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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3-29 07:16:29


    在華流蘇的胡亂指揮下,車子左拐右拐又走錯了幾條路之後終於到達目的地,沒想到卻大排長龍,霍東齊見人多,把車停好後便要她坐在車上等他。

    「不要,我要跟你一起去。」她逕自開門下車,迎面吹來的海風讓她神清氣爽,她大口大口的呼吸著,笑得比天使還燦爛。

    看來住院這幾天,她真是悶壞了。

    霍東齊笑著搖頭,看見她像個孩子似的在海風的吹拂中轉圈圈,正想提醒她身上有傷要小心點,華流蘇卻因為轉兩圈頭就昏了,身子一歪,幸而他及時出手扶穩她,而她在下一秒腳一軟跌進他懷中——

    他抱住她,沒讓她的身子滑落下去。

    她的耳邊傳來他巨大的心跳聲,頰邊還可以感覺到他溫熱而健碩的胸膛不住地高低起伏著。

    「你看你,愛玩吧!很暈嗎?傷口還會疼嗎?」他低下頭關心的審視著她。她臉很紅,不知道是因為嚇到了還是因為被他抱在懷裡?

    就算知道這樣抱著她的舉止不太合宜,可是他不能在此刻放開她,因為怕她頭還暈,站不穩摔著了,傷了她和她肚子裡的孩子。

    或許是因為理由正當,霍東齊抱著她倒不急著鬆手,反而更加抱緊了一些。

    華流蘇的臉更紅,趕緊站直身子拼命搖頭。「我不疼也不暈了,我們趕緊去排隊吧!」

    說著,她急慌慌轉頭便要跑,手卻被一隻大手給拉住——

    她回頭,愕然不已的瞪著他,手像是被燙著了似的,下意識地想馬上甩開,他卻不放。

    「你不能跑。忘了?」他向前跨了一步與她並肩。「還有,這裡人太多,我怕別人不小心撞傷你,更怕你走丟,所以……」他舉了舉與她交握的手。「你的手就借我牽一下吧,嗯?不介意吧?」

    很介意好嗎?她臉紅紅地看著他,欲言又止。

    霍東齊倒也沒真心要聽她的答案,逕自拉著她的手便往前走,跟著長長的隊伍排起隊來。

    海風吹啊吹地,鼻尖聞得到香香的特製醬料做成的異國風味雞肉飯,人擠人的,各國語言都聽得到,倒成一番特殊風景。

    「我要吃辣味的……可以吧?」她搖搖他的手,越聞肚子越餓。

    「只能吃一口。」

    「那剩下的怎麼辦?很浪費——」

    「我吃啊。」他看著她,理所當然地道。

    她又用她可愛又發亮的眸子看著他了,不,是瞪著他,當真是有趣極了。

    可是他沒敢露出笑,依然板著平日冷冰冰的臉。

    他知道她臉又紅了……她太不禁逗,或者說,太不禁他的逗?

    是啊,他是故意的,誰要她昨天偷偷親他……

    明明喜歡他,卻又老愛閃躲他……他卻連自己在哪兒見過她都想不起來……

    腦海中閃過昨日電話中落雪跟他說的話——

    她的未婚夫死了。

    就在不久前……

    不過聽說她從來就沒喜歡過那個男人,兩個人甚至很少見面,所以,如果她肚子裡真有了孩子,應該也是別的男人的……

    是誰的呢?

    霍東齊不是一個喜歡管閒事的人,可是這個問題卻一再地在他的腦海中出現,讓他昨天整夜難眠。

    早上天剛亮他就決定回自己的辦公室去,可人才走到停車場,雙腳卻又自動地走回病房裡,因為想起昨夜她那帶淚的容顏,竟就是不想這樣走開,把她一個人丟在冷冰冰的病房裡。

    她救了他一命……

    他告訴自己是因為這樣,他才老覺得對她愧疚和掛懷。

    這麼多年來,他掛心的永遠只有慕悠晚,而自從華流蘇那日一身是血的躺在他懷裡後,似乎有一些東西慢慢地改變了……他不想承認也不能掩蓋住那些變化,不只他,還有悠晚。

    或許因為太深濃的無力感讓他感到沈重與疲憊,他竟在很多次的無意識中,想來尋找此刻他牽在手中的女人,和她在一塊兒有一種奇特的輕鬆與自在,看她笑,連自己都會覺得有一種莫名的幸福。

    想著,手機再度響起,霍東齊拿起手機看了一下就放回口袋裡不去理它,它卻還是響不停。

    「不接嗎?也許是重要的電話——」

    「不是很重要的。」他輕輕地說。

    「以後你也會不接我的電話嗎?」華流蘇突然抬起頭來看著他。「我是說如果有一天我真的打電話給你的話,是如果。」

    他笑了。「也許也會呢。」

    「是啊,因為不是很重要的人。」她也笑了,卻笑得苦澀。「可是如果哪一天你打電話給我,我沒有接,那不是因為你對我而言不是很重要的人,而是我的膽子太小了。」

    「華流蘇……」他實在不喜歡看她這樣笑。

    「你要記住我說的話,不要忘了,嗯?」他始終想不起來她是誰,她其實也不怪他,因為那天他太醉了,而她……也不是現在這個樣子的她。

    手機又響了,可這迴響的是華流蘇的手機。

    她接起,耳邊冷冷地傳來一句——

    「你最好做好跟著夜焰的準備,不然,就把孩子給拿掉……」

    她驚嚇的把手機給關了,臉色一下子蒼白似雪。

    該死的……他竟然也知道了?他不可能查出來的!醫院的系統都被她駭了,而且有的資料也改了……如果他知道了,那就代表是夜焰告訴他的……

    夜焰為什麼要跟落雪提起這件事?為了撇清他跟她的關係,說她肚子裡已懷了別的男人的孩子?或者是夜焰私下叫落雪調查她的事,想查清楚她肚子裡孩子的爸是誰?他為什麼想知道?是因為關心?還是怕她因為救了他一命而纏著他,甚至成了他的負累?

    該死的……

    她竟然沒想過夜焰可能根本不想來看她,一切都是因為「報恩」這兩個字,所以他才對她這麼好……

    可笑呵!她竟然讓自己陷入這種悲慘的被同情的境地!

    她望向霍東齊,霍東齊也正看著她,她的臉色變得很不好,紅紅的臉在刹那間轉為蒼白,現在整個人都在發抖。

    霍東齊眉頭輕蹙。「你怎麼了?是誰的電話?」

    她不理他,甩開他的手,驀地轉身跑開——

    她真是沒臉見他了!

    幾分鐘之前,她還因為可以這樣跟他在一起而感到非常快樂、非常幸福,卻沒想到這些可能全是自己單方面的可笑想像……

    「華流蘇,你不能跑!」他追上去,邊追邊叫。

    「不用你管!」她對他吼。

    「你怎麼了?告訴我!你有什麼事都可以跟我說!我可以幫你——」

    「我不需要你幫!你也不必對我這麼好!我救你一命也不關你的事,是我不希望看見你受傷,你不必因為這件事來看我、關心我,還對我這麼好,真的一點兒都沒必要——」她邊跑邊叫喊著,也不管他究竟聽沒聽見。

    此刻,她的心中佈滿了難堪及自我的厭惡,直覺地想把這個男人趕走,不,該說是遠離這個男人!

    霍東齊在轉角的一棵大樹下追到了她,把她重新拉近身邊。

    她嬌喘籲籲,蒼白的臉更加蒼白,他擔憂的從頭到腳把她看了一遍。「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就說不必你管!」

    「華流蘇!」他有點生氣了。「你是不是不想要這個孩子了?如果不想要,我現在馬上帶你去醫院拿掉他!」

    聞言,她瞪著他,委屈得眼眶都紅了,鼻子也紅了。

    他……竟然叫她拿掉孩子?該死的他……

    她的淚掉了下來,哭了。

    霍東齊的心因她的淚水而揪緊,卻還是冷冷地瞅她。「醫生說過你差點保不住孩子,如果你想要他,你就要好好愛你自己,照顧好你自己,只要有一丁點不舒服就要馬上跟我說,聽見了嗎?我不希望你有事!」

    華流蘇哭得更凶了。「為什麼?就因為我是你的救命恩人?我根本就不希罕當你的救命恩人!」

    「這句話應該是我說的,是我不希罕你當我的救命恩人。」他伸手溫柔地替她抹去淚。「而且,我一點都不感激你,所以,別拿我對你做的一切當成是我的知恩圖報。」

    可,如果不是這樣,那又是為什麼?

    這個問題不只她想問,連他自己都想問自己。可是,現在並不是恰當的時候,一切都顯得有些亂七八糟的。

    「現在,告訴我剛剛是誰打來的電話?他說了什麼?你又為什麼對我生氣?事情是我引起的,還是跟我有關?」霍東齊瞬也不瞬地瞅著她。

    她搖頭,不想說。

    「我希望你可以告訴我。」他的嗓音更柔了。

    她還是搖頭。

    「霍東齊……我想,我們不要再見面了。既然你沒把我當恩人,也沒打算玩什麼「知恩圖報」的遊戲,就不必再對我好、關心我,甚至來看我什麼的……我不喜歡這樣。」她一鼓作氣地把心裡的話說完,卻沒膽子抬頭看他的表情。

    聞言,霍東齊一愕,說不清此刻的心情是什麼,有點氣、有點惱、有點鬱悶,或者還有一股莫名的悵然,總之不管是什麼,都沒一個是好的。

    他皺眉,卻不語。明知道她在說謊,卻不能再對她說什麼。

    「你在車上等我,我去買東西。」他把她帶回車內,轉身走開,對她說的那句話沈默以對。

    隔著車窗望著他離去的背影,華流蘇心痛得亂七八糟,也開始哭得亂七八糟。

    怎麼辦?心怎麼會這麼痛呢,會不會就這樣一輩子不會好?
引言 使用道具
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3-29 07:16:51


    夜已深沈。

    紐約郊區的霍家大宅裡,納月容手持著盛著紅酒的高腳杯,十分優雅的站在大大的落地窗前,看著園子裡剛移栽種下的新品種玫瑰。

    一名年紀超過半百的男性長者則神情嚴肅的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眼神略微沈重的看著自己的女兒——他是美國白宮幕僚納偉恩。

    「一切都亂透了!他一個女人接一個女人的,究竟把我放在什麼見鬼的位置上?現在還乾脆不回家了!」納月容大大的喝了一口酒,指甲因惱怒而深陷進肉裡,因極度的壓抑才沒讓自己失控的吼叫。

    「女兒,你們本來就不是因為相愛而結婚——」

    「可是我一開始便期待總有一天他也可能會愛上我的!可現在呢?我大半的青春都耗在他身上,他卻從來沒碰過我!連我去碰他,他都躲得遠遠地,像是我身上有染病似的!之前他心裡只裝著慕悠晚,那就罷了,現在卻冒出一個叫華流蘇的狐狸精,他幾乎天天去醫院陪她,昨晚乾脆睡在那裡了,你說我怎麼氣得過?受得了?」

    「她救了他一命,他照顧人家也是應該的。」

    「照顧?」納月容冷笑,走到櫃子邊拉開抽屜丟了一叠照片給父親看。「他們互相擁抱!他親自開車載她出門去海邊的路邊攤,拉著她的手排隊跟一堆人擠在一起,只為了買一個她愛吃的東西!爸,他是個日理萬機的人物,平日有多麼愛乾淨、怕吵鬧,現在竟然為了那個女人去那種地方做那種事!我真是搞不懂他究竟在做什麼,他為什麼會變成那樣?不對勁!一切都不對勁了!打從原火那傢夥出現之後,全都亂套了!」

    納偉恩並不如女兒這般氣急敗壞的,他拿起照片一張一張慢慢看,似乎也為夜焰對這女人所做的異常舉動感到微微詫異,畢竟當年夜焰可是為了慕悠晚才選擇離開X帝國的,再加上夜焰內斂沈穩的個性……

    「如果夜焰真的轉而喜歡這個女人,倒也不是件壞事。」納偉恩做了這個讓納月容很挑眉瞪眼的結論。

    「爸!你怎麼——」

    「女兒,別忘了你的任務,你以為當你完成任務的那一天,他還能原諒你嗎?你和他本來就不可能。」納偉恩淡淡地繼續道:「還有,你這樣老派人跟蹤他,絕不是明智之舉,不要以為他什麼都不會發現,若他是如此平庸之輩,老首領也不會想把X交給他了。」

    納月容輕哼了一聲,沒再回嘴。

    她當然知道夜焰不是一般人,可是她納月容也不是一般人,他卻常常小看她,小看她就要付出小看她的代價,可不是?

    「高層最近已察覺宮之南的行蹤。」納偉恩突然說。

    納月容意外的抬頭望向自己的父親。「真的?」

    宮之南已經消失得夠久了,不只X組織,黑白兩道的人馬都在注意,只是當年發生了那件事,他唯一的獨生女又跟著消失不見,讓他幾乎痛徹心腑,當時的他無法掌握女兒是生是死的訊息,更加不敢輕舉妄動,遂而隱世退出了軍火業,宮家的軍火事業轉給了他當時的得力副手之一——鬼子,這幾年鬼子的事業並沒有擴大,但依然低調的遊走在國際之間。

    有人說,宮之南被鬼子偷偷幹掉了。

    也有人說,宮之南病入膏肓,瘋了或死了。

    總之有太多流言傳來傳去,沒想到卻在今日聽見了他的消息。

    「嗯。長期監控鬼子的人發現了一個很像宮之南的人,近來跟他見了面,像是在密謀何事,電子通訊系統端花了好一段時間才破解他們之前的通話內容,可是講的都是暗語,但已經確定那人就是宮之南。」

    納月容皺起眉。「此事還有誰知道?」

    「這是政府高層的最高機密。」

    「連落雪都不知情?」

    納偉恩若有所指地道:「除非他看到什麼蛛絲馬跡而查到國安局那裡……現在他的焦點應該全在義大利黑手黨V組織攻擊夜焰的那件事上頭,應該暫時不會注意到這裡。」

    「那……我們不必提醒夜焰嗎?」

    納偉恩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那對你的任務一點幫助都沒有,反而會是阻礙。」

    「可是……」

    「他遲早都會知道的,在他知道之前,或許已經有什麼事將會發生……我們等著就好。記住,我們的存在是為了幫助夜焰永遠站在X帝國的最高點,除此之外的任何事都不是我們該關心的。」

    話雖如此,納月容還是親自來到醫院裡找華流蘇。

    她帶了一籃水果,身穿一襲秋香色的絲質背心洋裝,優雅且面帶微笑的走進醫院大廳,說要見見VIP病房的華流蘇。

    「您是……」

    「我是她朋友,霍夫人。」納月容柔和的對櫃檯護士小姐微笑著。「你們跟她這麼說就可以了,就說霍夫人來看看她。」

    「霍夫人?是那位常常來看華小姐的霍先生的夫人?」

    納月容的眼皮跳了跳,還是笑。「沒錯,就是,麻煩儘快幫我通報一聲吧,我還有事要忙呢。」

    「恐怕不行,霍夫人。」

    納月容神色一冷。「為什麼?」

    「因為華小姐今天下午已經離院了,就在幾個小時前。」護士小姐被她冷眼一瞪,頓時住了口。

    「出院了?她的傷好了?」不可能那麼快吧?

    「傷還沒好,但觀察期結束了,醫生親自檢查過她的傷口,說定期回診就可以,而華小姐想快點兒出院,因為醫院的夥食不合她胃口,她又吐得厲害……」

    「吐?為什麼?腦震盪?不是說觀察期結束了嗎?怎麼還會吐?」納月容不明所以地問道。

    「嗄?那是因為……」護士小姐看著她,突然發現自己似乎不該多說話的,瞧此刻這位霍夫人的臉色有多嚇人、多難看……

    「為什麼?」納月容咄咄逼人,眼皮不安的跳動著,隱隱約約地,一股極其不安的猜測躍上了她的腦海。「難不成她……懷孕了?」

    護士被她這一瞪,根本不敢再開口說話,不安的看了身旁的護士一眼,沒想到那名護士也瞪她,對她無端讓病人的隱私曝光這件事很是不悅。

    可再如何不悅,事關醫院名聲,這名護士還是站起來幫忙說話了——

    「霍夫人,華小姐是因為手臂受傷住院,至於她為何受傷、為何出院?這些事都不是我們可以私下討論的,請夫人見諒。」

    見諒?

    哈,她會見諒才有鬼!

    該死的華流蘇!該死的狐狸精!原來是因為這樣啊,難怪霍東齊對她如此體貼溫柔又照顧……

    全是因為她肚子裡有了霍東齊的孩子!

    納月容緊握住拳頭,指甲刺破了掌心也不覺得痛,走出醫院,她拿出手機撥了一通電話,電話很快便被接起——

    「是我,派幾個人過來,還有,告訴我華流蘇住在哪裡……什麼?X組織紐約暫時住所?她是X組織裡的人?不是?……好,我知道了,我會把她約出來,讓那些人等著……」

    華流蘇提早出院是為了躲開霍東齊。

    她不想再面對他,也不想他每天都因為她而不得不來醫院。

    回到X組織暫時駐點處時她並沒有遇見原火,小孟看見她很意外,老大沒提過她今天會出院,她卻突然跟幾個守在醫院的弟兄們一起回來了。

    「我已經好幾天沒看見原火了,你知不知道你家老大上哪兒去了?」華流蘇眨眨眼,一臉的甜笑。

    小孟沒被她的笑給電到,反而被她的笑給嚇到,可能是有好一陣子沒見到她這種假假的笑容,一時有點不適應吧?

