慶功宴,有幾個跟我們關係比較友好的記者會參加,到時他們一定會問起今天的事,你只要堅決否認跟鐘綺娜有關係就可以了……」

  秦嘉彌讚嘆的看著沒做回應的霍野蜂,她深深的感覺到,他真的很迷人,尤其是配上他一身黑色時尚勁裝和敞開的長風衣,再這樣看下去,她也快被他迷住了……

  啊--難怪他擁有那麼多粉絲,真的不是沒道理的。

「阿丹,你的車鑰匙。」霍野蜂不走向保母車,反而朝旁邊的黑色敞篷車走去,那是阿丹視為第二生命的老婆,咬牙負債買的。

「你要自己開我的車過去嗎?」阿丹掏出車鑰匙。「可是工作了一天,你應該累了吧,坐保母車比較好……」

  霍野蜂從阿丹裡取走車鑰匙,揚唇笑了笑。「車子明天還你。」

「啊?」阿丹一陣錯愕。

  明天?這表示這位少爺等一下不跟他們走嗎?這還得了,他們會被安娘娘剝皮啦!

「Sad,那個,安姊在公司等你--」小葉結結巴巴的說,他也很ㄘㄨㄚˋ 。

「讓她等。」霍野蜂皮皮一笑,滿不在意。

  秦嘉彌在心裡豎起大拇指。

  好氣魄!這就是大牌吧,不管經紀人的死活,想做什麼就做什麼,真有架式,難怪眾人無不追求天王天后的鏡界,那個鏡界,一定很爽……

「小沙彌,妳跟我走。」霍野蜂冷不防地拉起她的手,拉著錯愕的她往敞篷車走去。

  他遙控鎖一按,打開副駕駛座的門,把她推進去。

  她哭喪著臉。「請問--你要帶我去哪裡?我要回去耶……」

  要命啊,不能回去泡熱水澡啦,真想哭,這個男人有夠任性的。

  他笑睇著車裡的她。「今天妳是我的助理,而今天還沒結束,所以妳得跟我走。」

  秦嘉彌氣鼓鼓的瞪視他,又來無賴招術是吧?「好,我認了,但你至少要告訴我要去哪裡吧?」

  他咧唇一笑。「不知道。」

  語畢,他俐落的撐著車門,修挺身子躍落駕駛座,姿勢像拍電影一樣的帥。

  說真的,她看呆了,心還漏跳了一拍。

  真的有人用這種姿勢上車的哦?但一定要敞篷車可以吧?

「Sad,你真的不能就這樣走掉啦,真的不能……」阿丹苦著一張臉,不敢把他拖下車,只能用溫情攻勢,而一旁小葉已經用手機在報告這件事了。

  霍野蜂發動引擎,毫不理會後頭那一張張垮下來的臉,絕塵而去。

  天色已暗,車子在海岸公路上飛馳,車裡,秦嘉彌忍不住想告訴這任性的男人做人的道理,他這樣一走了之,阿丹他們會很慘耶。

  她還沒開口,他的手機就響了。

  他不接,連看也不看,任由它響不停。

  她只好提醒他這明顯的事實,「你的手機在響。」

  他不置可否的找到手機,她以為他大爺總算肯接了,沒想到他卻把手機扔到車外。

  她瞪大了眼睛。「你--你--」

  驀地,換她的手機響了。

  一個陌生的號碼。

「不要接。」他早一步開口。

  她忍不住對他扮鬼臉,不以為然地說:「我又不是你。」

  她接了,因為他反對而感到很痛快,他要明白一點,不是每個人都要順從他的。

「我是安加樂!」手機裡,安加樂氣急敗壞的問:「你們在哪裡?馬上回來,有記者拍到你們一起離往,妳叫Sad聽電話,馬上叫Sad聽電話!」

「好,妳等等。」她把手機遞給他。「安小姐要你聽。」

  他接手,直接往外扔,油門踩不停。

「你--」她難以置信的瞪視著他。

  怎麼會有這種事?怎麼會有這種事啦?

  他鐵定是瘋子,一定是!

  而她,她到底是誰惹誰了,為什麼會在這裡蹚這種渾水?她真的不想幹了啦,等安大師回來,她要跟他好好談一談,她會還債,她不會落跑,但她不想再當他的助理了!

「小沙彌--」霍野蜂開口。

  她立即打斷他。「你閉嘴!」

「小沙彌--」

「我叫你閉嘴!」

  她氣得不想跟他講話,就算他是Sad,也不能隨便把她的手機扔掉啊,手機裡面有很多資料耶,他也太唯我獨尊了吧?

  還有,這見鬼的敞篷車讓她像個瘋婆子,而且她快冷死了,台灣的天氣和空氣根本就不適合開敞篷車,這些男人真的是頭殼燒到了才會去買這種車。

  她逕自生著悉氣,驀地,天空不作美,竟下起雨來了。

「快點把敞篷弄起來!」從他自作主張扔掉她手機的那一刻起,她就不跟他客氣了,管他什麼天王巨星,她恨死他了。

  看她氣急敗壞的模樣,霍野蜂竟有想笑的感覺,不過想耍個帥,老天卻很不給面子,選在這時候下起雨。

  不過看她的樣子,好像快氣瘋了,他最好聽她的話。

「你還不快把敞篷弄起來!」她沒好氣的瞪視著他。

  他試了幾次,得到一個結論--「敞篷壞了。」

  她咬著牙。

  天--殺--的!他是不是故意的?再這樣下去,她不知道要被他帶去什麼地方,安加樂大概已經氣瘋了,而她也不想好像被綁架一樣的跟他走。

  她急促的喘息起來,模樣看起來相當痛苦。

「小沙彌,妳怎麼了?」他警覺頓起。「妳有氣喘?」

「……嗯……」

「該死!」他低咒一聲,趕緊把車停下來。「噴劑呢?在妳包包裡嗎?」

  他跟氣喘的人怎麼那麼有緣?一手帶他走進演藝圈的恩師安爵患有氣喘,安加樂也遺傳到,他對氣喘發作的樣子並不陌生,而這小沙彌居然也有氣喘?

「沒帶……」秦嘉彌喘個不停。

  一股戰慄穿過他。

  在慶功宴上,他看過安爵酒後氣喘發作的模樣,那次他也是沒帶救命噴劑,幾乎送命……

  想到這裡,他的胸口緊縮。「我馬上送妳去醫院!」

  ☆        ★        ☆      ★      ☆      ★      ☆      ★

  醫院的急診室,人聲雜遝,人進人出,還有些病人不乖乖躺好在發神經,紊亂得讓人一刻都不想待下去。

  霍野蜂戴著墨鏡站在一個非常不起眼的角落,大墨鏡遮掉他半張臉,大衣的連帽罩在他頭上,令他看起來更加神祕古怪。

  安加樂在處理結帳的後續事宜,坐在旁邊等的秦嘉彌則一臉無事?,眼珠子轉上轉下轉左轉右,就是不看向他這頭,唇角彎彎,流洩著掩不住的愉快笑意,像個惡作劇得逞的小孩。

  他的唇瓣微微一勾。

  好傢夥,這小沙彌居然騙了他。

  為了讓他停下來,所以她耍詐騙了他,佯裝氣喘發作把他騙到醫院,他是公眾人物,不方便出面,只好把安加樂Call過來。

  等安加樂一到,她就宣佈她沒事了,已經好了,他這才知道她是裝的,頓時有懂錯愕不已加莞爾到家的感覺。

  她很聰明,知道安加樂急著找他,也知道他是個瘋狂份子、危險人物,跟著他走很不安,所以使了一記險招讓他不得不終止公路夜遊。

  他的視線一直停在她身上,看著她那得意輕鬆的模樣,他忍不住笑了起來。

「你居然還笑得出來?」安加樂不知何時來到他身側,語氣聽起來十分忍耐。

  他隔著墨鏡,不置可否的睨視著安加樂,挑了挑眉,賴皮的揚起了唇角,「這就是我的魅力,不是嗎?」

  安加樂氣結。「走吧,很快就會有記者跑來挖這條大新聞了,因為你真的很有魅力!」

  他笑了,笑她的火氣,笑她的情緒反應老是比他還大,比他還適合當藝人啊。

  而他,老早在童年的失落感裡磨練成就了剛鐵不壞之身,泰山崩於前,面不改色,要他怒火衝冠,大起大落,很難。

  他笑看著,也睥睨著他現今擁有的一切,將來,過氣了,走下坡了,他也不會有什麼感覺,畢竟這些名利,他從沒放在眼裡過。

☆        ★        ☆      ★      ☆      ★      ☆      ★

  三個人走出急診室,安加樂不發一語,緊抿著唇,一臉鐵青,看得出來正極力在忍耐。

  好恐怖的氣氛啊,秦嘉彌很識相,二話不說打開車門,坐後面比較安全,前面留給他們去談判,去冷戰。

  沒想到,霍野蜂跟著擠到後座,跟她一起坐,她瞪大眼睛看著他。

  他是故意的嗎?沒看到安加樂已經快瀕臨爆炸邊緣了,想害死她哦?

  他咧嘴一笑,假裝沒看見她責難的眼光,摘下墨鏡,皮皮的,舒展著筋骨,模樣輕鬆。

「我們現在去記者會現場。」安加樂腳踩煞車,發動引擎,忍著氣,不想在車裡發作,也不想讓她視為外人的秦嘉彌看笑話。

  他居然跑到後面去跟秦嘉彌一起坐?他是存心氣死她是不是?如果不是秦嘉彌裝喘發作,他是想帶她去哪裡?

「隨便妳。」霍野蜂懶洋洋地說:「反正我不會下車,妳自己看著辦。」

  安加樂忍無可忍的轉過頭來,雙眸迸射著怒火,厲聲道:「你在拿自己的演藝前程開玩笑嗎?鍾綺娜那個賤女人已經在醫院病房召開了記者會,她說要公佈跟你之間的一切,還有照片,你若現在再不出現澄清就等於是默認了她的說法!」

  還有照片啊……秦嘉彌不知道自己聽到這裡為什麼會心跳不正常的加速,還有道不是滋味滑過心頭。

  喝!關她什麼事?

  今天之前,她跟他不是陌生人嗎?即使經過了一整天,他們也還是不熟啊,她對他的事反應這麼大做什麼?

  但她為什麼也跟著擔心起來?如果他不出面澄清,那大家真的會相信鍾綺娜的片面之詞嗎?真的會對他不利嗎?

「妳喜歡隨她起舞,隨便妳,我不奉陪。」他依舊不痛不癢地說。

「該死--」安加樂咬著唇。「你好像還不知道現在事情有多嚴重,明天就要舉行演唱會了,你一定要出面撇清跟她有任何關係,不然她會咬著你不放來不斷炒熱這條新聞!」

「這種無聊的事不值得我特別澄清。」他冷淡的說:「開車吧,我要回去,若妳再不開車,我就下車。」

  車裡氣氛凝重得叫人快喘不過氣來了,秦嘉彌緊張的看著他們,最後妥協的是安加樂,她開車了,並且當著他們的面,連絡手下。

「取消記者會,明天以經紀公司名義發表聲明稿,澄清Sad和鍾綺娜沒有任何關係,其他的後續問題再跟進,我不要看到任何一條不利於Sad的新聞,如果鍾綺娜再有動作,我一定告她到底,連絡她的經記公司,叫她看著辦!」

  秦嘉彌咋舌的聽著,安加樂顯然把對霍野蜂的氣全出在鍾綺娜身上了。

  她出社會也幾年了,知道這種時候,還是保持沈默得好……不,保持沈默也不一定安全,裝睡好了,裝睡跟裝死是同樣的意思,這樣就安全了。

  她努力的給他裝睡,車裡靜悄悄的,一點聲響都沒有,連音樂都沒有開,整個滯悶到了極點。

  幸好,回程並不塞車,不到一個小時就回到市區。

  她認為他們兩個一定還有事要談,所以一到工作室,她就趕緊識相的滾上二樓自己房裡。

  籲,回到房間的感覺真好……

  呈大字型躺在柔軟的床上,感覺冷,拉來羽絨被蓋上,想到渾身都是海水鹹鹹的味道,身上的衣服和頭髮也被雨水淋過,她還是勉為其難起來洗個澡。

  洗過熱水澡,感覺舒服多了。

  吹乾頭髮,重新躺回床上,睡意席捲了她,餓意也席捲了她。

  很累,很想睡,可是卻餓得睡不著。

  難道她又得重演半夜下樓覓食的命運?她明天非得去買幾種碗麵放在房裡不可,還多儲備些零食飲料,像這種因飢餓而睡不著的夜昀,如果泡杯熱熱的鹹麥片暖暖胃就睡得著了……

  叩叩叩---

  門外響起了叩門聲。

  天啊,不會是安加樂那股怒氣遷到她這裡來了吧?

  她真的很無辜,都已經搞到裝氣喘發作,也夠仁至義盡了吧?再把怒氣遷到她身上就沒意思了,她可是對會再忍再的,不管安大師人在哪裡,她會馬上打包離開這個鬼地方!

  秦嘉彌跳下床去開門,猜想是安加樂來找麻煩 因此也帶著幾分不爽。

  可是房門一用力拉開,她愣住了。

  門外不是安加樂,而是霍野蜂。

  他很尋常的模樣,說尋常是因為他身上那套黑色的長袖休閒服和地板拖鞋,就像一個普通人那樣,不像她之前見到他時的奇裝異服。

  他應該也洗過澡了 有股淡淡的沐浴乳香氣傳入她鼻間。

  她不自覺的心跳加速,清了清喉嚨,「有事嗎?」

「妳的手機還妳。」卜打開手心,上頭赫然著她的手機。

  她驚奇的睜大了眼。「你不是扔掉了?」她親眼看見他扔掉的啊,他何時去撿回來的?但這並不合理啊,他怎麼知道掉在哪裡?他沿路找喔?

「沒有扔掉。」他低低的笑了。「我會魔術,妳不知道嗎?天王總會幾招把妹魔術才罩得住。」

  她取回手機,遲疑地問:「那你自己的手機……」

  或許在他扔她手機時,她因為太驚訝又太生氣而沒看清楚,但她發誓,她真的看見他把他自己的手機扔到窗外去了,如果那也是魔術的話,那他的戲法真是太高明了。

「扔掉了。」他做了個不在意的表情。

  她不可思議的瞪著他,話到嘴邊又吞了回去。

  手機是他的,她還能說什麼?

  反正他有錢,手機再買就有了,沒有她置喙浪費的餘地,現在她最好關起房門,睡自己的覺,不然等一下安加樂衝來了,扣她一頂勾引他的大帽子,就有她好看了。

「很高興你沒把我的手機扔掉 我應該也沒必要向你道謝吧,我要睡了,晚安。」她作勢要送客關門。

「等一下。」霍野蜂伸手擋住門扉。

  她心臟一跳,盡可能的讓自己的表情和語氣都很不耐煩。「還有什麼事貴事要指教嗎?」

「貴事不敢當,妳餓了吧?」他把手中提著的紙袋提高到她面前。「吃完睡吧,今天辛苦妳了。

  她微微一愣,被動的托過紙袋,而他對不囉唆,把紙袋交給她之後,雙手插在褲袋裡,很瀟灑的轉身就走了。

  她現在是不是又在作夢啊?大半夜的,他把手機毫髮無傷的送來還給她,還送吃的給她?她這樣會不會太好命,會讓一堆她的粉絲羨慕死吧?

  要命,別說他的粉絲,當他一轉身,瀟灑的離去時,連她都禁不住不他感到怦然心動。

  她回到房裡,在小茶幾上打開紙袋,把裡面的黑色日式雙層餐盒拿出來,打開蓋子。

  嘩!

  十來個花色配菜不同的壽司和握壽司映入眼簾,正統的日式壽司,每一個看起來都好好吃,而且握壽司上的鮪魚、鮭魚和蝦子看起來都很新鮮,這麼晚了,他是去哪裡買的啊?

  把第一層拿開,第二層是雞肉串燒和炸天婦羅,她立即塞一個壽司進嘴裡。

  吃進嘴裡的是紫米花壽司,紫米有一點點甜甜的,她吃到蛋皮捲、小黃瓜、蟹棒和脆脆的蘆筍乾。

  再吃一個生菜壽司,也是整個好吃到不行啦。

  看在欲些壽司的份上,她決定原諒他讓她活罪了一整天。

  哈,被幾個壽司收買,她會不會太好說話了?

  不管了,她要好好享受這頓遲來的美味大餐啦~~~
引言 使用道具
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3-21 07:37:49


  秦嘉彌哀怨的在「安娛樂經紀公司」的辦公室裡喝著冷掉的咖啡,有種自己是三不管地帶的孤兒感。

  事情是這樣的--

  早上當她還有暖洋洋的被窩裡賴著時,那位人在香港的安爵大師一通電話吵醒了她。

「我還要半個月才回去,如果不想當高子珺的打雜小妹,這段時間妳就暫時當Sad的助理,有什麼事,等我回去再說!」

  說完,喀地掛了電話,完全不給她反對的機會。

  說真的,如果選擇只有兩個,那她還真的情願當霍野蜂的助理,至少不會叫她洗廁所什麼的。

  想清楚了之後,她也就沒打過去跟安爵抗議了,而她以為安爵會打那通電話給她,至少表示一切都喬好了,哪知--

  五分鐘後,她被語氣冰冷的安加樂用電話叫起床。

「馬上起來,三十分鐘之後出發!」

  出發?出發到哪裡去啊?現在才七點半,她還想睡耶。

  她不明所以的起身,想到自己身上背了兩千萬的負債,她認命的刷牙洗臉換衣,然後下樓。

  樓下很熱鬧,阿丹、小葉,還有幾個昨天過的經紀公司的工作人員已經到了,連高子珺都來了,一臉花癡的望著霍野蜂。

  安加樂踩著金色膝上馬靴,盛氣淩人的走向她。

「聽說,我不管妳用什麼方法說服我爸爸讓妳跟在Sad身邊,也不管妳是怎麼讓Sad堅持要把妳留在身邊,接下來的演唱會很重要,我不想看到任何跟妳有關的緋聞傳出來,聽明白了嗎?」

  她只有傻住的份。

  所以,是霍野蜂單方面向安爵提出要求,而安加樂不知情嘍?

  所以,這麼大的事,安爵也沒有微求過女兒的同意嘍?

  拜話~~他們在幹麼啊?

  秦嘉彌本能的看著閒涼在一旁的霍大少,期望他出來替她講兩句話,至少告訴安大小姐,她什麼手段也沒用,還她個清白。

  但是,哇咧哩,他居然什麼也不講,那不否認的態度,好像她真的使了什麼妖術令他將她留在他身邊似的。

  這下,跳到黃河也洗不清了,難怪安加樂要對她撂狠話,她懷疑他是存心要害她的,昨晚那「壽司泯恩仇」的想法不算了,通通都不算了。

  撂完狠話,安加樂自行開車走了,阿丹他們都同情的看著她。「上車吧!今天要進行總彩排。」

  在保母車上,她總算抓住了空檔找霍野蜂算帳,誰叫他又堅持要她坐在他旁邊。

「你說,你為什麼不告訴安小姐,我什麼主意也沒出,為什麼要讓她誤會我?」她的眼光惡狠狠,只差沒揪住他衣領。

  他笑睇著她氣鼓鼓的模樣,笑了起來。「就算我說了,妳以為她會信?」

「唉……算你說的對。」

  這就是她現在坐在辦公室裡喝冷咖啡的原因。

  大隊人馬待會就要開拔到演唱會現場去做首場演唱會的最後的總綵排,但她,因為不是經紀公司的人,對工作也不熟悉,所以根本 一點忙都幫不上,只能眼睜睜看著別人忙進忙出。

  她很涼,所以有閒可以東看看西看看,看這個她而言算是全新的陌生環境,每個人講話都用喊的,好像不喊就不算有講話一樣,

  根據她的觀察和探聽,安娛樂經紀公司雖然還有經營幾名藝人,但總體而言根本像為Sad一人所開設的公司,所有人都繞著他打轉,一進公司就是他的巨富海報,旁人都靠邊站。

  這種獨厚、獨寵,僅僅只因為他是超級搖錢樹而已嗎?她沒有很遲頓,也有幾年社會歷練,嗅出這之間的偏愛有絲男女之情的味道。

  看得出來,安加樂很維護Sad,但Sad,她就看不出他到底對人家有沒有意思了。

「Sad!」

  一個女人走進來,聲音有點顫抖。

  幾乎所有的工作人員都在瞬間停下了動作,包括在講手機的安加樂,他們不約而同的看著走進來的女子。

  秦嘉彌好奇的盯著來人看。

  她很高挑,很年輕,還很瘦,長得也很漂亮,超辣的牛仔迷你短褲露出修長雙腿,足蹬毛茸茸的白長靴,捲高了紅色毛衣衣袖,小手臂纏著一層層紗布,臉色極為蒼白。

  老久,她是鍾綺娜!

  鍾綺娜筆直走向霍野蜂,她舉起手臂給他看。「昨天我吞藥,你沒來,半夜我割腕,沒死成,如果今天你不跟我說清楚,我會做出更激烈的行為,比如,跳樓給你看。」

「妳給我出去,這裡不是妳撒野的地方!」安加樂冷著聲音,她沒說得更難聽是因為看見幾個記者跟來了,這些一定是鍾綺娜安排好的,要炒大新聞,要自抬身價。

「讓她說。」霍野蜂懶懶的抬眼,譏誚地哼笑。「說幾句又不痛不癢,想說什麼都可以,說吧。」

  鍾綺娜臉色一變。「你還笑?你不怕我把我們的事抖出來?」

「抖什麼?想抖就抖啊,我不在乎。」他乃舊在微笑,笑容很冷,他的表情是那麼滿不在乎,那冷冰冰的眼神也叫人不寒而慄。

「你--」她咬著下唇,揚起了手要甩他耳光,眼淚就快要滾下來。

  哭出來,這是她一舉成名的好機會,只要跟Sad的名字沾上邊,明天她的名字一定會佔據所有娛樂頭版。

「我看不出妳憑著哪一點來打我?所以妳,還是省省吧。」冷峻的嘴角慢慢勾起,凝成一彎沒有笑意的弧線,他箝制住了她的手腕,推開她,沒人看到,他的唇角滑過一抹惡作劇的笑意。

  明天的娛樂頭版確實會跟他有關,但跟她鍾綺娜卻不會有任何關聯,因為……

  他順勢將一邊在努力看熱鬧的秦嘉彌拉起來,將錯愕的她帶入懷中,在她尚末反應過來時,單手撐住她的腦勺,吻住了她軟綿的唇瓣。

  現場一片驚呼,鎂光燈忙著捕捉眼前比名模鍾綺娜鬧場更精彩的畫面,偶像天王Sad的新情人,一記突如其來的吻擾亂了一切……

  秦嘉彌又陷入自己一定是在作夢的迷亂裡了。

  他深深的吻著她,在這種情況下,她原不該有感覺的,可是,要命,她卻有感覺。

  她覺得天旋地轉,心中一陣震盪,他的唇像有電流,使她渾身都燥熱了起來。

  他為什麼要吻她?

  她真的搞不懂啊,他為什麼要吻她?她也搞不懂自己,為什麼會對他的吻有感覺?這種時候,被非禮了,不是應該要狠狠推開他,打他一巴掌才對嗎?

  記者們連續快門搶拍他們接吻的鏡頭,在他們嘴唇還沒分開之際就訪問了起來。

「Sad!可以說說你們是什麼關係嗎?這位小姐是你的新情人嗎?」

  類似的問題成串冒了出來,數十支麥克風靠近他們。

  霍野蜂放開了秦嘉彌的唇,他對周圍的記者微微一笑。「這位是我的最新女友,她的名字叫作秦嘉彌,目前擔任我的助理,我們--」

  他扯開一記迷人的笑。「正在交往。」

☆        ★        ☆      ★      ☆      ★      ☆      ★

  小巨蛋的舞台上,Sad身著黑色背心和銀色皮外套,在煙花效果中,他以一首「不壞男人」當安可曲,將一連二十場演唱會的首場做了完美的落幕。

  他的舞技高超,令人炫目,勁歌熱舞到一半,他脫掉外套,露出背心外的粗獷雙臂,引起粉絲瘋狂尖叫。

  他繼續熱舞,並把背心狂野的撕爛,露出結實健壯的胸肌和六塊肌,此舉令粉小們嗨到最高點,她們大聲的尖叫,叠聲的呼喊著他的名字。

  現場維護秩序的約聘保全有五百人,遇到有過度激情的粉絲靠近舞台,馬上架人出場。

  秦嘉彌啜了口罐裝咖啡,見識了整昀霍野蜂驚人的舞台魅力,她退到後台一個不起眼的小角落,哀哀嘆息了一聲。

  果然是偶像天王……

  早上霍野蜂吻了她之後,他們正交往的消息就透過網路像細菌一樣的散播出去。

  他們嘴對嘴接吻的照片一曝光,她馬上接到承雨她們幾個和她學姊,直問她究竟是怎麼回事,她只好和盤托出目前的窘況。

  如她所預料的,薇冰很不爽,因為她沒在第一時間找她幫忙解決債務問題。

  柔星直呼好羨慕她能待在Sad和名造型師身邊,語氣很夢幻。

  邦潔興奮的喊著她出運了,承雨調侃她在走桃花運,祝她戀愛愉快。

  依然則說改天要好好訪問她,天王偶像VS.平民百姓,這樣的火花不錯哦,說不定可以激出她的點子。

  學姊則說她這是山窮水盡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啊,還要她幫忙找Sad到亞貝咖啡辦名會,這樣一定會讓亞貝咖啡迅速走紅。

  什麼跟什麼嘛,講得好像她真的在跟Sad談戀愛似的。

  她真的不知道哪裡值得羨慕了,他們又不是一對真的情人,她們都不知道她的苦啊,現在安加樂看她的眼光冷得像冰塊!

  她只是霍野蜂的擋箭牌,為了轉移記者的焦點才會吻她,而他成功了,他們的接吻照攻佔各網路影視牌的頭條,明天想必也是各大報娛樂牌的頭條,他的策略太成功了,鍾綺娜的名字的確像個白點般的消失了,根本沒有媒體提到她。

  可是,明知道他只是在利用她,為什麼她要因為他吻了她而感到方寸大亂?

  因為他是萬人迷嗎?

  被萬人迷吻了,所以她就暈頭轉向,搞不清東西南北了?

  啊---

  不該是這樣的啊,她怎麼那麼膚淺?怎麼可以因為他是偶像天王而被迷惑?

  她不是自詡為新時代的新女性嗎?要獨立,要創業,要開創一番新天地,這樣充滿理想抱負的她,感受怎麼可以那麼廉價?當時她就應該推開他,給他一巴掌才對啊!

  現在再來說,她根本不是Sad的女人誰會信?連她的好友們也不信哪!

  大家會問,如果不是Sad的女人,被他強吻應該會推開他才對,可是媒體拍到的照片都是她也很陶醉其中,沒有任何激烈的反抗。

  唉,她怎麼會……怎麼會走到這一步,讓自己在眾目睽睽之下掉進這洞裡,她到底要怎麼爬出去啦?

「原來妳躲在這裡啊!」

  一個鬆了口氣的聲音傳來,她連忙轉身,看到阿丹。

  阿丹對她爽朗一笑。「演唱會已經結束了,現在要去慶功宴,Sad在找妳,走吧!」

  天啊!他幹麼找她啊?他害得她還不夠慘嗎?

  她苦著一張臉問:「可不可以不去?」

「妳是Sad的女人,怎麼可以不去?」阿丹笑嘻嘻的看著她。「妳可真低調,也不表明身份,看來你們交往的事,連安姊都不知道,才會叫我們盯著妳,她啊,這次真的氣炸了,整晚一點笑容都沒有。」

  三條黑線爬上右邊臉。「我不是Sad的女人,真的不是啦。」雖然明知道一定會被誤解,她還是想替自己辯駁。

「妳真的很不一樣哦。」阿丹欣賞地看著她。「一堆明星、女模巴望著想跟Sad的名字扯上邊,妳卻避之唯恐不及,我想,就是這點擄獲了Sad的心,對吧?」

「我沒有擄獲他的心啊!」真是天大的冤枉!那傢夥真會害人!

「還客氣?」阿丹對她擠眉弄眼的。「妳知道Sad一到後台,耳麥都還沒拿下來,邊下階梯邊脫掉背心講的第一句話是什麼嗎?」

「什麼?」她心裡也很好奇。

「我的小沙彌呢?」阿丹模仿著霍野蜂的語氣,語氣很急迫,想必當時霍野蜂也是用那種語氣找人的。

  她臉倏地一紅。

  天啊!他為什麼又要這樣?是想造成既定假象,讓每個人真的以為她是他的情人,讓她百口莫辯嗎?

  她真的不懂,她跟他又沒有仇,他到底為什麼要這樣害她啦?

「妳就不要考慮那麼多了。」阿丹條條是道的勸道:「妳是Sad第一個親口承認在交往中的女朋友,他一定是對妳很認真才會公開你們的戀情,也一定有心理準備承受接下來的風雨,所以妳就不要再逃避了,勇敢的面對吧!」

「我……」她哪有逃避啊,就算逃避,也是想逃避這天上掉下來的可怕禮物,不是想逃避他們的戀情,因為他們根本就沒有在一起啊。

「走吧走吧!」阿丹催著她。「現在記者都在慶功宴現場等著聯訪,而Sad也很堅持要看到妳才出發,所以妳是非去不可,今晚也是非得再度成為新聞焦點不可,想回家休息恐怕要半夜以後了。」

  秦嘉彌吞了口口水,感覺到眼前的路好黑,好暗。

  到底誰來救救她?她不想蹚這渾水,成為Sad粉絲的公敵太可怕了,她怕自己一出現就會被瘋狂粉絲丟雞蛋啊!

☆        ★        ☆      ★      ☆      ★      ☆      ★

「進去吧,Sad在裡面等妳!」阿丹把她帶到專屬休息門口,也不走,擺明了不給她落跑的機會。

  她只好認命的敲門。

  像是知道來人一定是她,裡面的霍野蜂也不問什麼人,直接喊道:「進來!」

  在阿丹的監視下,她打開休息室走進去,一股煙味撲鼻而來。

  他已經換下舞台裝扮,換了一套黑色名牌運動服,帝王般的坐在沙發裡,帶著一絲魅惑浪蕩的神釆,這大概就是天生的明星魅力吧。

  見到她,他起身,唇畔勾起了笑。

  他走到她面前,她仰視著他,兩人四目相交,看到他深邃的黑眸,她像是掉到無淡盡的深海裡,竟感到一陣心跳紊亂。

  她有臉紅嗎?

  噢,是的,她臉紅了,還察覺到心跳強烈得好像快跳出胸口了。

「我是特別把妳找來,要讓妳出氣的。」他對她笑了笑。「妳一定很生氣早上我吻了妳吧?也一定很想打我出氣吧?打吧,我不會閃的。」

  她錯愕的看著他。

  把她找來就為了要讓她打他出氣。

  她好意外,真的好意外……

「打吧,打得重一點,我絕對不會還手也不制止妳,打到妳滿意為止,我都會一直站在這裡。」

  霍野蜂傾低身子,讓臉頰更靠近她,吐出的氣息帶著一陣說不出的酥麻,亂了她的心。

  她屏住氣息,不敢亂動,愣愣的看著近在咫尺的他。

  天啊,他離她好近,那張帥得不像話的俊顏,叫她怎麼下得了毒手?

  為了表示自己真的有在生氣,她揚起了手,不自覺的嚥了口口水。「我打了哦……」

「好。」他臉上一片溫柔。

  可是,要命,她根本打不下手,完全敗給他這招「束手就擒」。

  看到她倏然垂下臂,他冷不防的貼近她的唇,低頭含住她的櫻唇。

  一瞬間,時間靜止了,秦嘉彌的雙眼瞪得不能再大,直衝腦門的男性氣息令她什麼都說不出來。

  他捧住她的後腦勺,將她更深緊的拉向自己,一雙陽剛的臂膀將她緊緊鎖在懷裡,他的舌滑入她輕啟的雙唇裡,侵略地深深探入。

  啊--她渾身一陣酥麻,意識逐漸模糊。

  他的嘴唇好薄、好柔中,她強烈感再他正在吸吮她的唇,他的舌尖竄進她唇裡了,她無意識的閉起了眼眸,不由自主的又掉進他的熱吻之中。

「你們在幹什麼?!」

  休息室的門被打開了,安加樂幾乎是用吼的,看見這一幕,她完全失控了。

  秦嘉彌慌了,她急著想推開他,但他不知道哪根筋不對,竟沒有倉卒的放開她,反而慢條斯理的從她唇上撤退。

  他是故意在激怒安加樂嗎?

  不管如何,她死定了,她此時的處境就好像被元配捉姦在床一樣,安加樂一定很想殺了她,一定很想,嗚,她人生的不順該不會從這裡開始吧?她到底是怎麼走進這一團混亂裡來的……

「你們居然在這裡接吻?居然在這裡接吻?」她的臉部因怒火而忸曲,聲音極度尖銳。

  此時的她,只是一個平凡的女人,不是女強人安加樂。

  不是因為旗下的搖錢樹談戀愛,破壞了公司規則而怒不可遏,而是目睹了她愛著的男人在跟別的女人接吻而抓狂。

「我說,安大經紀人,妳不知道進來要敲門嗎?」霍野蜂看著安加樂,唇角勾笑,眼裡卻沒有笑意。

「敲門好讓你們在裡想亂搞嗎?」她緊緊握著雙拳,怒視著他。「我希望你不要再開這種惡劣的玩笑,秦嘉彌不是你遊戲情場的對象,你的演藝事業也不容許你這麼搞!」

  其實,她很怕。

  她知道霍野蜂不在乎這一切,不在乎他正處在高峰的事業,不在乎隨名而來的財富,所以她真的很怕他丟下一句不玩了,退出演藝圈,那麼到時,愛著他的她要怎麼活?她會經營經紀公司也是為了他啊。

「誰告訴妳我在開玩笑?」霍野蜂的嘴角微微上揚,他看著安加樂,瞬了瞬眼眸。「我對她是認真的。」

  咚!

  秦嘉彌聽到自己的心臟重重一震,她目瞪口呆的看著他,也看到安加樂臉色揪然一變。

  他說……是認真的?

  他對她是認真的?

  他真的是--真的是害死人不償命啊!怎麼可以把認真兩字說得這麼輕鬆,他是不是想讓她今晚就被暗殺啊?!

「那個--霍女士來了。」阿丹在門口,很尷尬的說。

  什麼人來了?秦嘉彌看到霍野蜂臉色變了,變得……防備?

  他那渾身瞬間一緊的反應是防備沒錯吧?什麼人來了?為什麼可以讓他的情緒疾速改變?

  她本能的看著休息室門口。

  一個身著鐵灰色褲裝的中年美婦出現了,她短髮俐落,膚色健康,身材高挑勻稱,五官非常美麗,身後跟著兩名西裝的人員。

  秦嘉彌倒抽了一口氣,內心感到驚訝無比。

  這不是……不是政府要員霍璟曼女士嗎?難道沈穩如霍部長也是他的粉絲嗎?

「妳來做什麼?」霍野蜂冷淡的看著母親,忙得錯過他成長每一個階段的母親,現在不管任何形式的關心都太晚了,他,早已封閉了他的心。

「聽說演唱會很成功。」霍璟曼穩定地看著兒子,她很想讓他知道,她是關心他的,她很想修補他們之間的關係。

「成功與否對妳都微不足道,這裡不是妳該來的地方,妳走吧。」他的眸光冰冷至極。真可悲,看到自己的親生母親來了,他唯一的反應竟是迅速武裝起自己,這究竟是怎麼樣的一種孽緣?

「過十二點了,今天是你的生日,我買生日蛋糕來了,想當第一個祝你生日快樂的人。」霍璟曼示意手下把蛋糕提過來。

「拿回去吧。」他用冷冰的眼光看著她。「我沒過生日的習慣,在今天這種日子,不要破壞我的心情。」

  她並沒有像一般人那樣再殷殷哀求,只是沈默的看了兒子一眼就沒說什麼了,示意手下把蛋糕拿走,退下。

「我走了。」轉身離去前她說道:「蜂兒,祝你生日快樂。」

「我怎麼會快樂?」霍野蜂臉色冷峻,眼光如冰。「從妳生下我的那一刻起,就注定我不會快樂。」

  霍璟曼的身子微微顫動了一下,她停頓了幾秒,終究還是沒說什麼,走了,兩名隨扈尾隨她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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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3-21 07:38:19


  很多事情衝擊著秦嘉彌,所以她睡不著。

  今天真是好長的一天,她嚐到了爆紅的滋味,因為被Sad宣佈在交往而揚名全台。

  雖然今天他由分說的吻了她兩次,她還是不相信他是認真的,第一次是為了拿她當擋箭牌,第二次雖然原因不明,但也絕不是因為他真的對她有意思。

  至於原因為何,她想她也不必探究了,一時的意亂情迷過了就算了,她不必抱著過多幻想,像他那樣什麼都擁有的男人又豈會為她而定下來,她還沒那麼有魅力啦。

  這些暫且不說,最驚人的發現是,在政府擔任重要角色的霍璟曼部長是霍野蜂的母親,不過不知道為什麼,沒有人敢提這件事,就像個禁忌。

  他們母子的關係好像很糟啊,看他跟他母親講話的冷淡樣子,真的比對陌生人還冷漠啊。

  母子之間,會有什麼深仇大恨呢?專程買了蛋糕要為他過生日說,他竟那樣拒人於千里之外,連蛋糕也不肯收下,要不要那麼絕啊?

  不過,話說回來,是他的生日耶,夜半的此時,想必他的心情一定也很複雜吧?她都已經那麼難入睡了,說不定他也跟她一樣,睡不著……

  好吧,就讓她來慈悲一下,烤個蛋糕為他慶祝生日好了。

  披上厚厚的白色毛衣外套下了樓,悄聲溜到廚房才發現能烤蛋糕的材料真的太少了,就算是巧婦也難為無米之炊啊。

  好家在,有泡打粉還有低筋麵粉,不然她可就不知道要怎麼烤蛋糕了。

  最後,她烤了一個最最普通的蛋糕,連鮮奶油都沒得塗在外表,味道也一定不怎麼樣。

  走出三樓的電梯時,她打定主意,如果這番好意被他嘲笑,她就摸摸鼻子端回房間自己吃。

  然而,甫一出電梯她就聽到了淩亂的琴聲,光聽那驚心動魄的琴聲就有如狂風暴雨在肆虐著彈琴者的心,那淒涼的琴聲在空氣中回盪,而空氣裡又充斥著某種空虛。

  她的心臟莫名一縮,他彈的琴竟震痛了她的神經,讓她深受震撼。

  她心神恍惚地看著他孤獨的背影。

  他此刻的心情一定很不好受吧?

  他把柴可夫斯基的「悲愴」彈得如此盪氣迴腸,她好像在一瞬間看到了最真實,最無助、最痛苦的他,而不是看到一個偶像在那裡彈琴。

  她想安慰他,這念頭趨使她往前走。

  驀然間,琴聲戛然停止了,霍野蜂動也不動的坐在琴凳上,她心裡一驚。

  他發現她了嗎?知道有人來了嗎?他會不會狂怒的把她趕出去啊?

