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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N00559922A
王室 | 2019-3-21 09:26:35

魔鏡傳說《魔谷傳奇2之鬼氏一族》慕楓

她在半夜證實「削蘋果看丈夫」的傳說,
竟真有一隻「路癡鬼」穿鏡而出,
而她卻不小心刺傷了他,以致于他賴在她家住下;
他只是為讓這個對他——   
堂堂魔界的大帥哥「沒興趣」的「兇手」愛上自己,
卻弄得她一成不變的單身生活有了大大的改變,
在當她習慣了和他的「同居關係」時,  
他卻說要回他的故鄉——魔谷,害得她天天犯相思。
魔鏡啊魔鏡!要如何才能看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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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N00559922A
王室 | 2019-3-21 09:26:49

楔子

人界

童話故事《白雪公主與七矮人》中,白雪公主的後母擁有一面魔鏡,可以顯示出世界上最美麗的女人,所以,她知道只要有白雪公主的存在,她就不可能成為世上最美麗的女人,所以,她決定要除去白雪公主……現在要告訴你們的不是童話《白雪公主與七矮人》,而是另一個流傳在年輕女孩們之間的傳說。

傳說的起源已不可考。據說只要年輕未婚的女子於午夜十二點鐘,點上兩根白蠟燭,面對鏡子削完一顆蘋果,而且其間果皮不能斷裂,如此就可以在鏡子裏瞧見她未來的另一半。

沒有人知道傳說的真實性有多高,除非有人願意親身去證實,但是,至今仍沒有一個準確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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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N00559922A
王室 | 2019-3-21 09:27:14


「可敘,可敘,你等等我嘛!」

葉可敘抱著一摞書停下腳步,回頭望著正朝她跑來的好友——若景翊。

若景翊氣喘籲籲地自後頭追了上來,「你幹嘛走那麼快?我在後面追得很辛苦耶?」她伸手拍拍胸口,上氣不接下氣地道。

「是、是,小的知道錯了,下一次會走慢一點的。」葉可敘頻頻打恭作揖,笑盈盈地道。「現在你可以說明來意了嗎?」就連身為女人的她也不得不讚歎若景翊的美貌。

上了大學之後,她一向都是獨來獨往,甚少和別人打交道,但是,若景翊例外,若景翊是她惟一的至交好友,她很珍惜這一份友誼。她們兩人的典型完全不同,沒有人知道她們為何能湊在一起成為莫逆之交?

葉可敘瘦瘦高高的,瓜子般的臉蛋有雙靈活的大眼睛,仿佛會說話似地眨呀眨,她長得不頂美,但是,仍有一股令人無法抗拒的魅力和清新脫俗的氣質。

若景翊則是個少見的美人胚子,那眼、那鼻、那眉、那櫻桃小口全都像是出自名雕刻家手下的作品一般完美無瑕。

但是,兩人站在一起,葉可敘絲毫不比若景翊遜色,她們各有春秋。

「這個星期天的聯誼你去不去?」若景翊的呼吸平穩許多。

聯誼?她可沒那個美國時間去參加。

「我要去打工沒空。」葉可敘得靠自己去賺取學費和生活費,對她而言,時間就是金錢。

葉可敘是個孤兒,自小在育幼院長大,她比同齡的小孩早熟,很早就認清一切,凡事只能靠自己,她不像一般人有父母可以依靠、可以撒嬌,她有的只是自己和影子,因此養成她獨立自主的個性。

雖然她的身世較為坎坷,但是,她不怨天尤人,或許這是她的命。 過去的一切都已成過往雲煙。她無力去改變,但是,她深信未來掌握在自己手中。

「你還要打工啊?」若景翊睜大美眸,無法置信地瞪著她,「賺錢是很重要,但是,身體健康更重要,總該放個假休息一下嘛!」

「放心啦!我的身體好得很呢!不會有事的。」葉可敘將書換到另一隻手上。自小到大,她一直都健健康康的,甚少生玻

若景翊搖搖頭,「星期一到星期六你固定在咖啡廳打工,現在連星期日還要兼另外一份工作,你以為你是鋼鐵不壞之身嗎?」

「小翊,我可以的,你別擔心。」葉可敘露出一臉笑容,試圖說服她。

「你如果還把我當成好朋友,就聽我的話,不然,我們就連朋友也別當了。」若景翊繃緊一張俏臉,不悅地瞅著她。

這麼嚴重啊:「小翊,能不能……」

「你可以不用參加聯誼,但是,打工的事沒得商量。」若景翊緩了緩語氣,跟可敘在一起久了,她都快變嘮嘮叨叨的老媽子了,真是的,她從沒見過這麼不愛護自己的人。

葉可敘頓了一下,瞧出她眼底的堅決,只好投降似地舉起雙手,「是、是,我答應你星期日不去打工,這總行了吧?」她不用想也知道朋友比一份工作重要啊:「不過,我是不會去參加那個勞什子聯誼的。」她趕緊作了一個補充。要是多餘的時間,她寧願睡她的大頭覺去,既養顏又美容。

「雖不滿意但可接受。」若景翊聽了她的回答後,眉頭舒展開來。

「是喔!是喔!委屈你了。」

「我給你一個補償的機會如何?」若景翊一本正經地提議。

「怎麼補償?」葉可敘邁開步伐,邊走邊問。「說來聽聽吧!」

若景翊和她並肩而行,「嫁給我大哥,當我的大嫂好了。」

嫁給她大哥?葉可敘的動作突然停頓下來,僵硬地扭頭瞪視著若景翊那張天使般的臉孔,「你在開玩笑?」

「不是。」葉可敘的反應全在她的預料之中。

「你大哥認識我嗎?」葉可敘又問,在最初的震驚過後,她的腦袋再度恢復正常運作。

「不認識,不過,我可以替你們介紹啊!」

看她的樣子似乎對撮合他們很有興趣,不過,這也太誇張了吧!

葉可敘又將書本換到另一隻手上,「謝了,我現在不缺男朋友。」

「那丈夫呢?」她笑咪咪地問。

她好像非把她大哥推銷出去不可!

葉可敘怪裏怪氣地睨著她,「你大哥是不是長得很耐看?」她還特地在「耐看」兩個字上加重語氣。

若景翊的頭才點了一半立即發覺不對勁,可敘那耐看的意思指「要很忍耐的看」,換言之……「什麼嘛!我大哥可是少見的美男子耶!我是把你當好朋友,所以才給你這個機會的。」

「喔。」

「喔!」若景翊快要抓狂了,「這一聲哦是代表0KorNO?」要是大哥知道她把他當貨物似的推銷,只怕她就是皮在癢了。

那種麻煩韻事她一向都敬謝不敏的,葉可敘的嘴角緩緩揚起,笑意躍人她漆黑閃亮的眼眸中飛舞,「NO。」

「你……你會後悔的,我大哥可是搶手貨耶!」若景翊莫可奈何地道。

若景翊大哥是不是搶手貨跟她沒有關係。「是嗎?」在談話之間,葉可敘的租屋處已經到了,那是一棟專門租給學生的六層樓房,她住在三樓。「你待會兒不是還有課嗎?」

上了三樓,葉可敘掏出鎖匙來開門,打開房內的燈,將懷中的書全都放置在書桌上,她瞄了一眼桌上的小鬧鐘,這會兒再走回去大概也來不及上課了。

若景翊跨進房內走至床沿坐下來,「你真的不考慮考慮?」

關上門,「考慮什麼?」一轉眼,她就把剛才說的事給拋到九霄雲外去了。

若景翊鼓著腮幫子瞪她,這根本就是標準的剃頭擔子——一頭熱嘛:「你就當我什麼都沒說好了。」

「生氣啦?」

「沒有。」若景翊輕歎了一口氣,誰教她要拿熱臉去貼別人的冷屁股呢:「嘿!你不會真的打算要試吧?」她不經意自眼角瞥見一面大鏡子。

「有何不可能?」試一試嘛又不會怎麼樣!說不定真會讓她看見未來的另一半呢!

「可是,那要在晚上十二點耶!而且還要點上兩根白蠟燭。」光是想想那個畫面她就已經覺得渾身不對勁了,更別提要她親身去體驗了。她的膽子一向不大,要是看到什麼稀奇古怪的東西而嚇死了,那多不劃算啊?

「那又沒什麼,況且,我們不試試看的話,怎麼知道那個傳言是真是假?」葉可敘倒了兩杯茶,遞給她一杯,「你有沒有興趣軋一腳啊?」東西都有已經買回來了,怎麼可以不試!

「算了吧!我還想活久一點。」若景翊喝了口茶,神情認真地道:「我看你也別試了啦!我總覺得怪怪的耶!」她相信有鬼神的存在。

「放心吧!」葉可敘打開衣櫥拿了件外套穿上,「我們出去吃飯吧!待會兒我還要上班呢!」

「喂!你……不聽朋友言,吃虧在眼前。」

「明天早上我會把結果告訴你的。」葉可敘將她推出門外,反手將門鎖上。

其實她對那未來的另一半並未存有太多的幻想。只不過想知道那個傳言的真實性罷了。

若景翊微促著眉頭,「好奇心殺死貓。」她倒希望可敘不是那麼好奇的人,只可惜可敘偏偏是個好奇寶寶。

「你想吃什麼?」葉可敘四下望瞭望,這附近住的都是學生,所以,許多小吃店和速食店也因應需要而產生,走不到三步就有一家。

「隨便,我沒意見。」若景翊還在想該怎麼做才能令葉可敘改變主意。

「我們就吃速食好了。」

「唔。」

隨便找了家速食店,她們兩個就這樣解決了她們的晚餐。

若景翊仍在努力說服葉可敘,而葉可敘卻滿心期待地等著午夜十二點鐘的到來。

※※※

魔谷內

唔!無悔都已經生下第一個孩子了,他也該找個時間到人界去看看她。

突地,鬼無懼感到他所設下的結界起了一個小小的波動,是畫月。她來做什麼?一個箭步,他閃身躺在大床上,佯裝出熟睡的模樣。

他才剛躺好,聞畫月的身形立即出現在床前。

「無懼,無懼。」

鬼無懼動也不動地躺著,悶不吭聲,他在等她自動離開。

「鬼無懼,我知道你根本沒在睡覺,別裝了。」

他仍是沒有一絲絲反應。

「你不起來,我是不會走的。」聞畫月打定主意要跟他耗下去了。

鬼無懼無動於衷地躺在他的床上,連眼皮也不曾睜開一下,任由聞畫月在他的身邊哇哇大叫。他真不明白,她的嘴巴為什麼可以這樣一直動個不停,而且一點也不覺得累。

「口渴嗎?要不要喝杯茶?」

「不要。」哼!她就不信他還能繼續裝下去。聞畫月的嘴角微微上揚,她勝了第一回合。

「可是,我很困了。」他故意打了個很大的哈欠來證實他的話並不假。

「你……你這算什麼弟弟嘛!無悔姐結婚的時候,你也沒有去參加她的婚禮,現在她生孩子了,你還不去看她們!」聞畫月杏眼圓睜地瞪著他。這算哪門子的手足嘛!一點手足之情也沒有。

「我去不去看她有差別嗎?」鬼無懼坐直身體,似笑非笑地瞟了她一眼,其實只要無悔她在人界過得好就行了,他去不去看她都在其次。

「你一點都不關心自己的姐姐。」她揚高聲音朝他叫囂道。

如果不是她的修為太差,又何須在此對他說了那麼一大串,浪費口水嘛!真是慪死她了。

鬼無懼慢條斯理地轉向她,問道:「你到底想要做什麼?」他若沒猜錯的話,她八成是想到人界去溜一溜,希望他能「順便」帶她去。

「我要去看無悔姐。」

果然不出他所料。「那你就去啊!」鬼無懼一副「不幹我事」地應了一句,他沒興趣當善人,而且他也無能為力。

不過,他也深諳畫月的能力,她無法借由鏡子到人界去,而邊界上又設有結界,必須經過父王的同意才能進出,所以,她只能來找他。

「你——真可惡。」她跺了跺腳。他一定是故意的。

「我!」他朝她揚了揚眉,一抹淡淡的笑容緩緩地綻放開來,「我哪里可惡來著?」

「你明明知道……」她為之氣結。

「我知道什麼?」

「你明明知道我不喜歡練功,所以,沒有辦法借由鏡子來去人界,你是故意不幫我的。」早知道會有這種局面,她就該好好修煉。

鬼無懼沒有否認,他的確是不打算帶她到人界去。

「你真的不去?」

「不去。」男子漢大丈夫說不去就不去。

「不去就不去嘛!有什麼了不起的?」聞畫月重重地哼了一聲,旋身離開鬼無懼的寢宮。

鬼無懼失笑地望著她的身影漸行漸遠。其實他不是不想去看無悔他們一家人,只不過有個「小斜的難題。

借由鏡子自由來去人界對他而言並不困難,只是……只是他的……方向感不佳,恐怕會冒冒失失的闖到陌生人家中,因此,他才遲遲不動身。

這個秘密連狄仰還都不知道呢,如果他帶畫月同行的話,豈不是目暴其短嗎?到時候畫月不笑翻了,那才奇怪呢!

他可沒興趣成為別人的笑柄。「殿下,畫月小姐她怎麼了?」狄仰一臉莫名其妙地自外頭走進來。「我剛剛和她擦身而過,她好像氣呼呼的,誰惹她生氣了?」

「我。」

「殿下?」

「你們怎麼了?」狄仰頗是好奇地問,金眸中的光芒頓時大熾。

他還是弄不清楚殿下和畫月小姐之間究竟是什麼樣的關係,有沒有可能會成為情侶?

「她氣我不肯帶她到人界去。」鬼無懼淡淡地聳了聳肩,一派漠不在乎的樣子。

「為什麼?」

「沒有為什麼。」他懶得再多費唇舌去解釋,說得愈多他的秘密也愈保不住,言多必失的道理他也是懂的,「那件事你去問得如何了?」鬼無懼岔開話題,轉移狄仰的注意力。

「舞會已經在籌備當中,邀請函也都發送出去了,王和王后似乎打算將穀內未婚的女性全都請來參加舞會,任由你挑眩」狄仰興致勃勃地道。「到時候一定會有很多美女出現。」哇,酷弊了,這種機會可不是常常有的,不看白不看嘛!

鬼無懼沒好氣地朝他投去一瞥,「如果你喜歡的話,我不介意把機會讓給你。」

「你開玩笑了,我哪有那個資格!」狄仰悚然一驚,殿下他該不會又打什麼歪主意了吧?「這個舞會可是特地為了你要選後而辦的耶!」

選後?鬼無懼頗是無奈地朝天翻了白眼,也許當初他不應該幫助無悔去說服父王,那麼這個可笑的責任就不會落到他的身上了,這大概也算是自作自受吧!

「我什麼時候說過要選後了?」鬼無懼眼中紅色的火焰仿佛要躍出來一般。

「呃!你是沒說過啦!」狄仰怔了怔,搔搔頭回答。「可是,那是王的意思,他希望你能在接任大典上同時完成婚姻大事。」

又來了!鬼無懼莫可奈何地歎了口氣,父王怎麼老愛來這一套?也許他可以……鬼無懼的腦中靈光一閃,視線緩緩移至狄仰身上。

狄仰被他瞧出了一身雞皮疙瘩。「殿下,你別打我的主意,我瞞不過王的。」狄仰自他的紅眸中瞧出了一點端倪。他可不希望重蹈狄斯的覆轍——被「請」到冰牢去涼快、涼快。

鬼無懼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勁自道:「我決定到人界去一趟。」

「去看無悔公主他們,是不是?」他也正好可以借此機會看看慕名已久的人界。

鬼無懼僅是點點頭。

「我們什麼時候動身?」狄仰理所當然地問。他一向都是和殿下同進退的。

「我們!」鬼無懼挑高一邊眉毛,「是我一個人要去拜訪無悔,而你留在穀內。」他的心意已決。

「我留在穀內!」狄仰無法置信的重複。

「沒錯。」一抹得意的微笑緩緩地在他漂亮的嘴角擴大,「你要留在穀內。」

「可是,我有責任保護你。」狄仰苦著一張臉作垂死地掙扎,不過,他也明白那不會有多大的效用。

「不用再多說了,你可以不用變成我的樣子掩人耳目,一旦我父王問起我的行蹤時,你就坦白直說吧!」鬼無懼相信父王不會怪罪于狄仰的。

「我……」

「這是我的命令。」鬼無懼的態度擺明瞭不願意再繼續那個話題,輕描淡寫地揮了一下手,桌上的一顆紅蘋果便淩空飛至他的手中。

「殿下,那你什麼時候會回來?」

鬼無懼把玩著手中紅潤的蘋果,毫不在意地道:「不知道,也許一天、一個星期或者更久。」

唉——狄仰聞言整張臉誇了下來,這表示他慘了。什麼嘛!把他推出去當炮灰。

「王一定會生氣的。」光是想想王發怒的樣子就已經令他膽戰心驚了。

「他經常生氣,不是嗎?沒什麼好大驚小怪的。」鬼無懼仍是不改他那一派的淡漠態度,仿佛是天塌下來也與他無關。

都是被你氣的。狄仰沒敢說出口,又不是不要命了。要說的話,等他練成金鋼不壞之身時再來進諜言吧!

鬼無懼似乎不打算吃那顆蘋果,「你放心啦!我父王是個明事理的人,他不會怪罪於你的。」他順手將蘋果拋給狄仰。

「那舞會怎麼辦?」狄仰接住蘋果時又想起了另一個問題,要是讓舞會開天窗,只怕王會更生氣。天啊!他的前途還真是多災多難啊!

「順利的話,我會在那之前回來的。」鬼無懼的視線調向窗外,漫不經心地回答。

「藹—」不會吧!那……要是不順利的話,又該怎麼辦?狄仰的額際冒出冷汗。他早該知道他的主子比狄斯的主子——鬼無悔更加難纏。

「要是你沒來得及趕回來呢?」狄仰吞了口唾液再度開口。

「就請我父王親自粉墨登場吧!」這的確是個好主意。 鬼無懼火紅的眸子裏堆積著滿滿的笑意。

狄仰瞠目結舌地瞪視著自己的主子,張大嘴巴卻說不出話來。要是他真的照他的話說,就算王不降罪於他,只怕王后會先剝了他的皮。嗚……為什麼他這麼命苦呢?他到底是招誰惹誰了嘛!

原本他還以為撿到了便宜,可以沾殿下的光看盡谷內的美女,誰知……誰知美女還未看見,卻已經衍生出這麼多麻煩來了。

鬼無懼自狄仰變幻不停的臉上表情,略微窺知了他的心思,僅是輕笑一聲。「殿下!」狄仰疑惑地出聲,什麼事這麼值得高興嗎?

「還有事嗎?」他的笑意不減。

「沒有。」

「那你回你的房間去吧!」這一次的談話也該告一個段落了,鬼無懼作了決定。

「是。」狄仰別無選擇的退了出去。他向來都無法改變無懼殿下的決定,這一次當然也不例外。

鬼無懼緩緩踱步到牆上那面大鏡子前停住,凝神仔細地看了半晌。

什麼事都有個第一次,瞪視了許久,他才毅然決然地大跨步,進入鏡中的世界,開始了他生平頭一遭的人界之行。

天知道會發生什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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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N00559922A
王室 | 2019-3-21 09:27:39


在一個五六平方米大的小套房內黑漆漆的一片,僅在桌上有兩簇忽明忽暗、忽大忽小的燭光在照明著。

不會吧!這房間的主人竟窮得連電費也付不起嗎?

映在牆上的影子正輕微地抖動著肩膀。

「喔!該死!」坐在椅子上的人兒發出一聲沮喪的詛咒,揚手重重地捶了桌子一下,而後將另一隻手中皮只削了一半的蘋果擱至在一旁。

一旁排列著近十粒的蘋果。幸好她早有自知之明,多買了好幾個蘋果,不然,在這深夜上哪兒去找蘋果。

「哼!我就不信連削個蘋果皮也搞不定。」葉可敘再度拿起一個完整無缺的蘋果準備開始奮鬥。

她小心翼翼地劃下第一刀,而後抬起頭來瞄了一眼小鬧鐘,她的動作得快一點才行。今晚她非得弄清楚不可。

在兩側屹立的白蠟燭為這個小套房增添了些許陰森森的氣氛,而葉可敘一點也沒有感覺到,她仍專注維持蘋果皮的銜接不斷。

果皮才削了一半,她便察覺到一絲異樣,抬頭望向鏡中,她瞧見那面鏡子中除了她自己外,還有抹黑影由小而大。

哇!那是什麼?葉可敘震驚的忘了動作,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一切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發生,難道那個傳說是真的,她就要看見她的另一半了嗎?

在那抹黑影穿鏡而出撲上她的那一刹那間,藹—她張大嘴巴卻發不出聲音,她就這樣直挺挺地被撲倒在地。「咚」的一聲,她的後腦勺鐵定腫了一個大包包了,到底是什麼鬼東西撞上她……呃……鬼東西?什麼東西能夠自鏡子裏面沖出來?從鏡子裏沖出來!哇!哇!不會那麼準吧!

葉可敘渾身僵硬地躺在地上,連動也不敢動,更別提轉頭看個清楚了,她屏息等待對方的下一步,連大氣也不敢喘一下,「他」究竟要壓著她多久?再這麼壓下去,她鐵定會被壓成人幹。

「你怎麼渾身僵硬得像具死屍?躺起來真不舒服。」壓在葉可敘身上的那抹黑影開了口,聲音略微低沈沙啞卻充滿磁性。

死……屍!什麼話……咦!會說話!而且還有溫度,那麼就不會是恐怖的鬼東西了。想到此,葉可敘的膽子也壯大了不少,不過,她還不敢亂動。

「喂!你還要壓著我多久?」她已經覺得有點上氣不接下氣了,不過,在說話的同時,有股濃稠溫熱的液體流到她的手上。

鬼無懼用一隻手撐起身體斜靠著牆。「你可以起來了。」

葉可敘自地上翻身爬了起來,開了電燈,卻發現她的右手沾染了鮮血。血!誰受傷了?啊!她的水果刀呢?

葉可敘的視線自他的腳緩緩往上移,唔!他有一雙修長的腿,啊!她的水果刀!

她震驚不已地發現她的水果刀居然就插在他的腰際!

猛地抬起頭,望進一雙閃著奇異的光彩的火紅眸子,她微微失了神。

「喂、喂!你受傷了耶!」

「我知道。」鬼無懼俊美的臉上沒有多餘的表情,仿佛刀子是插在別人身上。

這女人倒挺有趣的,一點也不怕他。他抬眼四下打量了一下這鳥籠似的房間。這麼小的地方能住人嗎?會誤闖陌生人的家早已在他的預料中,只是沒想到會負傷,是他太大意了。

收回目光,他低頭看了看腰際的刀子,而後不假思索地將刀子拔出,連眉頭也不皺一下。

「喂!你——」葉可敘看得心驚膽跳,他是沒有神經的嗎?就這樣子把刀子拔出來!

他可不能死啊!不然,她可就成了殺人兇手了,葉可敘急急忙忙起身自衣櫥上將急救箱拿下來,走近他的身側。

鬼無懼若有所思地盯著她的一舉一動,她是要做什麼?

她指指他腰際的傷又指指她的手中的急救箱,「我要幫你敷藥。」

敷藥?有那個必要嗎?反正又死不了。「隨你吧!」鬼無懼看了她許久,才可有可無地給了句話。

去!葉可敘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如果不是因為她把刀子插進他的身體內,她才不會管他的死活呢!

她蹲了下來,伸出手去揭開他的黑色襯衫,觸手之後才明白,他的血早已將衣服的一角浸濕了,翻開他的衣服,那醜陋的傷口赫然呈現在她的眼前,惡!她勉強將想吐的感覺壓抑祝

「很噁心,是嗎?」他低低地笑了。「不過,那是你親手造成的。」瞧她臉色白得像個鬼,一個小小的傷口真有那麼恐怖嗎?

「我想你最好上醫院去。」他這個人是怎麼搞的,怎麼淨說些風涼話!

「不用了,你不是要幫我敷藥嗎?就由你來好了。」鬼無懼淡淡地道。即使他要死,此時此刻只怕冥王也不會允許他搬到冥府的。

「你……」她遲疑了半晌。要把那樣一個醜陋的傷口處理得妥當,她是一點把握也沒有。

「那就別管它了。」他的語氣淡淡地,卻不像是在開玩笑。

葉可敘的眼睛眨呀眨地。他是怎麼了?不然,為什麼如此不愛惜自己的生命呢?

「不行。」她又將衣服給掀開來,打開急救箱取出她所需要的東西,仔細而小心地替他的傷口消毒敷藥。

自始至終,鬼無懼的視線一直鎖在她的身上。既然此刻他受了傷,而且無處可去,暫時就借宿在她這個小地方好了。

「你叫什麼名字?」

「葉可敘。」她頭也不抬的把東西一一收回急救箱內擺好。

「你—個人住?」

「嗯!」她將急救箱放回原位,警覺地旋身瞅著他,「你問這個做什麼?」

他那一雙火紅的眸子閃著奇異的光芒,直直地灼人她的眼中。她的心中微微一震。

火紅的眼睛!他不是普通的人,而且,還是由鏡子裏面突然蹦出來的!這時她才記起所面臨的危險。他……他不會傷害她吧?雖然她不小心刺傷了他,好歹她也替他把傷口包紮好了。

「鬼無懼。」

葉可敘差點跳了起來,「什麼!」

「我的名字。」

「你……你……是人、是鬼?」她飛快地抬眼看了他一下,隨即又垂下視線。

「我是魔。」他坦言不諱。區區一個弱女子,他還不放在眼底。

魔!這個答案依舊令她心驚。他那一身黑的裝扮,火紅詭異的眼眸,若是再加上一雙黑色羽毛翅膀,就十成十像是身書中跳脫出來的惡魔模樣。

喔!瞧她給自己惹來了什麼樣的麻煩了?要是她早聽小翊的話,現在這等麻煩事也不會教她給遇上了,這可怎麼辦才好?俗話說:「請神容易送神難。」更何況他還不是神,而是魔耶!

鬼無懼饒富興味地欣賞著清清楚楚顯示在她臉上的恐懼,現在才感到害怕好像慢了半拍。如果他真的打算傷她的話,早在她將刀子捅進他身體內的時候,就送她上西天了,哪還會等到現在!

「你很怕我?」

怕?哈!她根本是怕得要死。在這之前,她對於鬼神之說一直是半信半疑,而今事實擺在眼前,她再無懷疑了。

「我……才……不怕你。」說什麼她也不能親口承認她很害怕。

她連說話的聲音都在抖了,還說不怕,鬼無懼俊美的臉龐襲上一股淡淡的邪氣,輕輕地擴散開來了,「是嗎?難道你不怕我要取你的性命?」她傷了他,讓她受點驚嚇也不為過。

「你……你……」葉可敘吞吞吐吐地道。

他是真的來殺她的嗎?她今年才二十三歲,大學才剛要畢業,人生也才剛要開始而已,為什麼……

「嗯?」他略揚了揚眉。

她明明就是怕得要命,卻怎麼也不肯承認,不錯嘛!他倒要看看她能忍到何種程度。

「你為什麼要取我的性命?」她鼓起勇氣把話給問出口。

「我做事向來都不需要問原因。」鬼無懼直起身,一步一步地走近她。「你難道忘了我是魔?」

葉可敘退了一步又一步,「你……要幹什麼?」大眼睛中的恐懼更甚。

難道她註定要命喪於此?唉!如果她不去證實那個傳言,那麼他是不是就不會出現?只可惜她永遠不會有機會知道了。

「藹—」葉可敘一直退一直退,終至跌坐在床上。

鬼無懼站在她的身前,居高臨下地凝視著她略顯蒼白的清秀臉龐,火紅的雙眸閃爍著令人畏懼的光芒,他等她求饒。

葉可敘緊閉著眼睛不發一言。

看不出來她還挺倔的嘛!鬼無懼看了許久,「其實我可以放你一馬,只要你答應我一件事。」

答應他一件事?他想要幹什麼?該不會是要劫色吧?她突地睜開眼睛防備地瞪視他,她可是寧死不屈的喔!

鬼無懼自她清澈的眸子裏讀出她的思緒,輕蔑地撇了撇嘴角,「我還不至於那麼饑不擇食。」語畢,還特意瞄了瞄她。不過,這也是實話啊!魔谷內多的是俊男美女,隨隨便便抓一個都比她出色多了。

哇!他擺明瞭是汙辱她耶:「士可殺,不可辱。」長得醜又不是她的錯,更何況她長得又不醜,他長得比較帥就了不起嗎?

「娘娘腔。」葉可敘也不甘示弱地回了一句,即使她可能因為逞口舌之快而一命嗚呼,但她也管不了那麼多了。

鬼無懼的臉色一沈,她居然敢罵他娘娘腔?他哪個地方像女人了?自他懂事起,他就已經決定了他這一生的性別——男人了。「你找死?」隨即又變了臉色,冷冷地笑了開來,「我不介意向你證明我的性別。」

證明?他想怎麼證明?「你離我遠一點。」葉可敘爬起床,朝他甩了甩手像趕蒼蠅似的。他這人翻臉比翻書快。

「證明的方式有兩種,不曉得你喜歡哪一種?」他火紅的眸子裏的邪氣更濃了。

「你不用跟我證明,不論你是男是女都與我無關,我也不想知道。」喔!老天,她該怎麼擺脫他呢?

「哼」鬼無懼輕哼了一聲,逕自道:「在我的傷好之前,我要住在這裏。」

「不行。」她脫口道。

不行?他決定了的事還沒有人能改變。「是你把刀子捅進我身體內的,記得嗎?」

「我知道,可是,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她又不是故意的。這事要傳了出去,她的清白可全毀了。

「放心吧!和我在一起,你再安全不過了。」鬼無懼的態度擺明瞭他對她沒有興趣。「而且,我也可以充當你的保鏢,不過,我想你大概用不著吧!」

他可真的把她給瞧扁耶!而且是瞧得很扁很扁,這口氣教她怎麼咽得下去嘛!

她是不小心把刀子插進他的身體內,可是,那也不完全是她的錯啊!是他突如其來地自鏡子中沖出來撞上她,才會發生那件事。

「我用不用得著保鏢與你無關,況且,像你這等身手連要保護你自己都成問題了,我的安危不勞你費心。」葉可敘笑著諷刺。

這裏是她的地盤耶!他想要住在這裏,好歹也得對她這個主人客氣點,不是嗎?

鬼無懼笑了笑,沒有反駁她的話,不論原因為何,他的確是讓自己受傷了,他的步伐向前,而後坐落在硬邦邦的木板床上。

「你……你幹什麼?」葉可敘移到床上的另一頭迅速的溜下床去。雖然他都說了他對她沒「性」趣,不過,防人之心不可無,她還是小心點好。

「我想休息了。」這木板床雖然小了點、硬了點,比不上他寢宮內豪華柔軟的大床,至少,在這非常時期可以將就一下。

休息?「喂、喂!那是我的床耶!」更何況她根本就還沒同意他住下來。

他完全不把她的抗議放在心上,「我現在是傷患,而你是罪魁禍首,記得嗎?」

又來了!他是故意要讓她內疚的。「可惡!」葉可敘咕噥了一聲,低頭瞧見地板上留有一小攤幾欲凝固的血跡,她旋身走向浴室裏,提了桶水拿了塊抹布回來擦拭地板上的血跡。

鬼無懼打量了一下桌上的那面大鏡子,東倒西歪的兩根白蠟燭,還有近十粒外表相似的蘋果,在他還未出現之前,她在做什麼?為什麼要在鏡子前面削蘋果?那難道會是巫術的一種嗎?

「你為什麼要在鏡子前面削蘋果?」

她擦拭地板擦得一頭汗,順口回答:「我在證明一件事。」呼!真難擦!

「什麼事?」

「有一個傳言,據說未婚女子於午夜十二點鐘,點上兩根白蠟燭面對鏡子削完一顆蘋果,而果皮不能斷裂,如此就可以在鏡子裏瞧見未來的……」說到這,她才猛然驚覺,鬼無懼他正是出現在鏡子裏的人……雖然他最後極其怪異地穿鏡而出。

難道他會是她未來的另一……半!葉可敘倒抽一口氣,不會吧!啊!對了,最後一粒蘋果的皮她還沒削完,所以,這一次應該不算數,嗯!就是這樣。

「這怎麼了?怎麼不把話說完呢?」腰際的傷口隱隱抽痛著,他一點也不在意。

她能怎麼說?若真照實講的話,豈不是又給了他一次恥笑她的機會?她還不至於笨到那等田地!

「你究竟會在鏡子裏瞧見什麼?」鬼無懼沒想到人界竟會有這種傳言,挺新鮮的。

「我也不知道。」她聳肩,決定裝傻。「我還沒來得及完成,你就沖出來了,我哪知道會在鏡子裏瞧見什麼。」沒想到她演得倒挺像那麼一回事的。

原來她什麼都沒瞧見啊?「那改天再試試好了。」

改天再試試?算了吧!她已經沒那個興致了,而且,她也怕下一次又跑出另外一個「東東」來。

「再說吧!」要是再來另外一個,她就得搬到廁所去睡了。

她幹啥虐待自己啊!葉可敘提起泛紅光的那一桶水走回浴室倒掉,清理完後走出來,觸及桌上那近十粒外表可笑的蘋果——她的失敗作品。

蘋果要吃完才行,暴殄天物是有罪的,可是,要她一個人吃完八粒蘋果,不脹死那才奇怪咧!對了!還有他。

「你要不要吃蘋果?」她堆起一臉和善的笑容開口詢問道。「生病的人要多吃些水果才好。」

鬼無懼看了那些蘋果一眼,而後將視線調回她的臉上,「我是受了傷不是生玻」他漂亮的嘴角噙著一抹得意的笑。

「那都一樣。」

「你要削給我吃嗎?」他又問。

「是啊!」她現在最想做的是拿刀再捅他一刀。

「唔……好吧!」他好似答應得很勉強。

她這是自作自受,怪得了誰呢?可恨哪可恨!她認命地拿起水果刀,再削起蘋果來。

「喂!你為什麼……」

他打斷她的問話,「我的名字是鬼無懼,不叫喂,你可以叫我無懼。」

葉可敘翻了翻白眼,「是,無懼。你為什麼會從鏡子裏沖出來?」

「鏡子是我們魔族之人到人界來的另一個管道。」鬼無懼伸手接過她削好的一塊蘋果。

葉可敘轉了轉眼珠子,小心翼翼地問:「你是真的來殺我的?」

雖然重提這個話題有點不智,但是,她是非問不可。她得弄清楚他是否有殺她的意圖,她可不希望以後莫名其妙地翹掉了,那多冤枉啊!

鬼無懼眯起眼睛,盯了她半晌,「我並不打算殺任何人,包括你在內。」

是嗎?她一臉懷疑不信。

「你這麼希望我是來殺你的?」他不明白。

「不、不,我只是不懂,既然你不是來殺我的,那——你為什麼會闖到我的住處來?」葉可敘的腦筋轉得挺快的,順手又遞給他另一塊蘋果。

鬼無懼差點給蘋果噎著了,她已經問到重點了,他該怎麼回答呢?要說實話嗎?「我——這一次到人界來是為了見我的姐姐。」

他的姐姐?葉可敘驚詫地睜圓眼睛,張大嘴巴指指自己又指指他。

鬼無懼看得一頭霧水。

「你見過你姐姐嗎?」她不可能會是他的姐姐,他們看起來一點也不像,而且,她也沒有那一雙火紅色的眸子啊!

這是什麼笨問題嘛:「我當然見過她啦……」難道她以為……鬼無懼爆出一陣笑,她怎麼會以為她是他的……又是一陣大笑。

葉可敘的臉色一陣紅、一陣白,「你笑什麼?」口氣微微不悅。

他斂去笑容,又恢復了一貫的冷然表情,「你以為你是我要見的姐姐?」

葉可敘的臉微微一紅。如果不是她剛剛親耳聽見了他那肆無忌憚的笑聲,她還真懷疑他根本不懂何謂開心的笑。

那一抹嘲弄又重新佔據了他火紅的眼眸和漂亮的嘴角。「我們兩個怎麼可能是姐弟,我們的外表差太多了,你不覺得嗎?」

「你——」她悶哼了一聲,「膚淺的男人。」她才不要跟他一般見識,不過,她希望那蘋果噎死他算了。

「我剛說了什麼嗎?」他扯了扯嘴角,眼神若有所思地飄向其餘的四粒蘋果,她不會打算要他把那些蘋果全吃完吧?

「你自己心裏有數。」她不打算搭理他了。也許她該趁他睡著了以後把他踢出去。

葉可敘找了個袋子把其餘的蘋果裝起來放進冰箱內,而後把衣櫥的睡袋拿了下來。

「你要睡哪兒?」鬼無懼忽然問。

「當然是睡地上了,難不成要睡廁所。」她用力地拍了拍睡袋。

他忽地笑了,「只要你保證不攻擊我的話,我不介意和你同床共枕。」

攻擊他?同床共枕?「你不介意,我很介意。」她寧願打地鋪也不會和他睡同一張床。

「真的不要?」鬼無懼微挑著眉。

廢話嘛!葉可敘白了他一眼,隨即打開睡袋鑽了進去。唉!要是讓小翊知道她這兒住了個男人……那她真的是跳到黃河也洗不清了。唔!不過,他的傷……

「喂!你的傷還會不會痛?」

鬼無懼目光炯炯的直視她,再度提醒,「你可以叫我的名字——無懼。」

葉可敘聞言差點吐血,「無懼,你的傷還會痛嗎?」基於道義,她不得不問一下。

「好多了。」明明傷口附近正如同火燒般疼痛,他仍沒有說實話。

「那就好。」葉可敘翻身躺下,背對著他。

原本她以為一定會睡不著的,不過,事實卻不然,她才一躺下,沒有多久就呼呼入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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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室 | 2019-3-21 09:28:05


朦朦朧朧中,熟睡中的葉可敘仿佛聽見耳邊有人在叫著她的名字,但,她是獨自租屋的,哪來的其他人呢?一定是她在做夢,一定是。

葉可敘、葉可敘。唔!她的眼皮好重好重,睜也睜不開。

咦!男人的聲音?可是,這是她的房間耶!哪來的男人……

葉可敘將眼睛眯成細縫,映入眼廉的是一張俊美得過火的臉龐和一雙閃著惑人光芒的紅眸,他是什麼人?她又把眼睛睜開了一點,所看見的景象並沒有改變,只是更清晰一些,她的腦中還是片空白,而後她睜圓了眼睛,嘴巴也張得大大的,伸出手指著他說不出話來,「你……你……」

「怎麼?才睡了一晚你就不記得我啦!」鬼無懼蹲在一旁看她。

啊!昨天晚上……他是鬼無懼。

「你要幹什麼?」葉可敘的身體仍在睡袋裏,她像只毛毛蟲似地爬向另一邊。

「我?」鬼無懼挑了挑眉,戲謔地睨著她。

他的樣子看起來像色迷迷的男人嗎?不然,為什麼她老是以一副防備的表情看他?況且,他可是很挑的耶!

