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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N00559922A
王室 | 2019-3-21 12:13:50


  柏知是個不太尋常的小孩子,有的時候重點是不太尋常,有的時候重點是小孩子。

  現在這種情況下,除非她是一拳打碎小行星的超能力者,否則,五歲大的孩子面對六個成年綁匪和兩個昏迷的人質,立刻就能想到妥帖的應對方法才是不正常。

  小手捏成拳頭,柏知揉揉眼睛,不要慌,不要急,總會有辦法的。

  亂七八糟的想法湧現出來,以前看過的電影畫面也迅速的在柏知腦海之中閃現,什麼開著車跳飛機,什麼半空中把螺旋槳打碎,什麼主角穿著皮衣從爆炸的工廠之中走出,背後是火海,前方是戰友。

  等等,爆炸?

  成年人看IMAX特效電影,只覺得這是經費在燃燒,場面逼真節奏帶感,但柏知是個演什麼敢信什麼的傢夥,只覺得自己欠把槍和皮衣了。

  從車裡溜下來,柏知蹲下來從車底往光亮處看。

  捲簾門開著,吃飯的綁匪們在車庫右側的小燈下面,中間停著一輛車,大半在燈的範圍裡,小半則在陰影之中,然後,在車的左邊,柏知就發現了堆著的汽油桶、散落的零件和麻繩若干,滿意的聞了聞空氣中略濃的汽油味。

  簡直和電影裡演的一模一樣呢!

  深吸一口氣,能抱起冰箱的柏知輕鬆的把兩個人質挪出車裡,放到院子門口邊的破扁擔裡,還擺成方便扛走的角度,柏知就立刻轉身跑回去。

  舊皮卡橫堵了舊車庫三分之二的位置,柏知把車鑰匙拔下來,摸到CD盒裡扔著的打火機,比劃了一下距離,搖搖頭,不行,太遠了,汽油桶還是擰上蓋子的,和電影裡滿地漏油的畫面不一樣。

  於是,不知道怕是什麼感覺的陶大膽就順著陰影,悄聲的摸進車庫,借著亂七八糟的雜物擺放,摸進去把汽油桶擰開橫放,看著汽油流出浸濕了旁邊的麻袋。

  小手輕輕的把麻袋裡露出的幾粒玉米撥到一邊,免得踩到發出嘎吱聲,柏知邊倒汽油邊放輕呼吸,臉都漲的通紅。

  這個舊車庫在綁匪們發現之前,堆了幾袋陳糧,破麻袋裡還露出了一些玉米粒來,氣味也不好聞,被綁匪們佔用之後,就變成三輛車的維修地點,油桶和沾著黑色油斑的零件就是這麼來的,不拉上捲簾門也是為了通風。

  這麼一個不經意的舉動,卻方便了柏知現在倒汽油。

  六個綁匪再怎麼謹慎,也想不到這裡還有個五歲大的小崽,正在使用國外大片的套路倒汽油,他們幾個借著頭頂的昏黃小燈,分著鍋裡的肉湯,還展望了一下拿到贖金之後的生活。

  為了這一單,六個人踩點準備了快半年,買通了消息之後,蟄伏在這個破車庫裡也有快兩個月的時間了,天天聞著這股汽油味早就不耐煩了,現在計畫順利完成了九成九,他們也忍不住發發牢騷了。

  為首的中年人呵斥了兩聲,讓最年輕的兩個傢夥閉嘴,“趕緊吃,吃完我們就開車走,把這裡棄了。”

  那邊已經倒好汽油,渾身蹭的髒兮兮的柏知,正小心翼翼的挪出車庫,等徹底鑽回黑暗,站在車庫外的時候,她摸出打火機,腦補了一下電影情節裡應該放的音樂和燈光,覺得自己做的挺好的,三二一倒計時結束之後就丟。

  真實的爆炸還是和想像有些出入的,火瞬間就起來了,破舊的車庫裡灰塵很多,空間又相對密閉,連帶著汽油立刻發生了爆炸的效果,柏知差點被熱浪沖的沒站穩,嚇得立刻轉身往外跑,空氣都要燙到她了。

  而隔著一輛車,六個綁匪也嚇了一跳,發現車庫有火光,第一反應也是往外跑。

  可燃物不多,柏知倒了半天的汽油,也只能讓兩個麻袋裡的玉米粒變成爆米花,但聲響還是不錯的,把綁匪都唬住了。

  幾個人還沒有意識到柏知的存在,以為是他們有人的煙頭沒熄滅,點燃了舊麻袋,想先把車庫裡的車開出去,但看著皮卡堵住門,就罵了幾句,讓同伴趕緊先把皮卡開走。

  “不對啊,車鑰匙呢?”準備把皮卡車開到一邊的年輕人覺得有點不對勁,他下車的時候應該沒有拔鑰匙啊,轉頭一看,後座是空的,立刻喊了起來,“人跑了!”

  而這個時候,成功製造混亂的柏知已經舉著扁擔努力的跑遠了,她的力氣很大,但是身高不夠,扁擔根本抗不在肩上,只能雙手高舉,在黑暗之中一溜煙的跑遠。

  她識路能力很強,知道附近路過了一片農田,再快的奔跑也是比不過汽車的,一旦綁匪開著車庫裡的車來追,柏知他們肯定會被發現的,於是,農田就是她的目的地。

  農村的路上也沒有路燈,土路上面都是石子,天上只有幾顆星星,看不到路的柏知哪怕再小心,跑的時候也被絆了一跤。

  扁擔摔了出去,兩個男孩在竹筐裡沒受傷,但柏知的膝蓋和手掌全部被擦傷,尤其是右手先落地撐了一下,骨頭扭到了,疼的柏知小臉都皺起來了。

  疼,第一反應是想哭,可是柏知在夜風中哆嗦了一下,吸吸鼻子忍住了眼淚,身邊沒有媽媽和姐姐給她看傷口,哭不僅沒用還耽誤時間,身上又裹著一層灰的柏知立刻爬起來,把扁擔舉起來,皺著眉頭繼續跑。

  回家再哭,現在她要很勇敢。

  從路面上跳到農田裡有個小水溝,柏知又摔了一下,本來在眼眶裡打轉的眼淚都差點掉下來,胡亂用袖子抹了把臉,又委屈又生氣的柏知瞪圓眼睛,拖著兩個男孩藏進了農田的莊稼裡。

  委屈是摔倒了,媽媽和姐姐不知道,她也沒有人能撒個嬌。

  生氣是壞綁匪,讓她現在還回不去,只能躲在農田裡受凍。

  兩個男孩被磕磕碰碰這麼久,也恢復了意識,還沒有清醒就被柏知捂住了嘴,哼,她看過好多電影,當然知道人質一出聲就會被找到的定律。

  雖然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在農田裡,但是,身邊的陌生小孩子總比綁匪更有安全感,兩個男孩也意識到現在的情況緊急,在農田的莊稼裡被蟲子咬,被風吹,哪怕在發抖也不吭聲。

  夜裡實在太涼了,三個小孩緊緊的擠在一起,兩個男孩子年齡更大一些,大概能猜到是柏知救了他們,看著柏知冷靜的模樣,挨著她也鎮定了很多,開始在身上找有沒有能聯絡父母的東西。

  而勇氣來源柏知,實際上卻在走神,又餓又累手也好痛,她想媽媽也想兩個姐姐。

  不過,難過之餘,柏知還不忘把眼淚攢住,她要留到回家再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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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N00559922A
王室 | 2019-3-21 12:14:21


  綁匪搜過兩個男孩的身,機械模型也是那個時候摔壞的,但是,他們也沒有想到,男孩衣領內的紐扣拆開就是定位器,躲在農田裡,褪掉身上捆著的繩子,兩個男孩就開啟了定位器等待救援。

  夜晚的農田除了冷風,就是遠處偶爾傳來的狗吠和莊稼地裡老鼠穿過的悉索聲,為了不讓綁匪發現自己,三個孩子除了縮在一起,也不敢發生聲音,幾乎是一動不動的。

  兩個男孩的外套被綁匪扔掉了,穿著單衣凍得不行,反倒是柏知不知道是校服保暖還是自身體溫高,像個小火爐暖洋洋的,被擠在中間當成人形暖寶寶。

  雖然看得出,這個陌生的小孩子比他們小,但兩個男孩子卻從柏知身上得到了勇氣和溫暖,緊緊的貼著她,還時不時偷看柏知的表情。

  而此時,沈著臉盯著自己的手腕,柏知內心惆悵,唉,再見不到媽媽和姐姐,自己的傷就要痊癒了。

  自己逃出學校還失去聯繫,這事怎麼想都是要打屁股的那種,柏知還想著自己慘兮兮的,淩婭就沒有那麼生氣了。

  可是,看看這討厭的自愈能力,她都看不出受過傷了!

  沒等柏知想出點什麼歪主意掙扎一下,三個小孩子就被找到,順著指令到達目的地的員警們也沒有想到,嘿,這裡有三個孩子?

  救援這麼快,其實也和柏知有點關係,她折騰出來的爆炸沒有傷到綁匪,但聲響和亮度已經足夠引人注意,這個廢工廠離村子有一定的距離,但大晚上這動靜,讓村民們還是報了警。

  爆炸不是個小事,不少警力出動,半途又發現被綁走的兩個孩子發來的定位,增援的警車還在後面,先頭部隊一分為二,先確認孩子們的安全。

  那邊逃竄的六個綁匪也被村民們和員警抓了個正著,夜色之中不少警車呼嘯而過,但這些都和柏知沒有關係了,員警們確認了她的身份,通知了淩婭之後,柏知就被一個女警官抱在了懷裡。

  三個小孩子明顯是受到驚嚇,又被凍了很久,在家人出現之前,員警們也不敢貿然詢問,就先讓隊裡的女警官陪著孩子們。

  勇敢了一把,此刻恨不得得意叉腰,嘚瑟一下的柏知,其實不太需要這種安慰,但兩個男孩抓著她的校服不鬆手,看到員警也很排斥,讓她走不開,一個不注意就被抱起來了。

  實際上,三個孩子從外表看,柏知最淒慘,兩個男孩除了穿著單衣,身上沾了點泥以外,就沒有什麼了,但柏知不一樣,臉上被蹭的灰和黑色的機油,頭髮好像被燙了一下,髮尾有點卷,衣服更是土和泥混合,手肘和膝蓋的地方還有些擦破,一看就是摔跤了。

  雖然員警們不清楚,這三個小孩是怎麼出現在一起的,但單看外表,柏知才像是被綁架的那個,另兩個像是被順帶的。

  女警官也知道兩個男孩子身份不一樣,一出事巴音的全部警力出動,他們局長都急的摔了好幾個杯子;柏知卻是巴音本地的孩子,家長發現孩子不見了,報警之後也只有兩個員警去處理。

  這麼一對比,女警官安撫柏知的聲音更溫柔了。

  被找到的時候正是半夜,坐在警車裡,兩個拽著柏知衣服的男孩子困意和疲倦湧上,有點撐不住的點頭,柏知的精神很好,和女警官說了一會兒話之後,就眼睛圓溜溜的等著見家人。

  剛才員警小姐姐已經說了,等會兒她就能看到媽媽姐姐了,把柏知高興的左扭右扭,全然忘記剛才她還在委屈巴巴,念叨著等會兒回家再哭的事情。

  兩個男孩的家人和淩婭得到消息,知道孩子接回來之後就開始焦急的等,淩婭沒想到柏知也被牽扯到綁架案之中,她一時間又怕又急,陶岸和陶汀不肯回家睡覺,硬要一起等柏知。

  於是,等女警官把柏知抱下車,她一眼就看到了媽媽和姐姐,小炮彈一樣的沖過去,柏知元氣滿滿的和媽媽姐姐打招呼,然後,就被淩婭一把拎起來,照著屁股就開始打。

  陶岸和陶汀也一邊拿手帕給柏知擦臉上的灰,一邊氣的也過去拍兩下她的屁股。

  等等,這和想的不太一樣啊!

  好在,不疼。

  柏知被摁在淩婭的腿上,照著屁股肉最多的地方揍,第一次揍孩子不太熟練,力道掌握的不好,拍上去只有聲音不怎麼疼,還讓柏知抽空扭了扭,找個舒服點的姿勢趴著。

  一下子把淩婭氣的眼前發暈,“陶柏知!”

  “啊?”柏知茫然,打屁股她也沒躲啊,怎麼還不讓調整一下位置了?

  不服氣的柏知想要扭過來身子,給媽媽姐姐看她的手肘和膝蓋,雖然現在看不出來什麼了,但是剛才摔倒了,可疼可疼了,手腕還腫了一個大包。

  但還沒有說話,柏知就發現,媽媽和兩個姐姐的眼淚,一滴接著一滴,掉在她伸過去的手上,涼涼的,讓柏知控制不多的哆嗦了一下。

  淩婭和陶岸陶汀都是性子軟的人,善良好脾氣,有的時候受點委屈也不會生氣,哪怕柏知再調皮也沒有對她高聲的呵斥過,同時,也足夠的好強和堅韌,若水卻不弱,很少會掉眼淚。

  相比之下,經常戲上來就嗷嗷哭的柏知,和漏水的哭包一樣。

  所以,柏知看到媽媽和兩個姐姐掉眼淚的樣子,都呆住了,也開始意識到,自己這次失蹤真的是嚇到她們了。

  “對、對不起。”一咕嚕從淩婭的腿上爬起來,柏知趕緊把手背在校服裡乾淨的衣服上蹭乾淨,踮腳給媽媽姐姐擦眼淚,“我錯了,媽媽,岸岸汀汀,你們不要哭了好不好?”

  淩婭和陶岸陶汀一時之間情緒起伏過大,眼淚有點控制不住,想平復下來也需要緩一緩,看著柏知在她們面前急的團團轉,紛紛把臉別開,對柏知表示,這一次的錯誤,不是那麼容易原諒的。

  柏知苦著臉,不對啊,這劇本沒見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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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N00559922A
王室 | 2019-3-21 12:14:37


  小孩子是一種很特別的群體,有的很純善,有的很邪惡,但有一點沒錯,那就是,他們才是最會看眼色,順勢而為的人。

  柏知的性格,有五分是天性,還有五分,就是媽媽和姐姐的縱容。

  性子偏軟的家人,容忍度很高,只要柏知不造成什麼傷害自己或他人的實質性後果,再怎麼調皮都是能原諒的,而且,岸岸和汀汀一直覺得,柏知是自己發現的,她們要當個好姐姐。

  於是,柏知有了兩個天然的僚機,調皮救場的盟軍。

  但這次的事情有點嚴重,陶岸和陶汀也很生氣,拒絕了柏知求救的小眼神,直到柏知老實的認錯,保證自己再也不犯的時候,才願意和柏知說話。

  自愈能力唯一的代價,就是會讓柏知變得很餓,加上體力消耗過大,小髒貓一樣的蜷在姐姐身邊,沒一會兒就睡著了,淩婭其實和兩個男孩的家長是舊識,剛在警局相遇的時候也有幾分詫異,但孩子們都很疲憊,不是說這些的時候,後續的感謝也都延後,先讓孩子們休息。

  拒絕了兩家的邀請,淩婭帶著三個孩子回家,已經快天亮了,陶岸和陶汀撐過了那陣睡意,現在也不想睡了,一人握著柏知的一隻手,捏她的小肉手。

  小孩子的身體很軟,柏知看著不胖,但手就像是少了兩塊骨頭,捏起來又軟又綿,兩個姐姐一夜沒睡有些不舒服,就輕輕的捏著柏知的手,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回家之後,淩婭給三個孩子都請了假,讓陶岸陶汀去洗臉,自己拿著毛巾把柏知大概擦一擦,也沒有送她們回各自的小床,而是放在了她的大床上,再重新睡一會兒。

  柏知一直沒醒,睡得肚皮微微起伏,身上又軟又暖和,讓陶岸和陶汀貼著她,三個人睡成一團,淩婭去廚房裡燉了點東西,就在臥室裡陪著她們。

  和她預想的差不多,一夜波折情緒起伏太大,睡夢中的三個孩子都不同程度的做起了驚夢,淩婭輕聲的拍哄著,陶岸和陶汀還好,帶著幾分驚慌哼哼了兩聲就平復了,只有柏知夢裡還嘚瑟了起來,扭胳膊蹬腿的,就差帶個墨鏡飛了,小模樣讓淩婭眉頭一跳,黑著臉捏了屁股肉才安靜下去。

  她要把家裡的電影頻道鎖住!

  以後多讓柏知看新聞聯播!

  小傢夥不知道自己的介入,產生了多大的影響,甚至改變了別人的命運,反正她睡醒之後,就聽到了淩婭說,讓她跳級去讀三年級,和兩個姐姐一個班。

  晴天霹靂!

  不!

  上學一點都不好玩,三年級更不好玩!

  她不要跳級!

  “媽媽,我喜歡一年級,讓我繼續讀一年級好不好?”顧不上吃飯,柏知小狗一樣的追在淩婭身後打轉,試圖讓媽媽改變主意。

  這次柏知失蹤,八成原因是老師讓她罰站,上著課還不讓在教室裡站著,非要在走廊上,還有兩成原因,大概就是柏知自己調皮和學校的安保還不夠嚴謹。

  校方不可能光收高昂的學費,不給相應的保護,他們很快給了回復,違反校規的語文老師受到處罰,離職待查,一是侮辱學生的自尊,侵害學生正常上課的權利,二是沒有注意學生的人身安全,造成惡果,這個語文老師不可能不承擔責任,以及,校內的安保系統全面升級,務必杜絕學生順著死角爬出學校,還不被發現的事情。

  至於柏知那一成錯誤,校方沒提,也沒有人好意思提。

  教過低年級孩子的老師都清楚,你把人家小孩子趕出去,還能指望柏知有成年人的自控和自省,站在原地痛心悔改嗎?這個年紀的小孩子,能被一隻蝴蝶吸引,能踩影子踩半天,這一成錯誤,完全是小孩子的天性,他們成年人的失職。

  但淩婭這裡,她是要追究柏知的錯誤的。

  自家孩子還是自家最瞭解,柏知一向分得清輕重,但這次,小崽子明明有其他方法,卻選了最危險的一種,淩婭不用猜,就能想到柏知當時小驕傲的模樣,可把她厲害壞了!

  尤其是警局那邊說,村民爆炸是因為綁匪們沒處理好煙頭,讓舊倉庫爆炸,三個小孩子又在農田裡被發現的,還是主動打開定位器的,讓他們懷疑是不是有個成年人暗中幫助三個孩子,就讓淩婭能補充出很多畫面了,肯定是柏知這個傢夥!

  她是真的有點怕了,這次是機緣巧合做了好事,但萬一柏知真的遇上販賣兒童的團夥呢?還逃的出來嗎?

  柏知再不同,也不過是個五歲多的孩子,軟軟的一點,能面對多少成人社會的惡意?

  於是,淩婭怒了,聰明是不是,嫌一年級簡單是不是,跳級,和姐姐們一個班,被當成小天才,也比柏知出什麼事情好。

  嚮往自由恨不得天天翹課的柏知一聽,就覺得不妙,她早就偵查過了,一年級是最輕鬆,放學也最早的,如果上學是一件躲不掉的事情,那麼她選擇一直讀一年級。

  所以,淩婭讓她跳級讀三年級,柏知第一反應就是打滾不去。

  “媽媽,一年級可好了,我們上午還發小面包和蘋果吃。”

  “媽媽,我可喜歡班裡的數學老師了,捨不得走。”

  “媽媽,我捨不得我們班的桌子板凳,花花草草啊!”

  如果有個黏黏膠,柏知肯定要把自己貼在一年級的地板上,她不走,她不要離開一年級。

  但沒想到,陶岸和陶汀的態度比淩婭還堅決,如果柏知不去三年級,那麼她們兩個重讀一年級。

  要是姐姐們重讀一年級,肯定會被別人笑的,柏知向來都是自己無所謂,要是有人敢說姐姐不是,第一個跳出來揍翻對方的性格,她本來還想打滾賴皮,要讀好幾個一年級,不離開,但一看姐姐這麼堅決,只能妥協。

  “好吧,我跳級。”攤開手,柏知沒辦法了,唉,早知道就不翹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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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N00559922A
王室 | 2019-3-21 12:14:51


  柏知除了承受著這個年紀不該有的英俊與機智,還有著這個年紀不該有的厚臉皮。

  守諾、知難而進這種美好品質,經常掉線。

  淩婭和陶岸陶汀再清楚不過柏知帥不過三秒的特質,在她點頭答應跳級之後,當天就把人拎去學校了。

  不給陶戲精載入劇本的任何機會。

  聯邦近二十億人口,幅員遼闊,年產天才眾多,巴音這種偏遠的小地方,也能見到幾個,但校領導任職這麼多年,第一次見到抱著門框,小爪子使勁甩,說自己叫陶笨笨的天才。

  天才不是家長單方面說說就行,柏知要通過學校的針對性考試才可以,淩婭把人帶來沒十分鐘,出去接個電話的時間,柏知就開始搞事情。

  陶岸和陶汀去幫柏知收拾書包了,姐姐又不在這裡,控制柏知的力量再削減三分之二,陶柏知就深情的巴住門,耍賴她是陶笨笨。

  很多時候,智商明顯超越常人的小孩子,社交能力或自理能力都不會太強,他們容易沈浸在自己的世界裡,與普通的社會有很多需要磨合的地方,大腦發育的時候也有偏重,這種真正意義上的‘天才’,總是有點能理解的缺陷,怕生、易怒或者敏感過度,接待的老師們也見過不少。

  可是,柏知這種家長一不在,立刻跳起來巴住門,朗誦詩一樣,深情的說著她陶笨笨,對一年級的桌椅板凳,老師同學,粉筆黑板擦等等的不舍,請老師們等會兒不要拆散她和一年級。

  有個年輕的老師差點沒忍住笑,她是看出來了,不管這個小傢夥是不是天才,情商一定是遠超常人了,在陌生環境裡和他們相處的很好,聲情並茂的巴在門口還知道給自己搬個凳子坐,眼神清亮中氣十足,顯得活潑又戲多。

  老師們接觸的孩子不少,但柏知這種的實在少見,逗了幾句之後淩婭回來,就看到柏知帶著凳子立刻跑回原位,乖巧狀的微笑。

  正和老師們寒暄的淩婭眉頭一跳,總覺得哪裡不太對,讓柏知過來和老師做一下自我介紹。

  “老師們好,我是陶柏知,今年五歲,來參加三年級的跳級測驗,希望老師們多多指點。”看看,得體又優雅,根本看不出剛才那個和一年級難捨難分的小混蛋模樣。

  淩婭不知道剛才發生了什麼,讓柏知帶著小書包先去考試,沒看清老師們驚訝的表情。

  這還能隨時切換劇本?

  沒辦法了,老師們也沒有領悟她的意思,自己拿著鉛筆開始寫卷子的柏知表示很絕望,看來,她是必須要讀三年級了。

  看到自己沒有再掙扎的餘地,柏知就加快了答題速度,媽媽說晚上去吃大餐,看來只有很多碗飯能拯救她脆弱的小心靈了。

  只有一個考生也不用監考,等在外面的老師們還沒有說兩句話,就看到柏知拿著卷子出來了,分數當場出,滿分。

  讓陶岸和陶汀帶著柏知先去外邊等她,淩婭和老師們確定了柏知的班級,道完謝離開,留下參與改卷的老師感慨,這卷子給初中生都不一定能滿分,現在的小天才果然厲害。

  跳級已成定局,柏知沮喪了三秒鐘之後,立刻顛顛的擠到姐姐身邊,雖然讀書沒自由,但姐姐很好啊,這麼想想也挺好的。

  淩婭的大餐也兌現了,其實這是兩個男孩父母的感謝宴,三個孩子如何從綁匪手中逃去農田裡依然是個謎,但柏知在裡面絕對起著不小的作用,這種救命之恩不可能不謝的,三家就這麼聚在了巴音最好的餐廳。

  之前說淩婭和兩家人是舊識,其實也不太準確,淩婭實際上是京都人,和兩個男孩的媽媽曾經是校友,只不過關係也是見面點頭而已,多年未見重遇在巴音,又有救命之恩要感謝,也是讓人感慨。

  齊軒和石楊,柏知可算是知道兩個男孩的名字了,他們是表兄弟,一個八歲一個七歲,被解救成功後哪怕接受了心理輔導,還是受到了些影響,對身邊的人包括父母的信任降低,冷著小臉坐在桌邊,但看到柏知卻興奮的站起來揮手。

  他們還是有點模糊的記憶的,被柏知拖去安全的地方,黑暗之中擠在一起取暖,這種記憶實在太深刻了,讓他們對柏知這個小孩子,有著很高的親近感。

  淩婭和男孩的父母打招呼,三個校友坐在這裡只能說一句物是人非,要知道,淩婭當時可是校花,多少青年才俊心慕於她,但淩婭本人倒覺得沒什麼的,她也是因為些理由離開京都,現在的生活也很滿足,出現在這裡也是兩家人盛情難卻。

  這是為了孩子們的宴請,家長們說說笑笑,柏知被圍在中間,兩個男孩想挨著她坐,兩個姐姐也想挨著她坐,把她擠得想伸手去拿個吃的都夠不到。

  “弟弟,給你玩這個。”石楊現在還不知道柏知是女孩子,把自己帶出來的玩具裝滿了一書包,現在想全部送給柏知。

  齊軒也有禮物,也是自己喜歡的模型,還是特意定制的那種,要拿給柏知。

  陶岸和陶汀皺著眉頭,細聲細語的反駁,“這不是弟弟,柏知是女孩子。”

  怎麼可能?兩個男孩子不相信。

  小孩子對性別的認知還是很表面的,藍色、短頭髮以及活蹦亂跳是男孩子,粉色、長頭髮以及安安靜靜是女孩子,想想躲在農田裡時,鎮定又勇敢的柏知,再看看今天穿著小熊套頭衛衣,淺灰色運動褲,頭髮俐落而蓬鬆的柏知,他們不相信。

  終於摸到了桌上最近的一個小蛋糕,柏知還沒有往嘴裡塞,就看到兩個男孩子盯著自己的褲子。

  出於禮貌,不明所以的柏知盯回去,也看著兩個男孩子的褲子。

  淩婭他們聊的也很融洽,準備讓孩子們過來,於是,三個媽媽轉頭一看,就看到了這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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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N00559922A
王室 | 2019-3-21 12:15:05


  自從家裡有了柏知之後,淩婭的心腦血管承受力直線上升,愈發堅強。

  三個‘盯襠貓’陷入了沈默,齊軒和石楊的媽媽眉頭一跳,她們是知道柏知是小女孩的,一看自家兒子的動作,立刻過去把兒子拖走。

  就算這個小妹妹看著不太像女孩子,身為男孩子怎麼能這麼不禮貌?!

  柏知茫然的看著齊軒和石楊被媽媽撈走,不在意的收回眼神,終於找到空隙能把手裡的蛋糕塞嘴裡了。

  害羞?矜持?不存在的!

  既然是感謝宴,齊家和石家也是拿出誠意的,連廚師都是特意從京都請來的,手藝極佳,讓柏知很快就把齊軒石楊忘在腦後,坐在姐姐中間吃飯。

  沒辦法,她有點太小只了,手短不好夾菜,踩在凳子上又不太禮貌,陶岸和陶汀就來幫她。

  她們兩個是普通飯量,喝點甜湯吃幾口菜,再夾兩個烤排骨就吃飽了,沒有從頭吃到尾不停的柏知戰鬥力這麼強,所以,就開始照顧柏知,幫她夾喜歡吃的東西。

  齊軒和石楊趁媽媽不注意,又都擠過來,有一搭沒一搭的吃口飯,主要是來和柏知說話。

  “柏知,你要不要和我們去京都上學?那裡可好了,我們學校還有電磁小車。”小孩子表達喜歡,就是想湊在一起,齊軒和石楊都是京都人,讀的私立學校,哪怕是小學,也有一些和電磁、智慧化相關的興趣小組,兩個男孩子看柏知收下了他們的模型,就連忙推薦。

  “電磁小車?”柏知的眼睛唰的亮起來,“那有沒有機器人?”

  少兒頻道每周末都會播出一些青少年興趣大賽,發明設計和機器人都是熱點,柏知才看過一場機器人之間的足球比賽,說到電磁小車,第一反應就是比賽的機器人。

  兩個男孩忙點頭,“有的,之前還出現了會跳舞的機器人呢!”

  這些興趣小組的開展都是極為耽誤時間和耗費金錢的,也就是齊軒石楊他們這種非富即貴的私立學校,有這個條件開展這樣的興趣小組,柏知聽著他們說到軌道賽車模型、智慧分揀機器人和懸浮盤之類的東西時,羨慕的眨巴眼睛。

  普通的小學根本沒有這個條件,陶岸和陶汀聽了之後,也有點好奇的湊過來,“那你們也上興趣班嗎?”

  “我學鋼琴,楊楊學架子鼓,老師會隔天來上課。”齊軒點頭,他們除了學校的興趣小組,家裡也會讓他們學點東西的。

  陶岸和陶汀一個在學舞蹈,一個在學繪畫,聽到這裡,也進入了話題,和兩個男孩子分享了一下自己的學校。

  對比很明顯,齊軒他們的學校師資力量雄厚又先進,單外語課程,就有英、法、德三種,更別說各自學校引導的興趣小組,連插花和烹飪都包括,自然而然,基礎學科的作業量就會變得精簡,起碼齊軒他們是沒有把課文抄三遍這種作業的。

  陶岸和陶汀她們的學校相比之下,還是很主流的,老師和家長都很重視分數,基礎學科的教學量和作業量都很大,課餘時間基本上也都有興趣班要去上,時不時還有什麼古詩詞比賽、繪畫大賽,家長們會帶著孩子們去開開眼界,當然,這些興趣也都是為學習生活服務的,烹飪這種的,想都不要想。

  兩所學校不能說是好壞,只能說是適合的學生群體不一樣,柏知他們的學校在巴音是重點,不少家長攢錢想把孩子往裡送,以求以後讀好初中,好高中再考好大學,齊軒他們的學校在京都很有名氣,普通家庭根本負擔不起,基本上被中上階層的家長壟斷。

  但這些是成年人考慮的問題,四個孩子的年紀差不多,對彼此的校園生活還挺好奇的,聊了一會兒,還覺得挺有趣的。

  然而,重點永遠歪的柏知,放下自己的杯子,用手撐著臉頰,很認真的問,“那你們放學的時間是什麼時候?”

  因為是校方組織,會留學生們在學校參加不同的興趣小組,所以正式放學的時間很早,如果當天完成課程任務,能更早的放學,等齊軒說完這句,就看到柏知整個人都亮起來了。

  “姐姐,我們去上這個學校好不好?”跳級算什麼,柏知想跳學校。

  她很容易在低效率的重複動作中感到厭煩,低年級的老師又要加強學生們的記憶,講課和佈置作業的時候,都會要求‘多遍’,柏知翹課就和這個有關,她不明白,老師們為什麼反反復複的要念叨同一件事情,就不能快速的繼續講嗎?

  雖然淩婭和她解釋過,不是所有小朋友都能看一遍就記住,老師們要照顧大部分的小朋友,但柏知還是想爭取,自己完成任務就能自由離開的權利。

  可現實是,一年級實現不了,三年級估計也實現不了。

  所以,心灰灰中的柏知一聽到齊軒他們說起自己的學校,突然有點心動,覺得這個學校說不定可以。

  淩婭和兩個校友相談甚歡,直到孩子們困了才約好下次見面的時間分別,回到家,陶岸和陶汀去洗漱準備睡覺,困得腦袋一點一點的柏知抱緊媽媽的腿,迷迷糊糊的念叨著掛在自己心上的事情。

  “媽媽,我有話說。”正巧,淩婭也有話說,不過她讓柏知先說。

  柏知想問問媽媽,能不能去讀齊軒石楊他們的學校。

  但是,說完這句話時候,看到了淩婭有點驚訝的表情。

  “媽媽?”

  “柏知,你真的想換一個學校讀三年級?”淩婭眉頭微揚,眼神有點複雜的抱起柏知。

  忙點頭,柏知想想齊軒他們的話,忙表示自己有一顆堅定向學的心。

  她愛學習,誰也不能攔著她學習。

  比柏知想的更順利,淩婭居然沒怎麼猶豫,就答應她認真考慮一下這件事情。

  耶,眼睛笑成咪月亮,達到目的的柏知軟軟的趴在媽媽的肩膀上,有點好奇,“媽媽,你剛才是不是想和我說什麼啊?”

  “媽媽剛和兩個阿姨聊了聊,覺得你之前跑出學校,可能是不太習慣學校的約束。”淩婭伸手捏捏柏知的後頸,“所以,媽媽本來打算,讓你再在家裡玩兩年,七歲以後再去讀書。”

  “但是,既然你挺喜歡齊軒他們的學校,媽媽就去看看,也讓岸岸和汀汀去看看,喜不喜歡那裡。”

  邊說邊往臥室走,淩婭準備把身上這只小睡貓送去小床上,結果,就看到柏知猛地坐直腰,眼睛瞪得溜圓,“媽媽,你剛才說什麼?”

  “岸岸和汀汀喜不喜歡那個學校,看你們的意見。”

  “不是不是,再上面一句。”柏知有點急,也不瞌睡了。

  “哦,媽媽原本想著,要不然再讓你在家裡玩兩年,七歲之後再去學校,但現在你挺喜歡齊軒他們的學校,也挺好的。”

  柏知哇——的一聲哭出來,媽媽,她剛才在說夢話,她沒有喜歡的學校!