  不管了,她決定先發制人,不讓他有機會趕她走。

  她清了清喉嚨,慢慢的朝他走去,輕輕唱著,「祝你生日快樂~~祝你生日快樂~~祝你生日快樂~~祝你生日快樂~~」

  她看到他的肩膀明顯一僵,他的背脊挺直了,直到她唱完,他才慢慢的從琴凳上轉過身子。

  她望進一雙沈鬱漆黑的眸子裡,心弦頓時震動了一下。

  他的眼眶紅紅的,是不是哭過了?

「我彈琴的時候,沒有人敢上來這裡。」他開口了,聲音瘖?。

  她聳了聳肩膀。「我不知道這條不成文的規定,所以,不知者無罪。」

  他凝視著她,瞬了瞬眼眸。「那妳現在知道了,可以下去了。」

  當他在彈琴的時候,就表示他的心情很惡劣,連安加樂都不敢上來打擾他,她竟然敢上來?

「那你現在也看到鄉手上捧著一個生日蛋糕了。」秦嘉彌揚揚眉梢。「我們要一起吃完它,我才會下去。」

  他看著她,眼光深沈而怪異。「妳知道我最恨過生日嗎?」

  在他生日的當天,幾乎所有人都會自動從他身邊淨空,也不會有哪個白目敢排工作給他。

「我不知道你最恨過生日,但我最喜歡過生日。」她對他燦爛的笑著。

  她喜歡過生日,因為生日之於她,都是歡樂的回憶。

  以此類推,他恨過生日,莫非生日對他而言都是不愉快的回憶?如果是這樣的話,那真是太可憐了。

「難怪妳的眼眸很清澈。」他瞬也不瞬的看著她。

  她嘴角輕揚,露出一個輕快的微笑。「過獎了,你的也不髒啊。」

  他笑了,眼底那抹空虛消失了。「小沙彌,妳有讓人開心的本質,要是其他人知道妳膽敢買了個生日蛋糕要跟我一起過生日,他們的眼珠子會掉下來。」

「買?!誰說這是買的?」她的語氣可驕傲了。「這是我親手烤的,佩服吧?廚房裡的烤箱有夠乾淨的,好像不曾使過一樣,劉嬸是不是不太擅長烤的食物啊?放著這麼好的義大利進口烤箱不用真的是太可惜了。」

「妳烤的?」霍野蜂的眼睛發亮了,像是第一次得到玩具的孩子一樣。

  她對他綻放一記燦爛無比的笑容。「從小到大,我每年生日,我老爸都會親自烤一個蛋糕跟我過生日,他會在蛋糕上畫我的模樣,每一年都不一樣……哈,當然每年都不一樣,我會長大嘛。」

  他沈默了一下,終於自我嘲弄地說道:「我,跟妳相反,每一年生日,都是自己一個人。」

  一個人數著生日來到,一個人從早等到晚,不過是想等一個插蠟燭的生日蛋糕和生日禮物,但他從來沒等到過。

  一年又一年,漸漸的,他從期待生日到痛恨生日,也最恨到學校裡炫耀生日過得如何精彩的同學。

「你爸媽呢?」秦嘉彌出於好奇心的問道。

  他皺了皺眉峰,很意外她會問這個問題。

  過去因為他對這個話題採取的陰鬱態度,多數人都選擇不去踩他的地雷,他當然也不會主動跟別人談。

「怎麼啦?這問題很奇怪嗎?」他跟母親的關係不好,難不成跟父親的關係也不好?

  他頓了頓才不知在嘲弄什麼似的說道:「我的母親妳知道是誰了,鼎鼎大名的鐵娘子霍璟曼女士,而父親--」他的語氣更譏誚了。「而父親,我從來沒見過他,我母親也絕口不提,不管我怎麼問,她什麼也不肯說。」

  她愣住了,恍然明白。

  原來他是……私生子。

  他的母親不肯透露生父是誰,是這個原因使他們母子關係疏離的嗎?所以他取了這麼一個藝名--Sad--悲傷。

  如果是的話,那真的是太令人扼腕了,不過這並沒有什麼大不了吧,為什麼要那麼死腦筋呢?

「你等等!」

  秦嘉彌把蛋糕擱下,飛也似的跑出去。

☆        ★        ☆      ★      ☆      ★      ☆      ★

  霍野蜂完全不知道她在搞什麼鬼,但幾分鐘之後,秦嘉彌出現了,很喘,顯然是用跑的。

  她手裡拿著一張東西,蹲下身子以便可以與坐在琴凳上的他平行講話,她把手攤開到他面前,赫然是張身份證。

「你看!」她指著空白的母親欄。

  他微微震動了一下。

  空白的母親欄--

  他懂那種感受,因為他也有個空白的父親欄,擁有身分證之後,那空白欄位一再干擾他的思緒,令他覺得自己跟別人不一樣,他恨那種與眾不同。

  而她,她為什麼要拿身分證給他看?她也有跟他一樣的感受嗎?

  不,他沒有在她眼裡看到孤獨和憤世嫉俗的影子,她有一雙烏黑晶亮、會笑會說話的眼瞳,擁有這樣一雙眼睛的人,心裡不會有恨。

「看到了吧!」秦嘉彌正色地說,很嚴肅的樣子。「我呢,也從來沒見過我母親,我爸也是絕口不提我媽,但我從來不覺得那會影響我什麼啊,問了幾次,他不說,我就不問了,這不是很簡單嗎?」

   她揚揚眉毛,繼續說下去,「你為什麼要一直鑽牛角尖,讓自己不開心?你並不是被丟在育幼院啊,你有那麼好的母親將你扶養長大,就算她忙一點,忽略了你,也一定是迫不得已的,你體諒她就好了嘛。我爸爸對曾經為了參加名廚資格賽忙得昏天暗地,幾乎一個月跟我講不到一句話,我也沒怪過他啊!比起那些住在育幼院惑無助的住在寄養家庭的孩子,你已經太幸福了!你在怪沒有人記得你生日時,有些貧苦的孩子還沒飯吃呢!」

  她一口咪說完,覺得很痛快。

  她大學時經常去育幼院當義工,發現很多孤兒都超可憐的,所以她最看不慣那些家裡富有的俊男美女整天在傷春悲秋了,根本就是無聊嘛,長得好看,家裡又有錢,她實在無法體會那種人會有什麼痛苦。

「你明白我說的話嗎?」見他不語,她再接再厲。「再不明白,那麼你想一想,從小到大,你有為學費煩惱過嗎?你有衣物過小的窘態嗎?你有為下餐在哪裡不安過嗎?我敢說,你母親雖然把時間都給了工作,但你每一餐吃的一定都是熱騰騰的飯菜,我說的沒錯吧?」

  她直視著他,他則炫惑的看著她,不發一語。

  他真的沒想到她是去拿她自己的身份證給他,也沒想到,自己心底的黑洞會被她長篇大論的說教,把他講得好像什麼不懂事的任性臭小孩似的。

  這小女人……腦袋究竟是什麼做的?

  更奇怪的是,他竟被她征服了。

  從來沒有人叫他不要投入悲情裡,從來沒有人指責他,從來沒有人對他做那麼實在的比較。

「你幹麼一直用這種眼光看我?」秦嘉彌輕輕哼了哼。「就算你是Sad,有很多人拜你,我還是認為你的思想徹頭徹尾的大錯特錯。」

「哦?怎麼說?」他發現心情已經平靜許多,在她沒踏進來之前,他渾身充斥著狂風暴雨,幾乎快被自己內心的矛盾情緒給擊潰。

「怎麼說?」她瞪大眼睛,她像他問了個白癡問題。「還用說嘛?有親人在身邊是多麼幸福的事,珍視那個人都來不及了,怎麼會一個勁的往外推,甚至還過份的非要讓對方知道你在恨她不可?生命,其實很脆弱,可能她被你趕走,下一秒你走出去就再也見不到她了……」

  就像她老爸一樣,去年的此時,他們父女還童心未泯地結伴跑到香港迪士尼去玩呢,誰知道,不到一年,她就再也聽不到老爸爽朗的笑聲在屋裡迴盪了……

「所以,珍惜你母親吧!」她閃動著睫毛,眼眶微濕的低嘆著,「不要再傷她的心了,我相信,她比任何人都愛你,只是不會表達罷了,就像我老爸,他從來不會說愛我,但我都知道……」

  霍野蜂瞬也瞬的看著她,發現自己長久以來忿忿不平的心,被她化解了,心裡有某種柔軟的東西在悸動。

  他靜靜的看著她,好一會兒沒說話,感受著心境的轉變。

「怎麼?你還是堅持要繼續把你母親當仇人嗎?」她瞪著他,覺得他沒救了。「聽不進去就算了,你啊,就繼續抱著沒必要的怨恨過日子吧,像你這樣心胸狹窄,連自己母親都不肯原諒的不孝之人會走紅也真是老天沒眼,我真的不想再多跟你說些什麼了,蛋羔不吃我帶走了……」

  她直起身子,心裡還有犯嘀咕。

  她敢說,以後他一定會後悔,到時可能就真的是子欲養後親不待了……

「等一下--」霍野蜂跟著站了起來。

「幹麼?」她揚著眉毛,沒好氣的抬眸看著他。

「小沙彌,原來妳比我認為的還要可愛。」他凝視著她,眼睛閃著光。「知道嗎?妳讓我忽然覺得自己好幼稚,過去那些恨,那些怨,好白癡。」

  秦嘉彌訝異的瞪大了瞳眸。

  哦哦哦--他承認他不對耶,天要下紅雨了嗎?

  不過這也證明他不是朽木不是嗎?他是有靈性的,聽得進人話的。

  一瞬間,她又對他改觀了。

「知道就好,你本來就真的很幼稚。」她數落道:「哪有人把捧著生日蛋糕而來的媽媽趕走的?這不是生氣中的小男孩才會有的行為嗎?」

  他唇畔勾起了笑。「妳說的對,或許我內在的那個小男孩,始終沒有長大吧。」

  她翻了個白眼。「那就快點長大吧,好命的大少爺。」

「妳願意幫助我嗎?」他的聲音低沈而溫柔,深黑雙瞬也不瞬的看著她黑白分明的眸子。

  她微微一愣。「啊?」

  他把她拉進懷裡,看著她的雙眼,眼光閃灼。「幫助我不再那麼幼稚。」

  冷不防被他拉進懷裡,她的心瞬間漏跳了一拍,她潤了潤乾燥的嘴唇。 怎麼幫?」

  他用行動回答了她,他的手強而有力的扶住了她頭,他的雙唇像電影慢動作般的緩緩貼近她,堵住了她的唇瓣。

  她的頭腦瞬間一片空白,她的心狂跳,跳得猛烈無比。

  每次被他吻著,秦嘉彌都有種不真實的感覺,此刻也不例外,甚至那種不真實的感覺還放大了好幾倍。

  終於,他放開了她的唇,她的心裡恍恍惚惚的,還是有幾分不真實感。

  四目交投,他們對看著,過了好一會兒,她才開口,迷濛的眼裡盡是迷惑。「你到底為什麼要一而再、再而三的吻我?」

  他開懷的笑了起來,手指輕拂過她嫣紅的柔嫩面頰。

「小姐,妳不是很會講人生大道理嗎?原來妳對愛情那麼遲頓啊,我以為我表現得夠清楚了,我在追求一個我心儀的女人。」

「追、追求?」她被他的用詞嚇到了,她結結巴巴的說:「可是,你……你是偶像耶。」

「妳以為偶像就不是人嗎?」霍野蜂深刻的看著她,真摯地說:「偶像也有七情六慾,偶像遇到了對的人也會動心,偶像也會想有個專屬碼頭,偶像也渴望,當在外面戴了一天的偶像面具之後,回到家,有個他想要看到的人在等著他,撫慰他一天的疲憊。」

  她愣愣的看著他,帶著某種震撼的情緒,聽著他這一番告白。

  她忽然有一種感覺---

  在偶像歌手的風光光環背後,他一定很寂寞,而她,竟有撫平他寂寞的衝動,她是瘋了不成?

  跟他在一起,代表著她休想再有平靜的生活了,狗仔一定整天拿著相機守在門口等著拍她,也代表著她沒有私生活了,她的一切將被攤在陽光下,而且還會被視為理所當然的。

  所以,她可不能昏了頭,就算再怎麼難以抵抗他浪蕩的魅力和火熱的觸碰,她都不可以答應他的要求!

「小沙彌--」

  聽到他輕喚,她從思緒裡回神。

  她抬起眼眸看著他,心裡還模糊的想著關於他風光背後的事,他冷不防的將她擁得更緊,將她圈在雙臂之中俯頭於她唇上輕語--

「妳願不願意當那個在我一開門時,最想看到的人?」

  他動人的唇邊細語令她的心宛如氣球在胸腔裡膨脹起來,脈博也跟著奔騰不已。

  她沒有回答,但他的雙唇已經再度覆蓋她的唇,他綿密的吻著她,輾轉吸吮著,品嚐她唇上的味道,他雙唇的每一記力道,以及他舌頭的每一個觸碰,都使得她心臟怦怦跳動。

  老天!他在誘惑她,用他的魅力誘惑她,而她知道自已要掉進去了,掉進他編織的羅曼蒂克氛圍裡去了。

  跟一個帥氣迷人的超級偶像談戀愛?

  唉,答應吧,誠如他所言,偶像也是人,也有人的七情六慾和需求,而她,她只是一個平凡的女人,又怎麼抵抗得了偶像的追求呢?

  噢,老天,她在想什麼?她昏頭了不成?不可以!她絕對不可以答應他,她想過那種一打開家裡窗簾就看到攝影機的生活嗎?

  不!那真的是太恐怖了!毫無自由可言啊,她又不像柔星那麼宅,怎麼可能成天待在家裡不出去呢?

「怎麼樣?妳願意答應嗎?」

  霍野蜂魅惑的聲音又響起了,他低首凝視著她,他的眼神完全纏綿著她,那彷彿帶著電力的眼神令她渾發熱。

  她聽到自己怦怦的心跳聲,感覺到嘴唇和喉嚨乾燥不已,她自以為聰明地說:「呃--我會考慮。」

  他微微一笑。「好,我等妳的答案。」

  她自以為有定力,沒有被他迷倒,殊不知,她沒有立即拒絕他就已經是種表態了。

☆        ★        ☆      ★      ☆      ★      ☆      ★

  秦嘉彌無奈的看著床上的男人,她的眉心蹙得死緊,考慮著要不要乾脆去浴室裝盆水來把他潑醒算了。

  她實在不該對偶像抱持太多幻想的,首先,偶像也會賴床,而且非常的會賴床,賴床到令人很抓狂。

  身為助理的她,每天第一件頭痛的事就是叫他起床,不管是早上十點要叫他起來,抑或是下午兩點要叫起床,結果通通一樣。

  這位大牌,可以在她開始叫他的三十分之內毫無反應,接著開始哼答一些無意義的語助詞,再接著會說他聽到了、他知道了,但就是不肯把眼睛張開。

  最後,非得她使出激烈手段,劇烈的搖晃他,他才會心不甘情不願的打開眼睛,可是又要賴個十幾分鐘才肯坐起來。

  吼~~怎麼會有人這麼難叫的?又不是小孩子說,她更肯定他體內那個小男孩絕對沒有長大!

「起床了,大爺,今天還有很多事要做,拜話你快點起來好不好?」她嘟嚷著。

  一如過去幾天,沒有反應。

  她無奈的瞪視著他修長的裸背和完美的腰部線條。

  幸好,他不再裸睡了,現在至少會套上內褲,但這也是經過她極力爭取的,叫她天天來叫一個養眼裸男起床,這像話嗎?

  唉,這份差事之苦,有誰知道啊?

  雖然現在安加樂對她很不友善,但因為霍野蜂堅持,安加樂也只好妥協,在安大師沒回來前,讓她繼續擔任他的助理。

  被一個人老是用冷漠的眼光看著,這實在是件很難受的事,她並沒有招惹安加樂啊,可是就因為他,她就被討厭了,還被討厭得很徹底。

  這世界,一定要女人為難女人嗎?

  真的很奇怪耶,沒有她,他就會跟安加樂有結果嗎?那女人怎麼不自己檢討一下,盡怪別人有用哦?

「大爺,起床了啦!」在床沿坐下,秦嘉彌開始進衛劇烈搖晃他的階段,臉上則是一片槁木死灰,因為不知道要搖多久,她真是苦命。

  冷不防的,一隻結實有力的臂膀攫住了她。

  她驟然被他壓到了身下。

  天啊!他好熱!
  
  他慵懶浪蕩的面孔瞬間壓縮到她眼前,他帥氣的嘴角滿是笑意,她的心疾速跳著,整個人因他突如其來的舉動呆掉了,因為他之前都不曾這樣啊,都很安份,今天是怎麼搞的?

「原來你就早起來了。」她定了定神,為了掩飾被他壓在身下的意亂情迷,她異常不耐煩地說:「拜託你,不要再指定我來叫你起床了,要叫那麼久,真的很煩耶,你到底幾歲啊,為什麼像小孩子一樣賴床?」

  他似笑非笑的瞅著他,黑眸閃亮。「不覺得這樣很好嗎?只有我們兩個人。」

  他親密的語氣令她覺得自己整個要融化了,她迅速別開眼眸不看他,嘴裡用很刻意的不以為然輕哼著,「不好,一點都不好,你快起來,我要下去了,不然等一下不知道有誰會衝進來。」

  要命,這傢夥擁迶魔鬼般的誘惑技巧,她可千萬不能被他迷惑啊!

「妳以為我會輕易放妳走?」他眸光灼灼地注視著她的眼睛。

  聞言,她心中像有幾十匹小鹿在胡亂衝撞,她清了清喉嚨,喉嚨上的脈博快速跳動,她潤潤乾燥的嘴唇說道:「不要開玩笑了,你快起來,我要下去。」

  要命!為什麼這樣被他摟著她全身的未稍神經都像搶著要他關注?

  她是怎麼了?不是再警告自己不可以嗎?跟他在一起是死路一條,會失自由,會被丟雞蛋,她不可以自找死路啦!

「誰跟妳開玩笑了?」霍野蜂揚了揚眉毛,眼裡閃爍著光芒。「沒有達到我的目的,我是絕對不會放妳走。」

  她一定很緊張。

  他的胸膛感再著她快速的心跳,他收緊手臂,一把抱住她的腰讓她更貼合自己,他一手扶著她的頭,取得主控權,唇瓣迅速蓋上她的,如滑進她的唇裡。

  他纏吻著她,結實熱燙的身體緊緊壓貼著她,她雙腿發軟,清楚感覺他的硬挺的同時,她也無法忽略自己體內的驚人變化。

  她的心臟狂跳,深再他光滑灼熱的肌膚所吸引,她的耳根子燒紅了,卻無可自拔的沈醉在他製造的歡愉殿堂裡。

「妳好香,用什麼牌子的沐浴乳?」他柔軟潮濕的雙唇在她眼皮、下巴、肩上、鎖骨和胸口的肌膚上遊移著。

「不要鬧了……」

  他的吻滑到了她髮上,努力嗅著。「嗯~~小沙彌,妳的頭髮也好香,用什麼牌子的洗髮乳?改天幫我也買一瓶,我想跟妳用一樣的東西。」

  秦嘉彌認命的讓他摟著吻,其實,心裡是甜蜜的。

  她發現,在舞台上裝酷發熱的他,其實很孩子氣,還有很多很多的任性,這就是被寵壞的證據啊,還塑造一副有陰暗悲傷過去的形象哩,她覺得他根本是太好命,好命過了頭了啦。

「妳的耳朵好漂亮,來,戴上我的耳環。」他拿下自己左耳上的純銀耳環為她戴上,端詳過後,滿意的揚起了笑容。「答應我,不許拿下來。」

  她無可奈何的看著他。

  人家是戴情侶戒或情侶項鍊,他們怎麼會一人戴一邊一樣的耳環?這樣不是很怪?

「快說妳不會拿下來。」他敦促著。

  她扔給他一個千嬌百媚的甜笑。「如果你答雁我一件,我就答應你。」

  他忽然馴服得像個孩子。「什麼都答應妳,快說。」

  她看著他,長睫動了動,輕輕說道:「明晚邀請伯母來看你的演唱會,我想她一定很想來看,也一定等你的邀請等很久了。」

  霍野蜂的心滑過一抹悸動。

  她怎麼知道,那天被她罵醒之後,邀請他母親看他演唱會的念頭就一直浮現在他腦海,只是他拉不下臉那麼做罷了。

「怎麼,你不肯答應?那我要把耳環拿下來嘍。」秦嘉彌作勢要拿下耳環。

  難道他還是執迷不悟,不肯好好珍惜唯一僅有的親人嗎?如果是這樣,她真的對他太失望了,枉費她一番苦口婆心,他都沒聽進去嘛。

「別拿下來。」他阻止了她的動作,深深注視著她的雙眸,眼底是一片溫柔。「好,我答應妳。」

  她柔亮的眼眸漾起笑意。「這還差不多。」她滿意了。

  他凝視著她,凝視了好久好久,久到她都臉紅了,他才拂了拂她的瀏海,緩緩說道:「謝謝妳,小沙彌,我真希望早點遇見妳,妳是上天賜給我最好的禮物。」

  說完,他的嘴唇再度履蓋住她的,手臂抱緊了她。

  她一任他纏纏綿綿的吻著,陶醉地閉起了眼睛。

  她聽見自已的心跳,咚咚,咚咚,強而有力的跳著,她的雙手不由自主的圈住了他的頸子,將他更拉向自己,她的腿也纏上了他的,不再努力抵擋他對她的吸引力。

  等一下下樓時,她鐵定會被安加樂罵個半死,但管他的,氣死她吧,呵呵,看來她也有當壞女人的潛力啊!
引言 使用道具
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3-21 07:39:35


  很多事情衝擊著秦嘉彌,所以她睡不著。

  今天真是好長的一天,她嚐到了爆紅的滋味,因為被Sad宣佈在交往而揚名全台。

  雖然今天他由分說的吻了她兩次,她還是不相信他是認真的,第一次是為了拿她當擋箭牌,第二次雖然原因不明,但也絕不是因為他真的對她有意思。

  至於原因為何,她想她也不必探究了,一時的意亂情迷過了就算了,她不必抱著過多幻想,像他那樣什麼都擁有的男人又豈會為她而定下來,她還沒那麼有魅力啦。

  這些暫且不說,最驚人的發現是,在政府擔任重要角色的霍璟曼部長是霍野蜂的母親,不過不知道為什麼,沒有人敢提這件事,就像個禁忌。

  他們母子的關係好像很糟啊,看他跟他母親講話的冷淡樣子,真的比對陌生人還冷漠啊。

  母子之間,會有什麼深仇大恨呢?專程買了蛋糕要為他過生日說,他竟那樣拒人於千里之外,連蛋糕也不肯收下,要不要那麼絕啊?

  不過,話說回來,是他的生日耶,夜半的此時,想必他的心情一定也很複雜吧?她都已經那麼難入睡了,說不定他也跟她一樣,睡不著……

  好吧,就讓她來慈悲一下,烤個蛋糕為他慶祝生日好了。

  披上厚厚的白色毛衣外套下了樓,悄聲溜到廚房才發現能烤蛋糕的材料真的太少了,就算是巧婦也難為無米之炊啊。

  好家在,有泡打粉還有低筋麵粉,不然她可就不知道要怎麼烤蛋糕了。

  最後,她烤了一個最最普通的蛋糕,連鮮奶油都沒得塗在外表,味道也一定不怎麼樣。

  走出三樓的電梯時,她打定主意,如果這番好意被他嘲笑,她就摸摸鼻子端回房間自己吃。

  然而,甫一出電梯她就聽到了淩亂的琴聲,光聽那驚心動魄的琴聲就有如狂風暴雨在肆虐著彈琴者的心,那淒涼的琴聲在空氣中回盪,而空氣裡又充斥著某種空虛。

  她的心臟莫名一縮,他彈的琴竟震痛了她的神經,讓她深受震撼。

  她心神恍惚地看著他孤獨的背影。

  他此刻的心情一定很不好受吧?

  他把柴可夫斯基的「悲愴」彈得如此盪氣迴腸,她好像在一瞬間看到了最真實,最無助、最痛苦的他,而不是看到一個偶像在那裡彈琴。

  她想安慰他,這念頭趨使她往前走。

  驀然間,琴聲戛然停止了,霍野蜂動也不動的坐在琴凳上,她心裡一驚。

  他發現她了嗎?知道有人來了嗎?他會不會狂怒的把她趕出去啊?

  不管了,她決定先發制人,不讓他有機會趕她走。

  她清了清喉嚨,慢慢的朝他走去,輕輕唱著,「祝你生日快樂~~祝你生日快樂~~祝你生日快樂~~祝你生日快樂~~」

  她看到他的肩膀明顯一僵,他的背脊挺直了,直到她唱完,他才慢慢的從琴凳上轉過身子。

  她望進一雙沈鬱漆黑的眸子裡,心弦頓時震動了一下。

  他的眼眶紅紅的,是不是哭過了?

「我彈琴的時候,沒有人敢上來這裡。」他開口了,聲音瘖?。

  她聳了聳肩膀。「我不知道這條不成文的規定,所以,不知者無罪。」

  他凝視著她,瞬了瞬眼眸。「那妳現在知道了,可以下去了。」

  當他在彈琴的時候,就表示他的心情很惡劣,連安加樂都不敢上來打擾他,她竟然敢上來?

「那你現在也看到鄉手上捧著一個生日蛋糕了。」秦嘉彌揚揚眉梢。「我們要一起吃完它,我才會下去。」

  他看著她,眼光深沈而怪異。「妳知道我最恨過生日嗎?」

  在他生日的當天,幾乎所有人都會自動從他身邊淨空,也不會有哪個白目敢排工作給他。

「我不知道你最恨過生日,但我最喜歡過生日。」她對他燦爛的笑著。

  她喜歡過生日,因為生日之於她,都是歡樂的回憶。

  以此類推,他恨過生日,莫非生日對他而言都是不愉快的回憶?如果是這樣的話,那真是太可憐了。

「難怪妳的眼眸很清澈。」他瞬也不瞬的看著她。

  她嘴角輕揚,露出一個輕快的微笑。「過獎了,你的也不髒啊。」

  他笑了,眼底那抹空虛消失了。「小沙彌,妳有讓人開心的本質,要是其他人知道妳膽敢買了個生日蛋糕要跟我一起過生日,他們的眼珠子會掉下來。」

「買?!誰說這是買的?」她的語氣可驕傲了。「這是我親手烤的,佩服吧?廚房裡的烤箱有夠乾淨的,好像不曾使過一樣,劉嬸是不是不太擅長烤的食物啊?放著這麼好的義大利進口烤箱不用真的是太可惜了。」

「妳烤的?」霍野蜂的眼睛發亮了,像是第一次得到玩具的孩子一樣。

  她對他綻放一記燦爛無比的笑容。「從小到大,我每年生日,我老爸都會親自烤一個蛋糕跟我過生日,他會在蛋糕上畫我的模樣,每一年都不一樣……哈,當然每年都不一樣,我會長大嘛。」

  他沈默了一下,終於自我嘲弄地說道:「我,跟妳相反,每一年生日,都是自己一個人。」

  一個人數著生日來到,一個人從早等到晚,不過是想等一個插蠟燭的生日蛋糕和生日禮物,但他從來沒等到過。

  一年又一年,漸漸的,他從期待生日到痛恨生日,也最恨到學校裡炫耀生日過得如何精彩的同學。

「你爸媽呢?」秦嘉彌出於好奇心的問道。

  他皺了皺眉峰,很意外她會問這個問題。

  過去因為他對這個話題採取的陰鬱態度,多數人都選擇不去踩他的地雷,他當然也不會主動跟別人談。

「怎麼啦?這問題很奇怪嗎?」他跟母親的關係不好,難不成跟父親的關係也不好?

  他頓了頓才不知在嘲弄什麼似的說道:「我的母親妳知道是誰了,鼎鼎大名的鐵娘子霍璟曼女士,而父親--」他的語氣更譏誚了。「而父親,我從來沒見過他,我母親也絕口不提,不管我怎麼問,她什麼也不肯說。」

  她愣住了,恍然明白。

  原來他是……私生子。

  他的母親不肯透露生父是誰,是這個原因使他們母子關係疏離的嗎?所以他取了這麼一個藝名--Sad--悲傷。

  如果是的話,那真的是太令人扼腕了,不過這並沒有什麼大不了吧,為什麼要那麼死腦筋呢?

「你等等!」

  秦嘉彌把蛋糕擱下,飛也似的跑出去。

☆        ★        ☆      ★      ☆      ★      ☆      ★

  霍野蜂完全不知道她在搞什麼鬼,但幾分鐘之後,秦嘉彌出現了,很喘,顯然是用跑的。

  她手裡拿著一張東西,蹲下身子以便可以與坐在琴凳上的他平行講話,她把手攤開到他面前,赫然是張身份證。

「你看!」她指著空白的母親欄。

  他微微震動了一下。

  空白的母親欄--

  他懂那種感受,因為他也有個空白的父親欄,擁有身分證之後,那空白欄位一再干擾他的思緒,令他覺得自己跟別人不一樣,他恨那種與眾不同。

  而她,她為什麼要拿身分證給他看?她也有跟他一樣的感受嗎?

  不,他沒有在她眼裡看到孤獨和憤世嫉俗的影子,她有一雙烏黑晶亮、會笑會說話的眼瞳,擁有這樣一雙眼睛的人,心裡不會有恨。

「看到了吧!」秦嘉彌正色地說,很嚴肅的樣子。「我呢,也從來沒見過我母親,我爸也是絕口不提我媽,但我從來不覺得那會影響我什麼啊,問了幾次,他不說,我就不問了,這不是很簡單嗎?」

   她揚揚眉毛,繼續說下去,「你為什麼要一直鑽牛角尖,讓自己不開心?你並不是被丟在育幼院啊,你有那麼好的母親將你扶養長大,就算她忙一點,忽略了你,也一定是迫不得已的,你體諒她就好了嘛。我爸爸對曾經為了參加名廚資格賽忙得昏天暗地,幾乎一個月跟我講不到一句話,我也沒怪過他啊!比起那些住在育幼院惑無助的住在寄養家庭的孩子,你已經太幸福了!你在怪沒有人記得你生日時,有些貧苦的孩子還沒飯吃呢!」

  她一口咪說完,覺得很痛快。

  她大學時經常去育幼院當義工,發現很多孤兒都超可憐的,所以她最看不慣那些家裡富有的俊男美女整天在傷春悲秋了,根本就是無聊嘛,長得好看,家裡又有錢,她實在無法體會那種人會有什麼痛苦。

「你明白我說的話嗎?」見他不語,她再接再厲。「再不明白,那麼你想一想,從小到大,你有為學費煩惱過嗎?你有衣物過小的窘態嗎?你有為下餐在哪裡不安過嗎?我敢說,你母親雖然把時間都給了工作,但你每一餐吃的一定都是熱騰騰的飯菜,我說的沒錯吧?」

  她直視著他,他則炫惑的看著她,不發一語。

  他真的沒想到她是去拿她自己的身份證給他,也沒想到,自己心底的黑洞會被她長篇大論的說教,把他講得好像什麼不懂事的任性臭小孩似的。

  這小女人……腦袋究竟是什麼做的?

  更奇怪的是,他竟被她征服了。

  從來沒有人叫他不要投入悲情裡,從來沒有人指責他,從來沒有人對他做那麼實在的比較。

「你幹麼一直用這種眼光看我?」秦嘉彌輕輕哼了哼。「就算你是Sad,有很多人拜你,我還是認為你的思想徹頭徹尾的大錯特錯。」

「哦?怎麼說?」他發現心情已經平靜許多,在她沒踏進來之前,他渾身充斥著狂風暴雨,幾乎快被自己內心的矛盾情緒給擊潰。

「怎麼說?」她瞪大眼睛,她像他問了個白癡問題。「還用說嘛?有親人在身邊是多麼幸福的事,珍視那個人都來不及了,怎麼會一個勁的往外推,甚至還過份的非要讓對方知道你在恨她不可?生命,其實很脆弱,可能她被你趕走,下一秒你走出去就再也見不到她了……」

  就像她老爸一樣,去年的此時,他們父女還童心未泯地結伴跑到香港迪士尼去玩呢,誰知道,不到一年,她就再也聽不到老爸爽朗的笑聲在屋裡迴盪了……

「所以,珍惜你母親吧!」她閃動著睫毛,眼眶微濕的低嘆著,「不要再傷她的心了,我相信,她比任何人都愛你,只是不會表達罷了,就像我老爸,他從來不會說愛我,但我都知道……」

  霍野蜂瞬也瞬的看著她,發現自己長久以來忿忿不平的心,被她化解了,心裡有某種柔軟的東西在悸動。

  他靜靜的看著她,好一會兒沒說話,感受著心境的轉變。

「怎麼?你還是堅持要繼續把你母親當仇人嗎?」她瞪著他,覺得他沒救了。「聽不進去就算了,你啊,就繼續抱著沒必要的怨恨過日子吧,像你這樣心胸狹窄,連自己母親都不肯原諒的不孝之人會走紅也真是老天沒眼,我真的不想再多跟你說些什麼了,蛋羔不吃我帶走了……」

  她直起身子,心裡還有犯嘀咕。

  她敢說,以後他一定會後悔,到時可能就真的是子欲養後親不待了……

「等一下--」霍野蜂跟著站了起來。

「幹麼?」她揚著眉毛,沒好氣的抬眸看著他。

「小沙彌,原來妳比我認為的還要可愛。」他凝視著她,眼睛閃著光。「知道嗎?妳讓我忽然覺得自己好幼稚,過去那些恨,那些怨,好白癡。」

  秦嘉彌訝異的瞪大了瞳眸。

  哦哦哦--他承認他不對耶,天要下紅雨了嗎?

  不過這也證明他不是朽木不是嗎?他是有靈性的,聽得進人話的。

  一瞬間,她又對他改觀了。

「知道就好,你本來就真的很幼稚。」她數落道:「哪有人把捧著生日蛋糕而來的媽媽趕走的?這不是生氣中的小男孩才會有的行為嗎?」

  他唇畔勾起了笑。「妳說的對,或許我內在的那個小男孩,始終沒有長大吧。」

  她翻了個白眼。「那就快點長大吧,好命的大少爺。」

「妳願意幫助我嗎?」他的聲音低沈而溫柔,深黑雙瞬也不瞬的看著她黑白分明的眸子。

  她微微一愣。「啊?」

  他把她拉進懷裡,看著她的雙眼,眼光閃灼。「幫助我不再那麼幼稚。」

  冷不防被他拉進懷裡,她的心瞬間漏跳了一拍,她潤了潤乾燥的嘴唇。 怎麼幫?」

  他用行動回答了她,他的手強而有力的扶住了她頭,他的雙唇像電影慢動作般的緩緩貼近她,堵住了她的唇瓣。

  她的頭腦瞬間一片空白,她的心狂跳,跳得猛烈無比。

  每次被他吻著,秦嘉彌都有種不真實的感覺,此刻也不例外,甚至那種不真實的感覺還放大了好幾倍。

  終於,他放開了她的唇,她的心裡恍恍惚惚的,還是有幾分不真實感。

  四目交投,他們對看著,過了好一會兒,她才開口,迷濛的眼裡盡是迷惑。「你到底為什麼要一而再、再而三的吻我?」

  他開懷的笑了起來,手指輕拂過她嫣紅的柔嫩面頰。

「小姐,妳不是很會講人生大道理嗎?原來妳對愛情那麼遲頓啊,我以為我表現得夠清楚了,我在追求一個我心儀的女人。」

「追、追求?」她被他的用詞嚇到了,她結結巴巴的說:「可是,你……你是偶像耶。」

「妳以為偶像就不是人嗎?」霍野蜂深刻的看著她,真摯地說:「偶像也有七情六慾,偶像遇到了對的人也會動心,偶像也會想有個專屬碼頭,偶像也渴望,當在外面戴了一天的偶像面具之後,回到家,有個他想要看到的人在等著他,撫慰他一天的疲憊。」

  她愣愣的看著他,帶著某種震撼的情緒,聽著他這一番告白。

  她忽然有一種感覺---

  在偶像歌手的風光光環背後,他一定很寂寞,而她,竟有撫平他寂寞的衝動,她是瘋了不成?

  跟他在一起,代表著她休想再有平靜的生活了,狗仔一定整天拿著相機守在門口等著拍她,也代表著她沒有私生活了,她的一切將被攤在陽光下,而且還會被視為理所當然的。

  所以,她可不能昏了頭,就算再怎麼難以抵抗他浪蕩的魅力和火熱的觸碰,她都不可以答應他的要求!

「小沙彌--」

  聽到他輕喚,她從思緒裡回神。

  她抬起眼眸看著他,心裡還模糊的想著關於他風光背後的事,他冷不防的將她擁得更緊,將她圈在雙臂之中俯頭於她唇上輕語--

「妳願不願意當那個在我一開門時,最想看到的人?」

  他動人的唇邊細語令她的心宛如氣球在胸腔裡膨脹起來,脈博也跟著奔騰不已。

  她沒有回答,但他的雙唇已經再度覆蓋她的唇,他綿密的吻著她,輾轉吸吮著,品嚐她唇上的味道,他雙唇的每一記力道,以及他舌頭的每一個觸碰,都使得她心臟怦怦跳動。

  老天!他在誘惑她,用他的魅力誘惑她,而她知道自已要掉進去了,掉進他編織的羅曼蒂克氛圍裡去了。

  跟一個帥氣迷人的超級偶像談戀愛?

  唉,答應吧,誠如他所言,偶像也是人,也有人的七情六慾和需求,而她,她只是一個平凡的女人,又怎麼抵抗得了偶像的追求呢?

  噢,老天,她在想什麼?她昏頭了不成?不可以!她絕對不可以答應他,她想過那種一打開家裡窗簾就看到攝影機的生活嗎?

  不!那真的是太恐怖了!毫無自由可言啊,她又不像柔星那麼宅,怎麼可能成天待在家裡不出去呢?

「怎麼樣?妳願意答應嗎?」

  霍野蜂魅惑的聲音又響起了,他低首凝視著她,他的眼神完全纏綿著她,那彷彿帶著電力的眼神令她渾發熱。

  她聽到自己怦怦的心跳聲,感覺到嘴唇和喉嚨乾燥不已,她自以為聰明地說:「呃--我會考慮。」

  他微微一笑。「好,我等妳的答案。」

  她自以為有定力,沒有被他迷倒,殊不知,她沒有立即拒絕他就已經是種表態了。

☆        ★        ☆      ★      ☆      ★      ☆      ★

  秦嘉彌無奈的看著床上的男人,她的眉心蹙得死緊,考慮著要不要乾脆去浴室裝盆水來把他潑醒算了。

  她實在不該對偶像抱持太多幻想的,首先,偶像也會賴床,而且非常的會賴床,賴床到令人很抓狂。

  身為助理的她,每天第一件頭痛的事就是叫他起床,不管是早上十點要叫他起來,抑或是下午兩點要叫起床,結果通通一樣。

  這位大牌,可以在她開始叫他的三十分之內毫無反應,接著開始哼答一些無意義的語助詞,再接著會說他聽到了、他知道了,但就是不肯把眼睛張開。

  最後,非得她使出激烈手段,劇烈的搖晃他,他才會心不甘情不願的打開眼睛,可是又要賴個十幾分鐘才肯坐起來。

  吼~~怎麼會有人這麼難叫的?又不是小孩子說,她更肯定他體內那個小男孩絕對沒有長大!