「當然是你啦!難不成會是我?」她手忙腳亂地自睡袋中脫身,瞪他一眼,「你幹嘛一大早的就在我的身邊打轉?」他一定有所企圖,搞不好他根本是個言行不一的人。

「我肚子餓了。」他理直氣壯地說。

葉可敘睜圓了眼睛,他的肚子餓了關她什麼事?她不是他的傭人。

「你害我受了傷……」

又……又來了!她重重地歎了口氣,如果能夠重來一次的話,她寧願那一刀是戳在自己身上。可——事實就是事實,她那一刀結結實實地戳進他的身體內了。

「我知道了。」她將睡袋子收好放回衣櫥上,旋身走向浴室。

「你要做什麼?」他跟了過去。

葉可敘苦著一張臉,背對著他道:「你總得給我刷牙洗臉的時間吧!」

她卻不知鬼無懼已經自鏡子看見她臉上的表情了。

鬼無懼的嘴角微微上揚,「算了,既然你這麼不情願的話,就別勉強了,讓我自生自滅吧!」自他口中發出的聲音與他臉上的表情一點也不相配。

葉可敘僵硬地擠出一絲比哭還難看的笑容,轉身笑道:「我沒有不情願啊!」

在她轉過身的前一秒鐘,他迅速地斂去臉上會露出馬腳的表情,換上另一副凝重的表情。

「真的嗎?」

「當然是真的。」她覺得她好悶哪!完全被他那個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人給玩弄於股掌中,現在她更確信了一點——他一定是惡魔。

「那好吧!我就姑且相信你這一次好了,但是,下不為例。」他的口氣自大的仿佛是主宰人生死、高高在上的皇帝似的。

她是不是該跪下叩頭,然後必恭必敬地說謝主隆恩?只可惜現在是二十世紀,皇帝那玩意兒早已經絕跡成為歷史上的名詞了。

「感激不荊」她咬牙切齒地道。

「不客氣。」

喔!她都快氣得得內傷了!他一定是上帝派來懲罰她的。

鬼無懼將她臉上掠過的表情一一盡收眼底,之後任由她當著他的面把浴室的門重重地關上。

一抹小小的微笑悄悄地浮上他的嘴角,讓他俊美的臉亮了起來,昨天晚上,腰際的傷口猶如火燒般疼得他睡不著,直在床上睜眼到天明,而她——罪魁禍首卻睡得十分安穩連翻個身也不會,所以,他是故意要氣她的。

過了一會兒,葉可敘才自浴室出來,逕自走向書桌,打開抽屜拿出錢包,準備出門買早點。

「你要去哪里?」

聽他的口氣,她就不怎麼舒服,「為了不讓你餓死。我去買早點。」

「要不要我保護你?」

「不用了。」

葉可敘踩著重重的步伐下樓去,她覺得自己好像是他的菲傭似的,一大早還得出門替他買早點,真是的,她怎麼這麼不幸?連這種怪力亂神的事也讓她給碰上了。

她邊走邊踢著路旁的小石子,胸腔中沸騰的情緒終於漸漸趨於平靜,不然,難保她不會在買給他吃的早點中摻雜瀉藥。

不假思索地買了煎餃和豆漿,她又不知道他想吃什麼東西,所以,只好隨便買了,反正只要能填飽肚子就行了。

「藹—」驀地,葉可敘發出一聲哀號。

哎呀!她忘了叫他別接電話,要是在她出門的這段時間內小翊打電話給她,而他接了——她就什麼話也毋需解釋了。

葉可敘飛也似地趕回去,就怕趕不及,到時候就算她發誓,也沒人會相信她跟他是清清白白的,一點關係也沒有。她才不會對他那種自以為是的膚淺的男人有興趣,哼!不屑。

她是長得不夠漂亮,那又如何呢?難道相貌平凡、姿色普通的人都沒有資格活在這個世界上嗎?瞧他那一副看不起人的樣子,她就有一肚子氣無處發洩。

一口氣沖回到住處門外,她緩了緩呼吸,側頭傾聽門內的動靜,但是,她聽了一會兒,門內靜悄悄的,連一絲輕微的聲響也沒有。她滿是疑惑地掏出鎖匙開了門,卻發現鬼無懼動也不動地躺在那原本屬於她的木板床上。他……不會翹掉了吧?

葉可敘將買回來的早點隨手擱著,視線始終不曾自他的身上移開,他的胸膛怎麼沒有呼吸起伏?沒有道理一個好端端的人會突然暴弊的叼?

「喂、喂!你死了嗎?」她走近床邊試探性地開口叫喚,伸手想測一測他是不是還有心跳,不料,卻對上一雙灼灼逼人的紅眸,「藹—」她往後跳了開去。

「你打算趁我睡覺的時候對我施暴嗎?」鬼無懼的嘴角銜著一抹若隱若現的笑意。

「你少自抬身價了,你還沒那麼大的魅力,我只是怕你會死在這裏,那我就成了殺人犯了。」葉可敘臉色不怎麼好看地瞪他,「你想死我沒意見,但是,別死在我的住處、我的床上。」她真受不了他。

「這麼無情?」他一點也不以為意。

不過,他很好奇,他自認是屬於好看的,在魔谷有許多美女皆鍾情于他,何以姿色平平的葉可敘對他的態度卻是那麼的不屑?

她是真的討厭他嗎?他想弄清楚這一點,反正,他多的是時間。

葉可敘拿起她買回來的早點,心不甘情不願地遞向他,「喏!你的早點。」

「你呢?」

「我不吃早點的。」她一向起得晚,沒有吃早點的習慣。

雖然不知道他會在這兒待多久,但,她也該去幫他買些日常用品和幾套換洗的衣物,不過,這樣一來她的錢就飛了。嗚……她的錢,唉!誰教她要拿刀子刺傷他呢!

鬼無懼打開袋子,皺著眉瞪著袋子內那一團看起來像食物的東西,他不確定那一團東西能吃,「這……這是什麼東西啊?」他惟一確定的一件事是魔谷內絕對沒有這一種奇怪的食物。

她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那叫煎餃,是可以填飽肚子的東西。」真遜!連煎餃也沒見過,在他居住的地方不會那麼落後吧?

煎餃?他倒是知道水餃,至於煎餃……他的確是聽也沒聽過。不過,他記得水餃是做成金元寶的形狀,那……這個什麼煎餃的怎麼是一團的?

瞟見他俊美的臉上仍是那一副嫌惡的表情,她有些好奇地探頭看了一下,原來……原來……她忍不住笑了起來。原來她買了煎餃後急著趕回來,可能是她奔跑時擺動雙手,造成那一粒粒的煎餃全都變形了,難怪他會有那種表情,「放心吧!那個真的可以吃,雖然樣子有些醜,但是不錯吃喔!」

不錯吃!他抬眼看她。

接收到他投過來的疑惑的目光,她趕緊加以解釋,「我的意思是說那個煎餃滿好吃的。」

原來「不錯吃」的意思就是滿好吃的,這大概是人界的專有名詞吧!既然她都這麼說了,那他就吃吃看吧!

「喂!你……」話還沒說完又被他打斷。

「我說了我叫鬼無懼。」他懶洋洋地朝她抬了抬眉毛。

「是,無懼,你住在哪里?」她想知道他住的地方是什麼樣子的。

鬼無懼皺著眉吃下一粒形狀醜陋的煎餃,經過一番咀嚼後吞咽下去,咦!味道還不錯嘛!原來她並沒有騙他,「我們住在魔谷。」

「魔谷?你們?」

「你總不會以為我是世界上惟一的一個魔族人吧?」吃慣了山珍海味,偶爾換一下口味也不錯。

「魔谷在哪里?」他說的事,葉可敘壓根兒沒聽過,所以一點概念也沒有。

「也是在地球上,但是和人界分處不同的空間。」

異度空間?她是愈聽愈糊塗了。

「曾經有人界的人去過魔谷嗎?」

「有。」鬼無懼淡淡地道。接下來他總不會告訴她說人已經見閻王去了吧!

「那人呢?」

「他現在是我的姐夫。」

哇!這麼戲劇化的轉變!如此說來他們是異度空間聯姻嘍!也因此證明了一點:只要有愛,時間、空間都不是問題。

改天有機會她一定要見見他們,「那——你姐姐現在是定居在人界了?」

「嗯!」

「在T省嗎?」她的興趣依然不減。

「嗯!」

「你們和我們有什麼不一樣的嗎?」她又問。

「你問這麼多幹什麼?」一抹壞壞的笑容在鬼無懼的嘴角綻放開來,「該不會你對我有意思吧?」

對、他、有、意、思?他未免太看得起自己了。原本她對他的感覺有改善了一些些,但是,現在又大打折扣了。

「你別老是往你自己臉上貼金,行不行啊?」葉可敘不耐地斥道。她又不是花癡,哪會對認識不到一天的男人著迷!算了,她還是出去做些有實際效用的事,別在這裏跟他瞎耗,浪費時間。

「我出去一下。」

「做什麼?」他問得很理所當然,仿佛她本來就應該向他報告她的行蹤。

他當真以為他是皇帝啊!葉可敘撇嘴角,「這是我的自由,沒必要向你報告,你也管不著。」

鬼無懼臉上輕鬆的笑意立時消逝無蹤,他面無表情,僅以火紅的眸子瞅著她,不發一語。

老實說,她被他盯得毛骨悚然,背脊起了一陣涼意,她幾乎以為他不會放過她了。

許久,一抹輕柔的聲音才又自鬼無懼的唇角逸出,「你不是要出去嗎?」他的聲音裏察覺不到些微的怒氣,平靜得像是什麼事也不曾發生。

這個男人還真不是普通的善變。呼!又逃過一劫了,下一次她最好管管自己的舌頭,免得惹上不必要的麻煩。

「對了,在我出去的這段時間內,如果有人打電話來的話,你千萬別接。」她不放心地囑咐。

電話?什麼是電話?鬼無懼一頭霧水地望著她。

葉可敘不自覺地點著頭,他居住的地方一定是個狗不拉屎鳥不生蛋的蠻荒地帶,不然,怎麼會連電話也沒有呢:「電話就是那個,是人界的通訊工具,就算相隔再遠也可以聯絡上。」她指向一旁的電話。

「原來如此。」他的目光順著她指的方向看去,瞧見一具上頭淨是數位按鍵的東西,那就是她口中所說的電話。

在魔谷是不需要這東西,魔谷內每一分子都能以思緒和其他人連系。而且還能瞬間移動,電話,對他們而言是多餘的。

「那個東西如果響起來的話,你就別管它,我會儘快回來的。」

「我知道了。」鬼無懼點頭。

※※※

葉可敘的手上提了好幾個袋子,有梳洗用具、襯衫、長褲,現在她站在一家專售男性貼身衣物的商店門口猶豫了許久,她仍鼓不起勇氣走進去。

「小姐,你要買內褲給男朋友嗎?請進來看看,我們這裏有許多式樣和顏色,任你挑眩」漂亮的店員小姐親切地迎了上來。

葉可敘深吸了口氣,硬著頭皮走進去,飛快地抬眼環視了一下,隨手指了指:「這個、這個,那個都替我各包兩件,謝謝!」

或許別人不會用異樣的眼光看她,但,她自己總覺得怪怪的,付完賬後,她片刻也不敢逗留地加快腳步離開。

「可敘!」

啊!小翊的聲音!葉可敘僵住了,怎麼會如此湊巧地遇見小翊!這下子她可得花費心思地好好解釋一番了。

她換上笑容旋身面對好友——若景翊,「嗨!你怎麼在這裏?」她很高興遇見好友,但是,如果可以換個時間或者地點,她會更高興。

「我剛吃完早點,你呢?」

「呃!我出來買些東西……」她的腦海中飛快地掠過許多念頭。

若景翊的視線停在葉可敘手上眾多袋子中的一個,「買男人的內衣褲?」

她這一問令葉可敘差點就想挖個洞躲起來,「這個……這個……」

「別告訴我你有特殊的嗜好,喜歡收集男人的內衣褲。」她沒看多久便將視線移回葉可敘臉上。

「當然不是。」葉可敘急忙否認,看來她是瞞不了小翊了。

「那你買那些什麼……」話說到一半,她突然睜大眼睛,「難道你和某個男人同居了?」她比任何人都清楚葉可敘是個孤兒的事實。

「不是,你別亂猜了,我告訴你就是了。」葉可敘決定要向她吐實,「記得我昨天要證實的事嗎?」

若景翊點點頭,「但,那件事和這些男人的衣物有什麼關係?」

當然有啦!不然,她幹嘛提?「昨天晚上我削了蘋果之後,有個男人自鏡子裏沖出來……」

「你在說笑話?」她打斷葉可敘的話。有人從鏡子裏沖出來!這種事連三歲小孩也不信。

「不是。」葉可敘知道這件事很荒唐,但,那的確是她親眼所見的事實。

若景翊的眼睛滿是驚訝,難道可敍說的全是真的?可——她從沒聽過有人可以進出鏡子裏頭。啊!會不會是鬼?恐懼清晰地浮上她的眼睛。

葉可敘看出了她的想法,否認道:「不,他不是鬼,他像我們一般人一樣有血有肉。」

是嗎?若景翊的心跳逐漸穩定下來,但,隨即又飆得老快,普通人怎麼可能會自鏡子裏頭沖出來?他一定是妖魔鬼怪。

若景翊撫著胸口,大口大口地喘著氣。老實說,她真的很怕鬼,她很想拔腿逃得遠遠的,但是,她不能拋下可敘不管。

「你怎麼了?不舒服嗎?」葉可敘側著頭審視她,臉上儘是擔擾。

「我沒事。」若景翊緊緊捉住葉可敘的手臂,「你別再回去那個地方了,對了,你可以搬來和我一起住啊!」她不能眼睜睜地看著葉可敘去自投羅網。在這豔陽高照的大白天裏,她竟覺得有些冷。

「小翊,你別怕,他不會傷人的。」說是這麼說啦,她心裏可一點把握也沒有,「我昨天不小心拿刀把他給刺傷了,你瞧我現在不是還好好的在這兒嗎?」

「你刺傷了他?」

「嗯!所以,我答應他在傷好之前可以住在我那裏。」葉可敘略過了許多細節沒說,「放心吧!不會有事的,我該回去了。」

「我……我也和你回去。」若景翊猶豫了一下。

「不用了啦!」她不想把她也拖下水。

「不,我要去。」

不得已,葉可敘只好答應,「唔!好吧!不過,有件事我得告訴你。」

「什麼事?」若景翊屏住呼吸。該不會那個人頭上長著兩隻角吧?

葉可敘邁開步伐,「他的眼睛是火紅色的,你待會兒見到他的時候不要被嚇著了。」

火紅色的眼睛!若景翊又吃了一驚,也更確定了她的想法——他不是人。

這……這可怎麼辦才好?若景翊鎖著眉,焦慮地在心中盤算著,雖然可敘一再地說不會有事,但,她總覺有些不安。說不定可敘被迷住了,就像電影中常演的,妖魔鬼怪皆會媚惑人心,嗯!她得拉可敘一把才行。

走著、走著,葉可敘租屋處的那一棟大樓已經矗立在面前了。

若景翊的呼吸為之一窒,原本鬆懈的心情又再度繃緊。除了火紅色的眼睛,他長的什麼樣子,有沒有什麼特殊的能力?

推開門,床上的鬼無懼撐起身體看了一眼,黑亮的長髮隨意披散著。

「我替你買了一些日常用品和衣服。」葉可敘抬抬手上的袋子。

若景翊小心翼翼地尾隨在她的身後探頭瞄了一下,唔!是火紅色的眼睛。她又探頭看了一下,唔!和一般人沒什麼兩樣。第三度探頭看他——他怎麼長得那麼漂亮!他真的是男人嗎?

「她是什麼人?」鬼無懼的聲音冷冷的,連眉毛也不曾抬一下。

「她是我的好朋友——若景翊。」她朝門外的若景翊招了招手,「小翊,他是鬼無懼。」

若景翊跨進房間內,「你好,我是若景翊,很高興認識你。」她沒敢抬頭視他的眼睛。

他是長得很漂亮沒錯,但是,總給她一種陰森的感覺,火紅的眼睛閃爍著邪氣和詭譎令人打從心底害怕起來。

鬼無懼微微頷首,而後又躺回木板床上,不打算再搭理任何人。

若景翊偎近葉可敘,壓低聲音道:「從昨晚起,你就跟他同處在一個屋簷下?」

「沒錯。」

這……這太危險了。「你——」她的聲嘎然而止,外眼角餘光瞄了瞄木板床上的頎長身軀,不放心地靠近葉可敘的耳旁,用最小的音量道:「我覺得你還是離他遠一點比較好。」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

葉可敘忙著將買回來的東西擺放在適當的位置,有些心不在焉地說:「我得照顧他的傷。」

「可是,你也不需要和他住在一起嘛!」天知道他什麼時候會獸性大發?

葉可敘有些沮喪地歎了口氣,「他已經表明態度了,他對我這種姿色平平的女人沒興趣,所以啦!我和他在一起再安全不過了。」提起這檔子事真是令她懊惱啊!

「你還是……」話才說到一半,接觸到他兩道淩厲的視線,令她硬生生把其餘的話都給吞到肚子裏去了。

他不是要睡了嗎?更何況她都已經把聲音壓低了,他怎麼還能聽見?奇了、怪了!他是順風耳不成!若景翊閉上嘴巴,一臉無辜地笑笑。

「怎麼不說了?」葉可敘順著若景翊的視線望去,對上了鬼無懼陰沈的目光,她頓時明白泰半了,「你睡你的覺。小翊我們到外頭走走吧!」

「好啊!」若景翊再樂不過了,能夠逃離他的視線範圍,她可是求之不得呢!

他那兩道目光猶如利劍,盯得她頭皮發麻,連頭髮都要一根一根地豎立起來了,真不明白可敘怎麼能和他相處一夜而不被他嚇破膽呢?

她仍是不放棄說服葉可敘離他遠一點。
引言 使用道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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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室 | 2019-3-21 09:28:29


狄仰在房間內煩躁地走來走去。他該主動去向王報告殿下的行蹤?或者等王發現後再作打算?

「無懼,你在哪里?」

啊!是畫月小姐的聲音!他該怎麼辦才好?這……這……

「狄仰、狄仰。」聞畫月的身形隨著聲音出現在狄仰的房間內,「無懼他人呢?」

「他……他……」他面有難色地支支吾吾,「我不知道殿下去哪里了。」

「怎麼可能!你是他的守護者耶!」聞畫月一臉懷疑地斜睨著他。

「畫月小姐,你來找殿下有什麼事?」狄仰在心中盤算許久,想想他還是主動去向王報告好了,免得殿下隻身在人界遇上了麻煩。

「我是聽說了舞會的事,特地來恭喜他的。」聞畫月的嘴角上揚,柳葉般眉毛微微彎起。「他人呢?」

狄仰輕聲細語地道:「殿下他昨兒晚上到人界去探望無悔公主他們去了。」他明白畫月小姐聽了這話之後恐怕會氣得跳腳,但他不能不說。

他居然偷溜到人界去了,而不肯帶她同行?聞畫月俏臉上的笑容迅速斂去,取而代之的是大熾的怒火,太可惡了!

狄仰小心地點了點頭,希望畫月小姐不會將怨氣發洩在他的身上,他是無辜的。殿下是他的主子,主子要往東,他是沒有權利唱反調的,只能聽命從事。

「王和王后知道此事嗎?」她一向不愛當告密者,但是,此次例外。誰教鬼無懼竟敢這麼玩弄她!

「那好,你跟我到大殿上去向王和王后稟告此事吧!」聞畫月拉著他就走。狄仰沒有反抗地跟著她走。

殿下只是到人界去探望無悔公主他們一家人,王應該……應該……不會……再多的應該也改變不了王會動怒的事實。

在往大殿的途中,他的心跳猶如擂鼓般急促,這一回他只怕真要到冰牢去「借宿」幾天了,不被凍成冰棒才奇怪咧!唉!真被殿下給害慘了。狄仰哭喪著一張臉進入大殿。

鬼見愁正坐在王位上側著頭和身旁的王后赫連晴低聲交談,像是在商量某些事,抬眼瞥見了底下的聞畫月和狄仰,開口問道:「你們有事要稟告嗎?」

聞畫月架起的手臂,撞了身側的狄仰一下,「你是要自個兒說還是我來?」

狄仰清了清喉嚨,「啟稟王,殿下他……殿下他昨天晚上前往人界去探望無悔公主他們了。」他低垂著頭,等著王的怒氣,可是,許久不聞聲音,不禁好奇地抬首望去。

鬼見愁一臉平靜,似是沒有生氣的模樣,「他有說何時回來嗎?」無懼是該去看看無悔和她的兒子。

冷汗一滴一滴地自狄仰的額頭冒了出來,陷入沈思之中。無懼會是想借此行避開舞會嗎?此刻距舉行舞會的日子仍有一個月餘,但是,無懼的舉動向來是變幻莫測的,難保他不會

「狄仰,你立刻動身前往人界到無懼的身邊去,他可以在人界多待幾天,但是,一定要在舞會舉行前趕回來,知道嗎?」鬼見愁的個性已不再像昔日那般火爆。

「啊!」王沒有生氣?狄仰一臉錯愕地呆愣當場,他是不是在做夢啊?

「狄仰,你在發什麼愣啊!」

「啊!沒有,屬下遵命。」狄仰回過神來。

聞畫月提出請求道:「請準許我和狄仰一同前去人界。」鬼無懼不帶她到人界去,她就偏要去,就算沒有他,她也能去。

鬼見愁微微思忖了一下,「好吧!你就和狄仰一同前去吧!」

「謝謝王。」

其實畫月和無懼也挺相配的,但不知他們對彼此的感覺……鬼見愁轉頭看向妻子,這才發現原來她也和他有相同的想法。

「你們動身去吧!」鬼見愁隨意地擺了一下手。

「遵命。」狄仰和聞畫月領命而去。

赫連晴優雅地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雖然無懼和畫月總是吵吵鬧鬧的,不過,不是冤家不成夫妻,也許他們才是一對。」

說是這麼說啦!但是,月下老人的安排誰能猜得到呢?舉辦舞會也是為了讓無懼能儘早遇見他的心上人,也好讓他們夫妻倆了了一樁心願。

「我允許畫月和狄仰同行,也是為了要讓無懼和畫月多點時間相處。」他的用心良苦誰能明白。

無悔愛上了人界的凡人,那……無懼是否也有可能會……思及此,鬼見愁不禁歎了口氣,也許他和妻子都毋需操心那麼多,兒孫自有兒孫福。

※※※

習非離抱著繈褓中的兒子,老神在在看著面前突然平空出現的一男一女。

他認得那個女子,她是曾經將他變成過街老鼠的聞畫月,不過,另外那個男子就眼生得很了,但,他的外貌和狄斯有些神似。

「你們是來找無悔的嗎?」他微笑。「她現在在洗澡,你們不介意等一下吧!」

聞畫月望著他懷抱中的嬰兒,「我……能不能抱抱他?」好可愛的嬰兒。

「當然可以。」

她自他的手中接過嬰兒,小心翼翼地抱在懷中,真快啊!一眨眼,無悔姐的孩子都已經出世了,仿佛昨天無悔還是她所心儀的魔谷殿下,而今——

「畫月小姐……」狄仰神色著急地低喚。

她不理會他,輕輕搖晃著懷中的寶貝,如果當初和無悔結婚的人是她,這孩子也該是她生的,抬起頭忿忿地瞪了孩子的父親一眼。

習非離一頭霧水,怔了怔。她又怎麼了?

「畫月小姐……」狄仰心想她不會忘了這一趟的目的吧?殿下究竟是在哪里?

好煩喔!她扭頭改瞪著狄仰,「你等一會兒會死啊?無悔姐在洗澡。」

狄仰委屈地閉上嘴。

「怎麼了?」鬼無悔一身清爽地走了出來,邊用毛巾擦拭著濕漉漉的頭髮。

「見過無悔公主。」狄仰躬身道。

「狄仰,這裏是人界,你就不用那麼拘束了,你和畫月到人界來是為了什麼?」她開門見山地問。她看得出來他們不只是為了來看她和孩子而已,一定還有其他的事。

「無懼來過這兒了嗎?」聞畫月將孩子交回習非離的手上。

「無懼?」

「他沒來!」聞畫月又問。

這怎麼會?殿下明明是要來探望無悔公主他們的,為什麼沒來這兒?狄仰納悶著。

「無懼是沒來我們這兒,他也不在魔谷嗎?」那麼大的人了應該不會不見才是。那麼他會到哪里去了?

狄仰搖搖頭,「昨天晚上殿下說要借由鏡子到人界來探望公主你,而我一早起來就不見他的蹤跡了。」殿下他不會出事吧?

「他應該不會有事的。」鬼無悔安慰地道。「狄仰,你先用思緒設法和無懼聯絡上,我也會布下結界,只要他一進入我的結界,我就會知道他在哪里。」

「是。」也只能這樣了,他又沒有更好的法子。

「無懼在人界有沒有朋友,或許他是先去拜訪他的朋友了。」習非離提出另一個可能性。

「不可能的,昨天是殿下他第一次到人界來,除了無悔公主,人界沒有他認識的人。」狄仰斬釘截鐵地道,他跟在無懼殿下身邊已經快二十年了,他當然比任何人都清楚殿下的交友狀況。

突地,鬼無悔的腦海中掠過一個念頭,她驚詫地睜大眼睛,可能嗎?無懼會是迷路了嗎?

記不得是多久以前的事了,她在一次偶然的機會下得知無懼的方向感很差,如果不是他所熟悉的地方,他經常會跑錯地方。而人界他並不熟悉,那麼他極有可能是闖到別人家去。

「非離,他們可以先住在我們這兒吧?」鬼無悔徵詢習非離的同意。

「當然可以。」這是他親愛的老婆大人提出的要求,他哪有拒絕的道理呢!

「無懼他會到哪里去了?」

「他可能是迷路了。」鬼無悔含笑地說明。

迷路?「哈……哈……」聞畫月首先爆出一陣大笑,原來……原來無懼還是個路癡啊!下次碰了面,她非得好好地、大大地嘲笑他一番不可。

狄仰一臉不敢置信,「殿下……殿下他怎麼可能會迷路了?」如果殿下的方向感不好的話,他也應該會知道才是啊!不然,不就枉費他守護在殿下身邊這麼多年了。

「沒錯,這是他多年來竭力隱藏的一個秘密,你不知道是理所當然的事。」鬼無悔將視線調向兀自捧著肚子笑個不停的聞畫月,「畫月,這幾天你就四處去逛逛,說不定會讓你遇見無懼。」

「我?」為什麼要叫她去找他?不過,也沒關係,去就去,說不定她會成為第一個嘲笑他的人,唔!光想就覺得很過癮了。「好吧!我去。」

驀地,習非離懷中的嬰兒張口大哭,只見他熟練地東瞧瞧西摸摸,「他的尿布濕了,我去幫他換一下。」

這倒挺教人訝異的,看不出來他還是個稱職的奶爸耶!無悔姐的選擇是正確的。

※※※

殿下,你在哪兒?

殿下,你在哪兒?

是狄仰傳來的思緒,他也來到人界了!鬼無懼的視線落在窗外的某一點,既然狄仰也來到人界,哪表示父王和母后也已經知道他到人界來的事了。

狄仰是來做什麼的?是來找他回去抑或是來傳達什麼命令?不論是前者或後者,他現在都沒有興趣知道,他的傷還未痊癒,他尚不打算離開這裏。

「鬼無懼,你在發什麼呆啊?我要幫你的傷口換藥了啦!」葉可敘提高音量。

鬼無懼回過神來,卻看見一張臉在他的眼前放大,他著實嚇了一大跳,不是因為她的長相,真的,只是沒有心理準備。

她早將他的反應盡收眼底,怎麼?她長得真的那麼嚇人嗎?真氣人呐!

葉可敘板著臉掀開他的衣服下擺,拆掉繃帶、紗布,審視他腰際的傷口,他的復原能力還挺不錯的,的確是和一般人不一樣,才隔了兩天,傷口已不再像前天剛受傷時那麼猙獰。

鬼無懼深沈地注視著替他的傷口換藥的葉可敘,她或許不夠漂亮,不過,心地倒很善良。

在幫他換藥包紮的當口,葉可敘總覺得有人盯著她看,而這個房間內只有她和他兩個人,除了鬼無懼不作第二人想,她覷了空抬眼看去,果真對上那一隻閃著火焰般光芒的紅色眸子,「你幹嘛盯著我看?」

那一隻火紅的眼眸中似閃過些什麼,卻快得令人來不及捕捉,「你的家人呢?」沒有理由的,他突然想多瞭解一些她的事。

她的臉上飛快掠過一抹傷痛。「我沒有家人,我是個孤兒。」

原以為她早已不在乎了,不料他這一問卻令她心隱隱疼了起來,很淡很淡的水氣襲上她的眼睛,好似一不小心就會擰出水來。

鬼無懼的臉色微微一變,她……她……不會是要哭了吧?早知道這個話題可能會令她流淚,他說什麼也不會問出口的,他最無法忍受的就是女人的眼淚。

「你……不會是要哭了吧?」他遲疑了許久後問,「我的肩膀可以借你靠一下。」

哭?別開玩笑了。葉可敘眨了眨眼睛,吸了吸鼻子,「我幹嘛哭啊!」她已經很久很久沒有哭過了,更何況她就算是要哭,也不會在他的面前,不會讓他看見她的淚。

那就好,那就好,鬼無懼明顯地松了口氣,「你待會兒要去上班了嗎?」他已經連續兩天都待在這個小房間內,再不出去透透氣,他會發瘋的。

「嗯!」她抬頭看了他一眼,而後起身將急救箱擺回原位。

「我可以和你一起去嗎?」

她的動作停頓了一下,「你想出去?」

他都已經說了,不是嗎?葉可敘的眼像雷達似的上上下下掃過他的全身,不是她不讓他跟,而是他那一雙火紅的眸子瞞不了人,嗯!肯定會惹來麻煩。

「你的傷還沒好耶!」

「我的傷不要緊,我需要出去透透氣。」他不甚在意地聳肩。

她旋過身面對他,「還是別出去得好,你的眼睛會洩漏你的身分。」

「那簡單。」鬼無懼隨意地彈了下手指。

葉可敘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她是不是眼花了?怎麼才一眨眼的時間,他那一雙火紅色的眸子就已經掩去,變成一隻與常人無異的黑眸,而且一頭長髮也已綁成辮子。

她往後彈了開去,瞠目結舌地指著他說不出話來,「你……你……」

他的嘴角掛著笑意。「我這樣可以嗎?」

「你……你究竟是怎麼辦到的?」她好不容易才把話給吐出。

鬼無懼跨上前一步,「我難道不曾告訴你,魔族的人都有魔法?」

她退了一步,執意與他保持距離。魔法?她以為那是卡通或者漫畫裏頭才會出現的名詞,沒想到那竟是真的存在,而且就教她給遇上了,這算是她運氣好還是運氣不好?

改天會不會連上帝、閻羅王都讓她給見著了?總有一天,她會被他給活活嚇死。到時候她即使是死了,也不會放過他的。

「你在害怕。」他指出一項顯而易見的事實,唇邊的笑意不減。

不怕才怪!她沒有昏倒就已經算是很了不起了,即使是現在,她的心跳速度沒有一百二也有一百一。「你能用魔法做些什麼事?」

神啊!不要是那種可以讓所有東西動了起來的能力!臨時抱佛腳不知道有沒有用?顯然是沒有。因為下一刻她已經看見房間內的東西全都動了起來,像有生命似的。

她的臉色刷地慘白,眼珠子也瞪得差點凸出眼眶掉下來,腿一軟,差點跌回地板上,幸好鬼無懼眼明手快地抓住她。

鬼無懼再度一揚手,所有的東西都乖乖地回到原位上,像是什麼事也不曾發生。

「沒嚇著你吧?」那有什麼好怕的呢?他不懂。

他曾說過不會傷害她那一類的話,她就該相信他的誠意,不論發生了任何事,他都不會傷害她的。

當恐懼過後,憤怒立即如排山倒海之勢朝她席捲而來,頃刻就淹沒了她,不假思索地曲起手臂賞了他一肘,嘴巴也不饒人地劈哩啪啦開罵了起來:「你是存心要把我嚇死是不是?我是哪里礙著你了,你要這麼整我?就算我曾經刺傷了你,但我也道過歉了,你還想怎麼樣?」

毫無預兆的,淚水在她的眼中成形,迅速地滾落腮畔,她是真的受了驚嚇。

「對不起。」生平首次的道歉就給了她,她的淚令他的心中興起一股奇怪的感覺,像是心頭有……他也說不上來。「我不是有意的。」

葉可敍別開臉不看他,以手背拭去臉上的淚。「算了。」在別開臉的刹那,她瞥見了他黑眸中的真誠,所以決定原諒他。

經過這件事,他明白了一點,在他眼中稀鬆平常的事,對她而言卻不然,往後他得更小心,才不至於又令她受驚。

「啊!我上班要來不及了啦!」她驚呼一聲。

「我——」他原本是想說他可以用瞬間移動帶她到目的地去,但是,一想到他的方向感便不得不作罷,省得愈幫愈忙。

葉可敘抓了鎖匙沖出門外,一轉身卻發現鬼無懼仍動也不動地站在原地,「你不是要和我一起嗎?走了啦!」她招了招手,然後就見他邁開步伐跟了上去。

十多分鐘後,他們已經置身於一家情調不錯的咖啡廳內了。

「你找個位子坐吧!我要去上工了。」葉可敘交代了一下便走進吧台內。

吧台內有個身材頎長的男子正背對著她在清洗槽中的杯盤。

「嗨!狄斯,我來了。」她朝他打了招呼。

狄斯回首望了她一眼,「沒遲到吧?你今天來得有些遲。」

他們兩個已經一同工作好些個月了,感覺還滿合得來的。

「當然沒有啦!」狄斯那金色的眸子在燈光有些暗的咖啡廳內更顯得耀眼,她肯定狄斯一定是個混血兒,光看他那一雙金眸也知道。

「和你一起來的人是你的男朋友嗎?」他剛剛只是驚鴻一瞥;並未看清那人的長相。

男朋友!怎麼可能?「不,他不是我的男朋友,我們只是普通朋友而已。」她可對鬼無懼一點意思也沒有。

「是嗎?」狄斯含笑地瞅著她。

「當然是啦!你別瞎扯。」她的視線不自覺地飄向客區,一眼就瞧出了鬼無懼所在的位置,老實說,在那麼多人之中,他是最耀眼的一個。

狄斯擦幹手,轉過身抬眼朝客區看去,這是她第一次帶男性的朋友到店裏面來,他是該看看那個有此榮幸的人是何方神聖。

他的視線一一掃過客區內的客人,剛剛那一瞥他好似看見那男子有一頭束起的長髮和頎長勁瘦的身材,最後他的視線停在一名長髮男子身上。

那個人的側面似是有些眼熟,自己是不是曾在哪兒見過他?狄斯微促著眉思索,……自己究竟是在哪兒見過他?他的身形有點像……突地,那人像是察覺到有人在注視他,扭頭朝吧台望過來,隨即又別開臉。

「藹—是無懼殿下!」狄斯看清那人的長相後脫口喃喃道。

大家找他都快找瘋了,沒想到他竟然是和可敘在一起!太令人意外了。

雖然他喃喃自語的聲音不是很大,但是,在他身邊的葉可敘卻聽了個一清二楚。

「你也認識他?」鬼無懼並不是人界的人,而狄斯竟會認識他,那麼……那麼……難道狄斯也是魔界的身分了嗎?他是不是該承認?殿下又怎麼會和她在一起,而且不回應狄仰傳達的思緒念波?

「你認識他嗎?」葉可敘執意問出個答案。

狄斯點頭。

「那麼你也是魔族的一員了?」

狄斯怔在當場,她知道?那麼她和無懼殿下究竟有什麼關係?既然她已經知道了,他也就毋需隱瞞了。「沒錯,我是。」

葉可敘看看他,又轉頭看了看鬼無懼,是不是魔族之人都擁有出色的外貌呢?但是,男人是不需要長得太漂亮的。

「吧台的工作麻煩你一下,我有些話和他說。」

「去吧!」

狄斯筆直地走向鬼無懼,一直到他的面前才停住,「殿下,我們都在找你。」

「我知道。」自他們目光交集的那一刻起,他不受干擾的生活就已經結束了。

這大概就是天意吧!不然,又怎會教他在咖啡廳裏遇見狄斯。

「殿下,今天晚上……」狄斯本是想問需不需人去接他,因為自己已聽說了他的方向感不好,不過,轉念一想仍是作罷。

「暫時我還是住在她那兒,你把住址留給我,我會找時間過去的。」鬼無懼思忖了一下。

他當然明白殿下口中指的她是葉可敘,「是。」仿佛變魔術似的,他的手中忽然冒出一張習非離的名片,而後將之交給鬼無懼。

鬼無懼伸手接過名片,看了幾眼後放進襯衫的口袋內,「狄仰來人界做什麼?」

「他的責任是守護殿下,既然殿下身在人界,他當然也該來人界,寸步不離地守在殿下身邊。」狄斯頓了一下,「不過,王要他帶來一個訊息。」

「說下去。」

「王要你在舞會舉辦前趕回魔谷。」狄斯一字不漏地轉達了。

就這樣:「沒有其他的了?」這倒挺令他意外的。

「沒有了。」還有什麼是他忘了說的嗎?可是,狄仰好像也只說了這一些而已。

鬼無懼環視了一下這家店,「你一直在這裏工作?」自無悔嫁到人界來,狄斯也就隨著她留在人界。

「殿下,你受傷了?」狄斯微偏著頭,他好像聞到殿下身上有股淡淡的血腥味。

「你的鼻子還挺靈的,不過是個小傷而已,不礙事。」
引言 使用道具
GN00559922A
王室 | 2019-3-21 09:28:55


「有人來了。」鬼無懼突如其來地說了這麼一句。

是狄仰和畫月。他這麼做是為了讓葉可敘有個心理準備,免得又被嚇著了,他不愛看見女人的眼淚,尤其是她的。

「什麼人來了?」葉可敘自椅子上起來,一雙大眼睛骨碌碌地四下瞄,腳下也輕輕地、一點一滴地朝鬼無懼的方向移去。她還沒適應他那異于常人的能力呢!

「我的貼身侍衛和朋友。」狄仰會前來找他是意料中的事,但是,畫月也來了……他想不出畫月一同前來的目的,「你準備好了嗎?」

要是她搖頭,他們是不是就不會出現?真是的,自從遇見他以後,她以前從不曾碰見的怪事也都教她給遇上了,只要有他在的一天,她相信那些怪人怪事就不會終止。她不怎麼情願地點頭。

鬼無懼見她點頭後,才揚聲道:「你們現在可以出來了。」

他的話聲一落,兩抹身影立即由淡轉深,出現在小小的房間內。

鬼……葉可敘差點叫了出聲,她用手捂著自己的嘴巴,極力克制著。

「殿下,我聽狄斯說你受傷了,是不是?」狄仰一現身便嘰哩呱啦說個沒完,「怎麼會呢?是誰如此大膽竟敢傷了殿下你?」他的金眸倏地精光畢露鎖定臉色蒼白的陌生女子不放。

葉可敘的身體更是接近鬼無懼身後,就差沒有整個人躲起來而已。

殿下?難道鬼無懼的身分不尋常?