  萬惡的學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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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室 | 2019-3-21 12:15:27


  柏知走過最長的路,大概就是淩婭的套路了。

  小傢夥知道,媽媽最討厭出爾反爾,尤其是她剛還信誓旦旦的保證自己愛學校,現在就否認的話,淩婭能把她的屁股打出花。

  “怎麼了?”淩婭看著柏知突然蔫掉的表情,有點奇怪。

  擺了擺頭,像條毛毛蟲一樣的鑽進被子裡,然後裹緊了自己,柏知手氣無力的擺擺手,“晚安。”

  她要獨自消化,這成噸的悲傷。

  淩婭壓下眼底的笑意,幫柏知把小燈關掉,去看看岸岸和汀汀,等三個女兒都睡著了,她輕手輕腳的關上門,去臥室拖出來個小箱子,裡面裝的是些證件和房本之類的東西。

  她當然清楚柏知的那點小心思,但有一點沒錯,那就是齊軒石楊他們的學校,的確很不錯。

  生為京都人,淩婭的家境也不錯,只不過父母早逝,遺產被親戚們惦記,她過於出挑的容貌也給自己帶來了不小的麻煩,正巧淩婭的親戚惦記著她那點遺產,表面柔美嬌弱的淩婭就收拾收拾東西跑路,離開京都了。

  後來走走停停,在塔爾遇到了岸岸和汀汀的爸爸,邊防特警陶嶺,一個笑起來很明朗的青年,兩個人關係不錯,沒產生愛情的火花卻機緣巧合拿了結婚證,但不幸的是,沒多久對方就因公犧牲了。

  淩婭本人不太嚮往婚姻生活,手裡拿的結婚證也是方便她和陶嶺的工作和住宿安排,只是借個名義而已,但對方的意外離世,讓她還是有些感傷,想要個孩子。

  陶嶺之前是優秀單身狗的標配,他也是父母早逝,加上工作有一定的危險性,就參加過捐精。既然孩子不能從天上憑空掉下來,那淩婭就沒什麼猶豫的瞄上了這個。

  作為烈士家屬,淩婭如願,而且還是雙胞胎,健康的兩個小女孩。

  按照淩婭計畫,她先在塔爾呆幾年,幫陶嶺照顧一下對他有恩情的老鄰居,雖然和陶嶺沒有什麼感情,但對方是個很不錯的朋友,淩婭也願意幫忙照顧一下老人。

  陶岸和陶汀三歲的時候,老人就去世了,在塔爾緊急撤離之前,淩婭就打算帶著孩子們離開了,但計畫不如變化快,帶著岸岸汀汀慌忙離開塔爾,卻意外的撿到了柏知。

  而且,也借著這次緊急撤離,淩婭到了巴音之後,在戶籍資料轉入的重新核對之中,還找了個機會把柏知的信息錄入進去,拿到了新的戶口本。

  畢業之後剛離開京都的淩婭,孤身一人,沒有什麼安定感,現在她身邊有岸岸汀汀,還有柏知,收入穩定,生活充實而踏實。

  齊軒和石楊的媽媽見到淩婭的時候,驚訝之色沒有作假,同為校友,她們當然知道淩婭當年有多出色,容貌、才華和性格都極為出挑,身邊追求者無數,哪怕隨便答應一個,都能過上後生無憂的富太太生活。

  哪裡能想到,在巴音這種小地方,會見到淩婭。

  但在淩婭看來,這種生活簡直不要太好,家裡只有自己和孩子,不用和另一個成年人相處生活,自己的大床能隨便滾,衣服就只用洗自己和崽崽的,吃飯也能和崽崽們商量著來,加上她收入穩定,手裡也有點底牌,沒有什麼生活壓力,不想出門就宅在家裡,巴音偏僻是偏僻,物流什麼的也很方便,簡直滿分。

  這才是淩婭她們三個校友坐在一起,兩個保養極好的貴太太反倒沒有淩婭顯得年輕的原因。

  但柏知的話,還是讓她放在心上的,自己是個成年人,零社交無拘束的生活沒什麼問題,但三個孩子如果可以,還是應該離開巴音去外面看看的。

  有的時候,眼界這種東西比個人能力還重要。

  和齊軒石楊的媽媽聊了聊,淩婭就已經有這種想法了,回來又聽到柏知軟甜甜的撒嬌想換學校,當天晚上拖出來自己的小箱子,核對了一下自己手裡的所有財產,就已經有想法了。

  等這學期結束,京都的那套房子就不再續租了,重新裝修一下,帶崽崽們回京都看看。

  等柏知睡醒,想到自己昨晚的話,不禁悲從中來,由宇宙思考到太陽系,由太陽系思考到地球,由地球再思考到聯邦,想用浩瀚的天文學來安慰自己,卻安慰失敗,哭唧唧的趴在被窩裡不動彈,她就是因為話多嘴快,和兩年的自由時光擦肩而過。

  陶岸和陶汀洗漱完,已經準備吃早飯了,沒想到左等右等沒見到柏知,就跑到臥室找人,看到柏知呈倒栽蔥姿勢的屁股朝天,臉埋在被子裡,這、這是怎麼了?

  兩個姐姐走到床邊,岸岸學著淩婭的動作,伸進柏知的睡衣裡摸摸她的肚子,媽媽說小孩子腸胃不好,有的時候早上難受是因為肚子痛,她也不知道腸胃不好具體是什麼樣,摸一摸,嗯,挺軟的,應該不是肚子痛。

  汀汀趴在一邊,誘惑柏知說,“媽媽早上買了鮮肉生煎,我們一起去吃吧?”

  一般來說,讓柏知不賴床的,就是好吃的了。

  但今天,柏知受到的打擊有點太嚴重,生煎也沒法拯救,兩個姐姐沒招了。

  本來是來喊柏知起床吃早餐的,但陶岸和陶汀以為柏知不舒服就想陪著她,把吃飯這件事情先放在一邊。

  兩個人待在柏知的小床邊也不知道做什麼好,說話又怕吵到柏知,就一個拿著書過來,一個拿著作業過來,各自做各自的事情,來陪著柏知。

  在她們看來,陪著柏知總會讓柏知好受一點。

  突然耳邊沒有聲音了,早就不難過,賴在床上就是還想讓姐姐再哄哄自己的柏知,悄咪咪的從被子裡抬頭,看看姐姐在做什麼,結果,發現一個人看書一個人寫作業,還拿她的肚子當書架撐著一個課本。

  哇——

  媽媽不愛我了,姐姐也不愛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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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室 | 2019-3-21 12:15:53


  淩婭替柏知做主,拒絕了齊軒和石楊兩家的物質感謝,不過,倒是在三個孩子辦入學的時候,麻煩了兩家幫忙,因為,這個學校居然是需要有其他家長做擔保,引薦制。

  而在已成定局的事情上掙扎,不是明智之舉,柏知再怎麼不願意,也慢慢習慣了學校的生活,換到新地方,也很快能給自己找到樂子。

  京都是聯邦最繁華的地方,有待淩婭解決的事情不少,陶岸和陶汀還能在家裡呆著,柏知就不行了,老實了幾天就巴在陽臺上,千言萬語就是想出門。

  正巧南齊知道柏知她們搬家,樂顛顛的跑來請客,淩婭想了想,婉拒了外出,但把柏知打包給南齊了。

  於是,懷裡抱著柏知,身上還背著淩婭給柏知準備的小書包,南齊就美滋滋的出發了。

  他正是事業上升期,在外面露個臉都能讓粉絲堵上三條街,所以南齊空有一顆地主之誼的心,思來想去也不知道帶柏知去哪裡玩,乾脆把人帶去公司了。

  “走,柏知,讓你南哥帶你去看大明星!”南齊是小孩子心性,坐在車裡就眉飛色舞的向柏知炫耀他的經紀公司,星海。

  作為娛樂夢工廠的巨頭之一,星海有著近三十年的歷史,基本上是隨著聯邦文娛業興起的大勢而產生,旗下的簽約藝人主要是影視圈和音樂圈的,還有很多合作的工作室,進了星海大廈,三四線明星隨處可見,一線明星也有機會見到。

  南齊作為當紅流量,家裡又和星海的高層有點淵源,直接帶著柏知進了高層電梯,嘚瑟的介紹,哪層能去上聲樂課,哪層有著舞蹈室,經常待在公司裡的老師有多麼厲害。

  從大廳進來,柏知就被晃得有點眼花,大廈內部的裝修頗具現代感和小資情調,來往的基本上都是俊男美女,哪怕見多了淩婭和姐姐們的美貌,她也覺得很驚訝。

  不過,沒幾分鐘,柏知就在南齊的肩膀上軟軟的趴下了。

  “大南齊,你們都這麼厲害嗎?”當明星可是很難的,柏知覺得自己要努力的路還有那麼——長,沒想到,這裡都已經有這麼多明星了呢!

  南齊很快反應過來,柏知的明星標準,有點卡殼,“那個,也不是。”

  本來想解釋一下,當個明星沒有那麼難,現在長得不好能整容,資源不好能潛規則,人品不好還有水軍和公關團隊,圈子的大方向都有些浮躁和虛榮,哪還有人要當完科學家、舞蹈家和畫家才出道的?能有個名校的本科學歷,就能學霸人設不倒,讓粉絲們吹很久了。

  南齊家裡是有些能力的,本身天賦也不差,沒有讓他沾這些事情,但類似的事情他也是知曉的,明星早就不是二三十年前,苦練演技和唱功,甚至為了拍攝效果,敢往眼睛裡塞彩玻璃的時代了,魚龍混雜,純憑良心。

  可是,良心又總是被很多人第一時間捨棄。

  但是,柏知的眼神很認真,小爪子貼上電梯,好奇的望著經過的旁人,可能是練習生,可能是已經出道的藝人,也可能是公司的行政人員,但她的眼底,都帶著幾分羨慕和嚮往。

  明星,可是很厲害的人呢!

  突然間,南齊就說不出什麼解釋的話了,沈默片刻,把柏知的小爪子從涼涼的電梯上拿下來,認真道,“我們大部分人,都還在努力變成明星中。”

  這麼說也沒錯,有亂七八糟的明星,就有努力追求夢想的明星,付出辛苦和汗水,想站在更大的舞臺上,不能全盤否認。

  “那也很厲害,當明星可是很辛苦的。”柏知深以為然的點點頭,京都的教學品質比巴音高很多,允許跳級的要求也苛刻不少,哪怕能在巴音橫著走的柏知,也在適應期付出了不小的努力,回家也知道老老實實寫完作業再看電視了呢!

  南齊感動於柏知的純真,覺得自己的思想水準都有了提升,孩子的視角簡單又純粹,讓自己變得很優秀,自然而然被很多人喜歡才是明星,但現在的娛樂圈,很多都顛倒了因果,讓不堪一擊的假像迷惑著大眾,也迷惑著自己,這麼一想,南齊覺得自己的境界還有提升空間。

  完全不知道自己的話,被南齊發散思維想的那麼有哲理,柏知看著大南齊突然激情澎湃起來,有點方的伸手去拍他的臉,這突如其來的戲份,她接不上啊!

  而正是熱血上頭的南齊,取消了自己帶著柏知到公司隨便看看的計畫,他是歌手出身,但這兩年唱片業不景氣,反倒是影視牆欣欣向榮,於是公司準備把他往電視電影這邊推。

  但演技這種東西,又不是憑空產生的,他之前的大學是標準的理工科,沒有任何幫助,於是,公司給他請了專業的表演老師,讓他先學一下。

  可能是感悟程度不夠,南齊上了幾次表演課只覺得自己的尷尬症都要犯了,唱歌跳舞還可以,但把鏡頭懟到他面前,讓他情緒變化或喜悅或難過,他就怎麼也不適應,於是,每次的表演課他都是炸著毛去的。

  現在抱著柏知,和扛炸藥包去獻身差不多,南齊一鼓作氣,大步走向表演教室。

  老師是個中年男性,話劇出身兼著大學的教授,來星海教課純粹是人情,看到南齊來找他上課還有點詫異,他看得出南齊還沒有開竅,每次上課和受刑一樣,一到下課就咻的消失,沒想到今天提前來找他,咦,還帶了個小孩子。

  雞血上頭的南齊準備迎難而上,拿下演技這個難題,哪怕老師今天讓他表演一塊石頭,他都會努力完成的。

  學生狀態不錯,老師自然也樂見其成,理論部分時間不多,很快就開始到實踐部分,剛還儒雅溫和的老師瞬間入戲,演的是個挺經典的電影片段,幫派裡的警方臥底被發現,生死關頭為自己辯解。

  戲中戲的情緒,很考驗細微之處的變化,臥底本是個正直純善的員警,因為任務在身潛伏在幫派之中,為了取得信任違心做了不少事情,手上也沾過鮮血和汙泥,但在快要暴露的當口,他又要快速壓下心底的慌亂,不能漏出任何惹人懷疑的地方,反倒像個心狠手辣的小人。

  南齊一聽,眼前就發暈,等等,這個情緒是怎麼表達來著的?老師先讓他模仿,演過一遍之後他還是有些迷糊,這個難度不是給新手的吧?

  一邊抱著隔壁老師給她的瑜伽球在門口玩的柏知,也安安靜靜的湊過來,連瑜伽球滾遠都沒有發現,等老師演完一遍出戲,耐心的給南齊講這裡面的情緒變化,看著南齊仍舊暈圈的眼睛,有點想歎氣。

  但這個時候,柏知舉手,引來老師的注意之後,就自然而然的動起來,完全就是老師剛才的動作,甚至連一些細微的手指捏緊,暗壓眼尾的動作都學出來了,沒有過分誇張,也沒有情緒表達不足,恰到好處,明顯就是通透了其意。

  模仿,是表演的第一步,這一點,柏知做的滿分。

  “好。”老師惜才,南齊教了快一周還沒有開竅,柏知在旁邊聽了一耳朵就能領悟,當即就欣然地演起下一段,看看柏知能不能跟上。

  柏知也不去旁邊追瑜伽球了,跟上老師的節奏,學了起來。

  讓旁邊卡不進去氛圍,默默被遺忘的南齊,咬住了衣角,他現在真的要表演石頭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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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室 | 2019-3-21 12:17:12


  表演藝術中,常分為體驗派、方法派和表現派,當然,實際的運用中,演員不可能是純粹的某一派別,其中體驗派最為大眾所提及,“沒有體會過愛恨情仇,怎麼能演出深刻來?”這句話,就是體驗派的典型代表。

  相應的,有些人是反感小孩子演一些內容深刻的劇情的,因為他們覺得,孩子什麼也不懂,只是模仿根本不解其意,反倒是畫虎不成反類犬,所以童星基本上都是本色演出,孩子氣的天真爛漫,僅此而已。

  好在表演老師不是體驗派的擁護者,他覺得演技不分年齡,固然成年人能更好的體會感情,但孩子卻多一份靈氣,就像在場的兩個學生,南齊已經上了多節課還沒有進門,柏知就是玩瑜伽球的時候聽了一耳朵,卻在看完他的動作之後,能完整的演出戲的意來。

  有句話說的沒錯,人和人的差距,可能比人和動物的差距還大。

  老師演了幾段戲,看柏知都能跟上,滿意的笑了笑,給旁邊的南齊甩了一個眼刀,問他們兩個,聊聊剛才的戲裡面,人物在想什麼。

  南齊是看過這部電影的,也知道剛才那個臥底的結局,從答案推原因,總會容易一點,“這個角色很悲劇,但也很偉大,最後為自己的心中正義犧牲,也值得。”

  表演老師點了一下頭,讓柏知說。

  沒前因沒後果,就表演了幾段片段,柏知反應了一會兒,才皺著眉頭,“憤怒,還有點壞!”她有點說不上來那種複雜的情感,就用比喻進一步解釋了一下這個壞,是什麼意思,“就像自己的杯子碎了,也想摔碎別人的。”

  “不錯,說的很好。”和剛才的點頭不一樣,老師居然為柏知鼓了鼓掌,在南齊一臉懵圈的表情中,歎口氣,好歹還記得這才是自己的正經學生,就耐心的和他解釋,“你剛才的答案太表面,小傢夥說的反而深刻。”

  過剛易折,說的就是這個臥底,心中的光明過於純粹和極端,到了幫派之中為了偽裝自己,做了很多不好的事情時,他只能強壓心底的反感,催眠自己這只是暫時的,但他在幾次被識破的危機之中,違心的做了更多的壞事,到最後,反倒是他這個好人,比壞人還壞。

  心有不甘,所以憤怒,但長期的兩種極端情緒讓這個角色,其實已經開始改變本性,惡人,不就是從開始為自己找藉口,認為惡是理所當然開始的嗎?角色最後的毀滅,並不是這個角色的主動犧牲,他是被動的,他是迷惑的,頓悟之中有著悔恨,也有著憤怒和破壞欲,善意和惡意在最後的時候交融,已經分不清自己立場的臥底,在生命最後一刻拖著其他人同歸於盡,畫了一個倉促的句號。

  這才是臥底角色的複雜性,可悲,卻咎由自取,要不然,當年出演臥底的演員,也不會一舉奪得最佳男配。

  南齊說的,還是太表面,屬於這個角色催眠自己的情緒,柏知說的,卻是這個角色真正的掙扎。

  哪怕知道這話有點打擊人,但老師還是想說,果然,天分比努力更重要。

  南齊被老師細細的講戲,柏知就沒事人一樣的跑去追自己的瑜伽球,她還是第一次見這種大版的皮球,拖著它跑來跑去的玩,留給南齊一個蹦蹦跳跳的背影。

  這麼掰開來說,南齊總算是知道自己的理解局限在哪裡了,老師看他終於沒有那麼迷糊了,轉了話題,問起柏知來。

  他帶過不少學生,對柏知這種天分派的自然欣賞,再加上這小孩子很投他眼緣,自然就感興趣起來。

  “哦哦,這是陶柏知,之前和我一起上節目,她是我家孩子。”南齊最大的優點就是心大,剛才只能演石頭的鬱悶立刻被甩在腦後,驕傲的介紹起柏知來,他也沒有問過淩婭,默默的把柏知圈成自家孩子,可嘚瑟的開始炫耀。

  這個模樣,和朋友圈天天曬娃的家長差不多。

  老師還是第一次見南齊在他面前說這麼多話,但聽到南齊說,小傢夥也想當明星的時候,有點收徒之意,但想想柏知才五歲多,還有太多的不確定,乾脆折中,讓南齊以後上課,可以把柏知帶上。

  而且,老師覺得,在柏知的對比之下,能鞭策一下南齊的學習進度。

  南齊也有點驚訝,他當然知道這個老師有多麼難請,剛才帶柏知過來也只能讓小傢夥在門口自己玩,沒想到老師居然允許他帶著柏知來上課,這、這劇情,簡直就是‘陪朋友去面試結果自己被選上’的翻版啊!

  轉頭再看走廊邊撒歡追瑜伽球的柏知,南齊覺得,自己像是主角旁邊的小弟,不不不,一定是錯覺。

  告別表演老師,南齊帶柏知去他的練習室,裡面有著舞團在排練,都是熟人,他抱著柏知,柏知抱著瑜伽球,艱難的繞開障礙物,總算是進去了。

  門一開,音樂聲就傾瀉而出,領舞老師轉頭一看,嘿,這粉色瑜伽球成精了嗎?自己長腿開門?

  等南齊放下柏知,領舞老師才發現南齊帶了個小朋友,和表演老師不一樣,舞團裡都是年輕人,自然也知道前陣子的熱搜‘甜版小惡魔’,一看到柏知真人,和見到愛豆的迷妹一樣。

  身邊都是小哥哥小姐姐,柏知仰頭,滿視線的大長腿,她拉了拉南齊的褲子,“大南齊,你要來上舞蹈課了嗎?”

  “我是編舞,厲不厲害!”逃離演技這個話題,南齊就自信多了,他可是唱跳俱佳小天王,腰要得意的叉起來。

  什麼breaking、house燥起來。

  南齊的舞團偏街舞系,舞蹈動作都很有力量,還有一些是武術的變形,俐落又酷帥的動作,把柏知看的腦袋一點一點的。

  她只看過岸岸的芭蕾舞課,腰肢柔軟,指尖上仿佛有月光的那種,這種搖晃的音樂聲裡恨不得讓熱血燃燒的現場,讓柏知都快變成星星眼了。

  南齊跳出一身汗,故意湊過去拿汗滴柏知,旁邊的小姐姐們嫌棄的把南齊擠走,圍在柏知身邊和她說話,還教她動作。

  尤其是裡面兩個不苟言笑的女舞者,之前還教過南齊一段時間,嚴格如冰霜撲面,但對柏知簡直如春天般溫暖,鼓勵的話一句接一句的,哪怕動作記錯了,也是鼓掌誇很棒。

  南齊:“……”

  what?難道這種被體貼關懷的劇本,不應該是他拿的嗎?

  什麼人氣小天王,舞臺King都是騙人的嗎?

  演技課上碾壓他,被表演老師誇也就算了,練習室裡他好歹也是視線焦點,柏知和小鴨子學走路一樣,動作笨笨的也能被誇?

  南齊覺得,自己小弟的劇本都拿不穩了。

  沒耽誤舞團繼續排練,南齊左臂夾著柏知,右手扛著瑜伽球,提前結束了星海的內部參觀計畫。

  今天份的打擊已經足夠了,下次再說下次再說。

  柏知和貓差不多,被攔腰抱起的時候四肢放軟,拉成液體的條狀,被南齊夾起來也不嫌難受,還左扭右扭的四處看,還是遇到了南齊的經紀人,當面給了南齊一個白眼,把柏知救下來了,“你這是抱孩子還是卷被褥呢?”

  “林叔叔好。”柏知揮揮小爪子打招呼。被林哥笑眯眯的抱起來,“現在快中午了,柏知餓不餓?”

  南齊帶孩子不太熟練,整個上午就只給柏知喝了水,也不知道給柏知找點東西吃,要不是林哥來找他們,自己的三餐都從來沒準時過的南齊,估計還會錯過中午的飯點。

  於是,有著幾千萬粉絲的南齊,就抱著一顆瑜伽球,老老實實的跟在後面,和小跟班一樣。

  以前,他以為自己拿的是天之驕子,貴公子人設的主角劇本。

  現在,他頓悟了。

  廢材逆襲才是他真正的劇本。

  柏知問林哥,“林叔叔,大南齊為什麼抱著大皮球突然跳起來了?”

  林哥回頭掃了一眼,看著中二上頭的南齊,抽抽嘴角,“沒事,餓出幻覺了,等吃飽就沒事了。”

  等三個人坐在餐廳,南齊看著旁邊兩個人面前的大餐,再看看自己面前的蔬菜沙拉,不禁發出靈魂般的質問,“為什麼我就吃點草?”

  柏知面前除了餐前的小甜點,大大小小的盤子擺滿了桌子,而南齊的面前,只有一杯白水和蔬菜沙拉。

  林哥拿出手機,給南齊看了一下他的體重記錄,“前天我就有事出去了一天,你胖了多少?”

  “沒、沒有啊,我那天吃的雞胸肉和沙拉啊!”南齊有點心虛,眼神開始飄。

  然後,聽到林哥冷笑,“呵呵,連吃七碗,你到底是在減肥還是增肥?”想到他回來,助理哭唧唧的告訴他,實在是控制不住南齊,他一頓吃了七大碗雞胸肉和沙拉,當晚就胖了兩斤,林哥就恨不得把這個倒楣弟弟揍一頓,殘酷的用叉子翻了翻,確定南齊的蔬菜沙拉裡沒有半點肉,量也只有一小碗,他才收回視線,給柏知夾了幾片石板烤肉,“來,柏知多吃一點。”

  五歲的孩子抱起來輕飄飄的,林哥剛結婚沒多久,正準備要個孩子,看到柏知就有點父愛氾濫,不斷地給小傢夥夾東西。

  柏知還特別給面子,和大胃王吃播一樣,啊嗚啊嗚的吃個不停,好在林哥是見過柏知吃飯的,也不擔心她撐著。

  啃草的南齊的心好痛,默默的拍了一張照片,發微博。

  南齊V:說,我是不是你們最愛的人?[圖片]

  粉絲們是知道南齊最近減脂增肌的事情的,看到他發微博的圖片,是一小碗蔬菜沙拉和旁邊豐盛午餐對比的時候,正準備給愛豆麼麼噠的時候,突然發現,圖片光線比較暗的地方除了經常露臉的經紀人大哥,還有個小朋友,拿著勺子正在大口吃飯,是柏知?!

  於是,往常評論熱榜都是什麼南皇萬歲、期待我們的King,最愛南齊之類的,全部都變成——

  我們要看柏知!

  南齊看看面前的草,再看看微博評論,拒絕和這個冷漠的世界相處了。

  林哥也是有微博的,平時的動態不多,都和南齊有關,看到南齊發微博他也登錄上去看了一眼,結果就發現很多粉絲跑到他這裡來,求臉熟,求直播,想看看柏知。

  沒辦法,這段時間剛好是南齊和柏知參加的那檔親子節目的最後一期,網友們也找不到柏知的其他消息,正不舍著,看到南齊的照片立刻就嗷嗷叫了。

  柏知正扒著飯,看大南齊開始點手機,沒一會兒,林叔叔也開始點手機,有點好奇,想湊過去看看手機裡面有什麼,但又不想離開碗,只能努力伸長脖子。

  林哥和淩婭打了個電話,得到同意之後,讓南齊的直播號開了個房間,畫面正是吃草的南齊和吃肉的柏知。

  和上次打電話直播不一樣,柏知還是第一次看到,自己出現在手機螢幕裡,有很多字快速的滾動過去,南齊直播的次數多,熟練的和大家打招呼,結果被擠過來的網友齊刷——臉往後一點,擋著我們柏知了!

  差點把沙拉碗打翻,南齊鬱悶,讓柏知和大家打個招呼,柏知湊近想看滾過去的文字是什麼,但是太快了,看不清,“你們在手機裡面嗎?”

  網友們也發現,柏知在努力辨認他們的評論,乾脆就暫時統一,刷一句話——柏知你好啊,我們都很喜歡你~

  全部都是一樣的話,刷的很快也能讓柏知看清了,她念出來之後。還有點不好意思,拍拍手機,“你們乖哦!”

  人數持續增加的直播間被這句炸的萌感爆棚,又刷起來各種各樣的評論,柏知發現自己看不太清,就繼續抱著碗開始吃飯,剛烤出來的肉要趁熱吃,冷掉就不好吃了。

  好在,直播間大部分的網友都是南齊的粉絲,刷了幾句柏知好萌之後,就開始調戲南齊,一大一小面前,卻擺著小碗和大碗,畫面特別的喜感,粉絲們沒一會兒就給南齊報起了菜名,饞他。

  林哥沒有讓柏知再繼續看刷過去的評論,字太閃對小孩的眼睛不好,就在一邊給她讀,南齊和網友們聊天,他就在鏡頭外輕聲的解釋,柏知總算弄明白,大南齊是在和他的粉絲們說話。

  蔬菜沙拉早就吃完的南齊,就聞著柏知的飯香和粉絲們聊天,他是很健談爽朗的性子,互動感特別強,沒一會兒就逗得粉絲們在誇他,南齊翹尾巴向柏知炫耀,簡直把自己當三歲,“看,她們都誇我~”

  柏知看了大南齊一眼,咽掉嘴裡的飯,很認真,“老師說,這是溺愛,好學生要拒絕、要清醒。”

  南齊:“……”

  還能不能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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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室 | 2019-3-21 12:17:27


  南齊痛定思痛,覺得柏知這個崽可能是老天派來坑他的,不能一起好好玩耍了。

  但林哥和他持相反意見,表演課上的事情他也聽了,南齊的演技不開竅是硬傷,有柏知在說不定還真的能幫南齊提高一下演技,起碼把鏡頭一懟過來,渾身就不自在這個毛病改掉。

  於是,強硬的經紀人下令,讓南齊每周去陶家借一次孩子。

  事實證明,林哥是對的,南齊還是很有實力的,演技卡殼純粹是因為想太多,鏡頭的放大感會讓很多人都不適應,拍戲的時候南齊總會閃過一些亂七八糟的念頭,比如說剛才那個動作會不會顯得他下巴短,這個表情會不會撐圓鼻孔,能自然流暢的演戲才怪了。

  柏知不一樣,她沒有半點偶像包袱,老師上課講什麼,她就認真的演什麼,一張漂亮好看的小臉隨便折騰,把注意力投入在角色的表達上,這種簡單慢慢感染了南齊,終於讓他開竅了。

  同為課友,開始進入影視牆的南齊行程全滿,忙得幾乎見不著人,柏知卻無聊到,趴在家裡的地板上當毛毛蟲,一拱一拱從臥室爬去客廳,再從客廳爬到陽臺。

  淩婭很愛乾淨,家裡的地板永遠都是亮閃閃的,但回家看著地板上的柏知,還是眉頭一抽,開始思量,拖地麻煩還是洗衣服麻煩。

  “媽媽!”搬到京都之後,淩婭出於安全考慮,暫時停了柏知的外出活動,學校和家兩點一線,放學之後也不能出去。

  她和兩個姐姐不一樣,活動量很大,在家裡東跑西跑一會兒,就覺得伸展不開,掛在陽臺上就是想跑出去玩,現在淩婭買菜回來了,她就星星眼的湊過去,問媽媽能不能出去了。

  歎口氣,淩婭沒辦法,能關柏知一個月已經很不錯了,她蹲下來給柏知戴上能定位的安全手環,允許她往外跑了,“不能跑出社區,不能跑到偏僻的角落,如果有陌生人和你搭話怎麼辦?”

  “說嗨?”柏知躍躍欲試的往外跑,接了這麼一句之後屁股上就挨了一巴掌,只能揉揉之後認真的回答媽媽,“要警惕,去人多的地方,保護好自己。”

  指了指牆上掛著的表,淩婭只允許柏知出去玩兩個小時,得到柏知的承諾才放她出去。

  京都的天氣沒有巴音好,柏知喜歡的藍天都少了很多,但社區裡的住戶卻很多,比巴音熱鬧,柏知急著跑下樓就是因為這棟樓的一層,有個養狗的老太太,每天這個時候都會去遛狗,柏知在陽臺上蹲守了好幾天,就想去摸摸狗。

  實際上,外出遛狗的老太太很心累,她是個正經的老年宅,好不容易退休了,在家上上網看看電視多悠閒,但兒女太孝順,害怕老人家活動量不夠,就送過來一隻幼犬陪著她。

  還特意挑了一隻每天都要遛,不出去就撓門的哈士奇。

  有兩天她沒有出門,結果這只叫皮皮的狗精力過剩,差點把客廳拆掉,狗捨不得打,就把兒女叫回家一頓捶,不過以後,每天出門遛狗倒是沒停過。

  和往常一樣,老太太先用力氣拽住皮皮的繩子,幼犬長得快,力氣也大了不少,一出門就想撒歡跑起來,她要控制一下,“皮皮,皮皮,穩重、穩重!”

  哈士奇實際上是工作犬出身,每天需要一定的運動量,否則就容易亢奮過度神經質,皮皮估計已經忘記自己不再是幼犬了,一個不注意力道過大,掙脫了老太太的手,樂顛顛的就準備往前沖。

  老太太沒控住場,還沒有反應過來,就看到旁邊有個小孩子,咻的撲過來抱住了皮皮的身子,把牽引繩抓住了。

  小孩子正是想摸摸狗的柏知,在老太太看來,是皮皮差點跑出去的時候,柏知眼疾手快的抓住了繩子,讓皮皮停住了,但實際上,皮皮只覺得自己被一個很大的力道強行剎車,差點來個馬踏飛燕的造型。

  皮皮傻乎乎的轉頭,就看到一個和自己差不多高的小孩,有點慫,二哈其實很聰明,它長得好看精神,以前社區裡有不少小孩子想摸摸它,手上的力道控制不住,要麼就揪了它的毛,要麼就拽了它的尾巴,可是痛了想齜牙,又會被呵斥,所以皮皮是有點怕小孩子的。

  第一反應想跑,可是,皮皮沒掙脫柏知的力道,就被乖乖的拖到老太太身邊了。

  “阿姨,給你繩子。”剛才撲狗的時候,柏知趁機摸了一把,狗毛比家裡的毛絨玩具硬一點,但皮皮有溫度還胖乎乎的,她喜歡這只狗。

  老太太一聽阿姨兩個字,笑眯眯的哪裡顧得上皮皮,就問柏知,“你怎麼喊我阿姨啊?應該喊奶奶。”說是退休老太太,實際上人家潮著呢,頭髮染黑燙卷,六十多歲的人了,還喜歡穿裙子和小皮鞋,畫點淡妝,平時被喊奶奶也只能心哆嗦一下的應下,今天被喊阿姨,老太太只覺得神清氣爽。

  “不是啊,比媽媽大一點的女士,要喊阿姨。”柏知的字典裡,對陌生女性的稱呼差不多只有阿姨和姐姐,和淩婭年齡相仿的,以及年輕一點的,會喊姐姐,比淩婭大很多的,才會喊阿姨,只有頭髮花白走路蹣跚的女士,她才會喊奶奶。

  小崽解釋的模樣可認真了,讓聽著的老太太心花怒放,現在早就不是二十出頭就已經是孩子他娘的時代了,她也不用幫孩子養孫輩,憑什麼喊六十多歲的女士為奶奶,她和八十多歲的女士比起來,年輕著呢!

  於是,被稱呼為秦阿姨的老太太就和柏知聊了起來,這麼懂事嘴甜的孩子,誰不喜歡,柏知一手勾著皮皮的脖子,一邊和秦阿姨說話,沒一會兒,就成功爭取到皮皮的遛彎權。

  “就在這個社區裡遛彎,皮皮識路,柏知小心點別摔倒了!”放心的把皮皮交給柏知,秦阿姨美滋滋的幫柏知理了理衣服,去找社區裡的老姐妹說說話。

  她就在涼亭裡,總能看到圍著綠化區的柏知和皮皮,就讓柏知和皮皮跑著玩了。

  “走吧皮皮~”牽引繩在手腕上繞了兩圈,柏知興奮的蹦了蹦,摸了摸皮皮耳朵,就撒歡的往前跑。

  皮皮不太懂,為什麼陪自己玩的人換成了這個小崽,但是柏知比主人跑的快多了,二哈也樂呵呵的往前沖。

  圍著社區的綠化部分曲折重疊,外層兜圈左繞右繞,不走捷徑跑一次差不多有兩千米,平時秦阿姨都會抄近道,自己走上一半,讓皮皮自己跑,結果今天換柏知,皮皮怎麼跑,她就怎麼跑。

  而且,在陽臺上蹲守皮皮的時候,柏知在家查過這種狗,知道皮皮的品種運動量很大,一圈跑完不過癮,就樂顛顛的帶著皮皮繼續兜圈。

  二哈號稱撒手沒,最快時速能到一小時五十千米,但中途肯定要喝喝水喘喘氣的,速度打折再打折,而人類跑步的時速大概在一小時十千米左右,柏知這個體質輕鬆翻倍,這麼一中和,一人一狗的跑速差不多。

  但是,皮皮這種年少無知的哈,哪裡見過柏知這種體質恐怖的人,剛開始它還快一點,需要柏知追著它,明明就是跑步衝刺,根本就不是遛狗,等它跑跑歇歇,再左聞聞右蹦蹦的時候,柏知就開始提速了,它開始追著柏知跑。

  沒想到,越跑差距越明顯,柏知好像都不知道累的,硬是把皮皮跑的沒勁,趴在地上不肯動了。

  受不了了,跑死狗了!

  這哪裡是遛彎,分明是拼命!

