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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3-22 03:01:47


  “幹麼?”
  “我身材很好吧?”他笑呵呵。
  “……”戴岩靜賞他白眼。
  “看到這麼帥的男人做運動很性感吧?喘不過氣對吧?你老實講,剛剛是不是心跳加速,不然為什麼不敢看我?你不敢看我對吧?喉?你臉紅喔!”
  “鄭仁凱。”戴岩靜停下腳步,瞪他。“我不敢看你?怎麼會,隨便你做什麼我都沒感覺.不要在那邊臭美了。”
  “是嗎?”對。”
  “沒有女人可以和我四目相對還能表現正常的。”
  “我可以。”好啊,來對看,看誰受不了先移開視線,敢嗎?”
  “敢。”
  “開始。”他們很幼稚,站在公園小徑上對看,害得路過小徑的人不得不繞過他們,因為他們的行為可疑,十分鐘後,又引起一堆路人圍觀,竊竊私語。他跟她注視彼此眼睛,互不相讓,這兩人看著看著,也不知怎麼搞的,忽地都有些尷尬,戴岩靜先棄權。
  “幼稚,我上班了。”
  “我平常也不是這麼幼稚的。”他大聲強調,可是,腳步,又跟上去了。
  這一切像噩夢,她從天堂墜入地獄。
  昨晚她已經慌過、哭過,現在是心亂如麻,想不到,這些年憑著美貌跟專業,成為全臺灣最知名的美女鑒定家,備受制作單位禮遇跟寵愛,然而,也能因為一次小小失誤,被捧紅她的製作單位整,讓她在直播節目上出醜。
  剛剛看完報紙,知道咋晚收視率暴?,從二點三飆到五,製作單位賺到收視率,卻無視她被踐踏的自尊,以及崩盤的專業能力,偏偏這醜聞在她即將跟關紹海結婚的前夕發生,她可以想像關家那些愛面子的長輩們會有多抓狂。
  此刻,關紹海拿著電話,在大廳踱來踱去,朝著彼端的製作人汪姊咆哮。
  “現在跟我道歉已經太晚了!你是製作人會不知道流程?你當我白癡?!現在報紙都報成這樣了,你給我記著,我們走著瞧!”關紹海摔電話,無線電話在黃聖雅腳邊砸爛。
  “現在你滿意了?!”罵完製作人,他對黃聖雅發表飆。“早就叫你不要在電視上抛頭露面,我媽也勸過你,怕的就是這種事!我們家不需要靠你賺,你就是不聽話,好,現在闖禍了,現在因為你我要收爛攤子,我工作壓力已經夠大了,你還給我搞這種烏龍,臉都被你丟光了!你到底是怎麼鑒定的?既然要上電視就要做好功課,為什麼要被人抓包?”他吼得黃聖雅頭更痛了,沒想到,在她這麼痛苦時,得不到未婚夫的安慰,他只在乎他們家的面子?
  她萬念俱灰,沒力氣回話。
  這時,關紹海的手機響,他接起。“……爸,我知道,我已經罵過她了,什麼?!我不知道,誰講的?記者問的?你等一下,”他按住手機通話孔,問黃聖雅:“你……你看著我、我叫你看著我!”這暴吼,讓黃聖雅震住,她抬起臉,看到他震怒的眼神。
  “你大學時在酒店工作嗎?”
  黃聖雅僵住,臉色刷白。“只有一個禮拜,那時我弟生病要一一”
  “shit!bitch”他暴吼,深吸口氣,發抖著,按住太陽穴,冷靜,他必須冷靜,拿起手機,向爸爸解釋:“爸,晚點再給你電話。”關了手機,一把將黃聖雅從沙發揪起,對著她怔住的面孔咆哮。“你當過酒家女?你瞞著我?想不到你這麼賤……”黃聖雅瞪大眼睛,她賤?她是婊子?!這一連串羞辱夠了吧!
  看著他,黃聖雅忽然冷靜下來,事情已經不可能更慘了,所有的人都可以侮辱她,但是……這是要跟她結婚,要依賴終身的男人啊,在她落難時,他是這麼安慰她的?她無言,任他罵,他將難堪下流的粗話全罵夠時,終於,受不了她的冷漠。
  “你講話啊?”
  “講話?你希望我說什麼?希望我怎麼做?”
  關紹海愣住,她的口吻異常冷靜。
  “事情已經發生,讓你罵也罵夠了,然後呢?要我跪下來嗎?”關紹海鬆手,扒了扒頭髮,深呼吸幾次。“好,我冷靜,我會處理。”他長籲口氣。“我現在去公司,你找件得體的衣服,再去買一些禮物,晚上我們去見爸媽,你不用跟我跪,但是,長輩那邊你要去認錯,必要時就跟他們下跪道歉,我爸個性很硬但是心很軟,只要他原諒你,我媽那邊就不會說什麼——”
  “你讓我們家丟臉,這一一”
  “我丟臉?”她冷冷地笑了,哀莫大於心死。“交往這幾年,你可沒斷過上酒家找女人的習慣,還有女人打電話到我手機嗆我,要不要看點精彩的?
  ”黃聖雅拿出手機,打開照片。“這女人是誰?”關紹海愣住,照片中,他全身光溜溜的睡在某個女人赤裸的胸懷裡,女人示威的按著他自拍親密照。
  “那個……我不記得了,不過是逢場作戲……只是男人的性需要,我又不愛她,我只是喝醉了發洩一下一一”
  “哦?這個就不丟臉了?逢場作戲就算了?對,我去酒家上班過幾天,我是急著用錢我不得已,至於你,有點爛錢到處玩女人,就為了發洩,這樣的你就比較清高?!”
  “聖雅,這不一樣,現在是我要娶你,我不希望爸媽對你有壞印象,他們原本對你家的背景就不滿意了,現在你又一一”
  “叫我去跟你爸媽跪?好啊,我去跪,但是,明天你去跟我爸跪,因為你讓外面的女人傳這種照片跟我示威,你對不起我,也讓我跟我爸丟臉,你也去跪,記得今天去找件得體的衣服去買點禮物,明天好跟我爸認錯下跪。”
  “要我下跪不可能。”他臉色一凜,覺得她真荒謬。“你爸不過是個開計程車的,我娶你讓他有好日子過還不夠?我玩女人又怎樣?我給你的零用有少過嗎?你穿的名牌衣服拿的名牌包,吃的用的都是一流的,你不知道感恩就算了,還跟我計較這種事?我是做大生意的,每天跟那些大老闆應酬,有幾個女人很正常,用得著這麼大驚小怪嗎!”黃聖雅震驚到連眼淚都沒有,只是驚駭地看著這男人,他是這麼理直氣壯,這麼趾高氣昂,她以為自己很高貴,結果在他眼中竟是這樣卑微淒慘。
  這就是他給的愛,如此不平等,這麼的高姿態。
  是啊,這就是她拋棄吳志遠,得到的虛榮愛情,很華麗,但裡邊醜陋不堪,臭不可聞,女人,包括自己這個即將跟他結婚的女人,都只是他的玩物吧?
  黃聖雅紅著眼睛,拿起皮包。“這個婚,我不結了。”
  “你什麼意思?!”他大叫。
  “你們家有什麼了不起?是,你們家真是好有身份地位,當你女朋友的這幾年真有面子。”她看了看這豪華大宅,它像個漂亮的大籠子,金碧輝煌,美麗寬敞,但溫暖,她曾為了追求這些貧困時幻想過千萬遍的華薦生活,而犧牲真正溫暖的懷抱。
  風刺的是,時間讓很多表像崩毀,裸出真實的狀態,褪去華麗的包裝,裡邊是種種虛假跟她的卑微隱忍。
  “我要跟你分手。”她堅定道。
  “黃聖雅,你現在是惱羞成怒嗎?”
  她笑了,笑得眼淚都淌下來了。
  她忽然什麼都沒了,但是她覺得好輕鬆。
  這幾年老是看關家臉色,唯唯諾諾,她不開心,可是總覺得,只要他愛她,她還是幸福的,能被關紹海認定是未來要娶的女人,這是多大的虛榮心作祟啊,喜歡被那些女人嫉妒羨慕,享受這樣的成就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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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3-22 03:02:13


  但其實,在這份愛情裡,她根本不快樂。
  不,不對,經過這次事件,再也沒辦法騙自己,這是愛嗎?不,這不是,這不是愛情。
  她知道什麼是愛,她曾經被人無微不至的呵護過,她無法騙自己關紹海這種表現是愛,關家這樣的態度,是愛?一旦嫁入關家,她將一輩子低頭說話,彎著腰面對他們。
  黃聖雅昂著臉說話,有條不紊地陳述,不管他臉色有多難看。
  “有些事我一直想說,我很感謝你讓我終於懂了,不是跟有錢公子交往,開法拉利跑車,有司機接送,住千萬大豪宅,逛百貨公司,吃魚翅、喝燕窩,在沙龍做臉護膚SPA,晚上睡席夢思名床,我就會快樂,會幸福,事實上我非常寂寞。”
  “你嫌我工作忙沒陪你,但我們幹大事業的人不能,”
  “不能常陪我,我知道,你很忙,忙中還要逢場作戲搞七撚三,關紹海,婚禮取消,因為我絕不是那種老公外遇,還可以陪老公開記者會一起罵小三的女人,我已經預見到你不會忠於我們的婚姻。”
  “你想清楚,”他嗤笑,一副“你憑什麼”的樣子。“你知道有多少女人想取代你?”
  “這個,還你。”黃聖雅打開皮包,丟出車鑰匙,同時又脫下鑽戒,放茶幾上,然後,她微笑,挺直身子說:“要跟你爸媽下跪認錯,你自己去跪,我黃聖雅的膝蓋,沒那麼軟,”黃聖雅打開大門,走出關家豪華別墅。
  早已等在門外的記者們,瞬間湧上來包圍她。
  “黃聖雅,關家對於你鑒定出錯的事有什麼看法?”
  “關家長輩知不知道你過去在酒店上班?”
  “關紹海怎麼說?聽說他打電話跟製作單位抗議,”
  “關家知道你過去的事後會影響你們的婚事嗎?”黃聖雅面對鏡頭,從容不迫,心平氣和地宣佈,“我跟關先生已經取得共識,我們選擇和平分手,不會結婚,這樣對大家都好,也請大家不要再去打擾雙方家人,謝謝各位,至於鑒定的事,我會深切反省,感謝大家。”黃聖雅深深一鞠躬。
  她的愛情,在鎂光燈閃爍中落幕。
  這個美女鑒定家,在這次事件中引起的種種風波,在這一幕,達到最高潮。
  第二天,又興起一波新聞熱潮,第三天,餘波蕩漾,第四天,這新聞很快被其他更大宗的新聞事件淹沒。
  不到十天,除了當事人,已被淡忘。
  每個人的一生中,都有高低潮。
  黃聖雅倒楣時,戴岩靜卻經歷到此生中最興奮的日子。
  那是情緒處於高亢的狀態,心跳失速,情緒起伏劇烈,是啊,愛了,不就是這樣?
  她看著吳志遠從遭逢失戀,頹廢痛苦,漸漸擺脫到父母失望房東唾棄,連房子都被斷水斷電的枯瘦宅男,逐漸的在她的愛心照顧下恢復正常。
  這幾天,戴岩靜發現吳志遠更有鬥志了,不知是不是看見報紙,黃聖雅鑒定出糗的事,還是得知她跟那個男人分手,心裡得到安慰(看吧,拋棄了他,她也沒有好下場),也許是這種黑暗心情的激勵?
  總之,吳志遠徹底重生了,他積極地跑去拜託教練,通過測試,很興奮地跟戴岩靜宣佈一一“教練同意讓我回球隊跟大家一起練習,只要我表現好,他會跟經理要求幫我爭取合約,為了專心練球我必須辭去餐廳的工作,但是,阿靜,你等著看吧,我很快會讓球隊重新跟我簽約,你信嗎?”
  “你一定沒問題。”她為他高興,她喜極而泣,陪他一起激動興奮著。
  吳志遠握住她的手,他太高興也太感激她。“這次,我一定會很珍惜,這都是因為你,我不知道要怎麼說,幸好有你,我才能走出來,你……你對我來說很重要啊……阿靜。”他眼裡都是淚,擁抱戴岩靜,緊緊的抱著她,他太感謝這個女人了,她是他生命最低潮黑暗時,唯一給他帶來光明的天使戴岩靜回擁他,幸福的閉上眼睛,她感覺到他們的心終於靠在一起。走過共患難的日子,她相信,吳志遠永遠不會離開她。
  這是愛情,是的,這就是岩靜滿心期待的那種愛情,有辛苦,但會有幸福,共患難,所以能共用幸福。
  吳志遠回球隊後,只要一有空,戴岩靜就去球隊的練習場所,看他們練球,她會慇勤地帶餐點或飲料給他,有時也會體貼的為球隊球員們準備餐飲,吳志遠練習完休息時,她隨身伺候,遞毛巾、遞飲料,做他最堅強的後盾。
  很快,在球隊裡,他們的關係被認定是情侶。
  當球員跟教練虧他們時,戴岩靜傻笑,她跟吳志遠都很靦腆,他們都不習慣被揶揄,兩個人一起不知所措,尷尬臉紅,像初戀的青澀少年。
  一切是那麼自然的順勢發展。
  戴岩靜知道自己不是美女,但是,現在她是吳志遠的女朋友,每次去見他,她會積極打扮,把自己弄得很體面,希望他也覺得面上有光。
  不過呢,私底下,和別人在一起,戴岩靜就是王了,完全不想配合人,甚至因為把所有熱情都拿去對吳志遠,導致跟別人相處時,更懶散懶情。
  舉凡同事們結婚啦、生寶寶啦、遷居之喜啦,這些林林總總,她漠不關心,毫無興趣。
  戴岩靜看不到自己的盲點,她這個人,最大的優點是專注力,做研究、搞鑒定,她能钜細靡遺的考究,輔轉反覆的驗證,幾乎是投入到另一世界去,徹底洞悉瞭解,得出最精準的結論。
  可是,戴岩靜最大的缺點,也是專注力,當她戀愛,焦點縮小到只有吳志遠這個人,其他人?管他去死,她通通忘到天邊去,理都不想理。
  今天早上,當她得知老闆晚上要請大家唱歌,慶祝會計吳小慧的生日時,她好沮喪,因為晚上跟吳志遠約好了,要和他的隊友們去吃飯,這下泡湯了,真傷心,雖然她擠在那些高大的球員間很不自在,可是只要能膩在喜歡的人身邊,地獄也會是天堂,跟無感的人在一起,那麼不管罝身在怎樣的天堂裡,都覺得是浪費生命,郭曉陽倒是很高興,老闆要她知會大家,她不忘繞到角落,提醒常逃跑的戴岩靜。
  “記得去喔,眼鏡,這個是歌單,老闆要大家先把歌寫下來,到時候統一讓助理幫大家輪流KEY歌號,才不會老是只有幾個人霸住麥克風。”
  “唉……”戴岩靜歎息。“我又不想唱歌。”
  “幹麼啊?又這種臉,你真不合群唉。”
  “生日有什麼好慶祝……”
  “換你生日,老闆也會幫你慶祝。”
  “謝謝喔,我二月二十九日生,四年才過一次生日,可是卻一天到晚要參加同事的生日會,不公平。”
  “這是命,OK?”郭曉陽哈哈笑。“喂,最近我去仁凱的餐廳都沒看到吳志遠,他沒做了嗎?”
  “他回球隊了,他是‘臺北禦龍’隊的球員,”一提到他,戴岩靜臉上流露驕傲。
  “真的還假的?”郭曉陽聽了驚訝。“他是球員?他那麼瘦。”
  “那是……那是因為之前發生了一些事。”
  “喔,你們還聯絡嗎?”
  “當然啦。”
  郭曉陽笑咪咪打聽。“我一直很好奇唉,你們……有在交往嗎?”
  “這是私事……”戴岩靜低頭,臉紅,亂不好意思的。
  是私事,但關係到郭曉陽跟鄭仁凱的打賭。郭曉陽湊近,硬擠著戴岩靜,跟她坐同一張椅子。“偷偷問一下喔,你們上床沒?”
  “喂一一”
  郭曉陽被戴岩靜推下椅子,郭曉陽看她滿臉通紅,哈哈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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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3-22 03:02:28


  “有鬼喔!你老實說一一”郭曉陽勾住她脖子逼問:“他喜歡你嗎?你們是不是在交往?是不是?是吧?是吧!”戴岩靜笑了,幸福藏不住,她微笑默認。
  是在交往,球隊都喊她是吳志遠的老婆。每次她送愛心餐飲過去時,幾個大男人遠遠的就推著吳志遠喊:“你老婆來了,曬恩愛吧。”大家虧他們時,戴岩靜覺得又尷尬又甜蜜。想到這個,她心跳又亂了。
  郭曉陽看她這麼害羞陶醉,握住她的雙手說:“交男朋友了,恭喜恭喜,大大恭喜!”呵呵呵,鄭仁凱輸了,要按摩她肩膀一小時了,哈哈哈。梅雨季節,氣候多變,有時天氣異常悶熱,下午雷聲轟隆,就下起大雨。
  今天,該不會又要下大雨了吧?
  鄭仁凱坐在寂迷餐廳外,看著梧桐樹在風裡蕩著枝?,透過那些密密的枝?研究天空雲的變化。這樣忽冷忽熱、忽晴忽雨的天氣,教人不知該怎麼穿衣服,也不知該不該隨時備傘。
  傘這種東西,總是帶著時用不到,下雨了又剛好是沒帶傘時。
  人生啊,跟梅雨季的天氣一樣難預測啊!
  鄭仁凱托著腮,多愁善感起來,望著擺蕩的枝?,惆悵著自己隱約悲傷著的心情,有些空洞,有些寂寞。
  這陣子的心啊,也是這麼樣的擺蕩啊,混亂啊,戴岩靜就是那無情的風勢,無知無覺地攪亂他的生活。
  自吳志遠辭職回去球隊,要見戴岩靜就剩下早餐時間,跟週末的契約之旅,而每次跟她在公園享用早餐時,好幾次,他都差點失控,很衝動的想親吻她。
  幸好忍住了,不然他就糗大了。
  現在,也不是該想這些兒女私情的時候啊。
  下禮拜一,是他接受捐腎手術的日子,即將躺在手術臺上,剖開身體,割一個腎臟去延續媽媽的生命,然後他會在醫院住上整整七日,他有夢遊症,使得手術後的護理更府煩。
  舅舅非常緊張,可憐的舅舅,一方面要在媽媽面前緊守秘密,擔心事情洩漏;一面又擔心他的術後護理,該怎麼安排,一旦手術開始,怕事蹟敗露,舅舅不可能常常往他的病房走動,可是,他老人家又擔心鄭仁凱半夜裡夢遊症發作。
  剛手術完的病人,萬一下床胡亂走動,傷口裂開就糟了。
  “請個認識的朋友來照顧你吧,你的女人緣那麼好,不怕找不到吧?”舅舅一直這麼建議,都被他拒絕。
  “我會找看護,不用擔心。”鄭仁凱已經想好辦法。
  “是二十四小時看護嗎?以你的狀況隨時要有人顧。”
  “放心,我會請看護,睡覺時還會把右腳綁在床尾,這樣要是夢遊我會知道,舅舅放心吧,幫我照顧好我媽就行了,我一個人沒問題。”一個人真的可以嗎?鄭厚德聽著,好心疼。“難道就沒有一個人可以陪你住院?你交遊廣闊,都沒人可以陪?”
  “我不想麻煩別人,而且,這事越少人知道越好,要是傳到媽媽那裡,臨時又不動手術就白費功夫了。”是這樣沒錯,但是,一想到要將鄭仁凱綁在病床上,鄭厚德心疼啊。
  “我怎麼能不擔心呢?再怎麼樣也不是個小手術啊,你最近好好調養身體,吃好一點,晚上也不要到處亂跑,知道嗎?”舅舅擔心他,壓力很大,反而是要手術的鄭仁凱,很鎮定。
  在這種非常時期,他還想著喜歡的女人,連鄭仁凱自己都覺得好笑。
  這時,手機響起。
  郭曉陽興奮的問:“晚上會計生日,你舅舅要請大家去唱歌,你要不要來熱鬧一下?”
  “唱歌?”鄭仁凱失笑。“拜託,你不知道我是音癡嗎?”
  “我知道,就五音不全嘛,這才好玩啊,都自己人,不來挑戰一下?不唱歌喝酒也好啊,喂,你最近對我很冷淡喔,是朋友的話就過來。”
  “我對唱歌沒興趣。”
  “算了算了,不約你,掰。”
  “等一下,”他是對唱歌沒興趣,但是一一他對別的有興趣。“是會計生日喔,所以,全公司的人都去?”
  “對啊,你舅舅請客誰敢不去?蛋糕都訂好了,小慧上次惡整小陳,這次小陳跟吳桑聯手要鬧小慧……晚上有好戲看了。”
  “我去,幾點?在哪?”鄭仁凱瞬間活力充沛,幹勁十足。
  因為,戴岩靜也會去,哈哈哈。
  晚上八點,KTV包廂內。
  壽星小慧正引吭高歌,其他同事,結婚的聊家務事,還沒結婚的聊感情事,單身女人談化妝打扮流行八卦,單身的男人們三不五時地往郭曉陽靠攏,想博美女好感,即使心知肚明,以郭曉陽的檔次不會看上他們。
  而老闆鄭厚德有心事,他默默飲酒,表演歷經滄桑高處不勝寒的戲碼,以他的高度,大家敬而遠之。
  小陳跟吳桑護著待會兒唱生日歌要切的蛋糕,兩人覷著壽星,竊竊私語,獐頭鼠似乎正在計畫什麼,不管是什麼,肯定都是無聊的詭計(對戴岩靜而言),唉,戴岩靜坐在最邊邊,暗暗地歎息著。
  很無聊,很悶啊,同事們唱的歌她都沒聽過,她最愛聽的是臺灣老歌,妹妹隨便唱都比他們好聽。
  這時,不知誰調暗燈光,說是氣氛會更好。
  乘此機會,戴岩靜精神一振,拽緊包包,決定故技重施,快快逃跑。相信以她在公司低調渺小沈默的表現,是不會有人注意到少她一枚。
  走一
  繞過桌沿,推開包廂門,咻。
  自由嘍!萬歲萬歲萬萬歲!
  她喜上眉梢,嘴角上揚,一直狂奔,快回家看電視吃零食睡大覺!逃吧,自由無價,往電梯衝吧,等等,有個人影經過時,咻地拽住她後邊領口,將她拽回——“你?你來幹麼?!”她驚呼,瞪著來人。
  鄭仁凱笑得咧,一口白牙邪惡地閃著。“我來跟大家熱鬧一下,你看,”他揚了揚手上包裝好的禮物。“我可是有準備小慧的生日禮物,你呢?送她什麼?”兩串香蕉,掰掰。“你慢慢玩,我先走。”揮開他的手,戴岩靜快走,但那只手很賤,又揪她回來。
  “眼鏡啊,”他抓她領口抓得很緊,她扭來扭去拚命使勁掙脫不了,他的表情很輕鬆,好像只是抓著一隻小烏,他仰著下巴,回憶著,慢條斯理道:“仔細回想起來,參加過很多次你們公司的聚會,對你竟沒什麼印象,可見你常常在活動中逃跑,這個習慣不太好喔,你不告而別,有先跟老壁報備嗎?嘖嘖嘖,要懂得尊重老闆啊。”關你屁事!“這跟尊不尊重老闆無關,又不是工作,他們是在玩唉,少我一個人搶麥克風多好,少我一個分蛋糕,多好,沒差啦。”對他有差!他笑咪咪說:“同事生日啊,不覺得祝福她是一件很美好的事嗎?你看,連我都知道要送禮物,人情世故,要懂啊!不肯陪著熱鬧,至少也不要走了,太不給壽星面子了。”話都你在講啦!戴岩靜不想跟他廢話,反正購什麼他都可以接,都可以自由延伸隨便定義,嘴巴賤的人無敵啦。
  “你愛慶祝你去,我要走。”
  “不行,我們一起進去。”說著,鄭仁凱拉她往包廂走,推開門,拽她一起進去。“哈羅我們……”啪!
  裡面沒開燈,正在亂,剛剛一唱完生日歌,此刻進行的是扔蛋糕大戰。
  好極了,他們來的時間真帥,一挖挖奶油蛋糕撲面來,鄭仁凱反應快,左閃右避,乾乾淨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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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3-22 03:02:50