「狄仰,別嚇著了人。」鬼無懼不悅地抬了抬眉毛。對於她的舉動,他的心中有些安慰,她畢竟是相信他不會對她不利。

「是。」雖然有些不解,但他仍是得照辦。他低下頭一會兒,再抬起頭來時已換上一張笑容可掬的臉了。

哇!果然有其主子必有其侍衛,他的變臉速度也是快得嚇人。

葉可敘偷偷地將視線瞟向一直沒開口的女子身上,這一看教她大大、大大地吃了一驚……好美的女人……這等絕色的美女她以為只能在畫家筆下才看得到,沒想到竟然活生生地出現在她的眼前!

太不公平了,沒道理嘛!為什麼魔族人都有出色的外表?她一直都不認為自己長得醜,但是,往他們三人身邊一站,她就顯得有些礙眼了。他們是特地來打擊她的自信心的嗎?如果是的話,那他們做到了。

「可敘,狄仰是我的貼身侍衛,她是聞畫月。」鬼無懼將躲在他身後的葉可敘拉出來,替他們彼此作了介紹,「她是葉可敘。」

「你好,可敘小姐。」狄仰臉上的笑容依舊。

聞畫月露出大大的笑容,打了招呼,「嗨!」

「很高興認識你們。」葉可敘的笑容有些僵硬,她可沒忘記剛才那個狄仰還用殺人般地眼神瞪著她,雖然他這會兒笑咪咪的。

「殿下,你的傷……」狄仰的眼睛像電眼似地上上下下掃瞄一番。

「我說了,不要緊。」鬼無懼微微露出不耐。

「還是找夙醫生來看看好了。」狄仰喃喃自語,無視於鬼無懼不耐的臉色,一頭栽進放置在牆角的那一面大鏡子內,回魔谷去。

「狄仰——」鬼無懼的尾音仍飄揚在空氣中,狄仰的身影卻已在鏡中消失不見。

他明白狄仰是擔心他,但是,也未免太小題大做了一點,區區一個小刀傷,何須回魔谷去找夙天遙?

葉可敘的臉色更形蒼白,不自覺地向後退去,一古腦兒地撞進身後鬼無懼的懷中,雖然那一天他也是這樣自鏡子裏頭沖出來,但是,教她再看一次,她還是怕得猛冒雞皮疙瘩。

鬼無懼伸手攬住了她的腰,「你怎麼啦?」該不會是狄仰進入鏡子裏的那一幕又嚇著她了吧?

他呼出的溫熱氣息輕拂過葉可敘的頸子,她立即渾身僵硬得有如木頭一般。

「你……你……放開我,我沒事。」

鬼無懼依言而作,不過,他自尊心的某一個角落碎了,雖然他的個性令人捉摸不定,但是,想依偎在他懷中的女人仍不在少數,而她,一個再平凡不過的女人卻在他的懷中僵硬如石頭,這……這未免太不給他面子了吧?

聞畫月一把將葉可敘拉了過去,「人家不喜歡讓你抱啦!哈……」她一張絕美的容顏因為憋笑而通紅,最後終於忍不住地爆笑出聲,難得有這種千載難逢的機會,她今天要一次笑個夠,就算下巴脫臼也值得。

「很好笑,是嗎?」鬼無懼繃著臉。

聞畫月仍笑個不停,弄得他的臉色更加難看。

「我……原……來……你是路癡啊!真是太好笑了……哈……」又是一陣肆無忌憚的笑聲。

「你別笑了。」葉可敘悄悄地拉了拉她的衣角,要是再笑下去,說不定這裏就要發生命案了。

鬼無懼臉色鐵青地瞪著聞畫月,如果不是他此刻的能量所剩不多,他會一腳把她踹回魔谷去。

聞畫月一直笑到她自己覺得夠了才停止,這就是報復,好教他知道女人不是好欺侮的。可是,不一會兒,她又克制不住,「噗哧」一聲地笑了出來。

「也許我該回去告訴我父王,舞會不用舉行了。」他聲音輕輕柔柔的。

舞會是為了他選後而辦的,那麼他這話意思是他有人選了!

聞畫月的笑聲突兀地中斷了,「你是什麼意思?」她自他的話聲中察覺到很濃很濃的威脅意味。

葉可敘插不上話,只能在一旁聽著。

「或許我們兩個是天生一對。」鬼無懼用懶洋洋地語調說著。

鬼才會和他是天生一對:「你不會是認真的吧?」她可不希望她的一生幸福就這麼毀了,他根本就不愛她,而她也不愛他。

「有何不可呢?」他的嘴角噙著一抹冷冷的笑意。

「好吧!我不笑你就是了,這總行了吧?」他的態度教人分不清真假,而她也相信,如果她再繼續嘲笑他的話,也許他會真的那麼做。還是無悔大哥比較善良,只可惜他選擇當女人成了習非離的老婆。

鬼無懼又看了她一眼,道:「你還有事嗎?」

唷!趕人啦:「可敘,我改天再來找你聊天,我走了,拜拜。」語畢,她的身影也隨之消失不見。

「再——」「見」字被葉可敘給吞下肚子裏去了。她最好早點適應他們這種神出鬼沒、來去無蹤的出現方式,否則,她遲早會嚇破膽的。

「其實人類也可以像我們一樣擁有神奇的魔法,只不過你們因為科技的發達,忽視了天生的潛能,而且又破壞大自然的平衡,所以,你們終究只能是平凡的人類。」葉可敘似懂非懂地點點頭。她很難相信人類也可以像他們一樣。

「狄仰他們回來了。」鬼無懼瞥見鏡子有兩道影子由小而大。

葉可敘動作迅速地退了好幾步,目不轉睛地望著那一面大鏡子。

鏡子中有兩道身影由遠而近,由模糊到清晰,然後穿鏡而出,活生生地站在她的面前,而鏡子卻連一小道裂痕也沒有。

奇哉!怪哉!這一回她不再大驚失色,只不過呼吸仍有一點點急促而已,總有一天她會學會面不改色地面對他們異于常人的行徑。

「殿下,讓我看看你的傷吧!」夙天遙毫不拖泥帶水地開口。

狄仰神色慌張地沖到他的住處去,只說了句:「殿下受傷了」,就火速拉著他到人界來了。

「我很好。」鬼無懼瞥了狄仰一眼,「是狄仰太大驚小怪了。」

狄仰一臉無辜地笑笑,他不認為自己舉動有不妥之處。

「還是讓我看一看吧!」反正,他都已經來了,不是嗎?更何況不讓他看一看,狄仰是不會安心的。

葉可敘看得雙眼發直,又是一個俊帥的男子,老天爺實在是太不公平了,難怪鬼無懼老是有意無意地嘲笑她。對他們那種外表出色的人而言,她的確是不漂亮……換言之也就是不好看啦!

鬼無懼躺上木板床,讓夙天遙審視他腰際的傷口,卻不經意地發現葉可敘的目光一直停留在一身白的夙天遙身上。

難道她喜歡的是天遙這種型的男人?他的條件會比天遙差嗎?

狄仰探頭瞄了一眼傷口,是刀傷,「殿下,有人想刺殺你嗎?」隨即轉念一想,不對啊!這是他們頭一回的人界之行,怎麼會有人要殺殿下呢?

狄仰的聲音將葉可敘神遊的思緒給拉了回來。

「你別瞎猜了,這事就到此為止。」鬼無懼見她不再目不轉睛地盯著夙天遙看,遂閉上眼睛。

「是……」狄仰頗不甘願。

但,他想來想去仍是懷疑葉可敘,不過,殿下擺明瞭不想再追究,他也只好作罷。

「傷了他的人是我。」葉可敘鼓起勇氣將話說出口,直視狄仰的金眸……金眸!他和狄斯會不會有什麼血緣關係?他們都有金色的眸子,而且同姓狄,「不過那是意外,我並不知道他會自鏡子裏沖出來。」

果然沒錯,是她。狄仰偷偷地朝床上的殿下投去一瞥卻被逮了個正著,他趕緊收回目光,他還是遵照殿下的命令好了。

夙天遙的手一翻,他的掌心出現了一個葫蘆形的小瓷瓶,「這裏頭是我特製的藥粉,每天早晚敷一次,三天后即可痊癒。」他看了看那名陌生女子,若有所思地道:「這藥我該交給誰?」

「我會按時替殿下敷藥的。」狄仰理所當然地說,伸手欲接過小瓷瓶,卻聽聞殿下開口——

「你會替我敷藥的,對吧?」鬼無懼的紅眸中閃著複雜的光芒瞅著她。

「沒錯。」她重重地回答,心不甘情不願意地自夙天遙手中接過小瓷瓶。

他就是不放過她,是吧!怎麼會這樣?狄仰張大嘴巴,不敢置信地看著這一切。

「你好,我是夙天遙。」夙天遙笑著自我介紹,他敢說殿下和她之間一定有些什麼,現在雖然還弄不清楚,不過,總有一天會明朗化的。

「我是葉可敘。」她笑了。

「那瓶子裏的藥對於擦傷和割傷也都很有效,其餘的你就留著吧!」

「謝謝!」

此刻,她的臉上綻放著燦爛的笑靨,只可惜,對象不是他。 鬼無懼的心中頗不是滋味,他真的比不上夙天遙?

「我該回魔谷去了,如果傷勢有什麼變化,狄仰你立刻來通知我。」夙天遙向狄仰交代,「殿下,你好好靜養,我回去了。」

他有預感,如果他再不離開的話,殿下那一雙火焰般的眸子恐怕會將他燒成一截烏黑的木炭。

「嗯!」鬼無懼微點了下頭。

夙天遙躍入鏡子中,身影迅速地消失不見。

「殿下,這裏太小了,我們……」狄仰其餘想說的話全被鬼無懼掃射過來的淩厲目光給逼了回去。殿下他是怎麼了?

「我並未要你留下,你可以離開啊!」鬼無懼瞪了他一眼,冷冷地道。

唉唷!殿下居然這麼無情,再怎麼說自己也已經跟在他的身邊十多年了耶!

「我要留下來。」他不能離開,他得留在殿下身邊盡他的職責。

「什麼!你要留下來!」葉可敘吃了一驚,環視了一下她這個小套房,這是單人套房耶!讓鬼無懼留下來已是有些勉強,若是又要加上狄仰,她就真的得搬到廁所去睡了,喔!天啊!這個小小的單人套房如何能擠下三個人?難不成要疊羅漢?

「可敘小姐,你不會要趕我走吧?」狄仰善於察言觀色,早已看出她的想法,所以,趕緊先下手為強地佯裝出可憐兮兮地模樣。

葉可敘為難地微促著眉頭,面對他那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拒絕的話她怎麼也說不出口,但,現實的問題也不能不考慮啊!她該怎麼辦?

「我無意讓你失望,但是,我的房間就只有這麼一丁點大,你若留下要睡在哪里呢?」她抬手比了比,輕輕歎息一聲。

「這個問題很好解決的,只要你答應讓我留下來……」狄仰張大金眸,企盼地望著她。

葉可敘頗是無奈地閉了閉眼睛,「只要我不必搬到廁所去睡,你就可以留下來。」要是她不是這麼的心軟,禁不起別人的懇求就好了。

和兩個大男人同居!唉!她的名聲愈來愈狼籍了。

「謝謝你,可敘小姐。」果然教他給得逞了,這下子他終於可以如願地留在殿下身邊。

他高興得未免太早了吧?「你要睡在哪里?」除了廁所以外,她實在找不出空位來讓他可以躺下來休息。

鬼無懼的嘴角微微勾勒出一抹淡淡的微笑,她又要大吃一驚了。

「書桌上、冰箱上,只要有個小空間我就可以睡了。」狄仰打量了一下後回答。

冰箱上、書桌上?

他的樣子不像是在說笑,但是,以他近一百八十公分高的身材要蜷縮在冰箱上或書桌上,根本就是不可能的嘛!

葉可敘不怎麼確定地瞄了瞄他高大的身材,而後看了看冰箱和書桌,「你要睡在那上面?」接下來他該不會跟她說他的身體就像新式的腳踏車,是可以折疊收藏的,輕鬆方便不占空間,要是他真的那麼說的話,她鐵定會當場昏倒。

既然她都已經知道他們不是普通人了,索性就全告訴她好了,「你現在看到的是幻化成人形的樣子,其實不然我的原形是一粒黑色的毛球,狄斯也是,我們這一族稱之為‘悅’,是屬於精靈的一種,世世代代守護著魔王一家。」

幻化人形?原形?葉可敘睜圓眼睛、張大嘴巴,他該不會是妖怪吧!她的人生怎麼這麼悲劇啊!先是遇上了惡魔,現在連妖怪也找上門來了,這是不是意味著她的生命已到盡頭,該下地獄去了?

「天啊!這實在是太荒謬了。」葉可敘喃喃道,黑眸逐漸渾沌了起來。如果這是她在做夢,那麼她何時才能自夢中清醒,回到現實世界裏?

鬼無懼瞧見她神色有異,一個箭步來至她的身後,「你不會昏倒了吧?」

聽到鬼無懼低沈沙啞的聲音,她的眼睛又逐漸地清澄明亮了起來。「怎麼可能!我長得這麼大還沒昏倒過呢?」她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

「那就好。」不過,他仍是立於她的身後,以防萬一,「你認為天遙怎麼樣?」

天遙?喔!那個英俊的白衣男子。「他很好啊!你問我這個問題幹什麼?」葉可敘一頭霧水地問。

狄仰張大嘴巴。殿下……殿下他……不會啊!

「你喜歡他那種型的男人嗎?」他又問。

她被問得英明其妙,「怎麼?你想客串媒人替我們牽紅線嗎?」

他幹嘛客串媒人啊?又不是吃飽了沒事做。在他還有不及開口回答的時候,葉可敘自顧自地開口了——

「謝了,不必。」

鬼無懼揚高眉毛,「喔!難道你不喜歡天遙?」她那自問自答挺令他好奇的。

他還以為她一直盯著天遙看,是對天遙有意呢!此刻看來似乎完全不是那麼一回事。

「我們才見過一次面,談不上喜不喜歡……喂!你幹嘛老問些稀奇古怪的問題?」她抬眼望入他熠熠發亮的紅眸中。

狄仰的嘴巴愈張愈大,簡直可以塞進一粒駝鳥蛋……雖然「有些」誇張,不過也相差不遠,由此可知狄仰是多麼的震驚了。

殿下該不會真的對她有意吧!呃!他無意鄙視她的長相,但是,穀中多的是比她美上一百倍、一千倍的女人,沒有道理……

鬼無懼聳聳肩,「我剛才瞧見你一直目不轉睛地盯著天遙看,我還以為你看上他了呢?」不過,她的回答的確是令他的心裏平衡了一些。

「我盯著他看!」有嗎?她怎麼都不記得了?

「難不成盯著他看的人是我?」他自認長得算是英俊,也不比天遙差,可這一介再平凡不過的人界女子卻不曾看他看得呆了,而且、而且,還說他是娘娘腔,是可忍,孰不可忍。

葉可敘思索了許久,仍是記不起來,只好宣告放棄,「我不記得那件事了。」

狄仰的嘴巴張大到了極限,結果……脫臼了。「殿下……」他只好向殿下求救,指指自己的下巴。

鬼無懼看了狄仰的樣子,又好笑又好氣,他真不知該拿狄仰怎麼辦才好。

他一掌幫狄仰把下巴拍回原位,他知道狄仰已經瞧出一些蛛絲馬跡了,但,有必要這般吃驚嗎?吃驚到下巴脫臼?鬼無懼搖搖頭。

「他……他怎麼了?」葉可敘看著鬼無懼的一舉一動,狄仰是不是……下巴脫臼了?

無緣無故怎麼會下巴脫臼呢?她只聽說過有「笑到下巴脫臼」和「被打得下巴脫臼」兩種,莫非、莫非狄仰他是習慣性下巴脫臼?還真新鮮呐!

他們就這樣子開始了新三人行和新三人同居時代。

※※※

「什麼!」

葉可敘豎起食指「噓」了一聲,埋怨道:「你小聲一點好不好?想把這件事弄得人盡皆知嗎?」

此刻,葉可敘和若景翊她們兩個坐在學校的餐廳內用餐。

若景翊四下瞄了瞄,還好沒有太引人側目,不過,這也不能怪她,實在是葉可敍說的事太令人吃驚了,「對不起啦!我又不是故意的。」

「算了。」

「喂!你剛才說你那邊現在是人滿為患?」可敘那間小套房是擠了幾個人?

「嗯!」葉可敘伸出三根手指頭。

「三個人?」

「沒錯。」如果不是她親眼看見狄仰變成一粒黑色毛絨絨的球,她還真不敢相信呢!

「另外一個人是誰?」若景翊支著頰問。

「鬼無懼的貼身侍衛——狄仰。」葉可敘放下筷子,端起飲料啜了一口。

「貼身侍衛?他究竟是什麼身分?」若景翊聽得好奇心大起。

「下任魔王。」姑且不論他的地位有多崇高,但,光魔王那兩個字已經夠震撼的了,魔王耶!

管他是什麼!她還是覺得可敘要離他們遠點比較安全,「可敘,你真的不應該再繼續和他們住在一起了。」說到此,她不自覺地停頓了一下,四下張望一番,確定沒有足以殺死人的目光瞅著她不放,才放心地繼續說下去,「為了你的貞操著想。」那個鬼無懼是個危險的人物,嗯!若景翊相信自己的眼光不會錯。

「我的貞操再安全不過了,他身邊多的是美如天仙的女子,對他而言,我不過是一隻醜小鴨罷了,他根本不屑一顧的。」葉可敘自嘲地說。

若景翊再度大吃一驚,「他連他的嬪妃都帶來了!」這未免太說不過去了吧!他是把可敘的住處當成他的別墅了不成!

她的想像力也未免太豐富了一點,葉可敘啼笑皆非地解釋,「你誤會了,我指的不是他的嬪妃,他還沒結過婚。」

「是嗎?那你指的是誰?」

「魔族的女子各個都是貌美如花,而且都渴望得到他的青睞呢!」除了聞畫月,這些消息都是狄仰透露給她知道的。

「你又沒見過,哪知道她們是不是真的美如天仙?」若景翊撇了撇嘴,不贊成葉可敘對她自己那麼沒有信心,「更何況你也不比人家差啊!想追求你的帥哥多的是,閉著眼睛隨便抓都有一大群耶!」

葉可敘被她的話給逗笑了。「我曾經見過一個魔族的女子,她長得真的很美,其實魔族人不只女人長得美,就連男人也都是少見的美男子耶!」狄仰、狄斯,夙天遙就是例子……當然還有鬼無懼啦!

若景翊揮了揮手,「管他帥不帥、美不美,他的傷一好就會離開嗎?」

葉可敘搖搖頭,這一點她不知道。

「你還是搬來和我住吧?」她老調重彈。

葉可敘的答案也不曾改變,「不用麻煩了,也許過一陣子他們就會離開。」

但,為何她的心中有股奇怪的感覺……像是……不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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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室 | 2019-3-21 09:29:22


「殿下,你什麼時候才要去探望無悔公主?」來人界好一些日子了,殿下一直窩在這個像鳥籠似的地方,好像壓根兒把他此行最主要的目的給忘了。

鬼無懼直直地盯著自己映在鏡子中的模樣,「狄仰,你老實說我和天遙誰比較好看?」

狄仰倒抽了口氣。殿下怎麼會問這種問題?這……這……

「你只要照實說就行了。」他想聽的是真話,而不是謊言。

狄仰不得不回答他的問題:「當然是殿下比較好看啦!」不過,夙醫生也不差哦!

「是嗎?」真是這樣嗎?沒道理啊!如果真如狄仰所說的話,沒有道理可敘會注意天遙而忽略了他。

「是啊!沒錯。」

殿下幹嘛那麼在意葉可敘的看法?她的想法又不具有任何意義,莫非……莫非殿下也和無悔公主一樣……喜歡上人界的人了,但……葉可敘……他不認為她有何吸引人之處,他實在是無法苟同殿下的審美觀。

狄仰在浴室內用力地搓洗著殿下所換下的衣物,還有他自己的,在魔谷的時候,這些雜務都由宮女負責,沒想到來了人界以後,他的身分像溜滑梯似的一落千丈,由守護神降級成了洗衣工。

哞!他在心中哀歎了一聲,使出吃奶的力氣搓揉著清洗衣物,不過,他現在才知道,原來洗衣服的工作是這般累人,而且手好酸呐:「真不知道殿下還要留在人界多久?」他低聲咕噥。

「狄仰,你在裏頭嘀嘀咕咕些什麼?」鬼無懼隨意地問道。

浴室內的狄仰嚇了好大的一跳,還差點打翻了那一罐濃縮洗衣粉,「殿下,我……沒有哪!我什麼話也沒說。」沒想到殿下的聽力挺好的嘛!他最好小心些。

「快點把衣服洗完,或者待會兒你要留下來看家?」鬼無懼漫不經心地瞄了一眼狄仰尚未洗完的一堆衣物。

「我馬上就把衣服洗完。」雖然去葉可敘工作的咖啡廳呆坐好幾個小時有些無聊,但是,總比一個人被留在這個鳥籠裏要好得多了。

「那就閉上你的嘴,快點洗衣服吧!」有時候他還真是受不了狄仰。

「知道了。」

驀地,門的外頭傳來鎖匙相碰的叮叮聲和轉動門把的聲音,之後門開了。

是可敘她回來了?鬼無懼抬眼望向門口,果然瞧見葉可敘背著包包推門而入。

「喂!你快點躺下,我很忙的耶!」她今晚回來得有些晚,待會兒又要趕著去上班了。

鬼無懼的眉梢上揚,故意扭曲她話中的意思,「不會吧?我只不過叨擾了你一些時日,你就要我用身體來回報你嗎?而且,狄仰就在浴室裏,這樣……不太好吧!」他一臉的曖昧地瞅著她。

葉可敘先是一怔,隨即一張俏臉慢慢紅了,不是不好意思,是快氣炸了,「你……你……我什麼時候要你用身體來報答我了?」她不假思索地用力把包包朝他扔了過去,心中有股衝動想撕碎他臉上可惡的笑容,他好像以捉弄她為樂。

「唉唷!」他接住了包包,卻申吟出聲,「你的包包砸到我的傷口了。」

其實他的傷口這會兒一點感覺也沒有,有夙天遙特製的藥粉,傷口的痂早在今天早上敷過藥後就脫落了,連個小小的疤痕也沒有,皮膚表面完好的像是不曾受過傷一般,也許比原來的膚質更好。

「喂!你沒事吧?」她無意要令他再度受傷的,誰教他說話那麼惹人生氣。她趨上前去攙撫他。

而同一時間,狄仰也慌慌張張地自浴室沖了出來,「殿下,你的傷口又在痛了嗎?」他急得連沾滿泡沫的雙手也來不及沖洗。

鬼無懼差點又再度申吟出聲,他真的是被狄仰給打敗了,狄仰這會兒出來做什麼嘛!當障礙物嗎?

「你的傷口還很痛嗎?」她攙撫著他,感覺到他三分之一的身體倚著她,右手放在她的腰際。

狄仰呆立當場,看著這一幕,他感到天昏地暗,有點欲哭無淚。殿下的眼睛是不是有問題啊?

鬼無懼以思緒念波傳道:你還不快去洗你的衣服,淨杵在這兒幹什麼?

遵命。狄仰垮下肩膀,沮喪萬分地轉身依令而行——回浴室去洗衣服。

「現在感覺好多了。」其實抱著她的感覺還挺不錯的,她的身上有股淡淡的香味。

「你還是躺下來好了,我幫你敷上藥粉。」她扶著他走向木板床,不知是不是她太敏感了,為什麼她總覺得他的手似乎有漸漸上移的趨勢?

「不用了,你不是還要趕著上班嗎?」要是讓她看了,他不就穿幫了嗎?「待會兒讓狄仰來做就行了。」

他不是一向都堅持要她來替他的傷口敷藥嗎?怎麼這會兒又改變主意了?有點奇怪喔!忽地,她沒來由的想起夙天遙說的一句話:每天早晚各敷一次,三天后即可痊癒。

她在心中盤算了一下,沒錯,今天正好是第四天了,那麼他有可能是騙她的。不然。為什麼狄仰沒有上前來審視他的傷口就又回浴室去了?愈想她愈覺得自己的推測沒錯。

可他為什麼要騙她?他的手……他的手放到哪里去了?可惡,他竟敢占她的便宜!

她使出吃奶的力氣將他推開了去,「你……你竟敢騙我,你太可惡了。」

鬼無懼反應迅速地一個翻身,輕輕地落在木板床上,「我哪有騙你?」原來她不笨嘛!

「你的傷早就好了,對吧?」葉可敘的臉又開始慢慢地紅了,「而且,你還乘機占我便宜,把手放在……放在……」

「放在哪里?」他一臉無辜地問。

他還裝蒜,他明明就把手移到她的胸部下方了。「下次你要再敢占我的便宜,我會拿刀子再捅你一次。」她氣極地道。

「難怪人家說最毒婦人心,用在你身上再恰當不過了。」他理直氣壯地道。

他這根本就是得了便宜還賣乖嘛!可惡透頂!她氣得肺葉都快爆炸了,卻仍是拿他沒轍,她從沒遇過這麼可惡的男人。

「你不是還要上班嗎?」鬼無懼垂下眼皮,掩去他閃閃發光的紅眸。

聞言,她轉頭瞟了一眼小鬧鐘,剩下的時間不到十分鐘,她今天鐵定是遲到了,「喔——」

「怎麼了?」

「我上班來不及了啦!」從這裏去到咖啡廳最快也得要十多分鐘她根本不用嘗試了,她沒有一絲絲的機會可以趕得及。

「我可以送你過去。」鬼無懼將雙手插在口袋中,淡淡地道。

只要他用瞬間移動的方式,從這兒到那家咖啡廳不用一分鐘的時間。不過,他可不希望把她給嚇著或者嚇昏了。

葉可敘的臉燃起了一絲希望的火花,隨即又熄滅了,「你怎麼可能讓我在時間限制內趕到咖啡廳去。」除非他會飛。

「我說得出就做得到。」這些天來,他只去過那家咖啡廳,所以,及時送她過去應該不會有問題才是,「如果你相信我的話,那麼就閉上眼睛,直到我叫你睜開眼睛時才可以睜開。」

死馬當做活馬醫了,反正,最壞的情形也不過是遲到嘛!說不定他能創造奇跡啊!

「好吧!」

鬼無懼微笑,揚聲朝浴室內的狄仰說道:「狄仰,我們先過去了,你洗完衣服後再自個兒來吧!」

「知道了。」狄仰的聲音有些悶悶的。

殿下的眼睛一定有問題,他在裏頭聽著殿下和葉可敘的對話,聽得都快痛哭流涕了,殿下看上她的機率即使沒有九成也有八成……可這種事怎麼會發生呢?他不懂、真的不懂。

「可以走了吧?」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她的希望全在他的身上,要是遲到了,她這個月的全勤獎金可就飛走了。

「當然,你把眼睛閉上吧!」

她依言閉上了眼。

鬼無懼伸手攬住了她的腰。

葉可敘一驚,眼睛立時睜開來瞪著他那一張俊美得過火的臉龐,「你幹什麼?」

「我要是不攬著你,我怎麼帶你過去?」他的話有真有假,其實他只需握著她的手就行了,但,有這麼一個大好的良機不多加利用,豈不是浪費嗎?

她仍是存有一絲懷疑。

「你不想去上班了嗎?」

現在只能相信他了,「好吧!」她再度把眼睛閉上等待著。

霎時,她只聽見耳邊風聲咻咻地響,不一會兒,鬼無懼的聲音又再度響起了——

「你可以把眼睛睜開了。」

睜開眼,瞧見的是一條無人的巷子,這是咖啡廳旁的巷子,葉可敘驚詫萬分地道:「你是怎麼辦到的?我們是怎麼來到這兒的?」難道他真的會飛?

「這些問題答案我以後再告訴你,此刻最重要的是你趕快進去上工吧!」

聽了他的話,她趕緊轉身奔進咖啡廳內。

鬼無懼的嘴角輕輕挑起一抹微笑,其實她給他的感覺挺不錯的,雖然她稱不上美女,但無妨,他對於女人的外貌倒是沒有特別偏好。

他尾隨她的身後進入咖啡廳,入眼的是吧臺上那一大束刺眼的玫瑰花。今天還有啊!從他到這咖啡廳來的第一天起就知道有人追求著她,而且不只一個。

這倒是挺令他訝異的,沒想到她竟有這麼多的追求者!他斂去唇邊的微笑,促著眉,認真地思索許久許久後,眉頭終於舒展開來,是該有所行動了。

※※※

「狄仰,我們待會兒就過去我姐那兒。」鬼無懼心血來潮地道。

「好哇!好哇!」看過無悔公主後,或許殿下就準備要回去了,那他就可以不用再天天洗衣服了。

葉可敘坐在書桌前專注地寫著她的報告,連頭也不會抬起。

「可敘、可敘。」他喚道。

她頭也沒抬地道:「幹什麼?」這一篇報告後天要交,不早點寫只怕會來不及。

「你要一起去嗎?」

「去哪?」她剛才沒聽見他們的談話。

狄仰苦著一張臉,出色的五官都快擠成一團了。殿下……我的殿下礙…他在心中哀號。

「去看我姐。」

她曾聽他提及他姐姐的事,她原是個男人也是王位繼承人,後來卻因愛上人界男子而放棄了王位,甯為女人。

「我去不會不方便嗎?」葉可敘想見她,想極了,但,不希望造成困擾。

「不會,那我們待會兒就走。」鬼無懼像是徵詢她的意見又像是下命令。

「我沒意見。」葉可敘索性放下手中的筆,決定報告遲些時候再寫。

不曉得無懼他姐姐長的是什麼樣子?和他有一點相像嗎?她從不知道有人可以自由選擇性別,變性手術不算,而魔族竟然可以。

二十五歲以前,他們可以自由地變男變女,但在二十五歲的生日當天,他們就必須決定往後活下去的性別,再也無法改變了。那麼,鬼無懼他會選擇當女人嗎?就像他姐姐一般。

「閉上眼睛,我們走吧!」鬼無懼作了決定,轉向狄仰,「你帶路吧!」

「是。」

葉可敘閉上服腈。

依舊是極短暫的時間。下一刻,他們三人已經身在習非離家中的客廳內了,這會兒全部的人都到齊了。

「你可以睜開眼睛了。」那一抹熟悉的嘲弄又重回他俊美的臉上,「親愛的姐姐、姐夫,好久不見了。」看來無悔在人界的生活過得挺幸福的,他的目光移至鬼無悔懷抱中的嬰兒,唔!他升級當舅舅了。

「你還是沒變。」鬼無悔仍不改那一貫嘲弄的口氣,只不過……只不過……只不過似乎多了些溫暖,「怎麼不跟我們介紹一下這一位跟你們同行的小姐?」她很意外,沒想到無懼竟會帶一名陌生女子前來。

這……是不是代表某些意義?她……並不是能夠讓感到眼前一亮的美女,但是,她有一雙很傳神的眼睛,仿佛像會說話似的,會令人捨不得移開目光。

葉可敘望向開口說話,懷裏抱著嬰兒的女子……以為不會有人比畫月更美的人了,沒想到……沒想到無懼的姐姐竟是這麼一個無人可以比擬的大美女,的確,她天生就該是女人,若是生為男人,豈不是太暴殄天物了嗎?瞧她的紅眸中流轉的柔情萬縷,臉上洋溢的幸福 光彩,再再都更增添了她的美。

鬼無懼替他們作了介紹,而葉可敘仍兀自直愣愣地盯著鬼無悔猛瞧,連眼睛也不眨一下。

「可敘。」鬼無悔微微一笑,再次喚道:「可敘,我可以這麼叫你嗎?」

「呃!」葉可敘回過神來,「當然可以。」她不只人長得美,就連聲音也很好聽。

「這些天無懼借住在你家沒給你帶來困擾吧?」鬼無悔頗有含意地瞟了一眼鬼無懼。

鬼無懼不以為然地攏起雙眉,他從來就沒有帶給別人困擾的習慣……從來沒有……好吧!或許是給可敘帶來了那麼一點點,那又如何呢?她也傷了他啊!他們算是扯平了,誰也不欠誰。

「沒有,他沒有給我帶來困擾。」

鬼無懼的俊臉躍上一抹得意的神色,斜睨著鬼無悔,看吧!這會兒可敘她自個兒也親口說他並沒有替她帶來困擾。

鬼無悔將孩子交給習非離,伸手挽住葉可敘,「如果你不介意的話,你就叫我無悔姐吧!」

「無悔姐。」葉可敘順從地叫了一聲,她待人既和善又很親切。

「你認為無懼怎麼樣?」鬼無悔帶笑的眼在鬼無懼和葉可敘兩人之間穿梭。

聞言,鬼無懼和葉可敘俱是一驚。

「姐——」他的事他一向習慣自己解決。

葉可敘有些僵硬地看向鬼無懼,然後迅速地調開視線,「無悔姐,你怎麼會問我這個問題?」相處這麼一段時日來,她壓根兒沒想過這個問題,更何況他遲早都要回魔谷去繼承王位的,不是嗎?

接收到鬼無懼抗議的眼神,鬼無悔也只好隨便找了個藉口敷衍,「我只是隨便問問而已,他的個性一向有些怪、有些冷,他沒有欺侮你吧?」

鬼無懼的抗議意味也更重。他的個性哪里怪了?有些冷淡這一點他承認,不過,他一點也不覺得他的個性怪,而且,更重要的一點——他沒有欺侮女人的嗜好。

親愛的姐姐,你別問有關於她家人的事,她是個孤兒,他的意思清楚地傳到鬼無悔的腦中。

鬼無悔的笑容更加耀眼,回應:好,沒問題。他也懂得關心別人的感覺了,這不只是個好現象。

「他沒有欺侮我。」葉可敘替他澄清。

如果佔便宜也算是欺侮的話,那麼他的確是有欺侮她的事實,但,她難以啟口啊!

「那就好。」

鬼無懼總覺得她的笑容有些刺眼,索性將目光移至他的外甥身上,對上了一雙黝黑又隱隱約約閃著紅光的眸子。原本他還在猜測孩子的眼睛會遺傳到哪一方呢!不過,這倒也不錯啦!

但,不知他是否具有魔族人的物質——一雙黑色的羽毛翅膀和與生俱來的魔法?

鬼無悔順著他的視線看去,輕易地猜測到他的疑問,「他沒有黑色翅膀,但是,擁有魔法。」

這孩子是兩大種族的混血,經過空間的阻隔,他也算是與眾不同的,不過,若是鬼無懼將來也娶了人界的女子,所生下的孩子可能就會遺傳較多魔族的特性,例如中性的身分。

「你曾答應過我不會把那個秘密說出來,可是,你卻失信了。」瞧見聞畫月,鬼無懼就無法不想起她的嘲笑,這一切,都是因為他親愛的姐姐所造成的。

「我不能不說,誰教你來人界後也不跟我聯絡,我要給他們一個合理的解釋……所以只好說出那個秘密。」她一臉無辜地回望著他。

說來說去好像都成了他的錯了。「算了、算了。」反正,笑都已經笑過了,丟臉的時刻也挨過去了,總不成教畫月讓他笑回來吧!

他一點防備也沒有,因此,讓鬼無悔結結實實地抱住了。

鬼無懼尷尬地僵直了身體,「你這是……這是幹什麼嘛?」

就他們以前當兄弟時也不曾有過這般親密的舉動,難怪他不適應,而且,此刻的鬼無悔是貨真價實的女人耶!

「我還沒跟你說過謝謝吧?」

謝謝?「幹嘛跟我道謝?」鬼無懼不怎麼習慣地動了動,「親愛的姐姐,你先放開我。」

「我知道你曾挺身替我說服父王,所以,我們才得以廝守終身,謝謝!」一直,鬼無悔都沒有機會親自跟他說這兩個字。

「只不過說了些話而已,又沒什麼大不了的。」他早已經忘了這麼一回事,直到她又提起。

一直以來,他或許有些冷淡,但,他和她畢竟是血濃於水的親手足,不是嗎?

鬼無悔仍是摟住他不放。

「親愛的姐姐你已經說過謝謝了,現在是不是可以放開我?」他指了指她的手,她這才鬆開手,將自由還給他。

「感激不荊」他貫有的嘲弄又再度出現。

咦!可敘她人呢?微微側首往後瞧去,發現她和畫月的兩顆黑色的頭顱湊得極近,嘀嘀咕咕不知在說些什麼。

「你喜歡上她了?」近在咫尺的聲音令他錯愕。

喜歡上她了嗎?鬼無懼的眉頭打了個結,是嗎?喜歡上她了?算是吧!

他懶懶地揚起眉毛,「那麼你認為呢?親愛的姐姐。」他早該知道她會看出來的,只是,此刻就連他自己也不怎麼確定。

「我的答案是肯定的。。」

「喔!」他不置可否。

「可要我助你一臂之力?」鬼無悔的興趣挺濃厚的,畢竟這可是頭一回耶!無懼頭一回對某個女人有了興趣。

鬼無懼搖搖頭,「謝了,我自己就可以搞定了。」他的視線又追尋葉可敘的身影而去。

這也不過是她和畫月的第二次見面,他真的不懂,為什麼她們倆有那麼多話題好談。

「無悔公主……」狄仰苦著臉低聲囁嚅。怎麼連無悔公主也贊成殿下喜歡葉可敘,她明明就配不上殿下嘛!

鬼無悔的眼中流露出不解,「怎麼了?」

狄仰偷偷瞄了殿下一眼,才低聲道:「殿下……殿下和她根本就不相配嘛!谷內多的是美女任殿下挑眩」

鬼無懼專注地凝視著葉可敘的身影,他無法想像她究竟如何獨自一人度過那許多年?他也不明白,為何有父母會遺棄他們親生的子女?至少,魔谷內不曾有這等情形。

鬼無悔的笑容漾深,「狄仰,評斷一個人的價值並不能光看外表,不然,依你所言,那長得醜的人不就都該去跳河死了算了?」

「我沒……那個意思,只是……只是我認為殿下可以選擇條件更好的女人。」這是他的真心話。

「那是你認為,不能代表無懼的意思,而且以貌取人是很膚淺的。」她知道,其實狄仰並無惡意,只是認為他的主子的另一半該有更好的條件,「有顆善良的心比美麗的外表更重要。」

這個道理他也知道,「但是,兩者兼具不是更好嗎?」何必一定要二選一。

「世事豈能盡如人意,沒有誰是十全十美的,如果非要你在外貌與內在兩者擇其一不可的話,你會選擇哪一個?外表還是內在?」

「當然是內在。」狄仰在兩者之中作了選擇,再笨的人也知道該選何者。

他原以為殿下會喜歡上畫月小姐,這會兒……冒出了個葉可敘……他又重重地歎了口氣。

「這就是了。」葉可敘真會成為魔谷的王后嗎?沒人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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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室 | 2019-3-21 09:29:42


「殿下、殿下,你在哪里?」狄仰的聲音中滿是焦慮,眼看舞會就要開始了,而此刻,殿下卻不知所終,這下……這下他死定了啦!王一定會剝了他的皮的。

「殿下——」他哭喪著臉哀號,「殿下,你就饒了我吧!」都已經回到魔谷來了,沒有道理不去參加那場特地舉辦的舞會啊!

偌大的宮殿中沒有任何回應。

「殿下——殿下——你再不出來,我就要倒大楣了啦!」

這會兒就連宮女也都畫眉搽粉,用心地打扮一番前去參加舞會,希望能雀屏中選,從此飛上枝頭當鳳凰,早知道他也該投胎當女人,那麼此時此刻他也就不用忙得像無頭蒼蠅似地四處找尋殿下的行蹤。

昨天他好不容易才把殿下給求回來的,哪知道……哪知道殿下會來這招?時間一分一秒的逼近,而他卻仍是一點頭緒也沒有,難道……難道殿下又到人界去了?殿下不會對他這麼殘忍吧!