    「老大最近比較忙,本來前天晚上還鬱悶到一個人在外頭喝酒喝了好幾個小時,後來還把我們這幾個關心他的人給甩掉,不知跑哪兒去了,也沒回來睡覺,結果昨天中午回來時變得開心得很,笑到眼睛都眯起來,走到哪兒都哼著歌……」

    「戀愛了。」難怪夜焰昨天一大早便來看她,晚上還直接睡在醫院裡說是陪她,不,是要她陪他。

    「我想也是吧。可是……哪有人的戀愛這麼短命的?」

    「什麼意思?」

    「悠晚小姐好像不見了……」

    嗄?「什麼意思?」她越聽越不明白。

    「就是這個意思。悠晚小姐好像把老大甩了……「悅朵餐廳」的經理說悠晚小姐前幾天突然說要辭職,還把工作都交接給其他領班,已經沒去餐廳了,老大去她住的地方找,結果保全跟他說慕小姐今天一大早就提著行李走了……根本就是不告而別啊,老大現在又急又氣,暴跳得像熱鍋上的螞蟻——」

    華流蘇臉上的笑容不見了。「沒說要去哪裡嗎?」

    「如果有,老大還會暴跳如雷嗎?」

    華流蘇皺起眉,隱隱覺得有些不安。「夜焰一直有派人跟著她,她應該不會不見的……看樣子她這是計劃性的出走……她該不會連夜焰也瞞著吧?如果是這樣,或許連夜焰的人她都會刻意甩開?」

    若是如此,慕悠晚便是一個人了……她莫名地有點擔心。

    「你到底在自言自語什麼?」小孟皺起眉。

    「沒什麼!」華流蘇嘴裡說沒什麼,可人已急匆匆地想進房開電腦,此刻,她的手機突然響起,她看也沒看便接起電話——

    「我是納月容,我想單獨見你一面,馬上,如果可以的話,希望你不要告訴其他人……」納月容說了見面的地方便掛斷電話。

    華流蘇瞪著手機皺了皺眉。

    小孟盯著她瞧。「發生什麼事了嗎?」

    「沒事……只是有個人想見我……我去去就回。」話落,華流蘇把手機放進上衣口袋便出了門。

    華流蘇非常清楚納月容在X組織裡所扮演的角色——一個為了掩護夜焰身分,也為了幫助夜焰進入美國最高層政治勢力的最大要角,甚至不惜犧牲自己婚姻的女人。

    只是她從來未曾和原火提過這一點,就像她知道慕悠晚其實是誰,她一樣沒有告訴原火。

    是的,因為她的工作緣故,她身上有太多秘密,非必要時,她都會當作不知情。

    原火要她宣示她的忠誠……是因為他覺得她並不是真心來投靠的吧。

    當年,落雪和夜焰一起從人間蒸發後,她便被老首領皇甫丹帶進組織,當年她才十六歲,剛上高一。因為她是個孤兒,檯面上的身分就是說要給原火多個妹妹,從那時起,她便一直在原火身邊兜著轉,很多人都說她喜歡原火,可原火當時有夏秋姐姐,她便成了人人眼中的可憐蟲……

    九年過去,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喜歡的人從來就不是原火……

    這麼多年了,她一直以為自己隱藏得很好。

    不過,經過這一次她親身替夜焰擋子彈的事件之後,就算她之前隱藏得再好也沒有用了,百口莫辯正是她此刻的寫照。

    而納月容的出現,卻在她的意料之外。

    她慢悠悠地走到約定好的地點,兩手插在上衣前側的口袋裡,口袋的兩邊是通的,她兩隻手都緊緊握著手機。

    這女人突然說要見她,她想是因為霍東齊。這陣子納月容監視跟蹤霍東齊幾乎到了上癮的地步,她恐怕也成了她的眼中釘、肉中刺。

    納月容出現了,一向的優雅。

    「你就是華流蘇?」納月容走近,微笑的打量著她。

    華流蘇甜甜一笑。「是的,霍夫人,想必你的手下們已經不知給過你幾張我的照片了吧?相信你今天不是第一次知道我的長相。」

    而且,她既然可以拿到她的電話,想必也已經讓人查出她的身分,至少是檯面上的身分——納月容應該有這樣的能力,她一點都不懷疑。

    納月容挑挑眉,笑得溫婉動人。「我真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那不重要,重要的是霍夫人今天找我來是要幹什麼呢?如果是要找霍先生,他中午前就跟我散了,你應該也知道,不是嗎?」

    這麼多年來,納月容一直不定時的會找人跟蹤霍東齊,這一點,她華流蘇身為X組織的監控者又豈會不知情?是的,她都知道,這麼多年來X組織及原火都找不到夜焰的蹤跡,甚至有她在背後出的幾分力呢。

    話都說到這分上了,納月容實在很難再給這個女人好臉色。

    納月容陡地冷哼。「是啊,我是知道。所以我今天當然是特地來找你的!」

    華流蘇又是甜甜一笑。「說吧,不必浪費時間跟我套交情了。」

    「是嗎?」納月容突然大笑了幾聲。「那我就不客氣了,來人——」

    華流蘇警覺地眯起眼,看見幾名大漢從她身後竄了出來。「你想幹什麼?」

    她從來沒想過納月容會對她做出任何舉動,畢竟她雖然查不出她真正的身分,可至少應該知道她是X組織的人,如此輕率的動手,不像是她納月容的作風,除非……她知道了些什麼?

    「給我上!把她抓起來帶走!」納月容不理會她的警告,冷聲下令。

    該死的!她真的要動手抓她?她究竟想幹什麼?

    那幾名大漢接收到命令便朝她的方向逼近。

    華流蘇想往後跑,一名大漢卻以極快的速度躍到她身後堵住她的去路,看起來這幾個人的身手很不一般。

    「你到底想幹什麼?」華流蘇邊說已邊按下口袋內的手機特殊按鍵,讓自己的聲音可以傳到另一頭。「納月容,你抓我的目的是什麼?你以為這樣霍東齊會放過你?快叫你的手下們退回去!」

    納月容哈哈大笑起來。「就算他不放過我又怎麼樣?到時候什麼都來不及了……是他先對不起我,難道還能把我殺了?就算想殺我又如何?大不了,我跟他同歸於盡!」

    「你瘋了!納月容!」華流蘇眼皮不安的跳動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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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3-29 07:17:08


    此時,其中兩名大漢已一左一右的朝她逼近,伸手便要抓住她,她一個側身閃過,對方一愕,似乎沒意料到她竟有點身手,另一頭的男人跟著一拳朝她襲來,她也跟著出手一擋,可惜她另一隻手臂受了傷使不得力,只能在對方朝她襲來第二拳時壓低下盤躲過的瞬間,朝對方踢去一腳——

    「該死的女人!」納月容低咒一聲。「快抓住她,醫生還在等著呢!給我抓活的、清醒的,我要這個女人親眼看見她的孩子是怎麼被她害死的,聽見沒有?」

    華流蘇聞言一窒,不敢相信的瞪著納月容。

    她……竟是要殺了她肚中的孩子?她是怎麼知道的?該死!

    就在這一愣的瞬間,她的腹部被狠狠地踢了一腳——

    她痛得眼冒金星,整個人搗住了肚子,緩緩地坐了下去……

    這是一場在紐約舉辦的大型個人演唱會,主角洛桑正在偌大的舞臺上自彈自唱,他深情的眼眸、溫柔的嗓音、動人的凝視、瀟灑不羈的模樣,都令在場的歌迷們沈醉萬分。

    前陣子的八卦新聞週刊還爆料洛桑愛上一個在五星級餐廳當領班的美女,日日到醫院裡當癡心郎,親自照顧生病的美人,雖然週刊一張照片都沒拍到,但一篇篇文章寫得煞有介事,也讓歌迷們有點心碎。

    可是,人們總是健忘的,尤其是癡心的粉絲們,當洛桑溫柔的對她們微笑,甚至送了一個飛吻丟給大家時,大家就開始癡狂的尖叫,聽著他唱著一首首情歌時,她們也會跟著感同身受的流淚。

    她們愛他!愛死他洛桑了!

    洛桑其實也很愛她們,因為她們愛他的樣子實在是太可愛了。

    此刻,他可以感覺到腰間手機的震動,他不能接,可是這通電話卻非接不可,因為這是他的私人專用手機,聽那震動的頻率,他已經知道對方是何人——那個幾百年來從不會打這個號碼的女人,那個就算有事也只會Line他或是撥一般手機號碼的女人。

    該死的!她發生什麼事了嗎?

    洛桑獨唱的這首歌才到中場,他便突然走下臺,一旁的經紀人曹子范大驚,趕忙趨前詢問——

    「怎麼了?哪裡不舒服嗎?」天啊,不要這時跟他說他要拉肚子什麼的,這也太荒唐了!

    「我得馬上去一趟廁所!你……上臺講講話,不然就去後臺叫那幾位來月臺的貴賓們上去即興演出幾場!就這樣,我先走了!」說著,洛桑竟丟下吉他大步離開,很大方的閃人去了。

    「喂!洛桑!」曹子範低吼低叫也沒人理。

    他摸著鼻子趕緊去後臺找幫手去,說什麼都不能因為洛桑拉肚子而砸了這場耗資上億的演唱會!

    她不在線上。

    可是她一按下那個他特地為她設計的按鍵,開啟話機的同時,就會把當時現場的所有聲音都錄進來分段傳給他——

    「納月容,你抓我的目的是什麼?你以為這樣霍東齊會放過你?快叫你的手下們退回去!」

    「就算他不放過我又怎麼樣?到時候什麼都來不及了……是他先對不起我,難道還能把我殺了?就算想殺我又如何?大不了,我跟他同歸於盡!」

    接下來是打鬥聲……

    「該死的女人!……快抓住她,醫生還在等著呢!給我抓活的、清醒的,我要這個女人親眼看見她的孩子是怎麼被她害死的,聽見沒有?」

    然後,他聽到華流蘇的尖叫聲——

    洛桑的額頭冒出了冷汗,開始用手機搜尋她手機的位置,約莫十幾秒的時間,他找出位置並把地址傳到霍東齊的手機裡,然後撥出一通電話給霍東齊——

    「如果你不想後悔一輩子的話,現在、馬上,到我剛剛給你的訊息裡的那個位置去找流蘇!她有危險!快!」

    說完,他掛掉手機,飛也似的沖出演唱會會場的廁所,往停車場奔去——

    該死的!如果她有個什麼三長兩短,他會馬上斃了納月容那個蠢女人!他保證自己會親手殺了她……

    紐約華人區的一角,暗巷裡飄著陣陣腐味。

    一間小小破破舊舊髒髒的診所裡,四處都是消毒藥水的味道,華流蘇被人拖了進來,這味道讓她頻頻作嘔,可是沒人理會她。

    她是極度害怕的,可是為了避免讓人再有機會踢她肚子,她一路上算是乖巧的配合著他們的舉動,沒做太多無謂的掙扎,但她並沒閑著,沿路不時留下她的痕跡——她隨身攜帶的特製香水,一股淡淡的花香味。

    雖然她相信如果是他,他會知道她在哪裡的,可是她不能空等乾等而什麼都不做!

    她抱持著希望,希望那個男人接收到訊號時會馬上前來救她,但她又不確定他是否能及時接收到她的訊息,如果她真的保不住她的孩子……

    她會死吧?

    殺了納月容然後自盡……

    她不住地想,雖絕望卻因此讓她變得較為堅強些。

    「你們終於來了!都耗了我多久的時間,快點!把人給我架上去!」老醫生等得很不耐煩,一看見人來就叫人做事。

    兩名大漢粗手粗腳地要把她抱上手術臺,她卻開始死命抵抗,拼命搖頭,卻說不出話,因為她的嘴被一塊破布給塞住了,她求助的眼神直勾勾地看向老醫生,老醫生佈滿血絲的眼睛卻冷冷地瞪著她。

    「乖一點,反正都要拿掉了,至少不要傷到自己的身體,要生孩子,以後也還有機會,你若亂動,傷了子宮,就一輩子沒法生孩子……自己想想。」

    想?要她想什麼?這輩子她渴望的也就是她跟夜焰的孩子罷了,失去了他,她還渴望生誰的孩子?

    她不要!她絕不能失去她的孩子!她愛他!就算夜焰完全不知道這孩子是他的,雖然她沒想過那一夜就讓她有了他的孩子,可他畢竟來了,她就要用一輩子去愛他,她對自己發過誓的!

    求你……

    她再次對老醫生發出求救的眼神,一次又一次。

    那雙眼睛,佈滿了哀傷和祈求,是雙屬於母親的眼睛,看著多令人動容呵。

    可惜,那些悲天憫人的情懷,老醫生早在幾百年前就已經丟棄了。

    「動作快點!別浪費我的時間!」老醫生冷聲催促著,別開臉,再也不看她一眼。「還有,把她的下半身給我脫光再綁住!」

    華流蘇的一顆心沈了下去,開始用腳踢身旁的漢子,用手想撞開他們,可她畢竟已被縛住,手臂又受了傷,根本就掙脫不了他們,甚至被他們其中一人給扛上了那恐怖的手術臺。

    「脫她褲子!快!」扛她的人把她放在臺上後對另一個人說道,自己則把她的兩隻手先給綁住。

    另一個人走過來伸手便要脫她褲子,卻被她的腳給狠狠踢開——

    「該死的娘兒們!」

    那人低咒一聲,索性兩隻手扣住她的腳踝,然後其中一人動手開始脫她的褲子,她的褲子被脫下後,兩隻長腿被高高架起綁在座椅的末端兩旁,兩名大漢露出邪笑,不懷好意的盯著她的下麵瞧……那感覺,簡直比死還難受。

    她好想死……

    真的好想死……

    「滾開!別妨礙我做事!」老醫生罵人了,把那兩名賊兮兮的漢子給叫走,正對著她的胯下坐了下來。「我先幫你打麻醉針,一會兒動刀時你就不痛了。」

    她不住地搖頭,淚水和汗水不住地滑落。

    老醫生把麻醉藥灌進針筒,手輕輕一壓,針頭噴出了一點液體,像水一樣,卻十分刺鼻。

    那一針下去,她就當真不必活了……她想。

    淚水不住地流,她恨不得自己此刻就死去,驀地,腰椎上一陣強烈的刺痛傳了過來……

    門外,傳來汽車的緊急煞車聲,這聲異響讓兩名大漢彼此看了一眼,正要衝去門外察看時,診所的門「砰」一聲被撞開——

    霍東齊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雙眼所看到的……

    他的心一震,身子也一震,幾乎在短短幾秒之間,體內的怒火已如驟發的火山,噴得滿坑滿谷……

    「搞什麼?他是誰?」老醫生在吼叫,抽起下了半劑的麻醉針。

    針頭才一抽,他整個人便被拎起,再狠狠給甩落到地上,痛得他鬼吼鬼叫。

    兩名大漢上前要拼鬥,卻未料此人一身優雅斯文,一出手卻狠戾非常,每一拳都快狠準,三兩下便直扣他們的咽喉,讓他們幾乎要斷氣。

    「別……別殺我們!我們也是奉命辦事!」

    「奉誰的命?」

    「是霍夫人!是她要我們拿掉她肚子裡的孩子,啊!」

    一人傳出尖叫之後是另一人,他們紛紛在轉眼之間被折斷了一隻手臂,痛得在地上打滾哀號——

    霍東齊這才緩緩地回頭,走向滿臉淚水看著他的華流蘇。

    她好狼狽……

    他脫下身上的衣服罩住她赤裸的下半身,拿掉她嘴裡的破布,卸去綁住她手腳的繩子,一把將她從手術臺上抱了下來——

    「對不起,我來晚了。」他輕輕地看著她說。

    華流蘇緊緊、緊緊地抱住他,終於「哇」一聲大哭出來,幾近是絕望的悲淒狂鳴。

    「我差一點就失去了我們的孩子!差一點……嗚……」

    霍東齊的身子大大一震。

    是他聽錯了嗎?

    還是她悲傷過度在胡言亂語?

    她剛剛說……他們的孩子?

    不,這根本不可能,他何時跟她……

    他一點印象都沒有……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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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3-29 07:18:11

《帝國的新娘•三》作者:宋雨桐

原火,人如其名,狂野如火、直來直往、戰力十足,
身為X組織當家首領,極具魅力及侵略性。
第一眼看到慕悠晚,他就忘不了那彷佛處在停格的美麗畫面,
她長得像他已逝的未婚妻,但性格又難捉摸許多,
一開始如一場好奇的遊戲,他禁不住地想接近她、討好她,
看她哭泣,他就想逗她開心,即使被罵也甘心承受。
偏偏直腸子性格讓他老被扣分,極力討好,換來的是她的巴掌!
身為第一個跟她有肌膚之親的男人,被如此忽視怎不挫折?
明知她眼裡總是望著那個和他亦敵亦友的男人,他卻不想退讓!
猶如某種毒種在心裡,思之欲狂,直到最後才發現,
原來三人的糾葛遠比他想像中更複雜……
引言 使用道具
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3-29 07:18:30


    華流蘇是在市區的一間酒吧找到他的。

    這夜,他喝得爛醉,左擁右抱著各式各樣的女人,來者不拒,英俊尊貴優雅的他,就算醉了也依然保有君子風範,舉手投足依然是那般迷人而且尊重女人,只除了他的眼神,微微勾惹著幾絲挑動人心的戲謔,平添上一抹風流。

    為了不讓任何人包括霍東齊本人,在往後的日子裡有認出她的一絲可能性,也為了不讓自己的存在在這間酒吧裡顯得太過突兀,她在穿著打扮上做了與平日大相徑庭的改變,戴上一頂浪漫大鬈髮,化上濃而豔麗的妝容,一身露半胸、半背的性感火紅小洋裝,把她雪白好看的膚色襯得十分美麗,她不是很高,可身材穠纖合度;不是很瘦,但也不胖,圓圓的眼睛閃亮亮又水汪汪地,生動靈活,一笑,像是把春天都帶來了。

    所以,就算她一身性感裝扮,可看起來卻像是只誤闖黑森林的小白兔。

    很多男人的目光投向她,可她理也不理,她的目光自始至終都落在一個男人身上,那個男人就是今夜突然來買醉的霍東齊。

    她從十六歲開始便一直注意著他,剛開始是因為工作,後來絕大部分變成是她想念著他,然後公器私用地將關注這個男人的一舉一動,變成她日常生活中的一部分——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正確的時間點連她自己都不是很清楚。

    或許是從第一次看見他的照片開始?或許是打從知道這個男人為了一個女人幾乎犧牲了自己的所有開始?抑或是因為日復一日的研究這個男人,所以漸漸地中了他的毒,對他的一切瞭若指掌之後,純粹因為喜歡這個男人而開始?

    她真的不知道,只知道自己好喜歡好喜歡他,喜歡到沒事就往紐約跑,把這個城市當成她的家——雖然這一點根本沒人知道。

    除了落雪……

    他自然是知道的,雖然他從來都不過問,卻會出其不意的在某年某月的某一天突然出現在她面前,說要看看她有沒有長高、長胖些。

    她甩甩頭,順便把一頭波浪長髮撥了撥,看著被一群女人圍著的霍東齊,深深吸了一口氣之後朝他走了過去——

    她兩手環胸,下巴微抬,眼神帶笑的朝這些女人一個一個看過去,既沒口出惡言,也沒對她們大吼大叫,只是輕輕地說了一句:「不好意思,各位,他是我老公,可以讓讓位子嗎?」

    老公?