  戴岩靜是遲鈍派軍門人,還搞不清楚狀況,眼睛沒適應黑暗,就看到一坨白色東西迎面來,她張嘴啊,在驚訝中,蛋糕正中她的臉,奶油沫飛濺在頭髮上,嘴裡也嘗到甜甜的奶油。
  混亂中有人喊:“不要鬧了,開燈!”是老闆。
  啪,燈打開,大家嚇壞,小陳跟吳桑清點戰績,壽星小慧,漂漂亮亮,乾乾淨淨,毫髮無傷。
  站在門口的戴岩靜竟然頭髮跟臉,淹沒在蛋糕奶油中,臉上白白的,可以去當歌舞伎跳舞了。
  而,她身旁,鄭仁凱還是很堅定地拽著她的手,阻止她逃跑,當然,也因此,妨礙她閃躲奶油,造就她狠狽的狀態。
  “仁凱?”鄭厚德驚駭。“什麼時候來的啊?眼鏡?天啊,眼鏡,你還好吧?小陳!你看,你們玩得太過火了!”戴岩靜發抖,氣炸了,是誰?是誰?是誰逼她回來的?賤人踹共!
  鄭仁凱一直打冷顫,他很驚恐的看著岩靜。
  “你,愛吃甜的嗎?”問著被奶油淹沒的那張臉。
  戴岩靜透過濃郁的奶油,努力睜大眼睛,回答他。“很愛。”n拍嗒!
  喝!眾人驚呼。
  一向溫吞的戴岩靜,竟掰下臉上一大坨奶油,摔在鄭仁凱英俊無敵的臉上。
  “很甜吧?”戴岩靜問。
  鄭仁凱又氣又好笑。“好極了。”他搭住戴岩靜肩膀,跟大家說:“我們去清理一下,你們繼續玩。”他們互相扶持……喔不、是互相掐打對方的走出包廂。
  鄭厚德命令小陳:“快收拾,把人家的牆壁弄得都是奶油,真是,快點。”又對壽星跟女孩子們說:“繼續唱歌,還想吃什麼,儘量點。”很快的,包廂又恢復熱鬧。
  郭曉陽被男同事們拱著,上去唱了一輪情歌,越唱越無趣。
  奇怪,鄭仁凱跟戴岩靜怎麼清理那麼久?都半小時了還不回來?她將麥克風交給壽星,跑去外面找人。
  郭曉陽在化粧室外看見他們一一戴岩靜彎腰,低頭,雙手按在膝蓋上。
  鄭仁凱正忙著用搖手紙幫她擦去頭髮上的奶油沫。
  郭曉陽本來要喊他,卻頓住了,她一陣酸澀,看鄭仁凱俯望戴岩靜的表情,那種溫柔的眼神,是過去在他臉上從未看到過的,他總是戲謔的、調侃的、愛開玩笑的,或欲望高漲狩獵者的男人眼神。
  可是,從設有這樣子,含著笑意,很溫暖的眼色,他幫著戴岩靜清理時,他表情看起來很喜悅,甚至,幾乎是在享受的,而他的口吻更是充滿對戴岩靜的寵愛。
  “不要動快好了,再忍一下吧。”
  “我就說我要走,你偏要拉我進去,厚,真的很想宰了你。”
  “我的臉也都是你抹的奶油啊,扯平了。”
  “你活該,噢!”
  “會痛嗎?我輕一點……還有一點在發根上。”鄭仁凱放輕手勢,很小心地搖拭她的發根一一戴岩靜碎碎念:“如果是很好吃的蛋糕就算了,可是你舅舅指定的這家養生蛋糕很爛,氣死。”鄭仁凱大笑。“不然哪家蛋糕好吃?”
  “當然是‘紅葉’的鮮奶油桔子蛋糕!傳統的海綿蛋糕又松又軟,配上潤滑滑甜滋味的鮮奶油入口即化,唉……不是我愛嫌,你舅舅對吃的方面品味很差。”他又一次大笑,她真妙,太讓他開心了,然後他搖搖頭,接著若有所思,用一種很溫柔的表情對她說:“既然這樣,你要建議他啊,你很懂吃的,這是你的優點啊。”
  “我才不要,這種事千萬不能給意見,一旦給了,以後訂蛋糕買吃的,就變成我的事了!”
  “喉,原來你這麼賊!”
  “不是我賊,是做人不能亂熱心,口味是很個人的事,不是每個人的口感都能跟我一樣,萬一我給意見,老闆聽我的,結果東西買來大家不喜歡,我會被嫌,弄得好像是我的責任,然後我會氣自己幹麼雞婆.,萬一東西買來了大家滿意,老闆開始依賴我給的意見,訂什麼吃的都問我,久了,老闆會被其他員工罵偏心,只聽我的意見,然後我在公司的日子就難過了,隨便做錯什麼,都會被人釘到死,我才不要對這種事熱心咧一”
  “這麼說好像有點道理……以前我在保全公司,也有過類似的感觸,當組長當到太出風頭,偶爾也會被人家弄,”
  “等一下,我幹麼跟你講這個,好了沒啦?我脖子很酸唉。”
  “仁凱一一”郭曉陽走過來,看著他。“都清那麼久了,還沒弄好啊?”戴岩靜直起身子,問她:“你們還要繼續唱嗎?我現在這麼慘,可以先走吧?你幫我跟老闆說一聲我回去了,”
  “幹麼急著走?”郭曉陽曖昧地笑,指著她說:“咕,趕著去跟男朋友約會嗎?吳志遠在家等你啊?”郭曉陽突然揶揄戴岩靜,戴岩靜愣住。
  鄭仁凱也梗住,男朋友?她跟吳志遠已經……這麼好?郭曉陽勾住鄭仁凱脖子,嗔笑地覷著他。“你知道嗎?他們正式交往了喔,仁凱,你賭輸了,欠我一小時的按摩,不可以賴皮喔。”
  “你們賭什麼?”戴岩靜糊塗了,她看曉陽摸著仁凱的臉說,“你啊,把我們“眼鏡’看太扁了。”郭曉陽揶揄他,不理他暗示她住口的眼色,她興沖沖地往下說:“說什麼吳志遠不會喜歡眼鏡,你看,還是我對眼鏡有信心。”郭曉陽火上加油地說:“現在你知道我們岩靜還是很有魅力的吧,你啊,真的太小看她了。”
  “你賭他不會喜歡我?!”戴岩靜火大,朝他怒吼。
  “不是什麼正式的賭,只是隨口開玩笑,”鄭仁凱急著解釋,可是,戴岩靜的表情,顯然已將他打入十八層地獄,恨不得把他踏在地上吐口水。
  她用一種唾棄他的表情罵,
  “你這個人真是,真是無聊又差勁,真是,自大的王八蛋!”戴岩靜咬牙切齒,氣得脹紅面孔。“不會喜歡我?我看起來就這麼糟嗎?你這個人……過分!”戴岩靜轉身就走。
  鄭仁凱看著她離開,他胸口好悶,像被揍了一拳,他看著郭曉陽,眼睛堆著怒火。“你提這個幹麼?還在她面前講,你不知道這會傷到她自尊嗎?那個白癡賭注我早忘了,你提什麼提?!”他咆哮著,郭曉陽愣住,像她這樣性感的大美人,可是頭一回被男人這樣兇狠的罵,她很受傷,而且,是被她一直默默喜歡著的男人罵。
  她挺胸,反擊道:“你幾時這麼在意戴岩靜的自尊?她跟你什麼交情?為了她這樣吼我?”在她一雙聰敏的眼陣中,鄭仁凱感覺到自己心思,已經赤裸裸的被她看穿,他的氣勢,瞬間弱掉。
  他低頭,不想解釋。“算了,我回去了。”
  “等一下。”郭曉陽扣住他手腕,不讓他躲。“你喜歡岩靜嗎?你喜歡她?”
  “少問這種無聊的問題了。”他冷著臉,敷衍她。
  郭曉陽笑出來,心中酸楚。
  她已經有了答案。“怎麼?鄭仁凱,你不是很愛開玩笑,什麼都可以說的嗎,怎麼忽然這麼嚴肅?”他惱羞成怒,掙脫她的掌握,惱怒道:“我的事不用跟你交代吧?”他氣她刺穿他的掩飾,更氣她惹戴岩靜傷心,可是,他沒意識到自己的表現,這種臉色,這樣冷漠,也重重傷了郭曉陽,他的表現等於告訴美麗的郭曉陽,在他心中,她的份量遠輸給戴岩靜,即使他們有多年交情,有知音般的友誼,在這刹那,他翻臉不認人,太傷她,他這樣,何嘗不是也重傷了她的自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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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3-22 03:03:03


  郭曉陽不吭聲了,她轉身,走回包廂,看也不看這個男人。
  她美麗,她高傲,她是被父母跟男人們捧在手心裡的千金小姐,像皇后那樣睥睨那些前仆後繼追逐她的男人,她是女王,她認定只有跟她一樣被女人追逐的,英俊出色,遊戲人生的鄭仁凱,才能匹配她,他們是勢均力敵,天生一對。
  所以她才甘心跟他曖昧那麼久,以為會有結果,和他保持可進可退的距離,快樂遊戲著,她不主動示愛,只是玩著挑逗的遊戲,原以為這樣欲擒故縱玩到最後,他會上鉤的,因為她不信,有誰會嬴過她,比她的條件好,結果一一郭曉陽的心尖銳的痛起來,她輸掉愛情,也輸了自尊,當她在他面前轉身時,眼淚就這麼急急的落下了。
  轉身,是不甘心被他看到,她哭了。
  怎麼相信?怎麼服氣?她被社裡最不起眼、最沒有威脅感的戴岩靜打敗?怎麼甘心啊!鄭仁凱僵在原地,心情惡劣。
  他激怒喜歡的女人,又氣走向來跟他最好的女人。
  這一刻,深沈的孤獨籠罩他,他感覺自己很失敗,像被全世界拋棄。
  雖然很氣鄭仁凱,但是,第二天,戴岩靜還是信守承諾買了早餐在公園等他來。
  此刻,草木沾著露水,鳥雀啾啾,風送來桂花香,景色清幽,晨光美麗,但她內心大暴走,氣憤難平,想到鄭仁凱竟然跟郭曉陽打賭吳志遠不會喜歡她,她怒火狂飆,咋晚她睡不好,都在自問自答。
  “我有這麼差嗎?幹麼瞧不起人?”
  “那傢夥太自以為是!長得帥就可以看扁人?!很多女人愛就可以目中無人?”遠遠地,那個人走過來。
  鄭仁凱來了,看見戴岩靜按約定等在這裡,他暗暗鬆口氣。
  他對她笑,試圖化解她的怒氣,但她正眼都不看他,表情很僵。
  鄭仁凱一向很會逗女孩子開心,女人這種生物很簡單,只要竭力的捧她、讚美她,好像眼中只有她,就可以讓女人虛榮到飄飄然心情大好。而且不管是哪個女生,只要講以下這句話,保證對方心情好。
  “你好像瘦了?腿好細。”他說。
  “虛偽。”
  “剛洗完澡嗎?好香。”
  “我不想跟你講話一一”她站起來。“早餐拿去……學長?!”戴岩靜駭住,看向鄭仁凱身後。
  慘了,毀了!吳志遠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鄭仁凱轉身,看見吳志遠納悶地瞅著他們。
  吳志遠都還沒說什麼,戴岩靜已先慌亂的解釋起來一一“因為他舅舅是我老闆,所以他在這……不是,因為他來看舅舅剛好遇到我,所以……那個早餐我幫他買是因為……”戴岩靜講得哩哩啦啦,吳志遠聽得直皺眉頭,鄭仁凱罝身事外非常淡定(其實心裡不爽戴岩靜竭力撇清的白癡樣)。
  戴岩靜慌亂地支吾半天。
  吳志遠只是很淡定地問:“你們都一起吃早餐嗎?”
  “不是。”戴岩靜說。
  “是。”鄭仁凱答。
  “你閉嘴。”戴岩靜罵鄭仁凱,這個唯恐天下不亂的破壞狂。
  “你們常這樣嗎?”吳志遠又問。
  “沒有。”戴岩靜急了。
  “一個禮拜五天吧。”鄭仁凱笑。
  “我叫你閉嘴!”戴岩靜瞪他,低聲威脅:“小心他揍你。”哈哈哈哈哈哈哈,鄭仁凱狂笑也,他好怕喔,也不看看誰的臂肌大。
  “學長一一”戴岩靜怕吳志遠不高興,尷尬又惶恐地解釋說:“我跟他沒什麼一“你們在吃什麼早餐啊?好吃嗎?”吳志遠好奇地瞅了眼塑膠袋內的東西,他又回頭指了指公園對面,轉角處的中式早餐店說:“我們球隊在那邊吃早餐,我遠遠的看很像是你,果然是,教練說那家的飯團很好吃,還特地帶我們來一一”他低聲跟戴岩靜說:“我覺得還好……””戴岩靜呆住,這是男朋友撞見女友跟別的男人一起時,該有的正常反應嗎?
  鄭仁凱也怔住,這個吳志遠是太白還是愛好和平?他都做好要跟他幹架的準備了,結果他這麼淡定?發現女朋友跟他這個帥哥天天一起吃早餐,居然還無所請的樣子?很有大愛喔!
  不只很有大愛,還很和氣,吳志遠說:“阿靜,你們慢慢吃,我要過去了喔,掰。”他笑笑地走開,回球隊去。
  就這樣?走了?
  戴岩靜震撼,吳志遠打招呼,非常平靜地走遠,穿過馬路,融入球員們的早餐聚會,對於撞見她跟鄭仁凱的早餐局,不驚訝,也不發飆,連多問幾句都是菜肴,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鄭仁凱覷著岩靜,調侃道:“他真的有愛你麼?”他不知道,這句揶揄,教昨晚知道他跟郭曉陽打賭、自信嚴重受傷的戴岩靜,更崩漬。
  她恨恨地轉過臉,瞪他:“吳志遠脾氣好,他修養好。”
  “是吧,也太好了——”
  “因為他知道我跟你不可能亂來一一”
  “也對,畢竟我這麼帥一一眼鏡?”鄭仁凱驚呼,因為戴岩靜……哭了?!見她落下豆大淚珠,他恨不得咬舌自盡,又傷到她了?他……不知道自己怎麼了,怎麼說怎麼鍺,笨拙到一再激怒她。為什麼面對她,他就像愚蠢的呆子?為什麼越喜歡她,講錯話的機率就暴增?
  戴岩靜哭了,眼淚啪嗒啪嗒落。好過分!鄭仁凱好過分!
  “對不起……”鄭仁凱沮喪,但是,話已出口,來不及追回。他想,他是被她狠狠討厭了,貼上壞人標籤了。
  他看戴岩靜抬起臉,滿是淚水的眼睛,恨恨瞪他。
  她用一種令他心疼又心碎的沙啞聲音說一一
  “沒遇過比你更討厭的……王八蛋!”她將手中早餐砸向他,混著醬油的蛋餅散開,在他雪白的T恤上留下黑清,滾落在地。
  戴岩靜忿忿離去。
  看她恨恨的走遠,鄭仁凱覺得眼睛好痛,胸腔很重,手足麻木,呆在原地,不知怎麼辦,他想追上去,告訴那個女人,不要討厭他;他想博她同情,為了換得她原諒,所以他想跟她說,他的悲慘歷史,是啊,關於他難堪的重年,他想跑上去向她訴舌……他想跟戴岩靜說,
  “不要討厭我。”
  “因為……我從小就被爸爸討厭夠了,所以,拜託,不要說討厭我。”
  “不要討厭我,我沒有你想的那麼糟糕啊”
  “我很快要住進醫院,躺在手術臺挨刀,捐腎給媽媽,你看,我是一個這麼好的孩子,我可以為我珍惜的人付出一切,雖然我看起來很輕浮花心,但那是因為我有不可告人的痛苦,而且都是認識你以前的我。”是啊,沒錯,如果這樣跟她說,她一定心軟,會改變對他的看法。
  鄭仁凱追上去,拉住她的手。
  戴岩靜憤慨地轉身罵:“不要碰我,”她甩開他的手,怒斥:“很噁心。”於是,在那樣嫌惡的臉色下,鄭仁凱想說的話,全卡住了。
  明明是要裝可憐討她同情的,結果,卻說出好強的話,“別忘了禮拜六要出去,我們有合約在。”上回說好,這次換她帶他出遊。
  “那個爛合約我死都不會忘記,等合約執行完畢,我再也不要看到你。”岩靜握拳怒吼。
  晚上,戴岩靜約妹妹在肯德基狂嗑炸雞,垃圾心情全發洩在油膩膩的食物上,受了太多鄭仁凱的氣,再不訴苦,她的心要爆炸了。
  戴岩靜一股腦把事情前後原委全跟妹妹說,她時而激動,時而哽咽,她講了很多很多……這麼情緒化的姊姊,戴守禮第一次看見,她有些驚訝地看著、聽著,關於姊姊如何被那個男人激怒跟欺負的整個過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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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3-22 03:03:26