「殿下——」他欲哭無淚地站在鬼無懼的寢宮中面對那面雕工精細華麗的大鏡子。

「吵死了,狄仰你牙齒痛嗎?」一抹微帶著不耐且夾雜些許冷淡的嗓音自狄仰的身後揚起。

狄仰瞪大眼望著鏡子,果然在鏡子的倒影中瞧見他的身後正站著他遍尋不著的殿下。

「殿下,你終於出現了,我差點就急瘋了。」狄仰大喜過望地道。他終於松了口氣。

「我既然答應你回來參加舞會,我就不會突然消失,你不相信我的人格?」鬼無懼微眯起眼,一臉危險地注視著他。

「不、不。」這教他如何解釋呢?「是王吩咐屬下提早來請殿下過去的。」

鬼無懼轉了個身,「那就走吧!」話聲示落,他的身影已經消失不見。狄仰也只好趕緊跟了上去。

大殿上,魔王和王后正端坐在上頭,底下聚集了許許多多各具特色的美女,令人眼花繚亂。

「父王,母后。」鬼無懼頎長的身形一出現在大殿上立即引起每一名女子的注意,不只因為他那崇高的殿下身分,他是許多女孩子心目中的白馬王子。

「無懼,你來啦!」赫連晴美麗的臉上綻放一抹安慰的笑容,她原以為他不會出現了。

「是的。」鬼無懼表現出少見的紳士風度,抬眼淡淡地掃過大殿中的每一個女孩,最後停在其中一個女孩的身上,他的嘴角微微上揚,勾勒出一抹若隱若現的笑意。

聞畫月打了個寒顫,他不會真的打算跟她卯上了吧?婚姻可不是兒戲耶!她的身軀微微地移動,閃身到另一名女孩身後,期望他沒看見她。

鬼無懼滿意地收回目光,不過,他可不打算這麼輕易地放過她。

鬼見愁抬起手,原本喧擾的大殿立即安靜下來,眾人全都專注地等待著。

「我正式宣佈,舞會開始。」他的話聲一落,大殿上立即揚起一陣悠揚悅耳的音樂聲。

若非他答應狄仰會回來參加這個舞會,否則,他寧可留在人界和可敘在一起,雖然人家不見得希望有他的陪伴。不過,相處了一個多月的時間,她多多少少會對他有些感情吧?鬼無懼想著。

「無懼,開舞吧!」鬼見愁微笑道。

他倒想看看無懼會邀請哪一個女孩子跳第一支舞,也好弄清楚他喜歡的到底是什麼類型的女孩。

「遵命。」父王心中所打的算盤他也不難猜出一二,只不過這一次父王的用心都白費了,因為可敘並沒有出現在舞會上,縱使舞會上有再多再美的女孩子,他此刻只對可敘有興趣。

一抹詫異自鬼見愁紅眸中掠過,何時起無懼變得如此溫文有禮?

鬼無懼沈穩地舉步朝聞畫月走去,無視於她一臉驚慌失措的神色,「畫月小姐,我可有這個榮幸邀你共舞一曲?」他朝她行了個紳士禮,垂下的睫毛適時的掩去紅眸中熠熠生輝的光芒。看到她驚慌失措的模樣真是有趣。

聞畫月皮笑肉不笑地伸出手搭上他的手,「這真是令我感到受寵若驚啊!」他這擺明瞭是報仇嘛!

鬼無懼但笑不語,輕輕地擁著她隨音樂起舞。

一時之間,聞畫月成為在場所有的女性嫉妒、羨慕的對象,可是,沒有人明白她心中的懊惱。

「你究竟想怎麼樣?」她咬牙切齒地開口,卻不忘努力維持臉上的笑容。

「你說呢?」他反問。

「你——」她不敢抬眼望向王和王后,深怕看見他們臉上的表情,「你這人怎麼這麼會記仇啊?」

「我只是請你跳一支舞而已,和記仇有什麼關係?」他故作不解地問。

「你是故意要陷害我的,是不是?因為我當著可敘的面嘲笑你。」

鬼無懼不置可否。他挑眉朝父王和母后投去一瞥,湊近她無關痛癢地詢問:「你認為我父王和母后什麼時候會開始籌備我們的結婚事宜?」

「我才不要嫁給你。」聞畫月毫不遲疑地向他提出鄭重的聲明。

咦!鬼無懼懶懶地抬了抬眉毛,他怎麼不知道他如此不受歡迎?「你這麼討厭我?」

他們兩人的模樣在其他人眼中瞧來,是親密得教人羨慕呐!

「原來殿下喜歡的人是畫月啊!」

「畫月她真是幸運。」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地討論起來了。

把她們的話聽在耳朵裏,聞畫月實在是有口難言,他根本就不是真的喜歡上她,「你真的想娶我?不怕可敘傷心?」

「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他避開她的問題。事實上,他並不確定可敘對他有什麼感覺,就連他這一次回魔谷,她也不曾有一字一句挽留的話。

「我不要嫁給你是因為我太瞭解一項事實了。」她不慌不忙地道。

「什麼事實?」鬼無懼倒想到知道她所說的那一項事實是指什麼。

「你是不可能愛上我的。」聞畫月單刀直入地道,「這一點我想你比誰都明白,是吧!」

他沒有回答,因為聞畫月根本就不需要他的答案。一曲終了,聞畫月行了個禮,從容優雅地退了開去。

這一場舞會下來,他不知跳過多少支舞了,也弄不清楚他究竟是和誰共舞過,而,他的腦海自始至終都被同一個身影佔據。沒錯,是葉可敘。

※※※

鬼無懼和狄仰已經回去一個星期了,而她卻總是習慣在進門的時候尋找鬼無懼和狄仰的身影。

原本她已經過慣了一個人的生活,但是,鬼無懼突如其來地闖入她一成不變的生活,趕走了她的孤寂,而在她習慣了他的存在後,他卻說他要回魔谷去了。

雖然他老愛嘲笑她,雖然有時候喜歡占她的便宜,可她始終是相信他。她曾想過要挽留他,但,終究只是想想而已,並沒有將話說出口。她早知道他會回去的,不是嗎?他是魔谷的殿下。

葉可敘的視線不自覺地停留在牆角那一面大鏡子上,當初他就是自鏡子裏沖出來,才會正巧被她給刺傷了,那麼……他還有可能會再到人界來嗎?還有再見的機會嗎?

一直都有覺得這個套房有點小,尤其是鬼無懼和狄仰也住在這裏的時候,更覺得連轉個身都會碰撞到人,而,此刻他們離去以後,房間突然變得空空蕩蕩的,仿佛少了些什麼。

鬼無懼那一貫的嘲弄表情和冷冷的笑似乎還在眼前,耳邊也依稀聽見他低沈沙啞的聲音和狄仰努力搓洗衣服的聲響。老天!她究竟是怎麼了?為什麼老是想起和鬼無懼有關的一切?葉可敘用力地甩了甩頭,企圖將他的一切拋出腦海,但效果不彰。

如果她再次在午夜十二點鐘,點上兩根白蠟燭,面對鏡子削完一顆蘋果,他是不是也會像上次一樣自鏡子裏出來?

三點多,很晚了,她不該再胡思亂想。爬上木板床,葉可敘又不由自主地想起鬼無懼時常坐在床上倚著牆壁的樣子。一定是有毛病了!不然,何以她會對他念念不忘?拉起棉被蒙住頭,她讓自己的腦袋維持一片空白,什麼也不想,試著進入夢鄉……

一片黑暗,漫無邊際的黑暗,這裏是哪里?她是在做夢嗎?

葉可敘努力地睜大眼睛望向無邊無際的黑暗,心中有股恐懼正緩緩地擴散開來,傳達到她全身的每一個細胞之中。

她打了個寒顫,怎麼會做這種夢呢?

「葉可敘、葉可敘。」

誰?誰在叫她?在這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中,聲音仿佛是自四面八方朝她湧了過來。

「誰叫我?」她將眼睛睜得大大的,卻仍是什麼也看不到。此刻究竟是在夢中抑或是現實世界裏,她已經搞不清楚了。

「葉——可——敘。」那一抹冷冰冰毫無溫度可言的男子嗓音又再度響起。

「你是誰?為什麼認識我?」她確定自己並不認識這個嗓音的主人,百分之百確定。但,他的聲音令她感到十分不舒服,渾身的雞皮疙瘩都一一冒出頭來了,到底有誰能夠告訴她,這是怎麼一回事?

有人說:「做夢的時候,人是沒有痛覺的。」葉可敘用力的咬了她自己的手一口卻察覺不到絲毫的疼痛,她此刻是身在夢境中。但,她為何會夢到一個陌生的男子呢?這沒道理啊!即使她做夢,夢境中出現的人也該是她日夜思念掛心的鬼無懼才是。

「葉——可——敘。」

她全身的寒毛都豎立起來了,「你……不要裝神弄鬼,我……不怕你的。」

不曉得有沒有恐嚇作用?她的音調抖得這麼厲害,說不怕擺明瞭是唬人,實際上是怕得要死。

她從不曾感覺如此孤單過,從不曾,而此刻她確切地體認到在這個世界上,她只有孤孤單單一個人,沒有人能拉她一把,沒有人能。

突然覺得鼻子發酸,她好想放聲大哭一場,哭自己的孤單、哭自己的遭遇,哭出她此刻心中莫大的恐懼,如果這是一場夢,她該如何令自己自這場惡夢中脫身?

她退了一步又一步,伸出雙手漫天胡亂揮舞,觸手的除了空氣還是空氣。怎麼辦、怎麼辦?

「我、覺、得、你、長、得、挺、合、我、的、意。」那一抹陰森森的男子嗓音忽地響起。

我長得挺合他的意?葉可敘打了個寒顫,腿一軟跪到地上去了。他說這話是什麼意思?

「你是誰?」她還是什麼也看不到,眼前……此刻她就像是個盲人一樣。無知是恐懼的。

「我、們、見、過、一、面。」聲音仍是不帶一絲一毫的生氣。

她有種感覺,他一定是個……鬼。「你一定是搞錯了,我不記得曾和你見過面。」雖然對方不見得看得到,她仍是搖搖頭增加她話中的可信度。她的的確確是不認識他。如果是熟人的話,她應該會記得他的聲音才對。

「我、們、前、幾、天、才、見、過、面、你、這、麼、快、就、把、我、忘、了?」

「不,我不認識你。」雖然周圍還是一片黑漆漆的,葉可敘仍是不停地東張西望。

為什麼是她?他,又想做什麼?

「我、叫、顏、中、彥,你、是、不、是、有、些、英象、了?」

顏中彥?幾天前見過一面?在腦中努力地搜尋許久,她還是記不得曾經認識……突地,腦海中靈光一閃,顏中彥!這個名字有點熟,啊!對了,她曾經在某報紙的社會版上瞧過。

是他!大概是三四天前晚上吧!她不用上班,又不想回家面對一個空蕩蕩的房間,所以,她漫無目的地在街上閒逛。 逛著、逛著,卻猛然聽見身後傳來一聲巨響,夾帶著某種東西摔碎的聲音,她直覺地回過頭去。

那一幕,她今生今世都不會忘記,生平第一次在這麼近的距離下看見跳樓自殺者的樣子,老天,那太恐怖了,她簡直不知道該如何形容一個人自高高的地方摔下來,跌了個面目全非的樣子,好多好多的血,其中夾雜著白色的腦漿,為什麼有人會如此不愛惜自己的生命?她不懂,真的不懂。

隔天一早的報紙就刊登出那個跳樓男子的報導了,原來他的女朋友決定要和他分手,兩人在他的住處十一樓劇烈地爭吵後,他的女友拂袖而去,他一時想不開便打開窗戶,自十一樓一躍而下,結束了他的生命。

所以,她才知道顏中彥這一號人物,她也知道他和她是同一所大學的學生,只是不同科系。沒有道理她會夢見他啊!他已經死了,而且她和他一點關係也沒有除了那最後一面。

「是你,我記起來了,那天我看……」葉可敘的聲音因為一抹身影自黑暗中走出采而慢慢消失,他仍穿著與那天跳樓同樣的衣服,「你……到底跑到我的夢中來做什麼?」

至於長相……倒是比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好看多了,現在的他看起來與常人無異,只不過臉色稍嫌蒼白了一些。

「我、很、喜、歡、你。」他蒼白的臉上浮起一抹冰冷的笑。

他喜歡她?葉可敘聽了他的話後,著實感到頭皮發麻,為什麼連這等事也教她碰上了?難道是她擁有特異的體質嗎?

「我們根本就不認識,你怎麼可能喜歡上我?」她該怎麼做才能擺脫這一場惡夢?她可不想嫁給鬼啊!

顏中彥緩緩地抬起頭看她,「我要你跟我走。」他的眼中透射出森然的綠光。

跟他走?別……別開玩笑了。她還很年輕耶!這到底是不是夢啊!

「你已經死了,人鬼殊途,我們是不可能在一起的,更何況我並不喜歡你。」葉可敘深吸了一口氣,鼓足了勇氣開口。

「我、要、帶、你、走。」顏中彥的目光突地變得淩厲。

葉可敘瑟縮了一下,「你找錯人了,我不會跟你走的。」誰也不能替她決定未來的日子該怎麼過,但,她該如何反抗,畢竟他是鬼啊!

顏中彥迅速地伸出手去抓住她的手腕,「你、逃、不、掉、的。」

他箍住她手腕的手像冰一樣的溫度滲透人她的皮膚底下,令她直打顫,心頭的恐懼更甚,像衝破閘口的洪水迅速地泛開來,淹沒了她整個人。

「放開我,你放開我。」葉可敘使出全力想掙脫他的箍制,卻不能如願。

「別、再、掙、紮、了。」他冷冷地露齒一笑。

她發現手腕的箍制愈來愈緊、愈來愈痛,她的手就像快要斷了一般。

「跟、我、走、吧!」他笑著拉住她,緩緩地向黑暗中前進。

「不——我不要!」

葉可敘滿頭大汗地睜開眼睛,驚慌地四下張望,窗外的天色已漸漸泛白。

是做夢。她重重地吐了口氣,讓激動的情緒緩緩平復,為什麼會夢見他?或者該說他為什麼會出現在在她的夢境裏?

葉可敘伸手緊緊地環住自己,在夢中,經由他的手傳來的冰冷仿佛還留在她的骨子裏,直至此刻,她仍未停止發抖。這真的是一場夢而已嗎?她由衷地希望不要再夢見他。

天已經亮了,又是新的一天開始。她走向窗邊,伸手欲打開窗戶,卻猛然瞧見清晰地浮現在在她的手腕上的五道紅色指痕,她震住了。五道紅色指痕?那麼,不只是夢,那是真的,他真的來過了,而且打算要帶她走。

「為什麼?為什麼?」她望著手腕上的五道紅色的指痕喃喃道。

上天為什麼如此待她!不公平啊!葉可敘的身體像風中的枯葉,無法克制劇烈地發起抖來了。
引言 使用道具
GN00559922A
王室 | 2019-3-21 09:30:10


是可敘在叫他。 鬼無懼猛地自草地上彈了起來,原本在一旁哼著歌兒的狄仰也被他突如其來的動作給嚇了一大跳。

「殿下,怎麼了?」他的金色的眼珠子骨碌碌地轉了一下,打量四周的動靜,什麼也沒有嘛!

「可敘有危險了。」話聲一落,鬼無懼的身形也立即消失不見。

葉可敘有麻煩了?怎麼可能!她在人界耶!殿下怎麼會知道她遇到危險了?

「殿下……」咦!人呢?狄仰爬了起來,卻遍尋不著鬼無懼的身影。忽地,他的腦中閃過一個名字——葉可敘。殿下一定是到人界去看葉可敘了,嗯!一定是。狄仰也立即迅速地趕往人界。

殿下回到魔谷已經一個多月了,雖然他從不曾說過,但是,他知道殿下一直都惦記著葉可敘。時間的流逝不但沒有沖淡殿下的記憶,反而更加深了他對葉可敘的思念,這一點一直是狄仰無法理解的。

或許這就是愛吧!愛情,一向就是沒有道理可尋的東西。

※※※

「你放開我,我不要跟你走。」葉可敘奮力地想抽回她的手。

顏中彥冰冷的手就像是鐵制的手一般,緊緊箍住她不放。「時、間、差、不、多、了,你、該、跟、我、走、了。」他扯著她飄向黑暗。

「不要,我不要——」她發出淒厲無比的尖叫聲。他已經纏了她一個多月的時間了,難道這一回她真的死定了嗎?

「由、不、得、你。」

「無懼,救我。」這話就這麼自然而然地由她口中說出來了,她並不確定鬼無懼會不會來,也不確定他是不是能夠進入她的夢中救她。但是,她記得他說過一句話——我可以充當你的保鏢。

此時此刻,能夠拯救她的人大概也只有他了,就算……就算她註定命絕於此,好歹也讓她再見他一面吧!

「放開她!」

這一個低沈沙啞的嗓音……好熟悉……是鬼無懼!他真的來了!

「你、是、什、麼、人?她、是、我、的。」顏中彥回過身盯著出聲的男人,那火焰般的紅眸正直直地燒灼入他的眼中,將他的心啃噬出一個大洞來。

「有我在,你帶不走她的。」鬼無懼的聲音輕輕的。

他的話不只是給葉可敘吃了一顆「定心丸」,她就是相信他,沒有理由地相信他。

顏中彥扯著葉可敘迅速地奔向黑暗,他相信只要將她帶回冥府,就沒有人可以搶走她了。

鬼無懼一閃身,立即擋在他的面前,堵住了他的去路,「你是無法將她帶到冥府去的,而且,即使是到了冥府,我還是有辦法帶走她。」

顏中彥沈默地瞅著他,他不是一般人,也不是鬼魂,他的背後有雙黑色的羽毛翅膀。

「沒有人可以帶走魔界未來的王后。」在發現葉可敘有危險的時候,他幾乎快喘不過氣來了。也許他該緊跟在她的身邊,免得又出了什麼意外,如此才能確保她的安全。

魔……界……未來的王后!葉可敘愕然地瞪視著鬼無懼那理所當然的表情和依舊耀眼的火焰紅眸,他說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我、要、她。」顏中彥不死心地道。

鬼無懼的俊臉瀾起一抹危險的笑容,「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但是,如果你執意要帶走她,那麼就要有個心理準備,我會讓你永生永世自宇宙的轉輪中消失。」他的語調輕柔的像是在呢喃。

他一向是冷漠無情的,他不愛管閒事,但是,他已將可敘納入他的羽翼之下,想對她不利的人,他一個都不會輕易放過。

葉可敘目不轉睛地盯著鬼無懼,他是真實的嗎?或者只是出自她過度思念下的產物?

「你……」顏中彥的臉色更白了。

「你可以再去尋找其他合你意的女子,或者想嘗嘗魂飛魄散的感覺?」鬼無懼的手輕輕抬起,一團刺眼的光芒在他的掌心醞釀著。

魂飛魄散!顏中彥的臉色刷地死白,抬起手遮著眼睛,那光芒太刺眼了。

「無懼,你別讓他魂飛魄散,那太殘忍了!」葉可敘終於發出聲音。

在他的掌心亮起一團光芒之後,她才看見他背上那一對黑色羽毛翅膀。他的樣子,十足十像是漫畫中所描述的惡魔模樣,除了頭上少了一對角,但,她一點也不怕。

顏中彥瞥了她一眼,他真的沒料到她會替他求情,他真的很訝異,難道她忘了他是來要她的命的?她為什麼肯……

「你、不、恨、我?」顏中彥回首看她。

葉可敘搖搖頭,久久之後才道:「我知道你只是想找個人來愛你,和你作伴,對嗎?」她真的可以體會他的心情,真的。

顏中彥放開了她的手,抱著頭蹲下身體,低低地啜泣起來,「我現在真的……很後悔,如果……如果再給我一次機會,我一定會好好地愛惜自己的生命……」其實他的身體躍出窗外,垂直地朝地面上掉落的那一瞬間,他就已經後悔了。只可惜,人生無法重來一次,不論好或壞,一旦心跳停止,生命就已經走到盡頭了。

「過來吧!」鬼無懼斂去掌心上那一團刺眼的光芒,朝葉可敘伸出手。

「可是,他……」

「他終究得回冥府去報到,不過,他延遲了這麼久,免不了會受些責罰了。」鬼無懼頓了一下,語氣一轉,「但是,看在他不曾傷害你的份上,我可以破例幫助他這一次。」

「真的?」她驚喜地走向他。

鬼無懼一把將她擁入懷中,「你不相信我?」他決定了,他會一直待在人界,直到她愛上他,心甘情願地和他一同回魔谷。

「我沒有不相信你,喂,你幹嘛摟著我啊?」她的臉襲上一片嫣紅。

「我救了你,不是嗎?」

「那又如何?」

鬼無懼的眼神柔和了許多,「那你要如何報答我的救命之恩啊?」他揶揄地問。

報答他的救命之恩!他這人怎麼這麼……現實嘛!難道他沒聽過「施恩不望報」這句話嗎?「那麼你要我怎麼報答你的救命之恩?」她沒好氣地問。

「以身相許,如何?」他的眉梢儘是溫暖的笑意,先前的冷漠悉數褪去。

葉可敘的心跳漏了一拍,「這一點也不好笑。」他不會是當真的吧!

「我像是在開玩笑嗎?」他反問,那一股暖暖的笑意已經攻陷了他火焰般的紅眸。

「你不是要幫他一回嗎?」葉可敘差點被他的笑容把魂魄給勾了去,她趕緊拉回注意力,及時轉移話題。

鬼無懼轉向顏中彥,仍是將葉可敘鎖在他的懷中,然後騰出一隻手自他背後的翅膀上拔下一根黑色羽毛,「你拿著這一根羽毛去見冥府太子,他會看在我的面子上饒恕你這一回。」他的手一揚,將那一根羽毛射向顏中彥。

顏中彥伸出手,那一根羽毛便輕飄飄地落在他的掌心,「謝謝你。」

「不用謝我,是你救了你自己。」鬼無懼的聲音再度降溫。他無意救任何人。如果顏中彥當時仍執意帶可敘走,那麼他也會毫不遲疑地讓顏中彥魂飛魄散。「下一輩子你依舊可以再度從十一樓一躍而下,命是你自己的,要死要活都與別人無關,也沒人管得著。」

「不會了,我不會再那麼傻了。」顏中彥像是對鬼無懼保證,不過,更像是對自己發誓。

「回去吧!」鬼無懼擺了下手,而後俯下臉對懷中的葉可敘道:「我們也該走了。」

她沒有異議。

※※※

今年她一定是走桃花運了,不然怎麼會有那麼多的人喜歡上她呢?而且,連魔和鬼也都來插上一腳。

自從顏中彥的事情解決了之後,鬼無懼就一直留在人界,住在她的套房裏,再度開始了三個人的同居生活。

一眨眼,又過了一個月。她仍有種身在夢境中的感覺,鬼無懼似乎變得喜歡碰她,佔有欲也變強了,但,她仍是不敢相信他真的愛上她了嗎?

才一進門,她的腰立即被一雙結實有力臂膀給環住了,她落入一個熟悉的懷抱中,不必猜,那一雙手臂的主人除了鬼無懼不作第二人想。

「你今天有想我嗎?」鬼無懼俯下頭輕吻著葉可敘的臉頰。

「你……你不要這樣。」她伸手推開他的臉,免得他又繼續吻了下去。

鬼無懼順勢吻了一下她的手,「我以為你應該已經習慣我了。」他若有所思地喃喃道,紅眸之中閃爍著一抹奇異的光彩。

她是已經習慣他那親密的舉動,不過,她可不能讓他知道,更不能在事情尚未確定之前任自己沈淪在他的溫柔之中。

「遊戲該結束了,我不可能會是你喜歡的物件,這一點我們彼此都心知肚明。」該是開誠佈公的時刻了,早一些認清事實她也趁早死了心。

「為什麼不可能!」

「別再耍我了。」她申吟。她一直不敢向自己承認她愛上了他,就是害怕受到傷害。「你以前就已經說得很明白了,你是不會喜歡我這種姿色平平的女人。」

喔!她這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嘛!她還真懂得把握適當的時機將他說過的話原封不動地擲回他的臉上。

「我以前只是隨口說說罷了,你怎麼當真了呢?」鬼無懼佯裝出一臉訝異的表情,「我像是那種只注重外表的膚淺男人嗎?」

他這根本是吐自己的槽嘛!如果他早知道他會愛上她的話,那麼當初他就不會說出那取笑她的話了,但,愛情的事誰知道呢!

「像。」她的回答來得又快又肯定。

鬼無懼扳過她的身子,令她和他面對面,「俗話說:知錯能改善莫大焉。你就別跟我一般見識了吧?」誰教他要喜歡上她了呢?

狄仰站在牆角,動也不敢動,就連大氣也不敢喘一下,深怕打擾到他們兩個。

唉!殿下真的是陷下去了,殘酷的事實。

「哼!」葉可敍別開臉,不屑地悶哼一聲。

他當初的嘲諷可是很傷人的,可是,她卻止不住心湖裏有喜悅的漣漪一圈一圈地擴散開來。

「記得我跟你要報酬的事嗎?」他迅速地轉移話題。

「記得,那又怎麼樣?」就是他要她以身相許來報答他的救命之恩一事。

「你已經積欠很久了,什麼時候才要償還呢?」他正經八百地問。

「我又沒答應你。」她只能耍賴。

「可是你也沒有反對啊!」鬼無懼提出反駁,此際有個念頭在他的腦誨中逐漸成形,「所以,我有權利向你索取利息。」

「利息?」她不解地抑頭看他。

鬼無懼把握機會,俯下頭攫住她的紅唇,深深地吻著她。

狄仰張開十指,象徵性地捂住眼睛。

霎時,葉可敘腦中一片空白,完全無法運作,只能怔怔在任由他吻她,吻得天旋地轉,良久,他才滿意地離開她的唇。

「哇嗚!這未免太熱情了吧!」狄仰怪裏怪氣地開口說道。

一聽見狄仰的聲音,葉可敘的臉上立即感到火辣辣的,他們居然忘了狄仰也在!丟臉透了。她將紅通通的臉埋入鬼無懼的懷中,不敢抬頭看向狄仰。

鬼無懼非常樂意地擁著她,「狄仰,下一次要欣賞的話,可得付觀賞費喔!」他一點也不介意有觀眾。

不會吧!觀賞費?狄仰一怔。

葉可敘賞了鬼無懼一拳,「你在胡說些什麼啊?」她的聲音有些模糊。

「我只是在維護我們的基本權利啊!」

基本權利!他真以為他們是在表演不成!沒有下一次了,絕對、絕對沒有下一次了。葉可敘用力地推開他,「我待會兒要去赴個約。」

「赴誰的約?」

「一個朋友。」其實她根本就不想去赴約,但是,為了不要成為言而無信的人,所以,她不得不去。

「男的?女的?」鬼無懼立即追問。

原來他也挺有危機意識的嘛:「男的。」她自個兒也沒料到,她近來的行情竟會如此看俏。

不過,太麻煩了。

幸好……有鬼無懼替她擋掉那些煩人的追求和鮮花攻勢,而——這林宇是惟一不死心的人,就像打不死的蟑螂一樣緊迫不舍。她又不是什麼絕世美女,林宇這花花公子何以仍不放棄!

「你不許去。」他霸道地說。他不會讓別的男人有機可乘的。

不許去!她偷偷瞄了一眼鬼無懼不苟言笑的俊臉,敢情他是在吃醋了?不過,即使是這樣,她還是非去不可。

「我已經答應他了,而且只不過是去喝個茶而已,又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葉可敘表面上佯裝出不以為意的模樣,其實她的心裏正兀自竊笑不已呢:「不過,這是我的事,跟你又沒關係。」

「誰說沒關係,你已經是我的人了,你的事就是我的事。」鬼無懼理所當然地提出反駁,他倒想看看哪個人這麼有膽量,竟敢打他的女人的主意。

「誰……是你的女人?」葉可敘羞紅了一張俏臉,她不知道他會這麼說,真的不知道。

她已經是殿下的人了?狄仰無法置信地瞪大眼睛,沒想到殿下的動作這麼快,可是,他一直跟在殿下的身邊,他不可能毫無所覺啊!事情究竟是什麼時候發生的?狄仰張大嘴巴望過來又看過去。

鬼無懼淡淡地道:「狄仰,把你的嘴巴合上,免得下巴又脫臼了。」

狄仰尷尬地笑了笑,把嘴閉上。殿下怎麼又提起他的那件糗事呢!

「你一定要去嗎?」鬼無懼將注意力拉回,放在葉可敘的身上。

「我不能失約。」

「是嗎?」鬼無懼沈思了一會兒,靈機一動地道:「我有一個兩全其美的辦法,不曉得你有沒有興趣?」既可以讓她不用失信於人,又不會給別的男人有機可乘,他相信除了這個方法之外,不會有更好的方法了。

「喔?」她頗好奇地瞅著他。老實說,她根本想不出有什麼兩全其美的辦法解決這件事。

鬼無懼的目光移向狄仰。

狄仰一見殿下的視線調至他的臉上,急忙閉上眼睛認真地扮演起雕像來了,免得殿下又把主意打到他的身上來。

一見狄仰的反應後,他失笑地搖搖頭。算了,他可以自己來。「我可以代替你去赴約啊!如何?」

「你代我去赴約?」林宇又不是瞎子,兩個差了十萬八千里的人,他怎麼會分不清楚。

「沒錯,你認為怎麼樣?」鬼無懼徵詢她的意見。

「他約的人是我耶!你代替我去赴約有什麼用?」她白了他一眼,「這哪算是兩全其美的辦法。」

鬼無懼露出一抹詭異的微笑,紅眸鎖住了她的黑眸子,不發一語。

葉可敘不由自主地盯著他的俊臉猛瞧,愈瞧她愈驚詫。就那麼一眨眼的時間,鬼無懼的外表就全然改變了,變得……變得……有些熟悉……驀地,她的眼睛睜得跟銅鈴一般大。

那一張臉她已經看了近二十四個年頭,難怪會覺得有些熟悉,那是……那是她自己的臉耶!太荒謬了,她怎麼會看見另一個自己呢?

葉可敘眨了眨眼睛,又用手揉了揉眼睛,但,眼前的另一個自己仍活生生地站在她的面前。「你……你……是無懼?」她試探性地問。

她幾乎要以為她有一個失散多年的雙胞胎姐妹了……但,那是不可能的。

「難道還會有其他人嗎?」就連聲音也分毫不差。「現在我可以代替你去赴約了吧?」

葉可敘呆呆地望著變成和自己一模一樣的鬼無懼展現他的紳土風度。

「好吧!」葉可敘思忖了一下,「但是……」

「但是什麼?」

「我也要在現常」她不容置否地道。

鬼無懼挑了挑眉,她是要去看戲嗎?「不過,千萬不能洩漏身分。」

「沒問題。」她大喜過望。這種遭遇可不是每個人都能夠擁有的,而且她也正好趁這機會看看那林宇到底在打什麼主意。

「狄仰。」鬼無懼叫了一聲。

狄仰無法再繼續裝死下去,只好答道:「殿下,你有什麼吩咐?」只要不是叫他變成葉可敘就好。

「你和可敘同行,她的安危就由你負責了。」

「好的。」

就這樣,他們三人一同去赴那林宇的約會。

半小時後,鬼無懼代替葉可敘去和林宇喝茶,而可敘則稍加偽裝和狄仰在他們隔壁落了座。

「我很高興你來赴約了。」林宇露出他自認為最能打動女人芳心的笑容。

「嗯哼!」鬼無懼興趣缺缺地應了一聲,這個叫林宇的長相勉勉強強算普通的啦!只不過,他的笑臉給人一種虛偽的感覺。

林宇絲毫不介意她的冷淡;拿起放在桌上的一大束玫瑰遞向她,「這束花是特地買來送給你的,希望你能明白我的心意。」有些女人就是喜歡裝出冷冰冰的樣子,明明心裏喜歡得要命,卻不肯表現出來。

而男人啊!愈是得不到的東西,他愈是想要。他就不信葉可敘會不喜歡他。

「謝謝!這花好漂亮。」鬼無懼假意地回以一笑。只可惜他不是可敘,這鮮花攻勢對他是產生不了效果的。

果然被他猜中了吧!她先前的無動於衷只是裝裝樣子的,她一定也像其他的女人一般,想緊緊地套牢他。

林宇得意地笑了,主動地移近葉可敘的身邊,「你喜歡我嗎?」

喜歡他?鬼無懼強忍下心中的噁心,「我們才認識不久,談這個問題未免太早了點。」聽聽他說話的口氣,他真以為他自己是潘安再世嗎?

林宇認定了她的故作矜持,便大膽地握住她的小手,「可是,我早已經愛上你了。」他拉著她的手貼在他的胸前,「我的心只為你而跳動。難道你一點也感覺不到我的愛意嗎?」

花言巧語,所幸,今天來赴約的人是他,不是可敘。真夠噁心的了!瞧他口沫橫飛說得天花亂墜的,只怕騙了不少女孩子的感情。 鬼無懼決定要好好修理他一番,誰要他敢動可敘的腦筋!

「你是真心的嗎?」鬼無懼抽回他的手,故作羞怯地把玩著面前飲料的吸管。

「我當然是真心的。」他又握住了她的手。

鬼無懼壓抑揚頓挫下想踹他一腳的衝動,再度抽回手,「我們這樣會不會太快了一些?」垂下的睫毛適時地掩去他銳利如鷹的目光。

「不會,不會。」林宇的另一隻手悄悄地移上鬼無懼的肩膀,拉近他們之間的距離。

女人總是心口不一的,他還以為她多難把上手呢!原來……她也和其他女人一樣,抵擋不了他的魅力。真沒成就感!三天,他預計自己對她的興趣大概只能……勉強維持個三天吧!

在隔壁桌的狄仰看得就要吐血了。那個臭小子竟敢將手搭上殿下的肩膀!瞧他那眼神遊移不定的樣子,就知道他不安好心眼,準又在打什麼歪主意了。

就在狄仰要擊桌而起的前一刻,鬼無懼遞給他一個禁止的眼神,並傳訊——狄仰,你別管這件事。我自會好好招待他的。

是。狄仰張了張口,無聲地說了一句。

葉可敘感到十分有趣,正不動聲色地自墨鏡後瞧著他們的一舉一動。老實說,她對林宇的印象並不好,對於他的風流花心,她早已聽過傳聞了,只是萬萬沒料到他竟會把她列入名單上。她拒絕再想。決定繼續看下去。

鬼無懼不動聲色地在周圍設下結界,令結界外的其他人看不見他的「變臉」,在其他人眼中,他仍是一個清秀的女子,但是,林宇待會兒看見的景象可就不是那麼一回事了。

林宇伸手托起「她」的臉,正打算施捨給「她」一個吻,不料卻瞧見「她」的頭上長出了兩隻角,眼睛閃著陰森的綠光,而且嘴巴內有兩顆銳利無比的尖牙……

「藹—」他大叫一聲,跌坐在地上,害怕得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見……見……鬼……」

鬼無懼故意朝他張牙舞爪,「你不是很喜歡我,想吻我嗎?來呀!」鬼無懼朝他招招手。

鬼無懼猙獰地笑了笑,緩緩舉步朝地上的林宇逼近,「你不是說你的心只為了我而跳動嗎?現在我要你的心,把心挖出來獻給我吧!」

這也算是報應。林宇被嚇得差點屁滾尿流,急忙連滾帶爬地奪門而出。

而店裏其餘的人,全都有莫名其妙地看著這一幕後,卻沒有人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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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N00559922A
王室 | 2019-3-21 09:30:34


鬼無懼正式成為魔谷的統治者——魔王,每天都有公事得處理,無法再像以前那般悠閒,不過,他可從沒忽略了葉可敘的存在,他可是好不容易才把她誘到魔谷來的。

父王和母后都有已經見過她了,並不反對他娶她為妻,雖然他們的理想媳婦人選是畫月,但是,要娶妻的人是他,決定權當然是在他身上。

「狄仰,自此刻起你可以自由行動,不用再緊跟在我的身邊。」鬼無懼在進入寢宮之前道。他需要時間和可敘獨處。

狄仰一臉暖昧地回答:「遵命。」他敢說,這下子可敘小姐的貞操絕對不保了。任誰都看得出殿……呃!王對可敘小姐的欲望,雖然王正極力扮演著紳士,不過,王也的確是該娶妻了。不曉得可敘小姐什麼時候才會點頭答應嫁給王?