    所有女人都看向她,一副不太相信的模樣,連本來在低頭喝酒的霍東齊也抬起頭來眯眼瞧著她。

    華流蘇對他一笑,非但沒有心虛的樣子,還對他甜甜一笑,叫了一聲:「老公,我來了,讓你久等了。」

    霍東齊的黑眸微微閃動,唇角輕輕地勾起一抹笑意,拿起酒杯喝了一口酒,指著身旁的位子對她說:「坐吧。」

    此言一出,眾女大驚失色,全部轉而望向他。「她真的是你老婆?你結婚了?」

    「對,我結婚了。」只是老婆不是她。

    眾女眼一瞪,小臉兒一板,一哄而散。

    他沒有戳破她的謊言……

    還大方的承認他結婚了……

    這應該代表他不介意她過去陪他吧?

    想著,華流蘇坐了過去,卻離他有三十公分遠。

    主動伸手拿過酒瓶替他把空了的酒杯給斟滿,卻沒有打算跟他說話,她只是安靜地在一旁陪著他,幫他倒酒。

    舞池裡男男女女在狂歡扭動著腰肢,舞池外的男男女女說話的說話、喝酒的喝酒,還有人在角落或包廂裡擁抱接吻,夜店裡樂聲震天,閃爍的燈光、迷人的樂曲,讓人可以暫時把煩惱忘掉拋開……她想太吵是原因之一。

    她不愛夜店,因為音樂聲太大,讓她說話要很大聲,聽人家說話也聽不清楚。邊皺眉邊想,她陸陸續續已替他倒了四杯酒,霍東齊全部一仰而盡。

    第五杯時,她終於開口說話了,刻意的把音量放大。「你喝慢點,會傷身子的。」

    聞言,霍東齊終於轉過頭看著她。

    她如果再不說話,他可能真的會把她當成空氣。

    這個女人,明明打扮得性感豔麗,那雙眼卻清澈無比,看著人時水汪汪的,剛剛笑著時眼中彷佛還帶著一股春天的美妙氣息,讓人感到舒服而愉悅。

    他一眼便看出這個女人和方才圍繞在他身邊的那群女人是不同的,氣質清新而乾淨,甜美單純,卻不是個沒腦子的女人。

    聲音呢?甜甜的……

    像葡萄酒。

    霍東齊突然傾身上前,一個低頭便攫住她粉嫩的紅唇,輕咬著——

    她驚喘一聲,被他的舉動嚇了好大一跳,呆呆的定在當下動也不動,感覺到他強烈的男性氣息罩著她……

    那濕熱帶著一絲挑逗的唇齒輕咬著她的唇,一點都不痛,一股酥麻卻從唇瓣一直蔓延到她全身,讓她禁不住顫抖。

    她沒推開他,直到他鬆開了她的唇,把身子稍稍退開了些,帶著一絲醉意的黑眸直勾勾地瞅著她微愣的瑰麗容顏。

    她還在喘,而且很害羞,眼睛一對上他的便躲開,雙手緊緊抓住自己的裙子下擺,但她的身子很鎮定,依然一動也不動,他想她撐得很辛苦……他的唇角再次勾起一抹笑。

    那笑,迷人又眩目,看得她頭有點兒發暈。

    「為什麼吻我?」她怔怔地問。

    他眯眼。「因為我醉了。」

    原來是醉了哪……終於。

    「很醉嗎?醉到分不清東西南北,醉到醒過來時連我是誰都會忘記的那種境界?」

    他又笑。「嗯,恐怕是這樣。」

    很少人知道他霍東齊有這樣瞞天過海的本事——

    本事一,醉到底的時候,他看起來還是和正常人無異,可以跟人家聊天說話、對答如流,而他一向話少,就算真醉到一句話也不想說時,也不會有人察覺。

    本事二,醒過來的第二天,他會完全記不得他醉了的這段時間內遇見的所有人、事、物,所以他從不在外頭喝太多的酒。

    這個女人,剛剛卻默默地幫他斟滿好幾杯威士卡……

    他真的醉了,得走了。

    因為他竟然告訴她——他醉了——這個不該有人知道的秘密。

    霍東齊起身,她忙不叠地跟著站起,想也沒想伸手便勾住他的手臂。

    他挑眉,她則對他甜甜一笑。「我是你老婆,你忘啦?哪有老公走了,老婆還留在這裡的道理?」

    她不能在此時此刻放開他。

    因為她知道他是真的醉了,而她在這一天之前也恰巧不小心知道了他酒醉之後的秘密——雖然她沒有機會親自像今天這樣確認過。

    霍東齊的眉挑得更高了,看著她的眼神帶著一抹不懷好意。「真想當我老婆嗎?當老婆可是有當老婆的義務——」

    「陪你上床嗎?」她眼睛眨也不眨地看著他。「你很想的話,我願意,因為我也想抱你。」

    話說得這樣直白,是存心要挑逗他,還是她根本就不知輕重死活?

    看來剛剛那一吻還沒嚇壞她……

    「那就走吧。」他反手拉住她的手,結完帳後便走出夜店大門。

    她的手被他拉著,他伸手招了一輛計程車把她推上去,順便說了一間飯店的名字。

    車內很窄小,空氣中飄散著一股香味,很淡、很好聞,是從這個女人身上飄過來的。

    「你身上的香味……是什麼香?」

    嗄?華流蘇一愣,看向他。

    她的手還被他握在掌心裡,所以霍東齊可以輕易的察覺到她的緊張,她甚至想抽回手……他當然沒有讓她得逞。

    「是香水……我也不太清楚。」她低下眼眸,連在車內都不敢與他的黑眸對視。

    她突然有點後悔了……

    怕他發現了什麼……

    可她根本沒機會逃離,被他拖下車直到飯店櫃檯,櫃檯要證件,他只是看著她,她乖乖地從包包裡把護照拿出來遞給他,反正她護照上的名字也不是真的,根本查不出任何東西來——這是X組織成員行走各國為了保命及省麻煩常用的伎倆。

    他挑了挑眉,沒說什麼,護照上頭的名字叫風箏,他只看了一眼便交給櫃檯,用她的名字訂房,直接付現。

    她真的再次後悔了,拿回護照時本來想尿遁,這個男人卻不理她,直接把她拉進飯店房間,才一進門他就轉身把她抵在門板上——

    他目光灼灼地盯著她,她低下頭,他伸手把她的下巴挑起,驀地低頭吻她——

    唇碰到唇的那一刹那,他感受到一股前所未有的渴望,想要汲取更多。

    那吻,比他預想的熱烈且長久……

    而且當他擁抱住她身子的那一秒,竟然就不曾想要放開過……

    他感覺到體內一股莫名的灼熱感直逼而來,已醉到底的俊臉上閃過一抹警覺的錯愕。

    「你對我下了藥?」

    她看著他,沒否認,踮起腳尖主動貼上他的唇,不是很熟練的去親吻他……

    「我沒對你下藥……是香水,你太靠近我了……所以看來只能再更靠近我一點……」

    那香味,有一點點催情作用,對正常人而言只會覺得有點兒微熱,讓身體的感官變得敏感些,但對一個喝醉的男人而言,就會變成一股熱切的渴望,尤其,當彼此肢體接觸之後,更可以產生一股致命的吸引力。

    是的,她用了一點兒小心機。

    她想成為他的女人……

    就算只有一夜,她也心滿意足。

    之後,他不會再記得今夜的一切,而她,卻擁有了屬於他跟她的回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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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3-29 07:18:51


    華流蘇從昏迷中醒來,微微睜眼,在夢中回想起的往事,恍如昨日。

    她沒想過會因此擁有了他和她的寶寶,當她在醫院知情的那一刹那,尤其是這個消息還是從霍東齊的嘴裡說出來時,她嚇到了,因為心虛不已,連看都不敢看他一眼。

    她是開心的,因為她懷的是他的孩子,就算這個秘密她可能要獨守一輩子,就算她可能因為這個孩子而嫁不出去,一個人和孩子相依為命孤獨終老,她也從來沒想過要拿掉孩子。

    那是上天給她的禮物,雖然她知道,如果霍東齊知道孩子是他的,第一個湧上心頭的絕不會是喜悅……

    華流蘇輕歎了一口氣,伸手撫摸著仍然看不出來的平坦小腹,複又想起在這之前差點兒發生的一切,她微微打了個寒顫,將眼睛睜得更大些,這才後知後覺地發現自己正睡在一個陌生的地方……

    四周都是落地窗的大房間,外頭陽光燦爛,彷佛還聽得到蟲鳴鳥叫,前頭開了一小片窗,微微的風從窗外吹進來,拂動了那片米色繡花窗簾。

    這裡是哪裡?

    她彈坐起來,不明所以,卻因這個動作而有些微頭暈,她下了床,光潔的腳丫子踩上舒服的木質地板,緩緩地往房間裡唯一的那扇門走去,用手輕輕的旋轉門把,房門才開了一條縫,她就聽到有人的談話聲——

    「告訴我慕悠晚在哪裡?」原火打夜焰的手機打不通,直接殺到紐約近郊的霍府來。「她甚至辭了工作,離開了紐約!」

    霍東齊萬萬沒想到這個男人見到他的第一句話竟然是問這個,他皺起眉,回想起前兩天慕悠晚打了數通電話給他,他卻沒有理會,又想起麥克昨夜見到他時那略微不安的眼神……

    他當時抱著華流蘇沖出那腐臭的診所,麥克負責開車,好幾次都欲言又止的模樣……當時的他,所有的心思都在懷中的女人身上,看著她昏迷過去蒼白的臉,想著她在昏迷之前看見他時所說的那句話……其他的,對當時的他而言沒有一件事是重要的。

    而今天早上到現在,他一直沒見到麥克……

    霍東齊的眼皮跳了跳,直覺告訴他一定是出了什麼事……他的心微微一沈,竟有些不安。

    可雖是如此,當霍東齊面對原火時卻半點也沒有顯露出來。

    霍東齊冷冷地看著他。「我為什麼要告訴你?」

    原火當真將所有的耐性都用完了!聽到這個男人如此雲淡風輕的對他說話,當真是氣惱得想揍人!

    「霍東齊,她已經是我的女人了!我有權利知道她在哪裡!」

    「你的女人?如果她真是你的女人,你為什麼來此找我要人?」霍東齊疲憊的看著他,唇角冷冷地上勾。「如果她是真心喜歡你,又為什麼要離開?」

    「這就是我想要問她的!為什麼選擇當了我的女人之後,又一聲不響的跑去躲起來,連我的電話都不敢接!」原火氣悶的瞪著他。「我想是因為你……你是不是跟她說過什麼話?關於我和她之間的事?」

    「說了又如何?她還是沒聽我的話。」霍東齊輕笑。就算他已壞人做到底,拿自己的感情來威脅,她還是投入了原火的懷抱。

    說心不痛是騙人的。他煩悶至極,是真心不想再聽見她的聲音、看見她的人——在短時間之內。

    聞言,原火長手一伸揪住霍東齊的領口——

    「你該死的當真跟她說了什麼!你究竟見鬼的說了什麼?快說!」他想這必定是慕悠晚離他而去的主要原因。

    那女人是愛著霍東齊的,他知道。理所當然,霍東齊的話對她而言絕對是非常非常有分量的。如果她跟他在一起是違背了霍東齊的意願,那想必她的心是苦的、難過的、悲傷的……

    想到此,原火又是一陣懊惱。

    「我要她跟我在一起,如果她選擇了你,往後我們彼此毫無關係。」霍東齊話方落,一記狠拳已迎面掃向他,他不避不閃,下顎被狠K了一記,唇角瞬間滲了血。

    「你這卑鄙的傢夥!你怎麼可以這樣對她說?你不是很有信心她是愛你的嗎?為什麼還用這種卑鄙的手段?就從沒想過她心裡會有多難受嗎?為什麼她不能愛我?既然你不能給她完整的愛,又為什麼不像個男人,大方的祝福我們?」

    因為他不能。霍東齊在心裡苦笑。

    他可以祝福她跟任何一個男人,就是不能祝福她跟原火……但他什麼都不能說。

    「她當然是愛我的,只是因為我是有婦之夫,她感到混亂之餘才會投向你的懷抱……可她終究還是離開你了,不是嗎?」一切,都是他猜的。「這樣的答案還不夠顯而易見嗎?」

    悠晚的心,他自然也是懂的。

    就是因為懂,才會讓自己變成那個壞人,卻沒想到,她愛原火的心已大大超過了她與他之間數年的牽繫……雖然,她終是選擇了離開……在她已經成為原火的女人之後。

    霍東齊的心微微疼痛著。

    當原火再次朝他揮來一拳時,他依然沒有閃避,原火接著便要揮出第三拳——

    「住手!」旁邊,傳來一陣清冷的嗓音。

    這聲音該死的像極了……

    原火猛地轉過臉去瞧,竟見華流蘇一身粉紅睡衣、赤裸雙腳的從房間裡走出來,她走得很慢,臉色蒼白得緊,原火不是沒看見,但對於她竟然出現在霍東齊家裡還一身睡衣這件事……像是有人莫名的狠狠給了他一巴掌,讓他氣惱非常。

    「你怎麼在這裡?」原火看著她,又回眸看向霍東齊,突然間,某種認知在他的腦海中閃過,他突然瞪向夜焰。「她是你的人?一直都是你的人?所以她才會沖出來替你擋子彈?這麼多年來她跟在我身邊,都是你暗中安排的?所以,她肚子裡的孩子根本就是你的?」

    華流蘇聞言大驚失色,臉色變得更蒼白了。「你住口!你在胡說八道些什麼!你這個人真是……啊!」

    她突然搗著肚子,痛得彎身下去——

    霍東齊見狀一把甩開原火,一個箭步沖到她身邊將她攔腰抱了起來。「華流蘇,你在幹什麼,醫生說你一個星期之內都不能下床!除非你不想要你肚子裡的孩子了!」

    他要把她抱進房間,華流蘇伸手抓住他的手臂——

    「你先讓我跟原火說說話……我得跟他解釋……」她虛弱地直喘息,不希望讓原火對夜焰有任何誤解。

    「不必!有什麼話我會跟他說!」

    「可是……他會誤會的!」

    「那是他的事!你不必擔心他!」說著,霍東齊已抱起她回到房間。

    「可是我就是會擔心……」

    「現在的你,只要擔心你肚子裡的寶寶和你自己就好,其他的事,你都不準管,包括原火。」霍東齊把她放回床上,目光瞬也不瞬地望住她。「我們還有事要談,等會兒我再來看你,我會先叫管家讓人把早餐送上來,今天有特別想吃什麼嗎?你說,我讓人幫你做。」

    華流蘇幽幽地望住他。「我說過了,你不要再管我了。」

    聞言,霍東齊的黑眸一沈。「關於這件事,我們以後再談。」

    說著他便要起身,華流蘇伸手扯住了他的手。「你……不管怎麼樣……謝謝你救了我……」

    霍東齊居高臨下睨著她。「應該是我對不起你吧?」

    嗄?華流蘇抬眸,有些驚懼的望住他。

    他為什麼這麼說?還有,他看她的眼神實在太奇怪……他知道了些什麼嗎?還是……昨天昏迷之前的她對他說了什麼不該說的話?她皺眉,竟想不起來自己曾經對他說過什麼。

    就在她慌亂失措、驚疑不定之際,霍東齊卻道:「聽說是我的妻子對你下的毒手,關於這件事我非常抱歉,我已經在處理這件事,你就安心待在這裡好好休養一陣子,讓我彌補我妻子所做的錯事,可以嗎?」

    原來……是這樣啊……

    因為對她感到歉意,因為要彌補她,因為要替他的妻子贖罪……

    一切,都是她多想了。

    華流蘇鬆開了他的手——

    「我知道了,謝謝你。」她對他淡淡一笑,像是松了一口氣,很乖的閉上眼。「我會好好休息的。」

    她好想哭。

    可是她不能,至少在這個男人面前不能。

    霍東齊又看了她一眼,這才緩緩地走出房間,順帶關上房門,門外,原火的黑眸正直勾勾地瞅著他。

    「你的妻子把我家的蘇兒怎麼了?」他不是聾子,聽力好得很,這兩個人你一句、我一句的也讓他猜出了個七、八分,是他誤會蘇兒了。

    霍東齊挑挑眉。「剛剛不是還在吼她一直都是我的人嗎?怎麼現在又成了你家的蘇兒了?」

    原火瞪他,是誤會!不行嗎?

    任何一個人看到她剛剛那個樣子從他房間裡走出來,都會想像成一些什麼的好嗎?更何況,她是華流蘇!他一直很信任卻又不能太信任的人!

    「她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昨晚,納月容找人要拿掉她肚子裡的孩子,差一點那孩子就會沒了。」想到當時的情景,霍東齊的心還是一陣窒悶。

    如果他再晚一點……

    他不敢想像他將會面對什麼……

    「那個該死的女人!她竟敢——我要去斃了她!」原火火大的轉身要走,卻聽到身後傳來一聲——

    「你不找悠晚了?」嗓音極輕,像是在掙扎後的自我妥協。

    如果可以,他多麼希望自己可以親自去把她帶回到身邊,只可惜,她的心已不在他身上,能帶回她的人,也帶不回她的心了。

    原火腳步一頓,手握成拳,驀地回過頭來瞪著霍東齊——

    「我可以先斃了那個女人再去找慕悠晚!」他真的太火了!沒把那個女人揪出來痛宰一頓,他當真是不甘心!竟敢碰他可愛的蘇兒!是沒把X當一回事了,也沒把他原火當一回事!