  姊姊素來懶得和人往來,除了那位吳志遠,姊姊可說是非常孤僻自愛的人,和人鮮有衝突,秉持以和為貴,最好各自為政互不往來干擾為原則,這樣的姊姊過著平淡到戴守禮感到單調的生活。
  顯然,那位鄭仁凱先生,把姊姊的生活攪得一團亂啊!
  “難道我看起來好欺負嗎?……要我簽那種神經病合約,又是爬山又是買早餐的,他很閑嗎?”
  “……我知道我不是美女,但也沒差到那種地步吧?憑什麼這樣看不起我?憑什麼認定吳志遠不會看上我?什麼叫‘他真的有愛你的’……”岩靜學他揶揄的口氣。“他幹麼懷疑吳志遠對我的愛!你說,你說,他是不是太過分了?我快瘋了,我真想整他。”
  “整他嗎?這簡單,交給我。禮拜六不是要帶他到我的地盤嗎,我撂人整他,幫你出氣。”
  “一定要幫我好好修理他。”說著,戴岩靜哽咽,好委屈喔。
  “唉呦,”戴守禮把雞腿塞到姊姊嘴裡。“吃吧吃吧,戀愛中的人不要一副淒慘的樣子嘛,”說著,賊兮兮地問:“怎樣,現在和吳志遠進展到哪?睡過沒?”
  “厚,我們很純情好嗎?他很尊重我,不會亂來。”
  “都快三十歲的人了,是在純情什麼?可以去同居了啦!”
  “想鬧家庭革命嗎?爸跟媽都還不知道我交男朋友了?”
  “至少親嘴了吧?”戴岩靜怔住。“那個……他練球很忙,我們獨處的時間很少,而且每次去看他練球,他的隊友就一直虧我們,害我們都不敢靠太近,很尷尬。”等一下。
  聽起來怪怪的喔,看樣子鄭仁凱的質疑也不是空穴來風,有人這樣戀愛的嗎?“你要爭取獨處的機會啊。”戴守禮放下雞腿,抹了抹油膩的嘴。“吳志遠也是,該不會一回球隊就把你忘了吧?就算練球再忙也要空出時間跟你約會吃飯啊,你算是他的恩人唉。”
  “他好不容易才回球隊,他現在要全力衝刺,我不要讓他分心,放心啦,吳志遠很重感情,他會對我很好,只要是他的女人,他都會用生命守護,他就是這樣的人一一”
  “他有每天打電話給你嗎?”
  “沒事幹麼每天打?而且我們常見面啊,我都會去看他練球……”
  “他有沒有說我愛你?”
  “厚,你以為他是那種輕浮到可以每天把愛放嘴上的嗎?他感情內斂,又受過那麼重的情傷,才剛走出來而已……不過,他有說我是他很重要的人。
  ”
  “噢。”這是男人愛上女人的狀態?守禮硬是把疑問都吞回去,鄭仁凱一句揶揄已經讓姊氣成那樣,要小心,千萬不要再刺激姊姊。
  “怎麼了?”戴岩靜看妹妹欲言又止的樣子。
  “唉,沒有。”戴守禮微笑。“姊……這是你第一次交男朋友吧?”
  “唔。”
  “開心嗎?”
  “開心。”
  “那就好,快吃啦,炸雞冷掉很難吃唉。”
  戴岩靜又抓了一隻雞腿啃,又拿一隻雞翅給妹妹。“喏,你最愛的雞翅。”戴守禮笑著接下雞翅,跟姊姊吃得滓滓有味,戴守禮打量姊姊,不管怎樣,姊的氣色好多了,這是戀愛的魔力嗎?啊,單純的姊姊頭一回戀愛,雖然愛得生澀奇怪,但戴守禮決定默默觀望,不掃姊姊的興。
  女人,不管愛得好壞,終究會透過戀愛成長,戴守禮想到自己的初戀,比姊姊早十年,那時她也是傻乎乎地,像姊姊這樣一頭熱,把愛上的男人當神,他做的一切都有合理解釋,他是全世界最好的,別人的質疑跟建議根本聽不進去。
  戴岩靜掰開雞腿,熱氣往上沖。
  “唉呦,姊!”戴守禮摘下姊的大眼鏡。“鏡片都霧掉了。”
  “看起來很呆吧?”戴岩靜嘿嘿笑。“放心,我跟吳志遠見面時都戴隱形眼鏡,他不會看到我這麼矬的樣子。”戴守禮哈哈笑。“是咽,你也知道要注意形象喔。”
  “當然!好不容易在一起了,我很注意的好嗎?”月亮隱藏在深藍與黑兩色交錯的天空裡。
  時間是淩晨三點,床上的人還睜著眼。
  戴岩靜瞅著窗外那片暗空,看不見懸掛於上的月亮,幾片黑雲緩緩飄移。
  口矣,她睡不著,唉,無法停止思考,唉,患得患失,焦慮不安,以為跟妹妹臭駡過鄭仁凱,訴完苦,心情會輕鬆起來,但是不,心口像有塊石頭堵著>悶著?
  男朋友不會亂吃醋,這是好事吧?
  但是,有件事戴岩靜偏偏記得緊緊。
  大四時,有一回,吳志遠參與大學間的籃球友誼賽,那時,他跟黃聖雅正處於曖昧期,還不算是男女朋友,友誼賽進行到一半,吳志遠突然沖向場邊,掄起拳頭揍一個男人。
  當時那個男人坐在黃聖雅旁,跟黃聖雅聊得開心,情不自禁地將手搭上黃聖雅的肩膀……吳志遠竟因此丟下賽事跑來揍人,結果被禁賽兩個月。
  “阿靜,你們慢慢吃,我要過去了……”
  “你們在吃什麼早餐啊?好吃嗎?”
  什麼嘛……她歎息,撞見她跟鄭仁凱吃早餐,只是這種反應?
  雖然感情是不能比較的,雖然戴岩靜一遍遍如此安慰自己,可是道理是一回事,真正的感受卻是另一回事,好失落、好沮喪。
  對吳志遠來說,她畢竟還是不如黃聖雅吧?
  戴岩靜記得吳志遠跟黃聖雅剛開始交往時,到哪都手牽著手,很多人撞見他們在校園裡親昵的搭肩勾臂,摟按抱抱,當旁人是空氣的黏膩親熱。
  對照現在跟她的互動?在太冷淡了。
  夜深人靜,四下無人,這時,她不得不看見自己的恐慌。
  就是感覺到吳志遠對她冷淡,所以當鄭仁凱揶揄她時,她才反應那麼大,失控落淚,鄭仁凱刺中她要害,那正是這段時間以來,她極不願面對或細想的恐懼。
  吳志遠,有多愛我?
  越是不確定,跟吳志遠互動時,越是戰戰兢兢、小心翼翼,努力想取悅他討好他,注意他的種種反應。
  戴岩靜問自己,跟吳志遠交往,開心嗎?
  怎麼可能不開心啊?怎麼可以不開心啊?這是她努力很久終於得到的男人啊,曾經像明月般,遙不可及的男人,終於來到身旁,她緊握這失而復得的緣分,緊緊握住感覺還很脆弱的緣分,她小心保護用心鞏固,不相信期待已久的事終於成真後,會是錯的。
  她是幸福的,是開心的,她現在這樣沮喪的情緒,只是暫時的,設錯,面對受過情傷的吳志遠,只要她更有耐性,然後,終有一天,守得雲開見月明,一切會漸入佳境,現在的累跟不安,只是因為都還在適應彼此。
  她深吸口氣,安慰自己。她跟吳志遠的愛情,和吳志遠跟黃聖雅的愛情是不一樣的,她不要去比較。
  她跟吳志遠的愛,是細水長流的,不是那種短暫的激情。
  戴岩靜想清楚了,把心裡隱微的不安狠狠埋掉,不要去看了,在對他付出那麼多心力後,她相信,她會幸福。都吃過那麼多苦了,這次,會幸福的週六中午,按照約定,戴岩靜帶著鄭仁凱來爬另一座山了。“這是山嗎?你在搞笑吧?”鄭仁凱雙手插腰,瞅著眼前一片的煙霧嫋嫋。
  是雲霧嗎?是山嵐嗎?否也否也,周邊煙霧嫋嫋,是香客們焚燒的煙柱,他轉頭,覷著矮他一個頭的戴岩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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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3-22 03:03:41


  “你最好給我一個合理解釋。”
  “龍山寺,有‘山’啊。”她推推鼻樑上的大眼鏡。
  “元本山也有山。”他嗟道:“戴小姐對山的定義還真寬。”在他們面前產立著萬華著名的古跡“龍山寺”,有兩百七十五年歷史,年代悠久,香火鼎盛。寺廟周圍,人潮洶湧,流動攤販販售著祭拜用的花及香品,鄭仁凱對戴岩靜說:“我沒宗教信仰,不要告訴我你打算叫我進去燒香拜拜。”
  “是喔,我想也是,”戴岩靜不屑道:“你怎麼能進去呢?你怎麼可以拿香拜拜呢?風流又放蕩的男人是會被神佛唾棄的……”
  “喂一一”還在記仇喔,人身攻擊了喔,鄭仁凱打開手機,搜尋起來。“我查一下附近有什麼登山步道……”不可以爬山!“嘿。”戴岩靜的招牌假笑又抬出來了。“不去廟裡沒關係,我還有安排別的節目,很精彩,絕不會讓你無聊,而且對強壯身心很有幫助。”
  “什麼節目?”
  “跟我來。”
  戴岩靜領著他穿過馬路,到對面公園,朝通往龍山寺地下街的街道走。
  “不知道你在搞什麼鬼。”鄭仁凱一路嘀咕,覷著她,忍不住劣根性犯了,又逗著她說:“你知道我為什麼深受女性歡迎嗎?”
  “不想知道。”
  “那是因為一一”突然拽住她的手,將她扯到胸前,她差點跟那堵胸膛撞在一起。
  戴岩靜氣得抬頭開罵:“你搞什麼一一”她頓住話,因為他突然靠近她,目光炙得像要將她吞掉,眼色狂野又熱情,令她顫慄,渾身緊張的戒備起來。
  他低聲在她耳邊說話,熱氣拂過她的耳根,她有點最眩。
  “那是因為我知道怎麼滿足女人,讓她們在我這裡得到養分,渾身充飽電的離開,你想不想知道,我是怎麼讓她們快樂的?”他壓低聲,威脅性地更貼近她耳邊,熱燙強悍的身體更貼近她,粗糙的大手撫過她手臂。“要不要想像一下,讓我這麼強壯又性感的男人擁抱、愛撫……親吻……赤裸裸的……”啪!
  鄭仁凱臉上一記熱辣。
  戴岩靜揮出一大巴掌。
  “搞清楚,我可是有男朋友的人。”附贈一記狠瞪。
  鄭仁凱撫著臉,挨揍了也不生氣,只是無賴的聳聳肩笑著,對她盛怒的目光蠻不在乎。
  “OK,息怒,開開玩笑。”
  “一點都不好笑,很下流。”
  他無所謂地說:“反正我在你眼中沒上流過。”
  “真是……”她握緊拳頭,像在看個無可救藥的男人。“你真是……邪惡又墮落。”戴岩靜轉身走,他跟上去,忍不住又損她一句,“看你反應這麼激烈……沒經驗?”
  戴岩靜翻白眼,厚,想揍死他。
  龍山寺地下街充斥著各大“那凱西餐廳”,是不少老人家唱歌娛樂的去處,這是另一世界,放眼看去,幾乎全是歐告桑跟歐巴桑,一間間那凱西店,每家店都在拼音量大、音響好、樂隊贊,間間傳出宏亮歌聲,俗又有力。
  —往來的老人家衣著俗氣,作風隨便,因此這裡有種別處沒有的自在,無拘無束的氣氛,那些比拚的歌聲讓此地熱鬧滾滾,沖淡老人家的寂寞,帶來活力。
  鄭仁凱沒來過這種地方,簡直嚇傻了。
  年節早就過去很久了,好幾家店還張貼過年的春聯,四周充滿歌聲人聲嗑瓜子聲,廉價的貢虹燈閃啊閃,有一堆又一堆窩著的老人,手拿寫滿數字的報紙,像在討論簽什麼詭異的樂透彩。
  戴岩靜走進其中一家店,立刻有衣著妖冶、年過半百的歐巴桑迎上來,以非常嗲氣又熱情的手勢歡迎他們。
  “請坐,請坐,帥哥美女,想喝什麼茶?選好了跟滿姨說喔。”叫滿姨的女人搖著屁股走開。
  鄭仁凱驚恐地看著一排又一排黑色壓克力桌椅,鋪著銀閃閃的俗麗桌巾、塑膠杯子、放著瓜子的塑膠籃。
  戴岩靜跟鄭仁凱解釋:“茶資一百,唱歌免費,附贈瓜子跟餅乾,可以待到晚上九點半,不用曬太陽,不怕下大雨,更不用氣喘籲籲走路,還能上臺唱歌練呼吸。”這就是她最滿意的屋外活動(顯然還是在戶內)。
  “你要我坐在這裡?聽老人唱歌?!”鄭仁凱嚇死了,他是音癡就算了,現在還這樣被那些阿公們荼毒耳朵?!
  此刻,樂隊伴奏著,鄭仁凱耳邊響起N年前的台語老歌<倒退嚕>,舞臺前,阿伯跟阿婆跳倫巴,隨著歌聲搖擺,臺上一名店內唯一最年輕的性感女子,配合著樂隊的演奏,又跳又唱的很投入。
  “你要唱嗎?你可以上去唱啊。”戴岩靜笑嘻嘻地問鄭仁凱,欣賞他鐵青的臉色。
  “我最討厭唱歌。”這桌子真小,椅子真硬,他這樣一位大只佬,怎麼坐怎麼彆扭啊。“拜託,這是老年人的娛樂吧?”臺上女子唱畢,一群老伯伯用力鼓掌,他們吹口哨,高喊一一“阿禮阿禮阿禮!”叫阿禮的女子彎腰鞠躬,感謝掌聲,然後睜大眼睛,看向戴岩靜這邊。
  “天啊,我看見一名帥哥唉!”戴守禮故意誇張地朝鄭仁凱喊:“先生?先生!”朝他招手。
  鄭仁凱愣住,問戴岩靜:“她在叫我嗎?”
  “是在叫你唉!”吧吧吧,好戲上場。
  戴守禮手一揮,集合眾妖妖打扮的歐巴桑。“來,我們去找帥哥。”她們一起往鄭仁凱這邊笑盈盈走來也。
  鄭仁凱驚呼,抓住桌子。“她們過來了,她們要幹麼?岩靜?岩靜?馬上叫她們站住,不要過來,”鄭仁凱看著一群老女人,虎視眈眈朝他笑著走來,毛骨悚然啊!看他緊張的,戴岩靜大笑。
  戴守禮過來,挽住鄭仁凱的手臂,其他歐巴桑手來腳來地又是抱、又是摸、又是按的,她們將鄭仁凱拉起來。
  “這位帥哥,有沒有榮幸跟你合唱一曲呢?”戴守禮問,其他歐巴桑嚼著紅唇,七嘴八舌輪番輕薄他。“呦,哥哥有練身體喔,‘漢糙’(身材)贊喔。”
  “呦,好緊好性感的屁屁喔。”另一名胖歐巴桑怪叫大笑。“有腹肌唉,你們掐掐看好硬喔,”鄭仁凱握緊拳頭,忍耐著不反抗,他的人生守則就是不管女人怎樣,不可以揍女人,可是,這些都可以當他媽的女人是怎樣?她們好色啊!“走,我們去唱歌。”戴守禮拉他上臺,其他歐巴桑推波助瀾,“你們唱就好了,”鄭仁凱被圍攻,無處逃。
  “大家掌聲鼓勵鼓勵!”戴守禮將他拖上舞臺,朝樂隊喊。“《四季紅》給它奏下去!”鄭仁凱還沒反應過來,麥克風已塞到他手裡,樂隊演奏,阿伯阿婆圍著他們跳舞起來,外面走道上的阿公阿婆們也聚集起來,圍著看他表……“我不會唱一一”他很尷尬地說,管你會不會!戴守禮引亢高歌,她唱作俱佳對他歌唱,更突顯出他僵在臺上的笨拙跟難堪,結果他像個呆頭鵝尷尬地笑,看著一群阿伯阿婆跳著荒腔走板的舞蹈。
  他被戴岩靜耍了。
  他看戴岩靜在座位上笑到身體一抽一抽的,淚都飆出來了。
  可惡,他呆呆站著,直到歌曲結束。
  戴守禮拿著麥克風,很諧星地對他評頭論足,引得台下訕笑。“哥哥,看你長得這麼帥,怎麼不會唱歌啊?那跳舞會不會?跳舞會吧?你身材這麼好,應該很會跳吧?滿姨,陪他跳一曲……我來唱歌。”不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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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3-22 03:04:02