鬼無懼捨棄魔法不用,從容不迫地一步一步走向他替她安排的房間,他推門而入。

「參見王。」小蘇行了個禮,她被派來服侍可敘小姐已有好一陣子了,也因此才知道一個秘密,原來冷漠的王也有這麼和善的一面。她深信,可敘小姐一定會成為王后的,只是時間的早晚而已。

鬼無懼擺了一下手,「你下去休息吧!這裏不需要你的服務了。」

「是,小蘇告退。」

「嗯!」他頷首。

葉可敘趴著窗臺上望著外頭猶如畫般美麗的景致,雖然她已經來這兒有一段時日了,但,這兒的風景總是令她心曠神怡,而且百看不厭。另外一點她來到魔谷以後就覺得身體內似有用不完的精力全身舒暢。而且,魔谷內有各式各樣的「人」,是她在人界從不曾見過的。

「你的公事忙完了。」她仍是趴在窗臺上望著外頭。姿勢不變。

其實留在魔谷也挺不錯的,這兒的人待人很和善,。而最重要的一點是無懼的家就在這裏。

「是辦完了。」他的手繞過葉可敘的腰,微一使力將她自椅子上抱了下來。

「藹—」她發出一聲尖叫。而下一刻,她的腳就已經接觸到地面了。

鬼無懼將她的身子扳了過來,「難道窗外的風景會比我還重要嗎?」他要她全部的注意力,即使分散她的注意力的不是人,她也不許。

哪有人這麼比較的嘛:「這算什麼問題嘛!」葉可敘稍稍喘息了一下。有時候她還真弄不懂他的想法。

他已經等得夠久了,他從不知道他自己有這麼好的耐性。但,有一點他十分確定,如果還要他再繼續等下去,只怕用不了多久,他就會因欲火焚身而死,會這麼渴望一個女人,他也有點無法相信,不過,事實勝於雄辯。

她一怔,「我……我還沒有準備好?」早在她答應和他回魔谷之際,她就已經知道會有這麼一天的,只是,她寧願他是個普通人,而不是魔王。

王后,她不認為她有能力扮演好這麼一個尊貴的角色,她只是一個平凡的人類。

鬼無懼趁她出神的時候,側著臉偷襲她白皙的頸項,他有股衝動想吃了她。

難不成他是把她的脖子當成食物了,又舔又咬的!她感到有些癢,微縮了縮脖子。「你……你別這樣,有人會看見的。」

「我把其他人都支開了。」

顯然他是早有預謀,她要是再不轉移話題,只怕……只怕她的自製力也將用罄,她喜歡他吻她的感覺。

「我……我聽小蘇提起一個地方,我想去看看,好不好?」她的聲音斷斷續續地,呼吸也略微急促了一些。

「什麼地方?」鬼無懼吻上她的唇之前,用著粗嘎的嗓音喃喃地問。

「迷宮。」

迷……宮!鬼無懼的紅眸中精光一閃,「你想去那兒做什麼?」也許他該考慮把小蘇的嘴巴給縫起來。既然她知道了迷宮的事,那麼,想必小蘇一定也把關於迷宮的傳說一併告訴她了。

迷宮,還有另一個別稱:情人迷宮。魔谷內有座迷宮,年代久遠,據說是月老所建造的,如果熱戀中的情侶能夠在迷宮內找著彼此,然後一起走出迷宮的話,就代表能夠長相廝守,一生到老;反之,則表示兩人無法白頭偕老,終究還是會以分手作為收場的。

關於這件事,相信的人不少,不相信的人也有,端看各人的信念,至於,鬼無懼——他當然是屬於不信的那一方,他一向只相信自己能力所及的事。

「我想知道我們能不能長相廝守白頭偕老。」葉可敘需要有其他的理由來增加信心。

「我們彼此相愛,只要你願意,我們就可以長相廝守白頭偕老。」鬼無懼定定地注視著她。「我們不需要經過迷宮的考驗。」他希望她能打消主意,不去走迷宮,因為辨別方向不是他的專長。

「我要去試試。」她不打算放棄。

鬼無懼跟她僵持了半晌,才不得不點頭同意,「好吧!我和你去走一遭就是了。」不過,他真的很懷疑他們真的能順利走出迷宮嗎?他一點把握也沒有。

「謝謝你。」葉可敘露出一抹真誠的笑容,其實她以前並不迷信,但是,自從遇見他開始,一切都改觀了,她不僅見過鬼,而且,在魔王的接任大典上,她也瞧見了冥府的太子。

她原以為那所謂的冥府之說,只是為了勸人向善所虛構出來的名詞,沒想到……沒想到冥府竟是真真實實地存在著。

「如果我們真的能一起走出迷宮的話,你是不是會答應嫁給我呢?」雖然成功的機會不大,他還是得賭上一賭,不過即使他們無法走出迷宮,他仍是不改變今生今世非她不娶的心意。

「嗯!」

※※※

才一來到迷宮不遠處,有一名身著粉紅色綢紗的美麗女子平空出現,擋在他們面前。

「王,你和可敘小姐是要來走情人迷宮的嗎?」夙天築笑盈盈地問。

「不然,你以為我們是來參觀的嗎?」鬼無懼淡淡地挑起眉毛。

夙天築臉上的笑容依舊,「我猜這大概不是你的意思。」

她的猜測挺準的嘛!鬼無懼的俊臉上沒有多餘的表情,僅僅是看了一眼身側的葉可敘。「你是打算不讓我們進去嗎?」

「沒有,我只是想祝你們能順利的走出迷宮。」夙天築眨了眨眼,自身後拿出兩串鞭炮來晃了晃,「我在出口處等你們喔!」她是打算在他們順利走出迷宮的那一刻點燃鞭炮為他們祝賀。

「你很閑嗎?」鬼無懼問。

葉可敘不信地打量著情人迷宮,這座迷宮占地很廣,從這兒望過去,什麼也看不見。

鬼無懼領著她來到迷宮的入口處之一。「你從這兒進去,我得從另外一個入口進去。」

在進入迷宮的前一刻,她的心中突然升起一股害怕,這迷宮的牆又厚又高,如果她和無懼無法找到彼此一起走出迷宮的話,就代表他們不能白頭偕老,到時候,她真的捨得放棄他嗎?答案是否定的。

「我……」葉可敘欲言又止。

這是她的提議,她又怎麼好意思臨陣退縮!只是……只是她怕結果會不如人意。

鬼無懼突然露出一抹充滿自信的微笑,「放心吧!我一定會找到你的。」這是他給她的承諾。他一向相信自己能力所及的事,這一次也不例外。

「進去吧!」鬼無懼臉上的笑意逐漸加深,他一直看著葉可敘走進去才繞到另一頭也同樣地進入迷宮內。

半小時之後,葉可敘走得滿頭大汗,舉目所見儘是灰色、又厚又高的大石牆,什麼東西也看不到,仿佛,在刹那間世界上只剩她一個人。周圍沒有絲毫的聲音,靜得連根針掉在地上的聲音也都可以聽得很清楚。

抬頭仰望,天空仍是那麼的湛藍。走了那麼久,她依舊沒發現無懼的蹤跡,難道他們註定無緣?

推開面前兩扇石門的其中之一,迎接而來仍是另外兩扇石門,仿佛她一直都在原地打轉。

葉可敘慌亂地一直跑一直跑,直到她喘不過氣來的時候才停下腳步,在這一刻,她突然後悔了,也許她根本就不應該提議來走情人迷宮的。這下可好了,在這又厚又高的石牆之下,東西南北也分不清,更別提找到無懼和出口了。

突地,她猛然想起一件事,她忘了問如果進入迷宮之後找不到出口該怎麼辦?會有人來找她嗎?總不會要她在這裏頭等死吧?

而鬼無懼又在哪里?他該不會早巳經走出迷宮了吧?一想到她可能是獨立一人在這迷宮之中,便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顫,雖然她明知無懼不可能把她一個人留在迷宮裏,但是,她仍是感到害怕,她已經習慣了無懼的存在,對她而言,他就像親人一樣。

「無懼、無懼,你在哪里?」她扯開喉嚨大叫的聲音中夾雜著恐懼。「無懼,你出來。」葉可敘嘶聲喊道。

她的聲音立即在整座迷宮裏環繞,就連外頭的人也聽得見。

「你找我?」

一抹嘲弄的嗓音在葉可敘的頭頂上響起,輕輕的卻奇異地撫去了她心中的恐懼,她的心定了下來。

「你跑哪兒去了,為什麼我一直找不到你?」她仰起頭瞅著一臉悠閒地坐在石牆頂端的鬼無懼。她急得都快哭了。

「我正在另一頭努力找你啊!」鬼無懼攤了攤手,借著陽光的照射,他好像看見淚珠在葉可敘的眼眶中打轉,就快要滑落了。

他自上頭輕輕一躍,身手迅速靈活地落在葉可敘的跟前。

「你怎麼了?」俊臉上寫滿了憂慮。

葉可敘硬是將眼眶中打轉的眼淚給逼了回去,投入他的懷中。「我們不要再走迷宮了,好不好?」

「我認為我們該有始有終。」雖然他不明白為什麼她會有這種舉動,不過,他很高興有這個機會可以軟玉溫香抱滿懷。

「可是……」她不要再一個人留在迷宮了。

「放心吧!我會帶你走出這個迷宮的。」鬼無懼一手攬住葉可敘的細腰,「我們要走嘍!」

葉可敘還來不及有所反應,他已經抱著她飄浮了起來,直到石牆的頂端才停祝

鬼無懼就這樣不按牌理出牌地自迷宮頂端飛向出口處。

夙天築果真在出口處等著他們。

「王,這……這不合規則,」她也是第一次遇到這種情形耶:「走迷宮不能……」

鬼無懼不耐地打斷她的話,「你的鞭炮可以點燃了,或者留著自己用。」他的舉動合不合規則並不重要,他也不在意。

夙天築嘟起嘴,嚷道:「我說的本來就是事實嘛!」她抬起手淩空朝那掛好的兩串鞭炮點了點,霎時,就聽見劈哩啪啦的聲音響個不停。

鬼無懼摟著葉可敘,笑問:「現在我們已經走過迷宮了,你是不是願意嫁給我了?」他的紅眸裏流瀉著柔情萬縷,深深地凝視著她。

「比我漂亮的女人多的是,你為什麼會喜歡上我?」她沒有給他答復,反而提出另一個問題。

鬼無懼蜻蜓點水般地輕吻了她一下,「我並不是一個注重外表美醜的人。」他不否認,最初他是不甘心受忽視,所以才想令她愛上他,但是,相處的日子一久,他也更瞭解她,因此而愛上她。「你的外表雖然木出色,但是,在我眼中你是最美的,因為你有顆善良、寬容的心,所以我才會愛上你。」

葉可敘的臉上一紅,原來他也會說這些甜言蜜語,他說,他愛上她。她的心中甜滋滋的,仿佛喝醉似的暈陶陶,感覺身體像是飄浮在雲端上一樣。他說,他愛上她。

「如何?」

葉可敘垂下睫毛,羞怯地點了下頭。

「太好了。」他又吻她一下,「婚禮就定在下個星期三,好嗎?」他終於等到她點頭的時候了。

「這麼快?」她驚呼。

快?會嗎?鬼無懼不贊同地反駁道:「我還覺得太慢了一些,我已經等得夠久了,最好婚禮就在今晚舉行。」這是他的本意。

在說話的同時,他的手正像蛇一般地纏上地的身體,他染上了喜歡碰觸她的習慣。如果知道來走迷宮會有這等出人意料的結果,他早八百年前就帶她來走這一遭了。

「今晚?」

「我已經等不及了。」鬼無懼似笑非笑地睨著她,眼中的欲望幾乎要將葉可敘淹沒了。

「等不及了?」葉可敘只能怔怔地重複他的話。

鬼無懼嘲弄地抬了抬眉毛,「我幾乎以為我是要娶一隻鸚鵡為妻了。」

「你說誰是鸚鵡?」

「你不再重複我說的話啦?」他打趣地道,俊臉上的笑容逐漸擴大。

「我只是太過於驚訝了。」

「什麼事值得你那麼訝異?」他明知故問。他當然明白是他的坦白讓她吃了一驚。

「你剛才說的話。」葉可敘的臉上又是一紅,他真的那麼渴望她嗎?

「我剛才說的話全是實話。」鬼無懼隨意地揮了下手,四周的景物立即改變,「如果你仍存有懷疑,我很樂意向你證實。」語畢,他又作勢欲吻她。

葉可敘推開那張愈來愈近的俊帥臉龐,「喂!大庭廣眾之下,你別這樣。」

他微側了一下避開她的手,仍是吻上她線條優美的頸項,「這裏是我的寢宮,只有我們兩個人而已,沒有其他的人。」

葉可敘左右張望了一下,他們什麼時候回到這裏來的,為什麼她一點感覺也沒有?……他……他吻到哪里去了?

一回神,她才發現她襯衫上的前兩顆鈕扣已經被解開了,鬼無懼正一路吻了下去,她的身體似是燃起了無數簇的火焰,好熱,而且全身蘇軟無力。「你……不能,我們不能……」她推拒也變得無力。

埋首在胸前的鬼無懼停下動作,靜靜地等待他的欲望冷卻,過了半晌之後才抬起頭,苦笑道:「現在你該相信我所說的一切都是實話了吧?」如果不是她喊停的話,也許他就會在此時此地要了她。

「我相信,我相信。」葉可敘臉上的紅潮未褪,抖著手指將鈕扣扣好。

他是真的想要她。 鬼無懼離開她,挑了個較遠的位置坐定,他不敢靠她太近,他怕控制不了自己。

突地,他感覺到空氣中有一絲異常的波動,在他的寢宮內還有第三個人,是狄仰。他打算躲在那裏看到什麼時候?鬼無懼閉上眼睛,他的聲音中沒有任何情緒起伏,語調平板,沒有人猜得出他此刻的心情。

房間內仍是沒有任何動靜。葉可敘一雙眼睛則是骨碌碌地瞄來瞄去,這真的是令人一點安全感也沒有,她怎麼知道洗澡或換衣服的時候有沒有人隱身在一角偷窺?

「狄仰,你是要我請你下來嗎?」剛才他是因為被情欲沖昏了頭,所以才察覺不出他的存在。

話聲一落,果然,一抹黑影自屋頂急射而下,一直到鬼無懼的身前才打祝

「王,我不是故意在那邊偷看的,我原本就在上頭休息,之後的不久你和可敘小姐就進來了,所以……所以……」狄仰並未化為人形,仍是以原形——一粒黑色毛球出現。

葉可敘早已經見怪不怪了,只是一想到剛才她和無懼的舉動都被人瞧見,雖然他們並未繼續下去,但,那已經很丟臉了。

「所以,不看白不看,你就留在原地欣賞了,是吧?」鬼無懼用的是肯定句。

「嘿!嘿!」狄仰乾笑兩聲,王怎麼如此瞭解他的個性呢!

「你偷聽偷看的習慣該改掉了。」

「是,是,我下次一定改。」狄仰惟惟喏喏的,這個時候聽話一點準沒錯,識時務者為俊傑嘛!

「好了,你出去吧!沒有我的命令誰都不許進來,聽清楚了嗎?」他不介意有人看見他的裸體,但是,可敘的身體只能給他一個人看。

「是。」狄仰趕緊飛也似地離開,深怕晚了一步就會惹來麻煩:王的處罰。

葉可敘望著狄仰落荒而逃的身影許久,然後扭頭瞪視著鬼無懼那張俊美的臉,「都是你啦!居然讓狄仰看見了那種情景,太丟臉了。」

「會嗎?我不覺得啊!」他一點也不以為意。「我們就快要結婚了,有一些較為親密的舉動也是理所當然的嘛!誰都有七情六欲,這是很自然的事,有什麼好丟臉的。」

「你——算了,我說不過你。」葉可敘豎起白旗,「我能不能問你一個問題?」

鬼無懼一笑,「再多的問題我都回答,只要我知道。」看來他這未來的老婆還挺好奇的。

「人界有一個傳說,在晚上十二點鐘點上兩根白蠟燭,面對鏡子削完一顆蘋果,而且果皮不能斷掉,這樣子就可以在鏡子裏看見……看見呃!一些奇怪的影像,這個傳說是真的嗎?」

她一直把這個問題擺在心中,一有機會她就想找了答案。說她是個標準的好奇寶寶倒也不為過,但是,也因為如此她才會遇上他啁!

鬼無懼沈吟了一會兒,「你先告訴我,你究竟可以在鏡子中看見什麼?」他記得第一次見面時她就曾經提起這件事。

「這……」她的眉頭打了個結。

「不能說嗎?」看了她的反應,他的好奇心被挑了起來,更是對那個傳說感興趣。「你不能告訴我能在鏡子裏看見什麼,我又如何回答你的問題?」

好吧!說就說嘛:「可以在鏡子中看見未來另一半的長相。」葉可敘仔細地留意著他的反應,要是他再敢笑她的話,她鐵定跟他沒完沒了。

「另一半!」那麼,當初他誤闖可敘的住處時,她不也正在削蘋果:「那只是以訛傳訛罷了,即使有人把每一個步驟都做得完美無缺,結果還是不可能在鏡子中看見未來的另一半。」

原來那全是謊言,欺騙了許多年輕的女孩。

鬼無懼扯出一抹淡淡的微笑瞅著她,「但是,有時候也會有例外,就像你。」

「我?」葉可敘一時反應不過來他的話。

「嗯!你的確是在鏡子中看見你的另一半了,不是嗎?」這也算是姻緣天註定吧!他撞上了她,這一生他也要定了她。

葉可敘回以一笑,「是啊!」她的確是看見了未來的另一半穿鏡而出,由另一個空間來到她的身邊。

緣分,是一種奇怪的東西。
引言 使用道具
GN00559922A
王室 | 2019-3-21 09:30:49


鬼無懼正式成為魔谷的統治者——魔王,每天都有公事得處理,無法再像以前那般悠閒,不過,他可從沒忽略了葉可敘的存在,他可是好不容易才把她誘到魔谷來的。

父王和母后都有已經見過她了,並不反對他娶她為妻,雖然他們的理想媳婦人選是畫月,但是,要娶妻的人是他,決定權當然是在他身上。

「狄仰,自此刻起你可以自由行動,不用再緊跟在我的身邊。」鬼無懼在進入寢宮之前道。他需要時間和可敘獨處。

狄仰一臉暖昧地回答:「遵命。」他敢說,這下子可敘小姐的貞操絕對不保了。任誰都看得出殿……呃!王對可敘小姐的欲望,雖然王正極力扮演著紳士,不過,王也的確是該娶妻了。不曉得可敘小姐什麼時候才會點頭答應嫁給王?

鬼無懼捨棄魔法不用,從容不迫地一步一步走向他替她安排的房間,他推門而入。

「參見王。」小蘇行了個禮,她被派來服侍可敘小姐已有好一陣子了,也因此才知道一個秘密,原來冷漠的王也有這麼和善的一面。她深信,可敘小姐一定會成為王后的,只是時間的早晚而已。

鬼無懼擺了一下手,「你下去休息吧!這裏不需要你的服務了。」

「是,小蘇告退。」

「嗯!」他頷首。

葉可敘趴著窗臺上望著外頭猶如畫般美麗的景致,雖然她已經來這兒有一段時日了,但,這兒的風景總是令她心曠神怡,而且百看不厭。另外一點她來到魔谷以後就覺得身體內似有用不完的精力全身舒暢。而且,魔谷內有各式各樣的「人」,是她在人界從不曾見過的。

「你的公事忙完了。」她仍是趴在窗臺上望著外頭。姿勢不變。

其實留在魔谷也挺不錯的,這兒的人待人很和善,。而最重要的一點是無懼的家就在這裏。

「是辦完了。」他的手繞過葉可敘的腰,微一使力將她自椅子上抱了下來。

「藹—」她發出一聲尖叫。而下一刻,她的腳就已經接觸到地面了。

鬼無懼將她的身子扳了過來,「難道窗外的風景會比我還重要嗎?」他要她全部的注意力,即使分散她的注意力的不是人,她也不許。

哪有人這麼比較的嘛:「這算什麼問題嘛!」葉可敘稍稍喘息了一下。有時候她還真弄不懂他的想法。

他已經等得夠久了,他從不知道他自己有這麼好的耐性。但,有一點他十分確定,如果還要他再繼續等下去,只怕用不了多久,他就會因欲火焚身而死,會這麼渴望一個女人,他也有點無法相信,不過,事實勝於雄辯。

她一怔,「我……我還沒有準備好?」早在她答應和他回魔谷之際,她就已經知道會有這麼一天的,只是,她寧願他是個普通人,而不是魔王。

王后,她不認為她有能力扮演好這麼一個尊貴的角色,她只是一個平凡的人類。

鬼無懼趁她出神的時候,側著臉偷襲她白皙的頸項,他有股衝動想吃了她。

難不成他是把她的脖子當成食物了,又舔又咬的!她感到有些癢,微縮了縮脖子。「你……你別這樣,有人會看見的。」

「我把其他人都支開了。」

顯然他是早有預謀,她要是再不轉移話題,只怕……只怕她的自製力也將用罄,她喜歡他吻她的感覺。

「我……我聽小蘇提起一個地方,我想去看看,好不好?」她的聲音斷斷續續地,呼吸也略微急促了一些。

「什麼地方?」鬼無懼吻上她的唇之前,用著粗嘎的嗓音喃喃地問。

「迷宮。」

迷……宮!鬼無懼的紅眸中精光一閃,「你想去那兒做什麼?」也許他該考慮把小蘇的嘴巴給縫起來。既然她知道了迷宮的事,那麼,想必小蘇一定也把關於迷宮的傳說一併告訴她了。

迷宮,還有另一個別稱:情人迷宮。魔谷內有座迷宮,年代久遠,據說是月老所建造的,如果熱戀中的情侶能夠在迷宮內找著彼此,然後一起走出迷宮的話,就代表能夠長相廝守,一生到老;反之,則表示兩人無法白頭偕老,終究還是會以分手作為收場的。

關於這件事,相信的人不少,不相信的人也有,端看各人的信念,至於,鬼無懼——他當然是屬於不信的那一方,他一向只相信自己能力所及的事。

「我想知道我們能不能長相廝守白頭偕老。」葉可敘需要有其他的理由來增加信心。

「我們彼此相愛,只要你願意,我們就可以長相廝守白頭偕老。」鬼無懼定定地注視著她。「我們不需要經過迷宮的考驗。」他希望她能打消主意,不去走迷宮,因為辨別方向不是他的專長。

「我要去試試。」她不打算放棄。

鬼無懼跟她僵持了半晌,才不得不點頭同意,「好吧!我和你去走一遭就是了。」不過,他真的很懷疑他們真的能順利走出迷宮嗎?他一點把握也沒有。

「謝謝你。」葉可敘露出一抹真誠的笑容,其實她以前並不迷信,但是,自從遇見他開始,一切都改觀了,她不僅見過鬼,而且,在魔王的接任大典上,她也瞧見了冥府的太子。

她原以為那所謂的冥府之說,只是為了勸人向善所虛構出來的名詞,沒想到……沒想到冥府竟是真真實實地存在著。

「如果我們真的能一起走出迷宮的話,你是不是會答應嫁給我呢?」雖然成功的機會不大,他還是得賭上一賭,不過即使他們無法走出迷宮,他仍是不改變今生今世非她不娶的心意。

「嗯!」

※※※

才一來到迷宮不遠處,有一名身著粉紅色綢紗的美麗女子平空出現,擋在他們面前。

「王,你和可敘小姐是要來走情人迷宮的嗎?」夙天築笑盈盈地問。

「不然,你以為我們是來參觀的嗎?」鬼無懼淡淡地挑起眉毛。

夙天築臉上的笑容依舊,「我猜這大概不是你的意思。」

她的猜測挺準的嘛!鬼無懼的俊臉上沒有多餘的表情,僅僅是看了一眼身側的葉可敘。「你是打算不讓我們進去嗎?」

「沒有,我只是想祝你們能順利的走出迷宮。」夙天築眨了眨眼,自身後拿出兩串鞭炮來晃了晃,「我在出口處等你們喔!」她是打算在他們順利走出迷宮的那一刻點燃鞭炮為他們祝賀。

「你很閑嗎?」鬼無懼問。

葉可敘不信地打量著情人迷宮,這座迷宮占地很廣,從這兒望過去,什麼也看不見。

鬼無懼領著她來到迷宮的入口處之一。「你從這兒進去,我得從另外一個入口進去。」

在進入迷宮的前一刻,她的心中突然升起一股害怕,這迷宮的牆又厚又高,如果她和無懼無法找到彼此一起走出迷宮的話,就代表他們不能白頭偕老,到時候,她真的捨得放棄他嗎?答案是否定的。

「我……」葉可敘欲言又止。

這是她的提議,她又怎麼好意思臨陣退縮!只是……只是她怕結果會不如人意。

鬼無懼突然露出一抹充滿自信的微笑,「放心吧!我一定會找到你的。」這是他給她的承諾。他一向相信自己能力所及的事,這一次也不例外。

「進去吧!」鬼無懼臉上的笑意逐漸加深,他一直看著葉可敘走進去才繞到另一頭也同樣地進入迷宮內。

半小時之後,葉可敘走得滿頭大汗,舉目所見儘是灰色、又厚又高的大石牆,什麼東西也看不到,仿佛,在刹那間世界上只剩她一個人。周圍沒有絲毫的聲音,靜得連根針掉在地上的聲音也都可以聽得很清楚。

抬頭仰望,天空仍是那麼的湛藍。走了那麼久,她依舊沒發現無懼的蹤跡,難道他們註定無緣?

推開面前兩扇石門的其中之一,迎接而來仍是另外兩扇石門,仿佛她一直都在原地打轉。

葉可敘慌亂地一直跑一直跑,直到她喘不過氣來的時候才停下腳步,在這一刻,她突然後悔了,也許她根本就不應該提議來走情人迷宮的。這下可好了,在這又厚又高的石牆之下,東西南北也分不清,更別提找到無懼和出口了。

突地,她猛然想起一件事,她忘了問如果進入迷宮之後找不到出口該怎麼辦?會有人來找她嗎?總不會要她在這裏頭等死吧?

而鬼無懼又在哪里?他該不會早巳經走出迷宮了吧?一想到她可能是獨立一人在這迷宮之中,便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顫,雖然她明知無懼不可能把她一個人留在迷宮裏,但是,她仍是感到害怕,她已經習慣了無懼的存在,對她而言,他就像親人一樣。

「無懼、無懼,你在哪里?」她扯開喉嚨大叫的聲音中夾雜著恐懼。「無懼,你出來。」葉可敘嘶聲喊道。

她的聲音立即在整座迷宮裏環繞,就連外頭的人也聽得見。

「你找我?」

一抹嘲弄的嗓音在葉可敘的頭頂上響起,輕輕的卻奇異地撫去了她心中的恐懼,她的心定了下來。

「你跑哪兒去了,為什麼我一直找不到你?」她仰起頭瞅著一臉悠閒地坐在石牆頂端的鬼無懼。她急得都快哭了。

「我正在另一頭努力找你啊!」鬼無懼攤了攤手,借著陽光的照射,他好像看見淚珠在葉可敘的眼眶中打轉,就快要滑落了。

他自上頭輕輕一躍,身手迅速靈活地落在葉可敘的跟前。

「你怎麼了?」俊臉上寫滿了憂慮。

葉可敘硬是將眼眶中打轉的眼淚給逼了回去,投入他的懷中。「我們不要再走迷宮了,好不好?」

「我認為我們該有始有終。」雖然他不明白為什麼她會有這種舉動,不過,他很高興有這個機會可以軟玉溫香抱滿懷。

「可是……」她不要再一個人留在迷宮了。

「放心吧!我會帶你走出這個迷宮的。」鬼無懼一手攬住葉可敘的細腰,「我們要走嘍!」

葉可敘還來不及有所反應,他已經抱著她飄浮了起來,直到石牆的頂端才停祝

鬼無懼就這樣不按牌理出牌地自迷宮頂端飛向出口處。

夙天築果真在出口處等著他們。

「王,這……這不合規則,」她也是第一次遇到這種情形耶:「走迷宮不能……」

鬼無懼不耐地打斷她的話,「你的鞭炮可以點燃了,或者留著自己用。」他的舉動合不合規則並不重要,他也不在意。

夙天築嘟起嘴,嚷道:「我說的本來就是事實嘛!」她抬起手淩空朝那掛好的兩串鞭炮點了點,霎時,就聽見劈哩啪啦的聲音響個不停。

鬼無懼摟著葉可敘,笑問:「現在我們已經走過迷宮了,你是不是願意嫁給我了?」他的紅眸裏流瀉著柔情萬縷,深深地凝視著她。

「比我漂亮的女人多的是,你為什麼會喜歡上我?」她沒有給他答復,反而提出另一個問題。

鬼無懼蜻蜓點水般地輕吻了她一下,「我並不是一個注重外表美醜的人。」他不否認,最初他是不甘心受忽視,所以才想令她愛上他,但是,相處的日子一久,他也更瞭解她,因此而愛上她。「你的外表雖然木出色,但是,在我眼中你是最美的,因為你有顆善良、寬容的心,所以我才會愛上你。」

葉可敘的臉上一紅,原來他也會說這些甜言蜜語,他說,他愛上她。她的心中甜滋滋的,仿佛喝醉似的暈陶陶,感覺身體像是飄浮在雲端上一樣。他說,他愛上她。

「如何?」

葉可敘垂下睫毛,羞怯地點了下頭。

「太好了。」他又吻她一下,「婚禮就定在下個星期三,好嗎?」他終於等到她點頭的時候了。

「這麼快?」她驚呼。

快?會嗎?鬼無懼不贊同地反駁道:「我還覺得太慢了一些,我已經等得夠久了,最好婚禮就在今晚舉行。」這是他的本意。

在說話的同時,他的手正像蛇一般地纏上地的身體,他染上了喜歡碰觸她的習慣。如果知道來走迷宮會有這等出人意料的結果,他早八百年前就帶她來走這一遭了。

「今晚?」

「我已經等不及了。」鬼無懼似笑非笑地睨著她,眼中的欲望幾乎要將葉可敘淹沒了。

「等不及了?」葉可敘只能怔怔地重複他的話。

鬼無懼嘲弄地抬了抬眉毛,「我幾乎以為我是要娶一隻鸚鵡為妻了。」

「你說誰是鸚鵡?」

「你不再重複我說的話啦?」他打趣地道,俊臉上的笑容逐漸擴大。

「我只是太過於驚訝了。」

「什麼事值得你那麼訝異?」他明知故問。他當然明白是他的坦白讓她吃了一驚。

「你剛才說的話。」葉可敘的臉上又是一紅,他真的那麼渴望她嗎?

「我剛才說的話全是實話。」鬼無懼隨意地揮了下手,四周的景物立即改變,「如果你仍存有懷疑,我很樂意向你證實。」語畢,他又作勢欲吻她。

葉可敘推開那張愈來愈近的俊帥臉龐,「喂!大庭廣眾之下,你別這樣。」

他微側了一下避開她的手,仍是吻上她線條優美的頸項,「這裏是我的寢宮,只有我們兩個人而已,沒有其他的人。」

葉可敘左右張望了一下,他們什麼時候回到這裏來的,為什麼她一點感覺也沒有?……他……他吻到哪里去了?

一回神,她才發現她襯衫上的前兩顆鈕扣已經被解開了,鬼無懼正一路吻了下去,她的身體似是燃起了無數簇的火焰,好熱,而且全身蘇軟無力。「你……不能,我們不能……」她推拒也變得無力。

埋首在胸前的鬼無懼停下動作,靜靜地等待他的欲望冷卻,過了半晌之後才抬起頭,苦笑道:「現在你該相信我所說的一切都是實話了吧?」如果不是她喊停的話,也許他就會在此時此地要了她。

「我相信,我相信。」葉可敘臉上的紅潮未褪,抖著手指將鈕扣扣好。

他是真的想要她。 鬼無懼離開她,挑了個較遠的位置坐定,他不敢靠她太近,他怕控制不了自己。

突地,他感覺到空氣中有一絲異常的波動,在他的寢宮內還有第三個人,是狄仰。他打算躲在那裏看到什麼時候?鬼無懼閉上眼睛,他的聲音中沒有任何情緒起伏,語調平板,沒有人猜得出他此刻的心情。

房間內仍是沒有任何動靜。葉可敘一雙眼睛則是骨碌碌地瞄來瞄去,這真的是令人一點安全感也沒有,她怎麼知道洗澡或換衣服的時候有沒有人隱身在一角偷窺?

「狄仰,你是要我請你下來嗎?」剛才他是因為被情欲沖昏了頭,所以才察覺不出他的存在。

話聲一落,果然,一抹黑影自屋頂急射而下,一直到鬼無懼的身前才打祝

「王,我不是故意在那邊偷看的,我原本就在上頭休息,之後的不久你和可敘小姐就進來了,所以……所以……」狄仰並未化為人形,仍是以原形——一粒黑色毛球出現。

葉可敘早已經見怪不怪了,只是一想到剛才她和無懼的舉動都被人瞧見,雖然他們並未繼續下去,但,那已經很丟臉了。

「所以,不看白不看,你就留在原地欣賞了,是吧?」鬼無懼用的是肯定句。

「嘿!嘿!」狄仰乾笑兩聲,王怎麼如此瞭解他的個性呢!

「你偷聽偷看的習慣該改掉了。」

「是,是,我下次一定改。」狄仰惟惟喏喏的,這個時候聽話一點準沒錯,識時務者為俊傑嘛!

「好了,你出去吧!沒有我的命令誰都不許進來,聽清楚了嗎?」他不介意有人看見他的裸體,但是,可敘的身體只能給他一個人看。

「是。」狄仰趕緊飛也似地離開,深怕晚了一步就會惹來麻煩:王的處罰。

葉可敘望著狄仰落荒而逃的身影許久,然後扭頭瞪視著鬼無懼那張俊美的臉,「都是你啦!居然讓狄仰看見了那種情景,太丟臉了。」

「會嗎?我不覺得啊!」他一點也不以為意。「我們就快要結婚了,有一些較為親密的舉動也是理所當然的嘛!誰都有七情六欲,這是很自然的事,有什麼好丟臉的。」

「你——算了,我說不過你。」葉可敘豎起白旗,「我能不能問你一個問題?」

鬼無懼一笑,「再多的問題我都回答,只要我知道。」看來他這未來的老婆還挺好奇的。

「人界有一個傳說,在晚上十二點鐘點上兩根白蠟燭,面對鏡子削完一顆蘋果,而且果皮不能斷掉,這樣子就可以在鏡子裏看見……看見呃!一些奇怪的影像,這個傳說是真的嗎?」

她一直把這個問題擺在心中,一有機會她就想找了答案。說她是個標準的好奇寶寶倒也不為過,但是,也因為如此她才會遇上他啁!

鬼無懼沈吟了一會兒,「你先告訴我,你究竟可以在鏡子中看見什麼?」他記得第一次見面時她就曾經提起這件事。

「這……」她的眉頭打了個結。

「不能說嗎?」看了她的反應,他的好奇心被挑了起來,更是對那個傳說感興趣。「你不能告訴我能在鏡子裏看見什麼,我又如何回答你的問題?」

好吧!說就說嘛:「可以在鏡子中看見未來另一半的長相。」葉可敘仔細地留意著他的反應,要是他再敢笑她的話,她鐵定跟他沒完沒了。

「另一半!」那麼,當初他誤闖可敘的住處時,她不也正在削蘋果:「那只是以訛傳訛罷了,即使有人把每一個步驟都做得完美無缺,結果還是不可能在鏡子中看見未來的另一半。」

原來那全是謊言,欺騙了許多年輕的女孩。

鬼無懼扯出一抹淡淡的微笑瞅著她,「但是,有時候也會有例外,就像你。」

「我?」葉可敘一時反應不過來他的話。

「嗯!你的確是在鏡子中看見你的另一半了,不是嗎?」這也算是姻緣天註定吧!他撞上了她,這一生他也要定了她。

葉可敘回以一笑,「是啊!」她的確是看見了未來的另一半穿鏡而出,由另一個空間來到她的身邊。

緣分,是一種奇怪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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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室 | 2019-3-21 09:31:15


明天就是她的婚禮了,而此刻,她心情好複雜,有喜悅、有害怕、有期待……今天是她少女身分的最後一天了。

在人界,她並沒有什麼朋友,也沒有親人,惟一令她牽 掛的人就是若景翊,不知道她過得好不好?記得以前她們曾約定好一定會參加對方的婚禮,而……魔谷並不是每個人類都可以到此一遊的,她惟一的一個摯友竟然不能前來參加她的婚禮,心中總是免不了會有一絲遺憾。

「可敘小姐,你還不睡嗎?」小蘇克制不住地打了個哈欠。

「小蘇,你去睡吧!我還要在這兒坐一坐。」葉可敘望著窗外漆黑的天空,她今天一整天都沒有瞧見鬼無懼的人影,不知道他在忙些什麼?

漆黑的夜空中有繁星點點,一閃一閃地就像是在對她眨眼睛似的,她能夠愛上鬼無懼,也為他所愛,是一件多麼幸福的事啊!

「可敘,你還沒睡啊?」鬼無懼又無聲無息地出現在房間內。

「是啊!睡不著。」葉可敘回過頭來看他。不論何時,他的紅眸總是熠熠生輝,散發出耀眼的光芒。

「別告訴我你反悔了。」他的紅眸中竄進一抹不安的神色,「我不會放你走的。」

葉可敘忍不住笑了,「我沒有反悔,明天我嫁給你是嫁定了。」

他的臉色稍微緩和了一些,在瞧見桌上攤開的白紗禮服時,目光陡地變得柔和,「你穿起白紗禮服時真的很漂亮。」他說的是真心話。

「謝謝!」在他的深情凝視下,她仿佛變成了世界上最漂亮的女人,雖然如此,有些話她還是得愈早問個明白才好,「我聽狄仰說你身為魔王可以納妃,是吧?」

狄仰怎麼這麼快就偏向她了:「沒錯。」他頓了一下,沒有一口氣把話說完,他想聽聽她要說什麼。

他始終就不曾動過納妃的念頭,他只要有她足夠了。

「你現在還來得及改變主意,我不是一個大方的女人,我無法和別的女人共同擁有你,你只能是我一個人的。」葉可敘神色認真地道。

「我並不想納妃,我只要你。」

葉可敘的嘴角噙著幸福的微笑,她會為了他努力地當好魔谷王后。

「對了,有個人想見你。」鬼無懼差點忘了外頭還有一個人在等著。

「誰要見我?」

鬼無懼沒有回答她,僅是揚起聲音朝外頭道:「你可以進來了。」

葉可敘眨也不眨地瞪著門口,一抹人影出現在門口時,她不敢置信地揉了揉眼睛,是小翊,真的是她,她不是要做夢吧!

「可敘,好久不見了,你在這裏過得好不好?」若景翊奔向葉可敘,兩人緊緊地抱在一起。

「我很好,你呢?」

若景翊笑了笑,「還不是老樣子,只是身邊少了個你還真有點不習慣。」

葉可敘朝鬼無懼投去感激的一瞥,他竟然可以察覺到她的心事,她很訝異也很感動,原來他今天不見蹤影是到人界去了。他為她所作的一切,她會一輩子記在心中的,她覺得自己更愛他了。

「你們好好談一談,我不打擾你們了。」鬼無懼知道自己做對了,他也相信若景翊不會將她在魔谷所見的一切向別人提起。

「他對你好不好?」若景翊一直等到鬼無懼的身形消失之後才開口詢問。

「他對我很好。」

「那就好。」在她的眼中,他還是一樣恐怖、一樣怪裏怪氣的,雖然他真的長得很帥,但是,她還是消除不了心中的害怕。

不過,她也很意外,他竟然會親自到人界去請她來參加他和可敘的婚禮,由此看來,他是真的很愛可敘,也很在乎,也許這兒才真的是可敘的歸宿。

「喂!你老實告訴我,你們還沒那個吧?」突地,她一臉曖昧地睨著葉可敘。

「那個?」葉可敘喃喃地重複,而後漲紅了臉,「你怎麼問這個!」

「我只是好奇,答案是什麼?」若景翊將臉湊近她,執意追根究底。

「當然是沒有啦!怎麼可能嘛!」葉可敘臉上的紅霞更盛,雖然是差一點就發生了。

「哪有沒有Kiss?」

她怎麼老是問這種問題?葉可敘點了點頭。

「感覺如何?」若景翊以手肘頂了她一下,「一定不錯吧?」

雖然說她無法想像鬼無懼也會有溫柔的一面,但是,誰知道呢?說不定他對可敘就是及其溫柔的。

葉可敘呐呐地道:「這……這教我怎麼說嘛!你別淨問些都難以啟口的問題。」

「好吧!我就饒了你這一回。」若景翊輕笑道,而後斂起玩笑的神情,「只要你在這裏能夠過得好,我也就放心了。」她還記得不久前可敘還口口聲聲說不缺男朋友,也不需要丈夫,哪知道才經過幾個月的時間,她竟然要披上婚紗了,這其中的差異也未免太大了吧!

「謝謝你。」葉可敘感動莫名地低語,小翊待她的情,她會永遠記在心底的。

「謝什麼謝,我們是好朋友嘛!」若景翊怪不好意思地笑笑,「雖然你當不成我的大嫂,生意不成仁義在嘛!」她還是感到有些遺憾,如果可敘是嫁給她大哥的話,那她們就不用分隔兩地了。

生——生意不成仁義在!她還真會比喻啊!葉可敘搖了搖頭,「你把我當貨品了嗎?」

「只是一個比喻而已,別太在意。」若景翊吐了吐舌頭,「你真的喜歡那個怪裏怪氣的的鬼無懼嗎?你們畢竟是生活在兩個不同的世界。」

「我……」

「你現在還可以改變主意當我的大嫂。」如果讓鬼無懼知道她這個「挖角」舉動,只怕會後悔去接她到魔谷來,而且會一腳把她踹回人界去。

「我……愛他。」她的未來已經和他的連接在一起了,有他的地方就是她的家。

若景翊歎了口氣,唉!大哥是真的沒希望了,「雖然有點可惜,不過,我也只能祝福你們了。」

她好笑地道:「你大哥長得那麼帥,不會娶不到老婆的。」世界上又不只剩下她一個女人。

「你見過我大哥了嗎?」若景翊雙手環胸,好整以暇地斜睨著她。

「沒見過。」

這個答案早在她的預料之中了,「那你怎麼知道他長得很帥?」可敘她根本就是睜眼說瞎話嘛!