    「我有在悠晚身上放追蹤器,就算我的人跟丟了她,也可以即時找到她……你去把她帶回來吧。」

    關於慕悠晚和原火的一切,他還無暇去想清楚。

    但唯一可以確定的是,悠晚已經把自己交給了原火這個男人,那就表示在她心裡,她已做了選擇。

    她對他,只剩下愧疚和長年下來不能輕易割捨的情意,不管那情意是親情、友情還是愛情……

    都不重要了。

    她甚至因為原火而丟下一切離開……再說什麼都是多餘。

    聞言,原火把眉挑得老高,懷疑的眯起眼。「你一點都不擔心悠晚?還有,你不擔心她再次投進我的懷抱,再也離不開我?」

    霍東齊不理會他的挑釁,繼續道:「我這邊有太多事要處理,就麻煩你了。至於納月容,她是我名義上的妻子,也是白宮幕僚大臣的獨生女,不是任何人可以隨意動的,尤其是你,別白白替X惹禍,再說,不管于公、於私,她都幫了我很多。」

    「所以?你不會替蘇兒報仇了?」原火冷笑。「也對,蘇兒怎麼說也比不上納月容對你的重要性,她就算對你有救命之恩,也比不上納月容幫助你離開帝國的再造之恩。」

    霍東齊不語,沒解釋、沒反駁,拿起手機撥出了一個號碼——

    「幫我查一查,悠晚現在人在哪裡?」

    對方沈默了好一會兒,話筒的那頭,彷佛可以聽到鸚鵡的叫聲……

    那聲音、那語調……和霍家大院外他親養的那只一模一樣……

    難不成……落雪現在人在這裡?

    霍東齊凝著眉,走到窗邊把窗子推開往下望——

    那人,果真站在霍家大宅的大門口。

    「先告訴我華流蘇怎麼樣了?」那人輕聲問著,嗓音聽起來竟有些不平穩。

    他是為了華流蘇而來的嗎?看來是的,而且是大老遠飛過來的,是現在才到,還是他已經來了一陣子,卻不願意進門?

    霍東齊微皺著眉,陷入沈思。

    究竟,他跟華流蘇是什麼關係?他從來不知道這小子也有如此上心的人……

    他佯裝沒瞧見他,淡道:「她沒事了,只是身子虛弱些,我會照顧好她的,如果不放心,你可以親自過來一趟,我們也是時候好好聊聊了。」

    「如果我可以親自過去,就不必麻煩你了。」那人仰頭望著霍家大宅,顯然沒有要大大方方按門鈴進屋看人的意思。

    「這句話很有深意。」霍東齊凝了眼。

    對方顯然不想理會他這句話的深意在哪裡,很快轉移了話題——

    「慕悠晚現在人在夏威夷……」
引言 使用道具
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3-29 07:19:09


    從紐約飛往夏威夷,加上轉機的時間,共飛了十一個小時。

    慕悠晚在威基基海灘附近找了一間很有休閒風味的三星級飯店住下,小小的房間呈現淡淡的綠,推開窗戶便可以看見藍色的大海。

    她把簡單的行李放下之後便去沖澡,洗完澡之後,換上背心、短褲及一雙布鞋,背起一個斜背小布包,便走出飯店逛街去了。

    走在夏威夷的大街上,全都是悠悠哉哉的男男女女,各式各樣的小吃攤遍佈在大街小巷,來到威基基海灘,藍天碧海,當真是天上人間。

    她深深的呼吸,感受夏威夷撲面而來的微風和陽光,脫掉布鞋,她踩在白色的細沙上,開始狂奔,然後回頭看到自己在沙灘上留下的一長串足跡,氣喘籲籲的笑了。

    再多的足跡,當海浪拍打而上,都會有消失的時候。

    就像人生啊!再深的刻痕,也終有被抹去或是漸漸遺忘的時候,只是時間長短而已。

    所以,沒事的……

    都會過去的。

    她告訴自己,就算失去一切也可以一個人微笑……

    雖然很難,雖然很痛,雖然在黑夜的時候總會特別的傷心,但,都會過去的。

    她會慢慢忘記,那個一直一直在心底盤旋的男人,她也會慢慢忘記,那個讓她想去再愛一次的男人。

    直到胸口不會傷痛為止……她才能再次面對他們。

    慕悠晚在海邊待了好久,什麼事也沒做,只是發呆,晚上睡了一個長長的覺,第二天睡到自然醒,然後,她到谷蘭尼牧場去騎馬,谷蘭尼牧場位於夏威夷歐胡島東北海岸庫勞山脈,景色之美,常成為拍電影的聖地。

    光是在來的路上,風景就已美不勝收,更別提來到現場了,慕悠晚本來就學過一點騎術,所以她不像一般觀光客跟著一個帶馬的領隊走那固定的路線,而是租了一匹挑選過的、極溫馴的白馬,一個人緩緩地行在風中,走在美麗的山谷裡。

    有個工作人員騎著一匹馬跟了上來,說不放心她一個人進山林裡,怕她迷路或發生危險,她微笑說聲謝謝,並沒有拒絕對方的好心,走著走著對方甚至帶她到一處極隱密的山谷,讓她一探此處最美之幽境。

    「這裡真的太美了!我實在不敢相信!」慕悠晚對著帶領的男人一笑。

    那男人一身牧場人員的工作服,皮膚很黑,笑的時候露出一口白白的牙齒。「來過這裡的人沒有不喜歡的。」

    「我相信。」因為真的太美了,美得不像真的。

    「再往裡走有一處湖泊,更美。想去看嗎?」

    慕悠晚很心動,可是看這天色,怕是再往前走要回頭時天已黑。

    「不了,下回吧。我會在這島上待很久,有機會再來。」她微笑的對他說,並再次感謝他今天的帶領,此時,她低頭看了一眼手機,卻聽到那個人說——

    「既然如此,那就下回吧。我們往回走。」工作人員一笑,扯扯韁繩,往另一頭行去。

    「不是這一邊嗎?」慕悠晚下意識抬頭叫住他,又低頭確認了一下手機的畫面。「我記得我們剛剛是從那一條路過來的……」

    那男人回眸笑道:「你記錯了,是這一頭,你跟好,別跟丟了。這裡我熟,你放心吧,跟我走就對了。」

    慕悠晚微笑,沒說什麼,卻下意識地轉頭看了一眼剛剛來的小徑出口處,對照著她每到一個路口便拍下的照片,應該是那頭無誤……這個男人為何要騙她?

    她怕迷路,所以,在陌生又很容易迷路的地方,她都會用手機拍下各路口的照片,免得回頭找不著路……很顯然的,這個男人不是記錯路就是在說謊,可是看他很肯定的神情,她直覺地認為是後者的因素居多。

    「怎麼不跟上?」那人回過頭看她,見她一直盯著手機看,神色竟有點不安和緊張。

    「我覺得你好像走錯路了。」她再次對他說道,提出自己的質疑。

    那人大笑。「小姐,我在這裡工作十年了。」

    所以,那就是在說謊嘍?

    她對他一笑。「看來是我記錯了。」

    「一定是這樣。」

    慕悠晚笑笑,扯著馬兒走兩步突然詫道:「哇,那裡的花好漂亮,你等一會兒,我去瞧瞧——」

    說著,她扯了韁繩便往來時路的方向行去。

    「喂,你——」那人才想叫她回來,卻見她用力扯動韁繩,座下的白馬朝原路賓士而去。「你走錯路了!慕小姐!」

    他叫她慕小姐?

    該死的!她從沒跟他說她姓慕……

    慕悠晚想著,死命的扯著韁繩,讓馬兒越跑越快,她盡可能俯低身子,可還是有些承受不住馬兒這樣的顛簸,好幾次差點從馬上摔下。

    「慕小姐!你快停下來!很危險!」那人邊說邊策馬趕上,不一會兒,一左一右突然多了兩匹馬朝他靠近。

    「搞什麼,怎麼跑了?」好不容易才找到她單獨一人的機會想下手,打算神不知鬼不覺地把人給擄走,沒想到都快到手了,人卻跑了?

    「她好像察覺到什麼了。」

    「快,追上去!今天一定要把人帶回去!」那人邊說邊快馬加鞭追上去。

    身後越來越近的馬蹄聲讓慕悠晚心驚,此時的她根本也沒空分東西南北了,有路她就走。

    她的雙手緊緊抓著韁繩,想讓馬兒跑快些,可是另一方面卻又擔心自己會因此摔下馬,只能死命的穩住身子,就在此時,突聞一聲槍響,同時,她胯下的白馬像是因劇痛而舉高前蹄,一個起身便把她整個人摔落到地上,揚長而去——

    她的頭狠狠地撞擊到地面,痛得眼冒金星,全身都麻掉了,伏在地上半天都起不來。

    「你在搞什麼?幹麼開槍?」她聽到有人在林中低吼。

    「我怕她跑出去啊,外面觀光客這麼多,如果被發現了——」

    「你開槍會引來更多人,該死的!快!把她帶走!」那人邊罵邊翻身下馬,朝地上的慕悠晚大步走去。

    不行!慕悠晚掙扎著起身,她不能被抓到!

    可是現在她的頭好痛,全身都在痛,根本站不起來!

    那人已站定在她面前,對她露出一抹笑。「慕小姐,你就不要再想逃了,這樣只會傷到你自己,就乖乖跟我們走吧!」

    慕悠晚瞪著眼前高大的黑人男子,對他講的破英文皺眉。「你們是誰?為什麼要抓我?」

    「老大想見見你罷了。」

    「你的老大是誰?」

    「你見到就會知道了。」說著,那人彎身便要將她抱起,手才朝她伸出,一把鋒利的小刀便朝他的手劃了過來,當場把他的手給割傷了,血流如注。

    「臭娘們!」那人又驚、又氣、又惱,瞪著被割傷的雙手,痛得大吼。「你是不想活了是不是?」

    這些人沒料到這個女人會反擊,而慕悠晚之所以會隨身攜帶小刀,是因為多年前無故被人刺傷後養成帶小刀自衛的習慣。

    她拿著刀瞪視著他,頭還是疼著,卻不著痕跡地往後挪了一步,感覺身子沒那麼沈了,這讓她稍感欣慰些,忙又道:「你再過來我還是會再刺的!這一次,就不是你的手,而是你的眼睛或耳朵了!我的技術不好,只能亂砍,不確定是會刺瞎你的眼睛,還是割下你的耳朵。」

    男人嗤笑一聲。「你以為用一把刀子就可以威脅我啊?」

    她冷冷地睇著他,雖然覺得頭暈目眩,頭疼得緊,可是卻半點沒有顯露出她的害怕。「你可以試試!」

    「好。」男人咧嘴笑,突然掏出槍對著她。「這個怎麼樣?怕了嗎?」

    「你想殺我?」

    「對。」

    「不是要跟你家老大交差嗎?」

    「我改變主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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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3-29 07:19:28


    慕悠晚握著刀的手微微顫著,仰頭看著眼前拿槍指著她頭部的男人,腦袋陡地一陣暈眩,眼前的影像變得模糊,還隱隱約約的跟另一個影像重叠著……

    曾經,有人也是這樣拿槍指著她……

    她的頭更痛了!痛得她聯手上的刀子滑落到地上都不曉得,她的雙手緊緊捧住疼痛不已的頭,疼得連呼吸都感到困難不已。

    拿槍對著她的人以為她在耍詐,並沒有馬上上前抓她,後頭的人卻不耐煩了,騎著馬走過來。

    「剛剛還叫我不要開槍的!你在幹什麼?快把她抓起來啊!老大要活的,又不是要死人!」說著,翻身下馬要把這女人給拎起,手才伸出,身旁傳來一聲槍響,而且差點打中他,他氣得朝那人鬼吼。「你幹麼對我開槍?」

    「不是我……」那人無辜的看著他。

    「不是你是誰?這裡只有你拿著槍——」

    「是我。」

    聲音,來自他們身後,清清淡淡的,當這兩人聽到聲音而回頭瞧的同時,原火已一人一槍送出兩發子彈,剛好打中他們的小腿,瞬間林中哀號震天。

    「你們是誰派來的?說!不然我斃了你們!」原火的俊臉上滿是惱火與不耐,他看著一旁看起來很痛苦的慕悠晚,一顆心緊揪著,巴不得什麼都不顧不管的就沖過去抱住她。

    夜焰的兩個手下和小孟共三人就在這林子裡的某個地方,聽到槍響馬上會尋過來才是,他再怎麼急都得等等,等他們過來把這兩人綁回去問審,卻沒料到其他人可能也被絆住……

    「還不說嗎?我可以讓你們的另一條腿也見血!」

    「不不不,我說,是宮——啊!」那人話沒說完,身子卻往旁一歪,倒在地上,血流如注。

    另一人也在下一秒跟著中槍,一樣一槍斃命!

    該死的!是滅音槍!

    原火見那兩人倒下的方向及中槍位置,下意識地反應,朝右前方的某個矮叢裡發射了兩槍,陡地聽見悶哼聲後,原火大步的朝慕悠晚走去,一把將她抱起——

    「不!不要碰我!」她劇烈地掙扎著。

    「是我,我是原火,你看清楚我是誰。」原火沒放開她,緊緊地將她抱在懷裡。「你別怕……沒事了。」

    慕悠晚睜開眸子,緊皺的眉頭稍稍鬆開了些,雙手緊緊攥著他,淚流了下來。

    「我們得馬上離開這裡!這裡很危險!」原火抱著她上了方才敵人的馬匹,等安置好她,他自己隨即一躍而上。

    風裡,彷佛傳來子彈上膛的細微響聲,如果他沒聽錯的話,林子裡埋伏了不少人……

    原火皺眉,兩腿夾緊馬腹,將韁繩大力往馬上一甩,載著慕悠晚往前狂奔。

    沒多久,他似乎聽見子彈在兩旁飛過的聲響,可就算知道敵人已追上來他也不能閃避,連子彈他都不能閃,他一閃,子彈射中的可能便會是在他懷中的女人,他不能冒這個險!因此,他只能不住地往前沖——

    他將慕悠晚整個護在懷裡,轉了個方向馳去。

    這林子他不熟,可以說是亂闖,此刻,他已別無它法,只能以甩掉身後的人馬為第一優先,也管不得自己究竟奔離了多遠……

    慕悠晚緊緊抱住他的腰際,原火的出現讓她安了心,她甚至感覺身體和頭都不那麼痛了。

    「我們會死嗎?」她突然輕輕地問。

    「不會!」他答得強而有力,自信得不得了。

    她笑了,把他抱得更緊。「原火……」

    「說!我還沒有原諒你的不告而別,別以為你隨便對我撒嬌,我就會對你好言好語!」

    他的身體很緊繃……是真的很生氣吧?

    「原火先生,現在我知道了,我愛你,很愛你,因為,我在想,就這樣跟你抱在一起死了,我也會很幸福的笑著……我好高興你來了……」

    原火低下頭掃了她蒼白的容顏一眼。「如果來的人是你的霍大哥,你就不高興了?」

    「一樣會高興的。」她實話實說。

    原火聽著,俊臉繃得難看至極。

    她伸手去撫摸他的下巴,笑了。「你吃醋了?」

    他瞪她一眼,不語。

    她又笑,把手重新環上他的腰,正要說話,手心卻觸摸到一股濕熱……

    這是……她的心一凜,悄悄地把手移到眼前。

    果然,她的手上沾滿了血……

    他受傷了!

    她的心像一下子被掏空了似的,淚驀地湧上眼眶。

    他中彈了卻一聲不吭,還跟她閒話家常,是怕她擔心吧?他這個大壞蛋……

    怎麼辦?她該怎麼辦?如果再這樣下去,他可能會死的……

    她不要他死啊!她絕不允許他離她而去呵!她才剛剛愛上他而已……

    如果他死了,她也活不了吧?

    「怎麼不說話了?」他再次低頭瞧她,卻見她淚眼汪汪瞬也不瞬地瞅著他,心一窒,低頭便攫住了她的唇,狠狠地親吻著。

    只有幾秒鐘的吻,卻如烙印般深刻不已。

    她看著他流淚。「我要嫁給你,原火……你答應我,會娶我,跟我走進結婚禮堂……」

    他看著她,黑眸幽深。「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我知道。你要娶我嗎?答應了,就一輩子不能反悔,我會一直等你,一直等一直等,如果你食言了,我慕悠晚就一輩子不嫁……」

    她在祈求一個承諾——他絕不能死的承諾。

    他若死了,她將一個人孤老一生……這是她給他的承諾。

    能嗎?他怎能答應她?

    他就快撐不住了……他甚至快要看不清眼前的路……

    就在閃神之間,竟見前方已無路可走,而後有追兵……

    冷汗一直淌下,落在她仰起的淚顏上,他連她的容顏都快要看不清了,能對她承諾嗎?

    他要她幸福快樂,就算不是嫁給他,他也要她幸福快樂……這才是他此時此刻面對生死關頭的真正心願。

    「我愛你,慕悠晚。」他對她笑著,眼眶裡卻湧出了淚水。「但我不要娶你,更不要你等我,我只要你幸福快樂……一輩子都幸福快樂……」

    話落,驟聞一聲槍響,原火身下的坐騎像發狂似的仰起上半身要把他們給甩開,原火緊緊抱住她,死命的扯住韁繩,馬兒見甩脫不成,瘋狂的往前沖——

    前面就是懸崖了!