  車胸肥臀的滿姨好熱情地按住鄭仁凱,隨著歌聲帶他轉啊、走啊,拉著他滿場跳,鄭仁凱尷尬地被拖著跑,手忙腳亂,引來更多的訕笑,他很糗,聽見那個賊頭賊腦的女人又高聲宣佈一一“大家來看喔,帥哥跳舞喔,喔YES!搖下去搖下去咧,快搖啊,不要呆呆站著,腳要跟著動啊,快啊!”好極了,戴守禮這麼大叫大喊的,讓更多人圍過來欣賞鄭仁凱的舞姿。
  這下,場邊、走道擠滿人潮,阿公阿婆哈哈大笑,指著不會跳舞的鄭仁凱評頭論足。
  戴岩靜已經笑到趴在桌子上,肚子痛死了。
  鄭仁凱被滿姨左帶右轉頭暈腦脹,跟不上節奏,腳步遲鈍,醜態百出,可是呢,眼角餘光,發現戴岩靜笑得那麼高興,他竟然漸漸地開心起來了,之前老是把她惹哭,害他難過死了,這下,她被他滑稽的舞步逗笑了,他豁出去,乾脆卯起來跳,跟滿姨尬舞,跳起學生時代風靡過的月球漫步,學麥可傑克森的舞步,不管了,亂跳下去,群眾嘩笑尖叫,滿姨用力鼓掌。
  戴岩靜愣住,沒想到鄭仁凱放得這麼開?她又是抽動肩膀,又是哈哈大笑。
  鄭仁凱跳一輪,下臺,要把戴岩靜拖上去一起跳,不管她抗拒,硬要拉她共舞,戴岩靜不配合,管他怎麼拉怎麼拽,她巴住桌子,絕不移動屁股。歌曲結束,胡鬧完畢。
  “大家給帥哥掌聲鼓勵鼓勵一”戴守禮笑喊,掌聲中,鄭仁凱坐下,接看,戴守禮繼續當她的阿公們的女神,她唱起一首又一首老歌,鄭仁凱覷著戴岩靜說:“把我帶來這種地方,自己卻不敢上臺跳,學學我,多麼能適應環境,怎樣?我剛才跳得很好吧?”
  “很好。”她打開手機,秀給他看。“我幫你傳上網,會有更多女人愛上你。”她錄影了?!鄭仁凱崩潰。“刪掉!”
  “這麼好笑幹麼刪?”
  鄭仁凱很驚恐,看到手機裡自己怪異的舞姿,在一群老女人間扭腰拐腿,矬斃了。“不準傳,不要破壞我形象,很多愛我的女人會傷心。”
  “看到你這麼矬的樣子,要是還喜歡你的,才是真心愛你的。”
  “不要隨便考驗別人的真心,人性是很脆弱的,不準傳!”說著搶她手機,忽然,有人把手機搶走。
  是戴守禮,她把麥克風交給滿姨,下場陪姊姊。
  戴守禮坐下,手機還給姊姊,奎瓜子,瞅著鄭仁凱,問戴岩靜:“姊,就是這個壞蛋嗎?”
  “她喊你姊?!”鄭仁凱驚駭,瞧這女人瓜子臉,三圍突出,豔麗可人,衣著華美,散發性感女人味。“你們是……親姊妹?”
  “刺。”
  鄭仁凱打量戴岩靜,大眼鏡,老土穿著,一臉呆樣。“嘖嘖嘖,眼鏡,你要檢討。”
  “我現在傳上網。”戴岩靜打開手機預備。
  “好,你傳我也傳。”鄭仁凱馬上打開智慧手機。“我這個速度超快,立刻傳上各大平臺。”
  “你要傳什麼?”戴守禮湊過去看。“哇,姊,你嘴巴真大唉。”是戴岩靜滿嘴燒肉的矬樣。
  “我不傳了、我不傳了!”戴岩靜投降。“你也不準傳!”很好,鄭仁凱嘿嘿笑,停止動作。
  戴守禮嗑著瓜子,研究他們,然後她對鄭仁凱叨念不停。“喂,你這麼帥為什麼要纏著我姊?很缺女人嗎?還是你喜歡我姊?”
  “她跟我有仇。”鄭仁凱低頭,不敢看那女人的眼睛,她跟傻傻的戴岩靜不同,那雙眼睛好像會把他看透。
  “有仇的話應該很討厭跟我姊耗啊,為什麼要逼她陪你爬山一起吃早餐的,幾乎天天跟她碰面?!”犀利啊犀利,這是犀利妹啊。“因為打擊她讓我很愉快,我喜歡天天打擊她,不行嗎?”鄭仁凱打開搜尋器,目光聚焦在手機螢幕,隱藏心慌。“對,他就是這麼壞心眼。”戴岩靜好委屈。“他以踐踏別人的自尊為樂。”
  “不對。”戴守禮沒那麼好唬弄,“聽我姊說你愛搶她的食物吃,很愛到她的地盤鬧,連她介紹喜歡的男人到你的地方上班,都要開條件跟她耗,我懷疑你愛上我姊,”
  “哈哈哈哈哈。”鄭仁凱假笑,轉頭看戴岩靜說:“你妹很幽默,她想像力真豐富。”連戴岩靜都不認同戴守禮的推測。“守禮啊,他這種膚淺的男人,只對美女有反應啦。”
  “姊,不要妄自菲薄。”戴守禮突然抓住鄭仁凱的手腕。“好,你對我姊沒意思,你一點都不喜歡她,你敢發誓?”
  “神經病,我幹麼發誓。”鄭仁凱忽然很激動。
  “幹麼這麼激動?吼,有鬼。”戴守禮嘿嘿笑。
  “我不喜歡你姊!”
  “明明喜歡。”
  “我沒有。”
  “明明有。”
  “胡說八道。”
  “發誓啊,既然沒有發誓啊,發誓啊!快啊,來,伸手對神發誓啊!”
  “我發誓,我不喜歡鄭仁凱。”戴岩靜說。
  “姊,我叫他發誓,你發什麼誓?”
  “我示範給他看,你快發誓吧,不然我妹會一直跳針,她很頑固。”
  “我是有個性的人,你越要我發誓,我偏不發誓。”鄭仁凱站起來。“動不動就發誓,對神不敬,神,是不可以拿來開玩笑的,小朋友,乖,餅乾拿去,回臺上唱歌,快去。”將餅乾塞到戴守禮手中。
  戴守禮拿著餅乾,眯起眼……繼續跳針。“快發誓,不然我認定你愛上我姊了。”
  “你太閑是不是?”
  “姊,他現在這個狀態叫惱羞成怒,因為他的心事被我看穿了。”戴岩靜大笑。“他真的沒喜歡我啦!”不過能看鄭仁凱被鬧到手足無措,太爽了。
  “姊,你看。”戴守禮突然將他推向姊姊,拉他的手摟住姊姊。
  鄭仁凱頓時臉色尷尬,耳根爆紅。
  戴守禮大叫:“你看他臉紅了,你果然喜歡我姊!”
  “莫名其妙!走了啦。”鄭仁凱拽起戴岩靜就走,硬把她拖離,此地不宜久留,此人非常危險,鄭仁凱將戴岩靜拖出去。
  戴守禮沖上舞臺,搶了麥克風,當庭宣佈,朝慌亂逃走的男人喊:“大家快看,那個逃跑的男人鄭仁凱,就是愛上我姊的可憐人,讓我為他高歌一曲吧,音樂給它奏下去,沈文程的〈心事誰人知〉……”鄭仁凱落荒而逃,受不了戴守禮的戲弄。
  “不應該讓你安排節目的,真是亂來。”走出捷運站,鄭仁凱板著臉,怒氣衝衝,其實是想掩飾心慌。要死了,心跳好快,手心冒冷汗,那丫頭不簡單!
  “既然我安排的節目你不喜歡,那麼解散吧,我回去睡覺了。”戴岩靜樂得想走。
  且慢!鄭仁凱拽住她。“都來這裡了,逛一下再走。”
  “這裡沒什麼好逛啦。”
  “先去看看剝皮寮古跡,就在旁邊,我看建築很有特色,現在還是鄉土教育中心。”鄭仁凱檢視手機,剛剛淪陷的時候,他已查好周邊景點。
  “就古跡而已,有什麼好看的?”
  “電影‘艋舺’在這邊拍的,我要去看。”不管,硬拖去。
  剝皮寮老街(今康定路一七三巷),是艋舺現存仍保有清代街型的道路,位於老松國小旁,是混合閩式及西洋巴羅克式的美麗建築物。周邊聚集龍山寺等古跡,和金紙店、中藥行、青草店等傳統產業。因此,這裡也蘊含豐富的臺灣今土文化,在街區內,能看到清代、日治及光復後,不同時期的各種建築空間及形式,材料建築和工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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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3-22 03:04:15


  剝皮寮歷史街區內傳統店屋的結構,都以51石結構為主,木架為輔,在街區內能看見如今罕見的各時期建物牆體,編竹夾泥、土塊牆、石造牆基等戴岩靜與鄭仁凱走進紅磚砌成的拱圈騎樓,穿越老街,走進往昔稱為“亭仔腳”(騎樓)的下方。
  這一路,好似走進時光隧道,在鬧中取靜的地方,聞著老屋磚牆散發的氣味,感受現代大樓所沒有的寧靜氣息。
  他們沿路欣賞老式建物的美麗,接著又走到廣州街與昆明街交叉口的臺北市鄉土教育中心,從外觀看,教育中心上頭,有精緻的裝飾與美麗的花台,走進去,發現裡邊充滿各種好玩事物,他們沿路上樓參觀,發現一間舊時代的小學教室,桌椅上,還有古早時代小學生的考卷。戴岩靜津漳有味的研究,考鄭仁凱答案,害他很冏,他們又去聞另一室陳設的各種草藥氣味,認識很多草藥,原來那些過去認為不起眼的路邊小草,是各種身體症狀的輔肋藥材。
  最後,晃到教育館外,那兒陳設古老的童玩供遊客玩耍。
  “這我玩過。”鄭仁凱興奮的把玩起來,一邊喊戴岩靜看。
  那是一個鐵圈跟一個鐵勾,用勾子勾住鐵圈滾著跑,看能持續多久鐵圈不倒下,鄭仁凱剛剛小學生考卷答不好,但碰到體育他真行,輕易將鐵環勾了一直跑,戴岩靜卻屢試不成功。
  後來他們又看到踩高蹺,鄭仁凱拿來踩了就走,換戴岩靜時,怎麼都不肯上去,最後是鄭仁凱扶著她,讓她成功的瞪住走了幾步路。
  在這些遊戲裡,戴岩靜跟鄭仁凱邊玩邊笑,她很快忘記對他的不爽,被童年時期才有的玩具逗樂了,不知不覺跟他度過快樂時光。
  離開剝皮寮老街,他們買了麵包,走到一旁古眉,發現那是家二手書店“莽葛拾遺”,他們坐在店外的大石桌椅,喝著跟店家點的冰咖啡,吃著買來的花生奶油夾心麵包。
  透過垂落屋簷的綠藤植物,他們吃著麵包、喝著飲料,觀賞公園裡下棋的老人、閑晃的遊民,有幾個流動攤販,推出不銹鋼推車,在公園販賣廉價點心,一邊注意員警的動向,也有幾個人,坐在花圃旁,握扇子,和好友聊天。
  一株九重葛,垂落的枝葉開出幾朵小紅花,一旁古老的石磨裡,養著點點翠綠色浮萍。
  “莽葛拾遺”懸在牆頂的音響很贊,店家正播放陳明意唱的台語歌《最愛的玫瑰花》,襯著古物益然的老房屋,營造出輕鬆愜意的氣氛。
  肯定是這樣悠閒的氣氛,讓戴岩靜很舒服,甚至願意跟鄭仁凱像朋友般閒聊起來。
  “這裡坐起來真舒服。”
  鄭仁凱問她:“很奇怪,我覺得好像在哪裡看過你妹。”
  “唔,她是通告藝人,常上節目搞笑,有空的時候就會在那間店打工,唱唱老歌,有一票死忠的阿公迷。”
  “她很活潑,簡直是你的對照組。”
  “她啊,哈,她是開心果,只要跟她在一起,我就會很開心。”
  “開心果?是惡魔吧?!”
  戴岩靜呵呵笑。“她很會唱老歌,還有……”她指了指上頭的音箱。“這家店音響很贊唉,又很會挑歌,這是陳明意唱的,很棒吧?這種歌最有味道了,聽起來真舒服。”是啊,鄭仁凱也驚訝,原來,台語歌這麼動聽,充滿感情,他以前都聽西洋歌,不知道臺灣歌也這麼迷人。
  “剛剛那個‘剝皮寮’很好玩吧?”他問戴岩靜。
  “是啦,以前只是經過,不知道裡面這麼多可以玩的。”她承認,剛剛確實玩得開心。
  “你常來這邊,怎麼沒進去過?”
  “我通常都是來看我妹,在店裡吹冷氣,然後就跟我妹去吃陳記蚵仔麵線,那家麵線超棒的,等一下我們去吃一碗再回家。”
  “果然戴岩靜眼裡只有吃的。”他笑著揶揄,她聳聳肩也不否認。
  這時,店家端上兩塊綠豆糕,是買熱咖啡附的點心。
  他們倆看到復古的方塊包裝,馬上好奇地拆了吃,綠豆糕入口即化,戴岩靜驚為天物。“這好吃,我要買一盒給吳志遠。”她跳起來進店裡,馬上替男友添購點傷心。
  鄭仁凱看著,很不是滋味,她心裡就只有吳志遠,大傻瓜。
  他們一直坐到夕光隱沒,天色暗下,又到龍山寺去上香。
  戴岩靜拜拜時,求神保佑她感情順利。
  鄭仁凱拜拜時,請神許他戴岩靜。
  走出龍山寺,戴岩靜帶他去吃有名的“陳記麵線”。
  他吃了,讚不絕口,讓她很有成就感。
  “麵線是不是很細滑?而且他們家的湯頭真棒,你看這個鮮蚵多飽滿啊,最贊的是這個鹵大腸,真再吃一碗?”她好興奮地問:“要不要?要不要?!”鄭仁凱笑著,看著她的笑容、一提到吃就亮晶晶的眼神,她的單純、她的樸實、她的容易滿足……這些,在不知不覺中令他著迷。
  他忽然很認真地說:“關於打賭的事,我道歉……你比我想像的還要有魅力……吳志遠真是個幸運的傢夥,可惡,他太幸福了吧?”怎麼了?忽然誇獎她?還用這麼認真的表情?戴岩靜愣住。
  他微笑。“幹麼這麼驚訝?喉,被帥哥讚美很開心吧?”
  “你這麼覺得嗎?真的?吳志遠跟我在一起很幸福?真的這麼認為?”
  “拜託,”他賞她白眼。“不只幸福,還幸福到讓人嫉妒好嗎?落魄時還有個女人肯為他付出那麼多,甚至為了他,願意跟我簽那種白癡合約,還癡情地做便當快遞到他面前,這麼好的女人到哪找?喂,你不知道現在的女人都很難伺候的……要這麼犧牲奉獻的沒幾個了,他要是有大腦,就會好好珍惜你。”天啊,聽起來超爽的啦!戴岩靜太高興了,笑得合不攏嘴。
  “你都怎麼伺候那些美女的?我好好奇喔。”可憐的戴岩靜,從沒被男人瘋狂追過,也不知道如何誘惑男人來對她示好,她從不知道被寵愛伺候是什麼滋味呢。
  “拜託,我這種帥哥當然是美女來討好我,輪不到我去伺候她們。”
  “你到底有幾個女朋友啊?”她托著腮,問上癮了。
  “多到數不清。”事實上,那些個數不清已經歸零,自從遇到戴岩靜,他就喪失跟美女互動的興致,那些風花雪月,翻雲覆雨,浪漫旖旎的夜晚啊,不知不覺地都被眼前這個女人消滅了啊。
  現在,只渴望她,可是,說不出口。
  “就知道你超級花心……假如哪天,哪個女人對你認真了,肯定會很傷心……”她認定鄭仁凱該有的樣子,不知道人也是會改變的。
  “你沒當過我的女人,你又知道會傷心了?”
  “沒有哪個女人可以跟別人分享她的男人。”
  “至少她們嘗過上天堂的滋味一一”
  “然後在地獄裡受苦。”
  鄭仁凱大笑。“這麼慘嗎?”
  “哼。”她也笑了。“鄭仁凱不是可以愛的男人,最好連碰都不要碰。”
  “是啊,碰過了就會上癮,就像好吃的東西吃了以後,就會一直渴望再去吃。”
  “你真敢講,我都不敢聽了。”她滑稽的掩住耳朵。“不要汙染我。”他笑看,眸色暗下,豈止想汙染她,根本想佔有她,純情的戴岩靜啊,要是知道每當這樣望著她時,他腦子裡紛亂著的香豔畫面,大概會被他嚇到跑去收驚吧。
  唉,既然得不到她青睞,那麼,就好好鞏固自己的顏面,絕不讓自己冏到,所有的單方面的情思,他要好好埋在心裡,能像這樣跟她對牛彈琴的胡扯,他已經很高興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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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3-22 03:04:43


  “呼,吃得好爽,該回去了。”她說,看看天色,天空彌湯灰雲,空氣厚重有濕氣。“好像要下大雨了。”
  “我送你吧。”
  她遲疑地想了想,看看手錶。“載我去吳志遠家好了,就在附近,他應該也回家了,我想拿綠豆糕給他。”這麼好吃的東西,想快點送到心上人手上。
  鄭仁凱暗暗地歎息。
  有沒有這麼慘?載喜歡的女人去見她的男人,唉。
  “OK,走。”
  沒多久,天空降下傾盆大雨。
  車子照戴岩靜的要求,停在吳志遠家樓下。
  戴岩靜把外套脫下當傘,遮著頭,跟他道了謝,下車,往公寓奔。
  鄭仁凱倒轉車身,要開走時,看到她又跑回來,閃進對面公寓門簷下。
  怎麼了?他按下車窗,順著她驚訝的目光,往吳志遠住的地方看去。
  有個女人撐著黑傘,拎著像裝了便當的東西,正在按對講機,那個女人的側臉很面熟,一會兒,門開了,女人走進公寓,關上門。
  鄭仁凱看戴岩靜死死叮著那個女人,她面色慘白,雙手緊握成拳,好像被嚇到了。
  他把車停好,冒著大雨,跑過去。
  “怎麼不上去?”他問,看她臉色慘白,不回答,雙眼直瞪著對面二樓住戶陽臺。
  鄭仁凱往二樓看,看到吳志遠走到陽臺,開門,歡迎方才上樓的女人,他摟住女子,接過袋子,兩人親昵地笑著,走進屋內。
  原來如此……鄭仁凱擔心的望向戴岩靜,她臉色慘白,呼吸急促,雙手緊握成拳。
  戴岩靜覺得自己是看錯了吧,黃聖雅為什麼來吳志遠家?明明已經分手反目,為什麼互動又這麼親昵?到底是怎麼回事?
  “岩靜?”鄭仁凱擔心,她仿佛聽不到外面的聲音,只是呆愣地瞪著陽臺。
  “要不要回去了?我載你回家?嗯?”
  “你走開。”
  “還是……陪你上去找吳志遠?”既然目睹別的女人到男友家裡,不如去問清楚。
  “不用,那女人只是去……去拿東西,她很快就會下來,她等一下就會走了……那時候我再上去……”黃聖雅不可能在志遠家過夜,他們都分手了,他恨她的,絕不會留她過夜,他們可能只是在談事情,對,只要她沒過夜,就表示他們只是談事情而已。
  戴岩靜思緒混亂地想像著種種在客廳裡可能發生的畫面,雙腳像被敲進地底深處般,無法動彈。
  “你要這樣站到什麼時候?打電話給他吧,問清楚是怎麼回事。”幹麼問?不需要,她相信黃聖雅很快會離開。
  “你回去,別煩我。”
  她這樣子,他怎麼回去?
  “走吧!”鄭仁凱拽著她走。
  “你幹麼,關你什麼事,走開。”戴岩靜大叫,甩開他的手,不安恐懼化作憤怒,直接向離她最近的鄭仁凱發洩。“走開!你走開!”嫌惡的模樣,像罵一條擋路的狗。
  鄭仁凱僵著臉,他再不走,也太傷自尊了。
  算了,管她去死的,X!關他屁事啊!
  他火大,瞪她一眼,轉身走開。坐入車內,油門一踩,揚長而去,將她拋在淒苦的大雨中。
  汽車在路上疾馳,憤怒在胸膛灼燒,他臉色憤怒,眼色冷厲駭人,他氣得想掄拳揍人,但沒有物件可發洩,想想,最氣的人是自己,最想揍的是自己。
  她吼得對,沒錯,關他屁事。
  幹麼這麼賤?一次次讓她傷自尊,活該被吼。
  鄭仁凱,你遜斃了,回到家後,鄭仁凱開了一瓶酒,坐下,想啜飲烈酒冷靜自己,但……濃烈嗆鼻的酒氣一觸到鼻尖,又打住灌酒的勢子。不,不能喝酒,萬一等一下還要開車……他放下酒杯,撫額,苦舌地笑了,天啊,他竟還想看等一下要開車去找戴岩靜,有這麼在乎她嗎?他真恨這樣分裂的自己,討厭被她干擾心情,他要找回那個自主自信的鄭仁凱。
  沒錯,才不要被那個不知好歹的蠢人影響。
  鄭仁凱打開手機,點開通訊錄,隨便地打電話給某個相好過的美女。
  “仁凱?”
  對方興奮的口吻,教他稍稍嬴回一點自信。
  女人激動地喊:“好久沒跟我聯絡了喔,怎樣?要去喝一杯嗎?我剛好有空。”見面?不,他現在沒有見其他女人的興致。“我……剛剛從外面回來,懶得出門了,Michelle,最近過得怎麼樣?”他只要找個人聊聊轉移注意力就好,他怕那雙下流的腿,會很賤的又走出去討戴岩靜罵。
  “想到要關心我了啊?”她撒嬌似地抱怨說:“你真的很無情唉,上次我們見面離現在都兩個多月了,你一通電話也沒有。你都不知道我最近多慘,現在全球景氣差,連我的業績都受影響,我被釘慘了,每天看店長的臉色……”Michelle在沙龍店工作。她真健談,喋喋不休道:“真奇怪,就算景氣衰退,女人更要保養啊,是不是?打扮美美的,把自己弄得漂漂亮亮的,給老公還是男朋友看,心情才會好嘛……”Michelle的腦子裡只有保養跟打扮,她發表愛美高論的時候,鄭仁凱敷衍地應幾句,腦子裡想著的淨是那個不愛打扮、樸素到活像大嬸的戴岩靜。
  不行啊,和Michelle聊天怎麼變得這樣無趣?不但不能轉移他的注意力,還讓他更想戴岩靜,於是草率地和Michelle附和幾句,結束通話。再打給別人,另一個和他交心,幽默又風趣的女子,他的紅粉知己,郭曉陽。
  郭曉陽口氣不太好地說:“竟然打給我,怎麼?不生我的氣了?”
  “哈,我怎麼敢生美女的氣,最近有什麼電影?我們去看午夜場,一起吃個宵夜?”
  “下雨天,不想出門。”
  “我買宵夜給你?給你租片子過去?”過去他們常這樣混到天亮,單身的郭曉陽甚至把家裡鑰匙備份給他,當她出國時就拜託鄭仁凱來家裡喂貓,他們是這樣信任又保持曖昧的好友,幾乎無話不談,但是,郭曉陽變了。
  “想吃宵夜啊,找岩靜陪你啊!”她酸溜溜道。
  “嗟,幹麼找那個大嬸。”
  “少裝蒜了,大嬸嗎?嘿,你可是為了那個女人吼我啊,我從沒見過好脾氣的你會為了別的女人對我發飆,我很受傷。”
  “……對不起。”
  “不需要對不起,只是……我不可能再像以前那樣當你是好朋友,我絕不可能當另一個女人的備胎。”
  “什麼備胎,不要說得這麼嚴重。”
  “心裡明明已經有喜歡的人,幹麼還惹我?還是說,因為不敢面對自己的感情,只好借別的女人轉移注意力?你沒這麼膽小吧?”她一針見血地揭發他,讓他沒臺階下。真夠狠!
  “不要風刺我,我現在……心情很差。”
  “哦?”她冷哼。“要我聽你訴苦嗎?抱歉,我對當垃圾桶這事沒興趣。”
  “我以為我們是好朋友。”
  “我也這麼以為,直到我發現,你口是心非,你有跟我交心嗎?你對我坦誠嗎?”
  “我幾時對你不坦誠?”
  “0K,那麼我再問你一次,是不是喜歡戴岩靜?”鄭仁凱沈默幾秒。“我沒有。”
  郭曉陽笑了,掛上電話,她很聰明,知道他說謊,鄭仁凱表面上對戴岩靜不以為然,心裡其實最在乎她,她明白自己對鄭仁凱有期待跟渴望,不能繼續和他周旋,感覺已經變調了,她開始執著,在意跟戴岩靜有關的事,她討厭這樣拉扯的自己,與其這樣不清不楚,怕受傷,寧可先斬斷關係,連朋友者都不要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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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3-22 03:04:58