「起床了,大爺,今天還有很多事要做,拜話你快點起來好不好?」她嘟嚷著。

  一如過去幾天,沒有反應。

  她無奈的瞪視著他修長的裸背和完美的腰部線條。

  幸好,他不再裸睡了,現在至少會套上內褲,但這也是經過她極力爭取的,叫她天天來叫一個養眼裸男起床,這像話嗎?

  唉,這份差事之苦,有誰知道啊?

  雖然現在安加樂對她很不友善,但因為霍野蜂堅持,安加樂也只好妥協,在安大師沒回來前,讓她繼續擔任他的助理。

  被一個人老是用冷漠的眼光看著,這實在是件很難受的事,她並沒有招惹安加樂啊,可是就因為他,她就被討厭了,還被討厭得很徹底。

  這世界,一定要女人為難女人嗎?

  真的很奇怪耶,沒有她,他就會跟安加樂有結果嗎?那女人怎麼不自己檢討一下,盡怪別人有用哦?

「大爺,起床了啦!」在床沿坐下,秦嘉彌開始進衛劇烈搖晃他的階段,臉上則是一片槁木死灰,因為不知道要搖多久,她真是苦命。

  冷不防的,一隻結實有力的臂膀攫住了她。

  她驟然被他壓到了身下。

  天啊!他好熱!
  
  他慵懶浪蕩的面孔瞬間壓縮到她眼前,他帥氣的嘴角滿是笑意,她的心疾速跳著,整個人因他突如其來的舉動呆掉了,因為他之前都不曾這樣啊,都很安份,今天是怎麼搞的?

「原來你就早起來了。」她定了定神,為了掩飾被他壓在身下的意亂情迷,她異常不耐煩地說:「拜託你,不要再指定我來叫你起床了,要叫那麼久,真的很煩耶,你到底幾歲啊,為什麼像小孩子一樣賴床?」

  他似笑非笑的瞅著他,黑眸閃亮。「不覺得這樣很好嗎?只有我們兩個人。」

  他親密的語氣令她覺得自己整個要融化了,她迅速別開眼眸不看他,嘴裡用很刻意的不以為然輕哼著,「不好,一點都不好,你快起來,我要下去了,不然等一下不知道有誰會衝進來。」

  要命,這傢夥擁迶魔鬼般的誘惑技巧,她可千萬不能被他迷惑啊!

「妳以為我會輕易放妳走?」他眸光灼灼地注視著她的眼睛。

  聞言,她心中像有幾十匹小鹿在胡亂衝撞,她清了清喉嚨,喉嚨上的脈博快速跳動,她潤潤乾燥的嘴唇說道:「不要開玩笑了,你快起來,我要下去。」

  要命!為什麼這樣被他摟著她全身的未稍神經都像搶著要他關注?

  她是怎麼了?不是再警告自己不可以嗎?跟他在一起是死路一條,會失自由,會被丟雞蛋,她不可以自找死路啦!

「誰跟妳開玩笑了?」霍野蜂揚了揚眉毛,眼裡閃爍著光芒。「沒有達到我的目的,我是絕對不會放妳走。」

  她一定很緊張。

  他的胸膛感再著她快速的心跳,他收緊手臂,一把抱住她的腰讓她更貼合自己,他一手扶著她的頭,取得主控權,唇瓣迅速蓋上她的,如滑進她的唇裡。

  他纏吻著她,結實熱燙的身體緊緊壓貼著她,她雙腿發軟,清楚感覺他的硬挺的同時,她也無法忽略自己體內的驚人變化。

  她的心臟狂跳,深再他光滑灼熱的肌膚所吸引,她的耳根子燒紅了,卻無可自拔的沈醉在他製造的歡愉殿堂裡。

「妳好香,用什麼牌子的沐浴乳?」他柔軟潮濕的雙唇在她眼皮、下巴、肩上、鎖骨和胸口的肌膚上遊移著。

「不要鬧了……」

  他的吻滑到了她髮上,努力嗅著。「嗯~~小沙彌,妳的頭髮也好香,用什麼牌子的洗髮乳?改天幫我也買一瓶,我想跟妳用一樣的東西。」

  秦嘉彌認命的讓他摟著吻,其實,心裡是甜蜜的。

  她發現,在舞台上裝酷發熱的他,其實很孩子氣,還有很多很多的任性,這就是被寵壞的證據啊,還塑造一副有陰暗悲傷過去的形象哩,她覺得他根本是太好命,好命過了頭了啦。

「妳的耳朵好漂亮,來,戴上我的耳環。」他拿下自己左耳上的純銀耳環為她戴上,端詳過後,滿意的揚起了笑容。「答應我,不許拿下來。」

  她無可奈何的看著他。

  人家是戴情侶戒或情侶項鍊,他們怎麼會一人戴一邊一樣的耳環?這樣不是很怪?

「快說妳不會拿下來。」他敦促著。

  她扔給他一個千嬌百媚的甜笑。「如果你答雁我一件,我就答應你。」

  他忽然馴服得像個孩子。「什麼都答應妳,快說。」

  她看著他,長睫動了動,輕輕說道:「明晚邀請伯母來看你的演唱會,我想她一定很想來看,也一定等你的邀請等很久了。」

  霍野蜂的心滑過一抹悸動。

  她怎麼知道,那天被她罵醒之後,邀請他母親看他演唱會的念頭就一直浮現在他腦海,只是他拉不下臉那麼做罷了。

「怎麼,你不肯答應?那我要把耳環拿下來嘍。」秦嘉彌作勢要拿下耳環。

  難道他還是執迷不悟,不肯好好珍惜唯一僅有的親人嗎?如果是這樣,她真的對他太失望了,枉費她一番苦口婆心,他都沒聽進去嘛。

「別拿下來。」他阻止了她的動作,深深注視著她的雙眸,眼底是一片溫柔。「好,我答應妳。」

  她柔亮的眼眸漾起笑意。「這還差不多。」她滿意了。

  他凝視著她,凝視了好久好久,久到她都臉紅了,他才拂了拂她的瀏海,緩緩說道:「謝謝妳,小沙彌,我真希望早點遇見妳,妳是上天賜給我最好的禮物。」

  說完,他的嘴唇再度履蓋住她的,手臂抱緊了她。

  她一任他纏纏綿綿的吻著,陶醉地閉起了眼睛。

  她聽見自已的心跳,咚咚,咚咚,強而有力的跳著,她的雙手不由自主的圈住了他的頸子,將他更拉向自己,她的腿也纏上了他的,不再努力抵擋他對她的吸引力。

  等一下下樓時,她鐵定會被安加樂罵個半死,但管他的,氣死她吧,呵呵,看來她也有當壞女人的潛力啊!
引言 使用道具
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3-21 07:40:03


  接下來的每一天,霍野蜂都會在秦嘉彌去喚他起床時,猝不及墜地把她把上床,然後吻得她昏天暗地。

  其實她心裡早就對他投降了,天天被他摟在身下吻著,愛撫著,什麼地方都被他摸去吻去了,只剩最後一道防線堅持著而已。

  如果對他不心動,又怎麼會天天讓他摟著吻?

  可是,每當看到湧入演唱會現場的大批瘋狂粉絲,她就又會們行打起了退堂鼓,還一退退到了海邊邊去。

  跟他在一起,壓力不是普通大大,她真的承受的住嗎?

  況且,她還背負了兩千萬的債務,這樣的她,等於是簽了張賣身契給安大師,在還沒還清債務以前,都要被綁得死死的,她又如何跟他交往?

  如果跟他在一起,那麼他或者其他人會不會以為她是為了錢才他在一起的?畢竟兩千萬對他而言根本不算什麼。

  說這個,她又想到昨天安加樂冷冷丟給她的幾句話---

「我爸要我轉告妳,他要從香港飛去米蘭參加一場國際服裝秀,還要去紐約一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會回來,在他回來前,妳都當Sad的助理,月薪照算,從妳的債務裡扣,另外,他說妳的薪水用來抵債外,他會另外給妳生活費,已經匯進妳的帳戶了,妳自己去查查吧!」

  說完,根本不等傻眼的她提出疑問,轉頭就走。

  秦嘉彌有種怪異的感覺,安大師好像在故意躲避她。

  為什麼?

  是她太敏感嗎?通常都是債務人躲著債權人,哪有債權人躲債務人的道理?是不是她想太多了?

  不管如何,她還是覺得很奇怪,安大師居然還設想周到的匯了生活費給她?

  薪水全用來抵債,她就沒有生活費,這點連她自己當初都沒有想到,而安大師卻想到了,這不是很奇怪嗎?

  身為她的頭號債主,為什麼要對她那麼體貼啊?不但供她吃住,給她高薪還債,還給他一筆生活費,她真的無法理解耶。

  安大師跟她爸爸,究竟是什麼關係?

  他們是朋友嗎?只有朋友才會借給對方那麼多錢吧?

  如果是朋友的話,像安大師那樣一個舉足輕重的知名人物,她老爸生前又怎麼從來沒有拿出來吹噓一下呢?

  這些謎,都得等安大師回來才能解開,就算她自己想破頭,也想不出來。

  外頭,連最後一批歌迷都依依不捨的走了,大陸強烈冷氣噴侵襲台灣本島,氣溫驟降到七度,破記錄。

  整整一個半月,一連六場的演唱會在每個周未開唱,在如今不景氣的歌壇,也只有Sad擁有如此魅力了。

  媒體報導,即使Sad公開了有交往中的女友也不影響票房,他的死忠粉絲都一致認為擁有情場浪子特質的他只是玩玩罷了,她們還是很支持他。

  霍璟曼女士送來好幾個花籃,恭喜他演唱會成功,想必他們母子關係已經有所改善,這點她由衷的替他感到高興。

  最後一場演唱會在這個夜晚圓滿落幕,霍野蜂在一個星期前就告知安加樂,不要有慶功宴,但如果工作人嗎要去慶祝,他很樂意買單,只是他不會出現。

  她看到安加樂的表情,說有多忍耐,就有多忍耐,他真的是把經紀人吃得死死的。

  既然已經事先聲明了,所以在演唱會結束後,他換下演唱的勁裝,穿上黑色飛行夾克,一副趕著要離開的匆模樣。

「接著,小沙彌!」他扔了件同款紅色的飛行夾克給她,她連忙托住。

  她一穿她夾克,他就堅定的拉起她的小手,要命的在眾目睽睽之下把她從一片紊亂的後台帶走。

「你這樣好像太過份了,大家為了你的演唱會忙了那麼久,好歹要一起吃個飯什麼的。」她替工作人員。

  大爺他傇是頭也不回,理直氣壯的應道:「我不是叫他們盡情去黑皮了嗎?我會買單。」

「可是你人不出現,一點誠意都沒有……」他好像以為錢可以買到一切,此觀念差矣,有機會她一定要糾正他。

「妳以為我在場,大家就會玩得比較開心嗎?」他的食指筆直地輕點她鼻尖,「別傻了,我不在,他們才瘋,不信妳可以問他們。」

  說完,指尖順著人中下滑到她冰涼唇邊,蜻蜓點水式地拂過,她的心弦一震,他已拉著她的手,從偏門離開。

  外頭夜黑風大,除了看不到月亮,星星也沒有,幸好路燈是亮著的。

  秦嘉彌看到一部帥氣的重機停在眼前,上面胝兩頂安全帽,奇怪的是,他擅自走過去,拿了一頂戴上,把一頂戴在她頭上,親自替她扣好。

  她錯愕的愣住。「等等,這……這是你的嗎?」

「多問的。」他端詳她戴安全旬的樣子,露出一記滿意的笑容,冷不防拿出手機,,一手摟著她頸子,手臂拉遠,替兩人拍了張合照。

「這……這又是在幹麼?」她更愣然了。

他閃亮的黑瞳對著她笑。「又是多問的,我們的第一張合照。」

  收起手機,他帥氣的跟上重機。「上來吧。」

  他鼻尖皺了兩下。「哈啾!」不可思議,直搖頭。「妳瘋了嗎?今天只有七度耶,而且入夜之後會更冷……」

「妳怕冷?」他鷹視著她,淡淡說道:「好吧,不勉強妳,他們應該還沒走,妳從原路回去,跟他們會合,自然會有人送妳回去。」

  她看著他,一瞬間無比清楚的聽到自己心裡的那個聲音。

  她明明不想跟他分開,如果她去跟大夥會合,就表示這個晚上她再也看不到他了,而她,想知道他要去哪裡。

「好啦,跟你去。」講得勉強,其實心裡疾速湧出一陣能夠與他貼身獨處的興奮。

「那麼就上來吧。」他要笑不笑的勾唇。

  她一坐好,他就催油門上路了。「抱緊了。」

  身價不凡的重機很穩,而他騎得速度很快,景物從兩旁飛掠,冷風拂過,冷颼颼啊,這人是在北極出生的嗎?怎麼不怕寒?

「我們到底要去哪裡?」秦嘉彌大聲喊問。

  想到初識時,他開阿丹的敞篷車在無人的濱海公路狂奔,今天應該不會那麼沒良心吧?

  不必太狂野,唱了一晚,他也累了,她站了一晚,也很累了,找間溫暖的咖啡店,兩個人坐下來吃塊點心,喝杯咖啡就好。

「北海岸!」霍野蜂回答。

  她渾身神經驟然繃緊了。

  他他他……他是說北海岸嗎?她以為自己聽錯了,再大聲喊回去,「你說什麼?」

「我說我們要去北海岸!」他在呼呼風聲中大聲喊話。「那裡有一間很有味道的民宿,我們今晚去住民宿!」

  她大驚失色。

  不、會、吧?現在騎到北海岸都幾點了?有必要玩這麼大嗎?

  可是,明顯上了賊船的她,現在喊停有用嗎?

☆        ★        ☆      ★      ☆      ★      ☆      ★

深夜十二點,兩名披頭散髮的男女站在三芝濱海公路旁,一間名叫「海洋初露」的民宿櫃台前。

  反正賺錢 ,老闆娘不以為意的替他們辦理住宿手續,根本沒主意到站在面前的可是個大明星。

  霍野蜂緊緊扣著秦嘉彌的手,兩個人的手都是凍僵的。

「要是我重感冒,一定找你算帳。」她真的不知道他是哪來的精力?勁歌熱舞了兩個多小時之後還有力氣騎到這裡來。

  不過,她的抱怨在看到民間房間後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正一連串哇哇哇!

「好美啊!」整個房間都溢著地中海風情,還有暖氣,舖著雪白床單的大床更讚,讓她馬上想躺上去。

「不管了,我要先躺一下。」她脫下夾克躺下來,看著白色的天花板,慢慢閉上眼睛,暖氣讓毛細孔都張開了。

  好舒服,床的品質真不賴,這種床一定很貴吧……

  驀然間,一具灼熱的身軀壓住了她---

  他、他、他……噢……

  沒有抵抗,她立即淪陷在他身下,一雙濕潤的熱唇隨即吻住了她,兩人的鼻息在傾間相融。

  她的心怦然一跳,呼吸開始急促。

  要發生了嗎?

  要命,她好像一直在期待這一刻的發生,想被他佔有,想與他有更親密的關係,她到底是從哪一天開始有這種想法的?

  明明就不是一個可以天長地久的對象,她卻陷了下去,這該怎麼辦才好?她,真的愛上他了……

「終於可以這樣吻妳了,我想了一天了。」

  他的嘴唇溫柔的移過她的面頰,轉向耳畔,壓抑著激情的瘖?聲音飄過她耳際,然後直直的看著她水亮的雙眸。

  她心跳抬眼,立即對上他漆黑深眸。

  一瞬間,那雙夜空般沒有盡頭的黑眸令她深受震撼,她的心臟狂跳,整個人幾近暈眩。

  老天!再這樣下去,她恐怕會失控演出,比如把他的頭拉下來,熱情的堵住他的唇,雙腿纏住他腰際之類的……

  想到這裡,她趕緊推開他,坐起來。

「我要去洗澡!」她忙不叠的跳下床,心跳還在胸腔裡隆隆震動。

  霍野蜂睇凝著她,緩緩地勾起一抹笑。「一起洗澡吧!」

「你想得美!」她臉紅心跳的逃進浴室裡。

「哈哈!」他忍俊不住地大笑出聲。

  等秦嘉彌洗好澡,走出浴室時,臉上的紅潮已經消退得差不多了,她身上穿著浴室裡的陽春浴袍,質料不厚,但因為室內有暖氣,所以剛剛好。

  霍野蜂靠坐在床上,似笑非笑的凝視著出浴的她,眼睛閃亮。

「你笑什麼?」她被他看得渾身不自在。

  他露齒一笑。「知道嗎?妳的模樣嬌羞得好像新娘子。」

「去你的。」說她是新娘子,那他就是新郎?沒事佔她秦姑娘的便宜,簡直就是找死,她走過去,不客氣的踢他一腳。「在台上流了那麼多汗,換你去洗啦,髒鬼。」

  他大笑起來。「從來沒有女人這樣踢過我。」

  她瞪著他粲笑的黑眸,惡狠狠的對他掄起拳頭。「現在有了。」

  他笑著嘆息,將沒有防備的她拉進懷裡,讓她跌坐在他的大腿上,雙手圈住她纖腰,一個帶著淡淡煙味的唇又欺上來,順勢吻住了她的唇,奪去她的呼吸。

  她的浴袍裡除了內衣褲就什麼都沒有了,為防失控,她連忙推開他,跳下他的大腿。

  他笑睇著她,指尖輕輕拂過她的唇,眼眸閃亮。「小沙彌,告訴我,我是不是有自虐狂,為什麼我會幾近迷戀的喜歡這種感覺?」

「何止自虐那麼簡單,你是變態,高興了嗎?」秦嘉彌使勁拉他起來,把笑容滿面的他推向浴室。「廢話不要那麼多,快把自己弄乾淨吧,你身上的汗,已經可不曬成鹽了 。」

  他也真是的,這麼不懂得照顧自己,在舞台上流的汗都還沒乾就一路騎車吹冷風來到這裡,如果再不去洗個熱水澡,明天鐵定感冒。

「知道了,我會把自己弄得很乾淨的,等我哦!」霍野蜂唇邊噙著淺笑,大掌忍不住揉了她的髮絲,曖昧的對她眨眨眼之後,總算肯進去洗澡了。

  看著關上的浴室門,她唇畔逸出了一抹笑。

  這男人,真的挺幼稚的,如果他的粉絲們知道他是這副德行,她們會吐血吧?



  他們在海岸民宿待了一個星期,在附近賣場買了日用品和簡單的換洗衣物將就著用,霍野蜂又使出無賴的絕招,把手機關了,也把她的手機給關了。

  冬天的海岸遊客很少,他們又很低調,假日遊客比較多,他們就待在房裡不出門,三餐都請民宿老闆娘替他們送到房間,只需額外多付一點費用而已,因此沒有人認出他來。

  一開始秦嘉彌很不安,想像著安加樂雷霆大怒的恐怖模樣。

「失?一天跟失蹤十天都一樣,她都會很生氣,反正演唱會已經結束了,接下來暫時沒有安排工作,妳是我的助理,我命令妳待在這裡跟我度假。」

  他說著,揚起惡魔的微笑,姿態悠閒得很,跟她的緊張天差地遠。

  歪理,她知道他說的都是歪理,也知道他在替她洗腦,但她得承認,他的話令她輕鬆了不少。

  是啊,在安大師沒回來之前,她是他的助理,她那麼怕安加樂幹麼?

  不過,她還是有個疑問。

  這天在民宿裡吃晚餐時,她突然想到他可能會知道,便提出來問他。

「你知不知道安大師為什麼一直不回來?」

  他眼中漾著笑。「妳擔心他一回來,妳就不能當我的助理,留在我身邊了嗎?」

  她翻個白眼。「才不是,我是覺得很奇怪,他是我的大債主,卻怎麼好像在躲著我似的,我只見過他一面,他就整個消失不見,他不怕我跑掉嗎?」

  他看著她,一雙湛黑的眼眸直接和她對上。「如果我提議,我來替妳還清欠安爵的錢,妳不會同意吧?」

「沒錯!」她瞬間有些激動。「我死都不會同意,所以你絕對不要提了,以後也不要再說這件事,不然我們就玩完了。」

  他就知道她的反應會是如此,她甚至比他預期的還激動。「知道了,我不會再提這件事,不過,我倒是有個小東西要送給妳。」

  小東西?她倒豎著柳眉,是戒指吧?

「先說好--」她嗯哼兩聲。「如果是什麼卡地亞或蒂芬妮之類的戒指,我不要。」

  八卦雜誌說,這位出手大方的情聖最喜歡送緋聞對象白金戒指了,尤其以卡地亞和蒂芬妮兩大品牌為大宗。

  她才不要那些他也送給別的女人的東西哩,更何況是戒指,他不知道戒指是很神聖的東西嗎?怎麼可以到處亂送?

「不管妳信不信,我沒送過任何女人戒指。」

  他知道有些女星會暗示記者收到他送的戒指,他一點都不想澄清,何必給別人製造新聞的機會。

「是哦?」不知道為什麼,雖然嘴上不信,但她心裡其實是相信他的。

  以他對待女人的死樣子,他確實不可能也沒必要送禮物來討好女人,就她看到的現象,搶著討好他、爭相對他投懷送抱的女人不計其數,他只要勾勾手就行了,哪還需要討女人歡心?

  不過這是否也代表著,當他背後的那個女人需要過人的意志力才能勝任,否則很容易被外面那些花蝴蝶給擊倒。

「話說回來,以我目前『妾身未明』的情況來說,真要送妳戒指也言之過早了,對吧?」說完,他閒涼地咧嘴一笑。

  秦嘉彌咬著牙,瞪視著這個能語善道的痞子。

  什麼妾身未明?

  雖然她一直沒有正面回履要不要當他的女朋友,但她的表現還不夠清楚嗎?沒有當他女朋友的意思會與他同榻而眠?

「小沙彌,妳瞪人的樣子好可愛。」他皮皮地說,優雅地站起身,彎身從小巧的冰箱裡拿出一罐東西擱在她桌前。

  她皺皺鼻子。「什麼東西啊?」看起來像泡菜。

  他打開蓋子,一陣泡菜味撲鼻而來。

  他斜在桌角微笑看著她。「吃吃看。」

  在他的示意下,她嚐了一口。

「這--」她倒抽了一口氣,猛眨了好幾下眼睛,滿臉訝異的抬眼望著他。

  老天!這味道與她老爸做的泡菜一模一樣,她是在作夢嗎?「怎麼會……怎麼會有這罐泡菜?」

  他笑了,看來成品做得很成功嘛。

  難野蜂輕鬆地說道:「也沒什麼,只不過找到妳父親生前工作的飯店,他果然還有分送給其他同事,我向他們收購,再找專業的泡菜達人研發,打算大量生產。」

  她緩緩轉動著眼眸,知道他在胡扯,但內心的感動無法言諭,眼眶在瞬間濕潤了。

  她起身,主動投入他懷中,把面頰深深埋進他懷裡,緊緊環抱著他的腰,他同時也收攏手臂擁她入懷,揉著她的髮絲,感受她的激動,輕輕拍撫著她。

  不知道過了多象。她的頭抬起來了。

  她望著他,眼裡充斥著淚水,還有一片激動和一片喜悅。「謝謝你,你使我想哭。」

  他執握起一綹髮絲,放到唇邊一吻,似笑非笑的睨著她的眼。「既然那麼感動,那麼待會一起洗澡吧!」

  她瞪著他唇邊的笑,大片紅暈瞬間飄上頰容。

  這人,怎麼可以在她情緒這麼悸動時說這種殺風景的話?他真的是風靡無數粉絲的偶像嗎?

「妳同意嗎?」他低柔的嗓音裡蘊含著笑意,非常樂意見到她臉紅心跳,反應不過來的模樣。

  ☆        ★        ☆      ★      ☆      ★      ☆      ★

  夜裡,兩人如常躺在床上,秦嘉彌的髮絲雲朵般披在雪白枕上,霍野蜂用一隻手環住她的肩膀。

「你是怎麼進入演藝圈的?」她好奇的問。

「妳都沒有查查我的資料哦!我有極端不被重視的感覺。」

  她笑了。「有啊,可是想親口聽你說,想說有沒有什麼網路上沒有揭露的黑暗內幕,比如被變態社長要求脫衣檢查之類的,怎麼樣?有沒有?快說吧!」

  他輕叩了她髮心記。「不是說妳有個朋友在電視台當編劇?我看鼠也滿適合當編劇的嘛。」

「你的提議不錯哦。」她的眼睛因笑意而瞇了起來。「就是編那種『人妻就是我妻』或者『老師你好棒』的戲碼?」

  她的劇名讓他笑了起來。

過了一會兒,等兩人的笑聲都停止了,霍野蜂才靜靜的說道:「高中三年級的時候我在偶然機會加入了雷揚的舞群,我母親知道了之後強烈反對,因為她的反對我更加執意要闖一闖。」

  她嘖嘖兩聲。「你還真是判逆耶,我想你母親當時一定很頭疼吧!」

  他扯了扯嘴角。「應該吧,我們母子的衝突在那時到達最高點。」

  那時的衝突讓他感覺像是世界未日到了痛苦,憤怒、想死。

  現在想想,其實也沒什麼,一切,都是幼稚惹的禍。

「然後呢?」她好奇的問:「你就是從舞群變成歌手了?」

「在一場某個天王歌手的演唱會上,安爵擔任造型師,他發掘了我,他認為我擁有闖演藝圈的潛質,於是他簽下我,把我當成祕密武器,展開長達兩年的歌唱訓練,這期間同時擔任雷揚的舞群,我就索性住在安爵的工作室,不回家了。」

  秦嘉彌搖頭。「你母親那時一定被你氣壞了吧?」

「大概吧。我不知道她的想法,從我離家的那天起,她就沒有再找過我,這使得我更加怨恨她。」

  她忍不住噗哧一笑。「哈,就說你幼稚ㄇㄟ,你母親沒找過你,但一定有派人打聽過你的消息吧,她一定有默默在注意你,她怎麼可能對自己的親生兒子不聞不問嘛!」

  他沈默了一下才說道:「妳說對了,她確實派不監視我,我是後來才知道的。」

「什麼監視,那是關心吧?」她揚揚眉毛問道:「然後吧?」

「出道之後,安加樂開了經紀公司,我跟她早在安家混得爛熟,索性把工作交給她安排。」

  她眼珠一轉。「所以你們認識識很久了,也所以,你不可能不知道她對你有特別的情愫吧?」

「知道又如何?」霍野蜂嗤笑。「對我有特別情愫的女人有多少妳知道嗎?難不成我要一一回應?」

「我是說,你對她都沒有感覺嗎?」她試探地問。

「當然迶。」

  她的心臟一跳,喉嚨縮緊了。「什麼感覺?」

  她就知道、她就知道,安加樂是個美女啊,還那麼有能力,他怎麼會對她沒有感覺?

  她屏息等他回答。

「兇。」他說。

「哈!」她笑了,也釋然了。

  夜更深了,兩人靜耳傾聽著窗外的海潮聲。

  不知道怎麼搞的,今夜的她,心底暖洋洋的,好像是因為晚餐時喝了一點點紅酒,所以微醺了。

  她主動移過去,溫膩嬌軀偎進他懷裡,面頰熨貼在他赤裸肌膚上,粉唇主動湊近,貼住了他的薄唇。

  一個主動的吻,挑起了沈蟄情火。

  霍野蜂低首凝視著她,看到她眸光閃動,他的身體一緊,眸色變深了。

  他反應著她的吻,舌尖滑過她柔嫩的內唇。

  他吮住了她的舌尖,不停的逗弄、索取、堅持,熱吻一路從她的唇瓣、頸膚滑到柔嫩如魯的酥胸邊,他喘息濃重,舌尖更加急切的探索,把頭埋入她柔軟酥胸,恣情吮弄。

  她輕抽了口氣,閉上眼睛,任由他在身上製造一波又一波的激情魔法,呼吸輕淺而急促。

  他在她心跳加速,血液疾速沸騰時陡然抽身,停了下來。

  她睜眸,不解。

  怎麼?她沒有魅力嗎?雖然她身材稱不上辣,但也過得去不是嗎?他這樣忽然喊停太傷人了喔,她可萬萬不能接受。

「若不給我就不要這樣看我,我會受不了……」他漆黑深眸看著她,激情的火苗燒得他每一寸肌膚都敏感了起來。

  秦嘉彌水眸輕揚,嗯哼一聲,雙頰透著淡淡的嬌嫣。「有人說不給你嗎?不要讓我覺得自己一點女性魅力都沒有呵……」

  沒等她說完,他猛然翻身將她困鎖於身下,俯首深吻住她。

  兩人急促的呼吸在方寸之間交融,她閉眼做個深呼吸。

  他身上的氣息與溫柔,她已經很熟悉了,感覺到他結實、沈重的男性軀體壓在她身上的重量,她醉眸如霧,甜蜜與暈眩同時湧上來。

  他圈住她的纖腰,深深吮住她的唇,本能地,她熱情回應,分開修長雙腿纏上他。

  當他深深挺進渴望已久的水嫩嬌柔,她尖叫,兩人毫無阻隔的合而為一,熨貼著彼此熱燙的肌膚,廝磨律動中,歡愉如狂潮般陣陣襲身。

  激悄過後,她在他懷中找到最舒適的姿勢,第一次跟男人同床共枕,她竟然這麼習慣,他的臂彎像是為她而設的,她安安穩穩的枕在他的肩窩處入眠,就像找到此生的契合。

  他是身份特殊的萬人迷,她不會去奢望未來,有這麼一夜足以懷念就夠了,跟他有天長地久是不可能的。

  起碼將自己交給他的這一夜,秦嘉彌是這麼想的,然而後來的變化卻完全偏離她這一夜的初衷,真的不能怪她啊!
引言 使用道具
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3-21 07:40:32


  日子飄過去三個月,那位不知飄到哪裡去的安大師居然說他要暫時在米蘭住一陣子,等他想好了再回去,至於他想什麼、要想好什麼,那就沒人知道了,秦嘉彌也就樂得繼續當某人的助理兼地下情人。

  這天傍晚,她急匆匆地將車開進一棟氣派大樓的地下停車場。

  她匆匆停好車,匆匆拿起後座一袋屈臣氏的物品,匆匆下車,再匆匆搭上電梯,整個人非常地行色匆匆。

  電梯門在十八樓「咚」地一聲開了。

  走出電梯只有一戶,她拿出感應磁卡開門。

  這裡是霍野蜂的私人公寓,超大,有一百二十坪,好笑的是,他之前之所以捨棄華美公寓寧願去住在安爵工作室的三樓,主要原因就是他極度會賴床,住在那裡,他可以輕鬆地把起床的問題丟給安加樂。

  這男人,很任性對吧?

  不過她也不是省油的燈,現在她呀,根本不給他賴床的餘地,有行程的時候,她叫一聲,他就得乖乖起來,她的威脅是她要搬回去安爵工作室住,這招超有效,他為了不讓她跑掉,只好就範嘍。

  而安加樂現在如果不是出於很必要,絕對不會跟她說話,大部份的時候都不想理她,原因當然是某人。

  唉,為了他,她可是犧牲眾多哪,失去隨意上街的自由,若要出去一定要變裝,不然就得拉邦潔、柔星、依然她們當擋箭牌,出入都要很小心。

  雖然這樣,還是不免在外面被拍到,幸好這棟大樓非常隱密,保全森嚴,住戶都是名人,也因此她只要回家,就可以喘口氣。

  她現在就在入門的玄關處邊脫鞋邊喘了口氣,手上提的東西真的太多了啦,採買了一堆日用品,快重死她了。

  她把袋子隨意放在客廳的地板上,在袋子裡翻找出個東西,正準備要進臥室時,手機響了。

  一定是他。

  她在心裡搖頭,他今天已經打第十五通電話給她了,是怎麼樣?她沒有人身自由了哦?

  接起手機,果然傳來Sad少爺的聲音。

「妳在哪裡?」一個不爽的聲音,就是那種,自己被工作綁住,不爽別人太逍遙的聲音。

「我?」秦嘉彌微微一頓,看著天花板上的水晶吊燈,瞬了瞬眼眸,臉不紅氣不喘地說:「我在跟柔星喝咖啡啊,不是跟你說過了?」

  他在錄音,一定是想Call她去作伴,但錄音時的他超敏感,據阿丹情報,是活人都不想待在他方圓百里內。

  雖然是親密愛人,但她不想沒事去送死啊,還是留在家裡舒服,她可以做自己的事,泡個澡啦,練習煮咖啡啦,也可以做菜等他淩晨回來時一起吃,那樣不是很好嗎?

  不過,顯然這位少爺並不覺得好,不停對她查勤。

「真的嗎?」語氣是濃濃的懷疑。

「真的,要不要把手機拿給柔星聽?」她使出絕招。

「不用了。」他撇撇唇。「我會晚點回去,妳等我,還有,我要吃泡菜麵。」

  她笑嘆了口氣。「知道了,我會等你。」

  人家都是「我會晚點回去,不要等我,早點睡」,他少爺偏偏超級任性,若她不小心睡著了,他回到家還會把她挖起來,一定要跟她一起消夜,聊聊工作上的事,再一起洗澡,一起入睡。

  因此,她的作息被他搞得很亂,幾乎都是以配合他為主。

  一開始,她認為他實在是個很不體貼的男人,但久了,她才發現這是他表達他的在乎的方法,因為他忙起來沒辦法兼顧到她,所以才會堅持不管他多晚回到家,一定要看到她。

  現在她幾乎不跟他出去工作了,首先是安加樂會給她臉色看,而他就會給安加樂更難看的臉色,弄得現場劍拔弩,工作人員大氣不敢喘一聲,而她這個罪魁禍首很無奈。

  另一方面,記者對她還有高度興趣,他們一直跟拍她,搞得她很煩,所以他索性要她留在家裡,這樣對大家都好。

  所以嘍,現在的她,樂得在家裡研究創業的事,分析各種咖啡豆的味道、產地和價格,沒事就泡在亞貝咖啡,跟葉以伶學習,不然就跟承雨她們混,比貴婦還像貴婦。

  反正她也不喜歡當他的助理,整個很不習慣啊,也沒啥她會做的事,更何況安加樂把她當仇人看,那種感覺說有多難受,就有多難受。

  她現在可以說是日子過得如魚得水,只是不知道安大師回來之後會有什麼變化就是了,欠的錢,畢竟要還啊……

  想到這裡,心情就不好了,不要想了,現在她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她把手機丟在沙發裡,匆匆拿著剛買回來的東西走進臥室,換上家居服後,有絲慌張地進入主臥室的專屬浴室。

  家裡只有她一個人在,沒必要要鎖門。

  她打開膠膜,心中忐忑不安。

  按照說明書的指示……

  又不是在作賊,她為什麼會這麼緊張啊?心臟怦秤跳個不停,好像死刑犯在等待開槍的聲響……

「在做什麼?」霍野蜂推開霧面玻璃門。

  她手中的東西掉下來,整個人跌坐在浴室地上。「你嚇死我了!」

  誰……誰來把我敲吧?他怎麼突然回來了?剛剛的電話中他不是說要晚一點嗎?她被騙了哦?還是,這是他給她的驚喜?嗚,不要啦,她不要這種驚喜,跟驚嚇沒兩樣啊。

  霍野蜂蹲下來,平視著她驚嚇過度的小臉,蹙起了眉頭。「在做什麼壞事,嚇成這樣?」

  她慌亂的看著他,神色驚惶。「哪、哪有?」

「沒有?」他墨眉往上調高,盯著她,再盯向她適才鬆落的東西,長臂一伸拾了起來。

  那東西太過明顯,任何一個成年人都不需要多問,他看完那東西再看她,語氣尋常地問:「這個月沒來嗎?」

  秦嘉彌臉一臊紅,迴避著他的眼光。「也不是啦,只是……只是驗驗看。」

  他拉著她站起來,審視她不安的雙眸,勾起了一記冷笑。「錢太多哦,沒事驗驗看,還是當我白癡,很好騙?」

  還想騙他?有哪個女人不是懷疑自己中獎了才會去買驗孕卡的?更何況她做賊一般的舉止已經說明了她心中有鬼。

「沒有啦。」她垂首囁嚅。「我一直都不準,所以有點擔心,想說……」

  想說若驗的結果是不幸有了,那也可以快點處理啊,她問過婦產科,初期只要服藥就可以了,等肚子大起來就麻煩了。

  但是這些話,叫她怎麼說得出口?

「那麼妳看起來為什麼那麼煩惱?」霍野蜂臉色一沈,勾起她愁雲慘霧的小臉,直視著她,眉心深蹙。「因為妳認為我是一個不會對妳負責任的男人嗎?」

  若他沒有提早回來撞見這一幕,她打算一直瞞著他嗎?

「你要怎麼負責任?」她勉強一笑。「跟我結婚哦?」

  如果她老爸還在,她或許會擔心這個問題,因為肚子大了,一定要對她老爸交代的啊,她老爸也絕不會容許她未婚生子。

  可是現在,老爸走了,只剩下她一個人,又沒有其他親人,沒必要對任何人交代,既然知道他不可能定下來,又何苦多此一問,為難他,也為難自己。

「我們結婚吧!」他堅定的看著她。「不管這次妳有沒有懷疑,我們結婚,有了就生下來,不過要委屈妳了,婚禮不會很盛大,極有可能是登記而已。」

  秦嘉彌驚愕的望著他。「你瘋了?偶像結像是自掘墳墓,難不成你要退出演藝圈?」

「現階段不可能,至少要履行完全部的合約。」他輕描淡寫的說。

  她看著他,啞口無語。

  他這麼說是打算覆行完合約就退出演藝圈嗎?就為了她?

  能夠獨佔他雖然很棒,但她一點也不想阻斷他的前程啊!如果跟她結了婚,那就表示他再也沒有票房也沒有賣點了,到時他可以忍受嗎?

「不要開玩笑了。」她搖頭,嚴肅地說:「如果有了就拿掉,你不要煩惱這個,我自己會處理。」

  說完,她想走。

「我絕對不許妳拿掉我們的孩子。」霍野蜂扣住她手腕,認真無比的看著她,語氣沈靜。「我們明天就去選戒指,再去登記結婚,我要妳永遠在我身邊,只要我一睜開眼睛,看到的人就是妳。」

「人生有很多東西比賺錢重要。」他的聲音依然平靜,卻把她的手握得更緊了。「或許是因為我已經賺夠了才會說這種大話,不管如何,金錢不能取代一切,我想要讓妳過幸福正常的生活。

  他想像那種生活已經很久了,遠離塵囂,住在一棟有庭園草皮的兩層樓別墅裡,每天,心愛的女人在廚房裡做早餐,由他親自送小孩上幼稚園,平凡而幸福,打造一個,他童年最想望的夢境。

「你沒必要為了我犧牲你前途。」秦嘉彌垂眸,低啞的說:「打從跟你在一起的第一天起,我就有不能過正常生活的心理準備了,所以,我並沒有渴望婚姻,你就不要再提起結婚兩字了。」

  他蹙起眉心審視她。「現在是不是妳不打算對我負責任?」

  難怪她不瞭解嗎?他害怕失去她,他真的害怕,在空虛那麼久之後,唯有跟她在一起他才有完整的感覺,他不想再過夜夜笙歌的生活,那些他刻意的放縱,是過往的叛逆,現在的他已經不需要了。

「什麼?」她莫名其妙的看著他。「什麼責任?你又不是處男。」

  霍野蜂挑高了眉宇。「妳的意思是,男人只需要對處女負責任,不是處女,就不需要負責任了?」

  她瞪大了眼睛。「當然不是,我不是那個意思。」厚!這傢夥,是想害她被女權人士撻伐死哦。

  他挑眉看著她,將她猝不及防的拉進懷裡。「那好,我現在就要求妳要對我負責任!我們明天就去登記結婚吧!」

  他要她成為他的老婆,這個念頭從在停車場看見她的車,而她卻對他說謊在跟淩柔星喝咖啡開始湧起。

  那一刻,他發現自己竟然不是不悅,而是不安。

  說也好笑,他腦中湧現的畫面不是她在跟別的男人幽會,而是她匆促收拾行李,準備要離開他。

  如果有一天,她承受不住當他的女人的壓力,決定要離開他怎麼辦?