「你自己說他是個美男子的,不是嗎?」幸好她還記得小翊曾說過的話,「而且還是個搶手貨,對吧!所以,你不用替他擔心。」

「算你有理。」若景翊輕哼了一聲,隨即笑了開來,很久了,她們很久沒有像這樣地談過話和開懷大笑,她真的很懷念以前的時光,但,天下無不散的筵席。

驀地,有抹嬌小織細的身影揉著惺忪的睡眼平空蹦了出來。

「可敘小姐,你和誰在說話咧?」若景翊驚恐地扯開喉嚨大叫,她根本就沒看清楚究竟是何方神聖。

那一聲尖叫可把小蘇的瞌睡蟲給趕跑了,她一臉無奈地看看葉可敘,又看看那尖叫的若景翊,「我不是鬼。」

葉可敘捂住了她的嘴巴,在她的耳旁道:「小翊,她真的不是鬼,你別叫了。」葉可敘的耳膜都快被刺破了。

這會兒只怕整個寢宮內的人都被她的尖叫聲給嚇醒了。

尖叫聲嘎然而止,若景翊瞪大眼睛,「她不是鬼?」她仔仔細細地打量小蘇。

「不是,她叫小蘇。」

「我是服侍可敘小姐的宮女。」小蘇的嗓音清清脆脆的,十分悅耳。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這不能怪她嘛:「我是若景翊,可敘的好朋友。」

三更半夜的,小蘇又穿著一襲白色的睡衣平空蹦了出來,任誰也會嚇得尖叫,而,她的膽子又特別校

「沒關係,你是特地來參加可敘小姐和王的婚禮,是不是?」

「是啊!」她現在終於明白可敘當初所說的話——魔族的女子個個都美如天仙並未誇張,如果連宮女都這般貌美,那……真的是……她已經想不出形容詞了。

可敘算是清秀脫俗,但是,在魔谷,光她身邊的宮女也都比她出色多了,若景翊無意作比較,不過,可敘對魔族人而言大概就像是雕刻家手下的失敗的作品,可是,這敢證明了一點:內在比外表重要,鬼無懼是有眼光的。

「發生了什麼事?」鬼無懼的突然出現又嚇了若景翊一跳。

「哇——」她動作迅速地閃身躲到葉可敘身後,只露出兩隻眼睛左瞟右瞄的。

怎麼她才剛想到他,他就出現了!幸好、幸好她這會兒沒有說他的壞話,不然,只怕她有九條命也不夠死啊!呼!好險。

她幹嘛嚇成這樣?鬼無懼瞥了她一眼,俊臉上儘是不耐煩。

一瞧見小蘇也在時,他已經可以猜出個大概來了,八成是小蘇聽見說話的聲音,所以出來看看,而那個膽小的女人——若景翊便失控地大叫起來。真是的!她的媽媽大概忘了給她生顆膽子。

「我們沒事……」

鬼無懼熾熱的目光緊緊瞅著她不放,完全不在乎這個房間裏還有其他人。

葉可敘在他的目光注視下,渾身慢慢升起一股燥熱,他看她的眼神中,清清楚楚地透露出火熱的欲望,她幾乎以為自己此刻是一絲不掛的。

她感到雙頰火燙,再次重複道:「我們沒事。」她垂下視線不敢再看他。

鬼無懼滿意地挑起一抹似有似無的微笑,「沒事就好,你們別太晚睡。」明天可是個大日子。

「我知道。」

若景翊則是十分驚詫地看著這一幕。

他的眼神一轉到可敘臉上立即柔和了下來,傾泄出無盡的溫柔。哇、哇!沒想到他也有這麼柔情似水的一面,她差點懷疑是自己的眼睛出了毛玻

好感動喔!好浪漫喔!就連她這個局外人也感受到他的柔情了,如果談戀愛的感覺是如此美好,也許……也許她也該找個男朋友了,她的心也隱隱騷動了起來,不過,在一觸及鬼無懼的視線後又全數消失不見了。

若景翊又躲回葉可敘的背後,東看、西看、上看、下看,就是不再看向鬼無懼,他還是很危險。

※※※

他們已經結婚一個星期了。

自從他開始教授她修煉魔法之後,她的全副精神就一直放在鑽研那本《魔法大全》上,而冷落了他這個新郎官。

唉、唉、唉!他從沒想過,他居然會落到和一本書搶老婆的下場,這……這像話嗎?不過,這就是事實。

葉可敘正心無旁騖地看著那一本《魔法大全》。她希望能早一天和無懼一樣可以施展魔法瞬間移動,自由來去每一個地方。

鬼無懼走至她的身後,伸手撩起她的長髮,俯下臉去親吻她的頸項。

「不要啦!」葉可敘縮了縮脖子,目光仍未從書上移開,「我把這一段看完就來陪你,好不好?」

「不好。」鬼無懼頭也不抬地道。

他要她,就是此時此刻,難道他的吸引力比不上一本書嗎?她還真懂得如何打擊他的自信心。

葉可敘回頭看他,「你——」

鬼無懼乘機封住了她的唇,將他所有的愛和渴望全都傾注在這一吻之上,他的另一隻手自衣服的下擺探進,挑逗地輕撫過她的每一寸肌膚。

葉可敘被他吻得腦中一片渾沌,全身燥熱不堪,白皙光滑的藕臂仿佛有意識地環上他的頸子,身體也不自覺地朝他偎近。

《魔法大全》閃一邊去吧!此時,她的眼前、腦海裏、心中全部是鬼無懼那令人銷魂蝕骨的親吻,她再也無暇顧及其他了。

鬼無懼抱起她走向大床……

許久之後——

「哎呀!都是你啦!」葉可敘拉住被子遮住身體,「現在是大白天耶!你居然……居然……」她說不下去了,這下子豈不是整個寢宮內的人都知道他們剛才……剛才在做什麼了嗎?老天,太丟臉了啦!

他撐起身體,俯視著她嫣紅的臉,「那又如何?」就算所有的人都知道了,他也不在意,因為他們已經是夫妻了。

葉可敘賞了他一記白眼,「你的臉皮還真不是普通的厚耶!」

「謝謝誇獎。」這時鬼無懼的心情好得很,因為他證實了一點,至少,他還比一本書有吸引力。是啊!值得高興。

她真服了他了。葉可敘翻了翻白眼,推了推他,「該起來穿衣服了,不然,待會兒要是被人撞見我們這樣子,那多不好意思啊!」

「可是,我還想……」他故意把話說到一半,朝她露出一抹邪邪的笑。

他……他該不會又要……葉可敘挪了挪身體,「你快點起來穿衣服了啦!」眼睛眨也眨地盯著他。

「遵命,老婆大人。」鬼無懼戲謔道。

現在就饒了她吧!反正,晚上還有機會,他有一輩子的時間和她纏綿。 鬼無懼大大方方地掀開棉被下了床,一點也不在意他的赤裸。

床上的葉可敘緊緊抓著棉被,偷偷地抬起眼飛快地看了一下而後垂下視線,他的身體真的好得沒話說,她很喜歡看他的身體,不過,她才不會讓他知道。

鬼無懼穿戴整齊後,朝她揚起眉毛道:「你不起來穿衣服嗎?」他當然明白她是在害羞。

「你……去忙你的事吧!」

他故作不解地道:「我現在沒事。」他索性在椅子上坐定。

可惡!他是故意的,不過,她也有辦法可以應付。葉可敘裹著棉被下床,一一撿起散落在地上的衣物,就這樣在棉被裏把衣服套回身上。

嗯!高招,鬼無懼淺笑。原來她還有這一招啊!他還以為這一回他還有機會可以好好欣賞她的曲線了,有點可惜。

※※※

鬼無懼坐在葉可敘對面,臉上露出一抹苦得不能再苦的苦笑,他早知道身為凡人的可敘要修煉魔法會有一些困難,學習效果也不若魔族人那般好,但,他萬萬沒有料想到會差這麼多。

葉可敘仍對著他不知比劃些什麼,忙得不亦樂乎,東指西指的,不曉得她把他的外表蹂躪成什麼樣子了!

鬼無懼長歎的口氣,偷偷朝一邊的鏡子投去一瞥這一看他差點吐血。她替他設計了一個新髮型——腦門上綁了一根沖天辮,那種只有小孩子才會綁著到處跑的髮型,他幾乎不敢再看自己可笑的樣子。

魔谷內有那麼多的人,每個都可以當她實驗的物件,而她偏偏指名要他,幸好此刻他把所有的人都支開了,不然,他這個樣子不被恥笑一番才怪呢!

「這是什麼?」他指了指頭頂上的沖天辮,一本正經地詢問她。他無意打擊她的信心,不過,他希望她能自己把他變回原來的樣子。

葉可敘縮回她的手,紅著臉回答:「我本來是想幫你變出一個較為嫵媚的髮型,但是,我的魔法還不太靈光,所以……所以就變成現在這個樣子了。」

不過,他現在這個樣子還真的是很好笑耶!

嫵媚的髮型!她想把他變成女人的樣子嗎?鬼無懼無奈地笑了笑,誰教他愛上了她!這會兒他也只能捨命陪老婆了。

「你現在可以把我變回原來的樣子嗎?」還原而已,應該不會有什麼問題吧!

「沒問題。」她爽快地答應,再度抬起手對他施展生澀的魔法。

鬼無懼注視著鏡子,想看她能不能把他變回原來的樣子。

一變,沖天辮仍在,只是頂端多了一個大蝴蝶結;再變,沖天辮不見了,他的髮型成了爆炸頭;三變,他……那一頭烏黑的長髮全都不見了,成了個光頭。

葉可敘忍不住爆出一陣大笑,笑得連眼淚都流出來了。

輕描淡寫地揮了下手,他的頭髮立即恢復原狀,「你還需多努力才行。」

她一臉羨慕地望著他,「我什麼時候才能變得和你一樣厲害。」

那可要久得很。 鬼無懼並未將這句話說出口,只是含蓄地道:「只要你多努力,就能達到我的境界。」

「是嗎?」她張大眼睛看他。

「嗯!」

「那我得加緊努力練習了。」葉可敘翻了翻身旁的《魔法大全》,「你不要亂動嘛!我現在要幫你換上另外一套衣服了喔!」

「我記起來我還有一些公事未處理,你就找小蘇來當你的模特兒吧!」鬼無懼胡亂找了個藉口,就想趕緊逃離她的魔掌。

他起身欲走,不料,葉可敘卻抓住他的長髮不放。「至少,讓我練習完這一回。」她笑容滿面。

她都已經那麼說了,他也只好再度坐回椅子上,任由她為所欲為。

一變,他的長褲換成了迷你裙,鬼無懼只能在心中哀歎;再變,他身上的衣服變成了「洞洞裝」,除了苦笑;三變,他成了一絲不掛。

「啊!對不起,我……」葉可敘漲紅了臉。

鬼無懼邪邪地笑了開來,「你想看我的裸體直說就是了嘛!何必這麼大費周章呢!」

「我才不是想看你的裸體,我只是失手了。」她瞄了他一眼,隨即收回目光。他怎麼一點都不害羞,而且動作還優雅得仿佛他衣冠整齊一般?

「是嗎?」

「當然啦!」

鬼無懼紅眸的顏色轉暗,「施展魔法和腦中的念頭有很大的關連,所以,我想我會變成一絲不掛,應該是有原因的。」

「才不是那樣,我真的是失手。」她別開臉,沒敢再盯著他看。

其實她真的不明白為什麼會出現這種情形?難道真如他所言這是潛藏在她下意識中的念頭所為?她真的成了一個色女了嗎?葉可敘促著眉頭苦苦思索,絲毫沒有注意到鬼無懼的舉動。

鬼無懼揚起手一指,她的身體立即騰空落入他的懷中。

「你要做什麼?」她伸手想抓住些什麼,觸手卻是他火熱的肌膚。

他眼中的情欲已經範濫開來,他的意圖再明顯不過了。 鬼無懼再度邪裏邪氣地笑了,輕聲反問她「你說呢?」

他抱著她,大跨步地走向床,沒有任何防備地撞上一面隱形的牆,而後反彈跌成一團,在落地之前,他還調整了姿勢,免得摔傷了他懷中的葉可敘。

這一定又是她的傑作!幸好他的頭夠硬,不然,這一撞少說也免不了會腦震盪,她可得好好補償他才行了。

地上鋪了地毯,躺起來的感覺還不錯,就索性……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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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室 | 2019-3-21 09:31:42

情定夜鷹盟《魔谷傳奇3之聞氏一族》慕楓

她到人界去出差——送鴛鴦盟,但卻在氣憤下將它給「丟」了,
為了混進他家拿回鴛鴦盟好交差,她只得厚著臉皮說是他的「小未婚妻」,
不過,總是苦無機會下手,而且更慘的是,這段「同居」的日子裏,
她發現自己竟在乎起他來,怎麼辦?她不該把心留在人界的……
他是堂堂夜鷹盟的二頭頭,家裏突然冒出一個來路不明的「拖油瓶」,
害他被誤認為有「戀童癖」,而他的黃金單身價值也因她的出現畫上零,
一世英名更是毀於這十歲小娃兒身上,但,在他頭痛不已之際,
他竟看見她蛻變成一位「大美人」,天啊!這下他更頭痛了,
但,頭痛的是該如何留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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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室 | 2019-3-21 09:31:55

楔子

月下老人突然現身在魔谷內。

「月老,您怎麼有空大駕光臨?」鬼無懼頗感訝異地挑了挑眉。所謂:「無事不登三寶殿。」他此番前來,必定是有所?而來。

「呵呵!我就開門見山地說了,有件事需要你鼎力相助。」月老毫不拖泥帶水地說出他的目的,「是有關畫月的……一件事。」

老實說,提起這件事他著實有些丟臉,這種事根本是不應該發生的,怪只怪他太貪杯了,所以,才會造成這種結果。

「請說。」和畫月有關?!鬼無懼的心中有諸多疑問,卻沒有問出口,因為他知道月老待會兒就會將一切說明,毫不保留的。

月老皺了皺長長的銀白色眉毛,也不知道該從何說起,「畫月的紅線斷了。」

紅線斷了?鬼無懼有些迷惑,「什麼紅線?」他一時反應不過來。

「就是我用來替芸芸?生配對的紅線。」

紅線斷了,那是不是表示畫月可能會獨自終老一生了?!鬼無懼無法置信地問:「這事怎麼會發生呢?」

「這個……這個……」月老攢緊那兩道銀白的長眉,實在是很難說出口。不過,神非聖賢,孰能無過?

「您就直說了吧!」

月老撚了撚白色的鬍鬚,緩緩開口:「是我喝醉酒不小心弄斷的啦!」

鬼無懼愣了一下,這……太誇張了吧?!畫月一生的幸福就這樣毀了也太不值得了,她又沒有做錯事,何以這種事會降臨在她的身上?「還有補救的法子嗎?」

「有,但是,數千年來從不曾有人試過,我也不確定到底有沒有用,」他頓了一下,低頭自寬大的袖子裏摸出一粒晶瑩剔透的水晶球來,「這是鴛鴦盟,上頭我已經搜集到畫月和她的真命天子兩個人的血,照理說應該會變成紅色的才對,可是……」

而那粒鴛鴦盟仍是通體透明,不過,要是凝神細看,就會隱隱約約瞧見有股極淡極淡的紅色。

「會不會是年代太過久遠,失效了?」鬼無懼猜測道,這不是不可能的。

月老認真地思忖了一下,「不可能的,根據我的推斷應該是空間上的問題吧!」

空間上的問題?「您的意思是畫月的另一半是人界的人?!」

「是啊!沒錯。所以,我需要你伸出援手。」

「我要怎麼做?」這大概是一種時尚趨勢吧!不然,何以繼無悔和他都跟人類通婚之後,畫月也即將加入他們。

「你只需派畫月到人界去就行了。」月老胸有成竹地回答,就連理由他都想好了。

鬼無懼沒有開口,僅是直直地望著他。

「理由我都想好了,就說麻煩她替我送賀禮去給無悔公主吧!」月老將手中的那粒鴛鴦盟遞到鬼無懼手中,「而這個就是賀禮。」

鬼無懼不置可否。

「這件事千萬不能讓畫月本人知道,就只有你知、我知、還有無悔公主知道而已。」

「這樣就可以了?」

「嗯!」月老點了點頭,「接下來就看鴛鴦盟發揮效用了,它會將畫月帶到她的真命天子身邊去的。」

看月老那一副信心十足的樣子,鬼無懼也只好暫且相信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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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室 | 2019-3-21 09:32:39


「我?」

聞畫月不敢置信地望著鬼無懼,他要她替月老送賀禮到人界去給無悔姊?沒搞錯吧?!魔谷裏有那麼多的人選,?何會選上她?她的魔法又不是頂尖的,要是把那貴重的賀禮給弄丟了,豈不麻煩為她是很喜歡到人界去溜溜,不過,要是肩負重責大任那又另當別論了。

「是啊!就是你。」鬼無懼漫不經心地?起一邊濃黑的眉毛,「月老跟我提起這件事時,我第一個想到的人選就是你。」

「他幹?不自己去送?」她問出了心中的疑問,「那又用不了多久的時間。」該不會是有什麼陰謀吧?!小心一點好。

原來她還挺機靈的嘛。「月老他還有急事趕回天界去了,這是一個簡單的任務,我以?你會想到人界去玩一玩的,不過既然你不願意,我可以派侍衛送去。」這一招叫欲擒故縱。不過,要是她不上釣的話,那可就麻煩了,鬼無懼在等,等她吞下釣餌。

聞畫月遲疑了半晌,才道:「好吧!我去就是了,你不用再指派別人了。」她終究是抗拒不了人界的魅力。

這一次去她可得要乘機多玩幾天,不然豈不是對不起自己嗎!而且,大哥被指派?駐人界大使也快一個月了,不知他是不是能勝任那個職務,是不是已經替她找到一個貌美如花的大嫂了。

「你確定你要去?」鬼無懼的眼中有抹得意一閃而逝,果然不出他所料。

「我要順道去看看我大哥,可以吧?」這個要求並不過分。

優閑地靠向椅背,鬼無懼雙手抱胸地瞅著她,「那就順便替我帶句話給隨風。」

「什麼話?」

「不準他欺侮可敘的好姊妹──若景翊。」

聞畫月不以?然地睜圓眼睛,「我大哥才不會欺侮弱女子呢!他可是貨真價實的紳士耶!」若是說溫文爾雅的大哥會對女人不禮貌,她是怎麼也不相信的。

「他是不是紳士和我無關,只要你替我把話傳達就行了。」老婆大人拜託的事,他當然得辦妥。不過,他也不得不承認一點:隨風和若景翊的確是有那麼一些些「速配」的味道。

「知道了啦!」聞畫月的眼底仍是寫滿了不信。「我什麼時候動身?」

「只要你準備好了就可以動身。」他很好奇,這會兒若畫月下凡去,有誰肯「犧牲小我」去陪他的老婆大人練魔法?如果有,那個人真是勇氣可嘉啊!改天他該好好嘉獎那個人一番。

聞畫月瞭解地點了點頭,「我會儘快動身,將這份賀禮送到無悔姊的手上。」

鬼無懼將那粒鴛鴦盟交至她的手上。

打量了半晌,她仍是瞧不出一絲端倪來,「這個是什麼東西?」玻璃珠嗎?不對呀!月老不可能會送那種廉價的賀禮的。

「鴛鴦盟。」

鴛鴦盟?!這真的是傳說中的千古神物──鴛鴦盟?!據說若是將一對情侶的鮮血滴在這粒水晶球上,那為他們就可以三生三世都廝守在一起。

沒想到月老竟然這麼大方,肯把這種寶貝送給無悔姊。不過,他要是早一點送,說不定無悔姊就不會嫁給習非離了。雖然有點癡心妄想,反正,想想又不犯法。

聞畫月舉起手中那粒鴛鴦盟對著光線東瞧、西瞧,遠看、近看,老實說,她還是看不出有什麼特別的地方。「原來月老還挺大方的嘛!我還以為他是個小氣巴拉的人呢!」改天她也跟他討一個吧!

鬼無懼笑了笑,不曉得月老若是聽見這些話會有何感想?

「你回去準備一下也好動身了。」

「。K,沒問題。」

聞畫月走出大殿,忽地,聽見一聲轟然大響彷佛爆炸似的。

「發生什麼事了?」她東張西望地喃喃道。

夙天築哼著歌兒走近她的身邊,「喂!你在發什麼呆啊?」

她正要去找可敘,順便拯救一下陷於水深火熱之中的狄仰。

「你剛剛沒聽到爆炸聲嗎?」

「有啊!那又如何?」夙天築一點也不感到訝異,似是早已習以?常了。

「會不會是發生什麼意外了?」依照剛才那聲巨響推斷,怕是炸壞不少東西了。

「八成是我大哥又在研究什麼新發明了,別擔心,死不了人的。」她經常都會在睡夢中被這種巨響驚醒,久而久之也就練成這等聽若無聞的神功了。而大哥一向不愛驚擾別人,所以都會在他實驗前布下結果,這一次他大概是忘了吧!

「確定不會有事?」

「不然,你以?會有什麼事?」夙天築笑嘻嘻地反問,「大不了就是把屋頂給掀了而已嘛!況且,即使有人受傷,我大哥也會搞定的。」

這倒也是。夙天遙他可是穀裏最好的醫師呢。「你要上哪兒去?」

「我要去找可敘,你要一起去嗎?」狄仰不知被蹂躪成什麼

樣子了?

雖然可敘嫁到魔谷來有好一陣子了,不過,她的魔法卻一點進展也沒有,還是和初練時一樣不靈光,她真同情王和狄仰。

「不了,我另外有事,拯救狄仰的任務就交給你吧!」聞畫月搖頭,她還有任務在身呢!只要把這個鴛鴦盟送到無悔姊手上,任務就算完成了,聽起來挺簡單的嘛!應該不會出差錯才是。聞畫月頗有自信地忖道。

夙天築的視線停在她手上那粒通體透明的水晶球上,「你手上拿的是什麼玩意兒?」她好象從沒見過那個玩意兒耶!挺鮮的!

「傳說中的鴛鴦盟。」聞畫月舉高手中的水晶球湊到她的面前。

「鴛鴦盟?!」夙天築也聽過那個傳說,只不過她有些懷疑,這麼一粒平凡的水晶球會有令人緣定三生三世那麼大的驚人效果嗎?

「嗯,就是……」

夙天築截斷了她的解釋,「我知道鴛鴦盟的功用。」

「你知道?!」聞畫月訝異地道。

「我看起來像是孤陋寡聞的人嗎?」夙天築好笑地瞅著她,而後突兀地大叫一聲,「啊──」

聞畫月嚇了一跳,反射動作地往後彈了開去,「你幹?鬼叫鬼叫的?」她的雙手更是握緊了那粒鴛鴦盟。對了,忘記問這鴛鴦盟禁不禁得起摔?

夙天築一臉沮喪地開口:「月老久久才會來魔谷一趟,而我卻錯失了和他老人家碰面的機會,你……你見到他了嗎?」

她一直渴望見到月下老人一面,卻始終沒有機會,真是可恨?!

天界和魔界雖然還不至於會兵戎相見,但,數千年來始終是壁壘分明,彼此井水不犯河水,只有月下老人是同時受兩界歡迎的人物。

「我也沒見著他的人,他只來了一會兒便又匆匆忙忙地離開了,大概是有急事吧!」聞畫月聳了聳肩,不怎麼在乎地道。

她真不懂,?什麼天築會那麼想見月老,雖然月老是掌管神、人、魔三界之間所有的姻緣大事的神祗,那並不代表他就會長得畸形怪狀啊!不就是兩隻眼睛、一個鼻子、一張嘴巴嘛!有什麼好看的?

「啊──」或者天築是另有其他目的,「莫非你想問月老誰是你未來的老公?」

夙天築沒好氣地賞了聞畫月一記特大號的衛生眼,「我才沒那麼無聊呢!」她只不過是想親眼目睹月老的風采和那促成萬千對男女的紅線而已。有些事提早知道並沒有好處,一切還是順其自然比較好。

聞畫月曖昧地笑,「是嗎?」

一看到聞畫月臉上的表情,她就知道多說無益,只會愈描愈黑罷了,所以,最好的方法就是轉移話題,「那個鴛鴦盟是要給誰的?」

「月老要送給無悔姊的。」

「這麼說來你是要到人界去了?!」夙天築微側著頭看她,臉上綻放著詭異的光芒。

她的心裏在打什麼主意?聞畫月轉了轉眼珠子,心頭隱隱浮現出一絲絲不祥。

「我能不能……」

聞畫月打斷她的話,「你得徵詢王的同意才行。」把一切都推給偉大的魔王──鬼無懼就行了。天築她一定也是想到人界去。

「我是有件事想拜託你耶!幹王什麼事?」夙天築愣了一下。

「你不是也想到人界去嗎?」

夙天築深綠色的眸子中閃過一絲讚賞,畫月還真聰明,輕而易舉地就猜中了她的心意。「你誤會了。」不過,她才不會承認呢!

「不然,你想拜託我什麼事?」難道真的是她猜錯了嗎?怎麼可能!

夙天築掏出一粒褐色的小東西,形狀看起來有些像是核桃,「你只需幫我把這個東西帶到人界,找個空氣清新的地方種植就行了。」

「那是什麼東西?」她怎麼從沒見過,難不成是什麼秘密武器嗎?

「這個啊!」夙天築飛快地想出一個合理的解釋,「這個叫木實,是我最近才剛培養出來的新植物的種子。」

那粒褐色的小東西的確是叫作木實,不過,卻不是她培養出來的新植物的種子,而是樹精年滿二十歲才能結成的果實。

「幹?不種在魔谷就好?」原來是新型的植物啊!她還以?……「我想知道木實能不能種植在人界,所以……」夙天築故意只把話說到一半。

聞畫月替她把話接了下去,「所以,才要我幫你把木實的種子帶到人界去種植,對嗎?」這倒是小事一件,她沒有理由拒絕。

「嗯!不知道你願不願意幫我這個忙?」夙天築的目的快要達成了。

一旦木實在人界落地生根後,她就可以自由來去人界,不受任何阻礙,換言之,木實就是樹精一族的分身,這個秘密很少人知道的。

「小事一樁,我一定會幫你搞定的。」聞畫月拍胸脯保證。

「謝謝。」夙天築偷偷地籲了口氣。

「不用客氣,啊!我該回去準備、準備了。」聞畫月接過那粒木實放進口袋中,再不走的話,只怕到明天下午她還在這裏。

「我也該去拯救狄仰了,這會兒他恐怕被可敘整得不成人形了。」夙天築說著說著,忍不住就笑了起來。

聞畫月亦是有同感地露出大大的笑容,雙手合十,「是啊!狄仰,你安息吧!」

**

*夜鷹盟是黑道首屈一指的幫派組織,紀律森嚴,在全省各地有二十四個堂口,每個堂口有數百人不等,堂主直接聽命于鷹王關夜希或者「二頭頭」閻傳羿,夜鷹盟的收入來自旗下的酒店、舞廳、賭嘗KTV等等。

暗夜大樓是一棟九層的建築物,隸屬於夜鷹盟,一樓是大酒店,二樓到七樓是賭場,梭哈、二十一點、輪盤……各式各樣的賭法一應俱全,八樓則是控制室,有一整片的電視牆,可以監視整棟大樓的每一個角落,九樓則是夜鷹盟裏地位僅次於關夜希的「二頭頭」閻傳羿的住所。

不過,夜鷹盟的總部並不在暗夜大樓裏,而是隔壁棟外表一點也不起眼的五層樓建築物,雖然外表不起眼,裏頭卻裝置了許多先進的科技製品,而且戒備森嚴,尋常人是無法越雷地一步的。

暗夜大樓的頂層,一名身材頎長的男子裸著上身,佇立在窗前,凝視著窗外的景色,夜涼如水,他卻依舊動也不動。

有多久不曾想起那一段塵封已久的往事了,三年、五年或者是十年,但是,不曾想起並不代表他忘記了,十七歲那一年他與人集體械鬥,因而身受重傷奄奄一息,若非夜老大救了他,只怕他早已是一□NB424□黃土了。昔日的荒唐歲月和所作所?在此時想來只覺得幼稚可笑不已。真的是往事不堪回首。

?了回報夜老大的救命之恩,所以,他留在夜鷹盟替夜老大分憂解勞,一轉眼也已十一年了,時間過得可真快啊!

這會兒夜老大不僅完成了終身大事,還搖身一變成了好老公,帶著新婚燕爾的妻子去環遊世界,而把偌大的夜鷹盟全丟給他一人,當他是「菲傭」不成!遲早有一天他會被累垮的,不過,話又說回來,夜老大能夠有一個幸福美滿的婚姻,他比任何人都高興。

「喂!閻老頭,你幹?笑得那麼yin蕩?嘖!嘖!真夠噁心巴拉的了。」

閻傳羿反射地揮出一拳,卻又在聽見來人的聲音後,將那一拳硬生生地收了回來,「慕小子,你怎麼老是如此神出鬼沒,難道我的門對你不具任何意義?,」他這兒可是合夜大樓的九樓耶!

慕楓自窗外跨進屋內,「我比較喜歡你的窗子。」他信步走向真皮沙發落了座。

「隨你,我只是不希望看見你摔成一塊肉餅,所以才給你忠告。」閻傳羿走向床頭,拿了墨鏡戴上。「你今天來有何貴幹?」

不論什麼時候,那一副墨鏡始終架在他高聳的鼻樑上,如果不是他親近的朋友,還真看不到他的廬山真面目呢!

「閻老頭,你幹?老是戴著那一副墨鏡,不覺得麻煩嗎?」

慕楓自個兒倒了杯茶,自在得彷佛這兒是他的家,一點也不覺得他是客人。

「不會啊!」他已經習慣了。

慕楓蹺起二郎腿,好整以暇地啜了口茶,潤潤喉,「其實你有一雙很漂亮的眼睛,把它隱藏在那一副黑漆漆的墨鏡後面未免太暴殄天物了。」當初他第一次看見閻老頭的眼睛時,還真的看呆了呢!

老實說,閻老頭那一雙眼睛是他生平見過最漂亮的眼睛,那麼漂亮的一雙眼睛長在一個大男人的臉上就已經是暴殄天物了。

當初?了看閻老頭的廬山真面目,閻老頭還跟他大打出手呢!幸好他還有兩把刷子,不然,鐵定會被扁得鼻青臉腫。

「你是來找我幹架的嗎?」閻傳羿一向不愛別人提及他那一雙眼睛。

他才沒那麼閑呢?「當然不是啦!是我絡師嫂寄照片回來了,要不要看?」

「照片呢?」閻傳羿上上下下地審視了他一番,可沒瞧見照片的影子。

「當然是在我師兄家了。」

閻傳羿輕蹙著眉頭,他幹?不把照片直接帶過來,而非得要他又多跑一趟?「你?什麼不把照片直接帶過來就好?」

「反正橫豎你都得走這一趟嘛!」

「怎麼說?」閻傳羿不記得他今天有什麼事需要到夜老大的住處去,更何況現在是晚上十二點多了,就算有什麼事也等到明天再說,這個時候天塌下來他也不在乎。

「大家就等你一個。」

等他?大家?「誰在等我?等我幹什麼?」問歸問,他仍是隨手拿了件襯衫套上。

「阿傑、我和柳樊,閑來無事找你去『遊泳』,聯絡一下感情嘛!」

「遊泳?你們哪來那麼好的興致在十二月天寒地凍的夜裏遊泳?!」閻傳羿無法置信地搖了搖頭,雖然夜老大家有溫水遊泳池,不過,如果他沒有記錯的話,慕小子好象是旱鴨子耶!

慕楓攤開雙手比了比,「此遊泳非彼遊泳。」他可是標準的旱鴨子,真要下水遊泳,恐怕還得帶個遊泳圈去才行呢!不過,一個大男人抱著遊泳圈不放哪像話嗎?他可沒興趣當大家取笑的物件。

「打麻將!」閻傳羿終於把秀逗的那根筋給接上了。

「呵呵!沒錯,就是打麻將,發揚國粹嘛!」慕楓笑得很是開心。「順便聯絡一下感情。」

閻傳羿瞟了慕楓一眼,明知道他什麼都會就是不會打麻將,還特意找他軋一腳,擺明瞭是要他當散財童子嘛。「我沒興趣。」

「難道你不想看絡師嫂寄回來的照片了?」他就知道閻老頭會拒絕,所以他也早就想好對策了。

這根本就是強迫中獎嘛。「如果我不答應是不是就看不到照片?」

「正確答案。」這可是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不乘機喂飽

荷包,豈不是對不起自己。「柳樊才十七歲耶!你別帶壞他。」

「算了吧!他不帶壞我就已經是萬幸了,我這種純潔善良,無不良嗜好的男人怎麼可能帶壞別人呢?」慕楓臉不紅氣不喘地說,「況且,我老弟打麻將的功力比起我可一點也不遜色哦!」

看來待會兒可有一掣硬仗」了,唯一「肉腳」的只有他自己。他最好看緊自己的荷包免得這一戰下來就「吐血而死」

了。閻傳羿心想著。

「喂!喂!你剛剛笑得那麼yin蕩究竟是想到了什麼事?」倏地,慕楓又想起他在窗外瞧見的那一幕,他很想知道到底是什麼

事能令閻老頭露出那樣的笑容。

「慕小子,別把你的形容詞用到我身上來,」閻傳羿不以?

然地挑了挑眉,笑得很yin蕩?去。「我只是很難相信夜老大居然搖身一變成了好老公。」

慕楓露出大大的笑容,「事情本來就應該是這樣,一旦你遇上了命中註定的另一半,你也會變成一個標準的好老公。」

「我?!或許吧!」閻傳羿淡然地道。現在他還是孤家寡人一個,談論這個問題也太早了一點。「對了,夜老大有沒有提及他們什麼時候回來?」那時候就該他好好犒賞自己一番了,少說也得放一、兩個月的假才行。

「沒有,」頓了一下,慕楓才又道,「不過,根據我的猜測他們大概還得再玩個一年、半載吧!」

一年半載?!夜老大還真是殘忍啊!居然狠心這樣子虐待他,真把他當成「菲傭」了。好吧,菲傭就菲傭,可是菲傭也是人啊!也許他該到勞委會去投訴。閻傳羿不自覺地微微揚起嘴角,不曉得身?夜鷹盟「二頭頭」的他算不算是勞工?

「你又想到什麼齷齪的事了?」慕楓也挺納悶的,認識閻老頭這麼多年,好象從沒見過他和任何一個女人來電,難不成他是……不會吧!

閻傳羿深思的目光一直沒有自慕楓的臉上移開,「思想齷齪的只有一個人,別把我給拖下水。」這大概就是大男人寫愛情小說的後遺症吧,如果不是經過夜老大親口證實,他還真的無法相信慕楓會寫小說,而且寫的還是愛情文藝小說耶!嗯!也算是奇葩。

「我……」他開口想反駁卻被打斷。

「你是要繼續廢話下去還是走人?」揮了下手,閻傳羿旋身率先走了出去。

「當然是走人。」話聲未落,慕楓早已邁開大步追了上去。

暗夜大樓內有三座電梯,而此刻他們搭乘的這座電梯是不對外開放的,只有少數人可以搭乘,至於另外兩座電梯則只能到達八樓。

電梯正在緩緩下降中──「咳,咳,」慕楓清了清喉嚨,「一臉認真、十分慎重、萬分嚴謹」地開口問:「你該不會喜歡……男人吧?」

閻傳羿一怔,而後瞪大雙眼,喜歡男人?!他什麼時候說過他是同性戀來著?況且,他的言行舉止有「哪一點」看起來像同性戀者?「慕小子,這……」他根本就沒機會把話說出口。

慕楓在心中竊笑不已,表面上卻故作一臉驚恐的退了好幾步,閃到電梯的角落去,「你該不會是垂涎我很久了吧?」一雙漆黑的眼眸不停地瞄來瞄去,彷佛真的怕閻傳羿突然獸性大發地朝他撲去,來個霸王硬上弓。

「你?!」閻傳羿嗤之以鼻,神情非常的不以?然,「你未免太高估你自己的魅力了吧!我不會對你有『性趣』的,更不會?

了任何一個男人成為『同志』。」大男人寫愛情文藝小說會不會變得不正常……這一點值得證實一下。真是的,他的雞皮疙瘩都快掉一地了。

慕楓唱作俱佳地吞了口唾液,「你真的沒有暗戀我?」這個時候閻老頭大概想海 扁他一頓,他相信,不過,真的是太好玩了。

這時,正好電梯的門打開來,閻傳羿懶得再回答那些不營養的問題,索性快步走了開去。

「喂、喂、喂,閻老頭你等等我啊!」慕楓也拔腿追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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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N00559922A
王室 | 2019-3-21 09:33:03


人界聞畫月手裏拿著鴛鴦盟,隱身在人界中,張著紅色薄如蟬翼的翅膀飛行在人類的頭頂上方。

她一來到人界並未直接前往鬼無悔的住處,也還沒去找她大哥聞隨風,就這麼悠哉遊哉地東瞧瞧、西看看地逛起街來了。

晚一些時候再把鴛鴦盟送過去應該可以吧!反正,鴛鴦盟就在她的手上又不會長腳走掉。

俯頭看著許許多多忙碌的人類埋首疾行,沒有人有空停下來喘口氣,她真不明白,生活過得如此忙碌不堪有何意義?

雖然人界的生活步調很快也有些亂,但,她仍是喜歡人界的;雖然人界的人們似乎慢慢地變得冷漠,不過,她卻依舊相信一切會好轉的。飛飛停停的,她的視線突然迅速地掃射到一條巷子,裏頭似乎聚集著四、五個人。

發生了什麼事?聞畫月頗是好奇地掉頭飛向那一條小巷子,巷子的另一端有四個青年圍著一名少女,似乎在爭執些什麼,巷子兩旁的住家每一戶都是門窗緊閉,靜悄悄地連一點聲響也沒有,雖然此刻是早上,依舊沒有人願意插手管他人的閒事,就怕會惹禍上身。

「我不要跟你們回去,我不要。」

「這可由不得你。」

「我不要,你們放開我。」一身白的少女掙脫開來,拔腿就跑。

那四名青年也隨即追上她,再度抓住她的手臂,其中一人揚手就重重地甩了她一巴掌。「臭婊子,你是敬酒不吃吃罰酒。跟我們走。」

聞畫月慢慢地飛近他們,也試著想弄清楚他們之間究竟是發生了什麼事,但是,不論發生多?嚴重的事,他們都不該把她打成這個樣子,她露在衣服外的肌膚隨處可見淤青淤血,他們怎麼可以……就在聞畫月準備現身拯救那名年輕少女之際,巷子另一端入口處有一名男子停下腳步觀看。

因?迎向刺眼的陽光,所以,她根本就看不清楚那男子的長相。他會伸出援手嗎?