  皮皮罷工了,賴在地上不肯走,柏知試圖把皮皮抱起來,可是狗很大,她的手臂圈不住,乾脆就跑到社區邊的超市,問老闆借了小推車。

  秦阿姨看了一會兒柏知和皮皮,確定兩個小傢夥沒有跑出社區,就轉頭和老姐妹說起話來了,沒想到柏知和皮皮同時提速,讓遛彎這個活動在一個小時內結束,她看著柏知推著購物的小車,車裡趴著皮皮,有點詫異,“這是怎麼了?”

  “我們遛彎結束了,皮皮跑累了就把它推回來。”柏知沒出多少汗,但臉跑的有點紅,秦阿姨剛從老姐妹那裡拿來兩個椰子,分給柏知一個,還摸了摸她的後背,免得出汗被風吹感冒。

  “你們跑了幾圈?皮皮是不是耍賴了?”讓柏知先坐在一邊休息,秦阿姨就揪了把皮皮的耳朵,人家小朋友都沒有累,你開始賴皮,好意思嗎?

  皮皮簡直冤枉,灰溜溜的跳下小推車,恨不得向主人控訴,但平時賤兮兮多動的印象太深刻,沒有得到秦阿姨的理解。

  只是晚上回家,秦阿姨的老伴有點奇怪,“今天皮皮怎麼這麼乖?不咬玩具也不去夠籠子裡的八哥?”

  “可能是遛彎遛舒坦了?”秦阿姨想了想,只能這麼解釋,總不能是柏知把皮皮跑到趴下吧?她還答應小傢夥,下次繼續讓她遛皮皮的。

  抱了個椰子回家,柏知元氣滿滿的,“我認識了樓下秦阿姨家的皮皮,它很乖還讓我抱!”

  殊不知,旁邊的淩婭看著定位手環回饋回來的步數有點呆,這個步數,怕是手環抽風了吧?
引言 使用道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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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室 | 2019-3-21 12:17:43


  淩婭覺得,她買的安全定位手環品質應該是過關的,所以第二天柏知跑出去玩的時候,她把手機點開流量,放在了柏知的兜兜裡。

  總不能手環抽風,運動步數也抽風吧?

  皮皮大概是三秒記憶,昨天累得半死回家乖得和小天使一樣,今天被秦阿姨帶出門,記憶立刻被刷新,看到柏知就賊兮兮的跑過去,又蹭又搖尾巴的。

  用手勾住皮皮,不讓它給自己洗臉,柏知抓好牽引繩,和秦阿姨說了一聲,就樂顛顛的帶著皮皮去遛彎了。

  秦阿姨把皮皮養的很好,成年犬體態壯實勻稱,毛髮乾淨柔順,不犯傻的時候頗有幾分狼的威嚴和凶性,一動就破功,二的不忍直視。

  有昨天和皮皮遛彎的經驗,柏知今天換好了運動服和跑鞋,皮皮跑多快,她就跑多快,從兩個小傢夥並排跑,慢慢就變成皮皮追著柏知跑了。

  超市的老闆似有所感,抬頭一看,果然,昨天來的小朋友,今天又來借小推車了。

  “老闆,我想借一下這個小車。”

  “你用小車做什麼?”昨天借車的時候,老闆在忙著收銀,反正社區有保安守著,他家的小推車也推不出去,平日裡住戶借車推貨物也挺常見的,沒細問就點頭了。

  今天看到柏知又來了,他就有點好奇了。

  “皮皮跑累了,不肯走,我把它推回去。”柏知把小車車推出來,皮皮就很懂的往車裡跳,不像昨天那樣被柏知連捏帶拽的塞進車裡。

  老闆抽抽嘴角,就看著和推車差不多高的柏知,一蹦一跳的推著二哈跑遠了,一時不知道自己該感慨這狗真懶,還是這小孩力氣真大。

  活蹦亂跳的皮皮帶出門,累成乖巧狀的皮皮帶回家,秦阿姨不知不覺中,好像也接受了這種設定。

  手裡抱了兩個秦阿姨給的大梨子,柏知蹬蹬蹬跑上樓。

  淩婭把她身上的運動服換下來,帶她去洗手洗臉,柏知讓媽媽檢驗了一下,身上沒有樹葉子也沒有土,是乾淨的崽兒之後,就跑去客廳看電視了。

  讓拿著手機的淩婭陷入了沈默,這才不到兩個小時,運動步數就從五百多位好友中榮居第一,甩第二名好幾萬步。

  還有兩個朋友發信息問她,是不是把手機綁到狗身上了,怎麼步數那麼多?

  眉心跳了跳,默默的把運動步數暫時關閉,淩婭總算是知道,柏知說樓下那只挺鬧騰的狗狗特別乖是什麼意思了,把哈士奇跑到趴下,能不乖嗎?

  甚至,淩婭還想去捏一捏柏知,看看這個小傢夥身體裡是不是裝了一個發動機,但想想柏知還能啃小鐵勺,心理承受能力極強的淩婭就淡定的把手機丟到一邊,去廚房端飯了,都能吃金屬了,體能好一點也不稀奇。

  知道柏知每天下午跑出去是遛狗的,淩婭也放心了一些,每次日常叮囑她出門前記得喝水,在外注意安全,也就不再限制柏知的外出了。

  和‘不出門渾身難受’星人陶柏知不一樣,淩婭除了買菜和下樓拿快遞,基本上不怎麼出門,京都這幾年的房價飆升,手裡還有套門面房的淩婭靠著租金和自己的稿費就能把三個孩子照顧好了。

  她不太會和陌生人打交道,每次必須要外出辦點事情時,都要提起積攢一下能量條,充滿了才可以正常社交,以前讀書的時候,還能逼迫一下自己去充能量條,現在自己過日子,淩婭就放飛自己,不想出門就不出門了。

  陶岸和陶汀這一點很像她,除了上學和去興趣班,兩個小姑娘也對出門興趣缺缺,在家裡幫媽媽拖拖地,洗洗菜都很開心,只要不出門什麼都好說。

  但是,生活中總是有點小麻煩,需要淩婭出面解決的,家裡的水卡沒有水了,淩婭正準備電子充值,卻發現社區的管道升級,住戶信息需要去物業那裡重新錄入。

  頭痛的皺皺眉,帶上身份證和鑰匙,淩婭穿好外套拿著手機和水卡出門,正走到一樓,就被喊住了,“是柏知媽媽吧?”

  回頭,是一樓的秦阿姨,她也出門去辦水卡,正好看到淩婭,就把人喊住了。

  淩婭很少出門也不是能主動攀談的性格,之前只是見過秦阿姨,也沒有打過交道,這還是第一次和對方說話。

  但秦阿姨很健談,聲音柔柔的,又很會找話題,沒一會兒就和淩婭聊起來了。

  “上次你讓柏知拿來的紅薯,真甜,我和我老伴都特別喜歡。”秦阿姨是第一次和淩婭說話,但不是第一次認識柏知,小傢夥幫她遛皮皮,她都會在柏知回家之前,拿點水果給她,柏知也會投桃報李,有什麼好吃的東西,下樓的時候會給秦阿姨分一些。

  小孩子的家教,最能反映背後家長的人品,所以,柏知不知不覺在秦阿姨這裡,把淩婭的印象分刷滿。

  淩婭一聽紅薯,就明白是怎麼回事了,這段時間,柏知回來的時候都會抱兩個蘋果,或是拿點荔枝什麼的回來,和淩婭解釋的時候,說這是遛皮皮的感謝費,她當時也沒有多想,就叮囑柏知記得說謝謝,說了句家裡的新鮮水果或吃的東西也可以拿出去分給別人嘗嘗。

  她就說了一次,沒想到,柏知一直在認真貫徹,讓秦阿姨對淩婭很有好感。

  秦阿姨是很會聊天的性格,聲音不急不躁,帶點軟軟的尾音,讓人聽著很舒服,淩婭也很喜歡和這樣的人相處,等到了物業中心,排隊等待的時候,又被打了聲招呼,“柏知媽媽,你也在這兒啊?太好了,等會兒去我們店裡拿點鮮栗子,我們家鄉的特產,熬粥煮菜都好吃。”

  老闆娘的家鄉出山貨,都是買都買不到的好東西,她娘家人剛給她送來一些,想著柏知喜歡吃栗子,就讓淩婭等會兒去店裡,拿點栗子走。

  這是超市的老闆娘,淩婭以前帶柏知去超市買過雪糕,最近好久沒去了,按理說彼此也沒有什麼交集,這麼熱情的喊她柏知媽媽是怎麼回事?

  而且淩婭有點愣,她記得這個超市只賣生活用品和零食,是沒有生鮮蔬菜業務的啊?

  實際上,淩婭不知道的是,柏知每次的小推車就是借她家的,每天都來推皮皮,老闆和老闆娘自然就認識了柏知,有的時候還會招待柏知喝點水,她都會喝一半,留一半給皮皮,然後在皮皮休息的時候,幫老闆澆澆門口的花,或是順手做點什麼。

  “之前我家兒子差點從臺階上翻下去,是你家柏知攔住了,本來想去登門拜訪的,柏知不肯說你家住在哪裡,好不容易見到你了,等會兒一定要和我去店裡拿點山貨走。”老闆娘的兒子剛兩歲,走路還跌跌撞撞著,家長一時沒看住,就跑出店裡差點從臺階上滾下去,剛好柏知和皮皮在旁邊,眼疾手快一把就撈住了小朋友。

  皮皮還英狗救崽了一把,當了回墊子。

  老闆娘後怕的腿軟,想提點東西去柏知家裡感謝,結果柏知不肯說她家在哪裡,老闆和老闆娘沒辦法,就在店門口準備個小桌子小板凳,方便柏知每次過來借車車的時候,休息一下,她經常往家裡帶的東西,也有這夫妻倆給的。

  不止如此,淩婭被超市老闆娘喊了這麼一聲‘柏知媽媽’,立刻就被旁邊也排著隊的面食店老闆、蛋糕店老闆打了招呼,連物業裡的保安也擺擺手,看得出,也和柏知挺熟的。

  整個隊伍十幾個人,知道淩婭是柏知的媽媽,對和她打招呼或點頭笑一下的人,差不多有三分之二,讓淩婭不禁感慨,柏知這個社交能力,簡直以一人之力,拉高了她們家的人均值。

  秦阿姨看著淩婭的表情,笑了笑,“柏知是個很棒的孩子,我們社區裡有好幾個老頭老太太都喜歡她,你要是以後家裡需要搭把手,喊我們一聲就行,鄰里鄉親的也方便。”

  從物業的經理特意出來和秦阿姨打招呼,就能看出秦阿姨的身份不簡單,恍恍惚惚的淩婭都不記得自己怎麼點頭的。

  反正,她當天是抱著一堆栗子核桃的,還拎了一袋嫩豆腐,滿載而歸回家的。

  回家之後,陶岸陶汀在看書,柏知正趴在地上玩拼圖,聽到開門聲三個孩子立刻跑起來,圍著淩婭,樂顛顛的柏知還湊過來,往袋子裡看看媽媽買什麼好吃的東西了。

  但和往常不一樣,淩婭沒有回應她們,三個孩子抬頭發現淩婭在發呆,有點奇怪,“媽媽?”

  “不,喊我靜靜!”淩婭捂住額頭,捏了把柏知的臉,沒看出什麼深藏的功與名,那就先讓她靜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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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N00559922A
王室 | 2019-3-21 12:18:58


  柏知的社交圈,給淩婭她們帶來了很大的改變,連陶岸和陶汀這種比較怕生的性子,都因為柏知,能把社區裡經常露臉的老人們認全。

  秦阿姨的小夥伴大多也養著動物,看皮皮最近毛髮滑順四肢健壯,傻氣都少了很多,就紛紛打聽皮皮是換了狗糧還是怎麼了,於是,遛狗小能手柏知就被秦阿姨這麼安利出去,還有慕名而來讓柏知幫忙遛狗或擼貓的。

  “你把貓抱過來幹嘛?”秦阿姨的這個老姐妹住在隔壁社區,家裡養了一隻高冷的英短,最近剛被哢擦掉變成小太監,食量都減小了不少,一聽柏知是遛狗小能手,就想沾沾柏知的動物緣,把英短也抱過來了。

  英短在貓包裡呆著,皮皮有點好奇的過來嗅嗅,沒見到貓出來就扭頭去找柏知。

  貓主人把英短抱出來,指著皮皮,“這還不是動物緣?你看,這幾隻狗都不打架,多乖。”以前她也見過皮皮和社區裡其他幾隻中型犬在一起的時候,要麼賤兮兮的去咬人家耳朵,要麼就是尾巴被咬,和平相處?不可能的!

  但現在,被柏知遛到趴下的狗狗,根本沒有多餘力氣撩賤,圍在柏知身邊休息或是自己玩自己的,看著場面特別的和諧。

  秦阿姨看著老姐妹篤定的表情,就問問柏知,要不要抱一下貓。

  社區裡能帶出來遛彎的都是狗,柏知還是第一次見到貓,走過去和英短對視了幾秒,才試探的伸手,想看看貓是什麼反應。

  貓,和狗的差別很大,像皮皮這種二哈天生的親近人,看到柏知喜歡的想用口水洗臉的那種,但貓不一樣,高冷又矜持,肉墊裡的尖爪會警告任何踏入領地的入侵者。

  在貓主人把英短的爪子抓住,免得它伸爪撓柏知之前,英短就已經安安穩穩地被柏知抱走了,沒伸爪子也沒有掙扎,“咦,今天我家貓主子心情好?”

  平時去寵物醫院,可是能把醫生護士的袖子,撓成流蘇的。

  英短只有項圈沒有牽引繩,柏知就沒有讓英短下地,一直抱著坐在旁邊翻看貓的爪子,能將爪尖藏起來的爪子,平時看起來和個饅頭差不多,捏起來也軟軟的,柏知就低頭在玩英短的肉墊。

  涼涼的,好像之前也摸過。

  柏知最喜歡英短的尾巴尖,蓬蓬松松的,還會勾起尖形成一個半圓,她伸出手讓尾巴尖掃過自己的掌心,讓旁邊的皮皮也把尾巴伸過來,差點把英短嚇得跳起來。

  專心的玩貓尾巴,柏知身邊的狗狗也很乖,要麼休息要麼在旁邊扒草坪,不用牽引繩拽著也會挨著柏知,不亂跑,等主人把它們分別帶走,才離開。

  因為英短的出現,柏知比平時回家晚了一些,淩婭下樓找自家崽,正好看到柏知把英短還給它主人的動作。

  對待皮皮,柏知那可是策狗奔騰,不把它跑趴下不姓陶,對待貓貓,柏知就是抱在懷裡玩尾巴尖,還給主人的時候小模樣很捨不得,簡直就是重貓輕狗。

  柏知和秦阿姨還有皮皮說再見,一轉頭就看到媽媽在等她,興沖沖的跑過來抱住淩婭的腿,仰著小臉炫耀,“媽媽,我今天摸到貓了,尾巴尖掃的手心癢癢的。”

  淩婭和樓下幾個老太太打了個招呼,帶柏知上樓的時候,想想這個小傢夥最近沈迷於貓貓狗狗不可自拔,就問她,“柏知,要不然我們家也養一隻狗,或是貓?”

  之前在巴音住的時候,社區裡基本上都是年輕人,沒什麼牽狗出來遛彎的,淩婭也沒有想到寵物這麼一回事,但搬到京都之後,社區裡不少家裡都有寵物,柏知又每天跑下樓幫別人遛狗擼貓的,她就有點意動了。

  要是柏知喜歡,養一隻小狗,或是小貓,也挺好的。

  但沒想到,柏知愣了愣,問了淩婭一個問題,“媽媽,你見過藍眼睛的小黑貓嗎?”

  “嗯?”淩婭搖搖頭,不知道柏知什麼意思,她沒養過寵物,平時關注的不多,也沒見過黑貓,更別說藍眼睛的了。

  “哦。”說不上失落還是怎樣,柏知嘟囔了一句,搖頭拒絕了,她想養一隻藍眼睛的小黑貓。

  因為,好像在她很小的時候,身邊就有一隻藍眼睛的小黑貓呢,媽媽還把她和小貓一起抱在懷裡呢!

  記憶模糊又零碎,柏知搖搖頭沒有細想,既然媽媽說沒有見過,那應該是她看什麼動畫片或是故事書,想像出來的。

  養寵物的事情,暫時被擱置下來,但平時一覺睡到大天亮的柏知,卻少有的做起了夢。

  夢裡面,她和一隻藍眼睛的小貓被裹在毯子裡往前走,哪怕看不到臉,柏知也能感覺到,這是媽媽的懷抱,柔軟又溫暖,走啊走,走啊走,等到睡醒天亮了,愣神的柏知坐起來還有點懵。

  “媽媽,你真的沒有見過藍眼睛的小貓嗎?”顧不上洗臉刷牙,柏知先跑去廚房找淩婭。

  這是第二次被問這個問題了,淩婭不明所以的搖搖頭,“柏知是想要一隻藍眼睛的小貓嗎?我們周末去寵物店看看好不好?”

  “好、好吧,以後再說。”說不上高興,也說不上不高興,柏知飄飄忽忽的去洗漱了,平時洗臉踩的小板凳都沒有踩穩,還是兩個姐姐過來,讓她扶好洗漱台,她們幫忙洗的臉。

  好在吃飽飯,柏知又是元氣滿滿的樣子了,等三個孩子去上學,淩婭開始在網上查,藍眼睛的小黑貓是什麼品種,柏知是不是在哪裡見過。

  柏知沒有再提小貓的事情,每天遛皮皮也很開心。

  實際上,能在巴音當大哥的柏知,在同齡人面前還是很高冷的,看不出和成年人相處的時候,社交小能手的模樣,但是,柏知莫名點亮了女生緣技能點,哪怕再怎麼不愛說話,平時身邊都會圍著一圈女孩子,說說笑笑的,讓同班的不少男同學羨慕的牙癢癢。

  霸佔了陶岸和陶汀兩個好看的女同學,還不滿足嗎?陶柏知同學,不要太囂張!

  於是,放學後難得落單的柏知就被堵小操場了。

  以為柏知會怕嗎?不,已經激動到搓手手的柏知眼神亮閃閃的,哎呀,左等右等,終於等到這一天了。

  她太喜歡這種被挑釁的戲碼了,不枉她特意繞路往小操場走。

  “怎麼解決,校外小巷子還是體育器材室?”柏知把手插兜,拽到不行,懷念起當年遊街碾壓對方小學的自己。

  對面的幾個男同學噎住,等等,這個走向是不是不太對勁。

  按照他們預想的劇本,這個時候慫的人應該是陶柏知,不應該是他們啊!

  “怎麼辦?”第一次上演這種威脅戲碼的男同學們,已經有點自亂陣腳,偷偷的商量起來了,“要不然威脅她幾句?”

  柏知眯著眼睛看了看太陽,催促對面幾個還沒有商量出來結果的同學,“你們快一點啊,要倒計時了!”

  “陶柏知,你也太囂張了,哼,矮冬瓜!”柏知才五歲多,年齡差是硬傷,她在班裡常年承包第一排,所以幾個男同學就給自己壯膽,開始攻擊柏知了。

  只是矮冬瓜的程度嗎?柏知有點失望,果然,自從見過綁匪之後,看學校裡這些小朋友都覺得傻乎乎的,愉快的把自己從小朋友行列之中剔除,柏知沒有接話,開始倒計時,“十、九、八……”

  柏知是見過巴音一些教學環境不好的小學,裡面那些學生比她大不了幾歲,卻早早的學了滿身的社會氣,抽煙喝酒占小便宜,她又不是沒和這種人打過架,相比面前這幾個一看就是乖乖仔,校服乾淨整潔,最壞的話也就是矮冬瓜,簡直就是來和柏知開玩笑的。

  幾個男同學業務不熟練,不知道柏知為什麼倒計時,但直覺告訴他們,總有什麼大事忘記了呢!

  果然,等柏知倒計時結束。

  遠處有幾個保安沖過來,“不許動,你們站住!”

  學校裡的孩子很多都是非富即貴,各個都是重點保護物件,監控和安保系統自然遍佈任何角落,柏知也是和保安叔叔聊天,知道學校裡發生聚眾現象,三分鐘之內就會出動保安,剛才幾個男同學攔住她的第一秒,就肯定有三個以上的攝像頭對準了他們。

  所以,柏知才提議,要麼去校外小巷子,要麼去體育器材室,對方沒有同意而已。

  看,現在被逮住帶去班主任辦公室了吧!

  幾個保安都認識柏知,他們剛在監控裡看到有幾個男孩子攔住她的時候,就立刻通知了老師往這裡跑,這學校裡的孩子都很矜貴斯文,好不容易遇到這種疑似校園欺淩的現場,保安們和打了雞血一樣。

  分分鐘控制住現場。

  男同學們完全不懂,自己剛說了一句矮冬瓜,還沒有想出來怎麼威脅一下陶柏知,怎麼就被齊刷刷的逮去了辦公室了。

  班主任一看監控錄影,就覺得太陽穴突突的發痛,陶柏知同學一個人往校外走,被幾個男同學攔住,高清攝像頭調轉方向對準畫面時,都能清楚的看到幾個男孩子叉腰說話的樣子,這還用解釋嗎?

  在等待家長來的時候,每個孩子面前都放了杯水,只有柏知是班主任給她泡的熱奶茶,等等,這小餅乾又是從哪裡拿出來的?

  淩婭和幾個家長接到電話就很快趕到了學校,她也不是第一次被老師喊去學校的,比起上次柏知跳上綁匪的皮卡車,今天這種被喊家長的程度已經算是很好了。

  於是,淩婭是最先到學校的。

  不過,她比較擔心,柏知不會真的把別人家孩子揍了吧?

  轉學之後,柏知也要參加新學校的跳級考,班主任是見過一次淩婭的,但同為女人,再見的時候還是覺得,柏知的媽媽真是太漂亮了,溫柔又精緻,皺著眉頭有點擔憂的模樣,讓她都覺得很揪心。

  “對方孩子受傷了嗎?”淩婭倒沒有想過,柏知會受欺負,而且,她一進來就看到柏知臉上的餅乾渣了。

  “沒有。”班主任下意識回答之後,發現自己的表述可能不到位,忙向淩婭解釋,這次欺淩現場的受害者是陶柏知同學。

  淩婭詫異的瞪圓了眼睛,柏知是受害者?之前在巴音的時候,柏知可是能帶著其他孩子遊街的,轉學之後怎麼就變成被欺淩的小可憐了?莫非京都的水土,養出來的孩子比巴音凶?

  但看向柏知的時候,小傢夥沖媽媽露出小白牙,淩婭就鬆口氣,沒事,還能和她嘚瑟,柏知沒吃虧。

  坐在柏知身邊,淩婭聽完整件事情的始末,也不知道說什麼好,看看自家肚皮吃的溜圓的孩子,再看看對面幾個被逮住,已經自責到偷偷掉眼淚的男孩子,總覺得,這事一言難盡。

  柏知可驕傲了,她以前被喊家長,都是因為她搞事情,這次,喊家長終於不是因為她搞事情了。

  班主任對柏知還是挺有好感的,等男孩子的家長時,就和淩婭聊了起來,兩個人沒注意,柏知也跑去和幾個男孩子聊了起來。

  “我知道了,你們早戀!”柏知一句話懟的幾個男孩子眼淚都卡住了。

  “胡、胡說,你胡說!”看看這結巴的小語氣,幾個男孩子根本就不是柏知的對手。

  嘻嘻的笑彎眼睛,柏知現在賊的和小狐狸一樣,哪裡有平時在班裡的高冷模樣,“我知道你,平時下課會偷偷的看胡麗麗,還有你,給劉詩雨送過蘋果對不對?”女孩子們喜歡圍著柏知,經常嘰嘰喳喳在一起說悄悄話,柏知保持嚴肅臉,豎著耳朵聽,自然知道好多小秘密。

  她可是鄉村劇、歷史劇和動畫片都能看的津津有味的資深觀眾,這點小眼神一看就懂,再湊過來一詐幾個男孩子,這事就穩了。

  八、九歲的男孩子可能不懂愛情,但是懂喜歡,他們想和喜歡的女孩子挨得近一點,好東西也想分給她,不希望她和其他男孩子一起玩,但是,這種感情多害羞啊,被柏知安一個早戀的戳,又驚又惱,恨不得拿點什麼東西擋住陶柏知,不要再繼續說了。

  “哦——”功成名就的告退,柏知坐回去,留下幾個有點慌的男孩子,他們也是有自己驕傲的,被家長批評沒關係的,但不能牽扯到他們喜歡的女孩子,柏知那個笑眯眯的小眼神,讓幾個男孩子鼓著臉,再也不吭聲了,生怕洩露出什麼秘密來。

  於是,班主任就處理了她任教以來,最友好的一次學生內部摩擦事件。

  先是男孩子們對自己的行為老實的點頭承認,沒半點解釋,接下來是柏知和淩婭不追究,對方認錯就可以了,最後是男孩子們的家長深表歉意,和淩婭友好溝通,等班主任送學生家長們離開,還看到了幾個男孩子圍著柏知,不知道神神秘秘的在說什麼,一派友好。

  這麼順利,這麼和諧?班主任心想,莫非,是她最近轉的錦鯉起作用了?

  淩婭這麼好說話,是因為柏知和她說,這幾個男孩子剛才說她是矮冬瓜,但是,已經和她道歉了,還說柏知不解氣,可以喊他們為高冬瓜。

  雖然不知道,矮冬瓜和高冬瓜有什麼差別,但淩婭覺得,這點小摩擦不必要揪著不放,柏知他們已經處理好,家長就不用再摻和了。

  彼此交換了聯繫方式,各自被家長帶走,柏知拉著淩婭的手,連跳帶蹦的,“媽媽,晚上我們吃冬瓜排骨好不好?嘻嘻,大冬瓜!”

  陶岸和陶汀已經回家了,淩婭伸手去戳了一下柏知的臉,“說你是冬瓜,怎麼這麼開心?”

  “冬瓜好吃啊,燉排骨特別香,而且,他們也不壞。”小孩子也有自己的是非觀,柏知對別人的好感與惡意很敏銳,這幾個男孩子想了半天才擠出來一個矮冬瓜,道歉的時候為了讓柏知出氣,還願意當高冬瓜,她當然不生氣啦。

  淩婭喜歡柏知這種通透樂觀的性子,點點頭,“好,冬瓜很好吃,晚上回家加菜。”

  “對啊,而且我比較小嘛,很快就能長高的。”柏知也說不上為什麼,總之,就是對自己的身高蜜汁自信。

  淩婭聽聽也沒有當真,陶岸和陶汀是開始換牙的時候,身高的增長幅度提高,柏知才五歲多,不著急的。

  沒想到,不到兩個月,淩婭在給三個孩子的書包裡裝水果的時候,突然發現柏知的校褲能露出腳踝了。

  “柏知過來,媽媽量一下你的身高。”小孩子的身高變化大,一般都會買大一號的校服,但是柏知運動量很大,爬樹翻牆,在地上扭來扭去,衣服的磨損速度比生長速度快,淩婭乾脆就給她買合身的衣服,反正都是要磨壞的。

  沒想到,這次校服還沒有磨損壞,柏知的衣服先顯小了。

  和孩子朝夕相處的淩婭沒有什麼直觀的感受,但對比了兩個月之前的身高記錄,才驚訝的發現柏知簡直是向上竄了一下,“小腿痛不痛?”

  別長得太快骨骼跟不上。

  褲腿被媽媽卷上來,柏知被淩婭捏的有點癢癢,笑著往後躲,“不痛,媽媽怎麼啦?我們要去上學了!”

  “沒事,你們注意安全,放學不要亂跑,早點回來。”日常叮囑三個孩子,淩婭看著柏知她們出了社區,把柏知的新身高寫到本子裡,三個孩子的身高、體重、視力和體檢結果,都被她專門記錄下來,還會畫折線圖看一看最近的發育狀況。

  但柏知這個數據上漲的有些厲害,淩婭想了想,準備周末帶柏知去趟醫院,看看要不要買點口服鈣回來。

  柏知幫秦阿姨遛皮皮已經有小半年了,按照這個每天能把社區裡的幾隻狗狗跑趴下的活動量,淩婭覺得,這個生長速度好像也能理解了。

  準備下樓買點骨頭回來的淩婭,突然樂了,莫非柏知是個運動的好苗子?一言不合就跑馬拉松的那種?

  家裡最神秘的力量,絕對來自廚房,淩婭帶柏知檢查過之後,知道孩子食補就可以,於是,家裡的飯菜水準又邁了一個臺階。

  淩婭本來就很喜歡琢磨吃,現在搜著網上的食譜學,每天的雞蛋和牛奶沒有斷過,不僅把柏知最近的營養追了上來,臉都吃圓了點。

  小孩子身上軟但不容易長肉,陶岸和陶汀兩個人就屬於纖細嬌小型的,平時安靜不愛動,看著還好,但柏知運動量很大,穿著運動服在樓下遛皮皮的時候,淩婭看著柏知細腰細腿,被風一吹和小竹竿一樣的背影都覺得心疼。

  現在,好不容易給柏知吃出來點肉,不只是淩婭喜歡摸柏知的臉,陶岸和陶汀也經常過來摸一摸。

  陶岸陶汀和柏知差了三歲,等兩個姐姐九歲,柏知六歲的時候,三個孩子從身高上來看,其實差的已經不大了,淩婭一直擔心柏知長得過快,帶她去醫院查過幾次,確認沒有問題,也慢慢的放心下來。

  南齊拍完電影火速趕去學校把畢業證拿到,差不多已經有一年的時間,沒有見過柏知了,他受到柏知明星標準的激勵,基本上是壓榨潛能似的把學分修完,忙到昏天暗地,好不容易和柏知通個電話,小傢夥要麼下樓遛狗去了,要麼就已經睡著了。

  等把這些事情都搞定,南齊興沖沖的跑來借孩子,表演課還是要繼續上的,課友我們走!

  結果,一看到柏知,就笑的不停,“哈哈哈,柏知你的臉變圓了!”南齊被學業折騰了一年,體重終於降到經紀人滿意的標準,看到柏知比去年高了點,臉也圓了點,立刻樂得不行。

  其實,小孩子還是要臉上有點肉好看,柏知屬於五官輪廓清晰,看著像俊秀的男孩子的長相,骨相很好但基本上是瘦削臉,沒肉的那種,現在吃圓了一些,五官更柔和了一些,頭髮也能紮起一個小揪,就可愛了不少,南齊沒忍住就想去捏把臉。

  好久沒見大南齊,柏知舉著一個大桃子跑來送給他,一聽這話,就憤然的自己先啃了一大口桃子,“這不是肉,這是媽媽的愛!”

  南齊也不嫌棄,從柏知手裡拿過來大桃子接著啃,比劃了一下柏知的身高,去找淩婭借孩子了。

  “淩姐,柏知我接走啦!”最近沈迷於做飯不可自拔的淩婭,給南齊裝了一個小飯盒,裡面包了一些自家做的飯團。

  等下樓坐進車裡,南齊咬了一口飯團,才明白柏知為什麼臉圓圓了,這手藝,不長肉都是對不起食物!

  切塊的雞腿肉鮮嫩多汁,口蘑中和了醬汁,還有一些豌豆粒和玉米粒,不知道被淩婭拌了什麼調料,甜脆又爽口,包在小飯團裡,兩口一個,緊實又耐嚼,南齊一時沒收住,唰唰唰吃了不少。

  “咦,這條路不對啊!”柏知的記憶力很好,看著這不像是去星海公司的路,南齊點頭,咽掉嘴裡的東西和她解釋,今天不去公司上課,去老師在的大學上課。

  其實是有一場試鏡,老師作為評審走不開,南齊就帶著柏知直接去學校了,再說,這戲他也有戲份,圍觀一下試鏡也挺好的。

  車程挺長的,南齊吃飽了就開始折騰柏知,一會兒揪一下她的小辮子,一會兒拽拽她的外套,“柏知,下次南哥給你買個公主裙怎麼樣?”他好像沒見過柏知穿裙子。

  “哦,那你買這兩款。”柏知居然應下,還拿出紙筆記下來兩款童裝品牌,以及具體款式和尺寸。

  “哇,原來你喜歡這種風格!”看不出來啊,柏知居然喜歡繁複又華麗的公主裙,明明是平時穿著運動服衛衣,就蹦蹦跳跳的傢夥,這眼光太夢幻了。

  等等,雖然南齊是獨生子,家裡只有一些堂弟堂妹,年齡差的比較大,也沒有什麼和小孩子相處的經驗,但是,一般來說,聽到別人買禮物的話不應該客套的推拒一下嗎?柏知這種毫不猶豫點頭答應,還把詳細到什麼顏色,什麼款式,在哪裡買的信息寫出來,到底是誰在套路誰?