  鄭仁凱摔上電話,好悶,好嘔。
  他說謊嗎?
  是,他說了謊。
  他懦弱到不敢坦誠對戴岩靜的感情,爛斃了。
  他煩躁地來回踱步,走到陽臺,閉上眼,聽著黑夜裡,不停自天空擊落的雨聲,雨勢很大,氣溫驟降,跟白天判若兩個季節。
  那個跑來找吳志遠的女人,應該已經離開了吧?
  假如沒有,戴岩靜不至於傻傻的還等在那裡吧?
  不對,戴岩靜有可能這麼傻,她就是那麼傻!
  深夜十一點多,人們將睡的時間。
  淋著雨的巷弄,地面濕漉,顯得更黑暗,雨勢強悍,雷電時而閃過天邊,掠過一痕紫光,隨之轟隆的震響,撼動天地,這時刻,如果能躲進溫暖厚實的男人懷抱,就是女人最安心的棲身處。
  面對這樣的夜,雷聲、大雨,孤寂空無的黑暗巷弄,使得戴岩靜更覺得自己孤單悲慘,她恨自己還不走,但是,她走不了,沒看到黃聖雅離開,她走不了。
  還是,她漸漸感到困惑了。
  還是黃聖雅其實已經離開了,只是自己閃神了,沒注意到?
  看看手錶,已經四個多小時,已經站了這麼久,兩腳都麻木了,一直仰望樓上陽臺,脖子酸痛,她身上只有一件單薄的大T恤,很冷啊!她全身酸痛,好難受啊,心情更是焦慮惶恐,神經緊張。
  也許黃聖雅真的回去了,她不信吳志遠會背叛她。
  不,不可能,黃聖雅沒走。
  戴岩靜想著,自己從站在這裡開始,眼睛可是一眨也不眨的叮著志遠家的陽臺,客廳透著橙黃的燈光,一直沒有人走出來,門也沒推開過,現在,一個戴岩靜不願去相信的事實,逐漸具體起來,然後,胸口堵得難受,好像有火在焚燒……隨著腦中想像的畫面,憤怒強大的刺看心臟,使它跳得很快,很亂。
  他們會一起過夜……他們又在一起了。
  我,成了他們之間的第三者!
  我好不容易把吳志遠從黃聖雅的傷害中拉出來,我心疼他的傷,呵護又照顧,讓他終於振作起來,回到正常世界重拾事業,結果,這一切就為了讓黃聖雅再回收這個男人?這就是我現在的處境?就是我的下場?
  這……真是血淋淋的笑話。
  戴岩靜笑出來,又哭出來。
  這時,肩膀一陣溫暖,有人為她披上外套,有人,撐傘,擋住不斷潑進簷下的雨絲。
  戴岩靜愣住,抬頭,看著來人。
  傘下,是一雙黑到發亮的深邃眼睛,以一種溫柔又憐憫的眼神,看著她。
  “戴小姐……”鄭仁凱微笑著說:“我是大臺灣計程車司機鄭仁凱,請問你有叫車嗎?”
  “什……什麼?”戴岩靜呆住。
  “你沒叫車嗎?”他朝她微笑,眼中閃爍著溫暖。“我收到呼叫,特地趕來護送戴小姐回家,累不累?想不想回家?”
  “你很搞笑唉。”她說,突然,淚兇猛淌落下來。
  淚水不斷地滾落她的臉頰,鄭仁凱看她倔強地用手背不斷拭去淚水。他看著,好心疼她。
  他抬頭,望向對面陽臺。“那個女人,還沒走?”戴岩靜抬起臉,看著那方陽臺,搖搖頭。
  這時,吳志遠家的客廳,燈光熄滅。
  陽臺陷入黑暗中,戴岩靜最後一點信心,跟著被熄滅了。
  事實是,他們一起睡,一起過夜。
  “走吧,我帶你回家。”鄭仁凱摟住她的肩膀,半拖半哄的想將戴岩靜推進車子裡。
  戴岩靜坐入車內,但,突然的一一
  “岩靜?!”鄭仁凱看她跑出去,沖到對面住戶樓下,狂按對講機,電鈴聲尖銳刺耳,像淒厲的尖叫。
  鄭仁凱追過去。
  這時,對講機傳來屋主的聲音。
  “喂?”吳志遠跑來拿起對講機話筒。
  “是我,我在樓下。”戴岩靜說。
  對方,倒抽口氣,沈默了。
  鄭仁凱追來,站在戴岩靜身後,默默保護著她。
  她忍著快崩漬的情緒,臉色慘白,雙手緊握拳頭,看起來很無助。
  一會兒,傳來樓上的開門聲,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下來了,吳志遠推開公寓鐵門,他披頭散髮,衣褲淩亂,望著脹紅面孔的戴岩靜跟鄭仁凱。
  “怎麼了?這麼晚突然跑來?”
  “我看到黃聖雅上樓找你!”戴岩靜緊張地喊。
  吳志遠有些尷尬,但臉上沒有劈腿被抓到的愧疚。
  他說:“我們……我們最近複合了。”
  “跟她複合?”戴岩靜忍不住大叫。“你忘了她怎麼對你的?!”
  “她……最近出了點狀況,需要我陪著……”
  吳志遠明顯的狀況外,他竟搔著頭苦笑,一副不好意思的樣子,“雖然很糗、很沒骨氣喔,但是,我還是深愛她,而且,因為經過那些事,她才知道我是對她最好、最愛她的……”聽到這裡,鄭仁凱隱約知道整樁情事,是個大烏龍,這個男人,這樣的態度,分明是沒把戴岩靜當成他的女朋友,難道……戴岩靜沒嗅出其間的誤會,她還傻傻的抓住吳志遠手臂追問:“可是我們在交往,你怎麼能,”
  “阿靜……你是不是誤會什麼了?”吳志遠聽了很驚訝。
  “誤會?”戴岩靜愣住。“我……誤會?”
  “我很感激你為我做的,真的非常感激,但我們沒在交往啊,我喜歡你,是對妹妹的那種喜歡……”他很誠懇地按住戴岩靜雙肩,試著好好解釋。“我知道以前你喜歡過我,但那時候,我以為已經跟你說清楚了,我把你當妹妹看……我很喜歡你,但是……那不是愛……”
  “可是你隊友都認為我們是一對,假如不是,你為什麼默認?”
  “他們就是愛鬧愛開玩笑……我怕當場否認你會尷尬,所以就隨便他們鬧……阿靜,如果是這樣造成你的誤會,真的很抱歉,但是……我從沒對你做過逾矩的事,我以為你不會亂想,我,”
  “好了,不要再說了!”戴岩靜大叫,她蒙住臉,覺得羞辱而悲慘。
  天啊,她真想躲起來痛哭,這真是,真是太糗太難堪了,從頭至尾全是一場誤會,到最後是她一個人單純認定他們的關係,自以為是地沈溺得很徹底?這真是太荒謬、太好笑了。
  她蒙著臉哭,發出撕裂鄭仁凱的心的哀嗚,而,吳志遠看到她悲慘的樣子,他嚇壞了。
  “阿靜……”他伸手想拍拍她安撫她,她卻突然身子一軟,倒下,鄭仁凱即時從她背後摟住她,幫她站穩。
  吳志遠問鄭仁凱:“要不要扶她上來休息一下?”鄭仁凱嘲風地看著他。“不需要,我會照顧她。”
  “我……我真的不知道怎麼會這樣……”吳志遠內疚又不知所措。
  鄭仁凱推開他,扶著戴岩靜轉身離開。
  戴岩靜腳步虛浮,身體顫抖,雙手很冰冷,眼色空洞的瞪視著腳下每一步路,她受到很大刺激,六神無主,她腦子重複著只有三個字一一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她感到萬念俱灰,無視周遭環境,她連支擇自己的力氣都喪失了。
  於是她任鄭仁凱擺佈,她痛恨被鄭仁凱看到這樣悲慘的自己,這樣可笑的自己,可是她沒有力氣裝堅強了,她很痛很累很崩潰。
  鄭仁凱將她放入車內。
  “好冷。”她打冷顫。之前一直處在激動狀態下,渾然未覺體力早已透支,身體更是累壞了,現在,她很不舒服,很難受,她蜷縮成一團,窩在座椅裡。
  鄭仁凱坐入車裡,撫她的額頭,很燙,她在發燒。
  “去我家吧。”他不容拒絕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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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3-22 03:05:26


  一向和他唱反調的戴岩靜,沒有反對,她沒那個力氣再抗議什麼,她放棄做任何事,她只是沈對的哭泣,她沈默了,是因為她在墜落。她墜落,因為被狠狠傷透,失去力氣,她現在只想擺爛,只想軟軟地倒下去,撒手不理這個世界。汽車在暗夜中疾馳,穩穩地載她前往未知。
  這傷透她的雨啊……她太灰心了,什麼都無所謂了。
  到家後,鄭仁凱小心的將戴岩靜扶進臥房,輕輕把她放倒在床,為她蓋上厚暖的被子,問她還好嗎?她不回答,只是側過身子,背對他,默默地流淚他知道她不好,她緊閉眼睛,皺著眉,臉色因為發燒跟哭泣而脹紅著。
  他知道她現在很不好,所以,他有一股巨大渴望,想對她好,非常非常的好,好到讓她覺得,她是很好的,很好的。她是可以安心的,很安全的,會好好的……在他的守護中,好好的。
  戴岩靜不想睜眼看世界,她討厭這世界。痛恨那種複雜的感情互動,痛恨那些曖昧的,因為愛情產生的錯覺。更恨自己的缺乏判斷,誤解吳志遠的溫柔是愛情。
  她的頭很最,全身骨節都痛,她靜靜躺著,但是,有時覺得自己在漂浮,有時覺得自己墜到冰害裡。頭頂像有人拿鐵釘,一直敲,一直敲,尖銳地痛著。
  她只是無助地躺,無賴地爛。她想,是的,她真的是生病了。
  她又想,假如因為這樣死掉,就算了。
  可是,最眩裡,有雙很有力量的手,不時來握住她冰冷的手,撫她疼痛的額,又扶她起來,喂她吃藥,把溫度計塞進她嘴裡,測量體溫。
  這雙手的主人,干擾她想死去的念頭。
  這雙手的主人,為什麼這麼有耐心,一直來煩她?
  她很軟弱、很溫馴,很沒力氣反抗那雙手。
  她很乖,終於這麼乖馴了,卻讓鄭仁凱心疼得要命。
  他把她安頓好,坐在床沿望著她。看她縮在被子裡,額頭滲著汗,亮晶晶的額頭啊,圓圓的臉,多可愛哪,多讓他心疼啊,她眼角有淚,也是亮晶晶的,她被傷透,但為什麼,在他眼中仍然閃閃發亮?
  不覺得她是美麗的,但此刻,帶著心疼跟愛意,覺得睡在他被褥間的戴岩靜,是美麗的,好美好美,也好脆弱,像被棄養的小貓。
  他歎息,喃喃道:“可憐的眼鏡,你愛得好冤枉……”他沒想到,戴岩靜是聽見的。於是從她緊閉的眼睫下,滲出更多淚。
  戴岩靜想,真討厭,鄭仁凱真討厭!
  他隨便一句心疼的感歎,害她又崩漬了,她的心仿佛被打碎了,她又痛哭起來,開始發抖,放聲痛哭,停不住,哭得太凶,心痛自己像白癡,太愛了,愛成一個大笑話,明明被愛傷得很重,卻沒有兇手可以報復,因為都是誤會,都是她自作自受。
  她哭得太厲害了,他看著,真怕她連心都要嘔出來。
  “好了……不要哭了。”他粗啞的嗓音透露他的焦慮,他實在受不了看她哭到這麼厲害,他將她從床鋪拉起,拉入懷裡,讓她窩在他胸膛哭泣,用他巨大的手掌,輕撫她激動顫抖的背脊,一下一下,緩慢溫柔地撫著她。
  那撫觸沈穩溫暖,沈在他胸懷間的男人氣息好溫暖地籠罩她,漸漸的,她平靜下來,崩潰嘶啞的痛哭變成哀傷的低啜,她緊繃的身體,也在這暖熱的懷抱間,逐漸鬆軟。
  他的懷抱,太溫暖,像承接雛鳥的巢,把她啊,好好藏住了,讓她可以安心脆弱,從他炙熱的身體傳遞出,似有無窮的力量可以撐住她,似乎無聲地叫她不用擔心,他會穩穩托住她。
  這懷抱、這善待,令戴岩靜感覺到,他好像是在跟她說,“沒關係,我在。”
  “沒關係,你哭,我在這裡。”
  這個混亂、雷聲轟隆的夜晚,是鄭仁凱,看顧眼睛下雨的戴岩靜。
  一直等到戴岩靜哭累了,昏昏睡去後,他的雙臂已快麻痹到無知覺。
  他將戴岩靜放倒在床,調整枕頭角度,蓋妥被子,又撫她額頭,確認溫度降下來了,才安心退開來,站在床畔,隔著距離看她。
  她終於好好地睡去,睡在他的地盤。
  睡在連他自己都不愛待著的,冷清清的家。
  家,對他來說,沒有好的回憶,只是一場又一場暴戾的噩夢。
  可是,現在,看著岩靜睡在他的被窩裡,他頭一回感受到“家”這個名詞,有了具體意義。
  原來家裡有個喜歡的女人,是溫暖的,是甜的。
  從她罝身處,無形中,流淌到他站立之處的,是一種漫著芬芳的幸福感,使他心中洋溢喜悅,被感動充滿,他很踏實。
  經過整夜的折騰,戴岩靜睡去了,高燒像火,焚著身體,汗不停。傷心也像有人在心臟放火,灼裂胸口,燙出大大的洞,徒勞的愛使她倒下,然而,也是在身心這樣崩漬時,她才甘心放棄控制、拋棄思考,把自己交給命運,太傷,於是心破裂了,身體擊漬了,然後,一直渴望愛她照顧她的鄭仁凱,才終於能介入她的生命。
  在她軟弱地臣服時,他照顧她,喊她喝水,她喝;要她吃藥,她吃?,替她折汗,她不反抗。
  人,只有在很灰心時,才會放棄努力吧?
  於是,深沈的寧靜,降臨。真正的放鬆,光臨。
  戴岩靜好好的睡下了。
  鄭仁凱很高興,盡興地表現對她的愛,很快樂地照顧她。
  他很歡喜,很滿足,很有成就感。
  有個人可以疼愛,原來這麼快樂。
  清晨五點,戴岩靜一來,床畔的矮桌上,一盞黃燈,吐著微光。
  她覺得輕飄飄,很恍惚,全身好像蛻去了一層皮。剛要憶起吳志遠令她心痛的畫面,房外的講話聲,讓她分心了。
  鄭仁凱似乎在跟誰講電話。
  “我已經把骨頭撈起來了。”
  “有有有,小火都煮半個多小時了,這樣可以了吧?對啊,你叫我用陶鍋嘛,現在燜著就行了?嗯一一”有人在指導鄭仁凱煮東西?
  房門開著,戴岩靜看得到外面,白色的燈光,映著木頭地板。
  她還聞到濃郁的排骨湯味。
  她打量著房間,牆上桂看巨幅的日本武士相,穿和服,手持刀,目光凜凜,有一成套的黑桌椅,椅背掛著打拳用的手套,白色衣櫥,白色床鋪,黑白色系,陳設簡單的臥房,沒一點女性味,更沒有一點女性用品。
  從鄭仁凱的房間看來,絕非是溫良恭儉讓的好好先生。
  他是否好戰好鬥?可是,很突兀,他在煮東西?
  一會兒,他小心地捧了一鍋東西進來。
  “唉?正好,快,喝喝看我的粥,周傑說發燒只要喝熱粥很快就會好。”戴岩靜看他滿身汗,仿佛剛歷經一場戰鬥,他真有心,可惜,她沒胃口。
  “我不餓。”
  “吃一點吧。”他坐在床沿,把粥捧近她面前。“你看,有排骨、有山藥,我第一次煮,評監一下。”
  “我不想吃。”
  “我熬了兩小時,對身體很好。”
  “我不需要身體好。”
  “一口嗎?一口就好。”
  奇怪了,他幹麼?戴岩靜瞅著鄭仁凱,他幹麼這麼低聲下氣?只為了哄她喝粥?印象中他們倆感情沒這麼好吧?
  鄭仁凱舀一口遞到她唇邊。“來,喝一點,才可以吃藥。”
  “我要回去了。”心情低落,她想回家。
  “不行。”鄭仁凱放下碗,阻止她下床。
  她堅持要,腳尖剛碰到地,人才站起就暈地軟倒。他及時接住,把她扶回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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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3-22 03:05:41