  如果有一天,她厭煩了當個見不得光的隱形人,屆時他該如何是好?

  他知道身為他的女人有多不容易,他寧願失去全世界,也不能打開大門之後,看不到她那張能鎮定他神魂的笑顏。

  就在那一刻,他決定要讓她變成他名正言順的老婆,而撞見她在驗孕又是另一個意外和驚喜。

  如果生下他們的孩子,那麼他們的關係就更加穩固了,他樂見其成,也期待看到他們的孩子出生。

「你說--明天?」秦嘉彌張口結舌的看著那不按理出牌的男人,腦中一片空白。

  她從來沒想過,他會向她求婚。

  她實在想不甬,他怎麼會想定下來呢?還是跟她這個平凡到家的女人?

  她不美豔,身材也不辣,更不會溫柔的撒嬌,他身邊一天到晚環繞著那麼多美女,他真的確定是她?

  她並不想變成耽誤他輝煌事業的絆腳石啊,他為什麼反而要向她求婚?

  而她,她想嫁給他嗎?

  一種矛盾的情緒瞬間抓住了她。

  是的,她想,如果不必考慮他的事業,她想變成他的老婆,她想跟他組成一個家庭,如果此刻她肚子裡真的有了他的孩子,她相信他會比世界上任何一個男人更加珍惜當爸爸的機會……

  但,完全不替他著想,這樣太自私了,她做不到。

「對,明天。」霍野蜂正視著懷裡雙眸困惑的她,似乎看到她的靈魂深處去。「明天妳跟我一起去登記,否則我哪裡都不去。」

  她又動容又擔憂的看著他。「如果你結婚的事被發現了呢?你的人氣一定會下滑,也一定會有很多人唱衰你,到時該怎麼辦?你承受得住嗎?你可能會失去一切。」

  她想到一些偶像團體的成員,因為未婚生子或被拍到有固定女友就人氣不再,有些甚至連工作都接不到了。

  從頂端一下子滑落谷底,那種滋味一定很難受,如果他也落入那種處境,他會怪她吧?

「只要有妳,我就不會失去一切。」他對她微笑。「我不是只有這份事業,妳應該知道,我賺了很多錢,也累積了一大筆財富,我投資了一些唱片公司和電影公司,包括國內和海外的,還入股電視台,合約履行完了之後,我要退出演藝圈,五年了,我已經厭倦這種生活,我要讓妳跟孩子過正常的生活,妳不是想開咖啡店嗎?到時妳專心創業,我來當家庭主夫。」

  秦嘉彌的臉頰浮起了一陣紅暈。「我可沒說一定有孩子,我真的只是驗一驗而已,而且才要開始你就闖進來了,根本不知道結果就掉了,也不知道有沒有摔壞……」

  一個輕柔的微笑浮上了他的嘴角。「還不簡單,我們馬上出去買一個!」

☆        ★        ☆      ★      ☆      ★      ☆      ★
  
  秦嘉彌沒有懷孕,但她真的結婚了,變成天王偶像Sad的老婆。

  他們的婚禮確實有夠簡單。

  因為不能曝光,秦嘉彌情商她老爸的好朋友在霍野蜂的公寓辦了一桌喜宴,請對方保密。

  宴請的對象是她的好友們跟葉以伶,還有幾名經紀公司的工作人員,裡面當然包括了安加樂,但她從頭到尾鐵青著臉,不發一語。

  奇怪的是,一直給她閃避感覺的安爵居然特地從國外飛回來參加他們的婚蘊,並且宣佈他接了一個歌唱節目的評審工作,暫時不會離開台灣了。

  她真的覺得好奇怪,彷彿她結婚了,安爵就放下心中大石,不必再躲著她,所以他可以回台灣了似的。

  是她想太多了嗎?應該是吧,安大師是何等人物,人家幹麼要躲她啊?要躲也是她這個債務人該躲才對吧?

  可是,安大師好像真的在躲她啊,大家還沒吃完,連不爽到極點的安加樂都還沒走,他就急著要走了。

  她追到玄關。「安大師,等等,關於那兩千萬……」

  昨晚霍野蜂舊話重提,堅持要替她把錢還了,而她也慎重的考慮了整晚,決定聽他的。

  之前他是他,她是她,現在他們的關係不同了,夫妻是一體的,欠老公的總比這一個外人好,況且這外人又是安加樂的父親,她也希望早點把兩人的債務問題解決,劃清界限比較好。

「兩千萬不必還了,當作給你們的結婚禮金。」說完,安爵急著要走,連正眼也不看她一眼。

  秦嘉彌心中那股怪異的感覺又冒出來了,她覺得安爵不是不屑看她,而是在逃避看她的眼睛,逃避跟她獨處。

「等一下--」她飛快攔住他。「您可不可以告訴我,您跟我父親究竟是什麼關係?」

  他別過頭去,背對著她。「妳父親是我的恩人,是個我一輩子都要感激的人,妳只要知道這些就夠了。」

  說完,他迅速進入電梯裡,很快的按了關門鍵。

  秦嘉彌困惑了。

  恩人?

  如果是恩人,為什麼借錢給她老爸,還要立借據?

  他都可以大方到把兩千萬送給她當結婚禮金了,又為什麼不乾脆把這筆錢送給一個他一輩子都要感激的恩人呢?

  這個安大師實在莫測高深,令她無法猜透啊!

  不只安大師,她老公霍野蜂也是個怪人。

  據說關於他結婚的這碼事,他有「知會」他母親。

  哪有人這樣的,兒子結婚,做母親只被知會一聲而已,連她這個媳婦長得是圓是扁都不知道。

  他承諾,等他明年覆行完合約,把一切結束,他會舉行一次婚禮,到時會正式請他母親出席,會盛大的昭告天下,讓每個人都知道她是他的老婆。

  她相信他,反正他說什麼,她都相信。

  她本來就沒期待能跟他修成正果,現在能跟他成為夫妻,她已經很滿足了,沒有白紗沒關係,沒有婚禮沒關係,她真的沒關係,她相信以後他會做到他所承諾的。

  這男人,每夜都要緊緊摟著她才得以入睡啊,表現的對她極度沒有安全感,完全不像一個萬人迷,就像一個普通男人在乎著心愛女人的模樣。

  不必言語,她真的全然的相信他。

  倒是安加樂,他們新婚的第二天,她就約了秦嘉彌在外面的咖啡店見面,美其名是「曉以大義」,事實上是警告她。

「我希望妳瞭解,我不是認同妳的存在,我是不得不接受Sad的決定。」安加樂開門見山地說。

  她啜了口咖啡,無奈的說:「我知道。」

  唉,這位大小姐一直對她擺臉色,她要裝不知道也很難吧?

「知道就好。」安加樂冷冷的說下去。「我更希望妳明白,如果妳私自將你們的婚訊洩露出去,Sad如日中天的演藝事業就玩完了,他會恨妳一輩子。」

  秦嘉彌抬起眼來,看著安加樂。「如果演藝事業就玩完了他就會恨我一輩子,是他說的嗎?」

  唉,她真的不想拿著雞毛當令箭,可是這位大小姐卻一直對她狐假虎威,她也只好以眼還眼了。

「妳說什麼?」安加樂一愣,隨即冷冷的說:「這還需要問嗎?如果他公開了婚訊會有什麼後果,有腦袋的人都知道。」

  秦嘉彌也不張牙舞爪,用很平淡很平淡的語氣說:「Sad決定在明年將合約全部履行完之後就退出歌壇,所以我的存在不會對他的演藝事業造成威脅,我們對未來有共識,也已經做好規劃,妳就不必替我們擔心了。」

  呵呵,她看到安加樂的臉色在瞬間全變了,一箭射中女強人心臟的感覺真是好啊!

☆        ★        ☆      ★      ☆      ★      ☆      ★

  秦嘉彌死瞪著周刊上的爆料,她議著心平氣和,但做不到。

  她是霍野蜂名正言順的老婆,但為了他目前還在進行的演藝工作,把自己搞得好像地下情人似的。

  她知道她必須忍,好,她忍,她忍,忍忍忍!

  可是,是可忍,孰不可忍,她可以為了他著想,不張揚兩人的夫妻關係,可是有美豔的香港搖滾女歌手,專程替他送消夜去錄音室給他又怎麼說?

  照雜誌上登的,他還親自出來迎接,臉上一樣酷,線條卻沒那麼冰冷,兩人還一起在裡面待了兩個小時!

  吼~~兩個小時!

  兩個小時足夠把衣服脫光再穿回去了!

  她努力回憶那一夜她在做什麼,然後她想到了,她明明就有打電話給他,可是他卻絕口不提他正跟辣妹闢室獨處。

  好啊!姓霍的,如果他要這樣搞,那她是不會忍氣吞聲的,花心的男人就自己去孤獨到死吧,她才不會心痛,她一定會--快、刀、斬、亂、麻的!

  她殺氣騰騰的等到半夜半,他總算滿臉疲憊的回來了。

「米亞只是志同道合的好朋友。」他簡單解釋,跟著就想去洗澡。

  今天他跟著從東京請來的舞蹈老師反履練習新的舞蹈,又因為身體狀況不佳,記不住舞步,已經沒有多餘的力氣了。

「是什麼樣交情的朋友?她為什麼要單獨去找你?」秦嘉彌忍不住多疑的找碴,實在是因為被拍到的畫面太曖昧了,由不得她不起疑。

  霍野蜂看著她,蹙起了眉心。「不自己一個人去找我,難道她要通知各大報一起去?」

  他不舒服,太陽穴隱隱作疼,好像快感冒了,他感冒之前都會先頭疼。

「我記得那晚直到淩晨兩點我還有打電話給你,你為什麼沒告訴我,你跟她在一起?」

  如果沒被周刊拍到,他要一直隱瞞她嗎?

「妳到底想知道什麼?」他也不耐煩了。「我還沒出道前就認識她了,她也是雷揚舞群之一,後來到香港發展得很順利,她找我,純粹只是敘舊,我不懂妳為什麼要小題大作?」

「小題大作?你有沒有想過我的感受?我老公和別的女人單獨相處兩個小時,我不能問嗎……等等--」她敏感的看著他。「你有沒有告訴她,你已經結婚了?」

  他的眉頭蹙得更深了。「沒有。」

「沒有?哈!沒有?」秦嘉彌氣急敗壞的質問,「你為什麼不告訴她,妳已經有老婆了?是想讓她保有幻想空間嗎?」

  他真的快發火了。「不要亂想,我們不是說好暫時保密婚訊?妳是要我對她說什麼?」

「可是你說她是你的朋友,告訴她也是應該的,除非你認為她是大嘴巴!」

  他撇撇唇,俊眸一冷。「我不想跟妳吵這個,沒有意義,我要去洗澡休息了。」

  他真的就這樣走進臥房了,瞪著他的身影消失,她的心臟緊緊一縮,又氣又傷心。

  這是他們第一次吵架,而且原因還是他引起的,他竟然連跟她好好解釋都不肯?

  他是把男女獨處一室視為理所當然的事嗎?

  或者,怪的是她?他們那個圈子的男男女女獨處根本不算什麼,所以他認為她大驚小怪、小題大作。

  秦嘉彌得承認,她的心胸沒她自己想的大,她的氣度也沒她自己想的寬,這種事就受不了,以後若遇到又有女人為他自殺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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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3-21 07:40:52


  吵過架沒多久,他們就和好了,因為當晚霍野蜂發了高燒,秦嘉彌那時才知道他強忍著身體不適在排舞,她還跟他吵,唉,拭著他額上因高溫冒出的汗,她真的快自責死了。

  她試著諒解他工作的與眾不同。

  或許她也有錯,是她還還不夠瞭解這行,所以把很多事看得太嚴重了,她應該再學著看開點。

  唉,她發現自己的心態跟以往不同了,以前她想,只要能夠守在他身邊就夠了,現在她會在意那些圍繞在他身邊的女人。

  愛人……好累,她真的感受到了。

「Sad夫人,怎麼看起來無精打釆的?」阿丹端來熱咖啡,關心地問。

「沒什麼,大概是換季的原故吧。」她啜了口熱咖啡,嗯,難喝,淡淡的,幾乎沒咖啡味。

  她已經很久沒來經紀公司了,Sad下午臨時要飛香港,護照放在安爵工作室的房間保險箱裡,密碼他又不肯告訴工作人員,她閒著沒事便自告奮勇跑一趟,替他送到經紀公司來。

  其實也是想見他一面,因為他昨夜徹夜排舞,今天去香港,有可能要兩、三天才會回來,他們才剛和好,總覺得有話想要對他說,至於要說什麼,她也沒有底。

  看到他自然就知道了吧,說不定什麼也不必說,只是一個輕輕的吻就足以表達一切了。

「妳應該有護照吧?怎麼不一起跟去?」阿丹試探地問。

  Sad跟米亞的緋聞傳得沸沸揚揚,想必她一定很不好受,搞不好已經感情破裂了,才會這麼鬱鬱寡歡。

「他是去工作的啊,我不想打擾他。」秦嘉彌淡淡地說,不想外人看出端倪。

  香港有位癡情的骨癌病危粉絲想見他最後一面,她是從出道以來一直大力支持他的香港國際歌迷會的忠實會員,經紀公司把這條新聞做得很大,現在已成了港台的焦點,所有媒體都在香港機場等著他現身。

  她越來越體會到偶像難為,一定要表現得極為重視每位歌迷,重點是,一定不能結婚,這犯了偶像大忌,搞不好還有不理性的女粉絲為此自殘,所以一定要謹慎再謹慎的處理。

  她現在的心已不如當初答應他求婚時那麼堅定了,開始懷疑他真的會在履行完所有合約之後退出歌壇,不會有半點留戀嗎?

  絢爛的舞台生命跟平凡的家庭生活,怎麼想也是舞台上的掌聲贏面比較大啊,以前他渴望安定的家庭生活,可是結婚已經大半年了,他現在應該已經開始厭倦了吧?

「妳來啦。」從外頭進來的安加樂見到她,淡淡的掃了她一眼。「不急著走的話,到我辦公室坐一坐。」

  阿丹等安加樂一走進辦公室,立即對秦嘉彌環抱著雙臂,齜牙咧嘴,狂做顫抖狀。

  要不是心情真的很低落,她會笑。

  唉,明知道是黃鼠狼給雞拜年,不安好心,她還是得去,畢竟安加樂的父親送了她那麼大的結婚禮金,她說什麼也得對人家客氣點。

  經紀公司在大馬路旁獨棟大樓的二樓,安加樂的辦公室視野很好,窗外是綠意盎然的行道樹,水綠色牆面,白色沙發,灰色大理石地磚,牆上掛著多位藝人的大型沙龍照。

  她們在沙發區坐下,安加樂從煙盒裡拿出一根煙,點燃,吸了一口氣,吐霧,這才睨視著秦嘉彌。

「看到Sad和米亞的緋聞了嗎?」安加樂問得直接。

  秦嘉彌看著她,忽然覺得毛毛的,是她叫人去跟拍的嗎?

「他們很要好。」安加樂再加一句。

  她是很大而化之沒錯,但也不至於分辨不出好意惡意,像現在,安加樂絕對是出於惡意。

「我知道。」看穿了安加樂挑撥離間的意圖,她才不會讓這女人得逞呢。秦嘉彌輕描淡寫的說道:「Sad說他們在雷揚舞群時就認識了,米亞是台灣人,只是一直待在香港發展,所以大部份的人都以為她是香港人,他們交情很好,老朋友敘舊而已,沒什麼。」

  安加樂不予置評的看著她,又吐了一口煙霧。「那他有沒有告訴妳,他們當時是一對?」

  秦嘉彌驚跳了一下,她瞪視著安加樂。

  安加樂看著她。「一對戀人。」

  她立即被打倒了。

  他們曾經是一對戀人?他們,曾經是,一對戀人……這刺痛了她的神經。

  他沒有告訴她,他獨獨略過了這個部份沒有提起。

  這表示什麼?

  表示他們還有藕斷絲連嗎?

  所以才會深夜在錄音室單獨相處兩個小時而不跟她說一聲,所以當她事後要求他有所解釋時,他才會那麼不耐煩,因為他根本不想說破他跟米亞的關係……

  該死!她怎麼會連這一點都看不出來?她老早就應該察覺到不對勁才對,雜誌上他那出來相迎的柔和臉部線條不是已經說明了一切?

「看來他是沒有說。」安加樂篤定的下了結論。

「有,他有說!」她在保護他,在保護自己,也在保護他們的婚姻。「他說他們曾經在一起,但那已經是過去的事了,現在他們只是朋友。」

  白癡秦嘉彌、笨蛋秦嘉彌,她怎麼會讓自己落入這般可悲的境地?拚命維護著跟別的女人牽扯不清的老公,她到底是在做什麼?

「是嗎?」安加樂瞬了瞬眼眸。「那麼他有告訴妳,有個可憐的女人還天天癡癡的在期盼著他去看她嗎?」

  她驚顫了一下。「什麼可憐的女人?」

  她想她的臉色一定慘白了,無法抑止的慘白了。

  安加樂撚熄煙蒂,抬眼看著她。「他果然沒有跟妳說這個。」

☆        ★        ☆      ★      ☆      ★      ☆      ★

  安加樂的駕駛技術很好,所以即使開得很快,她也不感到暈車。

  她們來到的地方叫作「靜心安養院」,在台北郊區,環境很笑,綠樹錯落,草皮整理得很乾淨,樹下的長椅坐著三三兩兩的老人,還有些行動不方便的人坐在輪椅上由護士推著散步。

  安加樂拉起手煞車,看了呆愣中的秦嘉彌一眼。

「妳認為妳所認識的是什麼樣的人?妳對他瞭解有多少?等一下妳就知道了。」

  安加樂的話令她膽戰心驚,她到底要給她看什麼?

  她們下了車,安加樂在櫃台詢問了一下,然後帶著她往另一個方向走。

  一座漂亮的小涼亭出現在眼前,涼亭旁有幾株未紅的楓樹,涼亭裡有人坐著在休息,楓樹下也有人在走動。

  安加樂停住了腳步,她也跟著停下來。

「看到那個女孩了嗎?長得很漂亮吧?」

  她順著安加樂的視線望去,看到一個明眸皓齒的年輕女孩坐在輪椅裡,烏溜的長髮披在肩上,臉上帶著寧靜的笑容。

「她叫羅友彤,新加坡華僑,是Sad新馬國際後援會的會長,她當初瘋狂的迷戀著Sad,Sad也愛上了她,他們陷入熱戀。」

  秦嘉彌驚跳了一下。

  那女孩跟Sad曾經熱戀……

  現在到底是真實還是在夢境裡啊?

  她的心裡有點迷迷茫茫、恍恍惚惚的,雖然知道像他那樣的男人不會沒有過去,可是一個早上要她經歷兩次也太超過了,她只是個凡人,要怎麼保持平常心?

  可惡的安加樂,她就一定要破壞他們的婚姻才高興嗎?她不會讓她得逞的!

  想到這裡,她深吸了一口氣,冷冷的說:「這個女孩曾經和Sad熱戀過?好,我知道了,那又怎麼樣?妳想表達什麼?Sad是個花心大蘿蔔嗎?」

  安加樂看了她一眼。「妳可以聽我說完再下結論。」

「好,妳說!」她真是瘋了才會跟安加樂來這裡。

  回去之後,她把這女人列為拒絕往來戶,或者,乾脆建議霍野蜂換經人算了,她不想再被她騷擾!

「他們熱戀了一年,羅友彤為了他,暫時休學回到台灣,就為了跟他長相廝守,他們幾乎是半同居狀態。」

  她厭惡地蹙攏了眉心。「不要停,快點說!」搞什麼,說到一半還要停下來看她的反應,她以為在演戲啊?

「有一天,她開車去接Sad時發生了嚴重的車禍,做了幾次整型手術,外觀大致恢復了,腳有些跛,但腦部損害很大。」安加樂飛快的掃了她一眼,繼續說道:「她的智商變得很低,Sad負責她的安養費用,也給了她家人一筆巨額的精神補償才把這件事壓下來,現在,Sad已經不會來看她了,而她,還天天在等 Sad。」

  秦嘉彌驚顫著,她緊莦凝視著羅友彤。

  她的呼吸開始急促起來,脈博不規則的跳動,心臟痙攣了。

  老天,她快無呼吸了,羅友彤那純真善良的眼眸,那安詳寧靜的容顏,她想像著她過去依偎在Sad懷裡的滿足模樣,她一定想不到,良人有一天會對她那麼狠心……

  不,她不相信他會那麼可惡,他不該是那麼可惡的人啊!

  但事實擺在眼前,她能不相信嗎?

  該死!該死!該死!他怎麼可以那麼殘忍的棄這可憐的女孩遠去?他怎麼可以連看也不再來看她了?

  就算只是來看一眼也她,他真的做不到嗎?他真的以為這女孩只要得到周到的照顧就好了嗎?而他只要用錢就可以解決一切了嗎?

  看著羅友彤,再想想自己若是被他如此無情的對待……秦嘉彌的眼眶濕了,她的心絞痛不已。

  安加樂看著她的反應,她不再說話,靜靜的讓她消化情緒。

  好一會兒之後,她朝羅友彤走過去。

  秦嘉彌吸吸鼻子,深吸了口氣,定定神,跟上去。

  安加樂筆直地走到羅友彤面前,她微彎身子,臉上露出罕見的笑容。「友彤,妳今天好嗎?」

  看到她,羅友彤立即有反應了。「Sad--Sad呢?」

  看到她渴粉的模樣,一股熱浪又衝進秦嘉彌眼裡了,她緊緊握住了拳頭。

  該死!霍野蜂!你怎麼可以這麼殘忍?你怎麼可以?

  你真該來看看她的,看看她要求並不多的眼神,你會慚愧死!你會覺得自己罪大惡極,是混球中的混球!

「Sad有事,今天沒辦法來看妳。」安加樂親切地說:「不過妳放心,他很快就會來看妳了。」

  說完,她直起身子,詢問推輪椅的護士,「她的情況怎麼樣?」

  護士輕嘆了口氣。「還是沒有起色。」

  安加樂從包包裡拿出一張DVD交給護士。「這是Sad上個月發行的演唱會DVD,有空就放給她看吧。」

「好,我知道了。」

  秦嘉彌的視線從DVD回到羅友彤臉上。

  她在看著白雲,好像白雲深處有著什麼,嘴裡還在猶自喃語著,「Sa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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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3-21 07:41:13


  秦嘉彌終於相信世上有種心情叫哀莫大於心死,她只是懶得跟霍野蜂提離婚罷了,就像在冬眠似的。

  她沒有跟霍野蜂大吵,也沒有把她看到的講出來,因為她已經對他死心了,反正藝人的婚姻本來就如兒戲,走了她一個又何妨?

  這天霍野蜂從香港回來,夜裡,他由身後摟住她的腰身。「老婆……」求歡對意很明顯。

  她沒反應。

  她腦中想的是,如果有一天,她也發生了意外,眼瞎了,或腿跛了,他是不是也丟給她一筆安養費,然後就對她不聞不問了?

  她對他的熱情全盤消失了,她甚至不想多看他一眼。

  他,還有心跟昔日戀人米亞闢室談心,因為米亞好手好腳,還有歌壇發光發熱,所以他肯撥出時間來密會米亞。

  而羅友彤什麼都沒有了,腳不方便行走,喪失了智力,年紀輕輕就要在安養院度過餘生,只不過期盼著他偶爾的探視,他卻生怕被纏住似的,不肯再露面。

  這個男人令她太失望了,她真情願從來沒有跟他相遇,為什麼她老爸要留下那筆天殺的債務給她,促成了這段孽緣---

「還在生氣?」霍野蜂輕輕嘆了口氣,唇靠在她耳畔,熱燙的身體貼合著她的背。「我跟米亞真的只是朋友,沒有告訴她我已婚是我的疏忽,不要生氣了好嗎?妳都不會想我?」

  她的心緊緊一縮。

  想?

  會啊,她會想他,但想的全是他無情無義的冷酷作為,心中對他的柔情已經蕩然無存,她再也沒有與他共組幸福家庭的想法。

  他絕對無法成為一個好爸爸,他絕對無法的,若她不幸生出個畸生兒,他大概也會立即棄之如敝屣吧……

「為什麼不講話?」霍野蜂輕輕將她扳過來,看到她木然無比的雙眸,他笑了,黑眸閃著光,用輕鬆戲謔的語氣說:「真的吃醋了?下次米亞來台灣時,我介紹妳們認識。」

  他討厭女人無理取鬧,不過,這次是他不對,沒有考慮到她的心情,以前他想見什麼人就見什麼人,就算當時有緋聞對象,他也不會管那些。

  但她不同。

  她是他老婆,他應該有自覺,不該做出令她不放心的事,以後他會注意這一點,他會做一個讓她放心的丈夫。

「不必多此一舉了。」秦嘉彌厭煩的閉上眼睛。「我不想認識她。」

  他的唇湊到了她唇邊。「不要這樣……」他的唇來到了她頸子。

  他的氣息令她的心口一縮。

  不要理會他的甜言蜜語,他是個無情的男人……

  他開始愛撫她,雙手在她身上遊移。

「不要,我累了。」她推開他熱情的雙手,反身過去,腦中徘徊不去的是羅友彤失望的雙眸。

「好吧,妳休息。」霍野蜂也不想再自討沒趣了,她還在生氣,給她一點時間吧,她會氣消的。

☆        ★        ☆      ★      ☆      ★      ☆      ★

  霍野蜂倚在別墅二樓的露台外,抽著煙,啜飲著絕頂紅酒。

  這是一場很成功的生日派對,向來不過生日的安加樂竟然會為自己過生日,這實在很稀奇。

  她在陽明山跟朋友借了高級別墅,邀請了經紀公司的工作人員和旗下藝人,還有幾個她栽培中的模特兒,一共大約有三十多人,法國頂級紅酒和神戶牛排無限量供應,賓主盡歡。

  他在派對開始沒多久就獨自上樓了,在這裡已經站了快一個小時,因為這裡可以將樓下的風景盡收眼低。

  他的視線往下,停駐在一樓的泳池畔。

  秦嘉彌在那裡獨坐著,四周是迎風搖曳的椰子樹,她撩起了長裙,雙腿浸在水裡,池畔有杯飲料一盤水果。

  雖然是一起來參加派對,卻說不到三句話,也因為如此,他才會避到樓上來,而她也才會獨坐池畔吧。

  最近他們越來越疏遠了。

  他無法親近她,不知道為什麼,她像在周身築起了一道牆,不許他親近,而她當然也不會主動親近他。

  甚至,從上星期開始,她無聲無息的搬到客房去睡了,回家,他再也看不到她的身影,因為她總是把自己關在房裡。

  他們夫妻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變成這樣的?比陌生人還不如,他不知道她在做什麼,而她也不關心他在做什麼。

  一切好像是從他私下與米亞見面開始。

  他感到無比厭煩,他不是對她解釋過了嗎?他不懂,她為什麼要把一件小小的事變得無法收拾。

  他們要這樣繼續下去到什麼時候?家裡的氣氛已經凝重得令他快窒息了,過往的甜蜜、幸福到哪去了?他真的不知道……

「Sad!」安加樂上來了,她手裡執著兩杯紅酒,走到他身後,將一杯遞給他,「剛剛開瓶的,一瓶要價兩萬六,喝到賺到哦。」

  他接過酒杯,啜飲著,不發一語。

  安加樂看著他。「你跟秦嘉彌發生了什麼事嗎?你們一個在樓上,一個在樓下,似乎不說話。」

「什麼事也沒有。」他傲然地說,他不會給她機會想太多。「她感冒了,擔心影響我的聲音。不想傳染給我,所以故意離我遠點。」

  她淡淡一哼。「原來是這樣,還真是體貼,你想獨處吧,我就不打擾你了。」

  她知道這裡沒有她的餘地,她也不會留在這裡自討沒趣,反正一切很快就會結束了,即將回到原點……

  她走了,霍野蜂連回頭看一眼都沒有,他的視線仍定在池畔的人兒身上。

  看著消瘦許多的她,他的心掠過一陣不捨。

  他們是夫妻,他說過要給她幸福,給他快樂,如今他卻連小小的緋聞都處理不好,惹她不快,他這樣算什麼男子漢?

  不行,他不行再任僵局這樣蔓延下去了。

  今晚他要主動打破僵局,如果她心中有什麼不滿,可以通通說出來,只要她希望他改的、他做的,他都會做到,只希望她不要再封鎖她的心了。

  他相信她還是愛他的,他要再度獲得她的信任。

  驀然間,他感到一陣暈眩。

  怎麼回事?他何時變得這麼不勝酒力了?

  他蹙眉回到露台裡的房間,眼前就有一張床。

  暫時躺著休息一下吧,休息一下就沒事了,他重重的陷進床裡……

  派對在午夜三點散場,一堆人喝得爛醉,秦嘉彌大概是裡面唯一清醒的吧,她只喝了一杯紅酒。

  她想回去休息了,但她遍尋不而霍野蜂,至少要找到他,她才能回去,因為他們是由他開車一起來的。

  客廳裡躺著幾個不省人事的人,連洗手間的地板上也躺著一個人,那些人不知道是酒爭還是吃了搖頭丸,她搖搖頭,覺得他們很荒唐。

  她變了。

  她察覺到自己變了。

  以前的她是多麼開郎又大而化之,如果是以前,看到這種情形,她一定會哈哈大笑,還會拿手機拍下來。

  可是現在,她只覺得厭惡,只覺得演藝圈很亂很髒,她只想盡快離開這個是非圈,回到她以前的生活。

  還回得去嗎?他會同意離婚嗎?

  她自嘲的哼了哼。

  他當然會同意,他們已經分房而睡了,他對這點也毫無異議不是嗎?雖然是她主動搬離主臥房的,但如果他在乎,他可以找她談,但他沒有。

  也罷,反正她也對這段婚姻感到窒息,離婚是兩個人解脫最好的方法,反正她無法再繼續愛他了,他也不值得她再付出真愛。

「妳在找Sad嗎?」安加樂走過來,盯著她,淡淡地說:「我兩個小時前看到他在樓上的露台外。」

  秦嘉彌瞬了瞬眼眸。「羅友彤還好嗎?最近有去看她嗎?」

  她只記掛那個女孩。

  自從安加樂帶她見過羅友彤之後,她就對安加樂的反感減少了,如果明知道霍野蜂的為人,安加樂還是愛著他,那麼她還真感到佩服,因為她就做不到,做不到去愛一個爛人。

「老樣子。」安加樂說道:「她不可能有改變了,除非有奇蹟。」

  秦嘉彌沈默了。

  她知道,所謂的奇蹟就是Sad把羅友彤帶在身邊照顧,慢慢試著喚回她的神智,勾起她的記憶。

  但是,他連去看看她都不肯了,怎麼可能留她在身邊?

  她默然片刻,沒再說什麼,從安加樂身邊走過,走上樓。

  樓上靜悄悄的,她很快懷疑還有人在嗎?

  如果在樓上也找不到他,她打算叫計程車回去了,誰知道他是不是老早跟哪個女明生走掉去廝混了,她也就別傻,別在這裡繼續呆呆的等了。

  安加樂說他在露胎外,她走過去,落地窗沒關,紗簾輕揚著。

  發現床上有人,沒穿衣服的一對男女,她停住了腳步。

  不像話呵,居然在這裡做那件事……

  驀然間,她的心重重一跳,臉上的血色沒有了。

  是他……

  床上的男人是他……

  床上,霍野蜂跟一名裸身辣妹抱在一起,兩個人都睡著了。

  一瞬間,冰涼徹骨的寒意,冷得她胸口發疼。

  不是說不愛他了嗎?那為什麼還會有心痛的感覺?

  明知道她也在這棟屋子裡,他卻可以毫無顧忌的跟別的女人上床,這又表示了什麼?

  什麼都不必再多說了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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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3-21 07:41:34


  思緒悠回轉,秦嘉彌瞇眼瞪著眼前一年不見的男人,刻意被她忽略的情緒一古腦的湧上來。

  他來做什麼?他還有臉來找她?除了委託律師給他離婚協議書外,她一毛錢也沒跟他要,他就要偷笑了,居然還敢來?

  如果不是離婚那天她去買了張彩券中了頭獎,得到一億多的獎金,她也沒辦法躲他躲得遠遠的,更沒辦法完成一生的夢想,開了這間咖啡店。

  她的生活已經恢復平靜了,現在過得很好,她再也不想跟他扯上邊,再也不想……

「我怎麼會是妳的前夫?」霍野蜂逼視著她,眉宇之間有著微擰。「那張離婚協議書被我撕了,妳現在還是我老婆。」

  美少年店長瞪大了眼睛。

  老婆?

  原來他們老闆結過婚啊,天啊,被騙了、被騙了,老闆還說她從來沒有交過男朋友哩,原來是個失婚婦女,太超過了啦!

「好!」秦嘉彌咬牙問:「那請問霍先生你現在有空嗎?我們馬上去辦離婚手續!」

  那個該死的律師,收了她的錢,卻沒替她把離婚辦好沒辦好就算了,竟然也不通知她?太過份了,她一定要去把錢給要回來!

  她沒有想到的是,自己這一年來居無定所,一下飛法國尼斯,一下飛普羅旺斯,心血來潮就撒錢搭豪華郵輪去阿拉斯加晃一晃,不爽時就去拉斯維加斯豪賭一番,律師根本連絡不到她啊!

「我現在剛好有空,走吧!」霍野蜂十分乾脆地說。

  她皺了下鼻子,掩飾臉上沒傷的神色。

  嗯哼,答應得這麼乾脆,表示他也很想跟她離婚是吧?

  好,她會成全他,反正這一年來,沒有他的的日子,她過得愜意得很,不必再被狗仔跟拍太自由了。

  她也深深體會到,一個人在心靈受到傷害的時候,如果有錢多少可以彌補一些傷心的心情。

  縱然,每當看到儷影雙雙的男女會很不好受,她還是告訴自己,只要別過頭去,不要看就好了,那根本不算什麼。

「我的車在外面,坐我的車去。」他重新戴上了墨鏡。

「我沒意見。」秦嘉彌板著臉解下圍裙,去裡面的辦公室拿了包包出來,對目瞪口呆的店長交代了幾句之後,跟他一起離開。

☆        ★         ☆      ★      ☆      ★      ☆      ★

「你……你這是要去哪裡?不是要去戶政機關嗎?」車裡,秦嘉彌越看越不對,這條路分明是往他的公寓去。

「身份證沒帶,回去拿。」霍野蜂簡潔地說。

  她看了他一眼,不置可否的揚了揚眉。

  沒錯,這男人懶散得很,常常什麼證件都不帶在身上,需要用,就打給安加樂,看安加樂要派什麼人去拿都好,反正不關他的事。

  想到安加樂那張冷臉,她就渾身起雞皮疙瘩,自己走了,安加樂很開心吧?而霍野蜂更不用說了,他可以愛怎麼亂搞就怎麼亂搞,不需要顧忌她,也不需要再背負著已婚男人的身份,更不需要退出歌壇。

  離婚,對他們兩個而言,都是好事……

「在想什麼?」

  他的聲音忽然傳入她耳中。

  她雙臂環胸,嗯哼兩聲。「我在想,我走了,不會再成為你的絆腳石,安加樂很開心吧?」

「錯了,」他看了她一眼。「她後悔得要命,妳最後的落腳處--比利時的布魯日就是她找到的。」

  秦嘉彌斜瞄他。「別騙我,她巴不得我離開你,她怎麼可能找我?」

  她敢說,安加樂是世界上最希望她趕緊離婚,然後趕緊再婚的人,這樣她就永遠不能跟Sad有牽扯了。

「信不信由妳,這一年來,不只我,安爵和安加樂也一直在幫我找妳,他們跟我一樣心急如焚。」

  他住的帝寶花園大樓到了,他把車彎進地下停車場。

「我知道了。」她猛然想到一個可能性,而且最有可能的原因,想到這個令她有種恍然悟的感覺。「因為我們離開了,所以安大師要向我追討那兩千萬的禮金對吧?」

  霍野蜂停好了車,看著她,嘴角好笑地揚了起來。

  如果安爵知道她的想法,大概會跳腳跳得有三層樓那麼高。

「我說對了吧?」他的沈默表示默認吧?「哈,我就知道會這樣,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幸好我現在已經有錢可以還給他們了,我明天就開張支票還清這筆錢,以後我們就誰也不欠誰,沒必要再見面了。」

  他戲謔地看著她。「小沙彌,如果我說,以後你們三個不但會常常見面,還會來往得很密切,妳信不信?」

  她睜大眼睛。「廢話,我當然不信。」

  如果說她會跟安爵偶爾有所往來,她還會信,至少他是她老爸的朋友,但安加樂……免了吧,帶她去看羅友彤,目的不就是要讓她主動離開霍野蜂嗎?這種人心機太重了,她不想交。

「那麼,我們來打賭。」他笑睇著她,眸裡閃著光亮。「我賭妳未來會跟他們來往密切。」

「哈,太笑了,不過我們就來賭吧,我賭我不會。」秦嘉彌得意的看著他,眼眸閃閃發亮,中國人嘛,賭性堅強的民族。「說吧,賭注是什麼?像你這種不平凡的大人物,一定要賭大一點,對不對?」

  她的人生是由她來主宰的,想贏她未免太笨了吧?她可以選擇不跟安氏父女來往啊,又有誰拿她有辦法?

  哈哈哈,所以這場賭注,她贏定了!

「妳想賭什麼?」他樂觀其成的揚起了笑意。

  她看著他,心思轉動,衝口而出,「我跟你。」

  他的表情不置可否。「哦?說來聽聽。」

  她飛快說道:「如果我贏了,你永遠不可以再來打擾我,連出現在我的咖啡店也不可以,總之我要跟你斷得乾乾淨淨的,不留任何餘地!」

  他點頭。「我同意。」

「換你說了。」她一臉的慷慨。「雖然你是絕對不可能會贏的,不過還是給你個機會過過乾癮吧!」

  霍野蜂瞬也不瞬的看著她,緩緩勾起一抹笑意。「我的賭注也是我和妳。」

  她的表情一僵。

  難不成他是賭贏了,要她不許出現在他眼前嗎?

  哈,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就不必賭了,趕快去戶政機關把離婚手續辦一辦比較快。

  可是奇怪了,為什麼她會有受傷的感覺?她是瘋了不成?好不容易用一年的時間來療傷止痛,如果現在的她對他還有所留戀,那麼她一定是白癡、笨蛋,外加腦筋不清楚的盲眼牛。

「如果我贏了---」他定定的看著她。「那麼無論如何,妳就不許跟我離開,就算以後我死了,她也不許改嫁。」

  她的心猛然一跳,帶著某種震撼的情緒。

  她困惑的看著他的眼,好像在他眼裡看到了什麼……

  去他的!不管看到什麼,不管他是什麼意思,她都不該動搖心意的不是嗎?