  “對啊,可以給岸岸汀汀穿。”柏知一看大南齊的壞笑表情,就知道他想讓自己穿裙子,但送禮物給她不代表她必須穿,買兩件她之前就看好的小裙子,給姐姐們穿。

  柏知的購物清單,永遠是迷一樣的存在。

  陶岸和陶汀都是很害羞安靜的小朋友,大南齊這種有點莽撞的大男生性格,自然不可能想和柏知一樣,與陶岸陶汀也很熟,印象大概就停留到兩個漂亮乖巧的女孩子階段。

  看柏知坑他兩條小裙子送姐姐,好笑的揉了一把柏知的頭毛,難得感慨,“你們家三個孩子還真好,我記得我親戚家的孩子,都會打架的,女孩子之間也容易搶東西。”

  這和家境好壞沒有什麼關係,小孩子從出生到成長就是一個被給予的角色,如何學會愛,如何學會分享,這需要父母和身邊環境的引導教育,六七歲的孩子有一個自我放大的心理階段,如果前期沒有引導好,就容易霸道蠻橫,想把好東西都據為已有,按照自己的喜好來做決定。

  南齊記得自己小時候,也因為和表哥搶東西打架,最後被父母教育懲罰的。

  犯錯誤,被教育,然後改正,這不就是大部分孩子的心路歷程嗎?但南齊覺得,淩婭家的三個孩子,好像跳過了這個階段。

  生下來就是小天使性格,不怎麼需要父母操心的孩子,有,但是比中彩票還難,現實是,不少剛當上父母的夫妻大呼坑爹坑媽,哪怕是自家孩子,有的時候也討厭到恨不得丟出去,但有的時候又很可愛,只能耐著性子慢慢教。

  淩婭大概就是中彩票乘以三的好運氣,陶岸陶汀就屬於天生性子軟,講道理又善良的小天使性格,哪怕做錯什麼事情,沒等淩婭批評自己就已經愧疚的認識錯誤了,撿到的柏知雖然鬧騰了點,但對媽媽和姐姐絕對是Biubiubiu愛心發射的狀態,總會把她們放在心上,性子又硬又倔,在她們面前也願意主動妥協。

  孩子比孩子,果然能讓父母吐血三升,南齊想到自己那幾個天天去上父母培訓班的小姑小姨,就覺得淩婭家的三個孩子教的真的很好。

  先天條件不錯,後天環境也優秀,小天使乘以三,也不怪南齊一見柏知,就想去偷孩子。

  南齊覺得,這要歸功於淩婭的教育,但柏知沒想到南齊這一會兒的功夫,想到這麼多東西,她有點驕傲的炫耀起自家姐姐,“岸岸和汀汀,是世界上最好的姐姐。”

  淩婭帶著孩子剛到巴音的時候,住的地方環境不太好,在搬去社區樓房之前,還把柏知的性別改成過男,就是在提防身邊一些潛在的麻煩,說來也有點可笑可悲,女性的很多苦難都是由女性帶來的,如果她家裡沒有個男孩子,周圍就有嘴碎的婦女念叨這是斷後,這是沒頂樑柱,說著說著就容易讓流氓地痞盯上她們家。

  淩婭想的更多,知道附近重男輕女的想法近乎病態,一是擔心有人趁她不注意抱走柏知,二是對周圍一些婦女,自來熟的到別人家串門,還隨手掀開小孩子的尿不濕看小鳥的動作,深惡痛絕,她就叮囑岸岸和汀汀,一定不能離開柏知身邊,尤其是不讓別人靠近柏知。

  所以,從看顧柏知開始,陶岸和陶汀慢慢也學會給柏知泡奶粉,換尿布,抹爽身粉這些工作,如果柏知哭鬧起來,兩個小姑娘就抱著哄,等到手臂沒有力氣,就把柏知交給對方,換著來抱。

  在這段時間裡,柏知對兩個姐姐的體溫和味道最為熟悉,只要陶岸和陶汀在她身邊,小傢夥就能安安穩穩的睡。

  安全感,實際就是來自懵懂的孩童時代,不管淩婭帶著她們怎麼奔波,柏知的身邊一直都是安寧穩定的,這也是她活力滿滿,又機靈又勇敢的性子成因之一。

  “而且,媽媽買給我們的薯片,姐姐都會把裡面完整的,給我吃。”一想到家人柏知就開心,分享小秘密一樣的告訴南齊,岸岸和汀汀對她有多好,表情可驕傲了。

  哪怕只差三歲,她也是姐姐們的柏知寶寶呢~

  南齊都二十多歲了,還沒有人願意把薯片裡完整的挑出來給他吃,一想到這裡,只想汪的一聲哭出來,國家欠他兩個姐姐!

  開車的助理抽抽嘴角,發現自家藝人只要和柏知呆在一起,就容易很沒有偶像包袱的嗷出聲,什麼舞臺King、南皇?假的假的,不存在的!

  在‘有姐姐就得意叉腰’星人陶柏知的炫耀下,‘沒姐姐就汪汪哭’星人南齊心情低落的賠進去兩條小裙子,捧著破碎的小心心到達目的地,看著自家經紀人表哥,就悲憤為什麼這不是表姐。

  林哥也很久沒看到柏知了,看小傢夥長高了一些,很長輩心態的表示欣慰和誇獎,扭頭一看,就發現南齊幽幽的盯著自己的胸,不用問理由,眉頭一跳的林哥就直接一掌糊上去,“導演和老師都在那邊等著,犯什麼二呢!”

  看看,這麼凶!

  把柏知攔腰拎起來,差點沒抱住的南齊立刻飛奔離開,他都不求給個姐姐了,讓表哥溫柔一點也行啊。

  南齊帶著柏知從後門進到試鏡的房間,兩個人悄悄的坐到角落,表演老師離得比較近,扭頭看了一眼對這個方向笑了笑,算是打招呼。

  只不過,南齊只覺得老師看的是柏知,不是自己。

  試鏡已經進行了大半,旁邊的助理過來給南齊遞了個冊子,類似工作日志的東西,讓南齊明白,這是要試三個角色,女二、男三和男二的原著狀態。

  怪不得現場還有不少十歲左右的男孩子。

  這部戲改編自一本個仙魔背景的小說,基本上是男主奮鬥史,不後宮不種馬,女性角色出彩不落俗,男性角色也各有特色,南齊自然拿的是男主劇本,女二是男主走失的妹妹,墜入魔道,容貌豔麗攝人心魄,男三是男主的好友,一個最後以身證道犧牲的正面角色,至於男二,反派人物,一言難盡。

  因為,全書長得最好看的角色,就是男二了,大魔頭,變態至極,而且還是個光頭小和尚。

  來,念一遍,光頭小和尚。

  南齊當時看原著的時候,被作者的描寫和設定唬的一愣一愣的,堅定不移的相信著男二這個少年小和尚,是全書的顏值擔當,但等小說改成劇本,要選角的時候,南齊才發現,這個設定有多坑。

  仙魔背景,每個角色都要有美圖秀秀之後的顏值才對得起設定,男主在其中算是中上顏值,只是眉間堅毅的神色,和心中坦蕩的正義為他增加魅力,南齊的臉,絕對是滿足這個要求,還有點超標的,女主也是容貌和氣質雙雙線上的大花,出場不多但格調滿足,剩下的角色,也都是各有各的好看,醜的?不要的!

  這部戲是大投資,導演就秉承顏狗的自我修養,對選角的條件苛刻起來,忙了一個上午,女二和男三是定好了,但男二這個角色,五歲到十五歲的男孩子之中,根本挑不到滿意的。

  副導演看著導演眉頭緊鎖的模樣,想站起身去勸勸,當時他們也和原著作者溝通過,男二實在不行就換設定,由成年人來演,不必死磕小和尚的少年模樣,但導演這次財大氣粗,選角試鏡的規模不小,還是想按照原著走。

  畢竟,副導演知道,導演不僅是原著粉,還是男二的迷叔,這哪裡是導演的自我修養,這分明就是迷叔給愛豆打call的最佳時機!

  其實,剛才試鏡的那些男孩子裡,是有容貌出眾,讓眾人眼前一亮的,但是,導演覺得感覺不對,太陰柔太精緻了,總是把男二設想成一個帶著眼影的小妖僧。

  去你個喵喵的,導演以迷叔的身份發誓,男二是帶著鋒利和霸道的那種美貌好不好,哪怕身中奇毒只能維持少年模樣,也擔得起男人二字,只是命運不公,讓男二身不由己最後毀滅而已。

  剛才有個試鏡的男孩子,居然捏了一下蘭花指,氣的導演砸了三個杯子,被副導演攔腰抱住才沒有暴走。

  南齊看著怒火之中的導演,不知道為什麼,就開始回憶起自己看過的小說,嗯,按照都市文的套路,這個時候,最適合男二角色的人,一定在現場,有著不起眼的身份,但有了試鏡的機會,一定能讓眾人眼前一亮,非他不可的。

  摸摸自己的臉,南齊這點自知之明還是有的,他是俊帥陽光的長相,和鋒利如刀的美貌完全不搭邊,所以,掃過胖乎乎的副導演,閉目養神的儒雅老師一系列人,南齊的視線停在了自己身邊,拿著原著看,不經意間皺起眉頭的柏知。

  伸手捂住了眼睛,南齊只想嗷一聲,看看男二這設定,再看看柏知這設定,除了性別女,簡直條條能卡上。

  柏知才是拿男主劇本的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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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室 | 2019-3-21 12:19:16


  “怎麼啦?”柏知有點奇怪,大南齊咬牙切齒的盯著自己幹嘛?

  已經拿不穩男主劇本的南齊歎口氣,問柏知,“想不想演戲?”

  六歲的柏知,已經不是四歲的小孩子了,也知道淩婭當時說的明星之路有開玩笑的意思,但要成為一個優秀的人,值得被別人喜歡和崇拜的人,才是好明星,這個道理柏知還是懂的。

  演戲?柏知覺得自己還不夠格,要學的東西還很多呢!

  南齊看著柏知有點不願意答應的表情,反倒積極起來,“試一試?你看老師也在那裡,我們就當平時上課好不好?”

  只是給柏知一個機會,南齊又不是電影的投資商,有著絕對的話語權,他覺得柏知挺適合男二的,但決定權還在導演他們手上。

  試試,又不會長胖。

  劇組選角是有流程的,南齊也不好直接沖到導演面前誇柏知,所以他挪到了表演老師身邊,笑眯眯的推薦了柏知。

  “胡老師,要不然讓柏知試試?”

  整個上午的試鏡,讓表演老師也格外的疲憊,正揉著太陽穴就聽到南齊來了這麼一句,他也是教過柏知幾節課的,一聽這話也挺贊同的。

  於是,他就踢了踢好友的凳子,讓導演回頭,“給你推薦個孩子。”

  雖然南齊平時大大咧咧容易犯二,但有的時候也很細心。

  他是這部戲的男主,也算帶了些投資進組,但年紀輕資歷淺,銀屏經驗不足,能不能撐起戲份還有待觀望,如果由他來推薦柏知,有干涉導演威信力之嫌,肯定會連累柏知在導演心中的第一印象。

  讓胡教授來推薦就不一樣了,他和導演是好友,也是這部戲的投資人,又對柏知知根知底,不會讓導演多想。

  南齊退到一邊,看著胡老師招呼柏知過去,就給自己暗自比了個贊,看看,他也是有謀略的,麻煩胡老師一次,換柏知一個機會,很值得,至於為什麼願意為柏知爭取試鏡,南齊想了想,沒辦法,誰讓柏知是小可愛呢~

  投緣,是人際交往的幸運增幅。

  柏知很信任大南齊,被胡老師點名的時候,看到南齊暗暗點頭她才走過去。

  和前來試鏡特意有所打扮的孩子不同,柏知就是連帽衫和運動褲,略長的頭髮隨便紮了個小揪,純天然,無修飾,但導演看到之後,眼睛亮了亮,讓柏知走到前面,把燈光師喊來了。

  房間的整體光線調暗,胡老師一聽好友的吩咐,就知道他想做什麼了,笑了笑之後和柏知解釋,“沒關係,柏知你就和平時上課一樣,不用管其他人。”

  其實導演選角苛刻,並不是對來試鏡的小演員顏值不滿,他承認裡面是有幾個漂亮到沒有缺點的孩子,但是,感覺不對。

  和普通觀眾不一樣,導演的眼中,美和醜都是更為挑剔的,一張臉的顏值,底子算五,妝容算二,打光能算三,又因為電影和電視劇的剪輯方式、打光角度不同,產生了所謂的‘電影臉’。

  不一定要美到什麼程度,但一定要有特色,耐看。

  很多明星讓人驚豔的造型,都是出自電影片段,也和這個有關,導演能在剪輯和燈光的濾鏡下,放大美,點出驚豔之感。

  而導演剛才拒絕了那麼多試鏡的少年,也和這個有關,普通角度看的完美無瑕的臉,燈光之下就顯得蒼白和薄弱,根本撐不起男二應有的風采,好看的人千千萬,裡面骨相和眼神都到位的,卻不好找。

  鋒利如刀的美貌,矜貴純然的氣場,又完全屬於男性的好看,要同時出現在個孩子身上,實在太難,他不求一下子就找到心中的男二,但要有一些相像,能在這個基礎上改進充實,讓角色有血有肉起來。

  導演看到柏知,去喊燈光師過來,也並不是看到之後就驚為天人,非柏知不可,而是覺得這個孩子長相過關之餘,眼神比尋常孩子更亮一些,給個機會試試戲,看看有沒有他要的感覺。

  只要有個角色的雛形在,剩下的他能慢慢教。

  不像剛才試鏡失敗的一些男孩子,站在他面前還沒有開始演,蘭花指一出來就已經被導演拒絕了。

  胡教授本身就是老師,又和柏知比較熟,他就開始引導柏知,現在她是一個古代的皇子,但被別人欺負落難,身邊只剩下一個小太監了。

  《仙劫緣》一書中,男主和男二的戲份其實差不多,古代王朝的背景下,一個偏遠的小國裡,男二李洛是最受寵的小皇子,生來富貴無憂無慮,但有雲遊的高僧認為這孩子有慧根,與佛有緣,想收他為徒,卻意外被拒絕,故事,就是從這裡開始。

  男主和男二同歲,一個是鄉村小子,一個是皇親國戚,在不同的地方生活著,命格卻罕見的相同,雲遊的高僧離開之後,謠言四起,說王宮裡的小皇子,是轉世的靈童,十世修行的福報於身,其血肉食之可長生不死,返老還童。

  接下來,國破家亡,身中奇毒的李洛被家人掩護著遠逃,去找求仙路,去見仙劫緣,卻撞到了早就等待在旁的“高僧”手中,原來,這是一個魔僧,慌忙逃命之中誤入凡間,看中了李洛的根骨想要施展奪舍之法,故意放出的謠言,設下的陷阱。

  李洛九死一生,從魔僧手中逃出,遇到了真正的佛修,善惡終有報,遇見李洛的佛修不忍這少年背負仇恨,就為他剃度,法號忘洛。

  可是,這一切怎麼能忘得掉,忘洛遇到師父之後,有過一段短暫的安穩時光,他被好好的照顧著,教養著,可惜,仙魔之爭波及到了佛修,師父被人暗算殞命,忘洛再次奔逃。

  而同時,因為村子被仙魔之爭波及,拜入修仙大派的男主,卻有著光明的前途。

  家人,師父以及他的故國,忘洛自己難以復仇,盯上了和自己同命格的男主林洛,他想以身代之,借用男主的身份地位為自己續命,去剿殺魔修。

  但是,命運弄人,忘洛和男主,就像是光和影的兩個人,同樣的命格,卻走向了兩種不同的命運,忘洛是反派,是惡人,卻也有著純善與驕傲,最後,覆滅消亡,不留遺憾。

  可以說,忘洛的性格形象都是很複雜的,柏知只是翻看了原著的一小部分,肯定沒法理解到位,所以,胡教授讓柏知試的,就是李洛被家人從皇宮之中送出,逃跑之中去尋找仙緣,以求一線生機的時候。

  旁邊過來一個導演助理,暫時飾演小太監,這戲就開始了。

  慌忙的奔逃,李洛呼吸急促,眼淚模糊,卻又死死的咬牙不敢回頭,他不懂,為什麼家國一夜之間覆滅,他不懂,為什麼鄰國會突然進犯,身邊的隨從越來越少,就剩下旁邊一個高個的太監,狼狽的從山坡上滾下,太監看著自家小主子已經血肉模糊的小腿,嗚咽出聲,跪下來要背著李洛繼續逃。

  “讓開。”李洛揮開太監的手,不停歇的繼續往前跑,卻踉蹌了一下,意外躲過了太監在背後的暗手。

  風雨交加,讓天色變得昏暗,山路泥濘難行,狼狽的李洛看著太監手裡泛著寒光的匕首,還有什麼不明白的,自己最後一個隨從,居然相信了那個食他的血肉便能長生的鬼話,皇子都是自小習武,李洛當即就和太監交起手來,雖然年紀尚小,力氣有些不足,但還是艱難的將太監斬殺,繼續奔逃。

  柏知這種打架經驗豐富的傢夥,擺幾個動手的姿勢還是可以的,助理也很配合,兩個人交手一番,順勢撲街。

  實際上,殺掉太監之後,李洛已經脫力了,踉踉蹌蹌的滾下山道,只是不甘和恨意,點燃了他的眼睛,他的心神,這股力量支撐著他,從等候已久的魔僧手中反殺。

  導演不需要柏知把這一段全部演完,他看到柏知斬殺太監之後,努力撐起自己的身體,看著遠方的眼神,就已經很滿意了。

  對,就是這種帶有侵略和戰意的感覺,讓矜貴的皇子,一步步變成不擇手段的反派,對力量的渴望,對任人擺佈命運的恨意,將像是火焰一樣,點燃起來。

  這種帶著凶性,我命由我不由天的感覺,讓導演一個勁的點頭。

  試鏡結束,導演不知道在紙上寫什麼,還過來摸了一把柏知的腦袋,不錯,這個頭型剃光頭,一定好看。

  然後,被胡老師抽走了紙,輕咳了兩聲,“兩個問題,一是這孩子的家長不一定願意讓她演,二是人家是個小女孩,剃光頭?”

  “啊?”導演手裡的鉛筆差點折斷,家長還不知道這孩子在試鏡?以及,這是小女孩?

  演完之後就跑到南齊身邊,柏知坐上小板凳繼續看自己手裡的書,南齊有點好奇,“剛才的眼神為什麼那麼凶啊?”他能看出柏知演得好,但不明白,小傢夥是怎麼想著,用那麼兇狠的眼神表達情感的。

  “被小弟背叛的大哥,都是要血洗尊嚴的,唉,大南齊你不懂,這很殘酷的。”胡老師就簡單的說了一下皇子、太監和背叛這幾個關鍵字,柏知又沒有看過原著,不可能有太強的代入感的,所以,她就是按照,一個被挑釁的大哥,如何在地盤上立威的劇情來演的。

  南齊:“……”呵呵,可能是我太年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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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室 | 2019-3-21 12:19:36


  從心理學的角度來講,童年時光會很大程度上影響性格,自信和充滿陽光的人,一定也有著足夠安全感和被愛感。

  不過,南齊覺得,按照柏知這個性格,恐怕是淩婭和陶岸陶汀每天要誇她一百遍,再說一萬遍柏知最棒,最愛柏知才有的。

  要不然,怎麼解釋柏知這種與生俱來,無所畏忌的坦然勁?

  至於柏知的‘大哥論’,南齊也沒有從成年人的角度,給一個幼稚或是可笑的所謂成熟評價,反倒是想了想,覺得柏知這個小孩子真的很有趣,同樣,也很可愛,不過,他有點好奇,淩婭知道柏知一顆紅心向大佬嗎?

  實際上,淩婭是知道的。

  從當初撞到柏知和小弟們遊街,彼此尷尬了片刻之後,她就發現柏知這方面天生的組織領導范,和搞事情能力了。

  作為一個未經升級的普通媽媽,淩婭第一反應就是,阻止柏知,並教導她拉幫結派使喚小弟是不對的。

  可是,淩婭很快發現一件小事,讓她獲得新手經驗包,變成了升級版的媽媽,她看到柏知拿出自己攢了很久的錢,跑去買了很多牛奶。

  大哥和小弟們,是需要定時開個派對,飲酒狂歡的。

  柏知因地制宜,適當更改,買來很多的牛奶,和小弟們開啟了大型醉奶現場。

  偷偷摸摸跟過去的淩婭發現,經常留在柏知身邊的‘小弟’,其實都是一些衣著樸素甚至破損,過於瘦小,很像是校園欺淩受害者的學生,他們跟在柏知身邊,不僅不用被別的學生欺負嘲笑,還能時不時分袋牛奶喝。

  貧窮,仍然是巴音一些家庭沒有辦法回避的問題,沒有嶄新的衣服,也沒有豐盛的食物,這些不屬於孩子們的錯誤,卻容易給孩子們帶來一些歧視和傷害,愈貧愈弱,最開始還單槍匹馬的柏知就是遇到了好幾次欺淩現場,攢到了一批可憐巴巴的小弟,後來人數碾壓誤打誤撞,新小弟的實力也不斷提高,就成為大哥了。

  但最開始那批孩子,差不多都比柏知大兩三歲,身形卻都和柏知差不多,他們被柏知壓著當小弟,先從恐懼膽怯,慢慢變成疑惑茫然,因為,在柏知身邊,雖然還是會遇到別人的冷眼和嘲笑,但是,沒有人敢直接欺負他們了,甚至,有些人挑釁他們會被柏知摁到地上揍。

  再後來,柏知會給他們分發一些遊街的報酬,算是大哥送給小弟的喝酒錢,有的時候是速食店聞起來就很好吃的雞翅雞腿,有的時候是蛋糕房擺在櫥窗邊的泡芙小蛋糕,還有定期的喝牛奶福利。

  淩婭是知道柏知有多財迷的,很小一點就知道自己上網,對比好幾家店找出最低價,然後心痛的繼續在自己的購物清單上刪刪改改,雖然柏知的零花錢和拍節目的工資,都在她自己那裡,但淩婭知道,柏知給她們買過很多禮物,基本上剩不下多少了。

  然後,小傢夥可憐巴巴的放棄大金鏈子,給小弟們買吃的。

  如果不是淩婭偷偷的跟著出去了好幾次,她不會發現,柏知還做過這樣的事情,不過,淩婭總算明白,為什麼柏知比其他孩子小好幾歲還能在街上橫著走,連次鐵板都沒有踢到過。

  因為這個小傢夥,無意之間得到的,是很多孩子真心的感謝,哪怕是好欺負的愛哭鬼,也有保護別人的心的。

  他們沒有柏知打架厲害,口袋裡的錢也沒有柏知的多,但是,總會想著念著柏知,發現什麼對柏知不好的事情,要麼提前通風報信,要麼努力扼殺苗頭,大哥之所以是大哥,肯定是得到小弟崇拜和信任的。

  從一個旁觀的角度,淩婭作為一個成年人,也覺得自己已經沒有什麼理由去阻止柏知的大哥之路了,偶爾,條件允許的時候,她還會默默的給柏知漲一漲零花錢,沒辦法,有小弟要養的大哥,都特別的窮。

  承擔責任,收穫感謝,是正面的性格塑造並不可少的過程,柏知只是隨心做的一些小事,卻讓她獲得了大部分人都不會得到的寶貴經歷——能力帶來改變,改變帶來影響,而影響能回饋自身。

  導演一眼就發現柏知這孩子,眼神就比其他試鏡者更亮一點,就是因為柏知的‘自我力量’是足夠穩定和強大的,她相信自己,不會輕易被外界所打擾,這就是無法模仿的‘氣質’的雛形。

  南齊不會知道這些小事,柏知作為當事人也不覺得她的大哥之路有什麼問題,在感受到大南齊對自己表演方式的讚揚之後,當即表示贊同附議的柏知毫不臉紅的,就和大南齊商量起來,等會兒去吃什麼。

  柏知很喜歡和大南齊出來的原因之一,就是大南齊會帶她去找好吃的,哪怕自己減肥不能吃,看看柏知吃也是心滿意足的。

  於是,等暴走的導演要求見柏知的監護人,誰也不能阻止他為男二打call應援比小心心,堅持選角結果的時候,柏知和南齊正在刷手機,找附近的美食排行。

  不要低估,任何一個中年男人的固執,在遇到柏知之前,導演誓死維護男二,就能看出他迷叔的自我修養了,現在還不容易遇到一個合適的小演員,誰也不能攔著他。

  胡教授實在攔不住這傢夥,無奈只能找南齊的經紀人,讓林哥聯繫一下柏知的監護人,爭取有個溝通的機會。

  淩婭接到電話之後,也沒有細問,就熟練的應下準備出門過來了,沒辦法,一回生二回熟,她也不是第一次處理這種事情了。

  南齊和柏知也暫時不能離開,他們兩個商量出來的烤肉,也只能遺憾的失之交臂了。

  “小李?過來,把這孩子剛才看的外賣,全部點一遍。”導演這種倔強的老boy可是下了血本了,給柏知弄來一大桌子,然後笑眯眯的向柏知安利起,光頭的優點來。

  什麼在人群之中熠熠生輝,什麼洗完頭一擦就乾,沒說出來第三句,就被胡教授和助理小李聯手拖走了。

  不要再進行這種反效果的誤導了!再這麼說下去,別說小女孩,就是成年人都不怎麼想剃光頭了好不好!

  南齊也有點愁,讓他剃個光頭他都會考慮一下,更別說柏知一個小孩子了,她還是要正常上學社交的,可以想像,一顆亮閃閃的光頭,在小學生之中能掀起多大的議論熱潮。

  他也有點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了,剛才推薦柏知試試戲,純粹是因為這部戲很不錯,倒沒有想太多,現在導演確定了柏知,南齊又有點擔心起柏知了。

  至於當事人柏知,不,吃飯中,請勿打擾。

  等淩婭過來,雙方開始細談很多問題的時候,導演就冷靜多了,他看淩婭問了問柏知的意願才考慮起來合同,就知道小演員家很民主,起碼尊重孩子自己的意見。

  但是,小光頭就不一定能辦到了。

  如果父母強硬一點,讓孩子參演,把頭髮剃光,家長的威信力能一定程度上減少孩子的反抗情緒,但父母要是把選擇權交給孩子,這裡面的不確定因素就多了,導演也覺得,小光頭這一點可能懸了。

  不能指望一個孩子,明白為藝術獻身這句話的意義。

  但是,沒有小光頭的男二,怎麼能圓滿呢,導演默默的轉身,心痛的去旁邊抽根煙冷靜一下。

  淩婭把剃頭髮的事情,也和柏知說了,想問問她的意見。

  “光光頭?”柏知用手指在頭頂比劃了一圈,問淩婭,“媽媽,那我是不是還要在頭上畫點點?”

  “點點?”

  劇組這邊的人有些不理解,還是淩婭給他們翻譯,說柏知指的是燙戒疤。

  “不不不,我們不用那麼疼的。”助理小李忙擺手,示意他們只是想要個光光頭,不必真的來一次燃頂,而且,聯邦的僧人受戒時,燃頂燙戒疤這一項已經被禁止了,他們劇組也不會折騰演員的。

  “哦——”柏知有點可惜的拉長尾調應了一聲,不用畫點點啊,她還想趁著光光頭的機會,在頭上畫個五角星,或是小貓爪圖案呢!

  小李看到柏知的表情,一時之間也有點不懂,自己剛才那話,難道有什麼地方說錯了?

  淩婭看著柏知的小表情,就歎口氣簽了合同,都已經盤算著在頭上畫什麼圖案了,怎麼可能介意光光頭。

  不過,這合同簽完並不是立刻就開始拍攝,場地的選擇搭建,演員的檔期安排調整,這都是需要等待的,淩婭聽到小李說,柏知的正式拍攝應該要等到年底,這戲的殺青可能要到明年後半年的時候,她想了想,還是建議,“要不然,讓柏知的戲份壓後拍。”

  小李以為,淩婭有別的安排,剛想解釋一下,越到後期拍攝的壓力越大。

  “不,是柏知最近在長個子,我怕你們殺青的時候,柏知的戲份要重拍。”根據淩婭近一年來,記錄柏知的身高變化,她覺得這事還是主動和劇組說一聲。

  聽完這話,小李一開始也沒有太當真,小演員的身體數據波動明顯,戲服設計的時候也會考慮到這個因素的,這個是他們的預料之中。

  但是,等一個月後,柏知的第一版戲服製作出來,還沒有正式拍攝只是來試衣服的柏知,就讓導演怒摔了兩個杯子,“小李,仙俠劇懂不懂,你找來條九分褲是想氣死我嗎?”

  小李:“……”

  我以前見過的六歲孩子都是假的吧!

  而且,這還完全是小李的鍋,誰讓淩婭提醒過他,他沒有太在意的。

  好在戲服就出來了一套,剩下的尺寸還能改,有了這次的教訓,小李把男二的戲份全部找出來,看看能不能最大限度的往後壓。

  不壓,不行啊,總不能快殺青的時候,男二的戲服又露手腕又露腳踝的,不用導演殺掉他,觀眾就先把劇組罵死了。

  男二的人設矜貴霸氣,戲服也都偏華麗繁瑣,哪怕是僧袍都是有暗紋的那種。

  每一件都是經費在燃燒,根本禁不起推翻重新做一遍。

  好在男二的對手戲主要集中在男主身上,南齊那邊也很配合,小李就鬆口氣,認真的聽取了淩婭的建議,延後進組,延後!

  等柏知七歲了,再愉快的進組。

  柏知是五歲遇到綁架事件,搞事情玩脫了,被淩婭拎去跳級讀三年級,和兩個姐姐一個班,也就是說,她比同班孩子,普遍小上三四歲。

  等到柏知七歲,已經是五年級的小朋友時,淩婭去了幾次家長會,也慢慢琢磨過來柏知這兩年竄高的原因了。

  這種情況,以前也出現過,剛開始撿到柏知的時候,要不是紙條上面說,這孩子滿一歲了,她肯定覺得小貓崽一樣的柏知,只有幾個月大。

  可是,接回家好好養了一段時間,小傢夥就吹氣球一樣長大了,不僅趕超了同年齡段小孩子的生長速度,還有點向兩個姐姐看齊的趨勢。

  淩婭當時還沒有覺得什麼不對,偶爾感歎了一句,柏知長的太快了,小傢夥的生長速度才開始慢下來。

  這種屬於一些因為生活環境複雜多變,需要幼崽調整自身來提高存活率的本能,才被淩婭發現。

  而五年級已經是小學裡的高年級,十歲左右的女孩子也開始了新的發育期,柏知可能就是受這個影響,開始長太快。

  這種連柏知自己都沒有意識到的生物偽裝本能,一度讓淩婭憂心到夜不能寐,但後來看看每天樂呵呵的柏知,又釋然了,怎麼的,還不允許啃金屬的傢夥有點特異功能了?!

  然而,這樣的不干預態度,在淩婭發現,柏知的網路流覽記錄裡面,高頻率的出現一個身高兩米,手臂比腰粗的光頭壯漢,有著“巨石”之稱的一位外國男明星時,顫抖了。

  柏知知道自己進組之後要剃光光頭,整個人就很興奮,跑去找了好多優秀的光頭案例,“巨石”是裡面的典型。

  但是,淩婭真的很害怕,柏知認可了這樣的審美,也往“巨石”方向靠攏。

  拯救柏知的審美觀,是當務之急。

  於是,陶岸和陶汀被媽媽拜託了重要任務,每天找些美少女和美少年的照片,給柏知看。

  記住,美少女,美少年!

  秀髮飄飄,膚白貌美的那種!

  不美不是陶家人的那種!
引言 使用道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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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室 | 2019-3-21 12:20:01


  淩婭是典型的東方美人臉,膚白如玉,氣質如仙,用柏知的話來說,那就是媽媽好看,好看到指尖上仿佛都有星光。

  陶岸和陶汀也是容貌出挑的小美人,黑潤的眼神,秀挺的鼻子,嫣紅的小嘴,一個學舞一個學畫,年紀不大也能看得出以後出眾的模樣。

  一家四口,三位美人,都沒有潛移默化的拉回柏知的審美觀,可想而知事情的緊迫感,以及淩婭和兩個姐姐的壓力。

  成,則美噠噠的柏知。

  不成,則壯哈哈的巨石。

  之前三個孩子睡一個大房間,各有一張帶梯子的組合木床,互相獨立的空間擺著每個孩子自己喜歡的東西,互不打擾又挨在一起,整體裝修風格也是原木色的自然風。

  但現在,特殊時期特殊對待,淩婭給家裡換上了粉色的,帶著蕾絲的窗簾,牆壁上也貼了一些夢幻版的小花花。

  不方便直接把柏知的床單被套換掉,淩婭就給柏知的床上擺了幾個小玩偶,又萌又軟的那種。

  兩個姐姐也展示了手工天賦,給柏知經常玩的那個有半人高的戰甲模型,織了一個毛絨絨帽子,還有配套的小圍巾。

  柏知同時有著心大的優點和缺點,哪怕媽媽和姐姐都把花快擺到她碗裡了,依然能熟視無睹,不受半點粉色氣息的影響。

  這讓佈置好一切,等柏知回家就開始暗中觀察的媽媽姐姐們,表示很心累。

  少女心的終極大殺器,就是粗神經。

  好在,柏知跑去玩自己的模型時,驚訝的發現,自己的酷炫戰甲人偶上面,為什麼多了一套粉色系的帽子圍巾。

  灰黑色、銀金色和暗紅色構成的冰冷模型,被毛絨絨裹住一半,柏知呆了幾秒,“這是?”

  陶岸和陶汀輕咳了一聲,“降溫了,給它也保暖一下。”

  居然找不到任何理由來反駁,柏知眨眨眼睛,好像也只能接受這種理由。

  趕在柏知滿七歲,準備進組之前,淩婭和陶岸陶汀的努力還是有作用的,不僅成功阻攔柏知演變成‘巨石’版本,而且,她差不多都快超脫了,色即是空,空即是色,還有了一個美好的誤會——

  那就是,以媽媽和姐姐們的顏值為標準線,在這個前提之下,放眼望去,大家基本上都是不及格的,偶爾一兩個,好看一點,也是姿色平平的程度。

  是,審美觀就是突然拔高了這麼多。

  所以時隔半年,再進到星海的時候,柏知就已經對身邊的俊男美女表示熟視無睹了。

  目不斜視,半點心神都不分的。

  哪怕是多少次進公司,都會被年輕的美麗面龐晃一下眼,誠懇的當一隻顏狗的南齊,本來是抽空圍觀柏知剃光光頭過程的,一起上樓的時候,發現柏知平靜的小眼神,就隨意問了句,“柏知,你剛才看到穿紅色外套的那個女生沒?是公司準備新推出的美少女,真人和洋娃娃差不多,簡直好看的不可思議。”

  娛樂公司最不缺好看的人,南齊每次從最遠的一條路上樓,就是圍觀好看的人之中,更好看的那批人。

  他剛才說的紅外套女生,就是有幾分混血兒的深輪廓,臉還沒有巴掌大,五官精緻皮膚白皙,和正常人的顏值都不是一個流水線標準的那種。

  顏狗也喜歡分享,所以,一進直達高層的專用電梯,南齊就扔掉自己剛才高冷的外皮,樂顛顛的向柏知安利起,剛才那個女生的美貌來。

  結果,柏知沒有像以前那樣,點頭或是搖頭,反而丟出一句,“一般吧。”

  “這還一般?”南齊差點摔倒,問柏知怎麼評價自己。

  他覺得,自己的審美觀可能和小孩子有了代溝,不,沒有可能二字,肯定是有代溝,南齊不服,他要問清楚這個問題。

  “五官端正,健康。”柏知給了這個評價之後,還很中肯的點了點頭,以示自我鼓勵。

  扶穩牆壁,南齊不可思議的盯著柏知,“你是不是被什麼奇怪東西附體了?”明明之前柏知,走的都是厚臉皮風格,對大南齊誇她的話高度贊同,對自己滿意的不得了。

  怎麼現在就降級成,五官端正,健康這個標準了。

  “我的崽兒啊,那你覺得誰是好看的?”

  “可能,在山的那邊海的那邊,有更好看的人吧。”聳聳肩,反正及格線都變成淩婭和岸岸汀汀這種了,柏知已經失去了對美的探索欲望。

  大家都是凡世之中,普普通通的一顆白菜,哦不是,一副長相,何必太在意呢。

  南齊噎了半天,很想解釋一下,特麼的在山的那邊海的那邊,住的不是更好看的人,是藍精靈啊!