  “真不聽話唉。”一來就作怪,真是。
  戴岩靜好最,閉上眼,聽他嘮叨著。
  “所以叫你吃粥啊,才有體力回家,誰叫你咋晚發高燒,站四個多小時,你瘋了,真是笨一一”
  “對,我很笨。”她落淚。“只有笨蛋才會談戀愛談到這麼糗。”唉,她要哭了嗎?他又揪心了。
  “我收回我的話,你不笨,你很好。拜託一一”他低聲下氣地說:“張開嘴巴,來,吃一點,一點點就好。你看一一米都被我煮到化掉了,你看一下啦一戴岩!l睜眼,冷冷看著。
  他微笑,把湯匙遞到她嘴邊。“一口就好,不好吃的話我就不逼你了。”他實在太溫桑了,她終於乖乖張開嘴,喝一大口。
  “怎樣?很好吃吧?”鄭仁凱興奮地等她讚美。他看戴岩靜睜大眼睛,深吸氣,吧,好吃到太感動?!這碗熱粥,有多好吃?
  戴岩靜給他的講評是一一
  很好。
  此粥多好吃?床單知曉也。
  戴岩靜嘔吐,吐在高級床單上,她一股反胃嘔吐出去,又被這勢子嚇到,急著下床,但另一股反胃沖上來,嘔一一這下,棉被枕頭也喝到鄭仁凱的心血了。
  不要說她不公平喔,來,再嘔一次,她很糗,雙手接,戴岩靜愣住,她沒遇過這種狀況,被自己的狂吐嚇呆,她雙手黏膩,覺得自己好髒,她抬臉,驚恐地望著鄭仁凱。
  “我……我就說我要回去……”快哭了啦!
  鄭仁凱會抓狂吧?
  不,他沒有,他反應超鎮定,一把抱起她,往浴室走,直接吐在自己身上。
  好慘,真糟糕啊,完蛋了,鄭仁凱的床被她毀了,太丟臉啊,空氣混著米粥跟西藥的氣味,也不管她髒兮兮的會弄髒他。
  他把戴岩靜輕放浴缸邊緣。“你坐好,不要滑下來,靠著牆,我馬上過來。”他跑出去,拿了睡袍跟大毛巾來。他看戴岩靜眼眶紅紅的,苦喪著臉,像做了什麼罪大惡極的事,雙頰脹紅,一副很冏的樣子。
  鄭仁凱在她面前,蹲下,看著她,他笑了。
  她錯愕,他還笑得出來?!
  “沒關係,”他眨眨眼,笑道:“都怪我不會煮,難吃到害你吐了。”戴岩靜聽著,緊抿嘴,淚盈滿眶。
  他歎息。“糟糕,又要哭了,沒關係,你看,我拿了這麼大浴巾給你搖眼淚。”她不哭,她笑出來了。
  這是打從咋晚傷心痛哭後,第一次笑了。
  一見到這笑容,鄭仁凱真高興。
  他起身放熱水,擠沐浴乳,清洗毛巾,擰乾,他拿著熱呼呼的毛巾,一手按著她後腦,一手拿著毛巾幫她搖臉。
  好舒服,戴岩靜心中歎息,帶有茶樹氣味的沐浴乳香,沁入鼻尖,帶來寧靜感,暖熱的毛巾敷暖臉龐,當她搖完臉,他又洗乾淨毛巾,這回,跪在她腳邊,幫她攛拭弄髒的手,很耐心地把她的手一遍遍清理乾淨。
  戴岩靜很窘,又很驚訝,過去讓她討厭得要死的男人,竟對她這麼溫柔。看見她最糟糕狠狽骯髒的樣子,還這麼自在溫柔地對她好?
  眼前這位,這明明是號稱只愛美女,風流放蕩的大帥哥,竟甘願這樣單足跪地,服務她?床被她吐髒,沒發一點脾氣?幹麼對她這麼好?戴岩靜不懂,她一向沒給他好臉色啊!
  “好了。”鄭仁凱站起來,很滿意地打量她。“都搖乾淨了,我帶了睡袍來,換好衣服跟我說,還有這個,”他打開化妝鏡。拿出一套旅行用的拋棄式盥洗用具給她。“我在外面等,好了叫我,小心動作不要太大,等一下又暈了。”鄭仁凱走出去。
  戴岩靜刷牙漱口,然後看著鏡中自己,好慘的臉,真醜。雙目浮腫,嘴唇乾裂,臉色慘白,看在鄭仁凱眼裡,是大扣分的女人吧?可是,他還能這樣溫柔?真難為他了。
  唉。
  一場失戀,像一次死亡,兇猛得像蛻去一層皮,現在,胃空蕩蕩,嘔得乾乾淨淨,反而覺得舒服些,她看看鄭仁凱的大浴缸,有股衝動想泡熱水澡,把酸疼疲累的身體浸在熱水裡。
  “還好嗎?”鄭仁凱在門外喊。
  “我可不可以泡澡?”戴岩靜問。
  “先讓我進來。”
  戴岩靜開門,讓他進來。
  他嘀咕著:“真好笑,要是早知道你想泡澡,剛剛就不用幫你搖臉擦手的,”他打開化妝鏡,拿出一大堆溫泉泡澡粉。
  “來,想泡哪裡的溫泉?這些都是我去日本旅遊時買的,有定山溪、登別還有洞爺的……”他介紹起來。
  “這麼多種?”她驚訝地瞪大眼睛。
  “以前當保鏢時常神經緊繃,都靠泡澡放鬆,這類的東西我多得很。”
  “我不知道哪種好。”
  “這個定山溪的不錯,有綠葉香,好好泡個澡,神經放鬆了,會很舒服,泡完讓你脫胎換骨,有重新做人的感動一一”
  “就這個一一”戴岩靜指了指那包。
  鄭仁凱撕開包裝,倒進浴缸,放熱水。
  “你等我一下。”說完,他又跑出去了,過一會兒,拿了一杯柳橙汁進來。
  “泡澡要補充水分,我放這裡,你慢慢泡,有事喊我,我沒聽見的話就大聲點。”鄭仁凱打量她。“OK?”她用力點頭。
  “那我出去了,你可以吧?”
  “嗯。”
  “還是我幫你洗?”
  她作勢拿浴巾扔他,他哈哈大笑,離開浴室。
  戴岩靜脫掉衣褲,扔在腳邊,爬進浴缸,躺入熱水裡。香噴噴的溫泉、暖呼呼的水,天啊,好舒服,再喝一口微冰的柳橙汁,好舒服啊。掬起熱水,看著滑溜的水從指間滑落,她微笑了。
  怎麼了啊?我怎麼了啊……
  這麼奇怪的情緒,我精神分裂了嗎?
  明明以為痛到活不下去,世界末日的唉,可是……太奇怪了,讓鄭仁凱這麼一攪合,傷心怎麼好像變淡了?
  躺在熱水裡,她覺得好舒服好安全。
  戴岩靜不禁想著,今晚,如果鄭仁凱不在,她一個人在家,傷心痛苦又發燒,會這麼快平復心情嗎?她能好好的嗎?
  可是,他為什麼對她這麼好呢?可憐她?同情她?
  算了,不想了。
  浸著溫泉水,啜飲甜美的柳橙計,這麼舒服的享受一陣。
  洗完澡,皮膚暖烘烘的,套上鄭仁凱的棉質睡袍,系上腰帶,現在,她覺得精神大好,體力恢復,身體好清爽,仿佛脫胎換骨,重新做人。
  走出浴室,從走廊看到從敞開的房間,泄出黃色燈光,以及裡面走動的人影。戴岩靜走到房門口,看著裡邊一一鄭仁凱已經撤掉髒汙的床套,正換上灰色成套的被單,又替枕頭換上枕套,他俐落地動作著,抖甩枕頭。
  現在,戴岩靜很平靜,終於能客觀的好好欣賞這個男人。
  他真是好看的男人啊,倒三角形上身,黑色無袖棉質背心,裸在衣外是強壯的肩頭,以及結實有力的手臂,灰色休閒棉褲,襯著一雙修長拿無贅肉的長-。
  他在燈下流暢地動作著。
  戴岩靜覺得自己一定是發燒燒傻了,竟倚著門,看得目不轉晴。
  鄭仁凱注意到她,拍拍枕頭問:“泡夠了?”
  戴岩靜點頭,鄭仁凱注視她,那專注的目光令她臉頰發燙。“舒服多了嗎?看起來氣色好多了。”
  “對啊。”只是聲音有點啞。
  “都弄好了。”他坐下,拍拍床鋪。“你可以睡了。”他的床被看起來好蓬好暖,她現在四肢軟綿綿,確實很想躺下去,但是……戴岩靜抓抓頭髮,有點尷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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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3-22 03:06:09


  “我餓了,我可以吃剛剛的粥嗎?”剛剛把東西全吐光,然後好好泡了澡,在身體放鬆後,這會兒腸胃咕咕叫,胃口全回來了。
  “只要不是在床上。”他眨眨眼。“這可是我最後一套被單了。”他笑呵呵的。
  戴岩靜很冏,但是,她也笑了。她現在不傷心了,她覺得很寧靜,甚至,很詭異地,她覺得舒服。
  他們望著彼此含笑的眼,氣氛輕鬆自在,感覺好極了。
  他們坐在客廳裡,靠近陽臺的餐桌前。
  戴岩靜捧著熱粥,坐在面對陽臺的位罝。
  她喝熱粥時,他喝黑咖啡。之前她身體難受,嘗不出這個粥的好味道,一入口就覺肚子裡一股氣往上沖,吐得亂七八糟。現在,她嘗得出這個粥的味道了,它很溫潤、很鮮甜,喝下去後,腸胃舒服,不反胃了。
  陽臺外,有一株麵包樹,巨大的樹葉,攀著陽臺邊緣。
  清晨六點,天濛濛亮,雨停了,能聽見屋樓殘留的雨水,滴滴答答的往樓下墜的聲音,被雨水洗過的樹葉,泛著光澤。
  好美!戴岩靜邊吃熱粥邊欣賞著,上次都沒注意到他陽臺外有這麼一株麵包樹。
  鄭仁凱托著臉,斜著身,笑望著戴岩靜。好美。她的圓臉紅撲撲,過大的睡袍領口,粉白的曖昧的胸線,裡面是否春光無限?他瞅著,覺得這樣看著她,害他想犯罪。
  戴岩靜放下碗,看向鄭仁凱。
  鄭仁凱趕緊將視線移開,真要命。
  “謝謝。”戴岩靜對他微笑。“咋天……好慘。”
  “現在會笑了?”他嗟歎。“我啊,唉,真搞不懂,你怎麼有辦法把自己弄到那麼糗?”
  “都怪你們男人,話都不說清楚,一下溫柔曖昧,一下又保持距離,一下又好像不能沒有我,搞什麼。”
  “是你太糊塗吧,狀況不明就整個投入進去,真傻。”
  “還有更傻的呢。”戴岩靜托著下巴,歎氣了。“那個女人,我輸給她兩次了,沒辦法,她太漂亮了,是男人都會選她吧?男人就是視覺動物,對你們好有什麼用,你們都好色下流濫情很賤一一”
  “喂喂喂喂一一”越講越過分了喔。他笑了。“真是,失戀的女人真可怕,講話很毒。”
  “知道就好。”戴岩靜看看牆上掛鐘。“打擾太久了,我的包包呢?我要叫車回去了。”她站起來,看到放在茶幾上的包包,拎了就走,被鄭仁凱拉回來。
  “不要剛好一些就往外跑。”鄭仁凱把她拉往房間。“禮拜天又不用上班,睡吧,睡飽了我再送你回家,我的床讓給你。”
  “可是你也累了吧?你睡哪?”
  “我可以睡沙發。”
  “這樣不好意思啦,睡沙發你不舒服啦!”
  “少囉嗦,幾時那麼為我想了?我聽著想吐。”喂!”
  “給我睡覺。”他命令。
  戴岩靜被他命令著,爬上床。
  戴岩靜躺好,正要拉被,鄭仁凱先一步扯來被子,幫她蓋好了。
  戴岩靜看著他。“我可不可以問你一件事……你老實說,美女是不是不管怎麼任性的傷害男人,男人就是會原諒?可是像我們這種身材普通、長相平凡的女人,就算很努力對你們好,最後還是會被辜負,就是拼不過美女?”
  “男人是視覺動物,美女本來就比較吃香。”
  “唉,我就知道。”戴岩靜捏捏臉。“我也好想有她那種瓜子臉。”
  “不過一一”鄭仁凱在床沿坐下,長腿交疊,笑看她。“也有例外的,也有很普通的女人,什麼都不用努力,就擄獲男人的心。”
  “因為那個男人條件不好,追不到美女。”
  “N。、N。、N。!條件好極了,是男人中的極品,很多美女倒追咧。”
  “有這種事,我才不信。”
  “你不信英俊優秀的男人,也會為了平凡的女人放棄美女?”
  “怎麼可能嘛。”
  他笑了。“奇怪了,是誰跟我說諸葛亮娶醜女人的?”
  “那是諸葛亮,現在的男人都很膚淺。”
  “又來了,失戀的女人真愛罵人。”
  “發洩發洩嗖。”戴岩靜嚼了嚼嘴,歎息道,忽然,她瞪大眼睛。鄭仁凱突然靠過來,近得幾乎碰到她。
  他一雙眼,虎視眈眈,炯炯發亮。“假如……真的有呢?”
  “唉?”
  “假如……那個男人,就是我呢?”
  “嗄?”
  鄭仁凱捧住她的臉,給她個長久結實的吻。
  這次性愛,他們筋疲力竭,身體豐盈而滿足。
  因為太美好,以至於事後,兩人都有點恍惚。
  鄭仁凱摟看她,她靠著他肩膀,兩人久久沒說話,品味著彼此心裡的雹撼。後來,鄭仁凱終於開口,他說:“我……可能沒辦法跟別人在一起了。
  ”經過這麼飽足的性愛,他發現,對戴岩靜的感受,已不可能被任何人取代。
  過去,和女人魚水之歡後,他感到的是空虛,他不會想留下,可是,跟戴岩靜不同,他不想離開她,他很想,就這樣一直躺在她身邊。
  戴岩靜沒有回應。
  鄭仁凱轉過頭,微笑了,看見她沈沈睡去了,就睡在他腋窩下,貼著他胸膛,像孩子的憨憨睡臉,真可愛,他吻她額頭,貪看她睡得這麼香甜、這麼依賴他的樣子,他真高興。
  可憐的“眼鏡”,把你累壞了吧?
  鄭仁凱望著天花板,看著光影在上頭流動。
  覺得自己真好笑,做完愛,嘮嘮叨叨說著感性話時,她竟然給他睡著了。
  唉,他離“酷”越來越遠了,莫非果真是一物克一物,被這女人克得死死?
  當戴岩靜沈睡時,鄭仁凱想著一一等她一來,要好好跟她談,談一談他們的未來。
  是啊,他有衝動,想跟她定下來,他必須快點和她談,肯定彼此的關係,最好有一樣的共識。
  今天下午兩點,他就要到醫院報到,如果情況順利,明天就會進行捐腎手術,所以,他要快點跟戴岩靜討論,確認她的心,確認她的想法。而他也決心改變自己,拋棄過去風流放蕩的單身生活,他會讓戴岩靜知道,他會負責,他會認真的和她交往。
  鄭仁凱一邊瞅著戴岩靜的睡容,一邊整理自己的情緒。
  他打算一直看著她,直到她醒來。當然,他是不可以睡著的,他害怕在戴岩靜拿無心理準備時,萬一他夢遊症發作了,會嚇到戴岩靜。
  所以他會保持清醒,一直看顧她。
  但能怎麼辦呢?看著看著,太放鬆、太平靜,他竟然睡著了?!
  鄭仁凱沒有想到,當他一來時,戴岩靜已經不在。
  他還驚恐地發現,自己睡在廚房地磚上。
  然後,不管他怎麼打電話,戴岩靜拒絕接聽,也不回他的簡訊,她,不理他了?!鄭仁凱,慌了。
  那天下午,戴岩靜一來後,逃走了。
  回到家,心卻像掉在某個地方,整個人恍恍惚惚的。
  事後一遍遍回想,是真的嗎?
  身體有激情後的酸痛感,可是……是真的嗎?她和那個男人真的做了那樣親密的事?她是不是被吳志遠刺激到,所以才跟鄭仁凱發生關係?還是因為發燒把腦子燒壞掉?她糊塗了。
  戴岩靜覺得很尷尬,很混亂。
  她記得下午在他家一來,豔黃的陽光染亮房間,景色被渲染得異常清晰,清晰到能清楚瞅著身旁躺著男人的身體。
  當時,鄭仁凱裸身,側臥,腰際覆著薄被,僅掩住重要部位,其餘身體暴露光中,泛著光澤的古銅色肌膚,健美結實,即使主人沈睡,仍驕傲地炫著令人窒息的力與美,渾身上下沒一絲蔡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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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3-22 03:06:24


  不可否認,他是令人屏息讚歎的性感男子。
  在光亮的時刻,戴岩靜更感覺到自己的平庸。她沒豐胸長腿,腰也不細,更不懂賣弄性感,只是普通女人。在強烈白晝中,清晨時的浪漫被蒸發,只有纏綿後的尷尬。
  攜帶著混亂心情,戴岩靜悄悄下床,急著走,驚動了身旁的男人,他沒一來,但翻過身子,是在這個時候,戴岩靜看到他身體右側,右大腿上怵目驚心的疤痕,她驚訝,掩住嘴。在那完美身體上,竟有一片醜陋又凹凸不平的疤痕,大面積地橫在右大腿側。
  是嚴重燙傷的疤痕,皮膚皺折不平整。
  鄭仁凱為何有這麼可怕的疤痕?
  她不知道。
  她發現,關於這男人的一切,她不清楚,她不是太瞭解。
  可是她竟然跟這樣的男人上床了?
  她聽過公司裡那些愛慕他的女人是怎麼談論鄭仁凱的,說他是個視性為運動的男人,他的名言是一一“女人太可愛,不能只愛一個。”、“性是運動,跟吃飯睡覺一樣正常。”、“上床可以,承諾不行。”……天啊,這是戴岩靜最唾棄的那種男人啊!結果她的初夜是跟這種男人?!會不會太諷刺了?!
  我快瘋了!戴岩靜呆坐於沙發上,越想越混亂。她不敢接鄭仁凱的電話,不知道要跟他說什麼,一切太瘋狂,太失常。
  我怎麼會這樣……
  不瞭解他,卻和他有肌膚之親,身體結合,水乳交融,難以啟齒的親昵愛撫,肢體糾纏,還有自己忘情的呻吟,放蕩渴望的要將他抱得更緊更緊?我……怎麼會這樣?
  設有愛情,可是身體卻感受到強烈的極致的快樂,那種骨頭幾乎都要融掉的快感一一可是,現在,快感留下的餘韻,卻令她感到羞愧。
  她真的讓那男人深深地在她體內?真那樣放蕩地對他敞開自己?對一個把性當成運動、把承諾當成放屁的男人?
  沒錯,我是瘋了。
  太不珍惜自己了,愛跟性,怎麼可以分開呢沒有愛,怎麼可以跟他做呢?!瘋了……當鄭仁凱不斷打電話,她不接。
  她需要冷靜。
  她不知道要怎麼面對他。
  她對愛的想像,是很執著的,是一生一世的,可是,她把自己的初夜,給了一個性活躍的男人。沒錯,他真懂得取悅女人,輕易地征服她,令她欲仙欲死。
  可是,這是錯誤,大錯誤!
  戴岩靜癱在沙發,看著眼前景物,熟悉的古董電視櫃、電視機、小盆栽、大書櫃,都是熟悉的物件,對像環境如常,唯有自己心中明白,她身心有了變化。可趾的是,想到跟他的纏糸帛,想到他怎樣有力地充滿她、擴張她、填滿她,她內部又是一陣潮濕震顫,提醒自己曾如何放蕩地迎著他的身體,拿無理智地被他征服、佔領。
  想到這些,戴岩靜蒙住臉,尷尬地感受著腹部細微的抽動,提醒她,她仍渴望和他纏綿。
  喔,不行,不對,這就是墮落的開始吧?是女人沈淪的開始吧?這是對性上癮了吧?這不是愛情,怎麼可以呢?!
  難道?
  戴岩靜猛一抬頭,驚駭地捧著自己的臉。
  難道……我根本就是個淫蕩的女人?
  骨子裡就是愛放蕩的?
  嗚,我不是,我不是啦……
  晚上六點了,鄭仁凱一直檢查手機,戴岩靜就是不回電。
  可惡!
  他現在亂糟糟的,處境比戴岩靜更悲慘。
  下午當他一來,發現是在廚房時,鄭仁凱慌了,他又夢遊了,他想,也許戴岩靜是被他夢遊時的恍神狀態嚇到不理他。
  她把他當神經病嗎?
  可惡,他幹麼睡著呢?
  他一直打電話,她沒接,他的心更慌。
  該死,鄭仁凱看看時間,趕緊收拾住院物品,趕去醫院,辦好住院手續,到病房休息時,繼續試著聯絡戴岩靜,她不接,他只好傳簡訊一一你還好吧?為什麼不接我的電話?最遲明早七點,務必給我電話,我們談談好嗎?不管你看到什麼或是……反正,我只想說,我對你是認真的。
  鄭仁凱一夜沒睡,苦苦的等著電話聲。
  他一直等到第二天,護士來替他吊點滴,準備進手術室了,戴岩靜都沒回電話,直到鄭仁凱被推入手術室,他還在猜測戴岩靜不理他的原因。
  夢澥時,他有做什麼事,露出什麼醜態,讓戴岩靜嚇到不理他了?這種不知自己做了什麼、有什麼表情的恐懼,是鄭仁凱最想藏住的一面。
  唉,他不該睡著的,那時,看著戴岩靜的睡容,他一直要自己保持清卻因為太放鬆,按著她,貪圖跟她依偎的溫暖,他睡了。
  現在,手術燈亮起,映著他空洞的眼睛。
  這一向英俊自信的男人,僅僅因為被心儀的女子看見醜態,感到自卑沮喪。看著手術燈,聽著護士們的聲音,他覺得自己像個任人宰割的失敗的傢夥。
  因為,最愛的女人,不理他了。
  他閉上眼睛,鼻子被罩住,開始打麻醉劑。
  他好想戴岩靜。
  一聽著護士的指令,喊著一、二、三逐漸失去意識,他覺得好孤獨、好沮喪,他沈入黑暗中,沈入深深的寂寞裡。
  我對你是認真的。
  怎麼可能?戴岩靜看著手機的簡訊,認真?鄭仁凱會對她認真?!
  星期一早晨,她坐在公園長椅的老位罝上,買好早餐,等著鄭仁凱。咋晚,她太混亂,現在,她準備面對他,跟他談一談。
  戴岩靜想著這兩天的事,深深衝擊她。
  吳志遠對她說:“……我很喜歡你,但是……那不是愛……”我對你是認真的,鄭仁凱傳來這句,認真?是指愛她嗎?不,她這次不能再胡亂瞎猜,不可以再糗了,也許鄭仁凱的認真不是指愛情,是指別的……唉,好複雜啊!
  戴岩靜糊塗了。
  剛被喜歡的男人拒絕,自信重創,認定吳志遠選擇跟聖雅舊情複燃,是因為自己長得沒有黃聖雅美麗性感,認定是輸給美色。
  那麼,現在,在女人堆中大受歡迎,只愛美女的鄭仁凱說對她認真,又是怎麼回事?!
  那麼,現在,在女人堆中大受歡迎,只愛美女的鄭仁凱說對她認真,又是怎麼回事?!先不管那兩個男人,問問自己,她自己呢?
  戴岩靜想來想去的,想搞清楚對鄭仁凱的感情,她一直是抱著敵意的,頂多到後來,覺得他有時還不賴,但那不至於是愛情。不是愛情嗎?卻在他懷裡感到很快樂。
  還是,就算不是我愛的男人,我一樣可以享受性高潮,就像之前鄭仁凱說的,性跟愛可以分開?
  不,我怎麼會這樣,我不可能這樣。
  戴岩靜一下子猜測鄭仁凱的心,一下子又批判自己的行為,一下又懊惱吳志遠的事,一下又想起當她失意時,鄭仁凱照顧她時的溫柔多讓她感動。唉,一切都亂了。
  一片菩提葉,被風掃落,觸過她臉頰。
  戴岩靜看看時間,八點多了,她站起來,跑去上班,一邊氣憤地想著鄭仁凱竟然沒過來……咋天一直打電話給她,早餐約卻沒來,他缺席了。這就是他的認真?認真一天嗎?
  戴岩靜苦笑。
  我又幹麼在乎呢?
  那傢夥本來就是個輕浮的男人,難道我還寄望他對我承諾?!很好。戴岩靜倔強地想一一反正,我也不希罕,我才不要因為跟他有了關係,就苦苦乞討他愛我,對我負責,我才不屑!
  這樣好,他不來好,省得大家尷尬。
  戴岩靜拿出手機,傳簡訊給他,
  我按照約定,買了早餐,但是你沒來,所以,我以後早餐不用幫你買了吧?約定可以取消了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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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3-22 03:06:51