  既然在兩人的婚姻之中不好好珍惜她,現在再來說些甜言蜜語又有什麼意義?

「怎麼樣?敢賭嗎?」他的黑眸裡閃爍著狡獪的光芒。

  秦嘉彌清了清喉嚨。「好,沒問題,反正你不會贏的。」

  他徒然對她露出一記邪笑。「等著瞧,妳永遠是我老婆,這點永不會變。」

  她瞪視著他。

  他這是什麼意思啊?為什麼他會那麼有把握?奇怪了,難不成要不要跟安氏父女往來會由不得她作主嗎?

  ☆        ★         ☆      ★      ☆      ★      ☆      ★

  霍野蜂打開大門,秦嘉彌跟在他身後,不知不覺,有種屏息的感覺。

  因為他說了,他贏定了,而他會致勝的關鍵就在他的公寓裡,只要她上來看一看就會明白。

  見鬼了,玩了一年,當貴婦,當大戶,她都已經不知緊張為何物了,為什麼他草草幾句話就撩動了她的心弦?

  難怪他可以成為偶像天王,地位屹立不搖了,憑的就是這種魅力吧!

「進來。」

  霍野蜂率先進去,她走在他後面,心裡怦怦亂跳,又期待,又怕受傷害。

  驀然之間,她眸子放大了,也失去了一開始的從容。

  天啊!滿屋子的玫瑰花,牆上還掛著他們的婚紗照……

  等等……

  他們何時拍了婚紗,她怎麼不知道?

  他斜睨著她,唇邊欲笑不笑的。「照片是合成的,妳一定不會滿意,因為我挑了我最帥的照片跟妳最醜的照片去合成,不過妳也不需要太在意,我已經預約了專業的婚紗公司,下個星期我們去國外拍。」

「你到底在搞什麼鬼?」秦嘉彌漲紅了臉,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激動起來。

  哼,他以為用玫瑰和照片就可以改變什麼嗎?不可能,太晚了,被他傷一次就夠了,她絕對不會動搖她的心。

「老婆--」霍野蜂不理她的問題,微笑的看著她,逕自問道:「想知道羅友彤的近況嗎?」

  她倏然一驚。

  他竟然主動提起這個名字?

「她怎麼了?」她的心一沈,潤了潤嘴唇,小心翼翼地問:「她--死了嗎?」

  因為太傷心,太絕望,所以失去求生的意志,是這樣嗎?

「她沒有死,她很好,已經對某些事物有反應了,這一年來,她進步了很多,還有--」他挑高眉,朝她拋去一個微笑。「她只是我的忠實歌迷,我跟她沒有熱戀過,她是為了我出車禍沒錯,但是是為了趕著去聽我的演唱會才會發生車禍,因此我很自責,也盡可能的幫她的家人處理善後。」

  秦嘉彌瞪視著他,心裡的怒火被他點燃了。「霍野蜂!為什麼到這個時候了還要騙我?你以為我是白癡,是傻瓜嗎?我見過羅友彤了,我也知道真相……」

「安加樂告訴妳的『真相』?片面之詞的真相?」他灼灼的眼神盯著她。「然後妳就全盤皆信了,相信我是一個人渣,是愛情騙子,妳的愛意從發現我的『真面目』的那天起消失了,心裡在累責對我的不滿,最後『抓姦在床』,妳就順理成章的離開了,是這樣嗎?」

「原來你知道我為什麼要離開啊。」她不痛不癢地說:「那就好,快去拿證件,別忘了印章一併帶著,我們快去把手續辦一辦,從此你走你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不必再連絡了。」

  霍野蜂惡狠狠的一把將她拉進懷裡,盯著她的眼睛,沈重的呼吸著。「妳這個沒心肝的女人,我真的很想--很想狠狠的打妳一頓屁股,但是站在妳的立場一想,任何人都會相信安加樂的騙局,我就無法怪妳。」

  她微微一愣。「你在說什麼?什麼騙局?我哪有?她又沒騙過我,你不要自己做錯事還亂誣賴別人了。」

  他俯視著她的眼睛,低沈的說道:「她告訴妳,米亞跟我曾是一對戀人,她告訴妳,羅友彤被我始亂終棄,她告訴妳,我在別墅二樓,讓妳撞見我跟別的女人躺在一起。」

「你到底想說什麼?」秦嘉彌不確定的看著他。

  難道那些都是安加樂騙她的?

  不,不可能,米亞夜會他是事實,羅友彤嘴裡喊著Sad也是事實,他跟女人睡在一起更是她親眼所見……

「她利用了很多機會,使妳相信了她。」他用一對炯然的眸子看著她,安慰的是,他從她眼裡看到動搖了。

「那麼,你又是怎麼知道我被她給騙了?」她只留了一張離婚協議書給他呵,莫非是安加樂良心發現,自己說出來了?

「她收買的那個小模特兒為了錢找上我,我當著安爵的面找她算帳,安爵幾乎氣瘋了,他大聲的指責安加樂一手毀了我們的婚姻,並且說出了一個他原本打算永遠埋在心裡的祕密。」

  霍野蜂講到這裡就停住了。

  秦嘉彌看著他,不明所以的問:「什麼祕密?」

  她一直覺得安爵對她的態度很奇怪,現在她好像有機會一探究竟了。

「妳是他的女兒。」他瞬也不瞬的看著她。「妳跟安加樂是同父同母的親姊妹。」

  她驚跳起來。「什麼?你在說什麼?」

  她是……安爵的女兒?

「安爵年輕時因為才華被肯定,賺了很多錢,所以私生活很放蕩,雖然妳母親生了妳跟安加樂,他還是不肯定下來,妳母親最後心灰意冷的離開了他,帶走妳姊姊,把妳留給安爵。」

  她聽著,睜大了眼睛,微張著嘴,根本反應不過來。

  他繼續說下去,「然而妳母親沒想到的是,安爵只想享樂,根本無心扶養才不到兩個月的妳,連戶口也沒替妳報,他家的廚師,也就是妳後來的養父秦海漢看不過去,提議想收養妳,安爵立即答應了他。」

  她胸口一熱,雙手握緊了。

  原來她老爸不是她的親生父親,只是她的養父。

  可是,他從來沒讓她察覺到她不是他的親生女兒,這就證明了她老爸有多麼疼愛她啊!

  她真的很幸運,有個不負責任的生父,但擁有一個對她呵護備至、疼愛有加的養父,她沒有遺憾,真的沒有,也不想埋怨任何人。

「妳的養父秦海漢當時因為未婚妻病死了而萬念俱灰,他沒有再找對象的想法,收養了可憐的妳之後,他就向安爵辭職了,離開了安家,從此沒再跟安爵連絡,直到他知道自己得了癌症--」

  她緊瞅著他,呼吸急促了起來。

  他凝視著她發紅的眼眶,說下去,「他知道自己將不久於人世,所以他找到安爵,希望安爵能好好的照顧妳,讓他安心的走。」

  秦嘉彌瞬了瞬眼眸。「所以那張借據是假的,根本沒有那筆債務存在,目的只是讓我主動找上安爵,是這樣沒錯吧?」

  關於天外飛來的債務,關於安爵對她的態度,她始終覺得不對勁,現在一切都合理了。

「對,沒有那筆債務。」霍野蜂順勢把她擁入懷中。「安爵把妳順利留在身邊之後,因為太愧對妳而不敢面對妳,所以一直在國外飛來飛去,直到我們要結婚了,他認為是他讓我們想遇的,總算為妳做了件事,他才鬆了口氣飛回來。」

  她沒有抗拒回到他懷中,只是不解地問:「我不懂,當年我媽帶走了我姊姊,那她跟我的生父又怎麼會住在一起?」

「她三歲那年,妳們的母親要再婚了,所以把她送回安爵身邊,妳母親在十五年前已經跟丈夫一家移民紐西蘭,現在過得很好。」

  她沈默了,百感交集,不知說什麼好。

  原來她有母親,她母親現在過得很好……

  既然過得很好,這樣就好了。

  人生有許多不完美,只要放下追求完美,其實可以很幸福。

  她在愛她的老爸的呵護下長大,她已經感到很滿足了,她不會想去找生母,只要她好就夠了。

「所以,我贏了毋庸置疑吧?」

  秦嘉彌揚睫看著他。

  哈,這知道一切內情的奸險小人,這也就是他有十足把握他會賭贏的原因,她怎麼可能再也不跟自己的父親跟親姊姊來往,他們也一定很希望可以趕快看到她吧?

  她現在才慢慢的發現了一些線索,她從養父姓,叫秦嘉彌,她姊姊叫安加樂,她們姊妹都有個ㄐ一ㄚ字,只是不同字罷了,這是她老爸故意幫她這樣取的嗎?還是她的親生父母取的?

  不管如何,現在她多了兩個親人呢,想到這裡,她血液沸騰了。

「我也可以選擇怨恨他們,跟他們斷絕來往的……」她說著,一臉的調皮和捉弄。

  霍野蜂的眉毛高高的挑了起來。「妳敢?」

  她哼著。「我有什麼不敢的?我現在可是憶萬富婆耶,看到我店裡那個美少年幼齒沒有?他才是我老公人選的標準範本,你這種年近三十的歐吉桑站一邊去啦!」

「哦?妳認為一個處男能帶給妳多大的快樂?」他的手臂收緊了,黑眸緊緊的盯著她,表情睥睨,呼出的氣息卻是滾燙的。

  秦嘉彌被他深邃的眼眸緊盯住,聽見自己的心跳得飛快。

  她不怕死的說:「我怎麼知道,要試試看才知道。」

  他逼視著她的雙眸,彷彿她很不受教似的搖了搖頭。「妳這個女人,一定要讓妳懷孕妳才會知道我的厲害,想要試處男,下輩子吧!」

  他把她攔腰抱了起來,筆直往臥室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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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3-21 07:41:45

尾 聲

  台北郊區有棟洋溢濃濃歐風的兩樓小別墅,前院兼車庫,停著一部白色小轎車,還有一部銀灰色休旅車。

  白色小轎車是男主人平常上超市購物用的,銀灰色休旅車則是女主人上下班開的,她常會把大批咖啡豆帶回家來研究,所以開旅車方便些。

  這個早晨,身材挺拔帥氣的男主人牽著個小女孩的手走出家門,兩人愜意地在門口等娃娃車。

  屋裡,晨光淡淡的灑落在臥室,女主人睡沒睡相的趴臥,嘴唇張大著,只差沒流口水。

  男主人送女兒上娃娃車之後,返身回到家中。

  沒多久,開放式的明亮廚房揚起了音樂聲,是搖滾樂。

  他熟練的把兩片土司丟進烤箱中,平底鍋下點油,一顆蛋霎時散在鍋裡,一手拿起兩根德式香腸丟下去,煎得焦香再起鍋。

  早餐上桌,他優雅如豹地走去臥室把那個生了女兒之後就變得超愛賴床的女人叫起來。

「老婆,該上班了。」

「唔……再讓我睡五分鐘。」

「前夫好爛咖啡店」更名為「優質老公咖啡店」之後,已經擴展為三間店了。

  老實說,秦嘉彌天天忙得像在打越戰。

  不過呢,她忙得充實,忙得快樂,也忙得無後顧之憂,因為她有個最佳夯夫在全力支持著她,她是全天下最幸福的女人。

  五分鐘後---

「老婆,妳該起來了。」

「再五分鐘……」還是死不睜開眼睛。

  霍野蜂微微一笑,大掌順著妻子絲薄的細肩帶睡衣滑進去,偷襲她的臀。

  這是每天重複的爛戲碼,但他一點也不感到厭倦或煩躁,看她賴床是他的興趣,還可以偷香,天下還有比這更劃算的事嗎?

  他實現了他的承諾,在履行完全部的合約之後,退出了歌壇。

  現在的他是標準的家庭主夫,而且樂在其中,因為他深愛著家裡這一大一小兩個女人,她們將他的生活填得滿滿的,再也沒有空虛可以來襲的餘地了。

  如果你要問他人生中最大的滿足是什麼?

  不是舞台上如雷的掌聲,不是滿滿的流行音樂獎座,他會告訴你,是---相妻教女。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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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3-21 07:44:33

頭號前夫來求和(夯夫之五)作者:簡瓔

上個廁所上到昏倒,起來人在虎籠中,
有沒有人比她的人生更驚奇的啊?
好不容易僥幸逃離虎爪,卻又來了個陰冷男要她殺人償命,
害她只差沒以爺爺之名發誓她根本不知道那人是誰了!
幸好最後總算搞清楚一切是誤會,「真凶」其實是她同事,
那他為啥還不讓她走哩?不過好吧,
看在他承諾留下就能保她同事一命,就暫時當個泥菩薩,
順便收集一下寫劇本的素材,
聽說這男的很「好野」,應該不錯寫……
咳,按照羅曼史定律,最後她和他擦槍走火是剛剛好啦,
但怎麼接下來會變成他身中槍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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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3-21 07:44:57


  裘依然、杜玫瑰並肩而行,兩人拖著各自的行李箱在充滿科技冰冷色調的曼谷新機場裡找吃的。

  她們是SRT電視台編劇組的編劇,公司高層非常看重偶像劇的市場,認為高收視帶起的周邊效益驚人,每年都會推出十檔偶像劇。

  她們正是受保障的簽約編劇,此行是為了寫一部背景發生在曼谷的偶像劇而來,旅行社替她們安排了會講中文的地陪,明天開始帶她們認識曼谷。

  “這座機場會不會大得太誇張了?”走了十分鍾後,杜玫瑰蹙眉發出抱怨之聲,踩著高跟鞋的纖足開始落後穿帆布鞋的裘依然,餓得沒力氣再繼續走。

  裘依然回眸對杜玫瑰揚了揚眉毛。““大”正是這座新機場的特色,再忍忍吧,我想二樓應該有吃的。”

  曼谷新機場擁有全球最大單一航廈,目前可是東南亞最大的空運轉運中心,大器的格局自然是要的,不過要找到自己想去的地方也就相對難了。

  幸好,上了二樓,亮麗的名店購物空間出現在眼前,一間間的咖啡吧彷佛在向她們招手。

  “得救了。”裘依然笑著宣布。

  她不認為杜玫瑰有那麼嬌,只是旅程讓她們累壞了,所以杜玫瑰的抱怨是理所當然的。

  “等一下吃飽了,我一定要去血拚。”杜玫瑰信誓旦旦的看著名品店說著,如果不是她太餓,她會立即向名品店奔過去。

  “待會兒隨便你想逛多久,我負責顧行李。”她笑著說道。

  她對那些昂貴的名牌一點興趣都沒有,但若能在這裡拿出筆電記錄適才在飛機上無法降落的心情,她倒覺得挺不錯的。

  反正她們不趕著進飯店,而訂好的飯店房間也不會被取消,能夠在這座嶄新的機場消磨些時間說不定能激發一些靈感。

  一間用色活潑的快餐店吸引了她們的目光,兩人對看一眼,決定就是它了。

  她們快步走向點餐櫃台,兩個人都饑腸轆轆,看著數十種潛艇堡和冷熱飲,很快點了她們想要的。

  她們餓壞了,並不奢望吃到什麼美食,只希望食物讓她們恢復體力。

  兩人取餐後找了位子坐下。

  “剛剛在飛機上的時候,我幾乎以為自己快死了,都已經準備要寫遺囑了呢。”

  杜玫瑰摘下香奈兒墨鏡往深?的碎花洋裝領口一掛,率先抱怨。

  她的外型很艷麗很女人,吹彈可破的誘人肌膚,豐滿上圍,勻稱雙腿,香水不離身,裘依然從來沒看過她的“真面目”,因為杜玫瑰總是頂著一張精致妝容出現在眾人眼前。

  不過,她認為這兩個星期應該有機會見到杜玫瑰卸妝之後的樣子,畢竟她們要共同使用一間房間,進行同一件工作,幾乎是形影不離,就不信杜玫瑰睡覺也不卸妝。

  她自己也會用化妝品,但機會不多,除非是重要場合,否則平時她的裝扮很簡單。

  在家寫作當然是怎麼舒服怎麼穿,外出她則獨鍾舒服的長版?、牛仔褲和帆布鞋,天冷時加件長風衣,衣櫥裡有件質感不賴的領小洋裝,每年公司的年終尾牙都派得上用場,是年前她在紐約旅行時用一百塊美金買的,很劃算。

  “你難道都不會怕?”見裘依然沒有反應,只忙著喝熱巧克力和啃漢堡補充體力,杜玫瑰不太滿意地問。

  裘依然知道這種人,希望別人跟她有一樣的感受,如果沒有,就會很無法認同,簡單的說,公主病的一種。

  “會啊。”她柔軟的唇瓣揚起,露出微笑。“但怕也無濟於事,況且國際間從來沒有因為能見度低,飛機不能降落,最後只好高空爆炸的例子。”

  她們很倒黴,飛機原本下午三點就該降落在機場了,卻遇上突如其來的大霧,迫使飛機在上空不停盤旋足足有三個小時之久,雖然機長一再安撫旅客的情緒,告知油料沒有問題,但還是令絕大部份的人很驚慌。

  機上有食物,但沒人吃得下,甚至有人開始嘔吐,她雖盡量保持鎮定,卻也不免心慌,但看到杜玫瑰幾乎是時刻想要尖叫的表情,她就覺得自己不可以太驚慌,不然杜玫瑰可能真的會叫出來。

  直到飛機安全落地,走出機艙的那一刻,她們發現她們都餓壞了,血糖正急速降低,食物變成她們領到行李之後唯一的需求。

  “如果我死了,一定有很多男人為我痛哭流涕。”杜玫瑰自信地說道。

  看了她一眼,裘依然覺得好笑,但仍回道:“一定的。”反正認同又不要錢,就當日行一善吧。

  不過,她也確實覺得任何女人在杜玫瑰身邊一站,都會像只丑小鴨,因為她太擅於表現她的女人味了。

  像現在,雖然很餓,杜玫瑰還是吃得很優雅,用纖白的細指撕下潛艇堡的面包,一口一口往櫻桃小口裡送,嫵媚的大眼也不時看著四周,尋找放電的目標,至於她則是早已狼吞虎咽的解決掉一個潛艇堡了。

  除此之外,杜玫瑰文筆細膩,有她獨到的感性眼光,營造的兩性情韻很能引起觀眾共鳴。

  所以整體來說,杜玫瑰是個好的合作夥伴,她也就不像其它編劇那麼排斥和她共事了,反正她們是來找靈感的,又不是來選美的,誰比較美對她而言,真的不重要。

  坦白說,如果她和杜玫瑰這全新的組合能擦出不同的火花,締造亮眼的收視率,那又何樂而不為呢?

  畢竟電視台是現實的,收視吊車尾的編劇很快會被踢走,而坐擁高收視的編劇自然會受到無上禮遇,這是每一行都適用的適者生存論。

  裘依然熱愛她的工作,並且樂在其中,每天都在動腦筋想新的劇情,進入編劇這行令她如魚得水,看到劇集創造高收視率更是有成就感,那代表觀眾認同她塑造的角色,她認為自己暫時不會對這份工作感到倦怠,起碼幾年內不會。

  “有個男人一直在看我。”杜玫瑰又開口了,水眸睨向左邊。“穿米白色格子襯衫的那個混血男人,看見沒?他頭發好濃密,我喜歡頭發濃密的男人。”

  裘依然漫不經心的看過去,確實有個黑發濃密的成熟男人,不過太壯了,短袖襯衫下的手臂肌肉糾結,有如一堆隆起的小山,她好笑的發現自己竟起了雞皮疙瘩,這表示她不喜歡那一型的肌肉男嗎?大概是吧。

  杜玫瑰復雜的男女關系流傳已久,其它編劇常繪聲繪影的描述撞見她跟不同男人進出愛情“摩鐵”,旺盛的桃花招人嫉妒也招人羨慕。

  事實上,從她們兩人在台灣機場會合的那一刻起,杜玫瑰就有意無意的在尋找獵物了。

  裘依然對這點完全沒意見,只希望杜大小姐不要忘了她們此行的目的就好,畢竟旅費是電視台付的,完成工作還是比釣男人重要吧?至於結束工作之後的時間杜玫瑰要做什麼,那就不關她的事了。

  把熱飲一口氣喝完,她站起來。“我去洗手間,雖然這裡不是意大利,不過你還是要注意一下行李。”

  她們都帶了筆電,要是行李箱被偷,那損失可大了。

  “嗯~”杜玫瑰懶洋洋的應了聲,視線總算從肌肉混血男的身上移回來。

  裘依然把隨身包包托杜玫瑰保管,迅速找到化妝室,上了洗手間之後照著鏡子。

  唉,鏡子裡的自己臉色實在不怎麼好,明明是短程,卻搞得好像飛了十幾個小時似的。

  不過,這難得的經驗或許也可以成為劇本裡的題材哦。

  無法降落的飛機,患有過度呼吸症的女主角,英雄救美的男主角正好是個俊美醫師,他來自富豪之家,是胸腔外科權威,兩人就這樣譜出一段羅曼史……

  她帶著滿腦子的構想走出化妝室,一名婦人走近她。

  “小姐,可以幫我看看這上面寫什麼嗎?”婦人攤開一張地圖向她求助。

  “沒問題。”她笑吟吟地接過婦人手中的地圖。

  “謝謝……”婦人沙啞地道謝。

  驀然之間,她的手臂感到一陣刺痛,瞬間失去了意識。

  白聘旋盯著六十五寸的液晶屏幕,他注視裡面的動靜至少已經兩個小時以上了,門邊有好幾個保鏢,沙發後面分別站著他的管家、秘書和助理,沒有人知道他在想什麼。

  他點了一根煙,屏幕慢慢有了動靜,裡面的女人醒了過來。

  他的黑眸一瞇。

  好戲來了。

  她會被“冠軍”嚇暈過去嗎?沒有一個正常人可以忍受醒過來時發現自己和一只老虎關在一起的。

  屏幕裡的她蹙了蹙眉,大概是覺得頭痛或頭暈吧,揉了揉太陽穴又捏了捏頸子。

  應該是迷幻藥令她不太舒服,那種藥要完全消退需要更久的時間,但不會危害她的健康。

  然後,她終於發現自己身在何處了。

  一座牢籠裡。

  一座不見天日的牢籠,就像人們會用來關任何動物的那一種籠子。

  看見她放大了杏眸,眸裡瞬現驚恐,他揚起了冷笑。

  是啊,你沒看錯,你是被關在籠子裡沒錯,你也沒有在作夢,所以不必期望捏捏自己的臉頰就會脫離這一切。

  他很殘忍,這樣對付一個女人,但她對阿舒做的又何嘗不殘忍?她讓一個頂天立地的男人了無生趣,繼而舉槍自盡,難道不該接受懲罰嗎?

  沒錯,這是她應得的懲罰,他不該為她雙眸裡乍現的驚慌而心軟,他要狠狠的折磨她,讓她知道隨便玩弄別人的感情是要付出代價的!

  白聘旋緊抿著唇,更加聚精會神的盯著屏幕。

  屏幕裡的她很害怕,本能退到了籠子的邊角,瞪視著冠軍,大力吞咽著口水。

  冠軍走向她,想跟她玩,但她並不知道冠軍不會傷害她,眼眸越瞪越大,口水也越吞越快。

  就在他研判她快昏過去時,她卻忽然跳起舞來。

  冠軍止步了,好奇的看著她,他眼神一閃,非常意外。

  她在做什麼?

  顯然她在模仿“金剛”的女主角,轉移冠軍的注意力。

  他不得不承認,她實在很冷靜,在千鈞一發之際還想得出這招,難怪可以把那麼多男人玩弄於股掌之上。

  白聘旋繼續盯著她,眼裡滿是輕蔑和嘲弄。

  不過他不得不承認,她的舞姿真是曼妙,難怪可以吸引男人。

  他好奇起來,她究竟是個什麼樣的女人?

  不若他想象中的美艷,相反的,她很脫俗,黑眸明亮、輪廓分明,臉上沒有化妝,過肩長發如黑貂般動人。

  衣著也很簡單,恤搭配牛仔褲,連他也不禁在第一眼就為她怦然心動,被她吸引,因為她實在不像一個在網絡聊天室聊過幾次就可以跟對方上床的女人。

  然而,或許她就是那種騷在骨子裡的女人吧,阿舒每次談起她的時候,語氣都是興奮得如癡如醉,說她如何令他神魂顛倒,他如何的為她的女人味而沈醉。

  阿舒從來沒有為一個女人付出那麼多,他經常飛到台灣去見她,總是帶著昂貴的名牌禮物討她歡心。

  他費心的計劃著他們的未來,買了價值百萬的戒指向她求婚,她卻告訴他,他們只是朋友而已,她根本沒想過要結婚。

  心愛的女人說自己只是朋友,這結果令阿舒不能接受,他希望她說清楚,她卻開始避不見面。

  阿舒飛到台灣,苦候在她公寓樓下,卻親眼見到她上了一個男人的車,他跟蹤她,看見車子開進了汽車旅館。

  他心碎了,也心死了,當夜回到曼谷就舉槍自盡。

  阿舒就這樣為了一個玩弄他感情的女人斷送了生命,也令白聘旋失去了唯一的朋友……

  天殺的!裘依然萬萬沒想到有一天她會學電影裡的主角一樣,跳舞取悅一只老虎!

  跳著她學過半年的佛朗明哥舞,她看著老虎的眼睛,恐懼漸漸從她眼中退去。

  有這麼一雙溫和好奇眼睛的動物不會是凶猛的,她自小在舅父經營的牧場長大,曾經騎在牛背上,也曾抓著山羊的角玩,對於動物,她算是頗為了解。

  舅舅還養過一只大白熊狗,大概有八十公分高,眼前這只老虎的體型就跟大白熊狗差不多,她盡量把它想成是只巨型貓,這樣就不會心跳不停加速了。

  不過,到底是誰在跟她開這種玩笑?竟把她迷昏了跟老虎關在一起?

  是電視台的整人節目把歪腦筋動到她們這些幕後的編劇身上嗎?

  現在是不是有台攝影機在拍著她受驚嚇的模樣,然後現場直播到全國觀眾的面前?

  抑或者,這只老虎也是假的?是電視台拍片的道具,有個人躲在老虎衣服裡對她裝神弄鬼?

  這些都有可能,不然她沒理由突然從機場變到籠子裡來,這太匪夷所思了。

  “如果你想嚇我的話,那麼你達成目的了,可以出來了。”她對老虎喊話,期望真有個人脫掉虎衣走出來。

  老虎沒回答,走向她,越走越近,來到她面前,她已經被它逼得完全沒有退路了。

  那動物的氣息令她瞬間心髒狂跳、肺部緊縮,驚恐掠過她的神經末梢。

  她太熟悉這種屬於動物的氣息了,這絕對不是一件假虎皮衣可以塑造出來的,所以—

  老天!它真的是老虎!

  夜已深,白聘旋仍然一直盯著演出真人秀的液晶屏幕,十幾個鍾頭下來,他喝了很多黑咖啡,也抽了很多煙,保鏢跟守衛換了第二班,只有他,像是不知累為何物,黑眸仍然炯炯有神。

  屏幕裡的女人不是嚇得暈過去的,而是累了,所以睡著了。

  他看著她試圖和送飯的人溝通,徒勞無功之後,她吃了飯,和冠軍對看了好長一段時間,最後不知是累還是無聊,她再度入睡。

  他希望她被冠軍嚇得魂飛魄散,最好渾身簌簌發抖,驚慌到不知如何是好。

  然而她卻不如他的預期,使他一方面認為她是個厲害角色,另一方面又被她的膽識給吸引。

  “去查一查,她為什麼不怕冠軍。”他吩咐立於身後的秘書。

  “是的。”秘書退下了。

  他繼續看著她,以遙控器定格,將她的臉部放大。

  長而翹的濃密長睫,挺俏的鼻梁,秀雅柔軟的唇瓣,頭枕在雪白的手肘上,烏溜秀發披散。

  她睡得好沈,彷佛不覺得危機四伏,他從來沒有對一個女人做過這種事,所以無從比較,但她的反應絕對不是正常的。

  擁有天使容貌的她,心腸卻如此歹毒,隨便玩弄男人的感情,以性為武器,利用男人供給她優渥的金錢之後再一腳踢開。

  我們的性愛很契合,從來沒有一個女人帶給我置身天堂的感受,過去那些女人只能稱為洩欲工具,只有她才讓我知道什麼叫做靈肉合一的美好。

  他腦中不期然的浮現阿舒說過的話,那時的阿舒一臉滿足,彷佛找到他的真命天女,生命因她的出現而美好。

  阿舒不是一個愣頭愣腦的莽夫,他陪他一起在美國求學,為了貼身保護他,還被要求進入同一所大學、同一個科系,而後又進入同一間研究所,舉凡他參加的社團,阿舒都必須參加,他的聰明可想而知。

  在國外,很多女人被阿舒的硬漢氣質吸引,然而他卻礙於要保護他的責任感,從來不曾和哪個女孩墜入情網。

  或許是這樣吧,才會一頭栽進這女人的情網裡,深深為她迷醉,也斷送了生命……

  白聘旋的拳頭握緊,心髒糾結成一團,每次想起聽到槍聲,沖進房裡看到阿舒腦漿四溢的倒在血泊中,他的胸口就會一陣悶痛,久久無法平復。

  “派他們過去!”他不需要為她留情,因為這是她必須得到的懲罰!

  “是!”保鏢領命出去了。

  白聘旋盯著屏幕,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像有個時鍾在他胸口走著,滴滴答答,滴滴答答的計算著時間。

  終於,他看到四名只穿丁字褲的猛男進入牢籠,心卻收縮了一下。

  他媽的!他為什麼會有這種見鬼的反應?就算她跟他想象的截然不同又怎麼樣?

  他對自己感到憤怒,她為什麼不是一個外表俗艷妖媚的女人,偏偏如此清恬無辜,這使得他正要對她做的事顯得很可惡。

  該死!他又何必為她想那麼多,既然她是一個慣常玩弄男人感情、人盡可夫的女人,她自然知道要如何擺平那兩個男人,那是她的強項,不是嗎?

  猛男們帶著邪惡的笑容步步逼近她,她根本無路可退,看起來像快窒息了。

  這是他老早想做的事,要她嘗到被輪奸的痛苦滋味,讓她知道被男人玩弄是多麼痛苦的事。

  沒錯,他不是神,沒資格審判她,但阿舒的死,他不能原諒,在這裡,他就是神,他要她付出代價!

  他看著屏幕,然而預期中的快感並沒有出現。

  兩名猛男左右架著她纖細的粉臂,她的?恤被另一名猛男粗暴的撕開,露出包覆著堅挺雙峰的純白蕾絲胸罩,另外一名猛男則開始解她牛仔褲的鈕扣,她渾身顫栗,恐懼寫在慘白的臉上。

  很好,她怕了。

  他假裝沒看見她的驚惶,眼神掃過她嬌嫩的身軀。

  阿舒說她獨鍾鑲水鑽的艷紅色性感內衣,為了討她歡心,他還曾硬著頭皮去高級精品店買她喜歡的款式,被他笑了一陣子。

  但是屏幕裡的她,卻穿著跟性感絕扯不上邊的內衣。

  她的眼裡顯現出他要的驚恐,她的反應就像只無力反抗的待宰羔羊,他說不出來對她為何有異樣的感覺,只能緊緊蹙著眉峰。

  猛男得到的指令是可以盡情蹂躪她,最好令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讓她從此懼怕男人的靠近。

  雖然這是他們的任務,然而面對這樣動人的女性,任何男人都不會認為性侵她是工作,他們會樂在其中,肯定會。

  想到這裡,白聘旋的喉頭一陣緊縮。

  接下來,她的內衣會被扒掉,當她的牛仔褲被脫掉之後,內褲也留不住,猛男會輪流性侵她,並且不會做任何避孕措施。

  該死,那種不舒服的感覺又湧上來了。

  有一種沖動冒出來,他想命令他們住手……

  看著猛男扯下她的牛仔褲,他的指節因緊握而泛白。

  他看著猛男要脫她的內褲,他的胸腔劇烈跳動。

  他不知不覺的站了起來,而屏幕裡的她,昏了過去。
引言 使用道具
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3-21 07:45:24


  偌大的房間如宮殿般華麗,屋楣、窗欞、門柱皆以人工雕琢,垂地珠簾將房間隔成前半部和後半部。

  前面是起居室,紅色沙發擺著幾個觸感光滑的泰絲枕墊和竹編的涼椅,桌台廊間處處是姿態優美的佛像雕塑。

  房間的後半部是臥室,房裡悄然無聲,敞開的房門外是一方寶藍色泳池,以及鋪設著傳統草席的泰式涼亭。

  裘依然幽幽轉醒。

  她睜開眼睛,沒聞到沈悶潮濕的氣味,也沒看見晦暗不明的黑籠,映入眼簾的是花紋繁復的天花板,鼻間嗅聞到花香味,耳畔聽到水流聲,拂過她肌膚的微風舒適怡人。

  那是一場惡夢嗎?

  老虎、四個猛男……

  不過,她現在到底是在哪裡?飯店的房間嗎?

  她在機場昏倒了,所以杜玫瑰把她送到飯店房間,她在昏迷期間作了一個關於老虎和猛男的惡夢—她順暢地解讀了記憶中的一切。

  如果夢反映內心世界,那是不是代表了她很饑渴?不然怎麼會夢到表征雄性的老虎,又夢到四個栩栩如生的猛男要侵犯她?

  老天,她好像真的要找個男朋友了,她失笑地想。

  幾個手帕交都說她只熱中於工作是不正常的,尤其在她們一個接一個的找到終生伴侶之後,她就像個異類。

  她相信緣份這回事,所以不想刻意強求,但夢境都那麼真實的顯示了她的內心世界了,她似乎該認真的考慮考慮相親這回事。

  不過,她怎麼會無緣無故昏倒了呢?

  她的身體沒有任何不適,雖然飛機遲遲不降落,頂多也只是讓她煩躁而已,不可能會無預警的昏倒啊。

  坐了起來,她疲倦地打個呵欠。

  奇怪,她好像睡了很久,怎麼還會覺得累呢?

  抬眼,想看清楚這是什麼地方,卻驀然看到床前立著一個男人,那個男人瞬也不瞬的盯著她,她的心髒瞬間“咚”地漏跳了一拍。

  他的外表就如惡魔般的懾人心弦,這是她見過最英俊的男人,略微上揚的嘴角給人一種看透人世的感覺。

  他是誰?

  飯店的私人管家嗎?

  她不知道公司替她們訂這麼高檔的飯店。

  不過,他並不像個管家,因為他太英俊也太孤傲不馴了。

  他有一張瘦削的俊美臉龐,黑發如漆,兩道飛昂的劍眉相當淩厲,頰骨輪廓分明,下頷強硬,身材高大修長,體態強健,眼神是獨一無二的深沈,像是潛藏著一百萬個秘密一般。

  而此刻,他正用那獨一無二的黑眸盯著她,那也不是一個管家看客人的眼神。

  她打量完他了,不知道他是否也在打量她?

  只見他不發一語,眼神深沈復雜。

  如果他是個大老板,那麼一定沒有一個下屬敢在他面前眨一下眼睛,他身上有股懾人威儀,是天生的領導者,就像她筆下常會塑造的那種總裁、大哥……

  哦,又來了,她天馬行空的老毛病又犯了,平常還不要緊,可是此時,她如墜五裡迷霧之中,實在不該讓思緒太超脫的。

  她清了清喉嚨,“你是—”

  他瞬了瞬眼眸。“白聘旋。”

  她的聲音也跟他想象的截然不同,一點都不會矯揉造作,很自然的語調,吸引著他……

  “白—聘—旋—”裘依然試著拼湊,但不管他的名字怎麼寫,她確定自己不認識他。

  “阿舒替我工作。”他的眼神倏然轉為冷漠。

  這個名字應該會令她惶惶不安才對,辜負了一個人,還害死了他,心中不可能沒有愧意。

  阿舒曾語帶興奮的說,很快會介紹他們認識。

  為了保密他的身份,阿舒只含糊的對她說,他是他的上司,但他確定這女人一定知道他,現在的她不過是在裝傻,在使用拖延戰術罷了。

  “呃—”阿舒又是誰?裘依然疑惑的看著他,因為他的話令她完全摸不著頭緒。

  昏倒、老虎、猛男、白聘旋、阿舒—她是不是跟曼谷對沖才會遇到這些匪夷所思的事?

  她的女主角或許可以在這種情形下認識男主角,但她絕不會安排女主角跟四名猛男獨處一室,因為現在流行純情風啊,女主角都必須傻氣純情到一個不食人間煙火的境界才可以……啊,思緒又飛遠了,拉回來、拉回來。

  “事到如今,如果你要說你不認識阿舒,我會殺了你。”白聘旋一個字一個字的說,威脅性十足。

  她開始覺得不太對勁。

  他說“殺”—但願那只是一個形容詞,只是他的樣子一點也不像在開玩笑,森冷不留情的語氣令她心髒陡然一跳。

  她要自己鎮定下來,先把眼前的情況搞清楚再說。

  “白先生,我真的不認識你口中的人,也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或許我們可以慢慢厘清。咳,首先,我想知道這裡是哪裡?我的朋友呢?”

  “你以為在這個節骨眼,打迷糊仗有用嗎?”白聘旋冷聲說道:“你最好有個理由說服我,你為什麼連阿舒的告別式也不肯來!”

  在她沒醒來之前,他一直在這個房間看著她。

  想著,她究竟是個怎麼樣的女人?

  如果她的私生活如徵信報告中的“精采”,男人對她而言不過是點心罷了,為什麼活生生的老虎沒有嚇暈她,四名猛男卻令她暈厥了過去?

  如果她是在演戲,那麼她的演技未免太好了,當她意識那四個猛男要對她做什麼時,她的臉色蒼白,呼吸無比急促,他幾乎要相信她不是在作假。

  她怎麼可以演得這麼好?

  因為她是個編劇,所以連帶著也會演戲嗎?

  就在她昏倒之後,猛男們請示他要怎麼做,他下令停止了任務,要他們領了錢離開。

  他大可以要他們繼續,等她醒來,發現她被四個男人輪奸,一定會痛苦不已,隨即再把她的真人春宮秀放給她看,讓她知道一切過程都被拍下來,她就會更加生不如死。

  到時,他再押著她到阿舒的靈前懺悔,讓她知道她是怎麼害死了一個純情的男人,一個一心一意對待她的好男人!

  然而——

  他卻沒讓猛男們碰她,還下令把她抬出牢籠,讓她躺在舒適的床上,打亂了初衷……

  “白先生,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說什麼。”裘依然一陣錯愕。

  告別式?這麼說,那個阿舒已經死了?

  老天,她到底卷進什麼復雜的刑事案件裡?

  “白先生,我不知道你是什麼人,也不知道阿舒,麻煩你告訴我,這裡是哪裡?難道不是飯店嗎——”

  白聘旋根本沒耐性聽她說完,眼中閃動著危險的光芒,一臉酷寒。“杜玫瑰!不要考驗我的耐性!你的所做所為,就算把你千刀萬剮都不算什麼!”

  杜玫瑰?

  她心驚膽跳的看著他。

  這麼說,他認錯人了?他以為她是杜玫瑰?

  看著眼前的男人,他是那樣的生氣,緊縮的手指,眸中的火光和剛硬的俊容在在透露著一個訊息——他絕不是善類。

  她不懂,杜玫瑰怎麼會惹上這樣一個人物?