  但作為一個成年人,加上南齊和柏知多次交流的失敗經驗,第六感告訴南齊,還是捂住小心心,不要問話,默默的去圍觀完柏知光光頭現場,再趕緊撤場就對了。

  柏知和南齊要去的,是星海的高級化妝間,當然,這還是導演仗著劇組沒人敢打他,發揮迷叔之力,特意為柏知請的專業髮型師。

  也不知道,光光頭為什麼要讓專業髮型師出馬,但是,導演買單沒有人會有什麼異議,柏知也準時出現在星海。

  髮型師姓苗,大家一般喊她苗姐,摸了摸柏知的頭髮還有點可惜,小孩子的頭髮沒有經過燙染,淩婭平時也很注意孩子們的頭髮保養,這麼好的髮質,剃成光光頭,她都有點捨不得。

  苗姐還準備了點糖,以防柏知等會兒看到自己的光光頭,一時有點接受不了開始大哭。

  但實際上,坐好之後挺直腰背,等著苗姐給自己替光光頭的柏知,美滋滋的,除了動漫和電影裡面,她很少見到身邊有光光頭,更別說剃一個了。

  現在,機會來了,柏知滿懷期待的等著。

  導演當時摸的沒錯,這小傢夥的頭型很好,剃光光頭應該很好看,等苗姐輕柔又快速的把柏知的頭髮剃光,再將她臉上的小碎髮清理乾淨,讓柏知可以睜開眼睛的時候,柏知看著自己,一下子就樂了。

  用手摸了一圈自己的頭,圓圓的,有點涼,再加上化妝鏡的燈光,柏知眼睛彎彎的,“像個大燈泡。”

  髮型,占了顏值的百分之四十,分量其實是很大的,所以,光頭差不多是人們嘗試頻率最少的髮型之一,這對五官、頭型和氣質的要求太高。

  別說光頭,就是半光頭的‘辮子頭’,都很少有明星能撐得住。

  這一點,經常和圈裡明星打交道的苗姐很清楚,被自己光頭醜到的人,絕對不止一個兩個。

  但柏知,幸運的不屬於這一掛,她的五官輪廓相當的漂亮,頭、眉、鼻和唇的比例也很標準合適,剃了光光頭之後,沒有什麼能放大的瑕疵,反倒是突出了這個孩子的五官,好看。

  是的,之前有頭髮做裝飾,柏知的五官整體看起來其實是偏男孩子氣的,所以總是被誤認性別,但變成光光頭之後,圓圓的腦袋亮亮的,可愛多了,也讓五官的好看,完全顯露出來。

  任誰看到現在的柏知,都會誇一句,這孩子長得真好。

  而且,這還是沒有經過妝容和燈光修飾的,苗姐都能想到,柏知的這個樣子,在修眉、打光等等作用之下,將會呈現出多麼驚豔的一種效果。

  旁邊的南齊,以一條顏狗的自我修養,也覺得很好看,他沒有苗姐想的那麼專業,就是覺得這小光頭看起來很好摸,再加上柏知的眼睛總是亮晶晶的,乾淨又純然,想讓人伸手去捏兩把。

  苗姐和南齊在旁邊滿意著,摸完自己的亮腦袋,柏知卻不知道從哪裡摸出來早就準備好的貼畫,照著鏡子,貼在了光頭上。

  興奮到搓手手,柏知終於能對自己的頭頂,動手了。

  她準備了好多東西,能每天換著往頭上招呼。

  苗姐被柏知的動作逗樂了,她還沒有見過性格這麼可愛的小傢夥,而南齊抽了抽嘴角,知道他帶柏知離開之前,淩婭為什麼要搜柏知的口袋了。

  那些什麼犄角或鳥窩,是不能往頭上戴的。

  沒想到,還讓柏知偷偷的留了一張貼畫下來,如願貼在了腦袋上。

  告別苗姐,南齊把柏知送回家,路上看到柏知樂顛顛的摸著自己的光光頭,這讓南齊很不解,“明天就是星期一,柏知你要這樣去學校嗎?”

  其實,南齊也是剃過光頭的,小學的時候比較調皮,有一次和表哥鬧著玩,把膠水倒到頭髮上了,盤結在一塊只能剃掉,當時南齊和現在的柏知差不多大,滿心不願意的頂著光頭去學校,當天是哭著回家的。

  因為,光光頭在學校實在太顯眼了,哪怕別人只是好奇,沒有多少惡意,南齊也受不了走到哪裡,都有人在背後議論他,喊他‘那個小光頭’。

  小孩子也是有很強的羞恥心和自尊感,南齊覺得自己被冒犯了,覺得自己被傷害了,可是,當時他除了哭著跑回家,以後戴帽子才出門以外,想不出別的什麼好方法。

  挫敗又失落,還有點委屈,是南齊變成光光頭的直接感受,所以,這導致,直到現在,他都沒有嘗試過光頭,連貼頭皮的那種短寸都很排斥。

  哪怕南齊現在都是二十多歲的大男人了,也經歷過很多風浪和困難,但是,小的時候發生的這件事情,還是讓他回想起來,覺得有些不舒服。

  南齊用儘量輕鬆和幽默的詞句,簡單的敘述了一遍自己的親身經歷,想給柏知提個醒。

  柏知對情緒的細微變化多麼敏感,哪怕大南齊的語調再歡快,總還是能感受到一些很苦澀的味道。

  剛才還在車上左扭右扭的小傢夥,立刻坐直,擠到南齊身邊,用力拍拍自己的肩膀。

  南齊:“?”

  幹嘛,這是什麼反應?都把自己的童年陰影說給柏知聽了,拍肩膀是幾個意思?

  “來,大南齊,想哭就哭吧,大寶寶也是寶寶。”柏知總是聽南齊說,她是宇宙第一大可愛寶寶,才不是咧,自覺已經脫離寶寶行列的柏知,認為南齊才是寶寶,還是大號的那種。

  有人欺負大南齊,柏知好氣,但還是想先安慰一下大南齊。

  正在開車的助理,猛然出現一個“S”抖動,然後默默擺正方向繼續開,他什麼也沒有聽到,他是安靜如雪派助理的掌門人。

  南齊被柏知這麼一打岔,陰影早就消失了,抽抽嘴角看著柏知的肩膀,總覺得自己有義務給柏知送點動畫片什麼的優秀影視資源。

  別被偶像劇給荼毒了。

  看到大南齊拒絕了自己的肩膀安慰,那柏知只能出動方案B了,“走,誰笑過你,我去幫你出氣!”

  大南齊捂住額頭,“這都十幾年前的事情了,柏知你要一個一個找過去嗎?”

  “對啊,大南齊你小學畢業照還在嗎?背面肯定有姓名的。”柏知才沒有開玩笑,事情都過去這麼久了,大南齊提起來還是很不開心,這肯定是還在介意,還很難過。

  這簡直是給柏知一張照片,她能翹起一個班級。

  可能這就是小孩子吧,有著閃閃亮內心的小孩子,不用因為困難或麻煩就“理智”的提前放棄。

  南齊看著柏知認真的眼神,突然就有點壓抑不住的委屈,是啊,這些話除了和柏知說,別人就算聽到了,也就是勸一勸‘你都是成年人了,要看開一點’或者乾脆笑起來‘哈哈哈不會吧,小的時候發生的事情你難受到現在?’,不會有人為他憤怒拍桌,哪怕時間已經隔了十幾年,也要為他出氣的。

  用手擋住臉,南齊深呼吸幾下,平復自己的心情,把柏知攔住了,“沒事,已經有人替我出過氣了。”

  就是坐在他身邊的小傢夥啊~

  “真的不需要我也幫你出氣嗎?”既然已經有人幫大南齊出氣了,柏知出於江湖道義,也不好再次出氣,只是再和南齊確認一下。

  搖搖頭,南齊幫柏知調整好安全帶,“不用了,幫我出氣的人特別厲害,一下子就擺平了。”

  可能柏知最招人疼的地方,就在於她在乎你,就想保護你,會當你的小英雄。

  南齊決定了,等他以後結婚準備生孩子的時候,一定要多去拜訪一下淩婭,打探一下,怎麼才能生一個柏知這樣孩子的秘訣。

  等把柏知送回家,南齊準備離開之前,柏知忙摸出一支記號筆跑過來,“大南齊,你往這裡寫個名字。”

  柏知指的,可是她新出品的光光頭。

  南齊手腕一哆嗦,這要是把他的簽名寫在柏知的腦袋上,淩婭能把他扔下樓,所以,雖然不知道柏知要自己的簽名做什麼,但還是迅速抽出一張紙寫上就撤。

  免得柏知等會兒還要對光光頭做什麼,讓他也躺槍。

  淩婭和陶岸陶汀圍觀了柏知的亮腦袋,沒忍住,伸手去摸摸。

  柏知的頭型真的很好,圓圓的,特別好看,但耐不住,柏知自己把光光頭當寫字板。

  往上面貼一個貼畫也就算了,看媽媽要寫便利貼,立刻殷勤的拿著筆跑過來,指著自己的光光頭,眼神亮晶晶的期待媽媽寫在她的腦袋上。

  被淩婭拒絕之後,柏知毫不氣餒,又在岸岸和汀汀身邊晃,只要看到兩個姐姐想寫點什麼東西,立刻跑去湊熱鬧,想給自己的腦袋上面加點東西。

  讓陶岸和陶汀一聽到柏知靠近,就下意識開始藏筆。

  但汀汀每天是要畫畫的,這個實在躲不過,柏知把畫板藏起來,幫姐姐把畫筆拿過來,就開始期待。

  媽媽和姐姐們被柏知纏的沒辦法,實在不能理解柏知想折騰自己光光頭的心,最後妥協,用淩婭的眼影和粉底調了色,拿筆在柏知的頭頂畫了一個簡筆小女孩。

  對著鏡子很滿意的柏知,又跑過來讓姐姐再加三個,要有媽媽和姐姐啊。

  當天下樓去遛皮皮的時候,柏知基本上是拖著皮皮去強行偶遇認識的叔叔阿姨們,然後嘚瑟,看,她的光光頭,以及上面好看的畫哦~

  皮皮:這根本不是我平時跑的路!

  可是,它作為一條身強力壯的成年犬,又拽不動柏知,只能生無可戀的被她拖走。

  秦阿姨知道柏知要去劇組拍戲,剃光光頭是角色需要的,但是沒想到,柏知這麼喜歡自己的新造型,還給秦阿姨看,她頭頂有四個小女孩,是媽媽姐姐和她呢!

  “柏知你怎麼這麼可愛。”秦阿姨看著柏知笑眯眯的樣子,也伸手摸了一下她的光光頭,簡直是被可愛擊中,恨不得把柏知接到自家養。

  皮皮被柏知拖回來,遛彎結束,見到主人委屈壞了,結果,秦阿姨都顧不上搭理皮皮,一個勁兒的看柏知,越看越喜歡,這讓皮皮,深感狗生之冷漠。

  在社區裡嘚瑟完光光頭,柏知拒絕了淩婭給她準備的帽子,樂顛樂顛的去上學了。

  還特意提前半個小時出門,給她從保安嘚瑟到老師辦公室,留出充裕的時間。

  小學對孩子們的髮型要求沒有太嚴格,但光光頭還是獨一份,淩婭已經和老師溝通過了,很快就要期末放假了,柏知剃光頭是方便拍戲。

  老師和孩子們相處的時間長,考慮問題也更細緻,她還有點擔心柏知頂著光光頭來到學校,會不會被其他孩子笑,可能這種笑沒有惡意,只是好奇和有趣而已,但是,對小孩子來說,就是傷害。

  所以,下課之後她沒有直接回辦公室,而是在門口等了一下,想看看班裡同學的反應。

  剛才她在的時候,班裡的同學哪怕好奇柏知的光光頭,也不會湊過來看看,現在第一節 課結束,老師離開,同學們就好奇的湊過來了。

  大部分學生,想問柏知為什麼剃光光頭,還有幾個想摸摸。

  柏知就大大方方的回答,光光頭多好看,亮閃閃的,還能在上面畫畫。

  同學們:分明是你好看,哪裡是光光頭的功勞?!

  之前笑柏知是矮冬瓜的幾個男孩子,也擠過來,剛想預備開始笑,但看著自己喜歡的女孩子們,笑眯眯的圍著柏知,還伸手輕輕摸一下光光頭,使勁誇,一看就很喜歡那種,就卡殼了。

  莫非,光光頭是真的好看?

  實際上,美醜,對錯,都掌握在更強勢一方的人手裡,再加上柏知本來就很受歡迎,好看的人,說什麼都對。

  身為高冬瓜的幾個同學,也只能默默閉嘴,開始琢磨,要不然回家也剃個頭。

  反正男孩子頭髮長的快,對光光頭的排斥沒有那麼大,看柏知亮閃閃的吸引著比平時更多的女生,好勝心就上來了。

  周五的時候,南齊有點劇組上的事情找淩婭,就乾脆讓助理拐個彎去學校接一下柏知,他到的時候還沒有放學,帶好帽子和口罩,偽裝一番的南齊就去教室找柏知了。

  他還沒有見過上課狀態的小傢夥呢~

  好在天冷,帽子和口罩都裹嚴實的人也不太奇怪,用助理的名字在保安那裡登記,再和淩婭打個電話確認身份,南齊就成功進去了。

  教室外面的牆壁上,貼的有優秀學生的作業展覽,南齊一眼看到柏知的名字,就過去看看。

  小傢夥的字跡很特別,沒有孩童的柔軟和稚嫩,筆鋒之中看得出力量和氣度,南齊是沒有什麼書法功底的,但不妨礙他欣賞。

  不過,這真的是同一批作業嗎?

  別的孩子寫好幾張,柏知就一張半,多一個字都不肯寫,南齊可以肯定,這個崽,懶是真的,估計要不是字好看,老師都不願意貼她的作業。

  放學鈴聲一響,柏知也是第一個沖出來的,陶岸和陶汀今天要去上興趣班,她就撒歡溜出來了,還沒跑下樓就被人拎起來了。

  懸空蹬腿,扭頭一看,是大南齊。

  “你簡直比放學鈴聲還要快,屬兔子的嗎?”要不是南齊眼疾手快,都逮不住柏知。

  嘻嘻笑的柏知被南齊放下,拍了拍自己的光光頭,準備往校門口走,“等等,大南齊你別動。”

  突然想起來什麼,柏知停住腳步讓南齊不要動,自己往樓梯口走了幾步。

  正是放學的時候,下來的都是要回家的學生,成群結隊的沖下樓,自然看到柏知這個‘小燈泡’,還招呼同伴來看,都是小學生,也不太會掩飾自己的想法,直白的眼神和笑的動作讓南齊皺起了眉頭。

  但是,柏知找了兩個笑起來牙露最多的,從人群之中拽出來,“你幹嘛指我,還笑?”

  被抓出來的兩個男生是六年級的孩子,比柏知高一個頭,很壯實,被柏知這麼問,很理直氣壯的反駁,“你是光頭,為什麼不能笑。”

  “那你是嘲笑我嗎?”柏知指了指自己的光光頭,很認真的問。

  笑的時候,兩個男生沒想那麼多,只是覺得好玩,但被柏知這麼拉過來問,是不是嘲笑的時候,他們就意識到問題有點嚴重了,嘲笑這個詞的分量多重,所以,被柏知這麼直面的問,反倒讓他們心虛起來,忙道了個歉就跑了。

  南齊有點明白,柏知為什麼讓他等等了。

  讓他介意到現在的光光頭經歷,就是有著很多笑他的聲音和動作,這讓南齊沒辦法釋懷,柏知現在也是光光頭,遇到了同樣的事情,卻做了南齊當時沒有勇氣做的事情,她直接攔下笑的最歡的兩個人,問他們,你們是不是在嘲笑我?

  這個問題,讓剛才還理直氣壯的兩個男生,臉突然燒起來,忙道歉跑走,就好像給了南齊一個圓滿的結局,不用那麼介意的,其實當時笑他的那些人,根本不算什麼的,如果被他問了同樣的問題,理虧的是他們,感覺到羞愧的是他們,而不是他這個光光頭哭著回家。

  南齊想到經常在自己面前活躍的那幾個黑粉,突然覺得,道理差不多,別看那些人天天跳腳,覺得南齊簡直是社會渣滓那種,但如果被南齊找到,直面的問一句,你是在看不起我,傷害我嗎?那些人,肯定就像現在一樣,心虛到落荒而逃。

  在旁邊看著南齊的表情,柏知終於等到大南齊對她笑了,明白她的意思了,就樂顛顛的收工回家,哎呀,要哄大南齊開心,還挺簡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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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室 | 2019-3-21 12:20:18


  淩婭是典型的東方美人臉,膚白如玉,氣質如仙,用柏知的話來說,那就是媽媽好看,好看到指尖上仿佛都有星光。

  陶岸和陶汀也是容貌出挑的小美人,黑潤的眼神,秀挺的鼻子,嫣紅的小嘴,一個學舞一個學畫,年紀不大也能看得出以後出眾的模樣。

  一家四口,三位美人,都沒有潛移默化的拉回柏知的審美觀,可想而知事情的緊迫感,以及淩婭和兩個姐姐的壓力。

  成,則美噠噠的柏知。

  不成,則壯哈哈的巨石。

  之前三個孩子睡一個大房間,各有一張帶梯子的組合木床,互相獨立的空間擺著每個孩子自己喜歡的東西,互不打擾又挨在一起,整體裝修風格也是原木色的自然風。

  但現在,特殊時期特殊對待,淩婭給家裡換上了粉色的,帶著蕾絲的窗簾,牆壁上也貼了一些夢幻版的小花花。

  不方便直接把柏知的床單被套換掉,淩婭就給柏知的床上擺了幾個小玩偶,又萌又軟的那種。

  兩個姐姐也展示了手工天賦,給柏知經常玩的那個有半人高的戰甲模型,織了一個毛絨絨帽子,還有配套的小圍巾。

  柏知同時有著心大的優點和缺點,哪怕媽媽和姐姐都把花快擺到她碗裡了,依然能熟視無睹,不受半點粉色氣息的影響。

  這讓佈置好一切,等柏知回家就開始暗中觀察的媽媽姐姐們,表示很心累。

  少女心的終極大殺器,就是粗神經。

  好在,柏知跑去玩自己的模型時,驚訝的發現,自己的酷炫戰甲人偶上面,為什麼多了一套粉色系的帽子圍巾。

  灰黑色、銀金色和暗紅色構成的冰冷模型,被毛絨絨裹住一半,柏知呆了幾秒,“這是?”

  陶岸和陶汀輕咳了一聲,“降溫了,給它也保暖一下。”

  居然找不到任何理由來反駁,柏知眨眨眼睛,好像也只能接受這種理由。

  趕在柏知滿七歲,準備進組之前,淩婭和陶岸陶汀的努力還是有作用的,不僅成功阻攔柏知演變成‘巨石’版本,而且,她差不多都快超脫了,色即是空,空即是色,還有了一個美好的誤會——

  那就是,以媽媽和姐姐們的顏值為標準線,在這個前提之下,放眼望去,大家基本上都是不及格的,偶爾一兩個,好看一點,也是姿色平平的程度。

  是,審美觀就是突然拔高了這麼多。

  所以時隔半年,再進到星海的時候,柏知就已經對身邊的俊男美女表示熟視無睹了。

  目不斜視,半點心神都不分的。

  哪怕是多少次進公司,都會被年輕的美麗面龐晃一下眼,誠懇的當一隻顏狗的南齊,本來是抽空圍觀柏知剃光光頭過程的,一起上樓的時候,發現柏知平靜的小眼神,就隨意問了句,“柏知,你剛才看到穿紅色外套的那個女生沒?是公司準備新推出的美少女,真人和洋娃娃差不多,簡直好看的不可思議。”

  娛樂公司最不缺好看的人,南齊每次從最遠的一條路上樓,就是圍觀好看的人之中,更好看的那批人。

  他剛才說的紅外套女生,就是有幾分混血兒的深輪廓,臉還沒有巴掌大,五官精緻皮膚白皙,和正常人的顏值都不是一個流水線標準的那種。

  顏狗也喜歡分享,所以,一進直達高層的專用電梯,南齊就扔掉自己剛才高冷的外皮,樂顛顛的向柏知安利起,剛才那個女生的美貌來。

  結果,柏知沒有像以前那樣,點頭或是搖頭,反而丟出一句,“一般吧。”

  “這還一般?”南齊差點摔倒,問柏知怎麼評價自己。

  他覺得,自己的審美觀可能和小孩子有了代溝,不,沒有可能二字,肯定是有代溝,南齊不服,他要問清楚這個問題。

  “五官端正,健康。”柏知給了這個評價之後,還很中肯的點了點頭,以示自我鼓勵。

  扶穩牆壁,南齊不可思議的盯著柏知,“你是不是被什麼奇怪東西附體了?”明明之前柏知,走的都是厚臉皮風格,對大南齊誇她的話高度贊同,對自己滿意的不得了。

  怎麼現在就降級成,五官端正,健康這個標準了。

  “我的崽兒啊,那你覺得誰是好看的?”

  “可能,在山的那邊海的那邊,有更好看的人吧。”聳聳肩,反正及格線都變成淩婭和岸岸汀汀這種了,柏知已經失去了對美的探索欲望。

  大家都是凡世之中,普普通通的一顆白菜,哦不是,一副長相,何必太在意呢。

  南齊噎了半天,很想解釋一下,特麼的在山的那邊海的那邊,住的不是更好看的人,是藍精靈啊!

  但作為一個成年人,加上南齊和柏知多次交流的失敗經驗,第六感告訴南齊,還是捂住小心心,不要問話,默默的去圍觀完柏知光光頭現場,再趕緊撤場就對了。

  柏知和南齊要去的,是星海的高級化妝間,當然,這還是導演仗著劇組沒人敢打他,發揮迷叔之力,特意為柏知請的專業髮型師。

  也不知道,光光頭為什麼要讓專業髮型師出馬,但是,導演買單沒有人會有什麼異議,柏知也準時出現在星海。

  髮型師姓苗,大家一般喊她苗姐,摸了摸柏知的頭髮還有點可惜,小孩子的頭髮沒有經過燙染,淩婭平時也很注意孩子們的頭髮保養,這麼好的髮質,剃成光光頭,她都有點捨不得。

  苗姐還準備了點糖,以防柏知等會兒看到自己的光光頭,一時有點接受不了開始大哭。

  但實際上,坐好之後挺直腰背,等著苗姐給自己替光光頭的柏知,美滋滋的,除了動漫和電影裡面,她很少見到身邊有光光頭,更別說剃一個了。

  現在,機會來了,柏知滿懷期待的等著。

  導演當時摸的沒錯,這小傢夥的頭型很好,剃光光頭應該很好看,等苗姐輕柔又快速的把柏知的頭髮剃光,再將她臉上的小碎髮清理乾淨,讓柏知可以睜開眼睛的時候,柏知看著自己,一下子就樂了。

  用手摸了一圈自己的頭,圓圓的,有點涼,再加上化妝鏡的燈光,柏知眼睛彎彎的,“像個大燈泡。”

  髮型,占了顏值的百分之四十,分量其實是很大的,所以,光頭差不多是人們嘗試頻率最少的髮型之一,這對五官、頭型和氣質的要求太高。

  別說光頭,就是半光頭的‘辮子頭’,都很少有明星能撐得住。

  這一點,經常和圈裡明星打交道的苗姐很清楚,被自己光頭醜到的人,絕對不止一個兩個。

  但柏知,幸運的不屬於這一掛,她的五官輪廓相當的漂亮,頭、眉、鼻和唇的比例也很標準合適,剃了光光頭之後,沒有什麼能放大的瑕疵,反倒是突出了這個孩子的五官,好看。

  是的,之前有頭髮做裝飾,柏知的五官整體看起來其實是偏男孩子氣的,所以總是被誤認性別,但變成光光頭之後,圓圓的腦袋亮亮的,可愛多了,也讓五官的好看,完全顯露出來。

  任誰看到現在的柏知,都會誇一句,這孩子長得真好。

  而且,這還是沒有經過妝容和燈光修飾的,苗姐都能想到,柏知的這個樣子,在修眉、打光等等作用之下,將會呈現出多麼驚豔的一種效果。

  旁邊的南齊,以一條顏狗的自我修養,也覺得很好看,他沒有苗姐想的那麼專業,就是覺得這小光頭看起來很好摸,再加上柏知的眼睛總是亮晶晶的,乾淨又純然,想讓人伸手去捏兩把。

  苗姐和南齊在旁邊滿意著,摸完自己的亮腦袋,柏知卻不知道從哪裡摸出來早就準備好的貼畫,照著鏡子,貼在了光頭上。

  興奮到搓手手,柏知終於能對自己的頭頂,動手了。

  她準備了好多東西,能每天換著往頭上招呼。

  苗姐被柏知的動作逗樂了,她還沒有見過性格這麼可愛的小傢夥,而南齊抽了抽嘴角,知道他帶柏知離開之前,淩婭為什麼要搜柏知的口袋了。

  那些什麼犄角或鳥窩,是不能往頭上戴的。

  沒想到,還讓柏知偷偷的留了一張貼畫下來,如願貼在了腦袋上。

  告別苗姐,南齊把柏知送回家,路上看到柏知樂顛顛的摸著自己的光光頭,這讓南齊很不解,“明天就是星期一,柏知你要這樣去學校嗎?”

  其實,南齊也是剃過光頭的,小學的時候比較調皮,有一次和表哥鬧著玩,把膠水倒到頭髮上了,盤結在一塊只能剃掉,當時南齊和現在的柏知差不多大,滿心不願意的頂著光頭去學校,當天是哭著回家的。

  因為,光光頭在學校實在太顯眼了,哪怕別人只是好奇,沒有多少惡意,南齊也受不了走到哪裡,都有人在背後議論他,喊他‘那個小光頭’。

  小孩子也是有很強的羞恥心和自尊感,南齊覺得自己被冒犯了,覺得自己被傷害了,可是,當時他除了哭著跑回家,以後戴帽子才出門以外,想不出別的什麼好方法。

  挫敗又失落,還有點委屈,是南齊變成光光頭的直接感受,所以,這導致,直到現在,他都沒有嘗試過光頭,連貼頭皮的那種短寸都很排斥。

  哪怕南齊現在都是二十多歲的大男人了,也經歷過很多風浪和困難,但是,小的時候發生的這件事情,還是讓他回想起來,覺得有些不舒服。

  南齊用儘量輕鬆和幽默的詞句,簡單的敘述了一遍自己的親身經歷,想給柏知提個醒。

  柏知對情緒的細微變化多麼敏感,哪怕大南齊的語調再歡快,總還是能感受到一些很苦澀的味道。

  剛才還在車上左扭右扭的小傢夥,立刻坐直,擠到南齊身邊,用力拍拍自己的肩膀。

  南齊:“?”

  幹嘛,這是什麼反應?都把自己的童年陰影說給柏知聽了,拍肩膀是幾個意思?

  “來,大南齊,想哭就哭吧,大寶寶也是寶寶。”柏知總是聽南齊說,她是宇宙第一大可愛寶寶,才不是咧,自覺已經脫離寶寶行列的柏知,認為南齊才是寶寶,還是大號的那種。

  有人欺負大南齊,柏知好氣,但還是想先安慰一下大南齊。

  正在開車的助理,猛然出現一個“S”抖動,然後默默擺正方向繼續開,他什麼也沒有聽到,他是安靜如雪派助理的掌門人。

  南齊被柏知這麼一打岔,陰影早就消失了,抽抽嘴角看著柏知的肩膀,總覺得自己有義務給柏知送點動畫片什麼的優秀影視資源。

  別被偶像劇給荼毒了。

  看到大南齊拒絕了自己的肩膀安慰,那柏知只能出動方案B了,“走,誰笑過你,我去幫你出氣!”

  大南齊捂住額頭,“這都十幾年前的事情了,柏知你要一個一個找過去嗎?”

  “對啊,大南齊你小學畢業照還在嗎?背面肯定有姓名的。”柏知才沒有開玩笑,事情都過去這麼久了,大南齊提起來還是很不開心,這肯定是還在介意,還很難過。

  這簡直是給柏知一張照片,她能翹起一個班級。

  可能這就是小孩子吧,有著閃閃亮內心的小孩子,不用因為困難或麻煩就“理智”的提前放棄。

  南齊看著柏知認真的眼神,突然就有點壓抑不住的委屈,是啊,這些話除了和柏知說,別人就算聽到了,也就是勸一勸‘你都是成年人了,要看開一點’或者乾脆笑起來‘哈哈哈不會吧,小的時候發生的事情你難受到現在?’,不會有人為他憤怒拍桌,哪怕時間已經隔了十幾年,也要為他出氣的。

  用手擋住臉,南齊深呼吸幾下,平復自己的心情,把柏知攔住了,“沒事,已經有人替我出過氣了。”

  就是坐在他身邊的小傢夥啊~

  “真的不需要我也幫你出氣嗎?”既然已經有人幫大南齊出氣了,柏知出於江湖道義,也不好再次出氣,只是再和南齊確認一下。

  搖搖頭,南齊幫柏知調整好安全帶,“不用了,幫我出氣的人特別厲害,一下子就擺平了。”

  可能柏知最招人疼的地方,就在於她在乎你,就想保護你,會當你的小英雄。

  南齊決定了,等他以後結婚準備生孩子的時候,一定要多去拜訪一下淩婭,打探一下,怎麼才能生一個柏知這樣孩子的秘訣。

  等把柏知送回家,南齊準備離開之前,柏知忙摸出一支記號筆跑過來,“大南齊,你往這裡寫個名字。”

  柏知指的,可是她新出品的光光頭。

  南齊手腕一哆嗦,這要是把他的簽名寫在柏知的腦袋上,淩婭能把他扔下樓,所以,雖然不知道柏知要自己的簽名做什麼,但還是迅速抽出一張紙寫上就撤。

  免得柏知等會兒還要對光光頭做什麼,讓他也躺槍。

  淩婭和陶岸陶汀圍觀了柏知的亮腦袋,沒忍住,伸手去摸摸。

  柏知的頭型真的很好,圓圓的,特別好看,但耐不住,柏知自己把光光頭當寫字板。

  往上面貼一個貼畫也就算了,看媽媽要寫便利貼,立刻殷勤的拿著筆跑過來,指著自己的光光頭,眼神亮晶晶的期待媽媽寫在她的腦袋上。

  被淩婭拒絕之後,柏知毫不氣餒,又在岸岸和汀汀身邊晃,只要看到兩個姐姐想寫點什麼東西,立刻跑去湊熱鬧,想給自己的腦袋上面加點東西。

  讓陶岸和陶汀一聽到柏知靠近,就下意識開始藏筆。

  但汀汀每天是要畫畫的,這個實在躲不過,柏知把畫板藏起來,幫姐姐把畫筆拿過來,就開始期待。

  媽媽和姐姐們被柏知纏的沒辦法,實在不能理解柏知想折騰自己光光頭的心,最後妥協,用淩婭的眼影和粉底調了色,拿筆在柏知的頭頂畫了一個簡筆小女孩。

  對著鏡子很滿意的柏知,又跑過來讓姐姐再加三個,要有媽媽和姐姐啊。

  當天下樓去遛皮皮的時候,柏知基本上是拖著皮皮去強行偶遇認識的叔叔阿姨們,然後嘚瑟,看,她的光光頭,以及上面好看的畫哦~

  皮皮:這根本不是我平時跑的路!

  可是,它作為一條身強力壯的成年犬,又拽不動柏知,只能生無可戀的被她拖走。

  秦阿姨知道柏知要去劇組拍戲,剃光光頭是角色需要的,但是沒想到,柏知這麼喜歡自己的新造型,還給秦阿姨看,她頭頂有四個小女孩,是媽媽姐姐和她呢!

  “柏知你怎麼這麼可愛。”秦阿姨看著柏知笑眯眯的樣子,也伸手摸了一下她的光光頭,簡直是被可愛擊中,恨不得把柏知接到自家養。

  皮皮被柏知拖回來,遛彎結束,見到主人委屈壞了,結果,秦阿姨都顧不上搭理皮皮,一個勁兒的看柏知,越看越喜歡,這讓皮皮,深感狗生之冷漠。

  在社區裡嘚瑟完光光頭,柏知拒絕了淩婭給她準備的帽子,樂顛樂顛的去上學了。

  還特意提前半個小時出門,給她從保安嘚瑟到老師辦公室,留出充裕的時間。

  小學對孩子們的髮型要求沒有太嚴格,但光光頭還是獨一份,淩婭已經和老師溝通過了,很快就要期末放假了,柏知剃光頭是方便拍戲。

  老師和孩子們相處的時間長,考慮問題也更細緻,她還有點擔心柏知頂著光光頭來到學校,會不會被其他孩子笑,可能這種笑沒有惡意,只是好奇和有趣而已,但是,對小孩子來說,就是傷害。

  所以,下課之後她沒有直接回辦公室,而是在門口等了一下,想看看班裡同學的反應。

  剛才她在的時候,班裡的同學哪怕好奇柏知的光光頭,也不會湊過來看看,現在第一節 課結束,老師離開,同學們就好奇的湊過來了。

  大部分學生,想問柏知為什麼剃光光頭,還有幾個想摸摸。

  柏知就大大方方的回答,光光頭多好看,亮閃閃的,還能在上面畫畫。

  同學們:分明是你好看,哪裡是光光頭的功勞?!

  之前笑柏知是矮冬瓜的幾個男孩子,也擠過來,剛想預備開始笑,但看著自己喜歡的女孩子們,笑眯眯的圍著柏知,還伸手輕輕摸一下光光頭,使勁誇,一看就很喜歡那種,就卡殼了。

  莫非,光光頭是真的好看?

  實際上,美醜,對錯,都掌握在更強勢一方的人手裡,再加上柏知本來就很受歡迎,好看的人,說什麼都對。

  身為高冬瓜的幾個同學,也只能默默閉嘴,開始琢磨,要不然回家也剃個頭。

  反正男孩子頭髮長的快,對光光頭的排斥沒有那麼大,看柏知亮閃閃的吸引著比平時更多的女生,好勝心就上來了。

  周五的時候,南齊有點劇組上的事情找淩婭,就乾脆讓助理拐個彎去學校接一下柏知,他到的時候還沒有放學,帶好帽子和口罩,偽裝一番的南齊就去教室找柏知了。

  他還沒有見過上課狀態的小傢夥呢~

  好在天冷,帽子和口罩都裹嚴實的人也不太奇怪,用助理的名字在保安那裡登記,再和淩婭打個電話確認身份,南齊就成功進去了。

  教室外面的牆壁上,貼的有優秀學生的作業展覽,南齊一眼看到柏知的名字,就過去看看。

  小傢夥的字跡很特別,沒有孩童的柔軟和稚嫩,筆鋒之中看得出力量和氣度,南齊是沒有什麼書法功底的,但不妨礙他欣賞。

  不過,這真的是同一批作業嗎?