**

*閻傳羿打了個大哈欠。昨天他就這麼跟慕楓、慕柳樊,還有阿傑四個人挑燈夜戰,直到半小時前才「散會」,而且,他果然不負?望地榮登冤大頭的寶座。他們算是哪門子的好朋友啊!

居然聯合起來「痛宰」他的荷包!

經過昨兒個一夜的大出血,只怕他得作好一陣子的白工了,一想起來就覺得很嘔,沒有道理一個小小的麻將就把他給難倒了。也許他真該對麻將下一番苦功,將來才能夠一雪前恥。

「救命啊!先生。」

停下腳步,閻傳羿神情漠然地看著巷子裏的五個人,任何人都無法從他的表情上瞧出些生端倪來,就連惟一會洩漏情緒的眼睛也隱藏在漆黑的墨鏡之後。

看了許久,他仍是沒有作出任何反應,似乎不打算仗義援手,也無意離去。

「救命啊,敕命啊,」身白的少女趁他們四人的注意力都轉移到陌生男子身上時,奮力掙脫箍制,朝那個冷漠的陌生男子跑去,躲在他的身後。雖然,她並不確定他是不是肯伸出援手,可她必須賭上一賭。

閻傳羿依舊沒有表示。

「小子,這不關你的事,快滾開。」他們四人圍了上去,其中一個還大剌剌地伸手想推開他。

滾開,閻傳羿的嘴角微微上揚,勾勒出一抹飄忽的微笑,有多少年不曾聽過別人對他這麼說話了?其實他無意□NB467□

這趟渾水。而且,這也不關他的事。他的原則向來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但是,在那一隻手即將襲上他的胸前時,閻傳羿改變了主意,他迅速而準確地單手攫住那只手往後一帶,然後,朝那人的腋下重重一擊。

這一切全在電光石火之間發生,快得令其他人措手不及,也無從反應起。

「你……好大的膽子,咱們上。」有人這麼一吆喝,其餘四個便一湧而上,光看對方剛才露的那一手,他們就已經明白了,若要單打獨鬥,他們根本就不是人家的對手。

閻傳羿絲毫不以為意,才幾個小混混而已,他還不放在眼裏呢!

反倒是隱身在半空中的聞畫月替他捏了一把冷汗。以一敵四耶!真的沒問題嗎?本來,在他插手這件事之後,她就準備要離開了,卻又因?放心不下而留在原地,說不定他會需要她的幫助呢!聞畫月就這麼守在一邊,不時揮出一拳或者偷踹一腳。

閻傳羿擺平了那一群小混混後轉身就走,完全不搭理人。

「先生、先生,請等一下。」一身白的少女小跑步地追上他。

「怎麼?還有事嗎?」他總覺得剛才似乎有個隱形人在一旁助他一臂之力,但是,可能嗎?

「我還沒向你道謝呢!謝謝你救了我。」少女感激不已地道。「我的名字叫王曉冬……」

「你不用向我道謝,」他?起手阻止她繼續說下去,「我從沒想過要當英雄,更不打算救你。」

「可是你……」王曉冬回頭看了看被打得鼻青臉腫的四個人。如果他不是?了要救她,?什麼會和他們大打出手?

閻傳羿順著她的目光瞧見了那早已被他擺平的四個人,輕描淡寫地道:「我教訓他們是因為他們得罪了我,和你沒有任何關係,救了你只是湊巧罷了,所以,你不需要跟我道謝。」他說的正是他心中的想法,而且一字不差。

王曉冬怔在原地,「你的意思是……」

「沒錯,如果他們沒有得罪我的話,我根本就不會出手。」閻傳羿證實了她的猜測。

走入這一行,他見多了?錢不擇手段的人,也閱歷過無數毫無義氣可言的男人,所以,他得到了一個結論:太容易相信別人也就死得更快。

聞畫月在一旁看得是怒火大熾,原本她還認定他是一個好人,沒想到他的態度會如此惡劣!只不過是救了人家一次,擺什麼架子嘛!更何況還是她把機會讓給他,而且又在暗地裏幫他的忙,要不,他能這麼輕鬆嗎?

「好了,如果你沒有其他的事,那麼我要走了。」

閻傳羿獨特的嗓音把聞畫月神遊的思緒給拉了回來。

「等等……」王曉冬仍帶些稚氣的臉龐微微浮上紅暈,「你能不能告訴我你的名字?」縱使他的言行是那麼的冷淡,但是,在她的眼中他依舊是偉大而厲害的。

「不必了,這大概是我們一生一次的見面,往後不會有機會碰面的。」閻傳羿說得十分肯定,仿拂他能夠未卜先知。

自以?是的臭男人!聞畫月氣得肺葉都快要炸開來了。她從沒見過這麼……這麼×××的男人,她真該好好地整整他。

閻傳羿把話說完便逕自離開了。

「先生、先生……」

他聽若無聞地加快腳步,遠遠地把王曉冬?在身後。

隱身在一旁的聞畫月轉頭看了看王曉冬,突然之間更是同情她了,隨即下定決心要他好看。

震動背上那一雙薄如蟬翼的紅色翅膀追了上去,一轉眼就追上了,她緊緊地尾隨著他,腦海中不斷地回想剛才所發生的事情,愈想愈氣,她忍不住舉起右手「物盡其用」地將手中的東西丟向他。

「啊──」東西一出手她才察覺,那是月老要送給無悔姊的賀禮──鴛鴦盟耶!她真的是氣昏頭了。天啊!她居然用那麼貴重的東西去丟他那個「死腦袋」──太不劃算了嘛!要是把鴛鴦盟給弄碎了,「代志可就大條」了。

閻傳羿在沒有任何防備之下,頭頂捱了一擊,隨即聽到像是玻璃之類的物品落地的聲音,他循聲望去,在他的腳邊有一粒的約莫拳頭大小的水晶球。他彎腰撿了起來,四下張望了一會兒,仍是無法理解這粒水晶球是何人所丟,從何處丟出?

伸手揉了揉頭頂的痛處,當然這一點小傷還要不了他的命,不過,這下子他鐵定會「長高三公分」。

這水晶球好象是平空蹦出來似的,倏地,他又想起剛才怪異的場面,不自覺地攢緊雙眉,難道是他見鬼了?!可是,在大白天裏見鬼,可能嗎?沒道理他會這麼「幸運」啊!別人遇不上的「東東」都教他給遇見了,真是該死的好運!更何況,他壓根兒就不信那些怪力亂神的事情。

不過,這粒晶瑩剔透的水晶球看起來還挺順眼的,也算是有緣吧!不然,怎麼不去砸到別人,而偏偏砸到他的腦袋上來,就留下來當裝飾品好了,反正,也占不了多大的空間。

喂、喂!那是她的鴛鴦盟耶!他怎麼可以拿走呢!把鴛鴦盟還來。聞畫月也想過要直接伸出手把鴛鴦盟給拿回來,但是,這麼一來恐怕會把他嚇得半死,所以,她不得不另尋他法。

閻傳羿敏感地左右瞄了瞄,他有種感覺,他的身邊好象有人跟著似的,他的寒毛全都一根根地豎立起來了,可他又什麼也沒瞧見,這倒真的奇了。加快腳步地走進一家便利商店,逛了一會兒便捧了一堆微波食物走向櫃檯準備付帳,可是,那種被人跟蹤的感覺卻始終揮之不去。

他轉向右邊看了看,沒有,又轉向左邊看了看,還是沒有,難道是他太敏感了?不可能啊!多年來的出生入死讓他訓練出敏銳的感覺,只要有人進入他身後兩公尺內,他就一定會知道。

「先生,總共七百八十元。」

閻傳羿回過神來,不發一話地掏出一張千元大鈔來付帳,他是這家店的老顧客。

「閻先生,你也該娶個老婆替你打理生活了,不要老是吃這些微波食物。」站在櫃檯收銀員身旁的是這家店的老闆娘。

「找您兩百二十元。」收銀員是個才十幾二十歲的女孩,雖然她才來這兒做沒多久,但是,對於這個三天兩頭就會來一趟的閻先生並不陌生,而且,他不僅人長得帥又溫柔,「祝您中獎。」她飛快地?起眼偷偷瞄了一下他戴著墨鏡的俊臉。一直以來,她好像從沒見過他把墨鏡摘下來的樣子呢!

「謝謝!」閻傳羿頷首笑答,而後轉向老闆娘,「那也得有人肯嫁給我才行啊!是不是?」

老閨娘呵呵一笑,「真是愛說笑,像你長得這麼一表人材,等著嫁給你的女孩恐怕有一大卡車吧!」語畢,有意無意地瞟了一旁的收銀小姐一眼。

「哼!有誰會想嫁這種臭男人!」聞畫月在一旁不屑地嘀嘀咕咕外加做鬼臉。她只聽說善變是女人的權利,沒想到這也是他的專長之一。

閻傳羿沒有注意到老闆娘有所指的眼神,提起那裝好的一大袋食物,笑道:「我該回去了,再見。」如果她們知道他是黑道中人,而且又是夜鷹盟的「二頭頭」,只怕逃都來不及了,哪還會在意他娶老婆了沒。

「再見。」收銀小姐靦腆地笑笑,其實除了職業上的應對外,她還想多跟他說些話,多知道他一些事,譬如他今年幾歲、喜歡什麼樣的異性、家裏還有些什麼人,可是,她卻怎麼也鼓不起勇氣問出口,就只能每次看著他來又目送他離去。

而他,恐怕永遠也不會知道她的心意。是啊!不會知道。

**

*閻傳羿站在八樓控制室裏的其中一面電視牆前,萬分驚詫地發現在三樓的角落竟然有個身高不滿一百一十公分的小鬼在東張西望。

「真是該死!她是怎麼進來的?」閻傳羿無法置信地低吼。

夜鷹盟的賭場有硬性規定未滿十八歲的青少年不準進入,她怎麼可能通過守衛那一關,而且如入無人之境的來到三樓?!

「羿哥,她……我們之前真的沒有看見她,她就這麼突如其來地出現了。」兩個全天候監視著數十面電視牆的保全人員誠惶誠恐地道。

閻傳羿揚手道:「算了,我到三樓去看看。」

他也明白這件事的確是有些蹊蹺,他不能太過武斷地判了別人的罪,再者,縱使有人?疏忽,也不可能一下子四個人同時犯錯吧!

取出專用的磁卡刷了一下,專用電梯的門「叮」的一聲打開來,閻傳羿跨進電梯內,「通知三樓的經理,找到那個小女孩。」

「是,羿哥。」

三樓的負責人吳經理一接獲保全人員的通知後,立即像只忙碌的蜜蜂穿梭在人群中,找尋那一個不知從哪個老鼠洞鑽進來的小女孩,他真的會被她給害慘。

汗水猶如下雨似的自他光亮的前額流下,他已經從東邊找到西邊來,倏地,他的眼前一亮,應該就是她了。

在他的右前方有一個美得像洋娃娃似的小女孩正好奇地東瞧瞧、西看看,他敢說,她長大一定會是一個迷死人的大美女,哦!老大,都什麼時候了,他還在想哪種八竿子打不著關係的事,他現在該想的是他會受到什麼處罰。

她到底是從哪兒冒出來的?吳經理抓了抓頭上所剩無幾的頭髮走近那個漂亮的小女孩,不過,從他出生到現在真的從沒看過這麼美的小女孩。

「小妹妹,告訴伯伯你是怎麼進來的。」吳經理擦去滿頭的大汗,竭盡所能地和?悅色地輕聲詢問,深怕一個不小心會嚇著這娃娃似的小女孩。「還有,你叫什麼名字?」

她的眼珠子滴溜溜地一轉,笑道:「伯伯,我叫作聞畫月。」她可是好不容易才想出辦法名正言順地賴上他──閻傳羿。

聞畫月……嗯!好名字,人美就連名字也很詩情畫意。

「畫月,再告訴伯伯你是怎麼進來的,好不好?」他的聲音很輕柔。

「走進來的啊!」老實說,把自己變成一個身高不到一百一十公分的小女孩還真是有點不習慣,而且她的脖子好酸哦!

再加上這麼一筆,她更不能輕易放過他了。

吳經理一改他急躁的個性,耐心十足地又道:「那──誰帶你來的?」

闡畫月費力地扮出甜美無邪的笑容,「我自己走進來的。」她必須扮演好十歲小女孩的角色,不能令別人對她起疑。奇怪了,她怎麼還沒看見閻傳羿呢?難不成他不在?或者他還沒起床?

吳經理換了一個問題,「畫月,你今年幾歲了?」如果他的女兒也能這麼漂亮就好了。

「十歲。」聞畫月在心中說著:另外還有十四歲借給別人了。「我是來找我的未婚夫。」

未婚夫?!她……吳經理差點跌倒,她不過才十歲大就有未婚夫了,這……還真教他難以相信,或者,是他已經跟不上時代潮流了?

搖了搖頭,他還真搞不懂這些Y世代新新人類的想法,不過,依照他的推測,她的未婚夫大概也只是個十來歲的小毛頭吧!

然而,他不記得暗夜大樓裏有十來歲的毛頭小子啊?「你的未婚夫叫什麼名字?」

「他叫……」聞畫月的話被另一個突如其來的低沈嗓音打斷。

「吳經理,你弄清楚來龍去脈了嗎?」閻傳羿的聲音裏聽不出喜怒哀樂。

「嗨!親愛的,我來找你了。」聞畫月雀躍不已地撲向他,因?身高限制,她只能像只無尾熊似地抱住閻傳羿的大腿。

親……愛……的?!閻傳羿怔了半晌,而後低頭瞪著那個抱著他的大腿不放的小丫頭。沒搞錯吧!她居然叫他親愛的?!

最最吃驚的人不是閻傳羿,而是吳經理,他張大眼睛、張大嘴巴地望著他們兩個,就差沒有張大鼻孔來「瞪人」了。難不成她指的未婚夫就是羿哥?!十歲大的聞畫月和二十八歲的羿哥?!這……這怎麼可能呢?

「畫月,你告訴伯伯,你的未婚夫是誰?」吳經理深吸了口氣。

閻傳羿瞄了他一眼,如果這小丫頭真是他的未婚妻,那他豈不是虧大了!還得尊稱吳經理一聲伯伯。

雖然他還弄不清楚是怎麼一回事,但是,這乳臭未乾的小丫頭怎麼也不可能是他的未婚妻,如果他早一點結婚的話,他的女兒也有她這麼大了。

「親愛的就是我的未婚夫。」呵!呵!這下子他跳到黃河裏也洗不清了,這就是他態度惡劣的報應。

吳經理聞言訝異地說不出話來,但是,他那怪異的眼神已經表達出他心中的想法了。

原來……原來羿哥有「戀童癖」啊?!真令人無法相信,一表人材的羿哥居然……當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鬥量。

閻傳羿故意忽略吳經理臉上的表情,逕自道:「小丫頭,放開你的手。」她究竟還想抱著他的腿多久?

「親愛的,我已經不是小丫頭了。」她的手仍然抱緊他的腿。

其實他的身材不錯嘛!肌肉又結實,沒有多餘的贅肉。只可惜他的個性和無懼一樣討人厭,不過,無懼的情形已漸漸好轉。

閻傳羿歎了口氣,很可惜啊!這麼漂亮的小丫頭竟然是個神經病,的確是很遺憾,不過,那並不代表他會容忍她抱著他的大腿不放。「小丫頭,放開你的手。」他再度開口重申。

「親愛的,難道你變心愛上別人了?」說歸說,聞畫月的手還是沒有離開他的腿。

不是她愛抱他的腿,而是她只能抱到他的腿而已,她現在的身高不到一百一十公分。

聞畫月的心跳速度倏地加快許多,雖然隔著墨鏡她看不清他的眼神,但是,她可以感受到他的目光如刀般犀利,她擔心他會一腳把她給踹出去。

變心愛上別人?!她愈說是愈離譜了。再這麼下去,不出一個小時,他閻傳羿的名譽就可以做成掃帚拿來掃地了。

伸手揪住她的領子,一隻手就輕易地將她給拎了起來,「你是什麼人?」

「親愛的,你生病了嗎?」她唱作俱佳地表演,而且,演得十分逼真。「我是畫月啊!」

畫月?!他連聽都沒聽過。「我不認識你,今天的事我就不跟你計較了,你打哪兒來就回哪兒去吧!」

吳經理屏息等待著。而賭場內的客人們依舊熱中於他們自己的金錢遊戲,沒有人有閒暇時間去注意到他們。

「原來……原來你要的只是我的身體而已……」聞畫月用雙手摀住臉,似假似真地輕輕啜泣。

吳經理大口大口地喘著氣。沒想到羿哥竟然狠得下心來摧殘國家幼苗,這太過分了!他必須主持公道才行。

閻傳羿閉上眼睛,從一數到十再從十數到二十,好不容易才又把快要被她磨光的耐性給找了一些面來。聽她說的話,不知情的人還以為他是多?沒有人性的摧花色魔呢!天知道他是無辜的!

「羿……哥……」吳經理的聲音抖得還挺嚴重的,以下犯上是大不敬,但是,有些話他非說不可。「畫月才十歲,你怎麼忍心……」他吞了一口好大的唾液,才又繼續把話說完,「殘害她的身心,如果……夜哥知道,他一定也會很生氣的。」

話說完之後,他已經是滿頭大汗了。希望羿哥不會一怒之下斃了他,他家裏上有老父、老母,下有妻小要照顧啊!

這倒好了,經她這麼一鬧,閻傳羿這個夜鷹盟的「二頭頭」

反倒被手下指責,他的?面何在?不過,要是吳經理的聲音別抖得那麼嚴重會更具有說服力。

「吳經理,你相信這小丫頭信口胡扯的謊話嗎?」閻傳羿瞟了他一眼,又把視線調回罪魁禍首──聞畫月的臉上。

「這……這……」吳經理為難的目光穿梭在他們兩人之間,不知該相信哪一個?一邊是盟裏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羿哥,一邊是純真無邪的小女孩,什麼人說的話才是實話,才會更接近事實?他已經完全被混淆視聽了。

「羿哥,我……」他支支吾吾地說不出一句話來。

算了,雖然吳經理不相信他的人格令人感到生氣,但,這也表示吳經理還是個頗有正義感的男人,雖然吳經理的正義感「抖個不停」。好歹他的此舉也算是不畏強權。可是,沒道理要他來當犧牲者啊!

「親愛的,我們……」

「閉上你的嘴,不然,我會親自拿針把它縫起來。」閻傳羿沒好氣地威脅。他真不知道該拿這小丫頭怎麼辦才好。

「吳經理,你去忙你的事吧!」他低頭看了她一眼,「這件事我來處理就行了。」雖然面子沒有了,可不能連裏子都不要。

吳經理眼中寫滿疑問,想問時接觸到閻傳羿的視線,不自覺地瑟縮了一下,趕緊預支大後年、大大後年的勇氣來「周轉」一下,「羿哥,你……」他吞了口唾液,「你……不會再淩虐她了吧?她……還這麼校」

真是該死,他什麼事都沒做耶!?什麼要他承受這一些?一個人的忍耐是有限度的。閻傳羿在心中不平地想著。

「我還不至於對這種乳臭未乾的小丫頭有興趣,你聽清楚了嗎?吳經理。」閻傳羿的聲音裏有股令人不敢輕視的危險。

真是該死了!

「聽清楚了,羿哥。」吳經理膽戰心驚地答道。

閻傳羿滿意地點頭,然後拎著罪魁禍首跨進專用電梯內,直達他的住處──九樓。
引言 使用道具
GN00559922A
王室 | 2019-3-21 09:33:29


閻傳羿將那個破壞他名譽的罪魁禍首丟進客廳的沙發中。

他雖然生氣,但還不至於喪失理智去害一個小女孩。

一個頂天立地、堂堂正正的男子漢大丈夫應該要鋤強扶弱,而不是欺壓弱者來突顯自己的強壯。

「哎喲!」聞畫月驚叫了一聲,「親愛的,你能不能溫柔一點?」

她要溫柔一點?!那好,他就面帶笑容「溫柔一點」地把她給掐死算了。閻傳羿重重地坐進她對面的沙發中,打算來個「完全審問」。

「你叫什麼名字?」

聞畫月又是驚訝的表情,「親愛的,怎麼你年紀輕輕就患了老年癡呆症了?」

「你、的、名、字。」他一個字、一個字地說,不打算和她廢話。

「我已經告訴過你了,我叫畫月嘛!」她嘟了嘟嘴,表情俏皮可愛地道。

她那可愛的模樣教人無法對她生氣,但是,閻傳羿除外。

「姓什麼?」

「聞。」

聞畫月。閻傳羿擰著眉毛,細細地思索了半晌,他的朋友之中好象沒有姓聞的。說不定她是敵軍派來的間諜,嗯!一定是這樣,他們派她過來破壞他的名譽,好讓他被所有的兄弟唾棄,然後分裂夜鷹盟,但是,主謀者是什麼人?看來,他更需要把事情弄個水落石出不可了。

「是誰叫你來的?」

聞畫月笑笑,「我自己來的。」不過,是因?你拿了我的鴛鴦盟,所以,我才來的。她在心中無聲地加上這一段解釋。而他,當然聽不到,如果聽得到,那才有鬼呢!

「你的爸爸、媽媽呢?」

「他們已經不在了。」

不在?!那為她是孤兒了。「你家還有些什麼人?」這麼說來,她也是挺可憐的,咦,不對啊,現在可不是同情她的好時機,他得先弄清楚她的身份。

「我還有一個哥哥。」她是有一個哥哥沒錯。

那麼主謀者一定是她的哥哥了。「他叫什麼名字跡住在哪里?」如果日後教閻傳羿撞見了,非得狠狠地扁他一頓不可,居然利用自己年幼的妹妹。

「他叫隨風,我不知道他住在哪里。」打從她來到人界後還沒去找他呢,「我們已經好久、好久沒見過面了。」她可沒說謊哦!一個多月不見對她而言確稱得上好久好久了,更何況人界不是有句話這麼說來著:「一日不見如隔三秋。」那換算一下,她和大哥可有一百多年不見了,難道不算久嗎?

這算哪門子的哥哥?居然棄親生妹妹不顧?!如此一來更是罪加一等,嘿,等等,他想錯方向了,他幹?管別人的家務事呢,按照她說的話來推測,她哥哥聞隨風就不是主謀者了,繞了那麼大一圈,他還是在起點上。她是特地來找他麻煩的不成!

「親愛的,我……」

閻傳羿彷佛被燙著了似的自沙發上彈了起來,「別再叫我親愛的。」被一個十歲大的小丫頭叫親愛的未免太可恥了吧!

他的行情還沒下跌到那種程度。

聞畫月獗了噘嘴,不怎麼情願地道:「你真的要?棄我另結新歡了嗎?」

他震驚莫名地跌坐在沙發上,現在的小孩子都是這麼早熟的嗎?「究竟是誰叫你這麼做的?」總不會是她自己想嫁給他吧?!那太荒謬了,沒有人會相信的,而且,他也不會有興趣的。

「沒有人,我們不是本來就是未婚夫妻了嗎?」她在心中竊笑不已。

閻傳羿拍了拍額頭,老天,他真的被她打敗了。但是,試問:哪一個正常的男人會對十歲大的小女孩有「性」趣,而且還訂了婚?「我怎麼可能和你訂了婚,更何況在今天之前,我根本就沒有見過你。」

不過,她卻早就見過他了,還目睹他對王曉冬的惡劣態度。「你真的不要我了嗎?親愛的。」聞畫月竭力地忍住想大笑的衝動,佯裝出一臉悲淒的神色,彷佛她真的是一個棄婦。

「我說過不許再叫我親愛的。」他不知道該怎麼和她溝通,真的是一個頭兩個大。

「那我要怎麼叫你?」

老實說,他也想不出其他更好的稱謂,不過,他和她又沒有什麼關係,再說,過了今天以後,他也鐵定不會再和她有任何牽扯,至於稱謂乾脆就免了吧!

見他遲遲沒有回答,聞畫月只好又道:「喂、喂!我該怎麼叫你?」

她真的是個年僅十歲的小女孩?!閻傳羿無法置信地望著那張絕美的小臉蛋,他曾不經意地捕捉到她眼中睿智的光芒,那絕對不會是屬於一個十歲小女孩會擁有的,可是,事實卻又擺在眼前,她的確是個年僅十歲的小女孩,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喂──」聞畫月特意把尾音拖得老長,就像沒殺死的雞在哀嚎。這是她第三次叫他了,如果再沒有反應的話,她就要踹他一腳了。

閻傳羿沒好氣地揮了下手,「你就叫我叔叔吧!」真是受不了她。他今年二十八歲,她才十歲而已,要她叫一聲叔叔應該不過分吧!

「我不要。」他想要占她的便宜啊,別說門啦就連「窗戶」也沒有。他也才大她沒幾歲嘛!要她叫他叔叔?!等下輩子吧!

不要?!她還真不是普通的難纏耶,閻傳羿索性由她去了,「隨你吧!你愛怎麼叫就怎麼叫吧!」

他的話才說完,聞畫月立即開口:「親……」

「就是親愛的不行。」他趕緊補充,她在打什麼主意,他縱使不能全盤猜透,但至少也略知一二。

「那我也叫你羿哥好了。」

「隨便。」

經過這麼一番折騰,他現在什麼也不想再追查下去了,只要她快點離開他的視線就行了,就連他的名譽掃地他也不跟她計較了。

「羿哥,我口渴。」再怎麼說這裏都是他的地盤,她也不好太倡狂。

閻傳羿無奈地指向飲水機,「在那兒,你自個兒去倒吧!」

「謝謝!」聞畫月跳下沙發走去倒了杯茶,喝完後又走回原位坐好。

閻傳羿清了清喉嚨,「不論你曾經對我做過什麼,從現在起都一筆勾銷,你可以走了。」他這可是格外開恩耶!

「我不要。」還沒拿回鴛鴦盟,她不能走。

又來了!她究竟想要幹什麼?閻傳羿的眉打了個大大的結,她該不會是想要賴在這不走了吧!如果真是這樣,那他的麻煩可就大了。

「你到底想怎麼樣?」他真的栽在這個小娃兒手上,一世英名毀於一旦。

聞畫月無辜地漾起一抹真心的甜美笑容,「我當然是想跟親……羿哥在一起嘍!」她本來是想說親愛的,不過被他那麼一瞪只好改口,雖然他戴著墨鏡,但,她就是知道他在瞪她。

「你?什麼不滾回去?」閻傳羿已經瀕臨失控的邊緣了。

她並沒有被他嚇到,而且,她可是魔族成員有魔法的耶!雖然她的魔法一向不太靈光,咳!咳!不過,用來對付他卻是綽綽有餘,所以,她並不怕他。

聞畫月又裝出一臉泫然欲泣的模樣,可憐兮兮地說:「我沒有地方可以去,我沒有家。」

真是該死。閭傳羿在心中詛咒。他到底是招誰惹誰了?不然,?什麼會禍從天降呢?該怎麼做才能擺脫她,只要能夠擺脫她的糾纏不清,叫他做什麼都可以。

「你……」你了許久,仍是沒有你出一個結果來。

聞畫月趕緊又道:「我是真的沒有家可以回,你……不會趕我走吧?」她的家在魔谷不在這兒,所以,在人界的她的確是無家可回。

她沒有家關他屁事!又不是他造成的,更何況他和她又扯不上任何關係,所以,他也沒有義務收留她。

「你不能留在我這裏,一個大男人笨手笨腳的沒辦法照顧你。」現在就算要他說自己智商不夠或者有壞習慣,他都會毫不遲疑地說。

「可是,你是我的未婚夫,我當然得和你住一起。」聞畫月理所當然地說。不能讓他知道她早就打定主意賴在這裏了,不然,他鐵定會一腳把她給踹出去。

「我不是你的未婚夫。」他又不是變態,怎麼可能會看上個年僅十歲的小丫頭。

「你是。」

「我不是。」

「你是。」聞畫月加大音量。

「我不是。」閻傳羿已經不知道在心中哀歎過多少次了。

「你明明就是。」

閻傳羿捺著性子再次否認道:「我真的不是。」這大概就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的感覺了。

「你是啦……」聞畫月的眼眶一紅,準備要張口嚎啕大哭了。只不過是流個淚而已嘛!難不倒她的。

晶瑩剔透的眼淚在聞畫月的眼中緩緩成形,就在快要溢出眼眶的前一刻,閻傳羿終於出聲了。

「不許哭。」

「你是,對不對?」她乘機脅迫,果然,眼淚是女人的武器。

看來只要他不說出她想要的回答,她就一定會哭給他看了,那眼淚已經在眼眶邊緣打轉,就快要掉下來了。真是該死了,他的惻隱之心不是早就已經?棄他前去西方極樂世界享福了嗎?怎麼這會兒他竟破天荒地同情起她來了?!

他沒轍了,「對,我是。」這真的很痛苦,他明明就跟她沒有任何關係卻不能不認同她的話。「這下子你可以不用哭了吧!」他成為一個十歲小女孩的未婚夫不僅可笑而且荒謬,可是,那卻是事實。

聞畫月沒有回答他的問題,淚珠仍舊掛在眼眶邊緣不上不下的,「那我是不是可以留在這裏?」

閻傳羿沒有立即回答,他還在回想整件事的經過,?什麼會演變成這樣?

見他沒有回答,她立即作勢欲哭。

閻傳羿一瞥見她張大嘴巴,只得答應她,「是,沒錯,你可以留下來了。」他還有別的選擇嗎?如果有的話,他就不用這麼煩惱了。

「真的嗎?」

他有氣無力地點點頭。

「謝謝你,你真好。」聞畫月高興地跳下沙發朝他飛奔而去。她敢保證,他百份之百會閃開,果然,如她所推測的,閻傳羿動作輕柔但迅速地往右邊移了一下。所以,她一頭栽進柔軟的義大利真皮沙發中。「哎喲!羿哥,你怎麼啦?」幸好她早有心理準備,而且義大利真皮沙發又軟,不然這一撞說不定會扭斷脖子,那多劃不來啊!

「你要留在這裏可以,但是,記住一點,我不喜歡和別人太接近,懂嗎?」他一定是瘋子才會答應她留下來,一定是。

「懂了。」現在已經搞定吃住的問題了,接下來該思想怎麼拿回鴛鴦盟才是,咦!對了,鴛鴦盟呢?他把它放到哪里去了?

他真不敢想像,一旦讓慕小子他們幾個人知道她的存在,只怕他今生今世都逃不離他們的取笑了。

這會不會只是一場夢?一旦夢醒,所有的一切都會恢復原狀,那該有多好!他捏了自己一下,唔!好痛。 畢竟那只是他的奢夢,聞畫月仍是活生生地坐在他的身旁,睜大無辜的雙眼望著他。

最近,他到底是走什麼運;一會兒被懷疑是同性戀,一會兒又成了有「戀童癖」的男人了。他的運氣真背,簡直就背到極點了。這會兒他的名譽大概可以「作成」十來枝掃帚,把裏裏外外掃個乾淨了。

耗了這麼長的一段時間,也該是中午吃飯的時候了,他總不能不讓她吃飯吧!那不是他的作風,不過,收留她也不應該是他會做的事。閻傳羿自嘲地想。

他突然起身,簡潔地說了句:「跟我來。」便頭也不回地走向廚房。

聞畫月亦步亦趨地尾隨著他走進寬敞、漂亮,進口廚具應有盡有的廚房內。

他領著她走到微波爐前,不厭其煩地教會她使用方法。

「你要住在這裏就得學會照顧自己,別指望我會照顧你。至於食物……全都在冰箱裏,想吃什麼就白己去拿吧!」

「我知道了。」

「很好,我帶你到你的房間去看一看吧!」他也不待她回答就轉身走了出去。

其實他這裏有兩、三間客房,給一間她住也無妨,只要她不打擾到他就行了。

聞畫月尾隨在閻傳羿的身後走進一個房間內,才看了一眼,她便喜歡上這個房間,以白色和楓木、柚木等木質原色?

主,營造出來的氣氛很柔和。

「這個就是你的房間,我的臥室和書房在另一頭,沒有我的允許不準進去,嗯?」

「唔!」聞畫月語意模糊地應了一聲。

嗯!鴛鴦盟一定就在他的臥室裏,不然就是在書房裏。她一定會找時間進去,探究竟的。

**

*隱身在一旁有一個白髮蒼蒼的老者,手中赫然正拿著那一粒引起軒然大波的水晶球──鴛鴦盟。他撫著銀白色的長眉呵呵一笑,這男女主角終於碰面了,接下來就讓一切自由發展吧!

鴛鴦盟的功效也會慢慢地展現出來,他們的血疸已在鴛鴦盟內溶?一體了,所以,他們會有好長的一段時間要相處在一起,他們最好早點學著適應彼此的存在,不然,吃苦的會是他們自己。

畢竟,他已經用紅線將他們綁在一起了,雖然後來紅線被他不小心弄斷了,不過,他也作了補救的措施,只要不出什麼意外的話,他們應該會廝守在一起。

只要不出什麼意外的話,鴛鴦盟應該會轉變成通體紅色,而只要鴛鴦盟轉變成紅色,那也就代表他們彼此深愛著對方,他造成的傷害也已減少到最低的程度了。

是啊!只要不出差錯的話……**

*「無悔公主,好久不見了。」隨著話聲,一抹雪白的佝淒身影出現在習非離和鬼無悔的家中,他手拄拐杖、腰系一個葫蘆。

習非離面不改色地望著那突然出現的白髮老者,自從娶了魔族公主?妻之後,他就已經磨練出一顆強壯的心臟了。更何況,他的兒子才剛滿一歲就已經有能力把十多公斤重的沙發弄得浮上半空中,還有什麼會比這個更令他吃驚的了呢!

「月老,真是稀客啊!」鬼無悔把正在咿咿唔唔學說話的兒子交到狄斯手中。「非離,我跟你介紹,他就是傳言中掌管天下人姻緣的月下老人。」

月老仔細地審視著那個叫著非離的男子,「我想,你大概就是令無悔公主捨棄王位,甘願當個小女人的習非離,是吧?」他的確是一表人材,而且風度翩翩,難怪會令無悔公主傾心。

習非離只能微笑以對。

月老?!月下老人?!他以?那只是民間傳說所虛構出的人物,沒想到世界上真的有月下老人,而且他還能夠親眼目睹月下老人的風采,這是他以前怎麼也料想不到的,但是,和無侮成為夫妻後,不論是何等稀奇古怪的事都可能變成事實了。

「無懼已經把事情大致都跟我說過了,我還在想您老人家什麼時候會出現呢?請坐,我倒杯茶給您。」鬼無悔微微笑,輕輕柔柔地道。

「謝謝。」看來她已經完全適應人界的生活,而且還一臉很幸福滿足的樣子。這大概就是愛情的魔力吧!其實時間和空間的差異並不會造成問題,只要彼此相愛就可以克服的。

鬼無悔將茶遞給他,「畫月她此刻人在何處?」

「在她命中註定的另一半身邊。」月老頗有深意地笑了笑。

「那麼鴛鴦盟呢?」

「在我這兒。」月老掏出那一粒仍是晶瑩剔透的鴛鴦盟遞給她,一方面也將事情的原委簡潔地說了一遍。

鬼無悔聽完月老的?述後交還那粒鴛鴦盟,提出疑問:「那麼我們能?您做些什麼事嗎?」

習非離也頗有同感地道:「是啊!沒錯。只要我們能力所及,就一定會全力以赴。」

並不是每個人都會有機會幫助月下老人去撮成一對佳偶的。雖然女主角是那個曾經把他變成一隻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的聞畫月,他還是願意不計前嫌,真心地幫她我到幸福的歸宿。

「謝謝你們的好意,但是,暫時還不需要。」月老重新將鴛鴦盟放好。「不過……」

「不過什麼?直說無妨。」既然他已經決定伸出援手就不會再改變主意。

「這件事在未成定局之前千萬不能讓畫月知道,不然,一切就都白費了,希望你們能替我保密,可以嗎?」

「當然沒問題。」不過,習非離倒很想知道畫月的另一半會是哪一個無辜的受害者,他會先替「他」禱告,祈求平安。

這一回不知道畫月會把那人變成哪一種動物?這才是他最最感興趣的一點。也許以後他們兩個還可以交換一下心得,並且討論一下「出書」事宜。嗯!這個主意不賴。

鬼無悔插口道:「月老,你會立即回天庭去嗎?或者是先回月之穀?」月之穀是月老的故鄉。

「我暫時會到魔谷去叨擾一陣子,等畫月的事情搞定以後再回天庭。」

畢竟天上的一天等於人界的一年,而他必須時時注意畫月和那閻傳羿的進展,也好在適當的時候推波助瀾或者暗中清除障礙。畫月的婚事是他搞砸的,所以,他必須還她一個好丈夫和好歸宿,不然,除了要接受處罰,他還得負起責任才行。如果真要他「負責」的話,那可就麻煩了。

鬼無悔點點頭,「這麼說來,畫月和她的另一半原則上是可以廝守三生三世了,對嗎?」

月老撫須笑笑,「呵!呵!應該是如此,這也算是我對她的補償。」

廝守三生三世?!習非離以?那通常只是小說裏才會出現的名詞,沒想到那是真的可以實現的。雖然那離地老天荒還有一段

距離,但是,對生命短暫的人類而言也與地老天荒相去不遠了。

在這之前,他從沒想過這個問題,畢竟今生得以和無悔攜手共度已經是受天之福了。但是,來生若可以選擇,他還是願意不計任何代價將無悔留在他的身邊。習非離轉頭朝鬼無悔望去,眼神中隱含著無盡的柔情。

彷佛是心有靈犀一點通,鬼無悔也在此時側首望向他,兩人的眼神在空中交會的?那,四周似乎嗅得到濃得化不開的甜蜜味道。

而狄斯卻不識相地開口道:「你們有沒有聞到什麼怪味道?

臭臭的。」他不是故意要打斷公主和習非離的眉目傳情,只是……只是……他是真的聞到一股臭臭的味道嘛!

啊!能不成是小Baby大便了,哇;哇!哇!不會這麼湊巧吧!每一次他抱小Baby的時候,小Baby總會賞他一坨「黃金」。這份禮也未免太「厚重」了一點,他承受不起啊!

不過,有一點令他感到納悶不解,怎麼別人抱就沒事,他一抱就拉一坨「黃金」呢?真是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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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室 | 2019-3-21 09:34:02


閻傳羿才剛洗完澡,腰際只圍了一條浴巾就這麼大剌剌地打開房門走到客廳裏去。

一直以來,他都是單身,即使偶爾有客人,八成也都是熟人而且是男性,所以,也就不會顧忌那麼多。

就在他倒茶的同時,身後響起一聲尖叫──「啊──變態!」

閻傳羿嚇了老大一跳,連茶杯內的茶都飛濺到地毯上了,「閉上你的嘴。」他低聲吼道,耳膜都快被她的高分貝給刺穿了。

其實,這也怪不得他呀!突然之間就要他適應多出一個小丫頭的生活,著實是有些困難。他老是忘記打從好幾天前起,他就已經不再是有身價的黃金單身漢了。他的身邊多了個來歷不明的「拖油瓶」,而且,那個「拖油瓶」還自稱是他的未婚妻。

哈!哈!哈!好笑,很好笑,非常好笑。他簡直不敢想像,當夜老大知道這件事後會笑成什麼德行。到時候,只怕他會「生不如死」。或者,他乾脆找個深山隱居算了。

「你在客廳裏做什麼?」他再度倒了杯茶,背對著她問道。

不過,在他的記憶中,這幾天來他好象很少撞見她,所以,他才會忘了她的存在,她才這麼一丁點大,有什麼事好忙的?