    在千鈞一髮之際,原火本想把她給推下馬,未料,慕悠晚眼一閉,緊緊抱住原火,雙手扣住他的腰杆死也不放開……

    「放手!慕悠晚!」他朝她大吼。

    「我不要!我要跟著你!死都要跟著你去!」她笑著對他說。

    話落,兩人同時墜落了山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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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3-29 07:19:48


    霍家大宅今日異常的氣氛凝重,眾家僕都被主人遣得遠遠的,屋內一個下人都沒有。

    一張離婚協議書靜靜地躺在桌上。

    納月容氣得身子直發抖,高傲的仰起下巴看著一臉冷漠的霍東齊。「你這是什麼意思?」

    「你知道是什麼意思。」

    「我不知道!」

    霍東齊微微挑眉。「你對流蘇做了什麼,你自己心知肚明。」

    「流蘇?叫得可真親熱呵,她肚子裡的孩子真的是你的?」

    「不管是不是,你做出這種事情,我永遠都無法原諒你。」

    納月容笑了起來。「你這是做賊的喊捉賊嗎?我是你的妻子!你卻在外頭胡來,還跟別的女人有了孩子,傳出去可是你的錯!你為了一個小三要休妻,傳出去更是你的錯!說來說去都是你的錯……我為何要答應你離這個婚呢?」

    「納月容,該給的我都會給你,現在就放手吧。」

    「如果我說不呢?」

    「你該知道,我決定的事就一定會達成,你不簽字,我也會讓你不得不簽,到時候你將什麼都沒有。」

    「霍東齊!你就是這樣報答我的?我用我的青春來成就你的豐功偉業,你不愛我、不碰我、不抱我,我像個活寡婦一樣的守了你這麼多年,這就是你報恩的方式嗎?你對我就沒有一絲絲的愧疚?」

    「有的。」霍東齊淡淡地抬眉,疲憊的看著她。「我一直都對你感到愧疚,所以,我從來沒有干涉過你的私生活——」

    「你什麼意思?」納月容顫抖著瞪視他。

    「你知道我說的是什麼意思。就像你偶爾派人看著我一樣,我當然也不可能對你的事一無所知。」

    他其實並沒有派人盯著她。但因為落雪一直在追查殺手的事,自然也沒有把她排除在可能名單之外,或多或少也能因此知道她的一些私事——包括她和她的那些男人們。

    「你……你……」她指著他的鼻子說不出話來,難過、羞辱,和不敢置信,全都顯現在她臉上。

    「我從不怪你,因為你跟我的關係只是夥伴。如你所言,你對我來說是恩人,所以,這件事我不會再追究……但絕對沒有下次。如果你再傷害我身邊的人,我斷不會再饒恕你。」一想起華流蘇當時病懨懨又淚流滿面的容顏,霍東齊沈痛的閉上雙眼。

    絕不能,讓這樣的事再發生一次——他告訴自己。

    這麼多年來,他靠著納家在美國政治圈站穩腳步,不僅建立了人脈,也架構起一張經濟網路,早就足以獨當一面,不再需要依靠納偉恩的勢力,便可以實現當初答應父親照應X的承諾。

    而他之所以一直未對納月容提出離婚的要求,一來是因為尚未找出幕後殺手,在不是很必要的狀況之下,他不想輕舉妄動。二來,是因為對納月容的愧疚,他一直以為她是個無辜的受害者,他也知道她喜歡自己,所以不想輕易傷害她,想把選擇權交給她。

    可如今……是到了該面對一切的時候了……

    在他可以靠自己的力量來照應X的當下,他相信隱藏在暗處的那個人不會輕舉妄動,除非對方根本不關心他是否會照應X,甚至可能因悠晚之死而反撲於X,否則,他不相信對方會對悠晚動手……這是他近日來慎思之後的結論——幾乎是很肯定的結論。

    不管如何,日後,他將會更加強人手去保護悠晚,就算自己判斷失誤,也萬不會讓對方有可乘之機。

    納月容看著他,三兩步上前抱住他。「我不想離開你,霍東齊,你不要丟下我好嗎?」

    霍東齊睜眼,正要把她推開,手機便響起,他迅速拉開她的手接起電話——

    「……你說什麼?V組織是檯面上的幌子……竟是……宮之南?」

    聽到「宮之南」三個字,納月容一愣,神色倏變,緊緊地盯著霍東齊。

    「他為什麼要……該死……他發現了什麼?……」霍東齊聽著,冷峻的容顏益發地清冷。「你說……他的目標應該是悠晚?……我知道了。」

    手機才剛掛,又再次響起——

    霍東齊一看是麥克的來電,趕忙接起。「麥克,找到悠晚了嗎?你說什麼?有人在追殺她?原火呢?他找到她了嗎……不知道?因為你們都跟人動起手來了?……我知道了,X組織的人馬既已出動,你們就全力配合,我會再派人過去,務必把人給我找出來!」

    話落,霍東齊掛掉手機,轉身便要離開,納月容卻再次緊緊抱住他——

    「放手!你在幹什麼?」

    「你不要去!那邊有X組織的人就夠了,你為什麼還要過去?你就不怕身分曝光嗎?」

    霍東齊是夜焰這件事越少人知道越好,更何況,她不能讓他去送死……

    「快放手!悠晚有危險,我不能放著她不管!」雖然目前還不知道具體的狀況,但據落雪方才的報告加上麥克那邊的情形,他實在放心不下!

    霍東齊說著便要拉開納月容的手,她卻再一次抱住他——

    「不是說對方是宮之南嗎?悠晚是他的女兒,他說什麼也不可能殺了她,她根本就不會有生命危險,你這一去是自投羅網,悠晚不會有事的!」她對他吼叫,就怕他去送死。

    她是真的擔心他。宮之南是什麼人?這麼多年來他隱忍不發,銷聲匿跡,為的就是這一刻,當他發現了夜焰的行蹤,就不可能會放手,他一定會找出他的女兒,並殺了當年擄走他女兒的人,他一定會!她不能讓他去送死!

    這會兒,霍東齊沒有再拉開納月容,他的身體緊繃著,隱隱地散發著一股危險的氣息。

    他盯著納月容瞧,黑眸中閃過一抹憂傷與沈痛。「是你?真的是你?」

    「什麼?」她愣愣地看著他,不明白他眼中的沈痛意味著什麼。她下意識地退了一步,感覺到一股迫人的氣息朝她逼迫而來。

    「你就是那個只要我違背對父親的諾言,就會取了悠晚性命的幕後殺手吧?」他逼近她面前,痛苦極了的望住她。「回答我,是或不是?」

    納月容搖頭再搖頭,神色甚是慌亂,忙道:「你誤會了,東齊,我不是!真的不是!」

    「那你怎麼會知道悠晚是宮之南的女兒?」霍東齊已把她逼到牆角,伸手一把扣住她纖細的頸項,他沒用力,卻已經讓她動也不敢動一下。

    納月容害怕的望著他,平日這個男人沈穩斯文又優雅內斂,從不輕易動怒,但此刻,她覺得他可能會殺了她……

    「我真的不是!」她輕聲道。「知道慕悠晚是宮之南女兒的人不是只有我吧?落雪知道,當年跟著你離開X帝國的人,麥克、阿B幾個不是也都知道嗎?」

    「他們知道無可厚非,你又是怎麼知道的?」他不相信麥克和阿B會把這個秘密透露給任何人,落雪更不可能!

    納月容看著他,知道如果不說出來,他絕對不會饒過她的,遂道:「自然是老首領說的。」

    「他為什麼要告訴你?」霍東齊的手勁更大了些,勒得她幾要透不過氣來。

    「我是你的妻子!就算是假的,我也有權利知情不是嗎?如果對她一無所知,你以為我可以容忍你跟她的這種關係?如果不是知道你是如何的在乎她,在乎到寧可放棄帝國,我早就殺了她!」

    「你……」

    「如果我要動手,你以為你保得了她?」她輕笑地瞅著他。「就算你一直派人跟著她又如何?我是她大嫂,多的是私下跟她見面的機會,真要動她,誰能保得了?連你也不能,不是嗎?」

    霍東齊看著她,緩緩松了手。

    她說得沒錯,這些年來他對她的愧疚大於一切,雖然不是全然信任她,但對她也少有防心,如果她要動手……他的確防不了。

    他放開她,納月容退了幾步,伸手搗住自己的脖子,幽幽地看著他。「我愛你,夜焰,我以為你終有一天會愛上我的,我一直在等……沒想到卻又冒出一個華流蘇……你可以想像得出我有多恨那個女人嗎?只是想拿掉那個孩子,算是我一時心慈了,我該直接殺了她。」

    他冷眸一掃,再次逼視著她。「我從不知你心腸如此歹毒!」

    納月容哈哈大笑。「你何曾花心思瞭解過我呢?你的一顆心全在那慕丫頭身上,你說我為何不殺了華流蘇?那是因為我知道你不可能愛華流蘇啊,你只是因為她肚子裡的孩子才對她上了心,早知道我也來這招,也許就能留住你了。」

    霍東齊皺眉不語。

    他實在不知道該說些什麼,連他自己都不知道華流蘇肚子裡的孩子是否真是他的,他又能說什麼?他到現在都還沒空去問華流蘇這件事,她的身子還太虛弱,睡睡醒醒的,他不想在這當下逼她回答什麼。

    但可以肯定的是,他並不是因為她肚子裡的孩子是他的才對她上了心,而是從她撲到他懷裡救了他一命的那一刻開始……可是這一點,他不必跟任何人解釋。

    「把字簽了吧!然後馬上離開這裡回岳父那裡去,你的東西我會讓人送回去。」說著,霍東齊轉身上樓。

    他要去一趟夏威夷,但在去之前,他必須告訴華流蘇一聲。

    才想著,他便在樓梯轉角處遇見來不及躲開的華流蘇。

    他皺眉,不知她已經站在此處多久?又都聽見了多少?

    「醒了?」

    「嗯……」

    「有沒有哪裡不舒服?還是想吃什麼?」

    他慢慢走向她,她站在原地一動也沒動,只是搖頭。

    「我肚子裡的孩子不是你的。」她突然抬眸,瞬也不瞬地望住他。「我不知道你為何認為那是你的,更不知道納月容為何以為我肚子裡的孩子是你的,這實在太荒謬了……我是有未婚夫的人,你知道吧?」

    頭,狠狠地撞上了海底突出的礁石……

    又是無邊無際的大海……

    慕悠晚覺得自己快要滅頂了,無法呼吸,身子不住地往下沈再往下沈,只是這一回,有人緊緊抱住她,甚至……吻她……不斷的給她灌進氣體,讓她可以再多呼吸一點,再一點……

    她好像快死了……

    有人拿槍要射她……

    腦海中拿槍對準她的人的面容變了又變,她其實想不起來對方究竟長什麼樣子……然後,她看見了一張臉……

    是她的霍大哥……

    那人正拿槍對著他,她看見自己朝那人開了槍,那人流了好多的血,像是快死了……

    她殺了人!不……她竟然殺了人?

    慕悠晚不住地搖頭,頭好痛呵,痛得就快要死了,她感覺到有雙手不住地替她揉著太陽穴,溫柔地對她低哄……

    「不要再想了,就算你想不起來任何事,我也會一直陪在你身邊,疼你、護你,不再讓你受到任何傷害……我會一直保護你的,宮雨漫……」

    宮雨漫?

    聽到這個名字,她的淚倏地流下……

    過了好久好久,她的淚依然不停的流……

    坐在一旁看護著她的霍東齊,不住地拿手帕替慕悠晚抹去淚水。

    她哭得他一顆心都揪成一團!夢裡的她究竟在想什麼?想得如此傷心又痛苦?他想喚醒她,可是喚不醒,之前他一聲聲的呼喚,就怕她醒不過來,如今見她不住地流淚,心很酸,可卻釋了懷,終究,她還是會醒來,這讓他如釋重負。

    她昏迷三天三夜了……

    看到她哭,總比她一點兒反應都沒有的躺在病床上來得強。

    他請醫生來看過,確定她已脫離危險期,幸好她除了腦袋撞到海底的石頭之外,身上並沒有其他外傷,這一切都要感謝老天爺的眷顧,要不是那頭的山崖下剛巧是一片深藍大海,她和原火恐怕便無法撿回性命,也幸好麥克他們即時動員了所有人,很快地找到落海的兩人,再加上天氣溫暖,他們才能逃過這一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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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3-29 07:20:57


    慕悠晚當天晚上終於醒了,只感覺到全身上下所傳來的疼痛是如此強烈,骨頭像是被拆散一般。

    而下一秒,她整個人便被一雙有力的臂膀緊緊地摟進懷中——

    「你終於醒了!悠晚!」霍東齊啞著嗓音道。「我都快擔心死了!這輩子,不準你再嚇我第三次……」

    慕悠晚靜靜地偎在霍東齊懷裡,心痛的閉上眼。

    她的霍大哥在擔心著她呵,那個說不想跟她再有任何關係的男人,此時抱得她全身發痛,她卻半點兒也不想推開他。

    或許是最後一次這般靠近他了……

    因為她突然不知道該以什麼心情來面對他……

    這麼多年來,他是真心護著她的嗎?這個千里迢迢本是要來殺她的男人,卻在最後關頭救了她,她該感激他的——如果九年前的他把她送回她父親身邊,而不是把失憶的她藏起來的話。

    心緊緊地揪疼了起來,一股酸楚往鼻尖冒,讓她濕了眼眶。

    她能問他為何不把她送回她父親身邊嗎?就算她失憶了,可是他沒有,不是嗎?這麼多年來,他究竟是用什麼心思來對她的?把她當成X帝國的人質,還是未來要迎戰的籌碼?

    她不敢再想,不能再想!寧可當個縮頭烏龜埋在他寬大的胸懷裡,什麼都不要想、不要問!

    「悠晚,下次不準你再嚇我了,知道嗎?」霍東齊退開了些,認真的瞧著她落淚的容顏,修長的長指抹去她頰上的淚。「不要再哭了……傻丫頭,告訴我,你在哭什麼?」

    她幽幽地抬眸看著他。

    剛剛在長眠的回憶中醒來,關於過去的一切,憂傷得讓她差點就忘了在另一個真實世界中發生的事,此時驟然想起那落崖前的一幕幕、那男人對她說的話,驀地慌急了起來,她陡地抓住霍東齊的臂膀——

    「原火呢?告訴我原火在哪裡?」

    原火剛剛才從慕悠晚的病房前折回自己的病房。

    她終於醒了,謝天謝地!偏偏他不是第一個在她床邊守到她醒過來的人!因為他這幾天一直在發高燒,也是昏迷不醒,才剛剛醒來便啥也不顧的沖到她的病房,沒想到卻撞見那一幕……

    霍東齊和她抱在一起,她在他懷裡一直流淚,問都沒問他一句……

    「砰」地一聲,原火狠狠地一拳擊上房門,像不知道痛似的,卻嚇了剛進門的華流蘇一跳。

    「是嫌你的傷口還不夠大嗎?要不要我再補一槍給你?」華流蘇輕輕的皺眉,把帶來打算孝敬這個男人的水果、雞湯什麼的全堆在房內的桌幾上,這才回頭微笑地看著他。

    「你怎麼來了?不是還病著?」看見本來應該在紐約休養的女人突然出現在他的病房裡,原火不由地軟了調。「身體還好嗎?」

    「比起你差點死掉這件事,我的身體無恙,你不用擔心。」她甜甜一笑。「傷口不痛嗎?怎麼還亂跑?」

    得知他和慕悠晚在夏威夷墜崖落海之後,華流蘇事先沒有知會任何人便搭機飛了過來,剛剛她才問過主治醫生,知道這個男人的傷口發炎得很嚴重,燒了三天三夜,而悠晚呢,則是落海時撞到頭,也是昏迷了三天三夜,聽說好不容易才醒來。

    「看到你來看我就不痛了。」他難得嘴甜。

    華流蘇的眼睛濕濕的,知道這剛剛還在發火的男人是因為憐惜她之前發生了一些事,才馬上轉為好言好語的,說來說去也算是疼她的舉動。

    「來,我削蘋果給你吃,讓我充當一下賢妻良母好了。」

    原火看著她一笑,乖乖的走過來坐在床邊。「好,削得漂亮一點。」

    雖然現在的他很氣、很悶、很火大,可是,面對華流蘇,他不忍撒下半點氣,這陣子他忙得太過忽略她,因此此刻就算心情再不好,還是對她露出笑容。

    「嘖,你這笑比哭還難看呢。」華流蘇糗他,坐在他身邊替他削蘋果。

    原火還是笑。「我以為你很喜歡我呢,怎麼看都是帥的。」

    華流蘇大笑,有沒有這麼自戀的啊。「對對對,我愛死你了,你乾脆娶我回家好了,怎麼樣?答應嗎?」

    「好啊,我敢娶,你敢嫁嗎?」原火故意逗她,一抬眸,卻看見慕悠晚一臉蒼白的站在門口看著他。

    真是……

    什麼話不好聽,卻剛好聽到他說了這句?剛好氣死她,如果她會生氣的話。

    慕悠晚看著他身邊那位笑得甜甜的女人,親耳聽見他答應要娶那個女人,答應得真爽快呵,前幾天卻拒絕了她,說他不要娶她……

    華流蘇看見慕悠晚,起身收起了笑,喚了她一聲。「晚姐姐。」

    慕悠晚看著她,微笑的點點頭。「你是……」

    「我叫華流蘇。」

    慕悠晚恍然,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你就是救了霍大哥一命的那位小姐,沒想到今天總算見到你了,我一直想親自謝謝你的,流蘇小姐。」

    華流蘇臉一僵,笑得不太自然。「哪兒的話……那只是下意識的動作,你不必謝我這種事……呃,你們聊吧,我突然想到還有事要忙,先走一步——」

    華流蘇要走,原火卻伸手拉住她。「喂,你蘋果還沒削完,想去哪裡?還有,我不跟陌生人聊天的,你不知道嗎?」

    陌生人?慕悠晚和華流蘇同時望向他。

    「原火,你在鬼扯什麼?晚姐姐怎麼會是陌生人?」華流蘇一時愣住,不知這個男人在玩什麼遊戲。

    原火往她說的晚姐姐方向冷冷看了一眼。「我不認識她!」

    「原火……你怎麼……」慕悠晚擔心的望住他。「你不認識我了嗎?你摔傷頭了?讓我看看——」

    原火把她探過來的手給推開。「不要碰我!」

    「原火……」

    「說了不認識你!」他正一肚子氣呢,她就送上門來給他出氣,他怎麼能放過這天大的好機會?

    華流蘇眉頭挑了挑,差點沒笑出聲來,這彆扭的大男人呵,敢情剛剛就是在生晚姐姐的氣,鐵定是出去轉悠時看見了什麼……能讓原火惱悠晚的,大概也只有霍東齊了……想著,她眸光一黯,心裡也跟著浮躁起來。

    她告訴自己不要多想,霍東齊本來就喜歡慕悠晚,旁人根本就無法介入,這是她早已知道的事,又何必因此而傷心?