  別的孩子寫好幾張,柏知就一張半,多一個字都不肯寫,南齊可以肯定,這個崽,懶是真的,估計要不是字好看,老師都不願意貼她的作業。

  放學鈴聲一響,柏知也是第一個沖出來的,陶岸和陶汀今天要去上興趣班,她就撒歡溜出來了,還沒跑下樓就被人拎起來了。

  懸空蹬腿,扭頭一看,是大南齊。

  “你簡直比放學鈴聲還要快,屬兔子的嗎?”要不是南齊眼疾手快,都逮不住柏知。

  嘻嘻笑的柏知被南齊放下,拍了拍自己的光光頭,準備往校門口走,“等等,大南齊你別動。”

  突然想起來什麼,柏知停住腳步讓南齊不要動,自己往樓梯口走了幾步。

  正是放學的時候,下來的都是要回家的學生,成群結隊的沖下樓,自然看到柏知這個‘小燈泡’,還招呼同伴來看,都是小學生,也不太會掩飾自己的想法,直白的眼神和笑的動作讓南齊皺起了眉頭。

  但是,柏知找了兩個笑起來牙露最多的,從人群之中拽出來,“你幹嘛指我,還笑?”

  被抓出來的兩個男生是六年級的孩子,比柏知高一個頭,很壯實,被柏知這麼問,很理直氣壯的反駁,“你是光頭,為什麼不能笑。”

  “那你是嘲笑我嗎?”柏知指了指自己的光光頭,很認真的問。

  笑的時候,兩個男生沒想那麼多,只是覺得好玩,但被柏知這麼拉過來問,是不是嘲笑的時候,他們就意識到問題有點嚴重了,嘲笑這個詞的分量多重,所以,被柏知這麼直面的問,反倒讓他們心虛起來,忙道了個歉就跑了。

  南齊有點明白,柏知為什麼讓他等等了。

  讓他介意到現在的光光頭經歷,就是有著很多笑他的聲音和動作,這讓南齊沒辦法釋懷,柏知現在也是光光頭,遇到了同樣的事情,卻做了南齊當時沒有勇氣做的事情,她直接攔下笑的最歡的兩個人,問他們,你們是不是在嘲笑我?

  這個問題,讓剛才還理直氣壯的兩個男生,臉突然燒起來,忙道歉跑走,就好像給了南齊一個圓滿的結局,不用那麼介意的,其實當時笑他的那些人,根本不算什麼的,如果被他問了同樣的問題,理虧的是他們,感覺到羞愧的是他們,而不是他這個光光頭哭著回家。

  南齊想到經常在自己面前活躍的那幾個黑粉,突然覺得,道理差不多,別看那些人天天跳腳,覺得南齊簡直是社會渣滓那種,但如果被南齊找到,直面的問一句,你是在看不起我,傷害我嗎?那些人,肯定就像現在一樣,心虛到落荒而逃。

  在旁邊看著南齊的表情,柏知終於等到大南齊對她笑了,明白她的意思了,就樂顛顛的收工回家,哎呀,要哄大南齊開心,還挺簡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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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N00559922A
王室 | 2019-3-21 12:20:41


  被柏知發射了暖心光波之後,南齊愈發堅定了自己來的目的,他想以自己的片酬來投資劇組,為柏知的戲份增加籌碼。

  是的,娛樂圈經常見的糟心事,就這麼發生在《仙劫緣》劇組了。

  這部戲是大投資,導演之前也因為錢多底氣足可勁兒浪了幾天,但是沒想到,這些投資商出了點問題。

  資本的投入和影片的藝術沒有任何關係,導演和觀眾講情懷,講藝術,但投資人只講收益和風險。

  有一個占額頗多的投資商因為公司運營的資金鏈問題,從投資隊伍之中撤出,新的投資商頂上,但這位和之前那種拿錢不說話,坐等票房收益的投資商不一樣,他格外的活躍,還盯上了男二的角色。

  導演力爭,不允許這個投資商干涉自己的選角決定,但這個新投資商也很執著,誰讓想出演男二的人,是他的親兒子呢?

  等南齊知道這件事情的時候,新投資商就提出了新的折中方案,讓兩個人來演男二,定好的演員不是才七歲嗎?那就演小皇子那一段,他兒子剛好十五歲,正好演國破家亡之後的一段。

  導演只想冷笑,男二小皇子的戲份大概就是回憶而已,這個新投資商是多大臉,要讓他兒子占九成九的戲份?

  南齊聽到之後也氣的肝疼,自家崽被欺負了,尤其是這種財大氣粗的,淩婭根本沒有經濟實力與之對抗,但是他又是高收入高支出群體,手裡攢下來的錢不算太多,南齊就想把自己的片酬也算上。

  反正,他就是看不得這個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的新投資商,減少柏知的戲份。

  難得強硬的南齊讓林哥也很愁,演員的片酬並不是南齊自己一個人就能決定的,還關係到公司和經紀人的分成,他是南齊的表哥還比較好說話,公司那邊就需要他去交涉了。

  出於理性考慮,林哥應該拒絕南齊的提議,但是,感情上他也知道,柏知和南齊不一樣,這是小傢夥第一次接觸電影,如果機會被別人搶走了,除了南齊,沒有人會願意為她出頭的。

  哪怕導演現在為柏知頂住新投資商的壓力,但是,劇組裡面不是只有導演一個人的,副導演、助理、攝影、燈光、化妝等等,這些幕後人員都是要發工資吃飯的,一旦開拍,場地、服裝和特效組,時刻都在燒錢,導演又不能憑空變出來這些。

  導演能頂到現在,已經是很義氣了,但林哥不得不做出最壞的打算,劇組和投資兩傷還是犧牲柏知,恐怕是後者。

  柏知的光光頭,他也見過,圓溜溜的特別可愛,最終,林哥的感情戰勝了理智,不就是錢嗎?我們也往裡面砸錢,看看誰敢欺負柏知。

  於是,他站在南齊這邊,準備和新投資商懟,而南齊去找淩婭,也是和她說一聲這件事情,通個氣。

  但是,剛見到淩婭,南齊就接到了林哥的電話。

  “不用投資了。”林哥直接來了這麼一句,讓南齊老老實實拿自己的片酬。

  居然阻止我?之前不是都答應我了嗎?南齊剛想反駁表哥,卻被那邊的經紀人打斷了。

  “你就不能聽我說完嗎?”很明顯,林哥是猜到南齊的想法了,不過他也不在意,自己弟弟有點傻,這又不是一年兩年的事情了,認識這麼二十多年來,他都習慣了。

  讓他在意的是,柏知真的是一個普通家庭的孩子嗎?

  南齊聽到表哥的解釋時,也很驚訝。

  在經紀人前去和公司溝通南齊片酬轉成投資的問題時,他坐在老闆的辦公室,還沒有開口,就聽到一向很少把小事放在心上的老闆,問他陶柏知是誰?

  在新投資商要用錢給自家兒子鋪路,妄圖擠掉柏知的三天之內,《仙劫緣》的投資商隊伍之中,迎來了三位重量級新人。

  齊總、石總和秦女士。

  三位通過現金、院線以及場地等等方式的注資,直接占了總投資額的百分之六十,要求只有一個——誰也不能動陶柏知的戲份,就算是剪輯,也要謹慎小心的剪。

  老闆和齊總、石總一個圈子的,經常能在京都的一些商業人士聚會上碰面,至於秦女士,關注藝術圈的肯定聽過她的大名,前兩年在拍賣會上刷新紀錄的畫作,就是出自秦女士之手,只不過秦女士很低調,有著藝術家特有的清高和簡單,基本上沒有什麼消息的。

  現在,這三位同時給自家公司主導的一部電影投資,老闆的手,都難得的顫了顫,再一看三位的理由,自然就對陶柏知好奇起來。

  這孩子是出身勳貴世家,受寵的小輩嗎?要不然,怎麼這麼多人為她保駕護航?

  之前只聽過齊總和石總,夫人那邊有一些親戚關係,但秦女士這種常年線上對外隱身的存在,怎麼也會參與進來?

  唯一的理由,就是交集點陶柏知。

  林哥被老闆這麼一解釋,也有點呆,他好像還真的能猜到一些。

  他和南齊一直都和柏知有聯繫,知道柏知當時跳級就是翹課撞到了綁架事件,另外的兩個男孩子好像就姓齊和石,至於秦女士,如果林哥沒有看錯,有一次他和南齊送柏知回家的時候,樓下一位遛狗的太太,就是秦女士。

  不過,這些都是林哥的猜測,沒有說出來,只是和老闆攤手,表示自己無能為力,柏知又不是自家簽約的藝人,不知道對方的交際圈很正常。

  而且,齊總那邊還帶過來一句話,他這種庸俗的有錢人,就只會拿錢懟回去,任性~

  新投資商就這麼被擠出去,老闆沒問出什麼也不準備深究,在京都貿然去調查一個孩子,豈不是給自己找事情。

  所以,新投資商這事兒的轉捩點出乎意料,林哥從辦公室出來,就直接和南齊打電話說了這件事情。

  留南齊站在原地,腦海之中迴響著‘我們這種庸俗的有錢人,就只會拿錢懟回去,任性~’這句話,事情就這麼簡單的被解決,他都沒有幫上忙。

  雖然不知道這三位投資者為什麼要懟那個要搶角色的投資者,但是,南齊的想法很單純,也做一個這樣庸俗的有錢人就好。

  等南齊把這件事情的始末說給淩婭聽得時候,她也有點茫然,搬來京都之後,淩婭的確和齊軒石楊的媽媽有聯繫,但並沒有提到柏知要拍戲啊,至於秦女士,她更是想不明白了。

  有錢人又不是大白菜,一出門就摘上三大顆,淩婭下意識找了找柏知亮閃閃的腦袋,覺得把這件事給柏知說一下,柏知肯定是知道的。

  從上次去物業那裡登記水卡信息,淩婭就已經認識到,家裡最有人脈關係,社交圈最廣泛的人是柏知了。

  被媽媽喊過來,柏知的確是知道點內情的,她還跑去給齊軒石楊打了個電話,求證一下。

  所以,事情是這樣的。

  不要忘記,齊軒石楊和柏知一個學校,雖然他們和柏知不同班,但光光頭引起的轟動絕對不局限於班級。

  自從巴音的綁架事件之後,兩個男孩子也後知後覺感覺出來了點什麼,只是一直壓在心裡,當成彼此的小秘密,也讓他們愈發的認為柏知很神秘。

  一舉一動,都自帶深意的那種。

  知道柏知剃了光頭,齊軒和石楊就和打了雞血一樣,跑過去問問柏知原因,哪怕這個光光頭是為了愛與和平,他們都信。

  所以,柏知說這只是為了拍戲的解釋,齊軒和石楊才不信呢,既然柏知要繼續保持神秘感,那他們也想剃光光頭,和柏知保持一致步調。

  齊總和石總是有錢人之中的顧家類型,工作一整天晚上回家陪家人,還沒放鬆幾分鐘,就被兒子一句話撞的頭暈。

  “爸爸,我要剃光光頭,你幫我說服媽媽行不行?”綁架之後,兩個男孩子受到的影響不小,都沒有之前那麼活潑了,更別說湊到父母身邊要求點什麼。

  心理醫生也說過,這是一個恢復期,急不得。

  但現在看到兒子願意親近自己,兩個爸爸不行也要行,硬著頭皮答應下來說服工作,也好奇起來,為什麼兒子突然要剃光光頭,尤其是齊軒和石楊,都向家裡提出了這樣的要求。

  等問清楚,是柏知為了拍戲剃光光頭,兩個男孩子不相信,總覺得這理由有不為人知的驚天大秘密,所以,要求和柏知保持同款,以求解密。

  齊軒和石楊總是對柏知有著迷之信任濾鏡,齊總和石總覺得很有趣,特意去查了一下,想看看柏知拍戲他們有沒有什麼能幫忙的地方。

  當時淩婭拒絕了齊家和石家的物質感謝,只是在孩子入學的時候,讓他們幫忙寫了一封推薦信而已,這在兩家人看來,實在太對不起救命之恩了,現在,新投資商想用投資刪減柏知的戲份,這讓齊總和石總卷起袖子,終於找到可以發揮的地方了。

  哎呀,這個年頭,想表達個感謝之恩,都要把握時機,眼疾手快。

  所以,來自齊總和石總的投資,就這麼出現了。

  錢,不是問題,夠不夠,我們什麼都不多,就是這該死的鈔票很多。

  至於秦阿姨,這份投資是她給柏知的回禮。

  到了換毛的季節,皮皮就和移動脫毛機一樣,而且,比往年的掉落頻率明顯增加,秦阿姨買了三個掃地機器人才堪堪保持地板的整潔,而且,不只是秦阿姨很愁,害怕皮皮變成壯年禿狗,皮皮也被自己的脫毛嚇了一跳,最近都不怎麼精神,連最愛的咬沙發運動都喚不起它的興致了。

  出門遛彎都自帶憂鬱之風,跑累了也不要坐小推車回來,非要柏知抱著哄著才回來。

  柏知不太明白皮皮對自己毛毛的擔憂,她看著秦阿姨收集起來的狗毛,覺得很有趣,就把這些都要走了,回家和兩個姐姐,用毛氈玩偶的做法,做了兩個小只的皮皮。

  而且,就是用的皮皮掉的毛毛,顏色都一模一樣。

  柏知在家裡留了一個,送給秦阿姨了一個,她看這個可愛又精巧,就擺在了客廳的櫃子上。

  結果,皮皮也不憂鬱了,重回賤兮兮的本色,還經常自我欣賞起來櫃子上的玩偶,看,英俊瀟灑的自己。

  走過狗生低谷期,重拾對自我美貌的肯定,皮皮又是一條浪裡小二哈的好狗。

  秦阿姨和老伴快被皮皮笑死了,簡直能樂一年,她想著柏知是沒辦法帶回自家了,那就做點別的,柏知要拍戲這件事情她也知道。

  一般的粉絲會給愛豆支援票房,有錢的粉絲會給愛豆包場應援,像秦阿姨這種優雅和有錢並存的,迷姨,就是很簡單粗暴,給柏知的劇組注資。

  當時聽到有個小投資商威脅劇組,要刪減柏知的戲份時,秦阿姨高貴冷豔的一笑,投資和‘誰敢動柏知的戲份’這句話,就這麼同時抵達。

  普通人是惹不起,柏知是惹不起惹不起惹不起,乘以三的那種。

  比預計更為寬裕的投資,砸的導演整個人都暈暈乎乎的。

  讓他只想著一句話,這哪裡是男二的演員,分明就是頂著幸運草的招財貓。

  不行,他要拜一拜,沾沾財氣。

  柏知畢竟還是個小孩子,哪怕淩婭給她的零花錢很多,之前拍節目的工資也讓柏知自由支配,她對錢的概念,其實還是挺模糊的,對十萬以下的金額還有一些具體認知,但百萬以上,甚至千萬以上,她就沒有什麼認知了,只是通通認為,很多錢。

  這很正常,柏知的購物清單上面,除了飛機這一項,基本上都在十萬以下,飛機一項就上億,遠的和星星一樣。處在十萬和億之間,沒接觸過的百萬和千萬有什麼區別,和柏知又沒有關係,自然也不知道。

  齊總、石總和秦阿姨這三位的投資,已經超過了柏知的認知概念,她知道這些事情,卻沒有意識到什麼,也不太理解這裡面的分量。

  但是,淩婭不一樣,她實在是服了柏知的社交圈,之前她不知道也就算了,但現在聽柏知這麼說,她還是要感謝的。

  雖然投資的三位只是想給柏知應援一下,對他們來說也是經濟實力之內的小事,可對方是對方,淩婭則需要讓柏知明白,這三位的雪中送炭。

  哪怕是別人的舉手之勞,也不應該變成理所當然,淩婭不希望柏知變成一個傲慢的人。

  就像是在家裡,淩婭也經常和孩子們互相感謝,明白對方的幫助,然後表達謝意,哪怕是家人都不能例外,這是淩婭的教育方式。

  所以,陶岸和陶汀以及柏知,都還算是禮貌懂事,知理感恩的孩子。

  柏知是在淩婭的解釋之下,總算明白齊軒和石楊的爸爸,以及秦阿姨是幫助了自己,“那我也要準備禮物謝謝他們。”

  淩婭只是點一下柏知,剩下的她也就不干涉柏知了,畢竟,柏知的社交能力已經得到認可了,到時候她陪柏知去一趟就行。

  秦阿姨和柏知很熟,看到淩婭和柏知一起來她家感謝的時候,沒有太意外,但心裡更滿意了,幫柏知注資是出於她自己的意願,可這不影響她收到柏知的回饋時的滿意,她還和淩婭開玩笑,“謝什麼,小淩,要不然你把柏知送給我家吧!”

  淩婭攤手,別的感謝可以,送孩子是不可能的,迅速撈走柏知上樓回家。

  總有人天天惦記著她家柏知,心累。

  淩婭和齊總石總沒什麼聯繫,倒和齊太太石太太關係不錯,聽到淩婭說帶柏知感謝一下他們,忙說不用,但好久沒見,三家剛好能聚一下。

  交情,就是在互幫互助,彼此感謝之中增加的。

  淩婭在京都也就孤身一人,和齊家石家相處的不錯,多兩個說話的朋友也挺好的,就帶著三個孩子應約了。

  出門之前,柏知抱著自己的飛機模樣存錢罐,看樣子是要帶去。

  “柏知,你拿這個做什麼?”淩婭有點好奇,柏知這個小財迷,平時可是很寶貝她的存錢罐的,連擦灰都是小心翼翼的,這次出門居然要帶去?

  “是,齊軒和石楊讓我帶的。”柏知也不知道理由,但在學校的時候,已經剃成光光頭的齊軒石楊跑來找她了好幾次,一定讓她帶上自己的存錢罐。

  沒辦法,不帶,那兩個小光頭會哭給自己看的,柏知就把存錢罐抱上了。

  等三家碰面,淩婭被在場的三個光光頭晃了一下眼,有點詫異的問齊太太和石太太,“這是?”

  兩個媽媽也無奈攤手,“可能是看柏知剃了光頭好看,回家之後直接先斬後奏,讓他們爸爸頂鍋,就變成現在這樣了。”

  雖然自家孩子有著愛的濾鏡,但齊軒和石楊的媽媽,還是覺得柏知的光光頭好看,過去摸了兩把,喜歡的不得了。

  一個光光頭是亮的,三個光光頭湊在一起,是亮閃閃的,陶岸和陶汀也在旁邊,都覺得光線都明亮了不少。

  柏知把自己的飛機存錢罐拿出來,給齊軒石楊看,“喏,這是我的存錢罐。”

  齊軒和石楊也從帶過來的書包裡拿出了他們的存錢罐,一個是機器人形狀,一個是籃球形狀,都很好看,但是沒有柏知的飛機存錢罐精緻,因為,他們還看到飛機的駕駛艙裡,有一個和柏知沒剃頭之前,很像的小人偶,當機長。

  “這個是你嗎?好厲害!”兩個男孩子立刻覺得,自己的存錢罐被比下來了。

  柏知得意的不行,那當然啊,這是兩個姐姐送給她的生日禮物,是陶岸和陶汀學了好久的手工課,做出來的呢~

  兩個姐姐的手工天賦很強,但做這個飛機存錢罐也忙活了近一個月,可想而知這個存錢罐的技術難度,而且,駕駛艙裡面的小人偶就是比照柏知做的,她平時小心翼翼的看護著放在家裡,生怕碰壞了,都沒有什麼機會炫耀,現在帶出來,那就使勁向齊軒石楊炫耀。

  齊軒和石楊好氣,有姐姐了不起啊,好吧,還真的了不起,哪怕他們打滾耍賴,爸爸媽媽也沒辦法給他們生個姐姐啊!

  但是,兩個男孩子讓柏知把存錢罐帶來,是有別的原因的。

  “柏知,我們一起來談大生意吧!”齊軒和石楊故作商務范兒的,向柏知詳細的解釋起來。

  和《仙劫緣》的投資有關係,齊總和石總被自家兒子的光頭晃得眼花,一回家還會被齊軒和石楊問,“爸爸,你確定柏知的光光頭,真的只是為了拍戲嗎?”

  兩個孩子不相信,事情就這麼簡單。

  齊總和石總被纏的沒辦法,乾脆想了個辦法,轉移兒子的注意力,既然你們兩個很喜歡柏知,還剃光光頭表示支持的,那也來投資這部戲吧!

  兩個孩子每年的壓歲錢是存入教育基金,暫時動不了,但是,放在存錢罐裡的零花錢有不少,兩個爸爸答應齊軒和石楊,用這些錢從他們那裡換取相應的比例,投資賺錢了就連本帶利的還給他們,投資不賺錢也沒有關係,本錢會還給他們,不需要他們承擔風險。

  這就是齊軒和石楊說的,大生意。

  家裡經商,齊軒和石楊也是有所瞭解的,但受限於年齡,他們是沒法接觸到投資賺錢的,現在有一個機會,讓他們參與進來,兩個男孩子要求,也讓柏知來。

  “可以,你們讓柏知把存錢罐也帶來。”本來就是鍛煉一下孩子,逗他們開心的,齊總和石總也沒有多想,反正他們覺得,讓孩子早一點接觸一下這些事情,挺好的。

  但現在,兩位坐在一起,看著對面的三個光光頭,以及面前三個存錢罐,不禁感慨,縱橫生意場這麼多年,還是第一次談這樣的生意。

  是時候讓三個孩子看看,他們這種商圈巨巨的魅力了。

  淩婭和齊軒石楊的媽媽在旁邊說話,聚餐的地方是個休閒度假的小山莊,有一款特色的梅子酒味道不錯,她們準備等會兒嘗嘗,看到遠處柏知把存錢罐擺到桌子上,和齊軒石楊坐在一起,對面的齊總和石總摩拳擦掌,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齊軒的媽媽覺得這個場景很好笑,還特意拍了下來,三個孩子第一次談生意,都嚴肅的不得了,而且石楊硬要爸爸打上領帶,要不然不正式。

  而這邊聽明白存錢罐裡的零花錢換投資額,淩婭立刻想過去攔一下,她不太清楚柏知的小飛機存錢罐裡具體有多少錢,但是,她知道這些錢是柏知攢著買飛機的,一直沒捨得花,肯定有不少,這未免太佔便宜了。

  要知道,在巴音柏知當大哥的時候,哪怕快要破產,都沒有捨得動存錢罐裡的錢,這是買飛機的,要攢著。

  比銀行的定期還要定期。

  兩個媽媽攔住了淩婭,三個光光頭坐在一起,和兩個成年人談生意多可愛,零花錢換投資額本來就是逗逗孩子的,不算什麼佔便宜。

  齊軒和石楊手裡的零花錢也不少,她們兩個為了坑老公,昨天晚上還特意往存錢罐裡面偷偷添了一些,保證齊總和石總這次投資大出血。

  生意場上無柔情,齊總和石總兩個人傻錢多還樂呵呵的,看著對面三個小光頭努力忍笑,等三個孩子把存錢罐全部清空,點好總額的時候,笑容僵硬了。

  “助理叔叔,給我們打一份合同,上面寫好齊軒十二萬,石楊九萬,陶柏知十萬塊。”齊軒和石楊發現存錢罐裡面,多出來幾張支票的時候,也有點呆,但是正是談生意的時候,他們要保持嚴肅,悄咪咪的看了一眼媽媽的方向,沒有聲張。

  而柏知的存錢罐裡面,都是她以兩萬為單位,讓媽媽存的支票,小心翼翼的向著‘買飛機’的目標攢著。

  基本上來自柏知簽完整季節目的工資,以及淩婭給她的一些壓歲錢,這可是大金鏈子都捨不得買,好不容易積累下來的。

  齊總和石總給孩子們的兌換比,是一比十,也就是說,如果掙錢,齊軒將得到十二萬的本金和一百二十萬的相應利潤,石楊將得到九萬的本金和九十萬的相應利潤,而柏知將得到十萬的本金和一百萬的相應利潤,如果不掙錢,無利潤或虧損,那就把本金還給三個孩子,風險由齊總和石總承擔。

  坑爹,是真的。

  尤其是齊軒要求爸爸的助理,給他們打一份正式的合同,雙方簽字,免得兩個爸爸到時候賴帳。

  實際上,柏知也不知道自己怎麼就坐在這裡談起生意來了,但是,十萬塊錢已經投出去了,抱著空空的存錢罐,她和齊軒石楊三個光光頭,拿著占了大便宜的合同,還一起憂心著自己剛交出去的本金。

  “唉,果然,做生意很累的。”柏知感慨了這麼一句,讓齊軒和石楊齊刷刷的點頭,是啊是啊,真是苦惱啊!

  簽完合同,就被丟到一邊的齊總和石總,聽到這句話差點摔倒。

  是他們不懂小孩子,還是不懂生意場?
引言 使用道具
GN00559922A
王室 | 2019-3-21 12:21:01


  進組之後,柏知拍的不只是戲,還有她的十萬塊以及買飛機的夢想。

  而南齊表示,要和這冰冷的物質世界說再見了。

  之前,柏知還是戲份被投資商威脅的小新人,轉眼之間,在齊總和石總的投資額兌換之下,柏知就成為了這部戲,年紀最小的投資商。

  等電影殺青上映之後,南齊不僅能拿到片酬,還可以分到紅利,加起來估計比南齊掙得都多。

  自己的掙錢能力,還不如個七歲的孩子,實力紮心。

  拍攝進度並不是按照劇本的發展來的,為了匹配柏知的生長速度和戲服的大小,拍攝實際上已經步入後半期了,不少角色已經殺青,留下的主要就是南齊、柏知和幾個小角色,而且,取景地不是在京都,柏知是帶著行李箱來劇組的。

  都是能談生意的崽兒了,柏知做了一個很“成熟”的決定——拒絕了淩婭的陪同,以及請個助理陪她的建議,樂顛樂顛的厚臉皮去蹭南齊的經紀人和助理。

  嗨呀,存錢罐都已經空了,沒有存款的柏知要節省。

  柏知的自理能力很強,基本上不需要別人操心,林哥和助理小哥紛紛表示,照顧柏知比照顧南齊簡單多了,背臺詞一遍過,講明白劇情就不會輕易NG,精力旺盛卻不調皮,不玩手機不熬夜,早早睡覺乖乖吃飯,還不用擔心黑眼圈和長胖,摸摸良心,有比這更省心的藝人嗎?

  南齊:“……”

  比變不成庸俗的有錢人,更讓人難過的是,經紀人和助理不僅叛變成為柏知的粉絲,還開始用柏知的標準來要求他,晚上九點整被沒收手機要求睡覺的時候,南齊是崩潰的。

  誰要和小學生一個作息時間啊!

  而且,柏知這個小變態,背臺詞的能力和提詞器一樣,沒記錯過一次臺詞,讓南齊在內的其他演員都壓力頗大,唉,年紀大了,腦子不好使了,比不過小孩子了。

  不過,南齊還是感到慶倖的,劇組的拍攝過程並沒有最終影片呈現的那麼美好,嘈雜的響動,堆疊的物品,散發著熱度的燈光,還有一些很沒有安全感的威壓或炸藥點,難免會影響人的情緒。但這麼高壓的環境下,柏知還能蹦蹦跳跳的,很不錯。

  好的導演,是會雕琢演員的演技的,《仙劫緣》的劇組就有這份幸運,南齊受益匪淺,柏知同樣有所成長。

  天賦極為重要,但恰當的引導也必不可少,拍攝的這段時間,柏知能更深刻的理解角色,發掘自己,以及學會表達。

  當年在沒有接觸到這些的時候,就已經是戲精的柏知,在璞玉經過打磨之後,成功進階2.0版本。

  忘洛這個角色的憤怒、不甘和抗爭,慢慢的在柏知的身上體現。

  柏知的最後一場戲,就是忘洛在取代林洛的機會近在眼前時,沒有選擇繼續,反而放過了林洛選擇了毀滅。

  其實,說男二是反派,這話並不完全,他的壞和狠全部建立在不幸的遭遇以及渴望復仇的心願之上,殺盡天下魔修是過分極端的執念,同時也是某種程度上的大善,同命格卻不同命運的兩個人,忘洛想要擺脫被命運擺佈,想要頂替林洛的身份,為亡國和親人復仇。

  但最後,林洛和忘洛同時困在魔窟,局勢危機之時,忘洛把林洛送了出去,自己和魔窟同歸於盡,因為他已經明白,這個時候,有能力承擔對抗魔修之責的人,只有身邊的林洛,他為大局,讓了步,丟了命,卻不悔。

  小和尚又妖又壞,有的時候用正面形象示人,讓眾人迷惑在慈悲為懷的模樣之中,有的時候用反面形象示人,也讓眾人提到妖僧就咬牙切齒,但誰也不能否認,忘洛的驚才絕豔,忘洛的足智多謀,以及忘洛的一切。

  柏知的最後一幕,摔碎了臉上的笑,面容變得陰狠猙獰起來,為什麼不怨,同樣的命格,他卻顛沛流離,為什麼不恨,同樣的天賦,他卻要步步為謀,可是,仙魔對抗的僵局已成,有能力打破的人,不是越走越錯的他,而是林洛。

  “最後,我來成全李洛。”忘洛說著自己的俗家名字,在送林洛離開,與魔窟共同湮滅的時候,衣著破損,面容狼狽的小和尚卻露出了一個淺淺的微笑,他一直都好累好累,現在,可以休息了。

  為什麼悲劇讓人印象深刻,因為作者把最好的東西毀滅給讀者看,忘洛的形象,就是這樣。

  柏知穿著僧衣的身影,像是被風卷起一樣,在後期鏡頭的修飾之下,走向毀滅,但現實拍攝之中,則是懸在半空之中完成指定動作之後,掉到了鋪好的海綿墊上,導演一喊卡,剛才還賺圍觀工作人員眼淚的柏知,就像是小青蛙一樣蹬腿,快來人幫她把背後的安全繩解開,勒肚子。

  剛才因為忘洛的犧牲而眼神濕潤的工作人員:“……”

  果然,俗話說得好,真情實感的代入角色,是要付出代價的。

  經常給柏知零食吃的幾個小姐姐忙跑過去,把柏知從墊子上扶起來,身後的安全裝置也拆下來,可能是孩子的體重比較輕,柏知吊威亞飛來飛去的時候,小模樣特別的愜意,就是安全繩有點太勒肚子了,自己還不能獨立拆開,每次降落柏知都需要求救。

  但是這場戲拍完,柏知就可以收工了,整部戲也快要殺青,等南齊的戲份結束時,她也可以回家了。

  至於柏知為什麼不現在離開,原因和之前說的一樣,路費多貴啊,柏知這種沒有存款的小財迷,當然能省就省,到時候蹭南齊的回程安排。

  “我出錢把你送回去行不行?”南齊是崩潰的,雖然說娛樂圈最近刮起了老幹部人設風潮,但是,他不打算成為其中的一員啊,柏知在劇組住著,就意味著他沒有夜戲的時候,也要遵守九點睡覺的作息,玩手機超過二十分鐘就被收走,還要做什麼眼保健操。

  “不要,浪費錢是不對的!”柏知義正言辭的拒絕,大南齊真是太不省心了,總是亂花錢。

  “……”算了,南齊放棄了,與其勸說賴皮鬼柏知,還不如琢磨一下,被強制早睡的時候,如何把手機偷偷摸摸藏起來,要不然,在被窩裡塞個遊戲機,趁林哥和助理離開,躲起來玩。

  他當年高考的時候,都比現在的生活輕鬆。

  當然,南齊是沒有想到,林哥和助理發現這段時間更改他作息習慣,整個人的精神狀態和身體健康都得到很大改善,所以,準備離開劇組,也繼續實行。

  南齊的工作很忙,有的時候晝夜顛倒,倒時差趕行程,要不是身體底子比較好,早就出問題了,再加上他有著年輕人作息不規律,熬夜玩手機等等的通病,皮膚狀態什麼的,有的時候會差到化妝師掀桌。

  而且,有的時候壓力很大,心情煩躁的時候,哪怕休息時間寶貴,南齊也睡不著的,煩躁、熬夜和失眠,讓林哥和助理有的時候也沒有辦法。

  娛樂圈很多明星需要依靠藥物才能入睡,不是句玩笑話,每個人都知道藥物依賴無異於飲鴆止渴,但是,睡不著,休息不好,整個身體發出警告的感覺太難受了,對這些逼入絕境的人來說,不過就是早死晚死而已。

  在《仙劫緣》劇組的時候,南齊也有點這種情況,拍戲不順或是連軸轉的時候,就容易失眠頭痛。

  但柏知入組之後,小傢夥經常在南齊這裡蹭吃蹭喝,還蹭經紀人蹭助理,經常把南齊氣到飛起,可同樣的,為南齊帶來了活力和改變。

  劇組選的地方山清水秀,還有一片未開發的湖泊,地方偏僻自然是沒有什麼酒店住的,而是向當地的村子租了幾個院子。

  而自來熟和厚臉皮這兩種屬性組合起來,效果是很可怕的,柏知精力旺盛,起床之後就停不下來,沒有戲的時候,就自己去找劇組工作人員玩,或者在村子裡轉。

  懂禮貌,不扭捏,長得還好看的小朋友,很受長輩的喜歡,村子裡不少在家務農的中老年人,兒女都在城裡打工,孫輩也被接出去讀書,也不會用電腦上網,平時很孤單,做點什麼醬菜或臘肉,都不知道給誰吃,現在,有個柏知這種又蹦又跳,什麼時候都活力滿滿的小孩子,老人們也有事情做了,什麼手工粉條、燕皮混沌,做法繁瑣他們一般都等到逢年過節,家人團聚時才做的小吃,都做起來。

  尤其是村子裡有一種薯類,和紅薯有點像,但顏色偏淺,口感偏甜脆,柏知很喜歡吃這種薯乾,去村子裡亂晃的時候,會每家都蹭點吃,老人們喜歡柏知,還會往她口袋裡裝不少帶走。

  所以,柏知每次回劇組的時候,基本上都帶著一大包吃的。

  南齊和身邊的工作人員也都能沾光分到。

  靠山吃山,沒有誰再比這些老人更知道,山裡的美味在哪裡,可能做出來的東西樣子不好看,但是,每一份不僅美味,還足夠的健康和綠色。

  南齊分的最多。

  再加上柏知是不玩手機的,南齊和她相處的時候也就把手機放在一邊,等晚上快九點,手機又被助理收走,躺在木床上,棉花做的被褥溫暖厚實,每天嚷嚷著拒絕小學生作息的南齊,其實也慢慢習慣了這種生活。

  離開手機,和網路的關聯就小了,每天柏知在身邊蹦蹦跳跳的,南齊也沒有功夫去想些有的沒的,飲食和睡眠又跟得上,要是再改善不了南齊的身體,都對不起這山裡的水土。

  作為當事人,南齊當然能體會到整個人狀態的提升,他也就是嘴巴上念叨一下,柏知能在劇組多留幾天,哪怕是為了蹭他的回程,心情也很好。

  以前拍戲結束,南齊都是問助理要手機,現在拍戲結束,南齊都是問柏知在哪裡。

  “去幫忙收白菜了。”柏知每次跑出去之前,都會和助理小哥報備一下行程,這幾天有兩家村民收白菜和割蜂蜜,沒有白蹭吃白蹭喝的柏知就跑去幫忙了。

  農家的孩子,有的比柏知年紀還小的時候,就開始幫家裡做事情,柏知有模有樣的跑去幫忙,也沒有被拒絕,她雖然不太清楚白菜怎麼收,蜂蜜怎麼割,但是力氣足,跑得快,學習能力還很強,還是可以幫上忙的。

  頭頂上是一個草帽,柏知不知道從哪裡找來一套灰撲撲的衣服,臉紅撲撲的,一次能抱走兩顆白菜,沒有成年人步伐大,但勝在頻率高,呼哧呼哧的幫忙運白菜。

  白菜不小,柏知抱起來兩個白菜基本上就看不到臉了,只能順著白菜葉子的縫隙看路,偶爾爬過兩隻青蟲,也不害怕,腦袋還下意識的隨著蟲子一拱一拱的往前爬,點點點的。

  當天,柏知挑了一個自認為最好看的蟲子,帶回劇組送給南齊,把南齊嚇得差點跳起來,恨不得爬上房頂大哭,為什麼柏知不害怕這種彩色的軟體動物,還獻寶似的要送給他?