  “我不是杜玫瑰。”為了避免誤會越來越大,她立即澄清,“但我認識杜玫瑰,我們一起到曼谷來工作,我叫裘依然。”

  時間在瞬間靜止了。

  白聘旋看著她。

  為什麼知道她不是杜玫瑰之後,他竟有種松口氣的感覺,難道他對她真有超乎尋常的好感?

  他沒對女人動過真情,他是一個不被允許有下一代的私生子,女人最終會向男人要求的婚姻、家庭他都不能承諾,更何況女人是一種多麼自私的動物,他被一個最無情最自私的女人生下來,還有誰比他更清楚呢?

  但此刻這樣看著她,他的心中竟冒出一股讓她陪在身邊的沖動。

  他見過的美女何其多,何曾對哪一個女人產生過這種感覺了?

  可他必須承認,她很吸引人,當她在千鈞一發之際對著冠軍跳起精采的佛朗明哥舞時,他就被她的機智吸引住了。

  女人很多,沒有大腦、只想用身體吸引男人的女人更是多之過江之鯽,看多了社交圈的假娃娃,他老早對女人不屑一顧,就算是逢場作戲也是帶著嘲弄的心情,然而她的出現卻牢牢抓住了他的目光。

  “你不是杜玫瑰?”他迅速低頭看她柔軟的唇一眼,眼神不再淩厲。“你說你叫——”他頓了頓。“裘依然?”

  “是的!”她說得很急。“我跟杜玫瑰一起入境,她現在應該因為找不到我而急得跳腳。”

  “看來是我的手下捉錯人了,我要捉的人是杜玫瑰。”跟她的急切比起來,他的神情和語氣都太淡了,仿佛這是件無關緊要的事,沒什麼大不了。

  他的態度令她感到很不可思議。

  這麼嚴重的事,他卻輕描淡寫?“你們真的公然擄人?這是觸法的,你們知道嗎?”

  白聘旋嘴角一勾。“我不會跟你討論這個部份。”

  裘依然瞪大了眼睛。

  什麼?

  換句話說,就是他明知不能這麼亂來卻還是做了,在機場公然把人綁走,他到底是什麼人,黑道嗎?只有黑道才會干這種事吧?

  “你們是怎麼讓我昏迷的?”她心亂如麻地問,但願不是什麼會令她上癮的毒劑才好。

  她開始意識到自己處在一個危險的境地裡,白聘旋顯然是擄人的主謀,雖然他要捉的不是她,但現在身在險境的人卻是她啊!她能平安的離開這裡嗎?

  “有一種針劑,只要接觸人體肌膚就會迅速令人昏迷,但藥效並不持久,把你弄上車之後,他們應該還有施打別的藥劑。”他淡淡的說道,沒有忽略她的神情緊繃。

  她在防備他。

  她當然該怕他,對她而言,他是個綁架犯,總不能希望她與他談笑風生吧?

  “你說……針?”裘依然不禁打了個哆嗦。

  她曾在喪失神志時被打了針,而她什麼都不知道,光這一點就很可怕。

  原來社會新聞裡那些駭人聽聞的手法都是真的,一個人竟然那麼容易就被控制心神?

  “你不需要過度擔心。”看見她眼裡的恐懼,他淡淡說道:“那種藥不會危害你的器官,而且我的目的只是捉人,他們不會用太重的藥。”

  她還是顫栗了一下。

  所以說,還有更重的藥?更重的藥要用在什麼地方?

  她想到了美墨邊界的犯罪集團,他們隨機擄走遊客,之後開膛取走器官販賣,而眼前的這個男人……他是犯罪集團的首腦嗎?

  裘依然定了定神。

  不要胡思亂想,當務之急是離開這裡,他們要捉的人是杜玫瑰,放了她應該沒問題吧?還是……他們的做法是殺人滅口?

  她猛然瞪著他看。

  一個英俊的男人,雖然有些陰沈,但他不像黑道份子,眼睛像是藏著很多秘密,是什麼呢?

  她突然發現,自己對他的好奇似乎大於恐懼,她應該要怕他的不是嗎?可是他那雙獨一無二的眼眸卻令她想一探究竟。

  “你不需要用那種眼神看我,我不會傷害你。”

  她在研究他,像是把他當成了海盜,她以為他慣常這樣對付女人嗎?

  他很希望她知道,他是第一次這樣對付一個女人,因為那個女人害死了他最重要的朋友。

  “我沒說你會傷害我,我想你也不會。”裘依然潤了潤干燥的嘴唇。“我想知道,你為什麼要捉杜玫瑰……”

  她驀然住了口,因為她電光石火問想到了一件事!“這麼說,我被關在籠子裡是真有其事,不是我在作夢?”

  白聘旋看著她。“你確實有被關在籠子裡。”難道她以為那是在作夢?

  “天啊……”把她和老虎一起關在籠子裡,他們怎麼可以這麼做?

  “聽著,我要嚇的人是杜玫瑰,不是你。”他在意她對他的看法,不希望她怕他。

  “就算是杜玫瑰,我也不認為你們可以把她和老虎關在一起。”

  那是違反人權的,膽子比較小的人,可能會被嚇死也不一定,她有跟許多動物相處的經驗,所以才會險保住性命,他不會以為每個女人都禁得起驚嚇吧?

  ‘這個部份我們不會有共識,我同樣不會跟你討論。”在他看來,杜玫瑰的所做所為,把她跟十只老虎關在一起也不為過。

  “不過,那只老虎——它不會傷人對吧?”她想確認自己的判斷有沒有錯,事實上她也不必要確認了,她還活著就是最好的證明,如果那只老虎有凶性,早一口咬死她了。

  他揚起了眉毛。“你怎麼知道?”

  哈,她猜對了。

  慢慢地,一抹微笑牽動她的唇瓣。“它的眼睛很溫和。”

  白聘旋瞬也不瞬的看著她。

  當那對明亮的含笑眼睛望向他,他的心中有某種感覺在竄動。

  “所以你才跳舞取悅它?”他緩緩問道。

  這次換裘依然驚奇了。“你怎麼知道?”

  “籠子裡有監視器。”

  “天啊……”她再一次的啞口無言。

  把人關起來已經很過份了,居然還裝了監視器?

  他們想拍什麼?拍下杜玫瑰驚嚇過度的樣子嗎?

  “我以為你是杜玫瑰才那麼做。”他再度重申自己的立場。

  她蹙著眉心。“我說過了,就算被關的是杜玫瑰,你也不能那麼做,況且不只老虎,還有那些男人……”

  沒錯,那不是夢境,那麼真實的恐懼怎麼會是夢境?

  看到那幾個衣不蔽體的男人走向她,她渾身的寒毛都豎起來了,當他們開始拉扯她的衣服,她又無功又恐懼,不知遭自己將遭受什麼非人待遇,而他竟可以說得那麼簡單?

  “你要那些男人強暴杜玫瑰對吧?”她覺得胃在翻攪。“她到底做了什麼十惡不赦的事,你要這樣對付她?”

  “她害死了一個人。”白聘旋的目光冷峻了起來。

  “阿舒?”

  他點頭。

  她明白了。“感情問題?”

  他的黑眸閃著寒光。“她對阿舒始亂終棄,最後令他心死自殺了,這樣的女人,任何人都可以懲罰她!”

  裘依然不由得望進他冰寒的眼底。

  他這樣定義是不是太偏激了?

  為了劇本更加貼合真實,她做過很多采訪,也全程參與她幾個死黨變化巨大的感情世界,深深覺得,男女之間的事,真的不是第三者能夠了解的。

  他把杜玫瑰捉來淩虐一番就能替他的朋友報仇了嗎?更何況那是犯法的。

  “白先生,我知道杜玫瑰的感情世界有些復雜,但她不是個壞女人,中間是不是有什麼誤會?或許你可以先找她談一談,不要一開始就用這麼激烈的手段。”

  “誤會?”他冷哼。“我也希望是誤會,阿舒不該讓一個人盡可夫的女人棄如敝屣。”

  他把前因後果告訴她。

  聽完,裘依然打從心裡歎息一聲。“其實,現代女人的觀念比過去開放許多,杜玫瑰是個經濟獨立的新潮女性,她認為感情是你情我願、好聚好散,絕不拖泥帶水,你的朋友太認真了,所以才會造成這場悲劇。”

  “你是在替她開罪嗎?”白聘旋原本友善的黑眸,此刻已毫無善意。“不管你怎麼說,她都要為阿舒的死負責任,是她給了阿舒希望,又把他從天堂打入地獄,他才會舉槍自盡,這一切都是她造成的。”

  “白先生,我知道你痛失摯友很難過,但請你將心比心吧,在你沒結婚之前,也不可能對歷任女友負責任,不要對杜玫瑰太苛責,她真的沒那麼壞。”

  “沒那麼壞?”他冷冷的說:“我派人通知她阿舒的死訊,她竟然不聞不問,一個男人為她而死,她連來上炷香都不願意,她的心腸不狠毒嗎?你什麼都不必再說了,她一定要得到懲罰!”

  裘依然無奈的看著他。

  她在他眸中看不到一絲軟化、妥協的眼神,照他的恨意看來,杜玫瑰會有危險。

  “白先生,你不要太沖動。”她努力開導他,希望可以阻止另一場悲劇的發生。一人死已經不能復生,就算你囚禁了杜玫瑰,也解決不了問題,或許她在感情上比較自私一點,但你也不可以把她關起來淩虐,放過她吧,我想阿舒在天之靈也不希望看到你這樣對待他愛過的女人。”

  一瞬間,白聘旋恍若被雷劈中般,緊抿著唇。

  她說對了,這也是他更加無法原諒杜玫瑰的一點。

  阿舒的遺書要他不要找她報仇,甚至不要他通知她關於他的死訊。

  他說一切都是他心甘情願的,如果他向杜玫瑰報仇,那麼將違背他真正的心意。

  那個傻瓜,直到死還維護那個女人,怕他會在盛怒下傷害她,而那女人卻連炷香也不肯來為他上……

  “你也覺得我說的有道理吧?”看他俊顏出現幾近痛心疾首的神情,裘依然知道有轉園余地了。

  “真正愛過,就不會想要那個人受到傷害。”她徐徐勸道:“如果阿舒知道他心愛的女人被幾個男人性侵,他一定會很痛苦,也一定會阻止你。”

  她說完了,而他沒有回活,室內一片沈靜,只聽見窗外風拂花木的聲音。

  許久之後,白聘旋整理好思緒,終於開口了。

  “我可以暫時放過杜玫瑰,條件是,你代替她留在這裡。”如果放她走,他就再也見不到她,而他要她待在他身邊。

  他是一個極端會保護自己的人,總以自己的利益為優先,他不知道什麼叫為別人著想,他只知道,他想要,就要那麼做,當然也不會管這被他強留下的女人會覺得有多莫名其妙了。

  “什麼?”裘依然目瞪口呆,沒辦法領會他話裡的含意。

  意思是,要她代替杜玫瑰被關、被淩虐?雖然她很希望他放過杜玫瑰,可是為了杜玫瑰而犧牲,她又不是瘋了!

  “留在這裡,直到你的工作結束。”他瞬了瞬眼眸。

  工作?她可以工作?“你的意思是,不會把我關起來?”

  他覺得好笑,她好像真的把他想成黑道份子。

  “我當然不會把你關起來,你可以自由自在的進行你的工作,不會有任何人限制你的自由。”

  裘依然困惑的看著他,總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對勁。“可以告訴我,你為什麼要我留下來嗎?”

  白聘旋揚起了嘴角。

  問得好,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硬是要把她留下來,但他就是不想那麼快讓她走。

  或許等他找到答案,就會明白不過是他的控制欲又發作了而已。

  一直以來,他太習慣控制他人了,而她是一個特別的女人,他所沒見過的類型,他好奇一個可以在老虎面前起舞的女人平常是什麼樣子。

  不過,他想他很快就會對她失去興趣,長期的不安全感造成他容易喜新厭舊,他不會對著同一個女人超過一個月,她很快就可以離開了。

  “女人通常會很高興被我留下來,不會問為什麼。”他給她來個答非所問,標準的無賴答案。

  裘依然眨眨眼睛。

  他說了很自大的一句話,這代表他有很多女人嗎?

  答案大概是確定的吧!看看他,英俊不已的五官,頤長高健的身軀,昂揚犀冷的姿態,這樣的男人不可能沒有女人,也不可能只有一個女人。

  不管他的用意是什麼,如果她留下來,他就會放過杜玫瑰,她倒是樂意的,前提當然是他會信守諾言,給她絕對的自由。

  “好吧,我留下來,希望你說到做到,不會為難杜玫瑰,也會讓我在停留的時間裡,保有絕對的自由,還有——”她的眼珠子轉了轉。“我是安全的吧?”

  接受一個陌生男人的提議,她又在做冒險的事了。

  不過,人生就是這樣,不入虎穴、焉得虎子,驚喜總是藏於冒險之中。

  她曾在法國鄉間旅行時搭便車,車主是一個陌生男人,體重起碼是她的兩倍,薇冰她們知道了之後都罵她太大意了,但後來,那位車主卻給她很大的驚喜,原來他是酒莊的主人,她受邀在酒莊住下,學會了釀酒過程。

  所以,說不定在這裡,她會激蕩出前所未有的靈感也不一定……

  “對,你是安全的。”一抹淡淡的微笑浮上白聘旋的嘴角。“我保證我不是黑道份子,我也答應你,不再為難杜玫瑰,也一定會給你絕對的自由。”

  她的眼眸熠熠閃亮,興奮地微微上揚著嘴角,好像在計劃著什麼事。

  他很想知道她在想什麼,不過她肯定不是在盤算接下來的日子裡要如何取悅他。

  “那麼成交了,我留下來。”
引言 使用道具
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3-21 07:46:07


  裘依然翌日醒來,精神好了很多,這次醒來不再有前幾次的暈脹感。

  她慵懶地躺在床上,腦海裡築起白聘旋的影像,昨夜他霸占她整個夢境,才醒來,他的五官又在她心中鮮活躍動。

  一個養老虎當寵物的富豪,他結婚了嗎?

  直覺告訴她,他不像個已婚男人,但這又關自己什麼事?難道她對他心動了?

  昨晚在泳池裡,她確實感受到一股微妙的電流在他倆之間流動,或許是氣氛使然,她才會怦然心動。

  別想了,她是來找靈感的,不是來找韻事的,任何女人穿著泳衣跟一個英俊的男人抱在一起都會來電,她該這樣想才對。

  將遐思摒出腦海,梳洗後,她的肚子已是咕嚕作響,便按鈴請娜雅送早餐過來。

  也難怪白聘旋要派娜雅來伺候她了,這裡很大,她走出去一定迷路,娜雅令她方便多了,只要按鈴就找得到人。

  “小姐,早安。”

  娜雅把餐車推進起居室,所有的長窗都打開了,花香陣陣飄進室內,舒適的風吹進來,讓人完全不想動。

  裘依然在軟墊坐下來,娜雅送上西式早餐,一整壺的咖啡令她心花怒放,光聞香味就知道是好咖啡。

  “這是白先生要給小姐的。”娜雅又送上一個黑色大方盒。

  她立即打開來,裡面是一台嶄新的薄型白色筆電,還有一支智慧型手機,她歡呼一聲,太好了!

  “白先生說,電腦的軟體都安裝好了,可以上網,手機也隨時可以通汛,號碼寫在卡片上。”

  這兩樣禮物對她來說有如即時雨,她立即打給杜玫瑰。

  雖然有新筆電,但用舊的比較習慣,更重要的是她的隨身包包,護照和皮夾都在裡頭,去洗手間之前她請杜玫瑰替她拿著,不找到她不行,否則要回台灣會有很大問題。

  然而不管她打幾次,杜玫瑰還是沒接,她開始覺得奇怪了。

  就算因為陌生號碼不接,但她也留言了啊,為什麼還是不跟她連絡?

  她把飯店名字告訴娜雅,請娜雅替她查飯店電話,接著打過去。

  “麻煩幫我接305號房的杜玫瑰小姐。”她記得她們訂的房間是33號沒錯。

  “很抱歉,該房間的兩位客人都沒有來辦入住手續,我們已經照規定取消她們的訂房了。”

  客服人員的回答令她大為吃驚。“不可能啊,麻煩你們再查一查!”

  “早上也有位先生來找33號房的客人,所以我們確定您要找的客人沒有住進來。”

  早上有人去找杜玫瑰?

  是白聘旋派去替她拿行李的人嗎?這麼說,因為找不到人,所以才買了筆電給她用嗎?

  掛上電話之後,裘依然越來越不安。

  杜玫瑰沒住進飯店,那她去哪裡了?

  一股不好的預感湧上來,難道是白聘旋把杜玫瑰給抓起來了?

  不,不可能,他答應過她,不會再對付杜玫瑰,她相信他。

  迅速把咖啡喝完,她決定連絡電視台的組長。

  “大編劇,你們可終於出現了,小的感動到不知如何是好。”呂怡青惡狠狠的說:“到了也不回報,是存心急死我還是玩瘋了?別忘了你們是去收集靈感的,不要太瘋了。”

  “青姊,杜玫瑰沒打給你嗎?”裘依然覺得不太妙,心中的疑團越來越大。

  “當然沒有。”呂怡青沒好氣的說:“裘大編劇,請你提醒杜大編劇,拙掉找靈感的時間,你們只有兩個月可以寫劇本,上檔日期昨天排下來了,導演也敲定了,卡司要等你們角色出來才能找,這部偶像劇是我們年終的壓軸之作,只許成功不許失敗,請兩位大編劇千萬要記在心裡啊!”

  “知道了,青姊,我掛電話了,我手機不見了,新手機的號碼應該有顯示吧?有事打給我。”

  還是暫時不要說出杜玫瑰失蹤的事,稍安勿躁,先請白聘旋替她打聽消息再說。

  身為富豪,他應該有很多找人的管道,杜玫瑰跟她一起入境,絕對不會憑空消失,極有可能是和哪個男人看對眼,跟對方回去了,誰叫她就是這麼一個感覺至上的女人呢。

  “娜雅,我想見白先生,麻煩你替我傳達。”她迫切的想見他,杜玫瑰的事令她忐忑不安。

  “白先生人在清邁,晚上就會回來,他說要和小姐一起吃晚餐,有事您可以晚上見到白先生再說。”

  原來他人不在曼谷,那也只能晚上見到他再說了。

  她心神不寧的又打了幾通電話給杜玫瑰,還是沒人接,只能暫時放棄。可如同呂怡青所說,寫劇本的時間不多,她不能一直待在這裡,應該要照原定計劃四處走走看看。

  但棘手的問題來了,地陪在哪裡?

  旅行社替她們安排了地陪在飯店會合,現在地陪根本就找不到她們,她也不知道上哪裡去找地陪。

  事情怎麼會變成這樣?

  看她緊蹙著眉頭,一副煩惱的樣子,娜雅說道:“小姐,如果您覺得悶,白先生特別交代,您隨時可以在這裡四處走動,”

  “好,我知道了,謝謝你。”

  “小姐,你大概不知道白先生從來不允許外人在這裡隨意走動吧?您是第一個可以這麼做的人。”

  裘依然的臉不禁一陣發燙。娜雅說的是真的嗎?白聘旋從不許外人在這裡隨意走動,卻獨獨特許她一人?

  “您似乎是白先生很重要的客人。”娜雅含蓄的微笑。“也從來沒有外人可以跟冠軍一起戲水。”發現她滿含笑意的眼眸好像帶有什麼含意,裘依然臉頰再度發燙。

  “呃——娜雅,麻煩你再給我一杯咖啡。”

  “是的,小姐。”吃完早餐之後,裘依然告訴娜雅她要獨自思考劇情。娜雅很明白的退下了。

  事實上她腦袋一片混亂,打開了筆電,試圖寫些什麼,晚上她會請白聘旋介紹地陪,明天要開始工作了。

  但她還是感到心慌意亂,杜玫瑰的失蹤是主因,就算杜玫瑰住在飯店,而她要照約定留在這裡,但她們也要一起工作啊。

  現在少了一個人,她收集的靈感只是她一個人的單方面角度,兩個人要怎麼合力完成劇本?

  所以,找到杜玫瑰仍是當務之急啊……

  轟!嚇人的聲音響起,筆電在她按下第一個鍵之後,突地爆炸了………

  


  緩緩睜開眼睛,裘依然便看到了白聘旋。

  “你醒了?感覺怎麼樣?還痛嗎?”

  她這才知道自己多想見到他,聽見他關切低沈的詢問聲,她終於安心了。

  筆電爆炸之後,一堆人沖進來,她覺得手臂很痛,同時也有點嚇到,不知道屋裡有那麼多人在注意她房間的動靜,他們都是在第一時間街進來的。

  然後是一陣手忙腳亂,他們交談著她聽不懂的泰語,她試圖找娜雅,但沒看到她。

  她知道自己的手臂在流血,她卻不知道傷勢那麼嚴重,她被抬上車,好多人護衛著她,將她送到了醫院。

  最後她被推進開刀房麻醉,又是一堆穿白袍的陌生面孔在她面前晃,她好像待宰羔羊,生怕他們趁她麻藥生效對她做什麼,比如取走她的器官之類的,因為人種不同,她真的打從心裡懷疑他們不是真的醫生。

  幸好一醒來就看到他,她的心定了下來,不再不安。

  “我的傷勢怎麼樣?”她虛弱地問。

  白聘旋蹙著劍眉,神情非常嚴肅。“右手臂傷得比較嚴重,已經縫合過了,也取出裡頭的金屬碎片,至少要休養十天。”

  十天?完了,她還要工作,住在醫院裡要怎麼出去找題材?

  “那台電腦是便宜貨嗎?”她半開玩笑地問,喉嚨乾干的。

  他面無表情的說:“電腦被人動過手腳,我已經著手在調查了,看看誰想置我於死地。”

  裘依然對這個訊息感到吃驚不已,她本以為只是偶發意外,既然是科技產品,總有漏網之魚的不良品,但他說被人動過手腳……

  “目標是我,不知道是什麼人干的,以為筆電是我要用的,連累你受池魚之殃了。”要找出凶手並不容易,想要他死的人太多了,其中甚至包括生下他的女人。

  她看著他,他的眼中漸漸出現狠戾之色,那孤傲不馴的表情又出現了。

  他像個謎團,一直吸引著她,就算看來危險,仍是覺得自己仿佛快掉進去了,遲早的吧,如果繼續留下來,要愛上他不是太困難的事。

  她在醫院住了五天,第六天她決定自己可以出院,並且堅持要出院,白聘旋發現自己讓她妥協不了,她說什麼也不肯繼續留在醫院裡休養。

  “我要工作。”

  這是她唯一的理由。

  他知道她的工作,電視台的編劇,她和杜玫瑰一起來曼谷也是為了工作,基於此,她不能天天待在室內,必須到街頭巷尾看看民俗風情才能找到點子。

  “我派人拍些紀錄影帶回來給你看。”如果他讓她出院,那麼她一定也不會乖乖待在屋子裡休息,必定到處趴趴走,他並不樂見這種情況發生。

  “不行,你派的人和我的觀點絕對不會一樣,我有我看事情的觀點,我想看我感興趣的東西,這樣才能寫出好劇本。”

  他因無法控制她而蹙著眉。“你相當固執。”

  她柔軟的唇瓣揚起,出現神采奕奕的微笑。“在某方面是沒錯,比如工作,我很堅持。”

  最後他只能妥協,替她辦了出院,她的表情就好像飛出籠子的小鳥,在車裡甚至哼起歌來。

  白聘旋不自覺的感染了她的快樂。“離開醫院這麼開心?”

  裘依然揚了揚眉梢。“你試試躺在床上五天就知道,我只傷了手臂,根本沒必要一直躺著,只要小心不要讓傷口發炎就行了。”

  這幾天白聘旋無時無刻都在病房裡,她不知道他是否有離開過,但只要她醒來,就一定會看到他。

  有時,她已經醒了,但故意不睜開眼睛,腦子裡想著他會坐在病房裡的哪個角落、哪張椅子上,是在喝咖啡還是看報紙,或者在講電話?

  想像力發揮到極致之後,她才會睜開眼睛,而見到他的第一瞬間,每次都會怦然心動。

  就是這幾天,她發現自己愛上他了……

  “對了——”她清清喉嚨,以免被他看穿她在想著他。“杜玫瑰有消息嗎?”

  前幾天她拜托他幫忙找人,但他一直沒給她消息。

  “目前還沒有,只知道她確實有離開機場,機場的保全室拍到了她搭計程車離開的畫面。”

  “那車行——”

  “查過了,沒有任何車行有那部車,可能是假車牌。”

  “事情不太對勁,對吧?”她憂心忡忡的看著他。“我們應該報警,讓警方幫忙找人。”

  他的唇邊勾起了譏誚的弧度。“你知道泰國一年有多少人失蹤嗎?你以為警察會關心一名觀光客的死活?”

  他的話令她感到一陣寒意,因為他說的沒錯,然而……“我總不能什麼都不做,我們是一起入境的,我有義務找到她,也必須跟她一起回台灣。”

  他面無表情的說:“沒有壞消息,就是好消息,重賞之下必有勇夫,再耐心等一等吧。”裘依然知道他的意思,沒有找到屍體,就表示人還活著。

  他大概是發出賞金了吧,至少不是什麼都沒做,以他對杜玫瑰的恨意,大可不必理會她提出的要求。

  “知道了,謝謝你,那麼就再等等看吧。”

  現在也只能祈禱杜玫瑰不過是跟在機場看對眼的男了,但願是這樣!

  



  手機第一次響起時,裘依然還沒什麼感覺,直到第二次響起,她才從夢中醒過來。

  “喂……”她睡意濃厚的說。

  大概是在醫院睡太久了,昨晚她輾轉難眠,直到半夜才著,結果當然是早上起不來嘍。

  “不是說要工作,還在睡?”她的一顆心差點蹦出胸口,那低沈從容的聲音趕走了她所有的睡蟲。白聘旋怎麼會打電話給她?他不是都會叫娜雅傳話嗎?

  “呃……有事?”她舌頭打結。

  “我替你找到地陪了,今天你可以盡情工作一整天。”這個消息立即令她眼睛一亮。“真的?”

  他還真是值得信賴,昨天她才隨口提起想找個精通華的當地人陪她到處看看,這麼快就找到了。

  “大門口有部黑色轎車,他在車裡等你,吃過早餐之後再去會合就可以了。”

  “謝謝你,白先生。”她想像著他坐在辦公室裡的模樣,娜雅說他的辦公室在曼谷市中心的一棟商業大樓裡,可以俯曼谷市的車水馬龍,那一整棟金融大樓當然也是他的。

  他是站在哪裡打電話給她的呢?是帷幕落地窗前還是坐在氣派的辦公桌前?

  “舉手之勞罷了,祝你工作順利。”

  白聘旋掛電話了,裘依然覺得活力又回來,找不到杜玫瑰的陰霾一掃而空,她跳下床,沖去梳洗。

  打開衣櫥,她找了最輕便的衣服換上。

  白聘旋派人替她采購了很多衣服、鞋子、包包,包括內衣褲都替她買齊了,真的是很誇張。

  待她換好衣服,娜雅也來了。

  “小姐,白先生說您要出去,要我送早餐過來,還要您換藥再出門。”

  “白先生很早就出門了嗎?”這裡的架構就像個小型度假村,她連白聘旋住在哪一間都不知道,不刻意約好根本碰不到面。

  “白先生還沒出門。”她心髒陡然一跳。“他在家?”

  “是的。”那就奇怪了,既然在家,為什麼不派娜雅來傳話,而要親自打電話給她?

  知道他在家之後,她反而不想出門了。

  念頭一起,她不禁失笑。自己這是怎麼了?好像是很想看到他一樣。

  娜雅伺候她吃過早餐,替她換了藥,重新綁好繃帶,給她一頂白色寬邊帽。

  “外面太陽大,白先生吩咐,小姐戴這個才不會曬傷。”又是白先生,娜雅可知道,白先生已經攪得她芳心大亂了!

  坐上等在Villa前的高爾夫球車,車子送她到大門口,而車子經過的每個地方都靜悄悄的,除了水池的潺潺水流聲和風吹椰樹的的沙沙聲,沒有別的聲音。

  但她知道,很多人不知道藏在哪裡,就像筆電爆炸那天一樣,他們會從各個地方沖出來。

  這裡還真是個微妙的地方啊!

  走出大門,果然看到一部BMw黑色休旅車沒熄火的在等她。

  好有錢的地陪啊,開這樣的名車。

  她神清氣爽地打開副駕駛座車門,卻看到白聘旋坐在駕駛座裡,令她瞠目結舌。

  “怎麼會是你?地陪呢?!”她心跳加速地看著他,而他則用那對含笑的眼睛回望。

  要命!她的心中有某種感覺在竄動!他向來穿著西裝出現在她面前,從來不知道原來他穿便服更加好看。

  白色的圓領衫襯托出他男性的臂膀和軀干,剪裁合身的卡其色長褲顯露了瘦削的腹部,他好瀟灑,她的心神為之不定。

  “你說地陪嗎?”他雪白的牙齒一閃,懶洋洋的笑著。“我就是你的地陪。”她瞪大了杏眸。

  他?日理萬機的超級富豪要當她的地陪?
引言 使用道具
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3-21 07:46:31


  夕陽染紅了天際,夜幕即將來臨,經過一整天,白聘旋稱職的扮演了地陪的角色,帶著裘依然看遍曼谷這座城市的各種風貌,她的DV也滿載而歸。

  “今天對你有幫助嗎?不知道編劇小姐找到靈感沒?”白聘旋把車停下來,他們在碼頭邊,湄南河兩岸是櫛比鱗次的高樓大廈。

  “這個嘛……”裘依然笑嘻嘻地說:“電視劇拍好後,我寄給你看,你就會知道我找到什麼靈感了。”

  不過,富豪會有時間看愛情偶像劇嗎?

  她瞇眼看著河面,許多載滿遊客的遊船穿梭河面,形成熱鬧景象。

  娜雅說,湄南河上有一半的遊船都是他的,加上他經營的飯店、餐廳、酒吧和秀場,這麼說,他簡直掌握了一半的曼谷經濟動脈嘛。

  然而他卻絕口不提他擁有的權力,關於他的一切,她都是由娜雅口中知道的,但光是從她在醫院裡所受到的待遇,就不難知道他的財力有多雄厚。

  住院期間,外科主任是她的主治醫師,院長也到病房探視過她,人家當然不是沖著她來的,他們的殷勤都是因為白聘旋。

  “我們到船上吃晚餐,這裡大概有十家船公司經營遊河晚餐,很多外國遊客喜歡這一套。”

  因為是假日的關系,碼頭遊客很多,大多是排隊等著搭遊船吃遊船晚餐,白聘旋以保護者的姿態護住了她的肩膀,不讓遊客隨便碰觸到她。

  在他的手圈上她肩膀那一刻起,她就加快了心跳,即使知道他是為了保護她受傷的手臂,所以才會有此動作,還是臉紅了。

  在遊船上吃完晚餐之後,夜色已經完全降臨曼谷。

  曼谷絕對是個稱職的不夜城,五光十色的霓虹閃耀,隨處可見一批批的遊客,攤販多得讓人眼花撩亂。

  “我想去看人妖秀。”泰國的人妖秀最有名了,就算不是為了寫劇本,她也想看看那些比女人還嬌的男兒們。

  “走了一整天,你不累嗎?”白聘旋詫異地望著她。

  他知道女人在血拚名牌的時候永遠都不會累,但今天他們走的地方都不是什麼高尚的精品店,而是一些不起眼的市場、街弄,她看起來卻還是神采奕奕。

  “玩怎麼會累?”一種雀躍的微笑在她臉上擴散。

  她只有在沒工作派給她時會感到累,工作的時候,她永遠保持在一尾活龍的狀態。

  船靠碼頭了,他們隨遊客魚貫走下遊船,如同上船時一般,白聘旋結實的手臂環繞著她,擁她緊靠著他修長的身材,她的心再度劇烈跳動,也開始覺得跟他如此貼近是種快樂的折磨。

  突然,一個畫面閃進她腦海。

  她穿著白紗和他一起走上遊船,好多人在碼頭對他們揮手,有人放五彩氣球,有人狂撒花瓣,甚至有兩只和平鴿飛上天際……

  噗哧一聲,她失笑了。

  在想什麼啊,又不是什麼國慶大典,放什麼和平鴿?而自己腦海又為什麼會閃過她和白聘旋結婚的畫面呢?

  唉,別想了,看見他已經替她打開了車門,她連忙甩開腦中的遐思坐進去。

  然後這才注意到,碼頭邊沒有人隨意停車,只有他。

  看來他的財勢比她想像的還大,這裡的管理人員認得他,說不定他的船公司也在附近。

  他上了駕駛座,才踩下油門,前面聚集的人群便自動讓開一條路,讓車子順利駛出碼頭。

  車程大概只有十幾分鍾吧,裘依然看到一間大型歌舞廳,他們下車後,這次是泊車小弟將白聘旋的車開走。

  他們當然沒有買票就直接進場,裘依然沒有多問,她猜想這間歌舞廳大概也是他的吧。

  白聘旋帶著她入座,是在中央視野最好的位子,可以清楚看見台上的表演。

  “這裡有一百多名人妖演員,開幕五年,目前是曼谷最受歡迎的人妖秀歌舞廳。”白聘旋說,把一條類似選手獎牌的東西戴在她脖子上,銅牌上刻著火鳳凰。

  “這是通行證,出去之後再拿下來。”

  裘依然看著人聲鼎沸的四周,還沒開演,座位已經有九成滿,每個遊客看起來都興奮不已,人妖秀的吸引力不言而喻。

  表演到一半,她去上洗手間,突然想看看人妖秀場的後台是什麼樣子,說不定會讓她找到靈感。

  或許是她戴的銅牌通行證發揮了效用,沒有人阻攔她,她照指標找到了後台,順利溜進去。

  哇,原來後台是這個樣子啊,她有種大開眼界的感覺。

  一群高姚又美艷的人妖等著上台表演,她們幾乎人手一煙,衣服閃閃發亮,極盡嬌媚之能事,每一件都露得跟沒穿差不多,然而沒穿內衣依然堅挺集中的雙峰,近看倒是非常不自然。

  她瞪著她們看,她們也發現了她這個嬌小的異類,開始七嘴八舌了起來,但裘依然聽不懂她們在說什麼。

  接著,她們突然不懷好意的朝她靠過來,圍住了她,還有人伸手摸了摸她的臉蛋之後不知道說了什麼,她們便全咯咯咯的笑了起來。

  裘依然不禁打了個哆嗦,想到白聘旋說的,每年泰國不知失蹤多少人……

  雖然她們是人妖,但說到底,還是男人,不管打了再多荷爾蒙,男性表徵還是存在,某些人妖還是雙性戀者……

  想到這裡,她臉色死白,覺得自己連呼吸也困難了,她不該亂闖的……

  “住手!”

  一道低沈的男性嗓音揚起,連忙從圍住她的人牆縫裡找人,果然看到白聘旋!

  這些人妖再怎麼白目也不會不認得自己的老板,嚇得馬上讓開。

  裘依然趕緊沖進白聘旋懷裡尋求保護,他也立即擁住了她。

  她好像真的嚇到了。

  摟著她,他溫柔地輕拍她的背。

  半晌之後,她才發現自己的失態。又不是小孩子,竟然沖進他懷裡?

  而他——

  老天,他的唇竟親密的抵在她太陽穴上,結實有力的手在她背脊上撫動,男性氣息像烈酒般直沖入她腦門,他的呵護動作使她的身體產生強烈的震撼。

  ‘你們是怎麼回事?為什麼對白先生的客人無禮?”跟著白聘旋一起來的領班立時開罵。

  “別怪她們,是我自己不好,我不該闖進來的。”裘依然連忙說情。

  “走吧!”白聘旋冷漠的說,疾步帶著她離開。

  可她還是邊走邊回頭看那些被慘罵的人妖。

  白聘旋看起來似乎不想管那些人妖會被怎麼處罰,雖然剛剛很怕她們,但此刻她又感到很內疚。

  “她們……”她試著求情。

  “不必理她們。”白聘旋冷冷的說:“就算不是你,是別的客人誤闖後台也不該得到那種待遇,她們罪有應得。”

  她看著他,最後吞下了所有的話。

  好吧,他說的有道埋,如果有客人不小心誤闖後台,她們也不該圍著客人逗弄,那樣真的很嚇人。

  “你怎麼知道我在後台?”

  “我叫人調出監視錄影帶,看見你從化妝室走到了後台。”

  他驀然停下來,她也不明就裡的跟著停下,錯愕的看他執起她的手檢查。

  “你的手臂沒事吧?她們有沒有對你動手?”

  他的語氣和動作都好溫柔……

  心漏跳了一拍,渾身竄起一陣燥熱。

  “她們沒有動手。”她口干舌燥的說。“可能只是在跟我開玩笑,而我聽不懂才會被她們的舉動嚇到。”

  “在這種地方最好不要亂跑。”

  很明顯,他的意思不是警告而是叮嚀,裘依然感覺自己的心跳更快了。

  她想著適才沖進他懷裡時,貼著他的體熱,她的胸部壓著他厚實男性胸膛的感覺,一股強烈的電流在他們之間竄動……

  慘了,她居然會想到性上頭去?她真的該找個男朋友了。

  



  照理說,奔波了一整天,應該很好入睡才對,偏偏有個人占據了她的腦海,讓裘依然輾轉難眠。

  白聘旋……

  想起他的名字竟是如此的令她怦然心動。她渴望見到他

  多奇怪啊,她竟這麼快就深深愛上了他,可是她就是無法控制自己,一整天,接受著他不經意的呵護和觸碰,她的身體都渴望更靠近他。

  算了,既然睡不著又何必勉強自己睡呢?

  她起身,夜裡比較涼,她披上外套走到起居室,打開燈,把咖啡機的電源打開,替自己煮了一壺咖啡之後,接著拿了一個泰絲靠墊枕在腰後,打開新筆電。

  新筆電仍然是白聘旋買的,不過有了上次的教訓,這台筆電被專業人員反覆檢查了許久才送到她手中。

  現在就讓她來大展拳腳吧,工作是摒除胡思亂想最好的方法!

  接下來的兩、三個小時裡,她的手指如蝶翼般在鍵盤上飛舞,室內彌漫著濃濃的咖啡香,大大提振了她的精神。

  她很高興自己有先見之明,要求娜雅把咖啡機放在她房裡,這樣她想喝咖啡的時候就不必每次都麻煩別人了。

  靈感幾乎是像潮水般的湧上來,這種感覺簡直棒呆了,她迫不及待想把腦子裡的東西全部寫下來,整個人感覺輕快多了。

  等她感覺自己眼睛有些酸澀、肩膀也有些僵硬時,這才發現時間竟已淩晨一點了!

  天啊,她竟然聚精會神的寫了那麼久?

  今天她一大早就被白聘旋的電話叫醒,出外遊玩了一整天,昨晚又睡眠不足,是什麼力量支撐她到現在?她可以當電力女超人了。

  站了起來,她伸伸懶腰,打了個呵欠之後,竟看到冠軍走進來。

  “冠軍?”她眼睛都直了,還揉了揉,以為自己在作夢。

  只見冠軍虎口咬著一張卡片,走到她面前。

  “給我的?”取出卡片打開,四個令她心髒狂跳、幾近暈旋的字倏然進入她眼中。

  你睡了嗎?