    此時,護士小姐送餐點進房——

    「晚餐來了。」護士小姐笑著對原火這位帥氣高大的病人道,轉個身卻看見慕悠晚在原火房裡,微微皺起眉。「慕小姐,你該躺著多休息,怎麼一醒來就亂跑呢?等一下昏倒了怎麼辦?醫生明明說過你現在還在觀察期的。」

    原火聽了更惱,瞪著一臉蒼白的慕悠晚。「在說你呢,還不快走?」

    慕悠晚不理他,逕自對護士笑了笑。「我等會兒就回去,不必擔心。」

    護士搖頭歎著氣離開了。

    慕悠晚沒事似的,走過來拿起桌上的粥幫他吹涼——

    他更氣了。「不是叫你走了嗎?就說了不認識你!你就這麼不知羞,沒有自尊心?硬要貼上來?」

    她還是不理他,自顧自道:「等會兒要吃藥,你得吃一點兒東西填填肚子。」

    她宛若無事的模樣讓他更是火大,他想掐死她,可是不行,只好別開臉去不理她,剛好她靠近要喂他吃粥,他下意識地揮手想趕她走,卻把一匙黏稠的熱粥灑在她白皙的手背上——

    「啊。」她輕叫出聲,因為燙到手而皺起眉。

    他瞪著她的手,把牙根都快咬碎了,都沒看見她想去沖水的意思,氣得他一個起身,粗魯的拉她到廁所去沖水——

    高大的他抵在門邊,她頭低低的,水一直沖,她的淚也一直掉,落在他手背上熱熱的,搞得他胸口一縮,氣得仰頭瞪向天花板,一隻手在她的背上懸著,想落下又往上移,就這樣一上一下數十次……

    「你在練手臂運動嗎?」華流蘇好笑的站在一旁看著他。

    這一說,讓他的臉整個脹紅,忍不住瞪了她一眼。

    「你繼續,我要走了,改天再來看你吧。」華流蘇笑笑,當真轉身就要走,沒兩步又回頭,很瞧不起他的嘲弄了一句:「你越來越不像男人了,原火。」

    這個死丫頭!他哪裡不像男人了?原火瞪著自己的手,氣得收回來。

    邊笑著,華流蘇邊走到門外,卻看見霍東齊斜倚在轉角的長廊上,她的腳步一頓,一顆心差點跳出胸口。

    「你……是來醫院照顧晚姐姐的?」

    「嗯。」霍東齊清清淡淡地望著她,俊臉上看不出喜怒。

    其實剛問完她就後悔了。因為她根本就是在問廢話,連自己都覺得很好笑的廢話,她真想咬掉自己的舌頭。

    「那……我先走了。」她匆匆地從他身邊走過。

    「你應該在紐約好好休養。」霍東齊伸手拉住她,輕聲道。

    「我沒事了。」華流蘇咬牙閉眼,心跳聲大得都快把她的耳膜給震壞了。「這裡發生這麼大的事情,我不放心,所以就過來了。」

    霍東齊溫柔地看著她。「這幾天,有好好吃飯嗎?」

    這一問,讓華流蘇驀地紅了眼眶,低下頭,哽著嗓,硬是裝輕快道:「好吃好睡呢,比豬還行。」

    「我再去看你。」

    「不用了!你又不欠我什麼——」

    「我當你是朋友,好朋友,可以嗎?」

    「不要……我這個人很孤僻,不太喜歡交朋友……再見。」說完,華流蘇匆匆奔離。

    她又用跑的……霍東齊皺眉,想追上去,卻聽到病房裡傳來一陣吵鬧聲——

    「你是在怪我讓你摔傷了嗎?所以你氣得後悔認識我,才假裝不認識我?所以你全部的事都記得,就是不記得我?我不是和你未婚妻長得一模一樣嗎?怎麼能這麼輕易就忘了?就算你忘了我,也該記得你那心心念念的未婚妻啊!」

    他怎麼可以記得所有人卻獨獨忘了她?他是故意氣她的吧!他應該沒有失憶吧?可是她這一撞恢復了記憶,他當然也有可能經這一撞而失憶……可就算是這樣,怎麼可以就只有忘記她一人,太過分了!

    慕悠晚淚眼迷蒙的瞅著他,越想就越委屈。

    原火低低的睨著她那可憐兮兮的淚顏,滿肚子的惱火都要被她這副模樣給弄熄了,她怎麼老愛在他面前哭?偏偏他一見到她哭的樣子,心就不由地軟下來……

    流蘇剛剛說的一點都沒錯,他真的越來越不像男人了。

    想著,他不禁硬了聲,道:「我當然記得她!她比你溫柔美麗多了,對著我總在笑,哪像你老愛哭給我看,醜死了!」

    聞言,慕悠晚驀地抬起頭來,淚盈盈地佈滿了眼眶,此刻卻閃閃動人。「你這個壞蛋……為什麼要騙我你失憶了?你沒失憶,對不對?你剛剛都是騙我的,對嗎?你說話啊!」

    「不行嗎?我真希望我可以忘記你!」

    「你以為忘記過去是一件快樂的事嗎?」真是可惡極了!她淚如雨下。「這個傻蛋!你真的就這麼想要忘記我,你就這麼不想愛我?」

    害她擔心得要命!傷心得要命!難過得要命!

    如果他真的忘記她,她會很悲傷的……

    他深深地睨著她,看到她眼底的痛和淚,莫名的哀怨著。「你什麼意思?明明心裡還愛著別的男人,現在卻在這裡淚眼汪汪的埋怨我?」

    「什麼……」

    他勾唇一笑,突然伸手撫摸她的臉龐。「你這小女人未免太工於心計了,想把兩個男人都玩弄在你的手掌心嗎?先前才倒在另一個男人懷裡哭,轉眼之間又跑到我面前來獻殷勤……我不是說了我不要你了,你倒又巴巴地纏上來?」

    她的臉一陣紅、一陣白,被他那冷漠的眼神傷得體無完膚。

    心痛如刀割,他偏要一刀接一刀的刺過來。

    怎麼可以這樣?她以為在那生死一瞬間,她已經把對他的愛意表達得很清楚,他卻這樣對她……就因為她剛剛偎在霍大哥懷裡哭嗎?這個小氣巴拉的臭男人!

    她轉身想沖出去,他高大的身影卻擋在門邊。「怎麼,惱羞成怒了?想逃了?不是還想留下來照顧我嗎?不是打定主意就算我趕你走,你也會忍氣吞聲留下來嗎?你就這麼點能耐?飯店多少刁鑽的客人你都可以應付忍耐,怎麼就我偏不行?我連你那些客人都不如是嗎?」

    真是的……她的頭好痛!而且越來越痛!

    她抱著頭痛苦的皺眉,他卻還繼續在旁冷嘲熱諷。

    直到身後傳來一聲冷冽的輕喝:「放開她,原火!」

    「不要!」看見霍東齊,他的怒火更熾。

    「我叫你放開她!她頭在痛!」霍東齊一把推開原火將她從他的桎梏中拉出來,抓住她不斷搥打自己頭的手。「悠晚,忍著點,你這樣會受傷的!我帶你去看醫生,乖,不要亂動……」

    霍東齊溫柔低哄著,抱起她沖去找醫生——

    原火嚇壞了,連忙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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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3-29 07:21:15


    「你不死,原火就沒得活了。你和原火是X未來最有可能的接班人選,兩人勢均力敵,可也因為這樣,到了最後關頭,皇甫丹定容不下原火,你不死,原火就沒有接掌帝國的一天……少爺,原諒我必須這麼做。」

    皇甫夜焰提唇,微微頷首,道:「我知道了,原叔,你動手吧!可是,請你放過我身後這女人,她是無辜的。」

    宮雨漫驚詫的瞪著這男人的背影。

    他瘋了嗎?竟然答應把他的命交給對方而不做任何一丁點的掙扎?

    聞言,原珍也驚詫的看著他,拿槍的手微微顫抖著。皇甫夜焰是他打小看到大的孩子,他對他豈無感情?

    如今,是該取他性命的時候了,只要他扣下板機,一切就結束了,他的兒子原火會繼承X帝國首領之位,他不必再擔心首領因為原火威脅到夜焰的位置而派人取他性命。

    只要他現在扣下板機……

    「我答應你,不會殺她。」

    話落,槍響——

    不是一聲,是數聲,來自四面八方——

    宮雨漫早原珍一步開了槍,子彈命中原珍的胸口,從皇甫夜焰後方趕來的一個人也在同時朝原珍開了一槍,正中原珍的後背,她親眼看見那長者倒下,而在此同時,那人再次舉起槍對準她——

    「住手!」夜焰急忙大喝一聲。

    宮雨漫卻一個轉身,縱身跳下了大海……

    慕悠晚冷汗涔涔的在霍東齊的懷中醒了過來,這一次,恍若隔世。

    她都想起來了,全部都想起來了……她想起原珍是誰,她想起是自己親手開槍殺了原火的父親……這輩子她唯一殺過的人,竟是原火的父親……

    那把隨身攜帶在她身上的槍是用來自衛的,當時,她因為不想看見夜焰這個男人無故被殺而率先開槍,朝那叛離之人射去……

    該死的……是她!是她殺了原火的父親!天啊……她該怎麼辦?她竟然是原火的殺父仇人!

    她頭又痛了!她伸手一次又一次的敲打自己的頭!

    霍東齊見狀趕緊抓住她的手。「悠晚!你在幹什麼?頭還痛嗎?已經吃過藥了,還疼嗎?不行!還是再叫醫生過來!」

    說著,他便要去按緊急按鈕,一隻細白的手卻抓住了他——

    慕悠晚仰起眼眸,定定的瞧著他,淚突然撲簌簌地流下。

    一切的一切,她突然都明白了,霍大哥知道是她殺了原火的父親,所以才不讓她跟原火在一起,怕哪一天原火知道真相後,可能會狠狠傷她的心,離開她,這輩子都不會再愛她……

    她的霍大哥是如此用心良苦呵,她卻在心裡怨他、怪他、罵他。

    「怎麼又在哭?」霍東齊伸手替她抹去淚水。「是因為原火不在你身邊嗎?他的傷口裂了,剛去換藥,我去看他弄好了沒——」

    她搖頭再搖頭。「不用了,我現在不想見他。」

    霍東齊聞言一愕,拿面紙將她臉上的汗和淚輕輕地抹去——

    「你很久沒這樣頭疼了,醫生說這次你又摔傷了頭,所以才會這樣……」說著,他若有所思的看著她。「幸好,這次你沒有再忘記什麼……」

    她笑笑。「如果我忘記了你,你會怨我嗎?」

    霍東齊頓了一下,搖首。「不會,我倒希望你忘了我,這樣,你或許會更快樂些。」

    她看著他,感受到他對她的真心真意。

    這麼多年了,她怎能看不出這個男人對她的好,竟然還懷疑他的居心呢?就像他不讓她跟原火在一起,也是因為不想她受到傷害,所以,他之所以帶她離開X帝國,不把她交還給她父親,鐵定也是有他的理由……

    她不該懷疑他的。

    就算,他真的做錯了什麼,他對自己的好也都是真的……

    這個男人,對她都比對他自己好,她怎還會去懷疑他為她所做的一切?她真是傻呵!

    慕悠晚突然撲到他懷裡,緊緊抱住他。「我一直都很快樂也很幸福的,霍大哥,因為遇見了你。」

    霍東齊輕輕笑了,伸手輕撫她的秀髮。「真是這樣就好。」

    換完藥便飛奔過來看她是否已經清醒的原火,一見到她又背著他擁抱別的男人,真要氣得流鼻血,剛剛才換好藥的傷口,因為他劇烈的胸口起伏差一點又要裂開。

    「慕悠晚,你是想把我氣死嗎?」他大剌剌地走過去,把她從霍東齊懷中拉開,轉而抱進自己懷裡。「讓你幸福快樂的人是我,你不要忘記自己說過愛我又要嫁我的話!」

    慕悠晚看著原火,笑了又哭了。

    這個男人……在吃醋呢,好大的醋意。

    之前還不理她,說他不認識她,轉個身又死命的把她抱在懷中,說她是他的,真像個任性的小孩。

    可她,卻偏偏被他這樣霸道又任性的性子給吸引了,他的愛直接而簡單,霸氣卻也單純,愛就愛了,管不得其他……多好。

    但,如果他知道她是他的殺父仇人……他,還會像現在這樣愛她嗎?他應該會很痛苦吧?因為愛上了殺父仇人……

    想著,她的心就疼,眼底難掩悲傷。

    突然,一聲輕喚在她的前方響起——

    「雨漫!」

    這一聲叫喊,讓慕悠晚的身子一震,也讓霍東齊一怔,倏地轉過頭去——

    那個人竟是……宮之南!

    原火眯起眼,完全不明白這個只看過照片卻從不曾出現過的男人,為何會突然出現在這裡?還有,他剛剛叫誰「雨漫」?他知道宮雨漫是宮之南的女兒,但這間病房裡只有一個女人。

    還有,宮之南雖是隻身前來,但憑他可以安然無事的就這樣走進病房的狀況看來,X部署在外頭守護的人馬,可能都已被其他人引開或是擺平了……當真是該死!

    原火起身擋在慕悠晚面前,也擋住了宮之南的視線。「你好大的膽子,敢這樣單槍匹馬的來,就不怕進得來出不去?」

    霍東齊的心一緊,回眸看向慕悠晚,她眼底連一絲懷疑驚詫都沒有,望著宮之南便落了淚。

    她都知道了?一切都想起來了?霍東齊心痛地眯了眼。

    「雨漫!你不記得爸爸了嗎?」宮之南又再次喚了聲,整個人都在顫抖著,他摸摸自己的白髮,又摸摸自己的臉。「爸爸有變這麼多嗎?變老了是嗎?老到你都不認識我了嗎?」

    他沒想到真的可以在這裡找到他的女兒……

    派到夏威夷的人馬行事失敗後,宮之南便收到一封網路密件,上頭竟赫然寫著——

    你竟連自己的親生女兒都要逼到絕境,讓她跳崖求生,現在她生死未蔔,這應該算是你的報應吧!

    他一看便嚇壞了,叫來相關人等詳問當時抓人的經過,並要來他們要抓的女人的照片,這才發現那個據說讓X帝國兩個準首領互搶的女人慕悠晚,竟然是他的女兒宮雨漫……

    當初,他之所以下命令要抓慕悠晚,完全是因為聽手下說起有這麼一個可以利用的女人,可以當人質好控制威脅X帝國的兩個準首領,卻根本沒詳加查明她的所有事……他真是太粗心大意了!如果他做事再細心點,甚至是找出那個女人的照片來看,就不會差點鑄下大錯!

    他的女兒呵,她真的還好好的活著呢,當時他激動不已的落下淚來,照著信中所寫的醫院地址立馬飛了過來,根本顧不得是否是陷阱,抑或可能因此暴露行蹤而招致危險。

    幸好他來了!可以親眼看到女兒還好好的活著,他就算丟了一條老命也值了!他想她都快想瘋了,這麼多年來他一直暗中默默的關注著X組織的動作,希望可以借由它找到當初跟他女兒一起失蹤的夜焰,找到一點有關女兒的蛛絲馬跡,現在終於讓他如願以償……

    「我當然記得你,爸爸。」慕悠晚輕輕地說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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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3-29 07:21:31


    聞言,宮之南瞬間老淚縱橫,啞了聲,而擋在她身前的原火一愕,驀地轉身看著慕悠晚——

    「你剛剛叫他什麼?」原火不敢相信的瞪著她。

    慕悠晚輕輕地抬起頭來,望著原火。「他是我爸爸。」

    「他怎麼會是你爸……」原火突然想起了什麼,倏地回頭轉向霍東齊。「她真的是他女兒?」

    霍東齊微微斂眼,淡淡地點頭。

    原火低咒一聲,回眸看向慕悠晚。「霍東齊……該不會就是你口中說過的那個救命恩人吧?那個把你從生死關頭救回來的人——」

    「就是他。」慕悠晚接下他的話,望著原火的眸子有些哀傷。如果他連她是宮之南的女兒這件事都難以接受,那麼,當他知道是她親手殺了他的父親原珍,他應該會恨死她吧!

    原火沈著臉不語。

    該死的!他該想到的!

    悠晚第一次見到他時就有跟他提過,她失去了記憶,完全想不起來她的過去,而她又心甘情願為了夜焰去當人質,救回夜焰的老婆納月容……他早該想到的!她之所以會如此執著的愛著這個男人,連人家有老婆了都還愛著,想必他們之間除了情愛之外,有更大的淵源……

    再想回來,他屢次叫流蘇查慕悠晚,流蘇卻常藉故轉移話題或推託說查不到云云,她應該早就知道慕悠晚的真實身分了,這個臭丫頭,果真胳膊往外彎……

    不過,不對,悠晚不是失憶了嗎?怎麼這會兒見到宮之南卻半點兒也不驚詫或是迷惑——

    「你什麼時候恢復記憶的?」原火問。

    「這次掉下山崖醒來以後,才慢慢想起來的。」慕悠晚輕輕地說,說完,看了霍東齊一眼。「我不是故意不說的,霍大哥,我只是想……這樣也很好。」

    好嗎?霍東齊輕扯著唇角,露出一抹苦笑。

    她就真的不怪他、不怨他、不曾懷疑過他一絲一毫?

    宮之南聽了他們的談話,終於有點明白是怎麼一回事,原來他的女兒失去記憶了,難怪這麼多年來,她從來不曾試著找過他,甚至還跟著夜焰一起改名換姓、定居紐約……如果這會兒不是因為受傷而恢復記憶,恐怕一輩子也認不回他這個親生父親了。

    「跟我走吧,雨漫,跟爸爸回家去。」宮之南朝她伸出了手。

    原火皺眉,氣得火冒三丈。「你憑什麼帶她走?你派人追殺我們,害我們差點落崖而死——」

    「當時我並不知道她就是我的女兒!」宮之南冷叱地打斷他,身子氣得直發抖。「更何況,要不是你們抓她在前,我們父女倆又如何會九年不得相見,還害我差一點親手害死我的女兒?這一切都要怪你們!我還沒找X帝國算這筆帳呢,你在對我叫囂什麼?」

    這九年來,他因為思念女兒不知蒼老了多少,想到自己差一點就害死她,甚是自責,如今被這個人一挑起,怒意更盛,多年來的新仇舊恨一股腦兒全湧上心頭。

    「你……總之,她還在休養當中,哪裡都不能去!我不會讓你帶走她的!」原火尚未從她是宮之南的女兒這件事上平復過來,此刻的他腦袋一片空白,卻非常清楚他此時此刻決計不會再讓這個女人從他手中溜走!

    「她是我的女兒!」宮之南對他吼。

    「她是我的女人!」原火也對他吼。

    當年他的父親原珍之死,在混亂的槍戰中被定調成意外死亡,但不管怎麼說,這件事都跟宮之南脫不了關係,當初要不是他背叛X帝國,他們也不必派人前往追捕他的女兒為人質,他的父親也就不會死了。

    想到這一點他就一肚子惱火,這麼多年來X帝國一直在找宮之南,此刻這個老男人送上門來了,他卻因為對方是慕悠晚的親生父親,而無法馬上決定將他拿下或是處置,心中已是萬分不悅,現在這個老男人還對著他挑眉瞪眼的……真是悶爆他了。

    「我不準她跟你在一起!」

    當真是……這死老頭,還嫌他不夠悶嗎?