「當然是看電視啦!」她仍是杏眼圓睜地瞪著他的一舉一動。「你……你怎麼全身上下只圍了一條浴巾就出來四處亂晃?」

「小丫頭,我並沒有四處亂晃,這裏是我的家,記得嗎?」他優閑自在得彷佛只有他一個人在。

聞畫月猛盯著他腰際的浴巾。

他順著她的視線發覺她正盯著自己腰際的浴巾猛瞧,不禁開口戲謔地道:「放心,浴巾不會掉下來的。」不過他下次會努力去記得她的存在,免得又嚇得她雞貓喊叫不停來荼毒他的耳朵。

「我才不是小丫頭呢,」聞畫月不愛聽他叫她小丫頭,「我是你的未婚妻,記得嗎?」她得意洋洋地?高下巴,挑釁地和他瞪視。

閻傳羿的臉色因她的話而一沈,她哪里像一個純真無邪的小女孩?簡直和惡魔無異。

他那時候會認同她的話是礙於情勢所逼,不得不虛與委蛇,不過,那是當不得真的。再者,她今年才十歲耶,而他已經二十八歲了,如果他真的要娶她,豈不是還得等上十年嗎?

那時候,他都已經是中年人了。要真娶了她,那才有鬼咧!

閻傳羿懶得再搭理她,逕自拿起桌上的電視遙控器變換頻道,卻找不到一個他認?好看的節目,除了播報新聞以外。

聞畫月傾身將遙控器給搶了回去,又調回原來的頻道,「我要看這個。」

她還真不普通的「鴨霸」耶!難不成她忘了這兒是他的家,而她只是借住的「客人」?!

瞥了一眼,閻傳羿興趣缺缺地準備離開,就讓她去看那一些沒有營養的垃圾節目好了,省得她又來跟他鬥嘴!

「羿哥!」

羿哥?!她叫得還真順口,「什麼事?」閻傳羿停下腳步,但並未回頭。

「你?什麼老是戴著墨鏡?」而且,就連沒穿衣服的時候也戴著,真是奇怪,「這是我的事。」他的聲音柔柔的,但是卻夾帶著一股令人幾乎無法察覺出來的冷漠。「你問這麼多做什麼?」有時候多管閒事並不是一件好事。

「我只是好奇,你什麼時候才會拿下墨鏡啊?」她想看他本來的面目。

他邁開步伐,穿過走廊朝書房而去,「我沒有必要告訴你。」事實上,他只有在睡覺的時候才會拿下墨鏡。

不過,他愈是不讓人看,她就愈是好奇,愈是想看他的眼睛。有沒有可能他的眼睛就像熊貓似的大黑眼圈,或者,他是鬥雞眼?想到這裏,聞畫月忍俊不住地「噗哧」一聲笑了出來。

那的確是和他俊帥的外表不太相襯。

閭傳羿在關上書房的門時,清清楚楚地聽見由客廳傳來銀鈴般的笑聲。最令人無法置信的是他居然?了那一串銀鈴般的笑聲而失神。

甩了甩頭,他坐進電腦前的旋轉椅中,打開電源,頓時,只見他十指如飛似地按了數不清的字鍵,下達了許多指令後凝視螢幕發呆。

怎麼可能?!沒有她的資料!這麼說來,她不是臺灣人,那有沒有可能是歸國華裔?雖然可能性不大,好歹也總是個假設,得證實一下。

他再度運指如飛地下達一連串的指令,核對過近半年來的入境名單,仍是沒有她的名字。她究竟是打哪兒來的??什為他查不到她的資料?彷佛她就像是齊天大聖一般自石頭裏蹦出來的。或者,她是偷渡客?

閻傳羿撫著臉靠向椅背,他該拿她怎麼辦才好?真要從現在開始讓她和他一起生活嗎?

「哈哈哈……」聞畫月開心的笑聲清晰地穿透房門傳進他的耳裏。

她到底是在看什麼節目?好象看得挺開心的。其實有人陪伴的感覺還挺不錯的,雖然他有點無法適應,不過,總會好轉的。

沒由來得,他的眼前浮現出聞畫月那一張漂亮得近乎完美的小臉和那一雙閃著慧黠的明眸,老實說,她真的是很漂亮就像洋娃娃,會令人忍不住想去保護她、疼愛她。所以,直到此刻他終於能夠體會吳經理那時為她挺身而出的心情了。以後,他結婚之後生這麼一個人見人愛的女兒也是不錯的哦!但是,希望個性不要像她那為難纏就好。

閻傳羿側著臉瞟向牆上的時鐘,快七點了,不曉得那丫頭吃過飯了沒?他這可不是關心她,只不過她現在住在他這兒,他要她好好的直到她離開,一旦離開之後,她的死活就與他無關了。

關掉電腦,他跨出書房之際,聞畫月更是開心地笑個不停,口中還喃喃地道:「櫻木怎麼那麼好笑?真是受不了他。」

閻傳羿聽得是一頭霧水,櫻木為她看日劇嗎?

她看得很入迷,就連他來到她的身後也沒有發覺,全副注意力都放在螢幕上。

閻傳羿朝螢幕瞄了一眼,啊!是卡通「他以?……不過,她也才十歲,喜歡看卡通影片是再正常不過的事。因此,他也就沒有打擾她,逕自走回臥室去穿衣服,老是在一個小丫頭面前衣衫不整地晃來晃去的確是不怎麼雅觀。

當他穿戴整齊後再度來到客廳時,聞畫月已經看完卡通了。

「羿哥,你要出去嗎?」她的眼睛一亮,興致勃勃地望著他。

這下子她又有一個天賜良機了,她正好可以趁這個時候大肆地搜查一番,找出鴛鴦盟她也好拍拍屁股走人,連再見也可以省略,但,不告而別會不會太無情了?好歹她也打擾他好幾天了。好吧!就跟他說聲再見再離開好了。

「你……晚餐吃過了沒?」

她搖搖頭,而後又飛快地補上一句:「冰箱裏還有一些炒飯,用微波爐熱一下就可以吃了,你不用擔心,我會照顧自己的,再見!」

再見?!他以為她所表現出來的興致勃勃是表示她想同行的意願頗高,沒想到竟然與事實相差了十萬八千里!她的興高采烈是因為他要出門了,這是不是意味著她另有企圖?或者只是他多心了?

「再見!」這一次聞畫月還加上揮手,夠正式了吧!

他仍沒有離去的打算。

聞畫月不解地放下手,「羿哥,你怎麼啦?你不是要出去嗎,」他快點出去,她才能迅速地展開搜尋行動。

閻傳羿不動聲色地走近她,一伸手輕而易舉地拎起她,慢條斯理地開口道:「小丫頭,我帶你出去用餐吧!」

「我不要,我不要。」她的雙腳碰不到地板,雙手也抓不著任何物品,只能不停地滿天胡亂揮舞。「你放開我,我才不要去呢!」

要是跟他同行的話,那她的計畫不就全都泡湯了,那怎麼行為閻傳羿在心中哀歎了一聲,真是自找麻煩。「你沒得選擇了,小丫頭。」他不容拒絕地拎著她跨進電梯內。

「你這人真是霸道耶!我都說了我不要去了嘛!你幹?硬要我陪?」

電梯正在下降中。

「你有什麼企圖?」他習慣性地頂了頂鼻樑上的墨鏡,單刀直入地問。他不愛拖泥帶水。

「我?我哪有?」她太急躁了一些,所以,才會引起他的懷疑。「我只是不想出門而已。」

閻傳羿抿著唇沒有搭話,墨鏡後的銳利眸子不曾放過她臉上任何一個細微的表情。

「叮」一聲,電梯的門打開來,外頭正是地下停車常他再度拎起她,大步地走向他的車子。

「喂!喂!我跟你去就是了,你可以放下我,讓我自個兒走了吧!」雙腳踩不到地的感覺挺怪異的。

閻傳羿聞言,二話不說地放開她,反正,他也不怕她跑掉。

掏出鑰匙打開車門,他才朝她投去一瞥,語調平平地道:「上車。」

她依言而作。

車子快速地駛出停車場,飛馳在大街上,而閻傳羿卻一直沒再開口,只是專注地開著車。難道她真的如他所猜測的一般是有所圖而來?她真的是間諜嗎?可是,她還那麼校

「羿哥、羿哥……」

她的聲音突兀地打斷了他的思緒,「說吧!我在聽。」他睨了她一眼,小小的身軀安分地坐在駕駛座旁的位子上不敢亂動,看起來還有那麼一點可憐兮兮的味道。

他剛剛的舉動是不是嚇著她了?畢竟她只是一個小孩子,一定是他想得太多了,她只不過是個普通的小孩子而已。

「我們要去哪里?」其實有機會出來逛逛也是挺不錯的,玩個幾天再把鴛鴦盟找出應該不礙事吧。「我想去遊樂園玩耶!可不可以?」她興奮地望著他,漂亮的大眼睛裏射出希冀的光芒。

她想坐坐雲霄飛車、摩天輪、海盜船等等一些刺激又有趣的遊樂器材,自從看了無數次電視上的廣告後,她就十分嚮往,並且希望有一天能夠成行。

閻傳羿微怔了一會兒,她哪里看起來像是一個受到驚嚇的小女孩?他鄭重地收回前言,他一定是發神經了才會認為她被嚇壞了。自從遇見她以後,他原本規律的生活變成一團亂,就連他的個性也有了極端的不同,在以前他是怎麼也不可能會收留一個小女孩的,更別提他竟會去擔心別人受到驚嚇的事實了。全都亂了。

「我們現在要去吃飯,不行。」他不能花太多時間在她的身上。

聞言,聞畫月的臉上頓時失去光芒,黯了下來,她就知道他不會那麼好心的。算了,求人不如求己。她以後再自己想辦法吧!

看見她失望的臉龐,他的心竟然浮現出一絲絲不忍,在他還未意識到腦海中的念頭時,有一些話就這麼自然而然地脫口而出了。「也許改天吧!侍會兒吃完飯我們還有事。」

「好吧!」只能退而求其次了。他現在是老大,說什麼是什麼,她又沒有表達抗議的資格。

閻傳羿找了個停車位把車子停妥,帶著聞畫月搭乘電梯到百貨公司附設的餐廳去用餐。

**

用完餐後,他又帶著她上六樓的童裝部。稍早在前來這裏的途中他突然發現她身上穿的仍是幾天前他看過的那一套衣服,所以,他決定替她購置一些衣服和日常生活必需品。

「羿哥,你要幫我買衣服嗎?」原來他的?人還挺不錯的嘛!至少,現在看來是這樣。

「嗯!」閻傳羿簡潔地回答,墨鏡後的銳利黑眸飛快地掃過各個專櫃,他從沒照顧過小孩子,也不知道該如何替她選購衣服。而且,他總有一股奇異的感覺,好象有很多人在注視著他和畫月。他真不明白,?什麼有那麼多的人沒事可做?

快步疾行地繞了一大圈後,閻傳羿仍未決定該買些什麼,真是該死的麻煩透頂!他哪會知道小女孩是穿……穿什麼樣式的衣服。而且十歲的小女孩穿不穿內衣?

看來他自己是搞不定這檔子事了,但是,這一時半刻之間他上哪兒去討救兵呢?在他為難之際,有位身材高挑、態度親切的專櫃小姐走向他們,救星來了。

「先生,您需要買些什麼嗎?」

閻傳羿淡淡地揚起嘴角,將聞畫月推到她的前面,「那就麻煩你替她選購些衣物和所有可能用得上一切東西,只要你認?

需要一件都不能少。」

「好的。這個小妹妹好漂亮啊!」專櫃小姐牽起聞畫月的手,「她是您的女兒嗎?」這麼出色的父女當並不多見,但是,?

什麼不見小女孩的母親。「呃!她是……」他想不出該怎麼介紹自己和她的關係,不過,轉念一想,他又何必向個陌生人解釋他的私事呢!

「我不是他的女兒,我是他的未……」聞畫月的話才說一半便有一隻結實的大手捂上她的嘴巴,讓她無法她說完其他的話,而且,差點連氣也喘不過來。

閻傳羿低下頭,在她的耳邊咬牙切齒地低聲道:「不許你胡說八道,否則,我會一手掐死你的,你若是不信,不妨一試。」他可不想被當成變態。

聞畫月使勁地拉下他的手,深吸了幾口氣,「知道了啦,你想謀殺我嗎?我差點就要窒息了。」

他沒再理會她,逕自向專櫃小姐點頭示意,「你可以開始了。」

「好的。」

雖然過程十分煩躁無聊,但是,閻傳羿始終亦步亦趨地尾隨在聞畫月身後,沒有抱怨也沒有發出一絲聲響,教人幾乎忘了他的存在。

經過半小時的挑選之後,櫃檯上已經是堆成一座小山的了。

「羿哥,我不需要那麼多的東西。」買這麼多太浪費了,況且,她也住不了多久。

「你不用擔心,我自有主張。」閻傳羿轉向那個專櫃小姐道,「麻煩你,那些一衣服每種款式各拿兩套不同?色的,然後把全部的東西都打包好。」

「哦,好的。」她把所有的東西都裝成一袋一袋的排列在閻傳羿的面前。「一共是八萬三千元,請問您是要付現還是刷卡?」

閻傳羿掏出一張金卡遞給她,而後在帳單上簽下名字。他又得做好幾天的白工了。

「先生,需要幫你提下樓去嗎?」

「不用了,謝謝!」他婉拒了她的好意,輕而易舉地將所有的東西提起,「畫月,我們走了。」

「一些給我拿吧!」他手上提的可全是她的東西耶!而她卻雙手空空地悠哉遊哉,她的良心上有些過意不去。「我可以拿得動的。」

閻傳羿側著頭瞅著她看了半晌,笑道:「不必了,我還拿得動。」他可不希望壓扁她。

其實,她若是溫順一些,不撒潑的時候,還真的是十分惹人憐愛的,就像現在這個時候。

「真的不要我幫你分擔一些重量?要是你被壓扁了,可別怪我哦!」聞畫月負著雙手走在他的身邊。不是她沒有良心,是他不接受她的提議。

閻傳羿笑笑,「小丫頭,這一些重量我還提得動,不會被壓扁的,你放心。」她真以為他是那種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文弱男子嗎?不過,他就算再怎麼不濟也不能讓一個小女孩看不起。

「好吧!那你就自己提吧!」她攤了攤手,隨口咕咕噥噥道,「男人啊!就是死要面子。」

聽到她那老氣橫秋的咕噥,他有點啼笑皆非地呆愣了一下,他這樣子也算是死要面子嗎?「有時候我還真懷疑你的年齡根本就不止十歲。」

聞畫月悚然一驚。啊!露出馬腳了,她太大意了。「不然,你以?我是幾歲,」

閻傳羿認真地打量她半晌,仍是看不出個所以然來,她的外表就和一般的小女孩沒哈兩樣,但是,她的心智卻早熟得令人無法相信。她究竟是經歷了什麼樣的事才會造成她現今這等過於早熟的性格?他根本無法猜測。

「你怎麼不說話?快說嘛!你認?我是幾歲的人?」就來個將錯就錯吧!

「十七、八歲吧!」他隨便說了個年紀。

既然他要領養她,就不能不替她的未來作一些規劃,況且,她也應該接受國民義務教育才行,在這個九○年代裏,不該還有這麼年輕的文盲。

是該找個學校讓她和同年紀的小孩一起去進修、學習,這樣子的安排對她比較好,他也可以暫時得到一個喘息的機會。

下定主意後,閻傳羿打開後座的車門,將手上所有的袋子全都放進去,「你還缺什麼東西嗎?」他可不想再多跑一趟。

「沒了,我什麼東西也不缺。」他對她真好,為她設想周到,不過,買這麼多童裝還真浪費,她又不會永遠當個小女孩。

「那就好,我們順道去買些食物吧!」冰箱裏的存貨所剩不多了,如果再不去買一些,只怕接下來幾天就只能以泡面來度日子了。那多悲慘啊!

在車上──「對了,小丫頭你認識字嗎?」閻傳羿轉頭問道。

她當然識字啦!這麼瞧不起人?。「我當然識字啦!不然,怎麼看得懂魔……」她差點脫口說出「魔法大全」,幸好及時踩了煞車,「你問這個做什麼?」

「我得替你找個學校。」

「找學校做什麼?」

「當然是上學念書啦!難不成你想繼續鬼混下去?」他反問。

上學念書?!她哪有那個「美國時間」啊!別開玩笑了,她住進他家是?了拿回鴛鴦盟耶!她幹?去上學念書?更何況,小時候在魔谷就已經進修過了,該具備的知識、常識,她一樣也不缺。

「我能不能不去?」

閻傳羿一臉沒得商量的表情,「不行,小孩子就得要上學讀書,將來才能成為一個有用的人。」

「我不要去嘛!」她已經不是小孩子了。「你非去不可,過幾天我會替你找到學校的。」他的語氣不容拒絕。小孩子就是小孩子,就只想要玩,不想讀書。

可惡!她懂的事說不定比他還多呢!他居然要她從頭學起?!可惡、可惡!她賭氣地別開臉去。

「難道你想當社會上的蠹蟲嗎?」這像是他會說的話嗎?

別說別人不信,就連他自己也很難相信他竟會說出這麼正經八百的話來。不過……她聽得懂蠹蟲的意思嗎?他應該說得白話一些才是。

「我才不是蠹蟲……我……」

咦!真難得!她居然懂得蠹蟲的意思。「既然不想當蠹蟲就該好好用功讀書。」

「你……」

「嗯?」閻傳羿挑高一邊眉毛睨了她一眼,她還真是截至目前為止所見過最難纏的小丫頭,要再多來幾個,他鐵定會生不如死。

「我去上學就是了,不過,希望你將來不會後悔。」聞畫月決定跟他卯上了。

後悔?他?什麼要後悔,「只要你乖乖地去上學,我比誰都高興,怎麼會後悔呢?」這小丫頭說話老是教人摸不著頭緒。

閻傳羿又來到暗夜大樓附近的那一家便利商店,他填飽肚子的東西全都在這兒。

「歡迎光臨。」

閻傳羿走了幾步,發覺聞畫月並沒有跟上來,仍是杵在大門口,他回頭道:「你不進來嗎?」

收銀小姐愛慕的目光一直不曾離開閻傳羿,但是,聞言也不禁好奇地朝門口張望想知道和他同行的人是何方神聖。

咦!沒人啊!她緩緩地將視線往下移,終於讓她瞧見一抹小小的身影。是個小女孩,是他的女兒嗎?不可能啊!老闆娘說過他還是單身,不可能是他的女兒。

聞畫月的視線在閻傳羿和收銀小姐之間不停地穿梭,如果她沒有記錯的話,那個收銀小姐好象對他有意思耶!她壞壞地扯出一抹純真的笑?,蹦蹦跳跳地撲向閻傳羿,「爹地,我要買乖乖。」

閻傳羿怔住了,低頭瞪視著抱住他的腿的畫月,他什麼時候又變成她的父親了?不過是買包乖乖嘛!才二十元而已,她毋需?了一包乖乖改口叫他爹地,他也承受不起啊!

她的音量說大不大、說小不小,不過,卻正好可以讓收銀小姐聽得一清二楚,這會兒她八成已經幻想破滅了吧!嘻嘻!

收銀小姐的臉色微微一變,沒想到他竟然真的有一個那麼大的女兒了,枉費她對他愛慕了那麼長的一段日子。

閻傳羿也知道收銀小姐誤信了畫月的話,但是,他一點也不想加以解釋,反正,他的名譽已經所剩無幾了,乾脆就讓它D。wn到穀底吧!

「你又在玩什麼把戲了?」閻傳羿逕自走去選購了一大堆的微波食品,漫不經心地問道。

聞畫月亦步亦趨地小聲道:「我是在保護你的貞操耶!你得好好地感謝我才行。」

保護我的貞操?!閻傳羿差點被自己的口水給噎死,她還真是人小鬼大。他的生活將會變成什麼樣子,就連他自個兒也不敢去想。真是該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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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室 | 2019-3-21 09:34:42


她才上學不到三天耶!而今天早上,他就接到她的級任導師打來的電話,請他到學校一談。

他好不容易才把所有的必須檔弄齊全,好不容易才說服校長破例讓她由四年級開始念,而她居然這樣子來回報他!

今天才第三天,他就得?了她而被老師約見,這像話嗎?還有天理嗎為他為她做了那麼多的事,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不應該得到這種對待。她到底是做了什麼事?

閻傳羿還特地理了一下儀容才朝級任導師休息室走去。

「叩叩。」他站在門口敲了敲門。

這個時候導師休息室裏的人並不多,約莫只有四、五個人而已,其他的老師大概去上課了吧!

「請進。」一名中年女教師朝他點點頭,「我想,你大概就是畫月的監護人──閻先生吧!」

「我是,你是王老師。」

王老師起身拉來一張裝有輪子可以隨意移動的椅子,「請坐,我想跟你談一談有關畫月的個性。」她沒想到畫月的監護人竟然如此年輕。一個年輕的大男人能夠照顧好即將邁入青春期的小女孩嗎?她很懷疑。

「你請說。」閻傳羿已經有最壞的打算了。

「畫月她很聰明,比同年紀的小朋友更聰明,但是……」

王老師停頓了一下。

「但是什麼?」聰明不好嗎為他不明白。

「她也特別難纏,上課的第一天就在課堂上把新來的老師給氣哭了,而且又在班上把怪力亂神的事說得活靈活現,嚇壞了許多小朋友……還有……」王老師思忖了一下,決定就此一筆帶過,不再詳述聞畫月曾做過的事,「我想瞭解一下究竟是什麼原因造成她個性上的偏差。」

他無法回答王老師的問題。事實上,關於畫月的過去,他完全一無所知,她本身就是一個謎。

「很抱歉,我是不久前才成為她的監護人,關於她過去的生活環境我並不瞭解。」他據實以告,但是,卻清楚地捕捉到她臉上一閃而逝的不贊同。他並不想多作無謂的解釋,別人愛怎麼想是他們的事,他不想管也管不著。

「冒昧地請問一下,你和畫月是什麼關係?你結婚了嗎?」

關係?他和她什麼關係也沒有,是她自個兒來賴上他的。不過,想歸想,他可不能這麼回答。

「她是我一個遠房親戚的女兒,因?車禍父母雙亡,無依無靠的,所以,我才領養了她。」原來他也可以說謊不打草稿。

「我目前仍是單身。」

「一個大男人要照顧一個小女孩總是不方便,你有時間陪她、教導她嗎?」

閻傳羿不假思索地回答:「當然有,我的工作時間可以有很大的彈性,所以,照顧她應該不成問題。」只不過她的難纏是很難搞定的,他比誰都清楚,畢竟,他早已經領教過她的厲害了。

「要照顧畫月得有驚人的耐心和愛心,而且你最好早點成家才能給她一個健全的家。」

真是麻煩,?了照顧她,他還必須儘快結婚「才能」給她一個健全的家,只怕到時候「不健全」的人會是他。

王老師似乎還想說些什麼,卻被騫然響起傳遍校園每一個角落的鐘聲打斷。

閻傳羿悄悄地松了口氣,再談下去,先瘋掉的人鐵定會是他。

「畫月就要出現了。」王老師露出一抹苦笑,眼神注視著窗外的走廊。這大概又是她製造的另一個問題了。

閻傳羿撫著頭低低地申吟了一聲,他從沒遭遇過這等尷尬的事,都是因為她。她到底還要惹出多少麻煩才會停止?

果然,王老師的話聲一落,不到五秒鐘的時間,聞畫月的身影立即快速地掠過,後頭還跟了一大票的小毛頭、小丫頭。

啊!她怎麼年紀輕輕的就學會「聚?滋事」這一招了?沒想到她這麼有混黑道的「天分」!他真是太小看她了,他得好好地跟她談一談。

念頭才剛動,聞畫月那小小的身影彷佛倒帶似地退回導師休息室窗外的走廊上,探頭張望著。

一看見閻傳羿,俏臉就亮了起來,她招了招手,「羿哥,你是來找我的嗎?」她的直覺果然沒錯,剛剛經過導師休息室走廊時的匆匆一瞥,瞧見了一個熟悉的背影,她就認出他來了。

閻傳羿無視于王老師臉上詫異的表情,也不想深究,逕自起身頂了頂鼻樑上的墨鏡,道:「很抱歉造成你的困擾,我會和畫月溝通,要她改進的,再見。」

「閻先……」生字還來不及出口,閻傳羿已經大跨步地走出導師休息室,拉著聞畫月的手離開。

聞畫月沒頭沒腦地跟著他走了好一段距離後,才開口詢問:「羿哥,我是不是可以不用來上學了?」

他突兀地轉頭看她,一字一句地說:「你是故意那麼做的,是不是?」一想到這個可能性,他的胸腔內立即燃起一股怒火。

「才不是。」她不自覺地瑟縮了一下,聲音中夾帶微微的心虛,她承認自己那麼做的確是有點惡劣,可是,她也是不得已的啊!如果可以重來一次,她絕對不會再那麼做。

「你不認?你做錯了嗎?」他按捺住滿腔的怒火,語調不帶一絲起伏地問。

「人非聖賢,孰能無過。」再大的過錯都可以被原諒,只要肯認錯改過,最可惡的是死不認錯,而且一點愧疚也沒有。

「我知道是我不對,可是,事情都已發生了,還來得及補救嗎?」聞畫月一想起那個年輕女老師哭泣的模樣,就覺得心裏好難受,她是無辜的,不應該受到那種對待。

閻傳羿感到很安慰,她也知道她做錯了,這表示她還有藥可救。「雖然來不及挽回什麼,但是,道歉永遠不嫌太遲。」

她的眼中隱隱泛著淚光。

閻傳羿表現出他難得一見的溫柔,伸手拭去她眼角的淚,「只要你去向她道歉,我想她會原諒你的。」

她吸了吸鼻子,「我侍會兒就去。」

「嗯!這才是好孩子。」閻傳羿讚賞地道,他發覺自己好象愈來愈喜歡她了,其實,有個孩子也不錯嘛!可是,在他的心府深處總覺得有一絲絲異樣的情愫正徐緩地擴散開來,可他卻說不出個具體的感覺來。

校園內再度響起洪亮的鐘聲,提醒每一個小朋友上課的時間到了。

「還有,你以後可不許再說鬼故事去嚇同學,知道嗎?」閻傳羿補充一點。

「那不是鬼故事,那是真的。」聞畫月十分認真地聲明。

她的樣子看起來並不像在說謊,可是鬼神之說他壓根兒不信的。

閻傳羿思忖了一會兒,才道:「不管那是不是真的,你都不可以再用來嚇人,嗯?」每個人都有信仰自由,他不能因?自己是個無神論者,就強迫別人也得和他一樣才行。

「知道了啦!」光看他的表情聞畫月就已經知道他是個無神論者了。

總有一天,他的觀念會改變的,因?有一個活生生的實證就在他的身邊。沒錯,她聞畫月正是魔族成員,不僅可以來無影、去無蹤,還會施展魔法呢!

「好了,你快進教室去上課吧!我也該走了。」他還有一堆帳冊要看,那一大堆帳冊疊起來都比人還高了,再不設法消化一些,用不了三天他就會被埋在帳冊堆裏了。天啊!光是用想的他就一個頭兩個大了。夜老大究竟什麼時候才會良心發現地回來,把他從水深火熱的地獄解救出來?

「那我去上課了哦!羿哥,拜拜。」聞畫月揮了揮手,旋身朝教室方向跑去。

閻傳羿略微揚起音量道:「下午你放學的時候我再來接你。」

聞畫月的聲音遠遠地傳了過來,「好。」

**

*「叩叩。」一個極小的聲音響起,有點像是敲門聲,不過,聲音比較清脆一些。

聞畫月的注意力仍舊集中在電視螢幕上,完全沒有察覺那個細小的聲音。

「叩叩。」那個聲音又再度傳來,這一次似乎更大也更清晰了一些。

什麼聲音,聞畫月好奇地東張西望,她記得羿哥說過,他的住處甚少有訪客,閒雜人等更不可能上來,況且,她在這兒住了好一陣子,也沒有瞧他有客人來訪過啊!一定是她太敏感了。

她又回過頭去看她的電視,隨即又傳來更大的聲響,「叩叩」。這一次,她可聽了個清清楚楚,聲音是從窗戶外傳來的,可是,這兒是九樓耶!除了「特殊分子」以外,正常人是不可能站在外頭的,那麼會是誰呢?

落地窗前有窗簾遮著,她根本就看不到外頭的情形,她不得不拉開窗簾看個究竟。

外頭有兩個男人?!他們是誰?不假思索地打開落地窗,讓他們跨進屋內來,「你們是誰?」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不停地在他們兩個人身上溜來溜去。

哇!漂亮的小妹妹耶!慕柳樊精神奕奕地一個箭步來到她的身旁,笑道:「我是慕柳樊,我大哥慕楓,我們和閻大哥是好朋友,你……咳咳……你和閻大哥是什麼關係?可以讓我們知道嗎?」

慕楓朝天翻了翻白眼,這個小女孩雖然長得很漂亮,但,她還是個小女孩。柳樊他到底想幹什麼?該不會是想要「殘害」

國家幼苗吧!不過,他也對她的身份很好奇。她不會是閻老頭的私生女吧?

「我是聞畫月,羿哥的未婚妻。」

閻老頭的未婚妻?!不會吧!他們兩人皆是瞪大眼睛地望著她俏麗的容?。

「你是開玩笑的吧?」慕楓試探性地問。

看她的模樣頂多也只有十一、二歲,除非她是侏儒,否則,他的猜測應該不會錯,而閻老頭今年二十八歲了,他們兩個足足相差了二十歲,這可能嗎?

「不是。」

「啊!想不到閻大哥是這種人!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鬥量。」慕柳樊誇張地說。

「哪種人啊?」慕楓不動聲色地輕聲問。

這小子就只會說別人,他自個兒不也一樣,他剛才在打什麼

主意用肚臍眼想也知道。

「那種喜歡老牛吃嫩草的人啊!」慕柳樊理所當然地回答,而後轉向聞畫月道。「畫月,閻大哥他對你而言太老了,以他的年紀都可以當你爸爸了,我比較好啦!比他年輕也比他帥,我們兩個比較速配。」

聞畫月可是少見的美人胚子耶!錯過她可能就要再等一百年了。?了她,他決定實施「八年計畫」,他不介意多等她個幾年。

慕楓毫不客氣地往他的頭上敲了一記,「小子,你吃藥的時間又到啦!」

「哎喲!狗腿楓,很痛的耶!」慕柳樊撫著頭頂痛處吼叫。

「我是你大哥,有責任禁止你做出丟臉的事,免得有辱家風。」慕楓一本正經地陳述,頗有大義滅親的氣勢,但是嘴角的笑意洩漏了真正的情緒。

「我說的是實話。」

「少屁了。」慕楓啐道。「對了,閻老頭他上哪兒去了你知道嗎?」

「閻老頭?」聞畫月的眼中寫著明顯的問號,「你認識羿哥的爸爸?」經他這麼一提起,她才想起自己似乎從沒聽過羿哥談起他的親人。

慕柳樊首先爆出一陣大笑。

「怎麼?我說錯話了嗎?」她不明白所以地問。「我住在這裏好一陣子了,從沒見過他爸爸,真的。」

慕楓聽了她的話,也不由得笑了,「閻老頭指的就是你的羿哥。」

「你叫他閻老頭?」聞畫月顯得很訝異,「可是,他才二十八歲還很年輕耶。」

「我知道,不過,他比我老,這是事實。」她真的會是閻老頭的未婚妻嗎?他以後真的得改口叫一個十來歲的小女孩大嫂嗎?那太糗了!他也叫不出口的。

「原來是這樣,那你見過羿哥的家人嗎?」她想多知道一些閻傳羿的事。

「他是孤兒。」慕楓斂起笑容,並不是每個人都會很幸運地擁有幸福的家庭,至少,閻老頭就沒有。

「逝者已矣,來者可追。」這是一句至理名言也是閻老頭的座右銘,所以,他從來不沈溺於過去,而是好好地把握現在、創造未來。聰明的人該懂得惜緣、惜福。

她也替他感到哀傷,心疼他的遭遇,不過,她此刻該問的是鴛鴦盟的下落。「你們有沒有見過羿哥拿著一粒水晶球?」

他會不會把它送給別人了?不然,?什為她找遍房子的每一個角落,還是沒有發現?

他們兩個一同搖了搖頭。

這就奇怪了,聞畫月的眉頭打了個結,莫非鴛鴦盟長翅膀飛了?該怎麼辦才好?鴛鴦盟不見了,那是月老要送給無悔姊的禮物耶!而她居然不小心把它給弄丟了,這會兒她上哪兒去找鴛鴦盟來賠?也許她該直接問他本人。

慕楓拿起話筒,迅速地撥了一組電話號碼,通了以後嘟了兩聲,便有人接了。

「喂!我閻傳羿。」

「閻老頭,是我,你現在在哪里?」他如果想弄清楚一切,最好直接找正主兒。

電話的另一端傳來閻傳羿興趣缺缺的聲音,「慕小子,你以?每個人都和你一樣無事一身輕嗎?我才去巡視完幾家酒店,順便瞭解一下最近是哪些人去鬧事的,現在正在暗夜大樓的地下停車場,你找我做什麼?」

「有些事想問你,」慕楓臉上的笑容逐漸擴大,「我現在在暗夜大樓的九樓。」這下子閻老頭大概會飛也似地沖上來了。

「你在我家?」聲音裏有許多掩飾不住的詫異,閻傳羿沒料到……那他見到畫月了嗎?

「沒錯,柳樊也來了,我們都見到……」咦,怎麼一點反應也沒有?他瞪著手中的話筒半晌,真意外,閻老頭也會有毛躁的時候。

果然,不到兩分鐘,閻傳羿已經出現在他們三個人的面前。

「歡迎光臨。」慕楓嘲弄地笑道。有很多事情都等著閻傳羿來解釋。

閻傳羿歎了口氣,隨手把車鑰匙和磁卡扔向沙發旁的小茶幾上,「所有的事情你們都知道。」他用的是肯定句。他今天證實了一句話,那就是「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沒有什麼

秘密可以永遠不為人知的,他就是最好的實證。

慕楓聳了聳肩,「我們不知道,不過,很有興趣倒是真的。」

「閻大哥,她真的是你的未婚妻嗎?」慕柳樊最是按捺不住好奇心,一馬當先地提出問題。不過,這也難怪啦!這件事可是關係到他一生的幸福耶!他當然著急啦!

閻傳羿蹙著眉頭朝正在看電視的聞畫月投去一瞥,他該怎麼回答慕柳樊的問題。

慕柳樊見他沒有回答,一臉不敢置信地驚呼:「不會吧!

難道她真的是……」

重重地歎了口氣,閻傳羿頗是無奈地開口道:「我如果說不是,你們相信嗎?

「信。」

「不信。」

他這根本就是白問嘛!他索性把事情從頭到尾地說了一遍。至於,信不信就隨他們。

「那麼就連你也查不出她的來歷?!」慕楓沈吟了一下,這可就不太尋常了。

「沒錯。」事實就是如此。畫月的來歷一直是他心中的大疑問,閻傳羿始終找不到答案。

「或者她是來自另一個世界的人?」慕楓突發奇想地猜測,隨即又搖搖頭否定了那個猜測,他大概是小說寫多了,有點把真實和幻想混淆在一起了。

閻傳羿露出一抹苦笑,「那都已經不重要了,現在我是她的監護人,我有責任扶養她、教育她,所以,你們也最好早點習慣她的存在。」既然他都有辦法改掉圍著一條浴巾在屋內晃來晃去的習慣,他們當然也可以習慣她的存在,況且她的存在對他們兄弟倆並沒有很直接的關係,不是嗎?

咦!閻老頭好象有點不一樣了哦!可是,他又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倏地,慕楓的腦海中靈光一閃,嗯!一定是這樣子錯不了,畫月的出現剛好激發出閻老頭的父性,所以,他才會一反常態地把她留下來。呵!呵!呵!原來閻老頭也會散發出「父愛的光芒」啊!真是失敬、失敬。

「岳父大人在上,請受小婿一拜。」

慕楓和閻傳羿都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句話弄得錯愕不已。

岳父大人?!閻傳羿啼笑皆非地望向慕柳樊那小子,他是在幹?啊?

慕楓一閃身,拎起正打算單膝下跪的老弟,「你以?你在演古裝劇嗎?」他怎麼會有這種弟弟呢?下次絕對不和他出門了,絕不。

慕柳樊掙脫了箍制,「我是認真的,我決定要等畫月長大成人,然後和她一起步入結婚禮堂。」

閻傳羿頂了頂鼻樑上的墨鏡,慢條斯理地道:「現在談這件事還太早了一些,你不覺得嗎?再說,我並沒有權利決定要她嫁給誰,只要她成年了,她要嫁給什麼人我都不干涉。」可是,他的心中卻不怎麼高興,他不希望畫月嫁出去,他……真是該死,他是在想些什麼啊?昏了頭不成?

慕楓若有所思的目光一直在閻傳羿的臉上打轉,是他太多心了嗎?不然,他?什麼覺得閻老頭的聲音裏似乎透露出些許僵硬?那其中是不是隱藏著什麼不為人知的秘密?這倒有趣了。

「羿哥,你們在說什麼?能不能也告訴我?」不知何時看完電視的聞畫月已經杵在閻傳羿的身邊,正仰著臉望著他。

「沒什麼。」閻傳羿的嘴角露著一抹似有若無的淡淡笑意。

慕楓察覺到了,但是,他並不打算點破。閻老頭好象對她特別友善哦!他從沒見過閻老頭曾對哪個女人和?悅色過,她可算是第一個,他不得不對她刮目相看。

慕柳樊移近聞畫月的身邊,主動地握住她的小手,「畫月,你認為柳樊哥我怎麼樣?」他似乎打算開始在她的身上下功夫了。

柳樊哥?!聞畫月一臉不屑地上下瞄了瞄他,她才不會叫一個乳臭未乾的小子哥哥呢。「什麼怎麼樣,」而且,說話這麼沒頭沒尾的,她哪聽得懂。

「你長大以後嫁給我,好不好?」

這小子是認真的嗎?向一個才十多歲的小女孩求婚?天啊!丟臉透了!慕楓受不了地想著。

聞畫月看他的眼光像是他突然變成三頭六臂似的,「這一點都不好笑。」

慕柳一愣,有些尷尬地搔了搔頭,「我是很認真的耶,」

他突然心血來潮地轉動眼珠子,左右各瞄了一下,?什為他們全都臉色怪異地瞪著他?他知道,他們都不相信他。不過,他就是對畫月一見鍾情了。

「好吧!就算你是認真的好了,我現在也認真地答復你,我已經有未婚夫了。」聞畫月抽出她的手,拉住閻傳羿開心地宣佈。「羿哥就是我的未婚夫。」

原本,她是要破壞閻傳羿的名譽才那麼說,而現在似乎好象變得像真的一樣。

「閻大哥,這是怎麼一回事?你不是說……」慕柳樊的話來不及說完。

慕楓拖著他走向電梯,「打擾了,閻老頭,再見啦!畫月。」他得帶柳樊回去「嚴加管教」才行。另外,他今天意外地得到了這麼多的消息,得趕緊向師兄報告。

在電梯的門關上的前一刻,傳出慕柳樊不死的宣言,「我不會放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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