  傳出簡訊,戴岩靜戴上手套,鑒定委託者物件。
  可是,眼光一直瞅向桌上的手機,它好沈默,它的沈默令她心亂如麻。
  沒想到,直到下班回家了,手機就這麼沈默下去。
  第二天,因為他沒回簡訊,戴岩靜只好又買了早餐,到老地方等,這次,她越等越火大。
  如果不需要我買了,至少回訊息吧?!你不回我就當約定取消。
  戴岩靜又發了簡訊,他還是沒回。
  第三天,戴岩靜很高興。
  終於不用再被那傢夥逼著練呼吸,還幫他買早餐,為了慶祝重生,重回一人早餐的快樂,她買了豬肝湯麻普面,進公司後窩在小角落裡,打開塑膠墊,跟過去一樣坐在地上,痛快地吃個過癮。
  正在大嚼特嚼時,忽見一抹人影閃過,戴岩靜下意識地抱住碗,護住早餐,喊一聲一一“不準搶一一”果然來了,這個壞傢夥。
  “搶什麼啊?”
  唉?戴岩靜愣住,來的人是小陳,他笑呵呵地看戴岩靜保護碗的呆樣。
  戴岩靜心頭一陣失落,她裝得若無其事。“有事喔?”
  “這個。”小陳把東西放她桌上。“曉陽說秋拍的古董資料,要你校正文案。”
  “喔。”
  “喂一一”小陳悄悄問:“你是不是惹毛郭曉陽了?”
  “沒有啊。”
  “真奇怪了。”小陳搔著頭走開。“她幹麼不自己拿給你?”小陳走了。
  戴岩靜看著麻普面,忽然失去胃口。
  可惡,可惡!我幹麼失落,我幹麼一直想到他?
  現在換他不回應是怎樣?怕她纏他嗎?
  她才沒那麼卑微。
  戴岩靜再接再厲,又發了一封兇狠的簡訊過去一一既然這樣,以後週六都不用跟你爬山了吧,這個也可以取消了吧?太棒了,不回就是同意,合約取消,不準要我賠錢。
  接下來一整天,戴岩靜即使上個廁所,都要帶著手機,只要手機一響,她就神經緊張,急著檢視,發現不是他,又會陷入惡劣的低潮。
  時間過去,她沒有越來越鎮定,反而越來越慌。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一直想著鄭仁凱。
  第四天,她帶上合約書。
  既然鄭仁凱不CARE了,至少簽字作證,大家解約吧。
  嗯,這確實是個去見他的好藉口,不,不是想見他,是真的有需要他簽字,誰知道以後那個無賴會不會又拿合約的事煩她咧?
  戴岩靜好恨自己這麼分裂,一直批判自己。
  戴岩靜帶上合約去“寂迷”找鄭仁凱。
  “老闆不知道去哪了。”寂迷的員工阿胖說:“他這幾天都沒來。”這時,戴岩靜才驚覺到,自那日纏糸帛後,鄭仁凱人間蒸發了?躲她嗎?嗚,她竟然變成讓男人逃之夭夭的女人?傷心啊……難道,那天對她的溫柔都只是想上床?還是發現她是處女,怕被她逼著要承諾就躲起來?難道……她這麼不堪?!
  不對,他發簡訊說要談,應該不是想躲她,可是現在消失不見是怎樣?發簡訊說的話只是暫時安撫她,好讓他有時間準備去逃亡?
  不可能,有沒有這麼誇張啦!
  我要說清楚,我要當面跟他說清楚!不然再想下去,戴岩靜覺得自己要瘋了。戴岩靜沖去他家按門鈴,沒回應。
  走出大樓,從樓下往上望他家陽臺,黑著。
  他不在。
  他徹底消失,是什麼意思?!
  吳志遠說。
  深夜十點,他們在戴岩靜家附近的速食店談話,吳志遠約她見面,想看看她的狀況。
  “我很好。”戴岩靜很平靜地看著吳志遠。
  真奇怪,過去每當望著這個愛慕的男人,她總是心情激昂,思緒飄忽。現在,竟可以這樣冷靜?那種崇拜仰慕他的感覺,消失了,為什麼?
  “那天……我才知道我害你那麼傷心,我越想越內疚,我想我有責任,讓你有錯誤的期待全是我的錯,沒告訴你我跟她複合,也是我的錯一一”
  “我可以問你一個問題嗎?”戴岩靜打斷他的話。
  “你問……”
  “男人愛上一個女人時,是怎樣的心情?你不要誤會我還喜歡你,我只是想搞清楚,以後不要再發生這種誤會。”
  “男人啊……”吳志遠低頭,啜一口咖啡,臉頰微紅地傻傻笑著說:“這個嘛,以我自己來說,就是遇上聖雅後,眼裡再也看不見別的女人,會有很強的渴望想佔有她的一切,每一秒都想看見她,想要她在身邊,特別是當她傷心失意的時候,就很想照顧她保護她,覺得讓她幸福,是我的責任,而且只要一分開就想快見面,分開越久,越覺得她好重要。嗯,愛情就是這樣吧,那個人在你心中的份量,在分開時會更清楚。當你看不到她的時候,心神不寧,什麼事都做不穩,你就會知道,你設有她會好痛苦,你已經是她的俘虜,可是變成俘虜也無所謂,受到傷害也無所請,既然離不開那個人,只要她回來願意再抱著我,我馬上又放棄責備,只是狂喜的想對她好……我不知道別人怎樣,但是這就是我愛的心情……”說完,看著戴岩靜,有點尷尬地道歉。“對不起,說這個好像太不顧慮你的感受。”
  “我祝你們幸福,一定要幸福。”
  “你也是,是你讓我振作起來,我永遠感激,你一定會遇到真心愛你的人。”說著,他忽然笑了。“真沒想到可以跟你聊這些心裡的話,一直覺得你很拘謹啊……”
  “有嗎?以前跟我聊天時我很嚴肅嗎?”
  “也不是。”吳志遠坦白道:“大概是衣服的關係吧!”衣服?戴岩靜看看自己穿著的家居服,是喔,今晚,她沒再像之前見吳志遠時盛裝打扮,還做頭髮還化妝,她穿著拖鞋就出門了,已經不在乎他看見自己的真面目。
  可是,太風刺了,吳志遠反而讚美這樣的她。
  “我喜歡你這個樣子,很樸素、很隨興,之前你跟我見面,都有種奇怪的認真,不管我說什麼,你的反應都好認真,連衣服都穿得好正式,還穿高跟鞋呢!到最後我也有點緊張,覺得不太自在,我喜歡這樣的阿靜,這樣好像我們又回到大學時代啊,像這樣跟你聊,像跟老朋友談心事,你大學時也都穿得很隨興啊!”
  “我以為男生都喜歡女生打扮的……後來見你時才拚命打扮,真嗅,越錯誤的期待全是我的錯,沒告訴你我跟她複合,也是我的錯,”
  “不會啦,我不介意了,真的。我祝你們幸福,一定要幸福。”吳志遠笑道:“阿靜,你真可愛,原來你是這麼想的。不過呢,我告訴你,假如一個男人喜歡你,你穿什麼衣服到最後其實都沒差,我覺得,最重要是大家在一起的感覺,那種默契和交心的感動,是很自然的,刻意不來的……現在想一想,也許緣分都是註定好的,就是會有那麼一個人,讓你心甘情願死心塌地的瘋狂愛著,不管怎樣,就是想和她在一起。所以說不定不用那麼用力的抓住愛,說不定放鬆下來,把自己搞好,愛就會來。是你的就會是你的……像我,作夢都沒有想到……那時害我哭得要死求得要命,還是堅持拋棄我的聖雅,最後,竟然自己回來了,這不是命中註定嗎?”戴岩靜微笑聽著,看樣子,吳志遠最近很有體悟啊。
  她看著吳志遠發亮的眼睛,他真的是很快樂。
  愛情,有這麼厲害嗎?
  我的愛情……又是什麼呢?屬於我的愛,在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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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3-22 03:07:09


  “……當你看不到她的時候,心神不寧,什麼事都做不穩,你就會知道,你沒有她好痛苦,你已經是她的俘虜,可是變成俘虜也無所謂,受到傷害也無所謂,既然離不開那個人,只要她回來願意再抱著我,我馬上又放棄責備,只是狂喜的想對她好……”
  “是這樣嗎?”
  淩晨,戴岩靜躺在床上想著。
  我……變成鄭仁凱的俘虜?
  難道,纏綿時沒有抗拒他,是因為……其實……喜歡他?我愛他?
  戴岩靜回想跟鄭仁凱相處的點點滴滴,當時覺得很嘔的,現在回憶起來卻是甜的。
  他硬是拉她去爬山,搞到他自己要背她下山。
  他搶她的東西吃。
  他強迫她練呼吸。
  他逼她早餐也要買他的。
  當她難過時,他保護她、照顧她。
  鄭仁凱為什麼要做這些事?
  當她非常狠狽,在他床上又吐又嘔,他沒有責備半句,他默默收拾,事後,微笑相對,烹煮米粥,哄她吃。
  他幹麼這樣?!
  如果只是為了上床,他有的是大把美女可以上。
  可是,他為什麼要對她好?!
  想著這些,戴岩靜哭了。
  她睜著淚濕的眼睛,抱著枕頭,覺得好孤獨。
  她不知道自己怎麼這麼沮喪,一天比一天更沮喪。
  假如,鄭仁凱從此消失不見呢?想到這個,她好慌啊。
  是從什麼時候起,那傢夥對她重要起來?
  她現在想明白了,原來,那天的纏綿,不單純的只是性,她不是只為了性而狂喜,而任他佔有她,她在那忘情的擁吻裡,會悸動,會興奮,會狂喜,會滿足,是因為那裡邊,有愛。
  她對鄭仁凱,是有愛的。
  初初認識時,沒預料會有這一天,愛上他,會被他混亂。
  過去在他面前,一直是很真實做自己,不討好他,不取悅他,也不管他感受,激怒他、唱反調,她都無所請。
  但沒想到,不知不覺,就走到這地步了。
  心,就這麼不知不覺間,靠過去了。
  可是,他到底去哪了?
  察覺到她愛他,怕她會傷心,怕她要更多,所以躲起來了嗎?
  可惡的壞傢夥啊!
  不能愛她也沒關係了,可是能不能,不要就這樣消失不見!!
  “你知道鄭仁凱去哪了嗎?”第二天,忍不住對鄭仁凱的思念,戴岩靜跑去問郭曉陽。
  “他去哪?你應該比我清楚吧?”郭曉陽冷冷道,看都不看她。
  “你們很好,我以為你知道,我有事找他……”
  “你誤會了。”郭曉陽翻著雜誌,頭也不抬。“我們絕交了,以後他的事不要問我。”絕交?戴岩靜愣住。
  “岩靜?”吳桑朝她使眼色。
  他們到旁邊講話。
  “你真白目,不要去刺激曉陽,她在生鄭仁凱的氣。”
  “為什麼?”
  “就小慧生日那天啊,我去廁所時,撞見他們在廁所外面吵架,不知道聊什麼,表情很嚴肅咧,氣氛很僵,害我都不敢過去撒尿,唉一一”吳桑難過地仰臉歎息。“真懷念鄭仁凱帶的下午茶啊,可能是跟郭曉陽生氣,他都不來了一一”那天生日?
  戴岩靜回想著。難道,那晚,她罵完鄭仁凱,鄭仁凱和郭曉陽吵架了?再想想方才郭曉陽冷淡的態度,是因為她才吵架的嗎?
  “眼鏡!老闆找你!”助理跑來轉告。
  戴岩靜走進老闆辦公室。
  鄭厚德示意她關上門。
  戴岩靜看著老闆,對了,老闆是鄭仁凱的舅舅,所以應該會知道他的下落吧?戴岩靜忐忑著,想著要不要問,問的話要用什麼當藉口?
  她正在掙扎地想著,想不到老闆開口說,
  “岩靜啊,雖然有點奇怪,但是……我可不可以瞭解一下你和鄭仁凱是怎麼回事?”
  “嗄?!”戴岩靜呆住。“為什麼……問?”她心虛,臉紅,很尷尬。
  瞧她馬上臉紅,又神情慌亂的樣子,鄭厚德覺得自己猜得正確。“你可不可以告訴我,你跟仁凱是不是在交往?你老實說,我不會講出去一”戴岩靜嚇到了,驚恐地看著老闆大人,是怎樣?鄭仁凱說了什麼嗎?
  岩靜慌亂道:“我……我不知道要怎麼說。老闆為什麼問?”鄭仁凱到底都說了什麼?該不會連上床的事都說了吧?戴岩靜連耳根子都紅了。
  “這個……”鄭厚德抓抓頭髮。“要是你們沒在交往,還是……是仁凱單方面喜歡你?”
  “我……我不知道,鄭仁凱說了什麼?老闆,你應該問他啊,我又聯絡不上他,他不知道跑去哪了”
  “你有聯絡他?你找他嗎?”
  “呃……對……有點事想找他,可是聯絡不上……我想……他是故意躲我……”
  “他沒躲你!”鄭厚德趕緊邊清,他壓低聲音說:“我現在跟你說的話,你一定要保密,我們仁凱進醫院動手術,他人還在醫院。”戴岩靜頓時面無血色,淚奪眶而出。
  鄭厚德見狀,趕快說:“別緊張,他是去捐腎,不過他昏迷時,一直喊你的名字,所以我才好奇想問問你們的關係,你要不要去看他?”戴岩靜直點頭,她要去,要快點見他,她真白癡,一直悶著胡思亂想,結果他竟躺在醫院,這消息讓她好心疼。
  前往醫院途中,戴岩靜聽著老闆??訴說整個經過。
  戴岩靜才知道,在鄭仁凱光鮮亮麗的外表下,攜帶多麼龐大的黑暗往事。
  他的媽媽因父親家暴,腎臟破裂,嚴重受損,終於得到離婚證書,重獲自由,但是,也因為那次重傷害,在洗腎多年後,現在需要新的腎臟來延續生命,但她拒絕接受親生兒子的捐贈,鄭仁凱只好瞞著母親,偷偷進行捐腎手術。
  鄭厚德聊起這些往事就氣憤。
  “仁凱他爸是個混帳,仁凱國三時,有天睡覺的時候,他爸喝了酒回家跟他媽吵架,為了氣他媽,那個混蛋拿了熱水壺就往仁凱身上淋,那孩子在睡覺啊,根本來不及反應,他傷得很嚴重,右腿大片的傷口都感染發炎,在醫院躺了很久,吃足了苦頭啊……”所以,才會留下那片疤痕?!戴岩靜聽著,心好痛。
  鄭厚德歎息。“在那以後,仁凱就受夢遊症所苦,睡時在床上,一醒卻在另一個地方,大概是潛意識覺得睡著了很不安全吧,唉,可憐的孩子,因為這樣他也不想交女朋友,覺得夢遊時被看見很糗,他那麼愛面子,老是想光鮮亮麗的出現在別人面前……這孩子真讓人心疼,我也不知道怎麼幫他,現在又捐腎給我妹,真讓人心疼的好孩子,真是可憐的孩子……”鄭厚德說著哽咽了。
  “現在他進醫院動手術,怕他媽知道了會拒絕,我們瞞著所有人,結果我不能常進病房陪他,他又拒絕找朋友陪,只能請看護,這兩天又有發炎現象,一直吃消炎藥,昏昏沈沈的,然後,讓我最痛的是,看他把右腳綁在床腳一一”
  “為什麼?”
  “醫生建議的,因為沒有家人顧,又怕看護忙的時候,他睡到迷迷糊糊下床去夢遊,那是在醫院可不是在家裡,誰知道他夢遊時會遇到什麼狀況……”
  戴岩靜難過得紅了眼眶,好心疼,真的好心疼他啊!
  她想到那傢夥總是一副痞痞的樣子,笑笑的模樣,好像過得很爽,真沒想到,這光鮮亮麗的帥傢夥,背負著黑暗歷史。他愛逗她鬧她,挨她罵,把她氣得跳腳,然後自己在那邊哈哈大笑。
  之前,戴岩靜好嘔好氣,覺得他很壞心,以捉弄人為樂,自負得要命,可是,聽完老闆說的這些,戴岩靜明白了,在鄭仁凱吊兒郎當、遊戲人生的表像背後,很可能,他是用這種輕率輕浮的態度,覆蓋那些他不肯面對不要回顧的醜陋過往,用這些逃避他內在匱乏的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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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3-22 03:07:46