  卡片上雖然沒有署名,但冠軍的主人是誰,寫卡片的人就是誰。

  “冠軍,來,咬住。”她把卡片原封不動的放進冠軍嘴裡,輕撫它的毛,唇畔揚起了笑意。

  “把卡片送回去給他,我跟著你走。”

  冠軍好像懂得她在說什麼,很合作的咬住卡片走了出去。

  裘依然保持一小段的距離跟著冠軍,水池畔的小瀑布激支出水流聲,空氣裡飄著淡淡雞蛋花香氣,她驀地打了個哆嗦。

  夜涼如水,她應該再加一件外套才對。

  冠軍走進另一棟被椰樹包圍的獨立Villa,她跟著進去。

  白聘旋人在戶外的起居間,那裡有張舒適的長椅和椅墊,還有一張用餐圓桌,但他沒躺著,而是站著看海,遠方的海水沈寂著,他頑長的背影很孤獨。

  裘依然的心揪疼了一下,眼睛一眨不眨的凝視著他。

  其實經過這陣子的觀察和相處,她感覺到他應該不是什麼企業家第二代,也不是個只會把妹、不學無術的紈褲子弟。

  他的眼裡隨時都像藏著許多秘密,一個英俊有謀的年輕富豪,卻透著說不出的孤寂,他真的像個謎………

  “她什麼都沒有寫嗎?”白聘旋看過了卡片,像是在問冠軍,而他當然知道冠軍不會給他答案。

  裘依然看著他,心跳瞬間急速了起來,他好像很失望她沒回半個字?!

  “你說我應該自己過去看她?”白聘旋繼續跟冠軍對話。

  聞言,她更覺得一陣燥熱。冠軍根本不會說話啊,他到底在跟誰對話?他的內心嗎?她竟湧起一陣快樂的悸動。

  “哈啾!”她突然打了個噴嚏。

  不妙,這下暴露行蹤了。

  果然,白聘旋馬上回過身來,看見躲在門邊的她,眼神像是忽然被點亮了一般,並沒有費心掩飾他的高興。

  不能再躲了,裘依然只好硬著頭皮走過去。

  “娜雅說你房裡亮著燈,擔心你身體還沒復元就熬夜工作。”他直直地看著她的雙眸微笑,調侃道:“看來娜雅關心你,比關心我這個正牌主人還多。”

  她覺得現在的他看起來又沒有剛才孤獨了,他好像習慣隱藏他的孤寂,那是他的保護色,對每個人都一樣,然而他大概不知道吧,任何人只要像剛剛那樣,望一眼他的背影,就會知道他有多孤寂………

  她潤了潤嘴唇,“所以你派冠軍來,是想叫我早點睡覺?”

  他又笑了,眼神專注、炯然。“你明知道不是那樣。”

  說完,他眼神灼灼地盯著她,瞬也不瞬。

  “我很想你。”白聘旋專注的看著她。

  “從你出現之後,一直吸引著我,我想,如果今晚沒有吻到你,我會睡不著。”

  裘依然的心髒猛烈的跳動起來,盡管雙頰猶如火在燒,仍強迫自己直視著他。

  雖然她就快要被他催眠了,但有些重要的問題還是要問。

  “呃——你結婚了嗎?”富商通常很早死會,她可不想當情婦。

  “沒有。”他看著她,黑眸躍動著。

  “那麼,你有論及婚嫁、生死相許的女朋友嗎?”她再問。

  “也沒有。”她覺得一陣虛軟,用力閉上了眼睛。“那好,你可以吻我了。”

  他笑吟吟的一把將她拉進自己懷裡,低頭吻了她。

  他的唇柔軟又溫熱,裘依然感覺到他的體溫、他臂膀的力量,也聞到他沐浴後身上散發的乾爽味,一股快樂的感覺自她心中源源升起,蓬勃的情欲頓時漲滿她的心房,她舉起雙臂環緊了他的頸子,幾乎要忘記自我了。

  他在她唇上輾轉吸吮,舌頭探入她口中的同時,頓時感覺到她的身體一陣悸動,於是他緊緊擁住她,腦中不禁想著,這是她的初吻嗎?

  裘依然也同樣沈醉在這個吻之中,不由自主的張唇迎向他,他的味道頓時彌漫在她口中,她嘗到了酒味,他剛才喝了酒嗎?

  不管了,她踮起腳尖將自己貼向他結實的身軀,現在她只想融化在他懷中,愛情總是在最意想不到的情況之中來到……

  他們享受著相擁的快感,也享受著兩唇膠著的甜蜜,兩人的舌頭嬉戲般的彼此逗惹,只是殺風景的手機鈴響打斷了一切的美好。

  裘依然知道是自己口袋裡的手機在響,今天是承雨的預產期,傍晚也送進產房了,她把新的手機號碼告訴了薇冰她們,請她們在承雨順利生產之後通知她。

  “我必須接電話……”她推著他,但他的唇仍堅持在她唇上強烈滑動,不肯離開。

  “不要接。”他依然纏綿地吮吻著她。

  “不行……”勉強把手伸直,她拿出口袋裡的手機,努力在他的吻裡找縫隙講話。

  “我的好朋友可能生了,我恐怕一定要接這通電話,因為朋友對我來說真的很重要……”

  盡管不情願,白聘旋還是妥協了。

  他稍微放開了她,但只有一點點的距離,讓她可以接聽電話,他的雙臂仍牢牢的鎖著她。

  他喜歡她此刻臉蛋酡紅、呼吸急促但眼眸閃閃發亮的模樣,他恐怕得重新對她定義了,他要她成為他的女人。

  “我只講幾句。”她從他眼裡讀到迫切。這個男人很急,急著再吻她,是不會讓她講太久的,如果她不掛斷,他可能會奪走她的手機。

  “喂,是薇冰嗎?”對方很快講了一串話,但她聽不懂。

  “怎麼了?”白聘旋問。

  她揚了揚眉毛。“是泰語。”

  白聘旋接過手機,用泰語跟對方交談。

  他先是問了幾句,接著細細聆聽,劍眉也越蹙越緊,最後對方不知道講了什麼,裘依然感覺他擱在自己腰際的手槍開了。

  待他終於結束了通話,她迫不及待想知道是怎麼回事。“是誰打來的?找我的嗎?”她可沒認識半個泰國人。

  “是找你的——”他瞬了瞬眼眸,很慢很慢的說:“找到杜玫瑰了。”

  她又驚又喜的眨了眨眼。“她在哪裡?!”

  她不明白他為什麼臉色會轉變,這是個好消息,不是嗎?杜玫瑰可終於出現了,不會是已經手腳俐落的結束一段異國情了吧?

  “她——死了。”

  笑容驀地僵住,裘依然驚愕的瞪著他。

  杜玫瑰死了?!他在開玩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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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3-21 07:46:56


  裘依然怎麼也想不到,與她一起入境的杜玫瑰會在這趟旅程中車禍身亡。

  警方在事發現場找到杜玫瑰的手機,她打了最多通電話給她,所以警方才會找上她。

  一場酒駕的意外,杜玫瑰駕駛的車子沖破護?,當場死亡。

  白聘旋不方便出面陪伴她,便安排四名律師陪她應付警方,其中有名是泰籍華裔。

  “我們會告訴警方,因為你要先拜訪你在曼谷的朋友,所以你和杜小姐在機場分開了,你們約好當天晚上會合,行李和證件等物品都由杜小姐先帶到飯店,而杜小姐應該照原訂計劃住進訂好的飯店,可是你到了朋友家之後卻一直連絡不到她,只好暫時借住朋友家,直到接到警方電話才知道她的死訊。”

  律師在車上一直對她耳提面命,這些供詞和她在杜玫瑰手機裡留的話不謀而合,警方也證實,經過翻譯,留話裡,她一直問杜玫瑰到底在哪裡,她必須要拿她的護照、行李等物,也很擔心她。

  裘依然沒有多做爭議,她也不想把事情復雜化,如果不避重就輕將會扯出白聘旋派人在機場綁架她的事,到時知道阿舒為了杜玫瑰而死,案情將更難厘清。

  “裘小姐,這是你的護照和皮包,你看看有沒有少什麼。”

  警方把相關物品交給她,遺憾地說:“杜小姐這陣子都和一個中美混血兒住在一起,這個人供稱他是來出差的,在機場結識杜小姐,兩人一見面就打得火熱,杜小姐自己決定跟他回去他住的飯店,他也樂得有人一起度假。

  “他說,他不知道杜小姐的脾氣那麼古怪,晚上兩個人起口角後,杜小姐在飯店酒吧喝了酒,開著他租來的車子跑出去,發生了車禍。”

  裘依然簡直無法想像杜玫瑰真的在機場隨興的跟著陌生男人走了,還因此而喪命,原本是一段浪漫的異國邂逅,她一定沒想到自己會這樣結束生命吧……

  做好筆錄之後,律師們替她辦好相關手續,送她回到白聘旋的住所。

  在警局裡,她已經連絡了呂怡青,呂怡青相當震驚,馬上答應連絡杜玫瑰的家人,協助處理後事。

  好累……裘依然疲倦的躺在床上,眼睛睜得大大的,腦袋嗡嗡響,無法揮去杜玫瑰的身影。

  不知道為什麼,眼淚從她眼角滑了下來,她閉了閉眼睛,為她的死感到難過不已。

  突地,腳步聲驚動了她,她昏昏沈沈的睜開眼,果不其然,看到白聘旋修長的身軀坐在床邊注視著她。

  她瞬了瞬眼眸,看著眉頭打結的他。

  如果不是他派人要綁架杜玫瑰卻綁錯人,那麼她們兩個就會一直在一起,杜玫瑰也不會死。

  她真的不想朝這方面去鑽牛角尖,但這卻是事實。

  “杜玫瑰的死,真的跟你沒關系嗎?”她瞬也不瞬的看著他。

  “你以為我是那種言而無信的人?”他的目光一冷。

  “我答應你會放過她,就會遵守,我已經派人著手調查車禍,也調查那個中美混血兒了,有什麼不對勁,我會告訴你,也會找管道讓警方知道這個新線索。”

  他們四目相接,裘依然吸了吸鼻子,難受的感覺揮之下去。

  “抱歉……”她沙啞地說:“我是太難過了,一時沒辦法接受這件事才會懷疑你。阿舒是你的好朋友,我以為你沒辦法放下仇恨……”

  他握住她冰涼的手,阻止她再說下去。

  “我了解,不要說了,什麼都不要想,好好睡一覺,一切等明天再說。”

  她聽話的閉起眼睛,他的手一直握著她的,她還是睡得很不安穩。

  夢裡,她看到杜玫瑰在對她揮手說再見,笑靨盈盈。

  一轉身,她卻躺在血泊中,胸口開了個大洞,器官被人取走了……

  她嚇得驚醒了過來,驚恐的睜開眼睛之後,發現一室暗沈。

  她顫栗了一下,淺眠的白聘旋立即自背後將她擁緊,低頭在她耳邊低語。

  “我在這裡,不要怕。”

  她這才發現自己依偎著一具溫暖修長的男性身軀,原來他沒有走,她轉過身子窩進他懷中,尋求安慰。

  知道他在身邊陪她,她睡得安穩多了,雖然夢裡還是斷斷續續出現跟杜玫瑰相關的夢境,但至少她睡著了。





  渾身無力的醒來,裘依然只覺得口干舌燥,皮膚痛痛的,頭暈暈的,心跳很快,甚至呼吸有點困難。

  她兩眼無神的瞬了瞬眼眸,房裡的卷簾全放下了,分不清楚是白天還是黑夜,也不知道她睡了多久。

  她又眨了眨眼眸,覺得喉嚨痛,微微撐起身子,看到白聘旋坐在長椅中,闔著眼睛。

  發現她醒了,在整理房間的娜雅連忙走過來。

  “小姐,你在發高燒。”

  “發燒?”她這才看到自己手臂吊著點滴,她的視線睨向白聘旋。

  “白先生怎麼睡在這裡?”

  娜雅說道:“已經兩天了,你燒燒退退,白先生一直沒離開過,他很擔心你。”

  裘依然心中一陣動容。“娜雅,麻煩你拿件薄被給白先生蓋上。”

  她一向是個健康寶寶啊,怎麼會病了?

  這一病,就病了一星期,其中一度差點轉為肺炎,白聘旋索性請了醫師住下來,隨時為她診治。

  “杜玫瑰的後事……”自己都瘦到下巴尖了,她還掛心這個。

  “不用擔心,你只要專心養病,我已經派律師協助杜玫瑰的家屬,他們會給杜家人所有援助。”

  聽他這麼說,她就放心了,本來她打算去機場接杜玫瑰的家人,能幫忙的地方盡量幫,沒想到她反倒先病倒了。

  一個星期後,她的病情比較穩定了,同時也接到呂怡青的電話。

  “小妞,很遺憾,高層已經決定取消這部打算在曼谷取景的偶像劇了,你也知道他們向來很迷信,發生杜玫瑰不幸車禍身亡的事之後,上面認為這是個壞兆頭,所以把計劃取消了。”

  這個消息反而讓裘依然感到輕松。“這樣也好,我現在根本沒心情寫劇本。”

  況且這個劇本原是她跟杜玫瑰要一起完成的,現在剩下她一個,寫劇本的時候一定不免會一再想起她,更加觸景傷情。

  “你回來之後跟我連絡,公司會派新工作給你。”呂怡青叮嚀道。

  “好。”

  “對了,杜玫瑰的父母要我向你道謝,你朋友派人幫了他們很多忙,後事大致都處理好了。”

  她歎息一聲。

  想必白聘旋一定出了很多力,她不該懷疑他的,如果對杜玫瑰還無法釋懷,他不會主動幫杜家人處理善後。

  她多希望這一切只是一場夢,醒來之後,她和杜玫瑰正坐在曼谷新機場的三明治吧裡吃東西,計劃著到下榻飯店之後要先泡澡還是先去逛一逛……

  不可能了,她感傷的看著窗外的天空。

  永別了,杜玫瑰,願你一路好走……

  



  幾天之後,裘依然的身體狀況好多了,不必再吊點滴,只要三餐固定服藥就可以。

  但她卻覺得很奇怪,這兩天怎麼沒見到白聘旋的人?

  當她病重寸,醒來總會見到她,現在她身體輕松多了,他卻反倒不見蹤影,這是為什麼?

  “娜雅,白先生在家裡嗎?麻煩你去請他過來,我想見他一面。”她終於忍不住厚著臉皮對娜雅要求。

  “白先生不在曼谷,他去清邁了。”

  原來是不在曼谷啊,難怪沒來看她。

  知道他人不在曼谷之後,她開始感到若有所失,到了晚上,她終於撥手機給他。

  他給了她手機號碼之後,這是她第一次打。

  等他接聽的時間裡,她有點擔心自己這不速來電會不會打擾他正在做的事?

  “喂——”他低沈的嗓音透過手機傳來,她立即感到心跳為之加速,自己原來這麼想他,而想念一個人的感受絕對是甜美的。

  “呃……是我……打擾到你了嗎?”

  “沒有。你還沒睡?”

  “嗯,還沒睡,白天睡太多了,晚上睡不著。”她頓了頓。“娜雅說,你在清邁?”

  “在處理一些事。”

  “什麼時候回來?”她好想見到他。

  “過幾天。”

  “這樣啊……我已經好多了,也沒再發燒了。”她的語氣像是渴望他的關注,自己也不覺好笑,他的聲音令她渾身燥熱。

  “娜雅說,你吃的不多,要多吃點東西才有力氣。”

  “我知道……哦,對了,謝謝你幫杜玫瑰的家人處理善後,你一定幫了很多忙,謝謝你。”

  “我也正好要告訴你,車禍現場調查過了,沒有任何問題,跟杜玫瑰混在一起的那個男人,背景查過了,也沒有問題,我想應該沒有什麼可懷疑的了。”

  “好,我知道了,我會轉告她的家人……”

  驀然間,她忽然聽到冠軍的吼聲,它頑皮時會故意來個河東獅吼。“冠軍也跟你去了?”

  “嗯……”他的聲音忽然含糊了起來。

  自己是不是耽誤他睡覺了?“沒事,我掛電話了,你早點休息吧。”

  “你也是。”

  唉,她也很想睡啊,無奈掛上電話之後,更難入眠。

  她蜷曲在長椅中看書,雖然軟墊很舒服,但她還是處處感到不對勁。

  一個小時之後,她倏然放棄了,索性起來到處走動,不意卻在經過泳池畔的時候,在花影拂動間,仿佛看到冠軍的虎紋,連忙倒退幾步。

  泳池裡在戲水的真的是冠軍沒錯,她是不是眼花了?冠軍不是跟白聘旋去清邁了嗎?怎麼會在這裡?!

  她的心思一動。

  難道,他不在這裡也是騙她的?

  



  房裡幽暗的大床上,白聘旋的嘴唇抿成一線,所有人都被他趕出去了,他咬緊牙根,吞下三顆止痛藥。

  嘲弄的看著自己胸前纏滿的繃帶,這不是第一次了,也不會是最後一次,除非他死,否則他們不會安心。

  然而,他存在於這個世界的身份還不夠“克難”嗎?一定要他帶著秘密躺進棺材,他們才會安心?

  這些,不都是金錢和權力在作祟?

  他累了,只想有一方小小安靜的天地,讓他閉起眼來好好休息,即使沒有帶槍保鏢和固若金湯的保全系統,也能安然入睡的地方……

  他闔起了眼,渴望想像離開這裡之後平淡但安逸的生活,然而長年的灰暗讓他連想像幸福的能力都失去了。

  “這是怎麼回事?看到冠軍在泳池裡,我還以為自己眼花了。”

  一道詫異的清脆嗓音在寂靜的臥室門口揚起,白聘旋訝然睜開眼睛,就看到滿臉驚訝的某個小女人。

  老天!她竟“無師自通”,自己找來了!

  他沒有派人駐守大門,理由很簡單,沒有他的吩咐,任何人都不會擅越雷池,然而他卻忽略了她,她可不是任何人。

  不想讓她看見的,偏偏曝了光……他苦笑,當她聽到冠軍聲音的當時,他就該有所警覺才對。

  “如你所見,我受了一點傷。”他輕描淡寫的說。

  “不礙事,所以你不要過來,回去休息吧,今晚的我很脆弱,不想跟你孤男寡女同處一室。”

  裘依然揚起了眉毛。“你在開玩笑嗎?看見你這樣,我怎麼可能回去?”

  她才不理他的命令哩,筆直朝他走過去,很自動的在他身畔坐了下來,第一個動作就是試他額頭的溫度。

  “沒發燒。”

  他笑了。“我不是感冒。”

  “我知道。”她略略揚唇看著他,他的唇邊長著新冒出來的胡碴,是因為受了傷才沒辦法整理儀容吧?

  “剛剛我在門口看了很久,一直想著你受了什麼傷呢?竟然嚴重到要騙我你在清邁?我不太想朝某方面去想,但這繃帶的扎法,你是受了槍傷沒錯吧?”

  胸纏繃帶躺在幽暗的房裡,一繒發絲淩亂的垂到了額前,他像個暗夜惡魔。

  “編劇小姐的觀察力都這麼敏銳嗎?”就因為是槍傷,所以要瞞她,他寧可自己在她眼中只是個富豪。

  “所以,我猜對了?”她頓時感到胃部糾結成一團。

  被子彈打中,這可不是等閒小事,什麼人會拿槍射擊他?他得罪了什麼人?是利益沖突嗎?

  “不要再問下去,反正沒人得逞。”

  白聘旋避重就輕的回答,“我沒有死,幾個星期之後就會康復到完全看不出來。”

  “你一定沒有報警吧?”她的眼裡蒙上擔憂。

  “是熟人所為?上次筆電爆炸的事,也是同一個人做的?”一抹模糊的笑浮出他的唇。

  “編劇小姐,你在編劇本嗎?”

  他終於動手摟住她的腰,讓她更靠近自己一些,打從她來到床沿,他就想這麼做了。

  “不是這樣嗎?”親密接觸使裘依然感到一陣心蕩神馳,他手心的熱力像是帶著電流,她的心跳飛快加速,眸子恍如星辰一般。

  “不必擔心我的傷,也不要想是誰做的。”他的手溫柔的滑進她的發絲中。“讓我吻吻你,就會好多了。”

  她眩暈地看著他,他則望著她迷蒙的眼睛,輕輕把她拉進懷裡。

  裘依然心跳如擂鼓地閉起了眼□,她看不見他,但可感覺到他的體熱逐漸向她逼近。

  他的嘴唇印在她唇上,舌頭探入她口中,她的唇瓣微微開啟,迎接他的探索,身體出現一陣美妙感受。

  她順其自然的以雙臂圈住了他的頸項,投入、降服在這個熱力十足的吻裡。

  他徹底的占據了她的唇,一俯身,摟著她,將她壓在身下。

  她躺在他身下,完全被他寬闊的肩膀給淹沒了,他的愛撫令她幾乎無法呼吸,胸口急速起伏。

  “我可以嗎?”他懸在她身上,手臂落在她兩側,呼吸與她同樣急促,在幽暗的光線中凝視著她,眼神溫柔而纏綿。

  她羞赧地抱住他的腰,他熾熱的眼神令她臉紅心跳,把臉龐埋進他纏著紗布的胸膛中,這才想起他還帶著傷。

  “天吶!我都忘了你受傷……”她驚呼著想把他推開,他卻不動半分。

  白聘旋向來孤冷的心房滑過一陣柔軟的悸動,他沒有尋覓過真命天女,此刻卻有找到的感覺。

  “我沒事,還有抱你的體力。”滿意的看見她的小臉倏地緋紅,他低笑。

  動手解開她腰間的系帶,褪去她的衣物之後,他迅速摟住她的腰,嘴唇再度回到她唇上,舌頭探入她口中。

  裘依然覺得自己才喘了一口氣,他的唇就又壓下來了。

  他吻著她,雙手同時施展魔法愛撫她,他的嘴很快的從她唇上移開,滑向了柔軟的耳下、鎖骨和香肩,一路淺嘗她的肌膚,最後停留在她雙峰上。

  天啊……她渾身竄起一陣戰僳,不安又興奮的顫抖。

  她感覺到他的嘴吻上自己的蓓蕾,不可思議的熱使她嚶嚀著,她閉著眼睛,任由他撩撥她的身體,渴望更深的接觸,覺得自己就算一輩子待在他懷裡也不會厭倦。

  白聘旋的雙唇又回到了她唇上,這次他終於輕輕托起她的身子,小心而緩慢的滑進她體內,將她的身體帶進另一波更滾熱的翻雲覆雨裡。

  她覺得自己仿佛變成了一團火球,一股遠超過肉體痛楚的喜悅一波一波的襲向她。

  她的腦中一片空白,除了將自己交付給他,她什麼也無法想了,兩人緊密的結合改變了一切。

  她的腿纏著他的腰,兩臂緊緊攬著他的肩膀,口中不時發出呻吟之聲,汗水使他的頭發有點濡濕,他仍溫柔有力的不停持續著,並且注意著她每一個細微的反應。

  熾熱的欲火越來越熱,豐沛的情潮終於崩潰了,她的身體一陣強烈的痙攣,她像被扯成千萬碎片。

  一股野獸般的粗吼自他喉頭傳出,釋放後的他,疲憊的把頭棲靠在她頸窩處,他的身軀已完全松弛,感覺到她依舊顫抖不止,他摟緊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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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3-21 07:47:18


  他們就這樣靜靜的相偎相擁,好半晌之後,白聘旋才從裘依然身上移開。

  雖然不再把自己身體的重量置於她嬌小的身子之上,但他讓她躺在他的懷裡,輕輕吻了吻她的眼皮、她的唇和耳垂.

  “你從來沒有跟男人交往過?”他注視著天花板,眼神在黑暗中閃閃發亮。

  他是她的第一個男人,這無庸置疑。

  她一副不置可否的樣子。“你和一大堆女人交往過。”不是問號,是肯定句。

  他渾身散發著男性味道,沈沈笑了起來。隨即,他以手肘支起身子端詳著她,輕撫她的秀發,又撫摸她的臉龐。“往後再也不會了,只有你一個,嫁給我。”

  空氣中出現一陣令人暈眩的竄動,裘依然不太敢相信自己耳朵所聽到的,她的心瞬間漏跳了一拍,他正看著她,臉龐充滿柔情。

  “你說——嫁給你?!”她實在無法理解,炫惑不已的看著他。“是因為剛剛發生的事嗎?”

  “絕不是。”他笑著低語,“相信我,我絕不會對每個與我上床的女人求婚。”

  她瞪大眼睛看著他,“每個”兩字可真刺耳啊,想到他不知道跟多少女人上過床,她吃醋了。

  “不是要對我的處子之身負責任,那是為什麼?我甚至只知道你的名字,你也一點都不了解我,不是嗎?”

  “我愛你。”他深深注視著她,望進她的眼底。“如果你回台灣去,我會很痛苦,如果你回台灣之後跟別的男人交往,我會無法忍受,這些比你了解我、我了解你更重要。”

  他盡可以只跟她來段干淨俐落的異國之戀,等她要離開時就結束,但是他不要那樣。

  一直以來,他都沒有想過要與一個女人維持長久的關系,也沒有明確的想過這個問題,現在他會開始想。

  離開他厭煩的這一切,到一個可以光明正大,生活在陽光下::的地方,而身邊的那個伴侶是她……

  “事實上,我是有個未婚夫的女人。”裘依然緩緩開口。

  她突如其來的一句話震撼了白聘旋。

  他的連續動作快得嚇人,幾乎是一連串的完成起身以及把燈打開的動作,某人當然也只好跟著暫離那具溫暖結實的懷抱,擁被坐了起來。

  “你剛剛說什麼?”他冷峻的問,適才的柔情此刻全不見了。雖然被他的快動作嚇到,她仍很鎮定的看著他。“我說我在台灣有個未婚夫,青梅竹馬的未婚夫,我們已經交往十年了。”

  “不可能!”他立即否決了她的說法。“如果你有未婚夫,為什麼你會是個處子?”

  她坦蕩蕩的回視。“因為他尊重我,希望保留到新婚之夜。”

  他搖頭,俊顏刻著不認同的線條。“你在騙我。”

  “不信的話,你可以派人去打聽打聽。”她一點也沒閃避他的視線,堅定地說。

  他直視著她的眼睛,眼裡有兩簇火苗在跳動。

  他從來沒有想過要派人打聽她,該死!他太自負了,一相情願的認為她沒有男人。

  “在今天之前,你為什麼沒有告訴我?”多可笑,他白聘旋此生唯一興起廝守終身的女人,竟然是個有婚約的女人?竟然是別人的女人?

  “你沒有問我啊。”她一臉無幸。

  他惡狠狠的瞪視著她。沒錯!他是沒問過,她問過他這方面的問題,而他卻沒想到要問她!

  他倏然扶住她的後頸,直接堵住她鮮沛柔潤的紅唇。

  他的吻像狂風肆虐,徹底的掠奪她的唇舌,這帶著濃濃懲罰意味的吻,吻得裘依然痛極了。

  吻夠了之後,他才放開她,下了一道霸道的命令。“跟他解除婚約!”

  “好。”她柔軟得不可思議。

  他的劍眉挑了起來。“你在騙我,根本沒有什麼未婚夫!”

  裘依然快樂的笑了。“對,我在騙你,我想知道你的求婚是一時激情還是認真的,我可不想要一段短命婚姻。”

  他蹙著眉心瞪視了她好一會兒,她那帶笑的跟眸和帶笑的嘴角,那笑意盈盈的模樣……這個女人是他的,他要走了!

  他再度不由分說的攫住了她的唇,狂熱的侵占,激烈得想要把她揉進自己身體裡似的,欲望再次在他體內竄動。

  裘依然不能喘息了,他壓倒了她,吻如狂風暴雨般落在她額上、臉上、眼上和唇上,強而有力。

  她的唇和他糾纏著,他隨即進入了她,激昂的動了起來,顯然她的“未婚夫”之說引發他強烈的激情。

  她情不自禁的拱起身體,他表現得熱烈而纏綿,她緊緊攀住他的肩,完全沈醉在他悸動的身軀中。

  激情過去,她的手緩緩滑下他結實的背,白聘旋癱瘓在她身上,緊閉著雙眸,胸膛劇烈的起伏著,但他開口了,聲音卻是完全沒有起伏。

  “我是一個私生子。”

  裘依然並沒有大驚小怪,私生子在這個社會還頗為常見。凡是父不詳或未婚媽媽生下的,都會被稱為私生子。

  所以說,他是在單親家庭長大?

  是因為這樣,所以他的眼中才會有種看透世態的冷然嗎?

  “我名義上的‘父親’,事實上是我外公。”

  這下子,她大大震撼了,驚得無法動彈。

  他的外公和母親……亂倫?!

  剎那間,她腦中一片空白,無法好好思考。

  “我是我母親的私生子,因為不能將我公開,於是登記在外公戶籍下,於是我這個見不得光的家夥便成為我外公外婆的‘老來得子’,而我的母親則成了我的大姊。”

  “你剛剛嚇到我了,我以為……”她的心髒還在強烈的跳動。

  “扯平了。”他語氣帶笑的說道。

  移動身軀在她身邊躺下,他一把將她擁進懷裡,讓她蜷臥在他身邊,頭靠在他肩上,他的手臂安全地環住她。

  “所以,你沒見過你的生父,甚至可能不知道他是誰?”她言歸正傳地問。

  “見過幾次。”他瞬了瞬眼眸。“他在台灣商界赫赫有名,知道金融教父嗎?他就是我的生父。”

  金融教父?

  據她所知,台灣堪稱金融教父的只有一個人,那個人叫連長發,是永立金控集團的創辦人,也是個德高望重、穩健經營金融集團的重量級人物。

  重點是,連長發已經八十好幾了,而且上個月,他代表亞州金融界遠赴秘魯開金融高峰會議時,因心肌梗塞而過世,留下上兆遺產卻未留遺書,形成一股強大的爭產旋風。

  她驀然驚跳,不確定的看著他。“難道……你受的槍傷跟你的生父有關?”

  他嘲諷一笑。“或許吧,是與不是,對我而言沒有太大差別,都是要置我於死地,誰下的手,並不重要。”

  她的呼吸一窒。“你是說,還有別人也想置你於死地?”

  她想到那些大篇幅報導連家爭產的新聞,對於那些有錢人來說,錢再多也不夠,而私生子往往是那些富豪家族的心腹大患。

  “你想像不出有多少人希望我死掉。”他嘲弄地說:“包括生我的那個女人和養大我的外公。”

  “為什麼?”

  “自我出生那天開始,我的生父就以信托名義為我存了一筆錢,金額是天文數字,外公是我的監護人,如果我死了,那筆錢自然會變成他的,但因為我沒死,二十五歲之後,我開始獲得自由動用鉅款的權利。”

  “你母親也是為了錢,希望你死掉?”

  他的眉峰開始凝聚。“不,那個女人本身已經很有錢了,她並不希罕金錢,但我是她年輕不懂事犯下的錯,她一直希望我死掉,好抹去她不名譽的過去,因為她的形象非常完美,完美妻子、完美媽媽,她有三個漂亮的孩子,她害怕他們知道她的過去會毀了她現在幸福的家庭。”

  “她的孩子,不知道有你這個哥哥吧?”她為他感到心疼,他的母親,竟把他當絆腳石。

  “他們什麼都不知道,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孩子,得到他們母親一心一意的愛。”他譏誚的說。

  裘依然可以想像他是怎麼長大的,在孤獨、痛苦、不安與自我懷疑之中度過每一天,他一定常常迷失自己……

  “你母親跟你生父怎麼認識的?他們年紀應該差很多。”他的生父幾乎是他外公的年紀了。

  “當年,他是我外公的座上賓,帶著經營團隊來曼谷投資,在商會裡結識身為國會唯一華人議員的外公,受到外公熱情的歡迎,在外公家作客期間,與那個女人陷入熱戀。

  “那一年,他已經五十多歲了,仍風采翩翩,當時那個女人才十八歲,她似乎有戀父情結,不顧一切與他私定終身。

  “外公強力反對,因為他在台灣已經有個老婆,兒女更多達十多人,外公的政治立場不能容許女兒成為台灣商人的小老婆,所以他把那個女人關起來,並以這個丑聞為條件,不斷向姓連的索取鉅款。

  “度過不見天日的十個月,生下我之後,那個女人被外公安排到美國讀大學,回國之後嫁給了家族由黑道出身的地產大王。那女人的丈夫後來也在我外公的幫助下進入了國會,變成了黑金政客。

  “一直以來,出於歉疚,姓連的一直金援我外公的政治活動,不管我外公要多少,他眉頭都不會皺一下。

  “現在他死了,不能再提供金援,我外公便開始把腦筋動到我名下的鉅款,過去他保護我生命的安全,派他心腹管家的孫子,也就是阿舒和我行影不離,為的就是不讓台灣連家的人和那個女人動我半根寒毛,但現在,他也加入對我索命的行列。”

  聽完他的敘述,裘依然才真正明白自己面對的是怎麼樣的一個男人。

  富有而危機四伏,如果她怕麻煩的話,最好不要瞠這淌渾水,因為他可能是個不懂愛的男人,也可能是個誰也不信任的男人,更可能是不要與女人有長遠關系的男人,跟他在一起,她會很辛苦。

  然而……

  她側過身子,眸光晶亮地凝視著他,伸手輕輕撫摸他剛毅的臉龐。

  她已經愛上他了,就算她會面臨危險,也會很辛苦,仍然願意嘗試看看,這比再也見不到他好多了,如果回台灣去,她會很安全,可也會很空虛。

  “嘿,編劇小姐,你的手是插了電嗎?”白聘旋捉住她滑動中的小手,玩笑似的說:“我怎麼覺得像被電到似的,心跳猛然加速。”

  她深深注視著他,驀然揚起了一抹微笑。“富豪先生,我答應你的求婚,我們結婚吧!”

  他大為震動。

  在聽完他的復雜背景後,她竟然答應了……

  “不,忘了吧。”他蹙起了眉,聲音略微粗啞。“我一定是瘋了才會向你求婚,如果你答應我,那麼你也一定是瘋了,忘了我說過的話,當做沒那回事。”

  她瞬也不瞬的看著他,沒有生氣,只感到心疼。

  他經常這樣逃避一段可能天長地久的感情嗎?

  看來,這個男人不受點刺激是不行的。

  她抽回了自己的手,還把他推開。“如果你不娶我,那麼我一回到台灣就立即去婚友社找個‘未婚夫’嫁,不要小看我的決心,我說到做到。”

  他的掌心頓覺空虛。

  他看著她,她的眼裡流轉著對他赤裸的感情,他怎麼放得開她?如果讓她離開,甚至嫁給別人,他會非常痛苦。

  “你好傻。”他用一只手環住她的腰,把她拉過來,滿足地低喟,粗糙的手指沿著她的下唇勾勒著它的曲線。

  裘依然伸出手抱緊他,將自己的身子抵住他,揚起臉,直視他的眼眸,輕聲說道:“不對,我很聰明,因為你很有錢,我才會答應你的求婚,你可以出資,專門拍我寫的劇本……”

  他用如絲般的膩語說:“你的要求會不會太小了?我很有錢,有錢得要命,我可以買下一間電視台,只拍你寫的劇本……”

  她笑了。“你比我想像的還有錢。”

  “當然。”

  “太好了,那你就買下電視台吧,專門拍我的劇本,那一定很酷。”

  他情不自禁的深深、重重的吻她,指頭滑下她平坦的小腹,愛撫她赤裸滑膩的肌膚,不可思議的滿足感漲滿他的心胸。

  他終於翻身將她壓在身下,嘴唇覆在她唇上,早已灼熱的硬挺深深地滑進她體內。

  他們一起蠕動身體,一起享受靈肉結合的美好滋味,裘依然已經熟悉他的節奏了,她在他身下擺動,無盡的愛意則表露在他狂野的動作中……

  



  幾天之後,裘依然成了曼谷富商白聘旋的妻子,可以合法地共享他的所有財產,也擁有繼承他財產的法定權力。

  好笑的事,這件事只有他知、她知和婚姻登記的相關機關知道。

  為了她的安全,白聘旋采取最隱密的方式和她成為夫妻,她了解他選擇不公開是為了保護她,但,她以為起碼可以信任宅邸裡的人,比如娜雅。

  “誰都可能是我外公的眼線,除了你自己和我,任何人都不能相信。”他語氣堅定地說。

  這個答案讓她很心疼,他果然不相信任何人,她認為他唯一徹底信任的人就是他的影子保鏢阿舒,但阿舒已經死了。

  她不能想像一個誰都不信任的人要怎麼生活?如果她沒出現,他打算就這樣將自己置身於孤寂中過一輩子嗎?

  好吧,人的想法是一時無法改變的,她相信自己可以融化他鋼鐵城牆般的心,等他們有了孩子,可愛的孩子將會帶來笑語聲,也會改變一切……

  但這個想法卻在當晚被他推翻了,他給她一大盒藥。“這是避孕藥,一定要每天按時吃。”

  她很錯愕,好友的老公們都是迫不及待要她們懷孕,而他卻給她一盒避孕藥?這表示他不要他們有孩子,對吧?

  “我想知道這是暫時的,還是永久的?”她盡可能用平靜的語氣問他。“你不喜歡孩子嗎?”

  她沒想到一盒避孕藥就會讓她感到受傷,喉嚨仿佛不小心卡了一根魚刺,吞也吞不下去,吐也吐不出來。

  “談不上喜歡與否。”白聘旋看著妻子輕蹙的眉心,將她拉進懷裡,結實的手臂環繞著她。“聽著,這跟你沒關系,我從來沒想過要生孩子,這是我的問題,因為我認為,那會讓孩子的身世變得很復雜,我不想孩子經過跟我一樣的痛苦,雖然對你不公平,但希望你諒解,我愛你,兩人世界會比較單純,我也會覺得比較輕松。”

  “我了解,但你可能沒有真正的好好想清楚。”她試著改變他的想法。“首先,我們擁有合法的夫妻關系,我們的孩子會在我們的戶籍裡,其次,他會在我們的愛裡長大,他會很快樂。”

  他的眉心蹙了起來。“那麼,他要叫我外公什麼?曾外祖父?還是祖父?他又要叫生我的那個女人什麼?姑姑還是奶奶?不,我一個就夠了,悲哀到我這裡就好,我不想再把這些復雜的關系延續下去。”

  裘依然發現自己啞口無言,她無法回答他的問題,但她認為那不是不能克服的,問題在於,他打從心裡認為孩子會制造更大的問題,她該怎麼扭轉他的想法?

  白聘旋愛她,她絕對相信,她也感受得到他對她的依戀,但他不要他們有孩子,這總讓她的心口像壓著一塊大石。

  為了不讓他感到壓力,她把頭棲靠在他的胸膛上,暫時妥協。“好吧,我們現在不要孩子,不過,你什麼時候陪我回台灣?你總要見見我的家人。”

  她還沒告訴家人她閃電結婚的事,憑空帶回一個女婿,他們一定會被她嚇到,尤其是她保守的母親,想到這裡,她又開心了。

  不只她的家人,他還要認識她的死黨們,她嫁給了一個富豪,這絕對是條令她們目瞪口呆的大新聞。

  “這陣子有點忙,我會盡量安排。”他將她摟在懷中,手指溫柔地撫弄她柔軟的發絲。“依然……”

  婚後他開始喜歡叫她的名字,她的名字好美。

  “什麼事?”溫馴愛戀地靠在他懷裡,她可以感覺到他纏綿的情意,他愛她、在乎她的訊息全經由他的動作傳達給她了.