    「她已經是我的女人了,不管你準不準,這輩子她只會有我這個男人!」

    慕悠晚看著這兩個對她而言都很重要的男人相互低吼,心中就不住地傷痛。

    「你們兩個別吵了。」她的頭又開始疼了,她皺起眉,用雙手抱住了頭。

    霍東齊第一個發現她的不對勁,趕忙上前抱住她,關心的低聲問道:「頭又疼了嗎?」

    慕悠晚點點頭。

    「我去拿藥,你先躺下。」霍東齊說完,轉而面對這兩個大眼瞪小眼的男人。「你們出去吵吧,悠晚不舒服。」

    雖然醫生一再保證慕悠晚的頭疼之所以在短時間內反復發作,是因為頭部撞傷再加上緩慢恢復記憶之故,過陣子就無大礙,可這一夜,宮之南還是堅持守在女兒的病床邊不願離開。

    看似平靜的醫院,其實外面部署了三方人馬,X帝國、夜軍和現在實際由宮之南統領的V組織,都靜待著自己的主子發佈下一個命令。

    外頭劍拔弩張,待在醫院樓梯間的其中兩位主子卻都沈默得很,最後還是原火先不耐的開了口——

    「你決定怎麼辦?」

    霍東齊挑挑眉。「這句話應該是我問你才對,你打算怎麼辦?這麼多年來,X從沒打消過找出宮之南的主意,這也無可厚非,因為他曾經對X有過威脅,為防未爆彈,知道對方的動靜也是必要的,可找到了之後又如何?就算當年他做了對不起X的事,畢竟沒有成功,而我卻讓他失去了女兒整整九年……這筆帳算到底,能算得清誰錯得多、誰錯得少嗎?」

    「聽你的意思是不想再追究下去了?」

    「我從來就不想蹚進這渾水中,當年我之所以帶宮雨漫一起離開X,除了她失憶之外,就是不想再讓她成為我父親手中的一顆棋子,沒想到還是避不開我父親布下的網,她終究還是因為我成了被威脅的目標。」想到此,霍東齊突然道:「有件事得跟你說一聲,我跟納月容離婚了。」

    「什麼?你——」原火一愕,想起流蘇差點流產一事便馬上明白了。「那……那個殺手會不會對悠晚動手?」

    「這點我自然是想過,可是這事我非辦不可,如果納月容的存在已經危害到我身邊的人,我自然不能再容忍,更何況,我現在在美國政治圈的勢力已站穩,就算和她離婚,也不會影響到我守護X的任務,以這一點來說,對方沒有殺悠晚的理由。但,我們還是不能不防範未然……

    「其實,納月容有可能就是那個殺手,因為她知道宮雨漫是慕悠晚的事,不過她否認了。」

    什麼?她竟然知道連他都不知道的事?原火大駭。

    「你信她?」她比他這個X首領都還清楚內幕,若不是老首領身邊重要的人才有鬼呢!

    「不信,所以我已經派了幾個人監視她的一舉一動。若是她,反而容易提防,就怕不是她,另有他人……你上次說的,我父親可能派在你身邊的那個殺手……究竟是誰?」

    原火瞪著他,不語。

    「是流蘇吧?」霍東齊輕輕地說出她的名字。

    「你——」見鬼的!這個男人的敏銳度當真是直逼神的境界!「那只是我的猜測!蘇兒無父無母的,根本沒有人威脅得了她,所以,她沒有接受這個任務的可控制性,以老首領縝密的性子而言,不可能把暗殺悠晚的任務交給無可控制性的蘇兒,那樣風險太大。」

    「若是這樣看來,流蘇不可能是那個會取悠晚性命的人,但,她也許知道那個殺手究竟是誰。」

    「落雪都查不出來的人,她能查得出來?」

    「如果流蘇是我父親的人,自然比落雪又更容易掌握到一些訊息。」而如果她是老首領的人,也就不難猜出她之所以留在原火身邊的原因。

    原火突然看了霍東齊一眼。「如果,納月容或華流蘇是那個殺手,你要如何?殺了她們?」

    霍東齊黯了眸。「你現在應該擔心的是要如何處置宮之南吧?假裝打一場,然後自稱技不如人放他走?還是不管悠晚的感受硬是要把她父親綁回去,繼續這場沒完沒了的冤冤相報?」

    原火的眉頭挑得老高。「你在問我嗎?」

    「這裡沒有別人了。」

    「我的意見是把悠晚娶進門當我的妻,從此冤家變親家,這樣,是不是簡單明白又輕鬆多了?不過……我懷疑宮之南會放過你,你可是害他思念女兒思念了九年的人呵!說到底,你才是那個該仔細思考這個問題的人——」

    「我無妨。」霍東齊的眼色更沈,聽到原火這傢夥說要冤家變親家,他的心便不由一緊,沈悶得難受。「現在最重要的是守護好悠晚,不管那個殺手是誰,斷不能讓他傷害到悠晚一絲一毫……」

    如果,當真能冤家變親家……這該是最好的結果了,不是嗎?

    就算,他將要永遠失去慕悠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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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3-29 07:21:53


    才一大早,原火便像只爆怒的猛獅狠狠瞪視著眼前對他冷冰冰的慕悠晚。

    果真一切都是他自己想得太美好!

    冤家變親家嗎?一旁的宮之南還沒大發雷霆的拒絕,慕悠晚連想都沒想就逕自毀滅掉他的美好想像!

    「你剛剛說什麼?」

    「我不嫁你。」

    「慕悠晚!」

    「叫我宮雨漫,我已經不是慕悠晚了。」慕悠晚冷冷地看著原火。「當我記起過去的一切時,我們就已經不可能了,當年,X派人追捕我,害我墜入海中失去記憶,至此跟父親生離了九年——」

    「那是因為你父親背叛X在先,打算借他人之力毀掉X,老首領才不得不出此下策——」

    「我知道!關於這一點,我已經跟父親說清了,既然兩方都有錯,前仇舊恨都一筆勾銷吧,我跟我父親一起離開,我父親也不會再對X或是你及夜焰做出任何報復的舉動,從此兩方無恩無怨,就此太平過日子。」這已是她企求的最美好的結果了。

    原諒她不能在此時告訴他事情的真相,如果她告訴他是她殺了他父親,他可能一氣之下會殺了她,她的父親在此,勢必又會引發一場戰爭,她不能冒這個險。

    更何況,她殺原珍是因為原珍背叛了X,因為原珍想殺夜焰,如果這個真相公諸于世,原火的人生可能就此毀了,他將不能在X中立足,甚至在氣怒之餘還得承受更大的傷心與自責……她不願見他如此。

    最好的方法便是將一切真相掩埋……這是她此刻想到唯一可以為他做的事,所以她必須離開,不能再留下來,讓他繼續愛著她,若他繼續這樣待她,她怎麼逃脫得了他?等哪一天東窗事發了,他會悔不當初,而她將成為害他娶了殺父仇人的壞女人。

    「那你嫁我不是更好?這樣兩方不只無恩無怨還能成為親家,永保太平。」

    「我不願意。」

    「為什麼?」原火氣悶的瞪著她。她竟連考慮都不考慮一下便拒絕了他?

    如果是宮之南反對還有理,她究竟為什麼要拒絕?她愛他不是嗎?

    她究竟有什麼天大的理由不再要他?那個怕他死掉她獨活,寧可當一輩子的寡婦都要他先允諾她為妻的女人,為何今日竟如此想甩脫他?對他的提議如此不屑一顧?

    難道她的愛是因為她恢復記憶後便消失無蹤?不可能!這其中鐵定有一些他如今還沒有想通透的內情。

    慕悠晚別開眼,輕咬住唇道:「因為我不想再跟X有任何牽扯。這九年來失去記憶、失去父愛的日子,我怎能忘懷?」

    「所以呢?你是怨嗎?怨X?怨我?還是你的霍大哥?」原火失笑的看著她。「你真正該怨的人已經死了,皇甫丹已經死了——」

    「可是傷害已經造成!」慕悠晚打斷了原火的話。「除了我,你們還傷害了我父親,讓我父親這九年來躲在暗處不敢現身,他本來擁有的一切都差點失去了,身為他的女兒,就算不希望他做出任何復仇的舉動,可總要考慮到他的心情,他對X的觀感——」

    「那夜焰呢?你的霍大哥呢?你沒有想過他也一樣跟你遭受同樣的痛苦,甚至比你更苦嗎?為了不讓你變成X首領的人質,為了不讓他父親拿你來威脅你父親,他在沒有失憶的狀況下帶你離開他打小成長的地方,離開他的父親、他的家、他的一切,只為了守護你……

    「這九年來,你雖失去了父愛,可是保全了性命,你的霍大哥愛你至此,你還有什麼好怨的?他比你更苦!為了你,他犧牲了他的所有,還娶了一個他不愛的女人,就是為了保護你!」

    慕悠晚的心陡地一震,愣愣地看著他。「你……說什麼?他娶納月容是為了保護我?為什麼這麼說?我不懂……」

    「你不懂的可多了!你的霍大哥一直愛著你,卻不能擁有你,他雖然離開X,卻依然被老首領拿你當威脅,如果他不娶納月容為妻,如果他不能以這樣的身分打進美國政治圈,建立一股更大的勢力及情報網來守護X,暗處就會有殺手來取你性命……現在你懂了吧?知道你的霍大哥對你所做的一切遠大於你所失去的!你還要怨他把你藏起來九年嗎?」

    原火一口氣把該說的話都說完、吼完了,心情卻半點也沒有好轉。

    他是在親口告訴他深愛的女人,還有另一個男人是如此的愛著她,在一旁努力默默的守護著她九年呢……他是白癡還是瘋子?

    「你說的都是真的?」慕悠晚顫著聲問,淚流了下來。

    其實,就算原火沒有對她說出這些真相,她也早已經不怪她的霍大哥了,就算她不知道霍大哥之所以把她藏起來是為了保護她,甚至為了她犧牲他的一切及所有,她也不打算再怨他。

    可是……她真的沒想到霍大哥為她做了這麼多這麼多,多到她這輩子可能都無以為報的地步……

    她的霍大哥愛著她呵,是真心愛著她呵,她卻一點兒都不知情,還愛上別人,把自己給了別人……想著,慕悠晚心痛難抑,胸口灼灼的燒著、疼著、悔著,卻又無能為力。

    看著慕悠晚清冷的容顏上為了別的男人流下的眼淚,原火皺了眉,本來就鬱悶難當的心情,更加的火上加油。

    「還有假的嗎?難道幫情敵說話對我有任何好處?你以為我喜歡說實話讓你更愛你的霍大哥而把我丟在一邊?我是瘋了才會對你說這些!你不想嫁我就不要嫁,你可以選擇嫁你的霍大哥去,說到底,他不只是你的恩人,還是你一直都深愛的男人!你自己看著辦!」原火撂完話,氣衝衝地轉身走了。

    病房內,安靜得只聽得見慕悠晚哽咽的細微聲響,她幾乎是無聲的流淚,看得在一旁的宮之南心疼又心憐。

    昨天夜裡,他們父女倆聊了一會兒,他知道夜焰這些年來一直都很照顧他女兒,把她像公主一樣的捧在掌心裡,就算他對這個人心有怨懟,可女兒說她喜歡上這兩個男人,不希望見到他們之間有任何恩恩怨怨,他便想作罷。

    如今,再聽見原火方才的一席話,更加明白一切前因後果,對夜焰這小子的作為更是感動萬分,別說怨了,倒還升起一股感恩及敬佩之心,畢竟九年前這小子也才二十郎當歲,竟然可以為了他女兒拋家棄父,一個人脫離組織到美國闖下這番局面,除了卓越的能力、非凡的勇氣與毅力,最重要的是他的仁慈與仁義,及他對女兒的那份真心,當真是難得之至呵,叫他如何不動容?

    「女兒啊,沒想到夜焰那小子對你如此至情至性,你若真心愛著那小子,爸爸也會同意的,萬不會讓你有半分為難——」

    「不要說了,爸爸,明天我就跟你離開這裡,不是說在日本幫我買了棟大房子嗎?以後我們就住在那裡吧。」慕悠晚抹去淚水,對父親露出了一個淡淡的笑容。「我們父女分離這麼多年了,讓女兒多陪陪爸爸吧。」

    「你這樣當然好,可是——」

    「我已經決定了,爸爸。明天一大早我們就走,你讓人訂好機票吧,我沒什麼東西要收的,隨時可以走。」

    宮之南看著女兒堅定的表情,終是點點頭。「既然如此,那就這樣吧,我會把一切都安排好的,相信夜焰那小子也不會為難我們,你不要想太多,若是改變主意了,隨時跟爸爸說一聲就行,懂嗎?傻女兒,爸爸一切都會以你為主,嗯?」

    慕悠晚聞言撲到宮之南身上緊緊抱住他。「謝謝爸爸,是女兒不孝,讓您辛苦難受了……」

    一個高大的身影靜靜地站在窗前,今晚的月光特別美,那人看了好久都捨不得移開眼。

    慕悠晚在黑暗中睜開眼,看著那背影好一會兒,如果天上的那抹月光之于這個男人是美麗得不可侵犯且令人讚歎的,那這個男人之于她也是一樣,神聖優雅迷人又美好到讓人無法去真正擁有他。

    她曾經很愛很愛他,現在她也是愛著他的,可是不一樣了,她知道她跟他之間的情感已經不一樣了,因為,她後來又愛上了原火,選擇了原火,重傷了這個男人的心,再也救不回來。

    可,如果可以,她希望他永遠都是她慕悠晚的霍大哥……雖然,這是她太過自私的奢求。

    他已經為她付出這麼多這麼多,多到這輩子她都償還不了了,她怎能再企求他什麼呢?如果,只是如果,她可以更早一點知道他是如此深愛著她、保護著她,用盡他的所有……她想,她或許不會愛上原火?

    這一點,她自己也無法肯定。

    因為原火這個男人,只是一眼便讓人無法忽略;因為原火這個男人,就有如他的名字那般,他的愛如野火燎原,一旦被他看上的女人,終是會引火上身,就算飛蛾撲火亦在所不惜……

    如果說她對夜焰的愛,是仰慕多一點、依靠多一點、愛上相思的感覺多一點。那麼她對原火的愛,便是如渴望掙脫既有牢籠的鳥,想要飛到更遠的地方,和他一起走遍千山萬水的那種想願。

    她喜歡原火看著她時那種霸道的眼神,她喜歡原火的大手拉著她不顧一切往前走的魔力,她喜歡他在吃醋或是鬧性子時低吼的火大樣子,那都讓他平添魅力,她喜歡他狂吻她、佔有她時的眼神,可以迷得她神魂顛倒……

    更喜歡,他為了保護她,怕她擔憂,受了傷也還對著她笑的酷樣……

    更加的喜歡,他為了不想讓她守寡,臨死前也不允諾她為妻的深情……

    是的,她愛極了原火,她愛原火是真真實實地,而不是憑空的仰望,或是抓不牢的夢……

    可如今,連這一股腦兒的真實,都要化為雲煙了……

    淚,再次無聲無息的落下,她微吸了一下鼻子,卻驚動了那位在窗前欣賞月光的男人。

    霍東齊轉過身來望向她,黑夜裡,他望著她的眼神依然準確無誤,毫無錯漏。

    她的心猛一跳,淚掉得更凶。

    「傻瓜,又哭了?」他朝她走來,伸手抹去她頰上的淚水,俯低身子凝視著她帶淚的雙眸。「已經決定要走了,不是嗎?走了也好,把過去九年裡你所失去的都補回來吧,這樣,我便不再覺得欠你了。」

    慕悠晚突然撲抱過去摟著他,嗚咽的哭出聲。「你不欠我了,可我永遠都欠著你,你對我那麼好那麼好,我卻不知道……對不起,霍大哥,真的對不起,我來生再還你,好嗎?我能許你的,只有下輩子了……」

    她的意思很明白,今生的她已不能夠再愛他一次,她的心,已真正給了原火。

    可偏造化弄人呵,為了他,她親手殺了原火的父親……

    她決定離開,他不意外,因為愛,很愛,所以不願意讓事實的真相浮出檯面,卻又不能阻止自己不去愛,最後的選擇便只能離開,這樣的心情,他比誰都懂,所以他完全沒想過要阻止她。

    愛上一個不該愛的男人,鐵定是心痛的,卻是痛得深、痛得淺之別罷了。

    就像他愛她……

    霍東齊的眼眶一熱,卻笑,伸手去撫摸她的秀髮。「傻丫頭,我有說過要你的下輩子了嗎?你只要過得幸福快樂,我也就幸福快樂了,懂是不懂?」

    「你才傻!全世界最傻的人就是你了!」她哭得更傷心,像是要把過去九年來沒哭足的一併給哭完。

    霍東齊抱著她,依然微笑。

    他知道,她什麼都知道了,不怨他、怪他,還心心念念著他的好,這樣已經值了,他沒有什麼可以遺憾的了。

    「答應我,要過得很好。」

    他溫柔的嗓音,是這世上最美的聲音,所以她才會這麼喜歡他吧?

    這一刻,她突然又憶起了在她昏迷無助時,那個總在她耳畔響起的他的聲音,總是那麼溫柔又讓人放心的聲音……

    「我一輩子都不會忘記你,霍大哥,你也要為我好好的,答應我……」她哭著、說著,終於眼皮撐不住地閉上。

    過了好久,才聽到一聲淺淺的歎息飄散在空氣中——

    「我答應你。悠晚。」

    終要曲終人散,再多不舍也只能徒留歎息。

    原火一直站在病房門外的長廊上,沒有進門。

    那哭聲嗚嗚咽咽的,聽了讓人鼻酸又動容,還有那聲歎息呵……

    終究,連她最愛的男人都沒能留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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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3-29 07:23:00


    從夏威夷飛到日本整整八個多小時的時間裡,慕悠晚不住地想起送別時霍大哥特別叮囑她的話——

    「小心任何一個接近你的熟人,包括你大嫂,不,她已經不是你大嫂了……她有可能會傷害你,雖然現在有你父親的力量保護你,現在你選擇離去或許是一件好事,這可能讓暗藏在背後的殺手不會再拿你來威脅我,因為你已失去撼動改變X的力量,但不管怎麼說,請你還是要務必小心,別讓我惦念,記住,絕不要單獨跟那些人在一起,我指的那些人,有可能包括華流蘇或是……洛桑等等,懂嗎?」

    洛桑?為什麼霍大哥會提到他?