  想到他打從兒時起,就要面對種種暴力虐待,戴岩靜雙手發燙。那個高大的傢夥,此刻在她心中,變得好脆弱好渺小。
  她,急著想保護他,呵護他。
  當戴岩靜走進病房,看到鄭仁凱時,眼淚再也忍不住了,奪眶而出。
  這傢夥,平日生龍活虎,這會竟穿著綠色病人服,昏睡著,右腳露在外面,綁著繩子,跟床柱系在一起。
  她走過去檢視,看見皮膚已經勒出淡紅色勒痕。
  鄭厚德跑去找看護,一會兒,氣衝衝地進來。
  “奇怪了,看護跑哪去了?應該要待在房間啊,萬一仁凱有事怎麼辦?我就知道讓外人顧就是不能放心。”戴岩靜轉過身,看著老闆。“我想跟你請假,我想照顧他。”
  “你願意嗎?”鄭厚德驚喜,這正是他求之不得的。“你願意的話最好了,他昏迷時一直喊著你的名字,一定是因為想你。我就是不想看他這樣孤伶伶住院,我心痛啊。你好好照顧他,有什麼費用都找我,還有,薪資照算,你不會有損失,我另外再包個大紅包給你一一”
  “不用啦。”戴岩靜拒絕,哽咽道??“能照顧他,我很高興,是我自願的。”
  “其實……我跟你說那些話時,有先問過風水師,風水師看過你們兩個的名字跟生肖……”他微笑,小聲說:“他說仁凱跟你是絕配。”
  “唉?上次大師不是說我們相克?”
  “只是那段時間啦,就是相克才會越是互相吸引嘛,哈哈哈,一定是這樣。”反正風水師怎麼說都對。
  鄭厚德目的達成,安心地離開了,他去找看護,解除聘任。
  戴岩靜接受看顧鄭仁凱的任務,第一件事,就是把綁著他腳的繩子拆了。
  她撫著淡紅色勒痕,心疼地淚流不止。
  靠在鄭仁凱耳邊,她輕聲說:“放心,我在這裡,我照顧你。”戴岩靜微笑,連日的慌亂惶恐不安焦慮,這會兒都消失了。
  現在,她心裡有踏實感,不再猜疑困惑,因為聽老闆說,鄭仁凱昏睡時,一直喊她。
  他呼喚她。
  他需要她。
  她也是,她需要他,就好像她跌倒了狠狽了時,多麼的依賴他。
  這是愛情,沒錯,她明白了,不再困惑。
  在他們之間流動著的……
  原來是互相需要的愛。
  這次,不是她單方面誤會,不是她自作多情。此刻,能看顧著心愛的男人,她好幸福。
  鄭仁凱很難形容此刻的心情,時間已經很晚了,都十點多了,原本旁邊該待著的是請來的男看護。
  可是,現在,待在一旁的,是手術前渴望要見的人兒。
  這麼幸運,是真的嗎?
  明明看見,明明也是事實,但是,此刻戴岩靜坐在床邊,像這樣握著他的手,朝他笑,陪伴他,照顧他,這輕飄飄的幸福感,像作夢似的。
  “要喝水嗎?”她問。
  他微笑,搖搖頭。
  戴岩靜拉來椅子,就這麼靠床坐著,講話時,握著他攤在被子外的手,小小手群,覆在他的掌心上,傳遞著暖暖的熱度。鄭仁凱感覺那小小的、覆著他的手,好像還傳遞了某種東西,緩慢地淌入他的身體,淌進他的心窩,在那裡充滿著,使他生平頭一回,有種自己很完整很圓滿的感動。
  病房,有消毒水的氣味,鍰進天花板的日光燈,燈光慘白慘白的,之前躺在這兒時,鄭仁凱被那燈光照得心情也淒慘淒慘的。
  病房外面,護士推著推車,滑輪輔過地板發出喀吱聲,護士跟家屬們的交談聲、人們走動的聲音,這些聲音,之前他在病床上聽著,覺得寂寞。
  可是,現在不一樣了。
  只要看著這女人,他的心好像鑲了鑽石,好閃好炫,好激動,好喜悅。
  他一來後,戴岩靜告訴他,是他舅舅帶她過來。還告訴他,她會留在醫院陪他,直到他出院,然後她真的一直待在這兒,寸步不離。
  他不敢相信自己這麼好運,她很溫柔的協助他吃藥,他去廁所時,她一手扶他,一手幫他推點滴架,護送他到廁所外。
  鄭仁凱被她照顧,感覺真幸福啊。
  他還很虛弱,話很少,泰半時候都像這樣,看著她笑。
  “幹麼一直這樣笑啊?”戴岩靜問,可是她也是啊,握著他的手,老是沖著他笑。
  他問戴岩靜:“一直待在這裡,會不會無聊?”
  “無聊也沒辦法,要待著啊。”
  “為什麼?”
  “誰叫我之前生病,被你照顧,唉,這是報應,這麼快就換我要來照顧你,果然人情債是不能欠的一一”他笑了。
  她也笑。“傷口痛嗎?”
  “嘿。”他還是笑,痛斃了,但他笑。能享受被她照顧的福氣,傷口的痛算什麼?他問戴岩靜,“為什麼那天打給你,你都不回?”
  “這個嘛,嘿嘿。”她笑。
  “沒看到簡訊嗎?我是認真的。”
  “唔。”
  “你……是不是看到我夢遊?”他忐忑地解釋說:“我沒告訴你,我有夢遊症,不過醫生說我只是睡著時偶爾會失神的走動,但不會傷害旁邊的人。”他急著強調。
  戴岩靜聽看,很心疼。她沒跟他說,她已經透過他舅舅,知道造成他夢遊的悲慘往事,她想,每個人都有不想碰的傷口,除非他自己說,她選擇不問,不過,她握了握他的手,讓他安心。
  “我沒看到你夢遊,我走的時候你在床上睡得好好哩。”
  “那你幹麼避不見面,也不接電話?”
  “我不可以矜持一下嗎?”她嘿嘿笑,被他瞪。
  “條件這麼贊的男人對你認真,你要喜極而泣才對,裝什麼矜持?應該快點撲過來一一”
  “哈哈,真敢講噢。”戴岩靜大笑。
  他微笑,用力握一下她的手,癡癡望著她。
  “說真的,我們交往吧?”
  戴岩靜睨著他。“可是我會怕。”
  “怕什麼?”
  “喂,你以前風評多差,要我轉述那些女人怎麼討論你的嗎?什麼只要性不要承諾啦,什麼女人很可愛不能只愛一個啦……”她嘀嘀咕咕:“我不能忍受男朋友除了我還可以跟別人上床……”
  “這個我會改……現在只要你就夠了。”
  “可是我會怕。”
  “怕什麼?”
  “萬一答應跟你交往,過陣子以後你覺得膩了,又開始跟別的女人亂來,我怎麼辦?”
  “如果這樣,你會怎麼辦?”
  “會哭得很慘吧……”
  “然後呢?”
  “然後很氣,氣到詛咒你不舉。”
  他大笑。“好好好,然後呢?”
  “然後會有很多天在哭,都很傷心,因為如果我跟你交往那代表我也對你很認真,但是你辜負我,我一定恨你,恨得要命。”
  “聰哼,然後呢?”
  “更恨自己,幹麼相信你這個人的話,我會後悔跟你交往。”
  “然後呢?”
  “然後還能怎麼辦,跟你分手啊,可能又哭又痛的瘦了好幾公斤,可是還是要工作賺錢,繼續活下去啊。”
  “然後呢?”
  “然後因為被騙過,所以下次不會輕易相信男人,不會輕易跟人談戀愛。”
  “然後呢?”
  “唔……然後又開始習慣一個人的生活吧。”
  “然後呢?”
  “喂,你就只會一直講‘然後呢’。”
  他哈哈笑,把她拉來,讓她的頭,靠在他胸膛,下巴頂在她頭上,把玩她的發。
  覷著懷裡的女人,他微笑道:“所以就算我真的騙了你,這樣然後下去,結果你還是會好好的嘛,所以怕什麼?我才要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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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3-22 03:08:19


  “你怕什麼?”
  “拜託,你以為我都不會怕喔?我怕跟你交往後,接受你忠誠的愛情觀,只對你有欲望,不能跟其他美女約會,這對我來說是很大的挑戰啊。”
  “然後呢?”
  “然後因為太想跟你在一起,所以我決定努力改變自己,洗心革命,要自己忠誠忠誠忠誠。”她哈哈笑,學他問:“然後呢?”
  “然後我又怕跟你在一起後,哪天我們睡著時,被你看到我在夢遊,我會很糗,然後你說不定會覺得很驚悚,受不了跟這樣奇怪的人交往,被我嚇到就跑了一一”
  “我膽子有那麼小嗎?然後呢?”
  “就算你不在乎我夢遊好了,可是戴岩靜老是取笑我頭腦簡單、四肢發達,然後你本人學問豐富,跟我在一起久了發現我是個大草包,只有身材體格是一流的,於是開始看不起我這個只有外表的男人,我開始自卑。”
  “你開始自卑?見鬼了你自卑。哈哈哈。”戴岩靜被他逗得大笑。“然後呢?然後呢?快說快說一一”
  “然後純情的戴岩靜,後來又遇到了跟她一樣學問好學歷優的男人……比方什麼考古博士之類的,可以跟她討論很多深奧的藝術話題,然後你變心了。而且經過我的調教洗禮,你變得很有魅力,很有男人緣……你發現你有更多選擇,不必只有我,於是你拋棄我……”
  “最好是!”她大笑。“然後呢?”
  “然後我想到我跟你交往這幾年為了你守身如玉、冰清玉潔,結果慘遭背叛,所以我恨你……”她笑歪了,坐直身子,糾正他:“冰清玉潔,這形容詞應該用在女人身上吧?”
  “就知道你嫌我沒學問。”他苦著臉說。
  她又一陣大笑,真奇怪,這個然後呢然後呢的遊戲然後到最後,發現那些恐懼被然後掉了,最差最差,也不過就這樣吧?可是,戴岩靜看著鄭仁凱,現在,這時候,如果錯過他,她會很難受很痛舌。
  不要再去管未來怎樣然後怎樣的,現在要快樂很重要啊。現在跟他胡扯,看著他,真的好開心、好快樂。
  她湊近他,親昵的親一下他臉龐。把他胳臂拉開,鑽進他胳肢窩裡,偎著他,看著他,摟著他笑。
  她說:“我看啊,你還是忠誠的跟我在一起吧。”
  “為什麼?”
  “都少一顆腎了,以後要省著點用啊!”
  “喂,醫生說那方面沒影響的好嗎?”
  他們大笑,他們鬥嘴,胡扯瞎鬧。有親愛的人陪著,住院變得像在度假。
  戴岩靜跑去買了象棋。
  於是,他們整晚在病床上下暗棋,輸的可以掐對方耳朵,輸的要說“我愛你”,輸的給對方親親,輸的等出院後要請對方吃燒肉。一局又一局的玩到最後,鄭仁凱輸到耳朵被掐紅,嘴巴親酸了,還欠戴岩靜好幾頓燒肉。
  最後的最後,當更換點滴瓶的護士推車進房時,看見病人跟女朋友靠在一起睡覺,被子上,攤著象棋。
  有夢遊症的病人鄭仁凱的手,被女友緊緊握著。
  護士微笑,感覺到這兩人間的濃情密意。
  護士悄悄換好點滴瓶,幫他們倆蓋好被子,默默退出房間。
  看到這麼恩愛的情侶,年輕的護士美眉好羨慕啊。
  “真好,長得這麼普通,竟然有這麼帥的男朋友。”喂喂喂,這不是重點吧?
  一個月後一一
  以前,戴岩靜常常一個人來這裡,大吃一頓。
  “神牛”日式燒肉餐廳,采吃到飽的方式經營。
  偶爾戴岩靜想瘋狂大吃一頓時,就會來這裡,雖然是吃到飽的消費方式,但是她每次只點幾樣最愛的吃,當她認定是心頭好的食物,就會一直吃它、一直吃它,頑固偏執得宛如對愛情的態度,才不管身體能不能消化,不管熱量多少,不管要肥幾公斤。
  只要是喜歡的,都豁出去,沈溺到底,假如要小心翼翼,不如連開始都不要。今晚,她帶她的男人來,分享最愛的餐廳,分享最愛的美食。
  服務生將裝了原子炭的烤爐端上來,爐上橫擺銀色烤盤。
  戴岩靜一口氣要了四份上等的“牛五花肉”,肉品端來,鄭仁凱拿了夾子要為女友服務,被她制止。
  “我來。”她拿起夾子,親自烹調。
  鄭仁凱欣然接受她的服務。
  她已吃出門道,烤出心得了。
  他滋滋有味地看她表演,首先,戴?靜挾起紅白雙色,冷凍的肉片,一片片鋪烤盤上。
  “你看……肉片先撒上海鹽跟黑胡椒……等表面泛出油光,肉有點縮,就要馬上換面烤。”她很有條理地操作。“肉片一變色,就趕快挾起……”時間很短,時機要掌握得恰好。
  “這時候的肉片最嫩了……”
  挾起油亮潤嫩的燒肉罝於盤子內,再挾起碟子裡的韓國泡菜,鋪在肉片中央,迅速卷合肉片,裡住泡菜,遞給他。“我最愛這樣吃一一”鄭仁凱很榮幸地接過盤子,挾起肉片,品嘗她的最愛。
  牛五花剛入口,他驚訝地睜大眼睛。
  戴岩靜好興奮地追問:“是不是很多汁漫開來?很鮮甜吧?肉計在舌頭上整個化開了吧?咬看看,多麼嫩啊!又鹹又香的,配著裡面脆涼勁辣的泡菜整個就是……”
  “完美。”他好饞。“快快快,多烤幾片。”他好驚豔,吞下美食,腸胃宛如都被潤滑過……這天衣無縫的搭配,天下無雙的美味,爽度絕不輸給一次激情的性愛。
  他搖頭讚歎,誇張地撫著心。“本人能認識戴岩靜真是太幸運了。”還搞笑地抹抹眼角,佯裝拭淚。“我何德何能?”戴岩靜哈哈笑,他這麼捧場,她樂歪了,慇勤地又連續烤了好幾片給他。
  “試試這個,不用泡菜,改包洋蔥絲,也是超級超級好吃一一”她烤了幾片給他,看她自己都沒吃,鄭仁凱挾起肉片,喂她,她愣住,微笑,張嘴吞下美食,然後兩人好甜蜜好滿足,兩嘴油潤潤地看著彼此,幸福地笑著。戴岩靜又興致勃勃地表演給他看。“還有這個玉米筍,你知道要怎麼烤嗎?”
  “怎麼烤?我沒見過這種東西。”鄭仁凱一副崇拜女神的眼色,看她挾起包著綠色粗皮的整株小玉米,放烤盤,烤至皮都焦了。然後她兩手各拿一支夾子。
  “你看好嗖,這個很厲害喔。”她很得意。
  他托著下巴,笑看她表演。她挾住玉米筍,另一個夾子側拿,在荀身上,劃一刀,接著兩夾齊發,餅開粗皮,露出一條迷你的金黃玉米。再別去牽連的玉米須,挖出整條玉米筍,撒一點鹽,給他。
  “沒吃過吧?快吃吃看。”他大口咬下,脆、甜,口腹彌漫著清新的玉米香。太棒了,他合上眼睛,仔細品嘗,陶醉啊。
  “我死而無憾了一一”他雙手交握胸前,搖頭,讚歎。
  戴岩靜哈哈笑。“有沒有這麼誇張?這樣就講到死。”
  “你還不是,一說爬山就雇會死掉。”
  “可是如果你這樣就說死而無憾,肥腸會傷心的。”
  “肥腸?”
  “對啊,這個鹵肥腸也超好吃,我還沒烤給你吃呢!”
  “好好好。”他呵呵笑,拍著桌子“把你的拿手絕活全弄上來。”
  “是是是,還有味噌花枝。”
  鄭仁凱讚歎啊,戴岩靜真厲害,看她烤肉真是藝術,比跟那些討論八卦的時髦美女約會更有趣,她會在花枝烤到快熟透時,以夾子在花枝片上劃出交錯的菱紋,讓花枝彎曲成最完美的模樣,入口時,仍保留住甜鮮的汁液。
引言 使用道具
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3-22 03:08:44


  嘖嘖嘖,交到這麼實用,喔不,是這麼厲害的女朋友,他真是太有福氣了。每天都跟她到處吃美食,每次都吃到肚撐恍惚,再歡喜滿足地回他家,或她家,一起在床上溫存,或一起看無聊沒營養的娛樂節目。
  幸福是要付出代價的,人生,豈有全拿的?
  在跟戴岩靜熱戀一個月後,鄭仁凱的型男生活嚴重受到摧殘。
  一日,當他去找周傑喝茶時,周傑很驚駭地瞅著他。
  “大哥?大哥啊?!”
  “幹麼?”鄭仁凱側臥在榻榻米上,一手托著頭,一手執杯,正在品茶,好愜意啊……周傑忽然怪叫起來,指著他的肚子說:“你的腹肌變形了?!”也難怪周傑震驚,在過去,嚴格鍛煉身材的鄭仁凱是不可能允許這種事發生,鄭仁凱愣住,沖到牆邊鏡子,瞅著微凸的肚,受到嚴重打擊。
  “戴岩靜!”
  為了搶救逐漸變形的身材,鄭仁凱訂下約會守則。
  “我討厭爬山,我討厭爬山!”戴岩靜跟在鄭仁凱後頭,大聲抗議,滿身大汗。
  “這是公園好嗎?我們只是在公園散步,你不要給我誇張了。”是的,這不過是在大安森林公園散步而已。
  六月初,是酷熱的炎夏光臨的季節。
  “我可以坐在出口的地方等你嗎?”戴岩靜小聲哀求。
  “不行!”鄭仁凱警告:“等一下要陪你去吃燒肉,我們要先消耗熱量,你乖乖跟著,只有吃不運動怎麼行?這樣不健康,快,一二一二,快跟上……”還一二、一二咧,戴岩靜又氣又好笑。
  “好啦。”她跑上去,握住他的手,達成共識。
  這是他們逐漸熟悉後的相處模式,彼此妥協一點、讓步一些,為了成就這份愛,為了可以跟對方廝守,他們試著融入彼此的生活。
  而戴岩靜也試著學習參與鄭仁凱的家庭,她被邀請跟鄭仁凱的媽媽晚餐。
  有了新的腎臟,身體恢復健康,鄭雲告別醫院的生活,回到兒子住處,她迫不及待要照顧兒子,過去因為無法當個稱職的母親,還讓兒子飽受父親家暴的陰影,使得鄭雲內疚自責,有很長的時間拒絕接受兒子的關心跟好意,認為自己沒資格被兒子善待。
  一個母親,沒能力照顧親生孩子,是致命的創傷。
  然而現在不一樣了,她竭力要補償兒子,這可以說是她生活的目標了,她也因此找到熱情,充滿活力,可是她真的太用心了,不只是要照顧好兒子,更努力要讓兒子開心,包括兒子的女朋友。
  所以,她邀請戴岩靜一起來吃晚餐。
  戴岩靜坐在餐桌前,看著快要滿出桌外的菜肴。
  “還有人要來嗎?”她困惑地問身邊的鄭仁凱。
  “我媽真是太誇張了。”鄭仁凱很驚恐。
  真的很誇張,鄭雲不停從廚房端出一道又一道功夫菜,一邊滔滔不絕地笑著跟他們說:“我怕岩靜不愛吃豬肉,所以我還有炒這個空心菜牛肉,要是不喜歡牛肉跟豬肉也沒關係,我裡面還有弄一道宮保雞丁一一對了,魚也有,我有蒸一尾鱸魚,等一下就好了……”說完,鄭雲又進去廚房忙了。
  戴岩靜張著嘴巴,瞅著滿桌子菜,很震撼。
  鄭仁凱恢復鎮定,握住她的手,很誠懇地說:“我們果然是天生一對。”
  “唉?”
  “你這麼愛吃,我媽做菜這麼澎湃,份量大菜色多,你很感動吧?”
  “呃……”呵呵呵。她能說什麼?歡喜接受吧!最後,鄭雲終於坐下,一臉期待地望著戴岩靜。
  “招待不周,只有一些家常小菜,希望你吃得習慣噢。”
  “伯母真厲害,會做這麼多菜。”呵呵呵。戴岩靜的招牌假笑出動了,跟他媽媽不熟,有點尷尬。
  鄭仁凱看見,忍住笑,捏了捏她的手。
  鄭雲幫他們倆盛飯添菜的,她太開心了。“儘量吃,儘量吃喔,來……不要拘束,我們開動吧。”最好是吃得完啦!戴岩靜捧著一大碗飯菜,覷著鄭仁凱,小聲問:“吃完這些你不會又逼我爬山吧?”鄭仁凱笑出來。“吃完這些爬山也沒用了。”他認了,六塊腹肌,我跟你們掰了,有媽媽跟戴岩靜的加持,他很懷疑他的型男生涯還能維持多久!他跟戴岩靜親密地笑著小聲講話。
  鄭雲吃著飯,看他們倆感情這麼好,開心地吃著她親手燒的菜,她心中充滿感動,兒子終於找到人生另一半,太好了,能這樣看著孩子們吃她煮的飯菜,真是太幸福了啊。
  活著,真好。不管以前她多痛苦,如今,她對命運再也不敢抱怨了。謝謝老天幫忙,謝謝捐腎給她的好心人,讓她彌補今生最遺憾的事,讓她可以活著親手為兒子燒菜做飯,看兒子幸福的模樣。
  她現在很幸福,而她看見兒子明朗的笑容,她知道,這女孩,也讓兒子好幸福。
  今天,換鄭仁凱拜訪戴岩靜的爸媽。
  在岩靜家裡,他們整裝待發,電臺播放魏如萱唱的《我們》 。
  鄭仁凱聽著溫暖的歌音,在客廳的古董鏡前調整領帶,心情緊張,又歡喜。戴岩靜願意介紹他認識她的爸媽,這等於是跟家人宣告,他是她男友的身份,這讓他很有安全感。
  鄭仁凱檢視自己的儀容,全套手工西裝,英俊又漢灑,加上過去工作及餐廳老闆的訓練,他深信自己有能力在飯局中表現得非常非常棒!“準備好了嗎?”戴岩靜走進客廳問。
  鄭仁凱看到鏡中的戴岩靜,嚇一大跳。“沒搞錯吧?!”他轉身,看戴岩靜把頭髮綰起,臉上薄施脂粉,身上穿著正式黑色套裝,一副準備去大公司做簡報的專業打扮。
  “我……我們是要去你家吧?”他問。
  “唉,是啊。”戴岩靜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回家你穿這樣?”
  “我爸媽很要求穿著要得體。”
  等一下,鄭仁凱有不祥預感。
  “眼鏡,你沒事瞞著我吧?有沒有什麼是見你爸媽前我應該要知道的?”
  “嗯……這個喔,我慢慢會跟你說的。”
  出門後,在車上,戴岩靜對著後視鏡檢查儀容,很雲淡風輕地講一一“我說過我爸是公務員……他是教育部長……”
  “你說什麼?!”鄭仁凱大叫。
  “他熱愛文學跟歷史,所以如果他吃飯時開始跟你聊詩詞啦、孔孟啦,你要是答不出來沒關係,點頭聽就好了,不要有壓力喔。”X!最好是不會有壓力,他國文能力超差的。
  戴岩靜繼續雲淡風輕說:“我媽是企業顧問,還是知名的時間管理專家,所以要是她有點控制狂的問你對人生目標啦、職業生涯計畫啦,你要是不想回答,就想辦法轉移話題,或乾脆請教她有什麼建議……”鄭仁凱聽到這裡,已經冷汗涔涔,心思大亂。
  “戴岩靜,你真的是他們的小孩嗎?”
  “要不要我背唐詩三百□給你聽?還是跟我討論一下中上階層的管理者對時間管理的速效觀念?關於行動程度還是任務授權的理論?”
  “不用。”他好虛弱。“我只有最後一個問題……”
  “哦?”
  “跟你爸媽吃完飯,我還能活著跟你回家嗎?”
  “哈哈哈。”戴岩靜湊過去,親了一下他的臉。“不但會活著出來,還會有一頓燒肉吃,我請客。”
  “已經吃完飯了幹麼還去吃燒肉?”
  “相信我,吃完你會很餓,很想吃燒肉。”
  “為什麼?!”這邏輯很怪。
  “因為我媽是生機飲食狂熱分子,今晚你會認識到所有無油煙的素食健康料理……”車身不小心歪了一下,駕駛人受到很大打擊。
  人生—充滿考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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