  這個男人,是她的克星,叫她怎能不愛他?就算適才因為他不要孩子而在一瞬間感到受傷,她知道自己還是愛他的。

  “不要怪我。”他抵在她發問呢喃。“我怕了,真的害怕,那種不敢面對自己身世的感覺,一個年紀很大的‘父親’,同學都在嘲笑我,十歲那年,他們把我叫到一個房間裡,告訴我實情,我幾乎得了自閉症,我不想……不想自己的孩子也重蹈覆轍……”

  她發現他在顫抖,也感覺得到他的肌肉繃得有多緊,心一陣緊縮。

  “不要說了,我都了解。”

  如果他那麼害怕有孩子,那麼就不要吧,她愛的是他,縱然沒有孩子會有遺憾,但她仍是深愛著他。

  “謝謝你,我愛你。”他抬起了她的下巴,裘依然看到他英俊的臉龐充滿柔情和心酸,眼神裡寫著苦惱。

  她深深吸了口氣,一陣柔情在她心中激蕩。

  她怎麼能不愛他?是的,她愛他,非常非常的愛,再也沒有男人可以取代他在她心中的位置了。

  “依然,不要離開我……”白聘旋吻住了她的唇,仿佛要確定她的愛不會因他不要孩子而改變,他吻得又猛又重。

  他的氣息總是很容易就可以征服她,裘依然知道自己也不必費力抵抗,反正她抵抗不了,再說,她又何必抵抗自己的丈夫呢?

  踮起腳尖迎合他的吻,她張嘴迎接他探索的唇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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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3-21 07:47:34


  他們就這樣靜靜的相偎相擁,好半晌之後,白聘旋才從裘依然身上移開。

  雖然不再把自己身體的重量置於她嬌小的身子之上,但他讓她躺在他的懷裡,輕輕吻了吻她的眼皮、她的唇和耳垂.

  “你從來沒有跟男人交往過?”他注視著天花板,眼神在黑暗中閃閃發亮。

  他是她的第一個男人,這無庸置疑。

  她一副不置可否的樣子。“你和一大堆女人交往過。”不是問號,是肯定句。

  他渾身散發著男性味道,沈沈笑了起來。隨即,他以手肘支起身子端詳著她,輕撫她的秀發,又撫摸她的臉龐。“往後再也不會了,只有你一個,嫁給我。”

  空氣中出現一陣令人暈眩的竄動,裘依然不太敢相信自己耳朵所聽到的,她的心瞬間漏跳了一拍,他正看著她,臉龐充滿柔情。

  “你說——嫁給你?!”她實在無法理解,炫惑不已的看著他。“是因為剛剛發生的事嗎?”

  “絕不是。”他笑著低語,“相信我,我絕不會對每個與我上床的女人求婚。”

  她瞪大眼睛看著他,“每個”兩字可真刺耳啊,想到他不知道跟多少女人上過床,她吃醋了。

  “不是要對我的處子之身負責任,那是為什麼?我甚至只知道你的名字,你也一點都不了解我,不是嗎?”

  “我愛你。”他深深注視著她,望進她的眼底。“如果你回台灣去,我會很痛苦,如果你回台灣之後跟別的男人交往,我會無法忍受,這些比你了解我、我了解你更重要。”

  他盡可以只跟她來段干淨俐落的異國之戀,等她要離開時就結束,但是他不要那樣。

  一直以來,他都沒有想過要與一個女人維持長久的關系,也沒有明確的想過這個問題,現在他會開始想。

  離開他厭煩的這一切,到一個可以光明正大,生活在陽光下::的地方,而身邊的那個伴侶是她……

  “事實上,我是有個未婚夫的女人。”裘依然緩緩開口。

  她突如其來的一句話震撼了白聘旋。

  他的連續動作快得嚇人,幾乎是一連串的完成起身以及把燈打開的動作,某人當然也只好跟著暫離那具溫暖結實的懷抱,擁被坐了起來。

  “你剛剛說什麼?”他冷峻的問,適才的柔情此刻全不見了。雖然被他的快動作嚇到,她仍很鎮定的看著他。“我說我在台灣有個未婚夫,青梅竹馬的未婚夫,我們已經交往十年了。”

  “不可能!”他立即否決了她的說法。“如果你有未婚夫,為什麼你會是個處子?”

  她坦蕩蕩的回視。“因為他尊重我,希望保留到新婚之夜。”

  他搖頭,俊顏刻著不認同的線條。“你在騙我。”

  “不信的話,你可以派人去打聽打聽。”她一點也沒閃避他的視線,堅定地說。

  他直視著她的眼睛,眼裡有兩簇火苗在跳動。

  他從來沒有想過要派人打聽她,該死!他太自負了,一相情願的認為她沒有男人。

  “在今天之前,你為什麼沒有告訴我?”多可笑,他白聘旋此生唯一興起廝守終身的女人,竟然是個有婚約的女人?竟然是別人的女人?

  “你沒有問我啊。”她一臉無幸。

  他惡狠狠的瞪視著她。沒錯!他是沒問過,她問過他這方面的問題,而他卻沒想到要問她!

  他倏然扶住她的後頸,直接堵住她鮮沛柔潤的紅唇。

  他的吻像狂風肆虐,徹底的掠奪她的唇舌,這帶著濃濃懲罰意味的吻,吻得裘依然痛極了。

  吻夠了之後,他才放開她,下了一道霸道的命令。“跟他解除婚約!”

  “好。”她柔軟得不可思議。

  他的劍眉挑了起來。“你在騙我,根本沒有什麼未婚夫!”

  裘依然快樂的笑了。“對,我在騙你,我想知道你的求婚是一時激情還是認真的,我可不想要一段短命婚姻。”

  他蹙著眉心瞪視了她好一會兒,她那帶笑的跟眸和帶笑的嘴角,那笑意盈盈的模樣……這個女人是他的,他要走了!

  他再度不由分說的攫住了她的唇,狂熱的侵占,激烈得想要把她揉進自己身體裡似的,欲望再次在他體內竄動。

  裘依然不能喘息了,他壓倒了她,吻如狂風暴雨般落在她額上、臉上、眼上和唇上,強而有力。

  她的唇和他糾纏著,他隨即進入了她,激昂的動了起來,顯然她的“未婚夫”之說引發他強烈的激情。

  她情不自禁的拱起身體,他表現得熱烈而纏綿,她緊緊攀住他的肩,完全沈醉在他悸動的身軀中。

  激情過去,她的手緩緩滑下他結實的背,白聘旋癱瘓在她身上,緊閉著雙眸,胸膛劇烈的起伏著,但他開口了,聲音卻是完全沒有起伏。

  “我是一個私生子。”

  裘依然並沒有大驚小怪,私生子在這個社會還頗為常見。凡是父不詳或未婚媽媽生下的,都會被稱為私生子。

  所以說,他是在單親家庭長大?

  是因為這樣,所以他的眼中才會有種看透世態的冷然嗎?

  “我名義上的‘父親’,事實上是我外公。”

  這下子,她大大震撼了,驚得無法動彈。

  他的外公和母親……亂倫?!

  剎那間,她腦中一片空白,無法好好思考。

  “我是我母親的私生子,因為不能將我公開,於是登記在外公戶籍下,於是我這個見不得光的家夥便成為我外公外婆的‘老來得子’,而我的母親則成了我的大姊。”

  “你剛剛嚇到我了,我以為……”她的心髒還在強烈的跳動。

  “扯平了。”他語氣帶笑的說道。

  移動身軀在她身邊躺下,他一把將她擁進懷裡,讓她蜷臥在他身邊,頭靠在他肩上,他的手臂安全地環住她。

  “所以,你沒見過你的生父,甚至可能不知道他是誰?”她言歸正傳地問。

  “見過幾次。”他瞬了瞬眼眸。“他在台灣商界赫赫有名,知道金融教父嗎?他就是我的生父。”

  金融教父?

  據她所知,台灣堪稱金融教父的只有一個人,那個人叫連長發,是永立金控集團的創辦人,也是個德高望重、穩健經營金融集團的重量級人物。

  重點是,連長發已經八十好幾了,而且上個月,他代表亞州金融界遠赴秘魯開金融高峰會議時,因心肌梗塞而過世,留下上兆遺產卻未留遺書,形成一股強大的爭產旋風。

  她驀然驚跳,不確定的看著他。“難道……你受的槍傷跟你的生父有關?”

  他嘲諷一笑。“或許吧,是與不是,對我而言沒有太大差別,都是要置我於死地,誰下的手,並不重要。”

  她的呼吸一窒。“你是說,還有別人也想置你於死地?”

  她想到那些大篇幅報導連家爭產的新聞,對於那些有錢人來說,錢再多也不夠,而私生子往往是那些富豪家族的心腹大患。

  “你想像不出有多少人希望我死掉。”他嘲弄地說:“包括生我的那個女人和養大我的外公。”

  “為什麼?”

  “自我出生那天開始,我的生父就以信托名義為我存了一筆錢,金額是天文數字,外公是我的監護人,如果我死了,那筆錢自然會變成他的,但因為我沒死,二十五歲之後,我開始獲得自由動用鉅款的權利。”

  “你母親也是為了錢,希望你死掉?”

  他的眉峰開始凝聚。“不,那個女人本身已經很有錢了,她並不希罕金錢,但我是她年輕不懂事犯下的錯,她一直希望我死掉,好抹去她不名譽的過去,因為她的形象非常完美,完美妻子、完美媽媽,她有三個漂亮的孩子,她害怕他們知道她的過去會毀了她現在幸福的家庭。”

  “她的孩子,不知道有你這個哥哥吧?”她為他感到心疼,他的母親,竟把他當絆腳石。

  “他們什麼都不知道,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孩子,得到他們母親一心一意的愛。”他譏誚的說。

  裘依然可以想像他是怎麼長大的,在孤獨、痛苦、不安與自我懷疑之中度過每一天,他一定常常迷失自己……

  “你母親跟你生父怎麼認識的?他們年紀應該差很多。”他的生父幾乎是他外公的年紀了。

  “當年,他是我外公的座上賓,帶著經營團隊來曼谷投資,在商會裡結識身為國會唯一華人議員的外公,受到外公熱情的歡迎,在外公家作客期間,與那個女人陷入熱戀。

  “那一年,他已經五十多歲了,仍風采翩翩,當時那個女人才十八歲,她似乎有戀父情結,不顧一切與他私定終身。

  “外公強力反對,因為他在台灣已經有個老婆,兒女更多達十多人,外公的政治立場不能容許女兒成為台灣商人的小老婆,所以他把那個女人關起來,並以這個丑聞為條件,不斷向姓連的索取鉅款。

  “度過不見天日的十個月,生下我之後,那個女人被外公安排到美國讀大學,回國之後嫁給了家族由黑道出身的地產大王。那女人的丈夫後來也在我外公的幫助下進入了國會,變成了黑金政客。

  “一直以來,出於歉疚,姓連的一直金援我外公的政治活動,不管我外公要多少,他眉頭都不會皺一下。

  “現在他死了,不能再提供金援,我外公便開始把腦筋動到我名下的鉅款,過去他保護我生命的安全,派他心腹管家的孫子,也就是阿舒和我行影不離,為的就是不讓台灣連家的人和那個女人動我半根寒毛,但現在,他也加入對我索命的行列。”

  聽完他的敘述,裘依然才真正明白自己面對的是怎麼樣的一個男人。

  富有而危機四伏,如果她怕麻煩的話,最好不要瞠這淌渾水,因為他可能是個不懂愛的男人,也可能是個誰也不信任的男人,更可能是不要與女人有長遠關系的男人,跟他在一起,她會很辛苦。

  然而……

  她側過身子,眸光晶亮地凝視著他,伸手輕輕撫摸他剛毅的臉龐。

  她已經愛上他了,就算她會面臨危險,也會很辛苦,仍然願意嘗試看看,這比再也見不到他好多了,如果回台灣去,她會很安全,可也會很空虛。

  “嘿,編劇小姐,你的手是插了電嗎?”白聘旋捉住她滑動中的小手,玩笑似的說:“我怎麼覺得像被電到似的,心跳猛然加速。”

  她深深注視著他,驀然揚起了一抹微笑。“富豪先生,我答應你的求婚,我們結婚吧!”

  他大為震動。

  在聽完他的復雜背景後,她竟然答應了……

  “不,忘了吧。”他蹙起了眉,聲音略微粗啞。“我一定是瘋了才會向你求婚,如果你答應我,那麼你也一定是瘋了,忘了我說過的話,當做沒那回事。”

  她瞬也不瞬的看著他,沒有生氣,只感到心疼。

  他經常這樣逃避一段可能天長地久的感情嗎?

  看來,這個男人不受點刺激是不行的。

  她抽回了自己的手,還把他推開。“如果你不娶我,那麼我一回到台灣就立即去婚友社找個‘未婚夫’嫁,不要小看我的決心,我說到做到。”

  他的掌心頓覺空虛。

  他看著她,她的眼裡流轉著對他赤裸的感情,他怎麼放得開她?如果讓她離開,甚至嫁給別人,他會非常痛苦。

  “你好傻。”他用一只手環住她的腰,把她拉過來,滿足地低喟,粗糙的手指沿著她的下唇勾勒著它的曲線。

  裘依然伸出手抱緊他,將自己的身子抵住他,揚起臉,直視他的眼眸,輕聲說道:“不對,我很聰明,因為你很有錢,我才會答應你的求婚,你可以出資,專門拍我寫的劇本……”

  他用如絲般的膩語說:“你的要求會不會太小了?我很有錢,有錢得要命,我可以買下一間電視台,只拍你寫的劇本……”

  她笑了。“你比我想像的還有錢。”

  “當然。”

  “太好了,那你就買下電視台吧,專門拍我的劇本,那一定很酷。”

  他情不自禁的深深、重重的吻她,指頭滑下她平坦的小腹,愛撫她赤裸滑膩的肌膚,不可思議的滿足感漲滿他的心胸。

  他終於翻身將她壓在身下,嘴唇覆在她唇上,早已灼熱的硬挺深深地滑進她體內。

  他們一起蠕動身體,一起享受靈肉結合的美好滋味,裘依然已經熟悉他的節奏了,她在他身下擺動,無盡的愛意則表露在他狂野的動作中……

  



  幾天之後,裘依然成了曼谷富商白聘旋的妻子,可以合法地共享他的所有財產,也擁有繼承他財產的法定權力。

  好笑的事,這件事只有他知、她知和婚姻登記的相關機關知道。

  為了她的安全,白聘旋采取最隱密的方式和她成為夫妻,她了解他選擇不公開是為了保護她,但,她以為起碼可以信任宅邸裡的人,比如娜雅。

  “誰都可能是我外公的眼線,除了你自己和我,任何人都不能相信。”他語氣堅定地說。

  這個答案讓她很心疼,他果然不相信任何人,她認為他唯一徹底信任的人就是他的影子保鏢阿舒,但阿舒已經死了。

  她不能想像一個誰都不信任的人要怎麼生活?如果她沒出現,他打算就這樣將自己置身於孤寂中過一輩子嗎?

  好吧,人的想法是一時無法改變的,她相信自己可以融化他鋼鐵城牆般的心,等他們有了孩子,可愛的孩子將會帶來笑語聲,也會改變一切……

  但這個想法卻在當晚被他推翻了,他給她一大盒藥。“這是避孕藥,一定要每天按時吃。”

  她很錯愕,好友的老公們都是迫不及待要她們懷孕,而他卻給她一盒避孕藥?這表示他不要他們有孩子,對吧?

  “我想知道這是暫時的,還是永久的?”她盡可能用平靜的語氣問他。“你不喜歡孩子嗎?”

  她沒想到一盒避孕藥就會讓她感到受傷,喉嚨仿佛不小心卡了一根魚刺,吞也吞不下去,吐也吐不出來。

  “談不上喜歡與否。”白聘旋看著妻子輕蹙的眉心,將她拉進懷裡,結實的手臂環繞著她。“聽著,這跟你沒關系,我從來沒想過要生孩子,這是我的問題,因為我認為,那會讓孩子的身世變得很復雜,我不想孩子經過跟我一樣的痛苦,雖然對你不公平,但希望你諒解,我愛你,兩人世界會比較單純,我也會覺得比較輕松。”

  “我了解,但你可能沒有真正的好好想清楚。”她試著改變他的想法。“首先,我們擁有合法的夫妻關系,我們的孩子會在我們的戶籍裡,其次,他會在我們的愛裡長大,他會很快樂。”

  他的眉心蹙了起來。“那麼,他要叫我外公什麼?曾外祖父?還是祖父?他又要叫生我的那個女人什麼?姑姑還是奶奶?不,我一個就夠了,悲哀到我這裡就好,我不想再把這些復雜的關系延續下去。”

  裘依然發現自己啞口無言,她無法回答他的問題,但她認為那不是不能克服的,問題在於,他打從心裡認為孩子會制造更大的問題,她該怎麼扭轉他的想法?

  白聘旋愛她,她絕對相信,她也感受得到他對她的依戀,但他不要他們有孩子,這總讓她的心口像壓著一塊大石。

  為了不讓他感到壓力,她把頭棲靠在他的胸膛上,暫時妥協。“好吧,我們現在不要孩子,不過,你什麼時候陪我回台灣?你總要見見我的家人。”

  她還沒告訴家人她閃電結婚的事,憑空帶回一個女婿,他們一定會被她嚇到,尤其是她保守的母親,想到這裡,她又開心了。

  不只她的家人,他還要認識她的死黨們,她嫁給了一個富豪,這絕對是條令她們目瞪口呆的大新聞。

  “這陣子有點忙,我會盡量安排。”他將她摟在懷中,手指溫柔地撫弄她柔軟的發絲。“依然……”

  婚後他開始喜歡叫她的名字,她的名字好美。

  “什麼事?”溫馴愛戀地靠在他懷裡,她可以感覺到他纏綿的情意,他愛她、在乎她的訊息全經由他的動作傳達給她了.

  這個男人,是她的克星,叫她怎能不愛他?就算適才因為他不要孩子而在一瞬間感到受傷,她知道自己還是愛他的。

  “不要怪我。”他抵在她發問呢喃。“我怕了,真的害怕,那種不敢面對自己身世的感覺,一個年紀很大的‘父親’,同學都在嘲笑我,十歲那年,他們把我叫到一個房間裡,告訴我實情,我幾乎得了自閉症,我不想……不想自己的孩子也重蹈覆轍……”

  她發現他在顫抖,也感覺得到他的肌肉繃得有多緊,心一陣緊縮。

  “不要說了,我都了解。”

  如果他那麼害怕有孩子,那麼就不要吧,她愛的是他,縱然沒有孩子會有遺憾,但她仍是深愛著他。

  “謝謝你,我愛你。”他抬起了她的下巴,裘依然看到他英俊的臉龐充滿柔情和心酸,眼神裡寫著苦惱。

  她深深吸了口氣,一陣柔情在她心中激蕩。

  她怎麼能不愛他?是的,她愛他,非常非常的愛,再也沒有男人可以取代他在她心中的位置了。

  “依然,不要離開我……”白聘旋吻住了她的唇,仿佛要確定她的愛不會因他不要孩子而改變,他吻得又猛又重。

  他的氣息總是很容易就可以征服她,裘依然知道自己也不必費力抵抗,反正她抵抗不了,再說,她又何必抵抗自己的丈夫呢?

  踮起腳尖迎合他的吻,她張嘴迎接他探索的唇舌。
引言 使用道具
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3-21 07:48:21


  不可能!她怎麼可能會懷孕,他給她的避孕藥,她都有按時吃,她不可能會懷孕。

  但,若不是懷孕又會是什麼?算一算,她這個月的月事該來還沒來,雖然才延遲了幾天……

  她感到呼吸一窒,如果懷孕了該怎麼辦?

  她已經離婚,白聘旋又擺明不要孩子,就算真的懷孕了,她也不能把孩子生下來,對吧?

  “你怎麼了?不合胃口嗎?你臉色很蒼白,是不是生病了?”凱雲關心地問。

  她搖了搖頭。“我沒事,只是吃不下,如果你們還要吃,這份我捐出去。”

  她才把便當盒推到會議桌中間,門口便同時起了一陣騷動,傳來紛沓腳步聲。

  “一定是新老板來了!”室內幾個女人立即敏感的站了起來,興奮之情溢於言表。

  裘依然也跟著起身迎接自己的新金主。

  只見一名身材高大挺拔、西裝革履的男子穩健地踏入編劇組,身後跟著幾名主管,眾星拱月地擁著他進來。

  抬起眼眸,當她看見映人眼中的熟悉面孔時,心髒猛然一跳,腦中一片空白。

  怎麼會是他?他怎麼會在這裡?!

  她震驚的瞪著他,而他若無其事的走了進來,當他停住了之後,目光在她臉上梭巡了數秒鍾。

  “大家好,我是白聘旋,很高興能有機會跟各位共事,以後多多指教了。”

  他用磁性低沈的嗓音自我介紹,唇邊噙著泰然自若的迷人微笑,裘依然幾乎聽到了自己的心跳聲,四周像是只剩下他們兩個,她無法不看著他,那英俊、瘦削、鑿刻般的俊美五官重新令她迷眩,這驚嚇太大了!

  一個多月前,她不告而別,只把簽了名的離婚協議書委托律師拿給他就回到台灣,拒絕接他的電話,幾天之後,他便不再打了,他的來電俏然消失於她的生活中。

  她以為他這麼快就死心,對她而言,雖然若有所失,但也可以結束與他的孽緣了。

  如今她才恍然大悟,他不是死心,而是在計劃著什麼。

  他暗中買下了電視台,進一步成為她的老板,直接踏進她的生活之中,讓她一點閃避的機會都沒有,她早該想到他會這麼做,這確實很像他的作風!

  “您好,白先生,我是編劇組的組長。”呂怡青發揮她長袖善舞的特質。“謝謝您的便當,非常贊,而且說實話,您嚇到我了,您比我想像中的更年輕。”

  白聘旋微微一笑。“各位也跟我想像中的不太一樣,我以為編劇都是宅女,但你們看起來很時尚。”

  裘依然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在說什麼?跟她們打情罵俏嗎?他真的是她認識的那個白聘旋?他們是同一個人嗎?

  “對了,不知道您為什麼會想買下電視台呢?”呂怡青好奇的問。

  白聘旋的嘴角微揚,再度露出迷人的笑容。“我會買下這間電視台,其實很簡單,是為了實現我妻子的夢想。”

  妻子?裘依然顫抖了一下,手指不小心碰到了咖啡杯,打翻了咖啡。

  可沒人注意,大家的焦點都在白聘旋身上。

  “尊夫人?”呂怡青張口結舌之余,大著膽子問:“可是,您不是……呃,聽說離婚了嗎?”裘依然感到一陣眩暈,他該不會在這裡對大家說,她就是他的前妻吧?

  她記起他在激情中的亢奮模樣,那汗濕的頭發、迷亂熾熱的眼神,還有他壓在她身上,結實有力的肌肉……要命,她居然會在這時想到這個?

  白聘旋笑了,她感到呼吸又是強烈的一窒,覺得那笑容仿佛沖著她而來,渾身都臊熱了起來。

  上天賦予他英俊的臉龐與體格,還有用之不盡的財富,他天生就是來吸引女人注意的。

  她和這樣獨特的一個男人結了婚,還共度了一段美好時光,想起來恍如夢境“我沒有離婚,一切都是誤傳。”白聘旋刻意望了她一眼。

  裘依然看到他的俊顏浮現一抹氣死人的微笑,好像所有的事都在他的掌握之中似的。

  他們不可能沒有離婚,她明明就委托了律師,也在律師事務所裡簽了離婚協議書,回到台灣之後還跟律師連絡過,他說相關的手續都辦好了,要她放心。

  “所以,您是為了尊夫人,所以買了電視台,其中有什麼典故嗎?”呂怡青一臉向往。

  “我的妻子和各位一樣,也是編劇。”他的眼中閃動著光彩,最後用他那獨一無二的黑眸看著裘依然,侃侃說道:“我曾許下一個諾言,要買下一家電視台,只拍她寫的劇本,這也是我之所以會買下電視台的原因。”

  裘依然驚恐的瞪視著他,她的心跳頻頻加速,不得不咬住下唇抑止自己驚呼出聲。

  她真的要瘋了!

  他怎麼會是電視台的收購者?

  又怎麼會這麼輕易就再度切入了她生活的主軸?如果他把他們的關系說出來,她平靜的生活就毀了。

  “好浪漫哦!”幾個編劇一臉艷羨。

  “您夫人在為哪家電視台編寫劇本呢?”呂怡青討好地習:“我們這行圈子很小,說不定我們認識尊夫人哦!”

  裘依然感覺自己心髒快跳出胸口了,她眼睜睜看著他把眼光直勾勾的轉向她,嘴角還揚起了一抹不懷好意的微笑。

  不會!他不會這樣對她,他不會說出來,絕對不會……

  然而,白聘旋一點也不理會她眼裡的驚懼和懇求,他看著她,笑容加深了。

  “老婆,你不跟你的同事們介紹我嗎?”他看著她微笑,眼中閃著勝利的光芒。

  “老婆?!”所有人迅速把眼光轉向裘依然,包括那些部門主管們。

  “依然,原來你是總裁夫人啊!”黎小漫恍然大悟的看著她。“你是什麼時候結婚的?保密到家哦!”

  “不知道原來裘編劇是您的夫人,真是失敬失敬了。”幾名主管紛紛為自己的有眼不識泰山致歉。

  裘依然深吸了一口氣。“事情不是那樣——”很好,他真的徹底毀了她的生活。

  “不是那樣?那麼,是哪樣?”章佳佳無比好奇地問,其他編劇也瞪大眼睛看著她,等她回答。

  “我們是在曼谷結婚的。”白聘旋閒涼地接話。

  “異國邂逅啊,這麼說,是去曼谷采訪題材的時候嘍?”眾人又起了無限想像空間。

  “但是已經離婚了。”裘依然迅速拿起自己的包包、外套、圍巾等物,她再不走不行了,他們會把她當動物園裡的猴子看。“各位,我跟這位白先生現在一點關系都沒有,請各位不要多做無謂猜想。我要走了,組長,有事我會跟你連絡。”

  說完她飛也似的逃離了電視台,知道自己再也回不去平靜的生活了。

  



  把驗孕卡帶進浴室裡,幾分鍾之後,裘依然帶著極度復雜的心情走出來。

  她竟真的懷孕了,懷了白聘旋的孩子。

  對面屋子傳來的敲敲打打聲令她更加心煩意亂。

  她對面的公寓從一個星期前開始敲打個不停,好像是要把兩戶打通為一戶吧。

  雖然工頭很客氣的跟她打過招呼,告知屋主急著搬進來,所以他們必須趕工,但對於此刻極需要休息的她而言,那些噪音無疑是雪上加霜。

  唉,她實在想不通,自己已經天天服避孕藥了,怎麼還會懷孕?然而驗孕卡上的結果明明白白的告訴她,她確妄懷孕了,懷了她夢想中的孩子,和白聘旋以愛情孕育的孩子。”

  然而,此時知道自己懷孕這件事,又是多麼叫她困擾啊,她一點開心的感覺都沒有,也沒有要為人母的喜悅。

  他出現了,並且成為她的新老板,這一切好混亂。

  她並不是未留只字片語就斷然離開曼谷的,連同離婚協議書,她還留了封信給他,在信裡明白的告訴他,她知道了他對杜玫瑰做的事,無法再與他生活,要與他離婚,從此兩大再也不相干。

  她以為一切都結束了,在她上飛機的那一刻就徹底結東了,沒想到不僅沒有結束,如今還更復雜。

  她該拿這個初成形的小生命如何是好?

  關於她在國外結婚又離婚的事,她沒有告訴任何人,包刮承兩她們幾個好朋友。

  反正一切都過去了,日子還是要過,沒必要讓她們知道,她們會替她擔心,不說比較好。

  她承認自己雖然無法原諒白聘旋,卻還愛著他,但那又如何呢?她能和一個殺人凶手生活在一起嗎?她能想像如何跟一個殺人凶手一起創造美好的生活嗎?

  她對他說過,杜玫瑰不是一個壞女人,她享受愛情遊戲,也不是存心讓阿舒為她舉槍自盡。

  而他卻完全聽不進去,表面上答應她了,背地卻還是設計了殘忍的勾當,讓杜玫瑰步向死亡之路,如果她沒聽到真相,他要騙她一輩子嗎?心煩意亂的打開冰箱,拿出一盒微波義大利面丟進微波爐裡。

  除了早上的那杯咖啡,她整天沒吃東西。

  她餓了,胃很不舒服,她必須補充熱量,吃點東西之後再好好想一想她該怎麼做。

  養育孩子是一件重大的任務,不能等閒視之,況且孩子的爸爸現在在台灣啊,如果他發現她懷孕了,他會怎麼做?

  他一定是不要孩子的,他是那麼害怕復雜的血緣關系會延續下去,孩子對他而言是惡夢,以他的強勢,他絕對會要求她將孩子拿掉。

  如果她想留下孩子,那麼就得瞞著他吧?想到這裡,她頓時胃口全消,心情陷入空前的沮喪之中。她頹然地把微波好的義大利面丟回冰箱裡,走進房間,關上電燈,上了床,躲在被子裡,將自己埋在無盡的黑暗之中,很想哭。

  為什麼她的好友們懷孕都是充滿了喜悅,而她則是無比煩惱?在白聘旋的臂彎中,她曾是那麼幸福,現在卻因一個新生命在她腹中成形而感到旁徨無助。

  眼淚不自覺的滑落,她的心陣陣絞痛。

  不知道過了多久,手機在黑暗之中響起,她不接,對方卻不死心的打了又打。

  她終於拭去淚水,打開床頭燈。

  手機螢幕上,那個好久不見的號碼又冒了出來,天啊,是……她的前夫!她的心髒猛然跳動。

  他的冷酷一手摧毀了她的幸福,他憑什麼這麼理所當然的來擾亂她的生活,又憑什麼理直氣壯的來打擾她?

  夠了,真的夠了,他輕輕丟下一顆炸彈,她就得被炸得體無完膚。

  他可知道,離開電視台之後,她接到多少通電話?一堆人恭喜她結婚,還有人請她在總裁面前美言幾句。

  那些人平常根本不會把她這名小小的編劇放在心上,如今的態度卻一百八十度大轉變,這也說明了她想回到之前平靜的生活是不可能的事了。

  這些、那些,加上之前的一切,一股沖動驅使她接起了電話,哽咽的對他喊,“白聘旋,你為什麼要出現?你憑什麼操控我的生活?你到底算什麼?!”

  “依然……””要命,她在哭,她的聲音令他心疼不已。

  “不要叫我!”她感到喉嚨忽然疼痛了起來。

  今天一天夠她受的了,他變成了她的老板,這使她大受沖擊,又證實自己懷孕了,身心都極度的疲憊。

  “我在門口,出來替我開門,我們談一談。”

  “不……”她不要和他談,她不知道自己可以和他談什麼,談杜玫瑰的死?還是談她腹中的孩子?

  “你出來開門。”他清了清喉嚨。“冠軍發生了一些事,我想你會想知道,但如果你不出來開門,我是不會告訴你的。”她的心一緊。

  冠軍出了什麼事?它不會是……死了吧?

  



  匆匆打開了打開了大門,裘依然穿了一件長及膝蓋的毛線外套,將自己厚厚地包裹在毛線外套裡,努力裝出平心靜氣的樣子。

  “快說吧!冠軍發生了什麼事,不要賣關子,如果你再度騙我,我絕對不會原諒你!”

  白聘萱看見妻子,他又豈會放過這個機會,立即閃進了屋裡,一手甩上門,一手將她拉入懷中。

  裘依然頓時大感慌亂。

  天啊,一靠近他結實的身子,她就覺得軟弱,怎麼會這樣?在他面前,她一個多月以來的自我武裝完全瓦解,得費好大的勁才穩得住自己。

  白聘旋緊緊摟著她,一只手滑下去撫摸她的背脊,黑眸帶著濃濃笑意。“冠軍快要做爸爸了,怎麼樣?是個天大的好消息吧?”她眉心一蹙。

  好,她知道了,她被耍了,他成功把她騙出來了!

  “我現在知道了,放開我,還有,你可以走了。”

  她不應該出來開門的,自己已經跟他沒關系了,冠軍當然也跟她沒關系,她要牢牢記住這一點。

  “我不會放開你。”他把臉埋入她的發中,用誘惑的聲音說:“分開了一個多月,我要好好抱抱你。”

  親密的肢體接觸立刻令她渾身泛起一陣顫栗。

  他的懷抱舒適溫暖,男性氣息迷惑著她的判斷力,她很清楚自己有多想他,但同時也知道他們不可能了,她無法再信任他,他違背諾言謀殺了杜玫瑰,這件事永遠不會過去,他的作為讓她感到痛心疾首。

  是他一手破壞了他們的幸福,如果他不曾違背承諾該有多好,他們現在會很幸福,很快樂,可能正在計劃著什麼時候再回依然島度假,而今……

  “沒有用的。”她用力推開他,眼神復雜。“不管你做什麼都沒有用了,我不會再相信你,我們已經不是夫妻了,把電視台賣掉吧,回曼谷去,我不會向警方舉發你,但我們也沒理由再見面。”

  他笑了。“我知道你不會舉發我,因為你愛我,所以我也已經作好了決定,我要留在台灣,而且我們還是夫妻,你還是我的老婆,我們沒有離婚。”

  她的心咚地一跳。“不可能,律師告訴我,一切的手續都已經辦好了……”

  “我要他騙你的。”一抹得意的微笑牽動他的唇瓣,他用一只手抬起她的下巴,要她看著他。“如果不這樣告訴你,你可能會跑回曼谷要求跟我離婚,而我需要時間安排一些事。”

  她倒抽了一口冷氣,喉嚨緊縮,幾乎難以開口。

  所以,他們真的沒有離婚?他們還是夫妻?

  她好不容易才找回自己的聲音。“就算你不跟我離婚,我也不會再跟你在一起,我不可能忘記你對杜玫瑰做的事,就算她有錯,但你不是神,不能主宰他人的生死……”

  他的長指點住了她的唇,瞬了瞬眼眸。“不是我做的,你只聽到了一部份,制造假車禍使杜玫瑰喪命的人不是我,我只是發現了這件事,怕你難過,不想讓你知道而已。”

  他為什麼又要編織謊言來騙她?她搖頭,心裡一陣冷。“別騙我了,我不會再相信你,不是你,還有誰那麼恨杜玫瑰,恨到要她死?”

  他揚起了嘴角。“當然有那麼一個人比我還要恨,欲置杜玫瑰於死地的人是阿舒的爺爺。”裘依然驚愕的瞪大了眼眸。

  阿舒的——爺爺?

  白聘旋繼續說下去,“阿舒自小父母雙亡,由爺爺扶養長大,他爺爺是我外公的心腹總管,城府深沈,學過中國功夫,他很疼愛阿舒,也因為我外公很信任阿舒的爺爺,所以才會讓阿舒待在我身邊,成為我的影子保鏢。

  “阿舒自盡之後,老舒傷心欲絕,我們都沒有注意到他悄悄擬定了報仇計劃,我的手下錯捉了你,原來也是他計劃的一部份,他知道我要捉杜玫瑰,但不會置她於死地,於是他就給了我的手下錯誤的情報,把你捉到我面前,成功讓杜玫瑰落了單。

  “杜玫瑰和混血男人看對眼,這個部份倒是在老舒的計劃之外,不過,當他看到杜玫瑰那麼輕易就和男人勾搭在一塊,老舒更憤怒了,阿舒屍骨未寒,杜玫瑰就把他拋到九霄雲外,這令他下定決心要杜玫瑰付出玩弄阿舒感情的代價。

  “他設計一名美女去勾引那個混血男人,引發杜玫瑰和他大吵,接著,他安排人馬在酒吧裡慫恿杜玫瑰開車出去兜風,他們老早在車裡動了手腳,杜玫瑰也因此而喪了命。”聽完之後,裘依然久久說不出話來。

  原來,她被捉不是捉錯人,而是經過計劃的,難怪她跟杜玫瑰長相差那麼多,他們還會捉錯。

  “阿舒才死,杜玫瑰來到泰國旋即發生死亡車禍,這太湊巧了,原本我就懷疑事有蹊蹺,但不想你多想,所以才沒說出來。

  “查出事情真相後,我跟老舒談過,他根本不認為自己有錯,他認為杜玫瑰死有余辜,他為阿舒報了仇,叫我大可以去報警把他抓起來,他什麼也不怕。

  “我不可能舉報老舒,他是阿舒唯一的血親,也自小看著我長大,但我也不能讓你知道事實的真相,才會交代下面的人要處理干淨,沒想到卻讓你聽見了。

  “說也奇怪,那一夜你不是喝了牛奶嗎?”他好整以暇的看著她,緩緩對她勾起一記微笑。“怎麼沒有一覺到天亮,還醒了過來?”

  裘依然驀然明白,原來那杯牛奶有問題,他們加了安眠藥,存心要讓她睡一覺,而在牛奶裡加安眠藥的人當然是娜雅。

  要命!白聘旋說的沒錯,果然沒有人是可以信任的!

  她相信娜雅,也喜歡她,但娜雅效忠的主人是白聘旋,如果白聘旋要娜雅摻老鼠藥給她喝,想必娜雅也會唯命是從。

  她很慶幸自己走前沒有知會娜雅一聲,否則她一定會去通報白聘旋,不會站在她這邊的。

  “杜玫瑰的家人是你派人安頓的吧?”

  “他們是無辜的人,另外,我也不希望他們追究杜玫瑰的死因,那只會讓他們更難過,車禍會讓人心裡舒坦一點,但謀殺就不一樣了。”

  她知道他在講什麼,她也有同樣的感覺,自從知道杜玫瑰的死因不單純後,她又開始作惡夢了。

  “無論如何,謝謝你為杜伯父、杜伯母做的,他們確實老得不適合再受到打擊了。”換言之,她會替他保守這個秘密,杜玫瑰之死,將成永遠的謎團。

  白聘旋將她帶入臂彎裡,那對獨一無二的黑眸瞬也不瞬的看著她。“我知道這對你而言很困難,我也謝謝你。”

  她忍不住問道:“你為什麼要買下電視台?”

  要對她解釋這些,只要來台灣見她一面就行了,何必大費周章買下一間他顧及不了的電視台?

  “我說了,我要實現我的承諾,買下一間電視台,專拍你寫的劇本。”他看著她,眸中閃爍的神采更加深。

  裘依然發現自己幾乎快被他迷惑了,他就是有這種本事。她潤了潤嘴唇。“你不會有太多時間放在經營電視台上,電視台會被你搞垮。”

  要告訴他懷孕的事嗎?不,不行,不能告訴他,他不會接受這個孩子的,不管他有多愛她,他都不會接受孩子的。

  這個事實令她感到一陣沮喪。

  一切幾近完美,他們沒有離婚,而他也不是謀殺杜玫瑰的凶手,如果他和她一樣開心的迎接孩子的來到,那該多美好……

  “我將會定居下來,也會有很多時間可以經營電視台,以後你就會知道了。現在,進去睡一覺吧,你的臉色很蒼白。”他的手指溫柔的撫弄她的發絲,眼裡有著心疼,她瘦了許多,她自己不知道嗎?“我不該在今天和你談太多的,其他的事,我們明天再談。”

  “你住在飯店嗎?”她發現自己竟不想他走,他是孩子的爸爸,這喜悅原本該是夫妻兩人分享的啊……

  “對,但我會看著你睡著才走。”他溫柔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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