  可怕嗎?柏知為了讓大南齊從房頂上下來,只能把蟲子放生,既然不喜歡彩色的,要不然明天割蜂蜜的時候,找個白白胖胖的幼蟲給他看?

  南齊被蟲子嚇到竄房頂這件事情,給他的小心靈帶來了難以磨滅的傷害,晚上淩婭把電話打到他這裡,問問柏知情況的時候,蔫蔫的南齊把柏知喊過來之前,多問了一句,“淩姐,柏知有什麼怕的東西嗎?”

  昨天打電話的時候,柏知就已經和淩婭說過,要幫村民收白菜的事情了,聽南齊這麼問,淩婭一猜,就想到柏知半點不怕蟲子還在這種事情上樂於分享的習慣了,她也是被柏知送過蟲子的,當時淩婭可是僵笑著收下蟲子,柏知離開之後,捂著嘴無聲的尖叫著,把蟲子拍死的。

  有的人就是怕軟體多刺的蟲子,沒辦法,柏知這種完全不怕的人,是想不到這一點的,好在她的蟲子禮物就送一次,畢竟,蟲子也是小動物,淩婭教育她,不要隨便打擾小動物。

  “有的。”淩婭的回答,讓南齊毫不意外,果然,柏知這種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肯定沒什麼怕……

  等等,有的?!

  “居然還有柏知怕的東西?”南齊立刻裝作一本正經的樣子,和淩婭說,“淩姐,柏知怕什麼啊?我以後也注意點,免得嚇到柏知。”

  如果語氣不這麼好奇和蕩漾,可信度還高一點。

  南齊一直在照顧著柏知,柏知也很信任南齊,淩婭知道,南齊這麼問純粹就是八卦,她也沒有隱瞞,就和南齊說了,反正,柏知怕的東西挺好發現的。

  “柏知,很害怕活魚的尾巴。”

  是的,天不怕地不怕,高空和速降,捏蟲子當大佬全都無壓力的陶柏知小朋友,很害怕活魚的尾巴。

  每個人的怕點都不一樣,但柏知這個怕點實在太少見,淩婭和陶岸陶汀第一次發現的時候,又是心疼又是好笑的。

  巴音是典型的內陸城市,基本上是沒有什麼河流湖泊的,幾條小河也沒有什麼魚,柏知接觸到的水生動物,要麼就是沿海冷藏運到巴音,擺在菜市場賣的海鮮,要麼就是淩婭去買的當地魚塘養的魚,但做熟之後也看不到什麼扭動的魚尾巴。

  柏知也沒有什麼機會,近距離接觸活魚尾巴的。

  直到,淩婭有一次帶著三個孩子去水族館,這種展館都是單向通過,從入口到出口是固定路線不能隨意返回的,剛走進第一個展館,看貝殼和海螺的時候,三個孩子還趴在玻璃上,看著裡面顏色斑斕的貝殼和海螺。

  路過白鯨海豚館和海象海獅館的時候,三個孩子也都樂呵呵的,伸手隔著玻璃沖白鯨揮手。

  等到了魚類展館,柏知第一次見這麼多活的小魚,以及它們的尾巴時,當場就繃不住了,大哭起來之前還記得捂嘴,因為淩婭說,展館裡要保持安靜,不能大聲喧嘩。

  可是,她實在太害怕了,邊捂嘴哭邊往淩婭身邊躲,還藏在陶岸和陶汀後面,就是不敢看魚。

  媽媽和姐姐們也嚇一跳,忙把柏知抱起來,柔聲問她,怎麼了,是不是身體不舒服?

  小孩子突然大哭,肯定是有問題的,而且,柏知的身體一直都很好,定期的體檢也都在做,淩婭嚇了一跳。

  然後,柏知躲在媽媽和姐姐圍起來的陰影裡面,慫慫的指著水族箱,淚汪汪又小聲的解釋,她害怕魚尾巴。

  而且,那裡面還有好多好多魚尾巴。

  不管是好看的魚尾巴,還是難看的魚尾巴,只要是那種好像裹著一層淺淺的粘液,從魚的身體漸變成深色或透明,隨著魚類身體的擺動,劃開水波的部位,都讓柏知頭皮發麻。

  美感?不存在的,柏知看到的,只有害怕。

  於是,當天的水族館之旅,就是柏知戴著兩個姐姐提供的帽子和圍巾,眼睛都不肯露的被媽媽的外套裹起來,抱出去的。

  好在,巴音除了水族館之外,柏知經常去的地方,也沒有什麼適合養魚的,被魚尾巴嚇到哭的事情,也沒有再發生過。

  搬到京都之後,柏知的活動範圍裡也沒有可以看到活魚尾巴的,再加上她這個怕點實在太罕見了,也算是陪著柏知長大的南齊,自然就沒有發現。

  但是,按照柏知四處跑的勁兒,以後總是會看到活魚的,淩婭把這件事情和南齊說,也就是提前說一聲。

  反正早晚會被發現的。

  南齊聽完之後,果然笑到不行,居然害怕活魚的尾巴?這個怕點,還有點清新脫俗,小可愛呢~

  當然,他知道這件事情之後也不會惡作劇拿魚嚇唬柏知,南齊才不是這麼沒素質的成年人,以小孩子的驚嚇為樂趣的,只不過,以後送柏知禮物,要避免這個了。

  把柏知喊過來接電話,南齊就去一邊樂了,哈哈哈,想想柏知平時的陶大膽模樣,根本想不到,這傢夥居然害怕活魚尾巴啊!

  但有的時候,是說什麼來什麼,南齊剛知道柏知害怕活魚尾巴,第二天拍戲結束,還沒有問助理柏知去哪裡了,助理小哥就提前開口了,“柏知今天去看割蜂蜜,地方有點遠,下午可能會晚點回來,小張和她一起去的。”

  有個成年人陪著就行,南齊點點頭,多問了一句,“這個季節,收割蜂蜜?”

  “這附近的湖水質好,有的村民引了一些水來種蓮花,專產花蜜美容養顏,小張就是跟著去幫忙買蜜的。”助理小哥解釋了一下,“還有引水養錦鯉的,也挺有名氣的。”

  “錦鯉?”之前聽到這句話,南齊不會多想,但知道柏知怕什麼之後,他就有點慌了,“我這邊沒什麼事,你先去找柏知,快一點,別讓她看到一池子的錦鯉。”

  柏知肯定會崩潰的。

  助理小哥不知道南齊為什麼臉色一變,但這裡面的急迫他還是聽得出來的,沒耽誤什麼,就趕緊往湖邊跑,去找柏知。

  但是,滿意的喝了杯鮮花蜜水,拍拍圓滾滾肚皮的柏知,對旁邊已經在開始的賣花蜜活動不怎麼感興趣,就到附近隨便走走。

  一走,就出問題了,因為她已經看到特意養錦鯉的池子了。

  不同顏色的錦鯉,是專供各類酒店、企業大廳水池裡觀賞用的,顏色極其鮮豔,魚尾巴都比普通的魚要飄逸很多,尤其是岸邊出現人影,傻乎乎的錦鯉以為要餵食了,都密密麻麻擠過來,還對著柏知甩尾巴,讓柏知差不多是被定住了三秒,嚇到哭的同時,轉頭就跑。

  好多好多魚尾巴,嚇死她了!

  也是第一次來的柏知,就這麼扭頭鑽進背後的林子,跑沒影兒了。

  恐懼是可以提高體能極限的,更別說柏知的體質本來就不一般,等她的害怕勁兒消退,柏知自己都不知道她跑到哪裡去了。

  四周的樹木,茂盛的草叢,還有旁邊的鳥叫蟲鳴,空氣之中還有一些陽光照耀下的小灰塵飛舞,讓身上沒有任何聯絡工具的柏知有點發愁,這該怎麼出去?

  劇組找的這個取景地很偏,柏知又是第一次來,不像是本地人那麼熟悉路。

  再加上,她剛才可是全力跑了很久的,在樹林裡面連竄帶跳的,行動速度很快,現在停下來,已經是林子裡挺深的地方了,四周的景色又一模一樣,讓柏知根本沒辦法原路返回。

  蹲下來聽了聽動靜,柏知撓了撓臉,附近好像沒有人家?

  柏知也不怕,身上是淩婭給她買的衣服,運動款還有點特殊的小設計,把上衣的袖子和褲子口拉開,將裡面的魔術貼拽出來貼好,確認不會有什麼東西鑽到自己衣服裡,才繼續往前走。

  現在的時間還挺早的,太陽在東邊,柏知在原地站好,用右手對著太陽的方向,念念有詞,太陽升起的地方是右手,為東邊,那麼伸展手臂站好,面前是北邊,背後是南邊,左手是西邊。

  村裡的老人家,經常說這是東邊湖裡產的蓮子,這是東邊湖裡長得菱角,那邊,村子在西邊。

  知道自己要往哪個方向走,柏知就保持著右手對著太陽的姿勢,努力往左手邊走。

  有誤差就有誤差吧,反正柏知就是走個大方向,湖邊是有村民來的,到時候能遇到人求救就好。

  柏知剛才被一池子錦鯉嚇到的情緒依舊平緩,樂顛顛的往西邊走。

  但事實證明,理論和實踐還是有磨合的地方,太陽不可能是正東,柏知拿著手臂比劃的角度,也不能一直保持著西邊,她現在只能承認,自己迷路了。

  林子安靜了很多,還有一些蟲子或是小動物穿行的悉索聲,柏知有點擔心自己遇到蛇,看到自己身邊一株小綠竹,手腕那麼粗,深呼吸,蓄力,抬頭,踹。

  竹子應聲而斷,柏知又來回踩了一下,得到一個比自己矮一點的竹棍,還帶著點斷裂口的毛刺刺,但是,不影響柏知拿著竹棍打草。

  她是沒有什麼在樹林裡穿行經驗的,還是這幾天聽村子裡老人給她講故事,柏知自己總結的,現學現用,反正沒有魚尾巴,陶大膽重新上線。

  而這邊慢了一步,沒找到柏知的助理小哥,立刻通知南齊,圍在湖邊的村民聽到柏知不見了,也都開始在附近找人。

  “柏知,陶柏知?你在哪裡!”

  找不到路,扛著竹棍走,還哼哼哈哈出個拳,感覺自己武學宗師附體的柏知,和郊遊差不多,並不知道大南齊他們在心焦的找自己,還等著偶遇村民然後問個路呢!

  但沒走幾步,柏知眼神一亮,看到了遠處一個黑色的小影子,等悄聲的湊過去,她看清楚了。

  藍眼睛的小黑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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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室 | 2019-3-21 12:21:23


  沒有人知道,只要不看到那種會讓她頭皮發麻的漸變色魚尾巴,柏知會變成陶大膽多久。

  這也不怪她啊,你看鯊魚這種同色系,沒有什麼變化的尾巴她就不害怕,基本上沒有什麼尾巴的小魚她也不害怕,就是那種輕柔的、飄逸的、甚至可以呈現出半透明部分的魚尾,柏知接受不了。

  好在怕的快,平復的也快,怕過哭過又是一個好崽。

  所以,柏知有著‘大膽’增幅,放輕呼吸,正在試圖往小黑貓靠近,一點不擔心這個突然出現的傢夥,給自己幾爪子。

  在夢到過一次藍眼睛小黑貓之後,柏知特意去查了相關的信息,除了本土的黑貓以外,孟買貓的品種比較貼合‘小黑貓’,但眼睛的顏色對不上,因為脫離幼貓時期,藍眼睛的黑貓很少。

  貓的眼睛顏色和色素有關,一般有白化基因的貓會抑制黑色素,也就是,白色的貓比較容易出現藍眼睛。

  黑貓,則多是黃眼睛。

  倒是在一些專門培育出來的寵物種裡,人為的追求毛色和瞳色,出現藍眼睛小黑貓的特徵。

  但是,柏知知道,這才不是呢,她夢到的小黑貓敏捷又警惕,對外界充滿著戒備,和寵物貓萌萌軟軟的樣子,沒有半點關係。

  就像是現在,柏知半蹲在小黑貓兩米遠的位置,不能再往前了,因為一旦越過這個安全距離,小黑貓就可能後退逃走。

  陽光充足,透過樹葉的縫隙帶著暖意,小黑貓蹲坐在半截枯木上,和柏知互相打量。

  這麼近的距離,足以讓柏知看到小黑貓是個小圓臉,側臉立體飽滿,耳朵之間的距離也不小,耳廓很深但耳朵尖尖卻有一點點圓,雖然身形不大,但結實勻稱,四肢長短適中粗壯有力,尾巴比普通的貓要長一點,渾身的毛髮厚實有光澤,很凶也很健康漂亮的一隻小黑貓。

  更別說那對藍到剔透的圓眼睛,好看到犯規。

  現在,小黑貓正打量著柏知,尾巴尖輕輕的翹起,好奇卻又保持距離的模樣。

  想開口和小黑貓介紹一下自己,但柏知有點卡殼,該怎麼稱呼這只貓,直接喊“貓?”,她有點想把小黑貓帶回家養。

  但是,已經從枯木上輕輕躍下的小黑貓沒有給柏知這個機會,它毫無聲響的落在地上,往前走了兩步之後扭頭看柏知,意思是讓柏知跟上。

  立刻站起來跟著小黑貓,等柏知能聽到有人喊自己名字的時候,她才明白,小黑貓在給自己帶路。

  尋找柏知的南齊和村民們離的很近,小黑貓也不願意再往外走了,看著柏知停住,就準備返回樹林。

  “等等。”柏知有點著急,總覺得小黑貓有個名字,可是她是第一次來到這裡,小黑貓一看也不是家養的,怎麼可能會有名字呢?

  離開的黑色身影停頓了一下,小黑貓疑惑的扭頭,看柏知向自己揮手,才躍向林子的深處消失不見。

  柏知苦惱的抓了抓臉,知道自己現在應該去找大南齊他們,但是,離開的時候又不甘心的望了一眼林子的深處,安慰自己,下次肯定能再見到小黑貓的。

  到時候,再問問小黑貓要不要和自己一起生活。

  別擔心,自己會有貓的。

  雖然這次小黑貓的反應很冷淡,但是柏知這種有著迷之自信的傢夥,根本沒有受到半點打擊,反而躍躍欲試的開始琢磨,怎麼樣再次見到小黑貓,然後,揉了揉臉,跑出去和大南齊認錯了。

  她跑到林子裡差點沒出來,讓周圍的人很擔心的在找她,柏知鞠躬道歉,很認真的感謝大南齊和劇組的工作人員以及村民。

  小孩子太懂事,也有不好的地方,就像是現在,柏知的態度太過積極配合,導致南齊想嚴肅的說兩句都繃不住臉,劇組的工作人員和村民們看到柏知向他們鞠躬感謝,忙擺手說沒什麼,只要柏知安全就好,下次可不能自己往林子裡跑了。

  得到了原諒,柏知就乖乖的跑到南齊身邊,一副‘我哪兒都不亂跑’的表情,小眼神時不時的瞄一下故意不理她的南齊。

  等一行人原路返回,經過養錦鯉的池子時,南齊像是牛魔王一樣,故意在柏知面前噴氣哼了一聲,把搗蛋鬼的眼睛擋上,免得她再看到活魚飄飄軟軟的尾巴。

  柏知這就明白,大南齊不生氣了,樂顛樂顛的和他一起回去。

  劇組沒有留幾天,就殺青可以返程了,柏知被大南齊看的很嚴,根本找不到機會再去一趟樹林,連人帶行李被塞到車裡要回家的時候,柏知還眼巴巴的望著湖邊的位置。

  她的貓!

  可能是實在太惦記這只還不屬於自己,但已經被厚臉皮的柏知劃成所有物的貓,柏知回家之後,少見的又做起了夢。

  和上次那個模糊的,被一個溫暖的懷抱包裹,身邊還有一隻藍眼睛小黑貓的夢不太一樣,柏知在夢裡,聽到一個很溫柔的聲音在說,柏知、梭梭你們看,這是高山、這是流水、這是湖泊、這是樹木……

  但是,沒有等這些話繼續說下去,就被搖籃曲一樣的哼嚀取代,同樣的聲音阻止了柏知夢到更多的東西,卻格外的安心和溫暖,讓柏知酣睡到天明。

  等第二天起床,柏知打了個哈欠,迷迷糊糊的,“梭梭?”

  嗯?從床上一躍而起,柏知也不困了,立刻反應過來,小黑貓是有名字的,叫梭梭?

  這好像是一種樹?柏知記得齊軒媽媽用手機收什麼能量的時候,說過這個。

  等柏知去查了一下梭梭樹,發現這是一種生長在乾旱少雨的荒漠土壤上,防風固沙,適應能力極強的優質樹種,“叫梭梭的樹,這麼好啊?那叫梭梭的貓,肯定也很好!”

  柏知對小黑貓,也是這麼自信。

  當然,自認為已經是有貓人士的柏知,還是考慮到這件大事,貓還不知道,柏知還是老老實實去問淩婭,可不可以讓她佔用一點家裡的空間,養貓。

  之前柏知遛皮皮的時候,淩婭就問過柏知,想不想養寵物,但是柏知當時沒有找到自己喜歡的貓,這個話題就暫時擱置了,現在柏知問她這個問題,是找到自己想養的貓了?

  “和岸岸汀汀說過嗎?”淩婭沒有直接說同意或是不同意,問問柏知,有沒有和兩個姐姐說過。

  柏知點頭,“說過,姐姐們同意我養貓,但是,不能讓貓撓破我們的衣服。”

  “那可以。”

  淩婭也不是什麼天生自帶教孩子技能點的父母,一個單身媽媽總是會遇到常人想不到的困難,更別說她還需要照顧三個女兒,家裡事事做主是很難做到的,所以精力有限的淩婭也不難為自己,會給三個孩子很大的自由度,像柏知想養貓這件事情,只要說通了其他的家人,就可以。

  至於該如何養貓就是柏知需要操心的事情了,淩婭和陶岸陶汀則需要對養貓帶來的一些生活小麻煩,多一些包容度。

  彼此妥協,各擔責任,淩婭也是慢慢的發現,自己管的少一點,效果反倒會更好一點。

  蹦蹦跳跳的跑回房間,柏知向姐姐們宣佈這個好消息,“媽媽答應我養梭梭了!”

  陶岸和陶汀喜歡小動物的方式比較內斂,不像是柏知這樣敢抱著皮皮在草地上打滾,她們摸一下小動物,或是做一個好看的窩就很滿足了。

  柏知想養一隻貓,連名字都已經提前訂好了,她們就準備幫梭梭做一張貓床。

  其實是柏知之前用過的嬰兒床,比學生的書桌大一點,搬到京都的時候也被帶過來了,柏知把沒有布料和墊子的空床架在樓下洗乾淨,就把它拖上樓了。

  兩個姐姐就做了一個牌子,上面畫著一個簡單的貓頭,寫著‘梭梭’,這個牌子三個孩子都有,寫著自己的名字,現在,她們正在做第四塊牌子。

  從這裡就可以看出,柏知和姐姐們把養貓這件事情,看成和歡迎新的家庭成員一樣重要,她們有自己的餐盤和組合床,那麼梭梭也可以得到它的餐盤和組合床,就是小上幾號,擺在柏知的旁邊。

  淩婭友情提供了嬰兒床用的被褥,但是她並不能保證,如果被褥被貓撓花了,還可以提供替換的。

  於是,在梭梭本貓完全不知情的時候,柏知就已經把家裡梭梭的這份東西,全部準備好了。

  但是,問題也出來了,戶型不大的家裡,原本合適的空間,一下子多了不少東西,有點擠,可柏知也沒有辦法憑空變出來一些地方,只能繼續想辦法解決。

  這個問題,一直困擾到電影準備上映。

  宣傳期柏知是沒有參加的,這可以理解,和普通的明星不一樣,在網路宣傳和線下互動的時候,童星在裡面的作用是受限的,而柏知又專注小黑貓,覺得自己拍完電影就完成工作了,不想去全國各地跑宣傳。

  導演對柏知的要求格外的低,一想到這個小傢夥帶來的投資,他什麼意見都沒有,就這麼放柏知偷閒。

  直到首映的時候,才集齊主要演員召喚柏知的。

  這裡面,柏知最熟的就是大南齊,被媽媽送過來之後當然來找他,但劇組的主演都在,裡面有幾個還是第一次見柏知這個男二。

  對啊,沒有和男二的對手戲,又在前半期拍完,這幾個演員當然沒見過柏知。

  兩女一男總共三個人,帶著笑和柏知打招呼,做自我介紹,柏知禮節性回應了一下,沒有多說什麼,就跑去坐在大南齊身邊了。

  本來就是初識,對方又是個小孩子,三個人之中,有兩個人已經完成日常寒暄,坐回去和身邊的人低聲交談,只有坐的很近的一位女演員,繼續和柏知搭話。

  南齊對柏知的社交能力一向很放心,這個傢夥總是和別人相處的很好,但是,被這個女演員搭話的時候,柏知卻一反常態的很冷淡。

  而且,這和柏知在同齡人面前的小高冷不一樣,她的小高冷純粹是有大佬包袱,內心戲比較多,但這個時候的冷淡,則是帶著排斥的。

  南齊伸手摸了摸自家崽的耳朵,有點不滿的提醒面前這個快要貼在他臉上的女演員,首映很快就要開始了,請坐回去。

  女演員還想和南齊說點什麼,就已經被故意走過來和南齊說話的助理小哥擠到一邊,再也湊不過來了。

  借著南齊的遮擋,柏知笑眯眯的伸出一隻手,偷偷的和助理小哥來了一個give me five。

  果然,助理小哥在開啟安靜如雪派之後,又向著善解人意派邁進。

  “你不喜歡她?”南齊小聲的問,柏知這種連毛毛蟲都覺得花色很好看的傢夥,很難第一反應討厭什麼,這個女演員讓柏知露出了少有的抗拒,讓南齊很好奇。

  “眼神黏黏的,而且,看我的時候,還盯著你,動物世界裡面,蛇要吞青蛙的時候就這樣的。”反正,這種感覺讓柏知很不舒服。

  社交能力好不代表柏知是個長袖善舞,委曲求全的人,喜歡是喜歡,不喜歡是不喜歡,她走的不是技巧派,而是真心派,因果關係也是她喜歡身邊的人,願意給身邊的人帶來陽光,得到了回饋,擁有了讓一般人想不到的交際圈,而不是柏知為了認識身邊更多的人,會放棄自己的感覺,讓她不舒服。

  大佬的任性不是任性,是人格魅力和眼光獨到。

  對,就是這麼理直氣壯。

  助理小哥也低聲和南齊說了兩句,這個女明星在業內的一些秘聞,演技不錯但人品堪憂,和柏知說話的時候也是一個勁兒的拿眼神撩南齊,只是南齊的注意力都在柏知的情緒異常上,沒有發現而已。

  被當成‘青蛙’一回的南齊聽完這些,也覺得後背有點涼,連柏知帶沙發,往一邊挪了挪才舒服些,他對圈內一些規則不發表意見,都是個人選擇,陷進去就沒有完全無辜的人,不值得同情,但這不代表著南齊願意成為別人往上的墊腳石,剛入圈的時候南齊資源好,潛力高,也差點上過當,要不是林哥機敏,南齊絕對是一身髒水,所以,南齊對找上自己的這種人異常反感。

  只是,南齊比較鬱悶的是,為什麼自己沒有柏知這種反應度?

  “是不是小孩子對情緒都比較敏銳?”南齊這麼想著,就直接問柏知了,畢竟不是還有一種說法,小孩子的眼睛乾淨,能看到一些非正常的東西嗎?

  沒想到,柏知給了南齊一個小眼尾,很嫌棄,“大南齊,你是不是還覺得,我可能見過鬼?”

  南齊一噎,要不要這麼準確的猜到他剛才在想什麼?!

  “唉,這是封建迷信知不知道?”柏知拍拍南齊的手臂,教育大南齊,要相信唯物主義,物質守恆定律。

  “這和守恆定律有什麼關係!我把我的團員證給你看行不行!”南齊急了,上學的時候,他也是優秀的團員呢!

  “有好就有壞,平衡、守恆。”柏知才不是胡說八道的,她可是知道辯證法的,有善良勇敢的人存在,就一定有邪惡自私的人存在,“所以,要多在陽光下行走,也要警惕黑暗的邪惡,嗯,我也不知道這是誰說的,反正聽起來很有道理,也很厲害的樣子。”

  也不是第一次在柏知面前漲知識了,南齊抱拳受教,並表示疑惑,“你這都是從哪裡看到的道理?”

  “古詩文鑒賞,以及中外名著導讀。”柏知可以有著多所圖書館的借閱卡,看書速度快記憶力好,淩婭也經常帶孩子們去看書,還是有收穫的。

  南齊大驚,現在的小孩子思維水準已經這麼高了嗎?幸好自己早生十幾年,要不然,壓力好大。

  柏知倒不覺得有什麼,不經常和教育打交道的成年人,總是低估著現今的教育水準,或是站著說話不腰疼,以自己當年讀書的經驗來批評教育制度。

  如果教育制度是個拳擊手,肯定要暴打很多人,它招誰惹誰了,怎麼誰都來罵它兩句。

  時代的快速發展意味著孩子們的天真懵懂時間被壓縮,啟蒙開智,大量的知識被灌輸,柏知並不覺得自己說這些話很奇怪,她見過很多同學,年紀差不多就已經在國學、書法這些方面,小有所成,這些被家庭投入大量時間和金錢來教育出來的孩子,超乎了成年人的想像。

  所以,永遠不要低估下一代的能力,南齊的感歎其實也沒有什麼錯,同時期相比,他在柏知這個年紀的時候,是不會懂這麼多東西,同樣,也不會遇到太多壓力,反正現在有柏知在,他對小學生這個群體是報以敬佩的。

  等燈光調暗電影開始,柏知和南齊就不再閒聊,專心看電影成片,哪怕參與了拍攝,最終呈現的效果也是出乎柏知想像的,她看著螢幕上那個陌生又熟悉的自己,等電影結束都沒有回過神。

  劇組的主演是要上臺和媒體互動的,柏知跟在南齊身邊,她的小光頭沒有再繼續剃,長出了一些,變成小毛寸,記者們要不是看到演員表旁邊標的陶柏知,是女孩子,肯定會覺得這是個俊帥的小男孩。

  實際上,不只是柏知被電影震撼到了,觀影的媒體工作者心中的評價也很好,他們總是和電影圈打交道,眼光會更毒辣一些,看的出這是導演的一份優秀答卷,從故事的脈絡和拍攝的手法,都是加分點,拍攝之前,銀幕作品並不多的南齊,用自己的實力說話,當得起男主的戲份,在影片裡演技出色;女主等其他角色,也都是人設飽滿,各有特點。

  但是,最讓他們在意的是男二,以及男二的扮演者,陶柏知。

  這真的是一個不滿十歲的孩子嗎?

  所以,等主演都上臺之後,有三分之一的話筒都懟到了柏知面前。

  鎂光燈照的柏知基本上是看不清面前的東西,要不是南齊擋了一下話筒差點把她淹沒,等接二連三的問題出現時,柏知皺了皺眉,把都快懟到她眼睛的話筒往下壓了壓,“你們穩重一點,一個一個來。”

  這個話,是學秦阿姨的,每次皮皮特別鬧,秦阿姨都會追在後面喊,‘皮皮你穩重一點!’

  現在記者的話筒都快戳到她臉上了,柏知也拿出訓皮皮的態度,讓記者們先穩重一點。

  從業這麼多年,第一次被說穩重一點,離得最近的幾個女記者樂了,一起把身後幾個不知道什麼來路的傢夥擠走,給柏知空出一點位置,然後蹲下來採訪柏知。

  電影首映的媒體大部分還是友好的,只是稍不留神就容易混進來幾個無良小報,以找爆點和發黑料為看點的那種,很不守規則,剛才採訪使勁往柏知身邊擠,拿話筒差點戳到柏知眼睛的就是他們。

  只要好好說話,柏知是很配合的,在場的保安也很快把幾個鬧事的記者擋住,採訪才正常開始。

  導演和助理都是事先和柏知說過一些,怎麼回答媒體問題的方法,但說的太不直接了,只讓柏知挺清楚裡面的精髓,使勁誇就對了。

  記者說柏知好看,柏知就反誇記者姐姐也好看。

  記者說電影拍的好,柏知就誇導演和劇組工作人員都很厲害。

  記者說南齊的表現很出色,柏知就……不,她不用誇大南齊,她點頭附和就行了。

  這種堅守‘誇獎不要錢’的原則,也是另一種程度的滿分回答,記者們被柏知真誠的小眼神逗得沒辦法,聊了幾句之後就放過她,去找其他演員了。

  等首映結束,影評人的推送也接二連三的出現。

  讓網友們點擊最高的一篇,名字叫做《男主女主都是觀眾的,把男二留給我》

  作者是一個很詼諧的自由撰稿人,出於客觀角度,平時很少發表一些自己的喜好偏愛,但這次參加完首映,坐不住了。

  精煉準確的評價完導演的用心和影片的誠意,以及男主女主等演員的出色之後,就開始夾帶私貨安利男二。

  不管是天真單純的笑眼小皇子,還是背負深仇的狠毒小和尚,這個存在,撞入了他的心,不夠完美卻讓他最為不舍。

  好的電影,是可以挖掘出人性的閃光點和陰暗面的,忘洛就是一個矛盾體,讓觀影者最為可惜的角色,他的不幸源於命運的不公,他的陰狠源於黑暗的擺弄,但他的堅持和犧牲,則是出於內心和真我。

  任你千般磨練萬般阻礙,最後,他自己來成全自己。

  而且,讓影評人注意的是,出演男二的小演員,不僅把男二這種複雜而細膩的情感表達出來,在一些細節的處理上,也頗為獨到。

  可以稱得上驚豔的表現。

  所以,其他角色都給觀眾,請把男二留給他。

  各種各樣標題的影評出現,網友們在觀望其中水分程度的時候,也發現男二小和尚是個高頻率詞,不明所以的吃瓜群眾,有點激動的原著書迷,在《仙劫緣》正式上映的時候,紛紛湧進影院。

  然後表示,那個說男二留給他的影評人呢?敢搶大家的男二,找打!

  至於南齊的粉絲,從影院出來之後日常打卡誇獎了自家愛豆之後,又投奔到了新的話題討論,開始發微博。

  ——嗷嗷嗷,沒有想到男二是柏知出演的,但是看名字還以為是同名同姓!

  ——我要為柏知爆燈,要為柏知哐哐撞大牆,演的實在太好了~

  ——嗚嗚,男二變成點點光芒的時候,簡直在影院哭成狗,好虐,為什麼沒有兩全的辦法?

  在“甜版的小惡魔”之後,柏知再次以“不要想私吞大家的小和尚”登上了熱搜。

  沒有宣傳,沒有社交帳號,網友們再次攻陷南齊的微博。

  南齊:“……”

  雖然不是第一次發生這樣的事情了,但心情依舊很複雜,說好的我才是頂級流量呢?!

  而此時,柏知本人不知道這些,她正在對即將到賬的錢錢興奮搓手手。

  可以說,齊軒、石楊和陶柏知,是票房飆升的最佳受益者,三個孩子每天都打電話,靜看自己的收益往上漲。

  根本沒有注意到紮心的齊總和石總,傷心的抱住了傻傻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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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室 | 2019-3-21 12:21:46


  《仙劫緣》的票房成功,出乎意外卻又情理之中。

  娛樂圈的變化極快,不說身處其中的明星,就連普通的觀眾和粉絲都能感覺到,十幾年前,甚至時間更短一些,幾年前,應援、打call、周邊等等方式並不算多見,基金或投資團隊青睞劇組的也不是主流。

  甚至,這幾年路人觀眾都知道流量明星,因為大街上隨處可見他們的代言和廣告,存在感刷的很足。

  當然,也有聲音開始呼籲,粉絲經濟和對應的明星勢必要走下坡路,真正的實力派和對應的觀眾應該重現。

  但是現在,一個明星,尤其是流量明星,基本上自帶資本,龐大的粉絲群體,高熱度的討論話題,關於投資,則是專業的基金理財和對賭或是風險承擔,這些都有著成熟的運作方式。

  相對應的,帶著親朋好友看電影,或是一刷二刷三刷,有經濟實力的粉絲包場,租廣告位為愛豆宣傳,都很常見。

  但娛樂消費的模式愈發成熟,捲進來的觀眾、明星和投資商,都是受益者,也都要承擔著被浪頭拍下的風險。

  而柏知的高熱度,就是幾種力量之下的平衡,一個受益者。

  在十幾年前,粉絲經濟沒有興起,娛樂圈和投資圈的關聯不那麼緊密的時候,柏知是和電影投資絕緣的,沒有這麼條件也沒有這個機會,而在兩三年前,粉絲經濟完全興盛,資本向流量低頭的時候,柏知的角色可能真的就要被新投資商搶走了,小新人沒法和資本對抗,當然,齊總、石總和秦阿姨這種非常規性投資只是例外。

  而《仙劫緣》上映的時候,正是流量發展到了一個鼎盛,粉絲經濟大行其道,但同時,盛極必衰也有觀眾開始抵抗,包裝之下卻沒有相應實力的流量明星們,甚至他們開始期待,真正的實力派吊打這些明星。

  粉絲們會因為對愛豆的寬容,放低要求,哪怕愛豆演糊了,也要強行安利,說這只不過是愛豆努力的過程,但是,觀眾就冷靜多了,好和壞還是分得清的,這幾年票房大爆的電影,都是讓觀眾們看到誠意的。

  而《仙劫緣》則是中和了這種趨勢,有應援粉絲的支持,也有看實力的觀眾支持。

  純粉絲電影,能貢獻出過億的票房,純實力電影,能貢獻出過十億的漂亮,而又有粉絲支持,又有實力的電影,單票房就有幾十億。

  話題型、熱度型電影,多種的稱呼都在說明一件事情,《仙劫緣》是真的爆火,產於明星時代,卻又滿足了觀眾對實力的要求。

  南齊這麼一眾演員,也都得到了其中的甜頭,身價直升。

  有一句硬道理,業務能力強了,就能讓很多人閉嘴。

  明星,也是一樣,以前總有黑子攻擊南齊賣臉,蹦蹦跳跳就能賺粉絲的錢,一個流量小生而已,和演員差的遠,但是現在,南齊的粉絲可以理直氣壯的反駁,不,我們家的南演員,已經開始走實力派的路線了。

  偶像派成功轉型成實力派,是一個極其圈粉的過程,從南齊飆升的粉絲量就可以看出來。

  實力,才是真正的話語權。

  不只是南齊,其他的主演也都從中獲益,柏知也不意外。

  尤其是,她在主演裡面,最為特別。

  一個之前只參見過親子類綜藝節目,非科班,不滿十歲的小孩子。

  這演技,不是教科書式,也不是整容式,完全就是召喚附體式啊,總覺得柏知的身體裡住了一個演技精湛的外掛。

  對幼崽保持更高的寬容度,是生物種族繁衍壯大的本能,而且,柏知這個年紀就決定了,她和身邊的明星構不成利益競爭關係。

  所以,哪怕得不到觀眾十分的好評,柏知也能收到九點九分的好評。

  缺的那點分數,當然是因為柏知不簽公司,沒有相應的公關團隊,連個社交帳號都沒有,起碼讓父母幫柏知經營一個微博也好啊!

  這讓喜歡柏知的觀眾,都只能跑去南齊或林哥那裡,艾特他們想看柏知,然後順帶粉個南齊。

  讓人心情複雜的漲粉方式。

  但南齊得了便宜也不賣乖,經常和柏知會在林哥的微博裡發一些小視頻或是直播,露露臉,整個電影的宣傳上映時間,都快和拍攝時間差不多了,等電影下映,熱度終於過去,柏知也過了八歲,頭髮長到可以紮揪揪的程度了。

  紮個蘋果頭,露出好看的眉眼,柏知比電影拍攝的時候又長高一點,臉上的那點肉也開始減少,電影的熱度已經過去,新的熱搜話題很快取代了《仙劫緣》,留在林哥這裡的粉絲走了一些,剩下的倒很喜歡和柏知互動,尤其是林哥發微博,說等一會兒直播南齊和柏知吃火鍋,和大家聊一聊。

  自從越來越多的觀眾認識柏知之後,柏知就很少在南齊的微博裡出現了,這畢竟是南齊的個人微博,她就經常出現在林哥的微博裡,讓不少觀眾都誤會過,柏知是不是也被林哥簽下了。

  所以,直播開始,柏知和大南齊在等火鍋煮熟,回答粉絲問題的時候,就被這麼提問了。

  喜歡柏知的粉絲們想知道,柏知為什麼不開社交帳號,有簽約出道的打算嗎?以後還有什麼工作安排?

  把眼神從肉卷上艱難的撕下來,柏知很正經的搖頭,“我沒有社交帳號,凡是自稱陶柏知本人的肯定都是騙子,沒有簽約出道的計畫,因為,我要面臨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嚴肅臉看著鏡頭,讓直播間裡的粉絲也都跟著緊張起來,什麼重要的事情?

  “我很快就要考初中了。”五歲被媽媽拎去三年級,柏知就這麼開始了自己的跳級生活,每年成績也都滿足繼續讀的條件,現在八歲讀了六年級,當然要考慮到讀初中的問題了。

  粉絲們:“……”

  等等,你不是才八歲嗎?

  考初中?!

  南齊在旁邊解釋了一下,柏知跳過級,家裡人希望她先安心的讀書,如果以後有工作機會也會考慮的。

  柏知在一旁點頭,然後開始默默的夾肉撈丸子,趁南齊回答的時候,把鍋裡的東西撈空了一半。

  南齊專心回答問題,沒注意到柏知的小動作,粉絲們發現之後還給柏知打掩護,問題一個接一個,等柏知撈滿了一碗,才發彈幕。

  ——好了,比卡南,回頭去吃飯吧!

  ——2333鍋裡就剩下豆腐和魔芋了?

  ——我們柏知要多吃點肉,好像比之前拍攝的時候長大了一點呢~

  南齊回頭,嗷了一聲,“陶柏知,你又偷跑!”

  謙讓是對火鍋的不尊重,柏知和南齊正在比拼下筷子的速度,然後就伸出一隻手,端走了南齊面前的羊肉卷。

  嗯,是督促南齊身材管理一百年的林哥。

  羊肉卷從南齊身邊端走,放到了柏知這裡,南齊表示很心碎,“哥,我只吃了一盤肉。”

  “一盤肉就已經行了,還想幾盤呢?柏知吃!”粉絲們都能想到,沒有露臉的林哥說這話的時候,有多麼嫌棄南齊的易胖體質。

  趕過來看直播的大部分都是南齊和柏知的雙擔,看到南齊面前清一色的素菜,以及被林哥要求開始吃清湯底的時候,紛紛笑得不行,雖然很心疼自家愛豆,但是,好好笑。

  粉絲們也沒有再提問題,反而在彈幕上聊起來了,他們沒有忘掉,剛才南齊可是解釋,柏知是跳級生,八歲讀六年級,要考初中的。

  都是從學生時代過來的,粉絲們紛紛表示了對學霸的崇拜。

  小孩子不需要過多的裝飾,也是很好看的,柏知穿了一件畫著小黑貓的套頭衛衣,為了方便吃火鍋把頭髮在頭頂紮了一個蘋果頭,大口大口吃飯的樣子,讓粉絲們突然覺得,這樣也挺好的。

  從綜藝節目開始,這批粉絲就開始關注柏知了,也算是看著柏知從當時的一小點,慢慢長大,還參加了《仙劫緣》的拍攝,得到了好評。

  現在坐在鏡頭面前,認真的吃飯,臉頰鼓鼓的模樣,讓粉絲們心底一派柔軟,不簽約,不開社交帳號,其實也是對柏知的保護,這就是一個她們看著成長的小孩子,每次吃東西的時候專注又滿足,小惡魔一樣的搞過怪,小天使一樣的暖過心,變成過影迷尖叫的反派小和尚,現在也是她們面前的好好吃飯小朋友。

  要好好長大啊~

  不被外界打擾,自由自在的長大~

  等到直播快結束的時候,剛才還有些遺憾柏知沒有簽約的觀眾們,就齊刷刷的開始叮囑柏知,要好好吃飯,學習不要太累,想欺負南齊就欺負南齊,如果可以,多開開直播見見她們啊~

  粉絲們的預感沒有錯,柏知要回歸正常的校園生活,以後在外界露臉的機會很少,直播可能也不怎麼會參加了,認真的湊在鏡頭前,看著一條一條刷過的彈幕,柏知雙手合十認真的感謝。

  謝謝你們認識我,喜歡我。

  以後再見。

  雖然自家親粉絲都在刷,想欺負南齊就欺負南齊,但是,南齊在一旁看著彈幕,還是覺得特別感動。

  柏知就是這樣,讓人變得柔軟的小傢夥呢~

  等關了直播,南齊就已經在旁邊感動到淚汪汪了,他很快就要開始新的工作,可能有半年都要在國外見不到柏知,難過,想哭。

  林哥看不過去,給南齊拿了盒紙巾。

  被剛才的粉絲情緒感染,傷感低落的南齊也開始叮囑柏知,回學校讀書別那麼努力,有誰欺負你就揍回去巴拉巴拉的,雖然不顧林哥譴責他教壞小孩子的眼神。

  沒想到,看大南齊淚唧唧模樣,有點不知所措的柏知搖了搖頭,“其實,我這個月不用去學校,媽媽請的假還沒有結束。”

  “那你在家好好玩,等等,要不然和我去趟國外吧!”南齊也是每天想偷孩子的主力軍,既然他要去國外,不如帶柏知也去看看。

  沒想到,柏知繼續搖頭,說她有事情,“我要去買房子。”

  南齊以為自己沒聽清,“買房子?”

  “對啊!”柏知看大南齊沒有再淚唧唧,就很開心的從身後的背包裡翻出一個冊子,有關房地產開放的介紹信息,“我想養貓,但是家裡太小了,就想買個大一點的房子。”

  實際上,這個建議還是秦阿姨的朋友給她提的。

  柏知在秦阿姨和皮皮鬧著玩的時候,英短的主人帶著貓來做客,這位姓孫的阿姨特別相信柏知的動物緣,上次帶英短來和柏知玩,回家之後英短明顯就活潑多了。

  現在,又帶著英短過來,請柏知擼貓。

  因為自己也準備養貓,柏知就跑去和孫阿姨聊,問問養貓的事情。

  貓奴也分段位,孫阿姨是少有的人民幣高端玩家,她家是複合式,甚至佔用了一層,給英短改裝成玩具房。

  這就完全誤導了柏知,讓她以為,貓都是這麼養的。

  幸好她還沒有去接梭梭,有補救的地方。

  於是,讓房間變大最耿直的做法,就是買新房子。

  秦阿姨剛準備翻個白眼,把老姐妹一掌糊到一邊去,柏知這邊已經在問孫阿姨,買房子需要多少錢了。

  正巧,問對人了。

  孫阿姨家裡就是做房地產的,剛好有個新開發的社區,她還準備著勸秦阿姨她們過去一起住呢,柏知這麼問,她就推薦了這個地方。

  除了價格貴到顫抖以外,這個社區,沒有缺點。

  雖然位置在五環,但有山有水還有直達市裡的高速,別墅區獨門獨棟,卻又相隔不遠,孫阿姨自家人知道自家事,知道這個地方很不錯,愉快的就跑來讓老朋友們一起去那邊住。

  秦阿姨他們都身價不菲,住在這個社區裡就是圖個朋友住的近,熱鬧,孫阿姨又能給他們好地段和內部價,都搬過去也挺好的。

  但是,柏知並不屬於秦阿姨這個身價段位的,孫阿姨的內部價都不是一般家庭能接受的。

  所以,秦阿姨準備把這個不靠譜的老姐妹拉到一邊去,免得這個房價嚇到柏知。

  “我可以交首付,然後還房貸嗎?”沒想到,秦阿姨還沒有動手,柏知就來了這麼一句。

  京都能全款買房子的人數不太多,首付和房貸的概念柏知經常聽,她算了一下電影投資的紅利,覺得買房子這個主意挺好的。

  孫阿姨不知道柏知的家庭條件,以為這也是秦阿姨朋友的孩子,看柏知正兒八經的小模樣特別可愛,就笑了笑,“當然可以啊,到時候阿姨再給你打折。”

  這本房地產開發的內部介紹,就是這麼來的。

  南齊也不淚唧唧了,狠狠的扭了一下自己的肉,疼的一哆嗦才問柏知,“你說的買房子,應該不是我想的買房子吧?”

  而且,這個冊子上的地段,南齊還真的知道。

  他幾個親戚就準備在這裡住,有山有水,風景還好,就是房價很高,還很搶手,反正南齊是買不起這裡的小別墅。

  這也不是第一個人驚訝了,當時孫阿姨離開之後,秦阿姨就給柏知解釋了一下,這個房價的問題,但柏知可是要存錢買飛機的人,房價總貴不過飛機,她和秦阿姨解釋了一下,自己拿十萬塊換票房一百萬對應紅利的事情。

  秦阿姨也投了《仙劫緣》,沒齊總和石總投的多,但也是大賺,當然清楚一百萬紅利是多少錢,聽到她和齊總、石總的交換,就知道柏知買房子這事,靠譜,到時候,她再幫柏知向老姐妹壓壓價,就妥了。

  小傢夥這不是賺錢,這是撈錢啊!

  回家之後,淩婭聽完這話差點把鍋摔了,等柏知滿心惆悵的和她解釋,以後她也要還房貸的時候,小模樣欠揍的淩婭都想捏柏知兩下。

  更別說南齊聽完之後的心情了。

  來,深呼吸,面前這個孩子揍不得,也打不過,心平氣和,呼——

  呼個毛線啊,人家都能買房子了,南齊又看了看冊子,只覺得太紮心,回頭讓林哥多給他安排點工作,要不然,自己真的要被柏知比下去了。

  林哥不太清楚柏知和南齊說了什麼,反正送柏知回家的時候,南齊的工作熱情前所未有的高漲,還勤儉節約的要求記帳,開源節流早日買房。

  羊毛出在羊身上,房款自然也出在齊總和石總身上。

  等柏知把買房子的計畫,和齊軒石楊說了之後,剛被電影投資帶來的利潤和紮心雙重衝擊之下的兩位,就聽到了小崽子和他們說,“爸爸,我也想買房子。”

  還友情附帶了房地產開發的介紹冊子。

  不用說,是從柏知這裡拿的。

  齊總和石總對這個社區也很瞭解,這是京都有名的房產大亨,主推的生態型住宅,基本上都被想養老的高官富豪承包了,在辦公室見過一次也就算了,為什麼回家也能看到?

  “買房子?”不說齊總和石總驚訝了,就是齊太太和石太太也很詫異,這個社區的價值誰都看得出來,他們也考慮過要不要入手一套,但自家兒子為什麼也知道。

  而且,齊軒和石楊還有理有據的拿出,剛從齊總和石總那裡坑來的紅利,“我們想拿這個錢付首付,然後,還房貸。”

  兩家的父母很崩潰,這首付和房貸都考慮好了?

  剛說過,這些紅利是孩子們自己賺的,可以讓他們自己安排,小崽子就想買房子,這感覺,好熟悉?!

  於是,兩家父母就和淩婭打了個電話。

  果然,他們想的沒錯,這買房子的主意是從柏知開始的。

  淩婭這幾天也在想,勸一下柏知,雖然電影的片酬和十萬塊帶來的紅利很多,但是,和高昂的房價相比,還是缺一點,至於還房貸?

  這種對成年人都覺得壓力很大的事情,柏知他們三個小孩子,到底是哪裡來的自信和愜意?

  但柏知和齊軒石楊估計是提前說過這個話題,反倒是主動和父母聊了一下,“你們的想法太保守了,要正視貸款這個詞,而且,買房子也是投資,要積極主動一點。”

  保守、貸款以及投資,這三個詞,一定是上次投資電影的後遺症吧?

  而且,這個語氣,是從財經頻道的專家分析上面,模仿過來的吧?

  齊總和石總再也不說自己是商圈巨巨了,他們覺得自己還是太天真,太單純。

  等兩位知道,柏知的消息最初居然是來自孫總,也就是開發這個社區的房地產老闆,就更是覺得心累了。

  內部價,好地段,這可是他們去找孫總都沒有的待遇,為什麼柏知就這麼輕鬆的搞定?

  已經沒有什麼能攔住柏知買房子了,三家父母捂著心口,還沒有平復好心情,三個崽又捲土重來。

  “爸爸~我想……”齊軒和石楊還沒有說話,就看到自家老爸倒在沙發上,“等等,你先讓我深呼吸,靜一靜。”

  然後,等他們做好心理建設之後,齊軒和石楊開始丟炸彈。

  “來合作吧,一起投資互惠互利!”柏知和齊軒石楊他們,才不是隨便說說的,三個小孩子仔細想過來了,他們現在可以付清首付,但是,還房貸就有些壓力了,因為他們沒有固定的經濟來源。

  那麼,什麼賺錢?

  三位,就盯上了有錢人齊總和石總。

  不要怕,他們是來談生意的,一起合作啊~
引言 使用道具
GN00559922A
王室 | 2019-3-21 12:22:01


  《仙劫緣》的票房成功,出乎意外卻又情理之中。

  娛樂圈的變化極快,不說身處其中的明星,就連普通的觀眾和粉絲都能感覺到,十幾年前,甚至時間更短一些,幾年前,應援、打call、周邊等等方式並不算多見,基金或投資團隊青睞劇組的也不是主流。

  甚至,這幾年路人觀眾都知道流量明星,因為大街上隨處可見他們的代言和廣告,存在感刷的很足。

  當然,也有聲音開始呼籲,粉絲經濟和對應的明星勢必要走下坡路,真正的實力派和對應的觀眾應該重現。

  但是現在,一個明星,尤其是流量明星,基本上自帶資本,龐大的粉絲群體,高熱度的討論話題,關於投資,則是專業的基金理財和對賭或是風險承擔,這些都有著成熟的運作方式。

  相對應的,帶著親朋好友看電影,或是一刷二刷三刷,有經濟實力的粉絲包場,租廣告位為愛豆宣傳,都很常見。

  但娛樂消費的模式愈發成熟,捲進來的觀眾、明星和投資商,都是受益者,也都要承擔著被浪頭拍下的風險。

  而柏知的高熱度,就是幾種力量之下的平衡,一個受益者。

  在十幾年前,粉絲經濟沒有興起,娛樂圈和投資圈的關聯不那麼緊密的時候,柏知是和電影投資絕緣的,沒有這麼條件也沒有這個機會,而在兩三年前,粉絲經濟完全興盛,資本向流量低頭的時候,柏知的角色可能真的就要被新投資商搶走了,小新人沒法和資本對抗,當然,齊總、石總和秦阿姨這種非常規性投資只是例外。

  而《仙劫緣》上映的時候,正是流量發展到了一個鼎盛,粉絲經濟大行其道,但同時,盛極必衰也有觀眾開始抵抗,包裝之下卻沒有相應實力的流量明星們,甚至他們開始期待,真正的實力派吊打這些明星。

  粉絲們會因為對愛豆的寬容,放低要求,哪怕愛豆演糊了,也要強行安利,說這只不過是愛豆努力的過程,但是,觀眾就冷靜多了,好和壞還是分得清的,這幾年票房大爆的電影,都是讓觀眾們看到誠意的。

  而《仙劫緣》則是中和了這種趨勢,有應援粉絲的支持,也有看實力的觀眾支持。

  純粉絲電影,能貢獻出過億的票房,純實力電影,能貢獻出過十億的漂亮,而又有粉絲支持,又有實力的電影,單票房就有幾十億。

  話題型、熱度型電影,多種的稱呼都在說明一件事情,《仙劫緣》是真的爆火,產於明星時代,卻又滿足了觀眾對實力的要求。

  南齊這麼一眾演員,也都得到了其中的甜頭,身價直升。

  有一句硬道理,業務能力強了,就能讓很多人閉嘴。

  明星,也是一樣,以前總有黑子攻擊南齊賣臉,蹦蹦跳跳就能賺粉絲的錢,一個流量小生而已,和演員差的遠,但是現在,南齊的粉絲可以理直氣壯的反駁,不,我們家的南演員,已經開始走實力派的路線了。

  偶像派成功轉型成實力派,是一個極其圈粉的過程,從南齊飆升的粉絲量就可以看出來。

  實力,才是真正的話語權。

  不只是南齊,其他的主演也都從中獲益,柏知也不意外。

  尤其是,她在主演裡面,最為特別。

  一個之前只參見過親子類綜藝節目,非科班,不滿十歲的小孩子。

  這演技,不是教科書式,也不是整容式,完全就是召喚附體式啊,總覺得柏知的身體裡住了一個演技精湛的外掛。

  對幼崽保持更高的寬容度,是生物種族繁衍壯大的本能,而且,柏知這個年紀就決定了,她和身邊的明星構不成利益競爭關係。

  所以,哪怕得不到觀眾十分的好評,柏知也能收到九點九分的好評。

  缺的那點分數,當然是因為柏知不簽公司,沒有相應的公關團隊,連個社交帳號都沒有,起碼讓父母幫柏知經營一個微博也好啊!

  這讓喜歡柏知的觀眾,都只能跑去南齊或林哥那裡,艾特他們想看柏知,然後順帶粉個南齊。

  讓人心情複雜的漲粉方式。

  但南齊得了便宜也不賣乖,經常和柏知會在林哥的微博裡發一些小視頻或是直播,露露臉,整個電影的宣傳上映時間,都快和拍攝時間差不多了,等電影下映,熱度終於過去,柏知也過了八歲,頭髮長到可以紮揪揪的程度了。

  紮個蘋果頭,露出好看的眉眼,柏知比電影拍攝的時候又長高一點,臉上的那點肉也開始減少,電影的熱度已經過去,新的熱搜話題很快取代了《仙劫緣》,留在林哥這裡的粉絲走了一些,剩下的倒很喜歡和柏知互動,尤其是林哥發微博,說等一會兒直播南齊和柏知吃火鍋,和大家聊一聊。

  自從越來越多的觀眾認識柏知之後,柏知就很少在南齊的微博裡出現了,這畢竟是南齊的個人微博,她就經常出現在林哥的微博裡,讓不少觀眾都誤會過,柏知是不是也被林哥簽下了。

  所以,直播開始,柏知和大南齊在等火鍋煮熟,回答粉絲問題的時候,就被這麼提問了。

  喜歡柏知的粉絲們想知道,柏知為什麼不開社交帳號,有簽約出道的打算嗎?以後還有什麼工作安排?

  把眼神從肉卷上艱難的撕下來,柏知很正經的搖頭,“我沒有社交帳號,凡是自稱陶柏知本人的肯定都是騙子,沒有簽約出道的計畫,因為,我要面臨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嚴肅臉看著鏡頭,讓直播間裡的粉絲也都跟著緊張起來,什麼重要的事情?

  “我很快就要考初中了。”五歲被媽媽拎去三年級,柏知就這麼開始了自己的跳級生活,每年成績也都滿足繼續讀的條件,現在八歲讀了六年級,當然要考慮到讀初中的問題了。

  粉絲們:“……”

  等等,你不是才八歲嗎?

  考初中?!

  南齊在旁邊解釋了一下,柏知跳過級,家裡人希望她先安心的讀書,如果以後有工作機會也會考慮的。

  柏知在一旁點頭,然後開始默默的夾肉撈丸子,趁南齊回答的時候,把鍋裡的東西撈空了一半。

  南齊專心回答問題,沒注意到柏知的小動作,粉絲們發現之後還給柏知打掩護,問題一個接一個,等柏知撈滿了一碗,才發彈幕。

  ——好了,比卡南,回頭去吃飯吧!

  ——2333鍋裡就剩下豆腐和魔芋了?

  ——我們柏知要多吃點肉,好像比之前拍攝的時候長大了一點呢~

  南齊回頭,嗷了一聲,“陶柏知,你又偷跑!”

  謙讓是對火鍋的不尊重,柏知和南齊正在比拼下筷子的速度,然後就伸出一隻手,端走了南齊面前的羊肉卷。

  嗯,是督促南齊身材管理一百年的林哥。

  羊肉卷從南齊身邊端走,放到了柏知這裡,南齊表示很心碎,“哥,我只吃了一盤肉。”

  “一盤肉就已經行了,還想幾盤呢?柏知吃!”粉絲們都能想到,沒有露臉的林哥說這話的時候,有多麼嫌棄南齊的易胖體質。

  趕過來看直播的大部分都是南齊和柏知的雙擔,看到南齊面前清一色的素菜,以及被林哥要求開始吃清湯底的時候,紛紛笑得不行,雖然很心疼自家愛豆,但是,好好笑。

  粉絲們也沒有再提問題,反而在彈幕上聊起來了,他們沒有忘掉,剛才南齊可是解釋,柏知是跳級生,八歲讀六年級,要考初中的。

  都是從學生時代過來的,粉絲們紛紛表示了對學霸的崇拜。

  小孩子不需要過多的裝飾,也是很好看的,柏知穿了一件畫著小黑貓的套頭衛衣,為了方便吃火鍋把頭髮在頭頂紮了一個蘋果頭,大口大口吃飯的樣子,讓粉絲們突然覺得,這樣也挺好的。

  從綜藝節目開始,這批粉絲就開始關注柏知了,也算是看著柏知從當時的一小點,慢慢長大,還參加了《仙劫緣》的拍攝,得到了好評。

  現在坐在鏡頭面前,認真的吃飯,臉頰鼓鼓的模樣,讓粉絲們心底一派柔軟,不簽約,不開社交帳號,其實也是對柏知的保護,這就是一個她們看著成長的小孩子,每次吃東西的時候專注又滿足,小惡魔一樣的搞過怪,小天使一樣的暖過心,變成過影迷尖叫的反派小和尚,現在也是她們面前的好好吃飯小朋友。

  要好好長大啊~

  不被外界打擾,自由自在的長大~

  等到直播快結束的時候,剛才還有些遺憾柏知沒有簽約的觀眾們,就齊刷刷的開始叮囑柏知,要好好吃飯,學習不要太累,想欺負南齊就欺負南齊,如果可以,多開開直播見見她們啊~

  粉絲們的預感沒有錯,柏知要回歸正常的校園生活,以後在外界露臉的機會很少,直播可能也不怎麼會參加了,認真的湊在鏡頭前,看著一條一條刷過的彈幕,柏知雙手合十認真的感謝。

  謝謝你們認識我,喜歡我。

  以後再見。

  雖然自家親粉絲都在刷,想欺負南齊就欺負南齊,但是,南齊在一旁看著彈幕,還是覺得特別感動。

  柏知就是這樣,讓人變得柔軟的小傢夥呢~

  等關了直播,南齊就已經在旁邊感動到淚汪汪了,他很快就要開始新的工作,可能有半年都要在國外見不到柏知,難過,想哭。

  林哥看不過去,給南齊拿了盒紙巾。

  被剛才的粉絲情緒感染,傷感低落的南齊也開始叮囑柏知,回學校讀書別那麼努力,有誰欺負你就揍回去巴拉巴拉的,雖然不顧林哥譴責他教壞小孩子的眼神。

  沒想到,看大南齊淚唧唧模樣,有點不知所措的柏知搖了搖頭,“其實,我這個月不用去學校,媽媽請的假還沒有結束。”

  “那你在家好好玩,等等,要不然和我去趟國外吧!”南齊也是每天想偷孩子的主力軍,既然他要去國外,不如帶柏知也去看看。

  沒想到,柏知繼續搖頭,說她有事情,“我要去買房子。”

  南齊以為自己沒聽清,“買房子?”

  “對啊!”柏知看大南齊沒有再淚唧唧,就很開心的從身後的背包裡翻出一個冊子,有關房地產開放的介紹信息,“我想養貓,但是家裡太小了,就想買個大一點的房子。”

  實際上,這個建議還是秦阿姨的朋友給她提的。

  柏知在秦阿姨和皮皮鬧著玩的時候,英短的主人帶著貓來做客,這位姓孫的阿姨特別相信柏知的動物緣,上次帶英短來和柏知玩,回家之後英短明顯就活潑多了。

  現在,又帶著英短過來,請柏知擼貓。

  因為自己也準備養貓,柏知就跑去和孫阿姨聊,問問養貓的事情。

  貓奴也分段位,孫阿姨是少有的人民幣高端玩家,她家是複合式,甚至佔用了一層,給英短改裝成玩具房。

  這就完全誤導了柏知,讓她以為,貓都是這麼養的。

  幸好她還沒有去接梭梭,有補救的地方。

  於是,讓房間變大最耿直的做法,就是買新房子。

  秦阿姨剛準備翻個白眼,把老姐妹一掌糊到一邊去,柏知這邊已經在問孫阿姨,買房子需要多少錢了。

  正巧,問對人了。

  孫阿姨家裡就是做房地產的,剛好有個新開發的社區,她還準備著勸秦阿姨她們過去一起住呢,柏知這麼問,她就推薦了這個地方。

  除了價格貴到顫抖以外,這個社區,沒有缺點。

  雖然位置在五環,但有山有水還有直達市裡的高速,別墅區獨門獨棟,卻又相隔不遠,孫阿姨自家人知道自家事,知道這個地方很不錯,愉快的就跑來讓老朋友們一起去那邊住。

  秦阿姨他們都身價不菲,住在這個社區裡就是圖個朋友住的近,熱鬧,孫阿姨又能給他們好地段和內部價,都搬過去也挺好的。

  但是,柏知並不屬於秦阿姨這個身價段位的,孫阿姨的內部價都不是一般家庭能接受的。

  所以,秦阿姨準備把這個不靠譜的老姐妹拉到一邊去,免得這個房價嚇到柏知。

  “我可以交首付,然後還房貸嗎?”沒想到,秦阿姨還沒有動手,柏知就來了這麼一句。

  京都能全款買房子的人數不太多,首付和房貸的概念柏知經常聽,她算了一下電影投資的紅利,覺得買房子這個主意挺好的。

  孫阿姨不知道柏知的家庭條件,以為這也是秦阿姨朋友的孩子,看柏知正兒八經的小模樣特別可愛,就笑了笑,“當然可以啊,到時候阿姨再給你打折。”

  這本房地產開發的內部介紹,就是這麼來的。

  南齊也不淚唧唧了,狠狠的扭了一下自己的肉,疼的一哆嗦才問柏知,“你說的買房子,應該不是我想的買房子吧?”

  而且,這個冊子上的地段,南齊還真的知道。

  他幾個親戚就準備在這裡住,有山有水,風景還好,就是房價很高,還很搶手,反正南齊是買不起這裡的小別墅。

  這也不是第一個人驚訝了,當時孫阿姨離開之後,秦阿姨就給柏知解釋了一下,這個房價的問題,但柏知可是要存錢買飛機的人,房價總貴不過飛機,她和秦阿姨解釋了一下,自己拿十萬塊換票房一百萬對應紅利的事情。

  秦阿姨也投了《仙劫緣》,沒齊總和石總投的多,但也是大賺,當然清楚一百萬紅利是多少錢,聽到她和齊總、石總的交換,就知道柏知買房子這事,靠譜,到時候,她再幫柏知向老姐妹壓壓價,就妥了。

  小傢夥這不是賺錢,這是撈錢啊!

  回家之後,淩婭聽完這話差點把鍋摔了,等柏知滿心惆悵的和她解釋,以後她也要還房貸的時候,小模樣欠揍的淩婭都想捏柏知兩下。

  更別說南齊聽完之後的心情了。

  來,深呼吸,面前這個孩子揍不得,也打不過,心平氣和,呼——

  呼個毛線啊,人家都能買房子了,南齊又看了看冊子,只覺得太紮心,回頭讓林哥多給他安排點工作,要不然,自己真的要被柏知比下去了。

  林哥不太清楚柏知和南齊說了什麼,反正送柏知回家的時候,南齊的工作熱情前所未有的高漲,還勤儉節約的要求記帳,開源節流早日買房。

  羊毛出在羊身上,房款自然也出在齊總和石總身上。

  等柏知把買房子的計畫,和齊軒石楊說了之後,剛被電影投資帶來的利潤和紮心雙重衝擊之下的兩位,就聽到了小崽子和他們說,“爸爸,我也想買房子。”

  還友情附帶了房地產開發的介紹冊子。

  不用說,是從柏知這裡拿的。

  齊總和石總對這個社區也很瞭解,這是京都有名的房產大亨,主推的生態型住宅,基本上都被想養老的高官富豪承包了,在辦公室見過一次也就算了,為什麼回家也能看到?

  “買房子?”不說齊總和石總驚訝了,就是齊太太和石太太也很詫異,這個社區的價值誰都看得出來,他們也考慮過要不要入手一套,但自家兒子為什麼也知道。

  而且,齊軒和石楊還有理有據的拿出,剛從齊總和石總那裡坑來的紅利,“我們想拿這個錢付首付,然後,還房貸。”

  兩家的父母很崩潰,這首付和房貸都考慮好了?

  剛說過,這些紅利是孩子們自己賺的,可以讓他們自己安排,小崽子就想買房子,這感覺,好熟悉?!

  於是,兩家父母就和淩婭打了個電話。

  果然,他們想的沒錯,這買房子的主意是從柏知開始的。

  淩婭這幾天也在想,勸一下柏知,雖然電影的片酬和十萬塊帶來的紅利很多,但是,和高昂的房價相比,還是缺一點,至於還房貸?

  這種對成年人都覺得壓力很大的事情,柏知他們三個小孩子,到底是哪裡來的自信和愜意?

  但柏知和齊軒石楊估計是提前說過這個話題,反倒是主動和父母聊了一下,“你們的想法太保守了,要正視貸款這個詞,而且,買房子也是投資,要積極主動一點。”

  保守、貸款以及投資,這三個詞,一定是上次投資電影的後遺症吧?

  而且,這個語氣,是從財經頻道的專家分析上面,模仿過來的吧?

  齊總和石總再也不說自己是商圈巨巨了,他們覺得自己還是太天真,太單純。

  等兩位知道,柏知的消息最初居然是來自孫總,也就是開發這個社區的房地產老闆,就更是覺得心累了。

  內部價,好地段,這可是他們去找孫總都沒有的待遇,為什麼柏知就這麼輕鬆的搞定?

  已經沒有什麼能攔住柏知買房子了,三家父母捂著心口,還沒有平復好心情,三個崽又捲土重來。

  “爸爸~我想……”齊軒和石楊還沒有說話,就看到自家老爸倒在沙發上,“等等,你先讓我深呼吸,靜一靜。”

  然後,等他們做好心理建設之後,齊軒和石楊開始丟炸彈。

  “來合作吧,一起投資互惠互利!”柏知和齊軒石楊他們,才不是隨便說說的,三個小孩子仔細想過來了,他們現在可以付清首付,但是,還房貸就有些壓力了,因為他們沒有固定的經濟來源。

  那麼,什麼賺錢?

  三位,就盯上了有錢人齊總和石總。

  不要怕,他們是來談生意的,一起合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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