    還有華流蘇……她不是霍大哥的救命恩人嗎?霍大哥竟然不相信她?

    至於納月容,她想起了原火對她說的那段話,已經明白納月容和霍大哥的婚姻不是因為愛情,追根究柢的結果都是因為要守護她。

    慕悠晚在飛機上翻來覆去難以入眠,很多事她來不及問也不方便問,弄得現在一肚子疑惑沒得解,又想起那個人連最後的離別時刻都沒出現……心就悶著疼。

    「都沒睡嗎?」宮之南探頭過來,關心的看著她。

    慕悠晚微微一笑。「可能是之前受傷躺太久了,所以怎麼也睡不著。」

    「是爸爸對不起你,讓你受了傷。」宮之南自責不已。「我明明下令活捉的,沒想到他們卻把你逼到了絕境……我已讓人處置了那幾人,還是難消我心頭怒氣,想到差點就失去你,我就……」

    「爸爸別說了。」慕悠晚伸手拍拍他。「往好處想,我這一撞,恢復記憶了呢,否則,爸爸你就算站在我面前,我也不認識了。」

    宮之南歎口氣,看著女兒略微紅腫的雙眼,又想起女兒與那兩個男人之間的糾葛,更是為之心疼。

    當年,他為了一己之利而把女兒許給了中東王子,這婚沒結成不打緊,到頭來落個父女生離的下場才是最令人傷痛的,經過了這麼多年,方知何者才是最該加以珍惜的事。

    說起那位中東王子,在女兒失蹤後也幫忙找了一陣子人,可畢竟是沒有感情基礎的一樁婚事,過了一年,那中東王子便另娶嬌妻,過他的逍遙日子了。

    所以,相愛的男女結婚是最好不過的了,至少擁有真心。

    想及此,宮之南便忍不住問——

    「那兩個男人,不能選原火,也能選夜焰,你怎麼就——」兩個都不要了?

    「爸……我若選了夜焰,夜焰會一輩子痛苦的,因為他知道我愛的人是原火,不是他……這樣好的一個男人,我怎能在傷害他之後繼續帶給他痛苦呢?況且……我也忘不掉原火……恐怕這輩子都忘不掉了。」

    「女兒啊,既然如此,你乾脆告訴他事實吧,他如果是真愛你,一定會原諒你的,畢竟是他的父親錯在先……」

    慕悠晚搖搖頭,哀傷的微笑著。「我不想讓他知道他父親是背叛X的罪人,夜焰想必也是因為要保護原火,才帶著我離開X的……他的用心良苦,我怎麼可以破壞?」

    「可是你……」

    「我沒事的,爸爸。會好的,我的心會慢慢好的,至少它是因為分離及思念才痛,而不是因為受了傷……此時離別是最好的,彼此都保留著最美好的回憶,不是嗎?爸爸。」

    就說癡情傷人重,最是痛。

    宮之南拍拍女兒的肩頭,心疼得說不出話來。

    如果可以,他希望把全世界的幸福都給她。

    預期中的戰事,沒有發生,一切都在某兩個偏心的主子刻意安排掩蓋之下瞞天過海,讓V組織的挑釁及宮之南的出現像是從沒有發生過,看似世界和平。

    夏威夷機場的某間咖啡廳裡,盈滿著香香的咖啡味,兩個高大又出色的男人一左一右的坐著狀似閒聊,可卻絲毫沒有錯過四周的動靜。

    落雪傳訊息給夜焰——

    美國政府高層有派人一路「保護」你。

    紐約警方已聯繫夏威夷警方,對谷蘭尼牧場中的槍戰進行更深一層的瞭解,不排除將事件列為X組織的內鬥……

    原火瞄了一眼那則訊息,鼻子冷哼了一聲。「內鬥?因為查不出所以然,就這樣結案了吧!還不如說我死了快些,讓你順理成章的接手好了。」

    霍東齊睨了他一眼,又抬起頭看了一眼四周,始終沒看見他在等的人。「我有說過我要接嗎?」

    「說好了的,我放棄慕悠晚,你回來接掌帝國。」說著,他眼眸一黯,光是提到那小女人的名字,他就覺得心煩意亂,當真是著了魔。

    她才一走,他就開始想念她了,恨不得把那架飛機攔下來,不讓她飛走。

    可他的自尊呵,天大的自尊呵,怎麼容得下這樣憋屈的愛情?她不要他!她親口說不要他!該死的女人……

    霍東齊冷冷睇了他一眼。「問題是你並沒有放棄她,是她放棄你,所以協議無效,一切回到原點。」

    「喂……」就偏要戳他的痛處是吧?

    「把位置坐穩一點吧,我會幫你。」

    原火眯起眼,點根煙抽了起來。「怎麼幫?你已經跟納月容離婚了,你先搞定你岳父那邊的人馬吧,小心人家給你窩裡反……總之,有你在的一天,我這個位置就永遠是名不正言不順。你不拿回去,是在等著看我死嗎?」

    「與其看你死,不如我先死。」霍東齊微笑的給了他一個建議。

    原火瞪著他。「別以為我不會。」

    「我相信你會。」

    「見鬼了……」這小子到底在胡謅什麼?他為什麼會?他真要殺他,還用等到現在嗎?

    霍東齊又是溫溫一笑。「我說過我會幫你的。」

    幫個鬼啦!幫他把他給殺了?嘖。

    原火這次直接給他翻了個白眼,轉了話題。「想過我們之中有內奸嗎?關於宮之南說的那封密件,他臨走之前警告我,有人刻意放消息給他,連醫院地址都給了他,找來全不費功夫。」

    霍東齊點點頭。「想過了,這內奸不是落雪就是流蘇。」

    聞言,原火大聲咳了咳,差點被煙給嗆到。「你胡說八道些什麼?他們怎麼可能是——」

    「知道如何連系上宮之南的,這世上有幾個人?同時又知道悠晚住在夏威夷某家醫院的又有幾個人?這樣的消息都可以流出去還沒被阻擋,那就是他們兩個人辦事不力,不是技不如人,就是故意的。你覺得他們是哪一種?」

    原火盯著夜焰,看他清清冷冷的模樣竟半點也不似玩笑。「你當真?」

    「自然是真的。」

    「那你認為是……」話未落,原火已看見華流蘇朝他這頭氣喘籲籲地跑了過來。「蘇兒,你怎麼用跑的?小心你肚子裡的寶寶!」

    「我沒事……」她喘籲籲地道:「出事了!納月容也去了日本!」

    原火皺眉。「她沒事跑到日本做什——」

    該死的!悠晚和宮之南不也是要去日本嗎?難道納月容真的是殺手?飛到日本就是為了要殺……悠晚?如果真是這樣,那麼她的消息也太靈通了!尤其在他們刻意封鎖所有有關宮之南的消息之下!

    原火和霍東齊交換了一個擔憂及不安的眼神,驀地起身,霍東齊先撥慕悠晚手機,又撥了宮之南的手機,全沒開,想也是,人應該都還在飛機上呢。

    原火在一旁叨念。「該死的!我們得儘快弄到最快飛往日本的機票——」

    「已經準備好了!」華流蘇從包包裡拿出搭機所需要的證件遞給他們。「五十分鐘後的飛機,日本那頭的幹員我已經聯絡好了,他們會馬上到機場待命,全程保護晚姐姐的安全。」

    原火聞言,立馬上前抱住華流蘇。「好樣的你,謝謝你了,蘇兒,我愛你!愛死你了!沒有你我該怎麼辦才好?」

    從華流蘇急忙趕來機場通知他們,並又幫他們準備好一切的舉動來判斷,她已在內奸這個選項中被剔除,至於她是不是老首領派來監視他的殺手……他根本就不在乎,從來就不曾在乎過。

    如果未來的某一天真要死在她手裡……他也不會恨她的。

    只要他無牽無掛,未來不會有人為他的死而傷心,他是一點都不在乎!

    聞言,被緊抱住的華流蘇紅了臉,抬頭剛好看見霍東齊淡笑的睇著她的眼,驀地把原火推開——

    「誰要讓你愛了!快走吧。」華流蘇一臉紅,頭低低的不敢見人,應該說是不敢見霍東齊。

    沒想到,霍東齊竟也走過來給她一個輕輕的擁抱——

    華流蘇輕輕地顫抖著,頭垂得更低。

    「謝謝你,流蘇。」他溫柔地在她耳畔低語。「等我回來……」

    聞言,華流蘇一愕,輕輕地抬眸望住他——

    「我想跟你去看星星。」他說。

    「星星?」為什麼不是月亮或海或山的?

    「是啊,星星。」他對她一笑,這才轉身走了。

    原火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終也是大踏步離開,邊走邊朝後面的華流蘇揮手——

    「你乖乖回紐約等我。」

    兩個男人都說要她等他們嗎?華流蘇搖頭苦笑,靜靜地望著他們離去的背影,好久都沒有移開。

    「如果有一天,你也可以像望著他一樣的望著我,我死也無憾了吧?」一個高大的男人悄悄靠近她,在她的身邊喃喃自語。

    這嗓音……是他?華流蘇驀然回眸,怔望著他的眼底,緩緩地蓄了淚。

    「是你。」她笑了。「好久不見。」

    「我以為你從來都不想見到我。」

    「偶爾也是會想的。」

    「譬如現在嗎?被喜歡的人丟在一邊的時候?」

    「是啊,譬如現在。」華流蘇哭了,撲進他懷裡抱住他。

    男人被這小女人一抱,低嚷道:「你幹什麼?大庭廣眾之下,公然抱住我這個美男,會引起公憤的,知道吧?」

    雖然他此刻戴著墨鏡假髮,讓漂亮的長髮變得又短又鬈又金,像極了金髮西方人,還是非常出眾且引人注目的。這樣被一個女人抱住,行情會降低很多。

    「沒關係,你會保護我。」她在他懷中哭得唏哩嘩啦,完全沒形象的,又是鼻涕又是淚的那種。

    「誰要保護你?」

    「你啊,大明星洛桑。」

    他任她抱著,卻沒有回抱她,只是低頭望著懷中的女人,嘴巴依然沒好話——

    「我才不要保護你這個笨蛋……」他說,墨鏡底下的黑眸,盡是疼惜與溫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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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3-29 07:23:21


    慕悠晚一出機場,便看見納月容朝她走來,她還沒出聲,宮之南的保鏢們便閃身擋在她面前。

    納月容冷冷一笑。「怎麼?嫂子要見妹子一面,還得被外人攔著嗎?想跟你聊聊都不行?」

    慕悠晚看著她,想起了霍大哥特意的交代,隱隱起了戒心,但說到底,納月容當了她這麼多年的嫂子,平日對她也算是不錯,其實如果她沒有惡意的話,那她這樣拒人於千里之外也實在是失禮。

    想著,她上前一步,微笑的看著納月容。「嫂子怎麼突然來日本了?真巧,竟然在日本都可以遇見嫂子呢。」

    「不是巧,我是特意來見你的。」說著,看了她及她身邊的宮之南一眼。「聽說你找到父親了,這位,就是你父親吧?」

    「是的。」

    納月容微笑地朝宮之南伸出手。「你好,宮之南先生,我是悠晚的嫂子納月容,很高興見到你。」

    宮之南見她伸出手,只好禮貌性的上前一握,未料當他的手觸碰到她的時,她卻一下子緊握住他的手,同時裝作不小心撲跌到他身上……

    同一時刻,納月容掏出了小型滅音手槍近距離射殺宮之南,子彈對準他的心臟開了好幾槍,可謂快狠準——

    「啊!」宮之南叫了一聲,連話都來不及說便立即倒下——

    事情發生得太過急速,一旁的保鏢發覺不對勁時已措手不及,再要出手時,四面八方已傳來槍響……

    眾人尖叫著逃的逃、跑的跑,還有日本員警的鳴笛聲……

    幾秒鐘前還甚是平靜的日本機場外頭,現在是一陣槍林彈雨,不知從何處來的三方人馬竟發生激戰……

    「有埋伏!快退!」納月容在一陣槍聲中手臂中彈,在陡然出現的幾名穿西裝打領帶的高大人士護送下,迅速搭車離開機場。

    現場一片血跡斑斑,分不清是誰的……

    慕悠晚緩緩地在血地上跪了下去,淚水不住地在她蒼白毫無血色的臉上奔流,不敢相信好不容易找回的父親竟就這樣死在她面前……

    「爸爸!爸爸!你起來,拜託你起來,告訴我你沒事……爸爸……」她痛哭失聲,耳邊的槍聲和現場的混亂全不在她的眼中。此刻的她,只想追隨著父親而去。「是女兒害死你的……是女兒害死你的……要不是為了我,這麼多年你一直是好好的……都是女兒的錯……」

    「悠晚小姐!快走!」有人過來攙她。

    她把對方給甩開。「不要碰我!」

    「這裡危險啊,小姐,您要是有任何損傷,宮老闆也不會開心的,他要你平平安安的,你就全了他的心吧!」死命要攙起她離開現場的,是一名叫老王的宮之南心腹老僕。「再不走,老王可得死在你面前了。」

    慕悠晚不住地搖頭,哭得泣不成聲。「我不走,要走也得帶著爸爸一塊兒走……我們好不容易才見到面的……」

    「小姐!現在這裡太危險了,我們先撤退吧,我會叫人把老爺送回去的!」老王苦口婆心的勸著。

    「不要,我要和父親一起走——啊!」她突然低叫一聲,昏了過去。

    老王瞪著前來接應的宮家軍火商接班人鬼子。「你幹什麼?她可是小姐——」

    「我知道,所以才打昏她,先帶她離開這裡吧,否則等一下員警只會越來越多,快走!」說著,鬼子一把將她背上了身,沖向機場門口。

    一輛黑色跑車剛好停下,幾人迅速上了車後,飛快地駛離——

    慕悠晚醒過來時,竟是在一處陰冷潮濕的地窖裡,地窖的牆上開了扇小窗,隱隱透進一道月光。

    她手腳被縛的躺在冰涼的地板上,連爬起來都非常困難,細嫩的手腳被繩索刮出條條血痕,痛得她倒吸了幾口冷氣,試了幾次後她終是放棄。

    想起了在機場時父親的死,她的淚再次流了下來。

    是她害死父親的……

    她從沒想過納月容竟會想殺自己的父親,而且是在大庭廣眾之下……

    接著,她竟被打昏了,醒來便是在這裡……

    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在她被打昏之前,她記得老王還在跟她說話,要她快走……所以,她現在是被納月容的人馬抓了?納月容除了要殺她父親,還要殺她嗎?但如果是……她應該就不會被抓來這裡了。

    有人特意抓她過來,想必是要利用她……

    正皺眉思索著,就聽見地窖被打開的聲音,她驀地睜開眼,看見一個熟悉的身影走了進來——

    月光下,那人的臉孔依稀可見,正是親手殺了她父親的兇手納月容。

    此刻,納月容正冷笑的看著她,像是在看一條躺在地上快死的狗。

    「你為什麼要殺我父親?」慕悠晚輕輕地問著她。「我以為你想殺的人是我。」

    「我想殺的人的確是你!」納月容再次冷笑。「但殺你父親是我的任務,我必須先完成我的任務,而當時的狀況我只來得及殺一個,不過無妨,我現在不就來殺你了……不管我再怎麼忍耐,沒想到你終究還是得死在我手裡,你也不必不甘心,你現在明著可是被你們宮家的自己人鬼老大給抓來當人質的,他想利用你交換夜焰或是原火來威脅X帝國,說到底,你現在是X的累贅,我殺了你,也免得你成了害死夜焰或原火的罪人,或許你還該感激我呢,對嗎?」

    慕悠晚聞言一愕。

    她是被鬼老大抓來當人質的,不是納月容?

    慕悠晚不解的看著她。「既然我是被鬼老大抓的,你又為何可以堂而皇之的走進來而沒被任何人阻擋?」

    納月容哈哈大笑。「真是個聰明的孩子……告訴你也無妨,我自然是利用了鬼老大的貪念誘惑他跟我合作,否則,在機場我殺宮之南又豈會如此順手?只是,他是聰明反被聰明誤了,我怎麼可能讓他拿你來威脅X?我可是老首領親自訓練的貼身死士,生是X的人,死也是X的鬼,懂了嗎?所以,你也別覺得冤枉,你的死可是很有價值的。」

    說著,納月容拿出手槍對準慕悠晚——

    慕悠晚驚懼的望住她,腦海中此時閃過的,是原火離開她時那狠絕的面容……沒想到,那竟是最後一面了……

    他會恨她一輩子吧?因為她說她不嫁他……

    她愛他呵,卻再也不能跟他說一次真心話了,說她其實最想最想嫁的人就是他……

    淚,流了下來,她閉上了眼,讓腦海中充填著原火那迷人不已的笑靨,還有第一次遇見他時,他彎低身子要幫她處理腳上小傷的那股執著與霸氣……

    她好想他。

    真的真的好想他。

    如果在死前最後的這一刻能見到他,該有多好呢?萬千的懊悔,也來不及了,不是嗎?

    就像,她也還沒來得及跟父親說一聲,她愛他。

    她的人生,總是充滿著遺憾,不管是對父親、夜焰還是原火,竟全都只剩下了遺憾。

    正想著,耳聞一聲極細微的槍響,風也似的掠過……

    驀地,女子的痛喊聲在地窖內驟然響起——

    慕悠晚的身子一震,緩緩地睜開了眼……

    日本東京的天氣微涼,近郊的一處古老大宅院裡,兩方人馬卻僵持不下,氣氛顯得有些火爆,火藥味甚濃,恐要一觸即發。

    多年來宮之南都隱居在日本這處大宅院裡,幾乎已不太插手宮家的軍火生意,對外全權由鬼子負責,這回是因為多年來派出去的人跟蹤原火查出了夜焰的下落,宮之南才出現跟鬼子見了面,商談接下來要綁架那兩個男人都在搶的那個女人,好逼問出他女兒的下落及拿回當年失去的藏寶圖。

    未料,卻因此先找到了女兒宮雨漫,並把人給迎回來。

    眾人就是因為這樣的緣由而聚集在日本這所大宅裡的,可人算不如天算,宮老爺竟然在機場被暗殺身亡,這會兒接風宴倒變成了告別宴。

    「你什麼意思?」身為宮之南身邊最親近的得力老部屬,老王一聽到鬼子自作主張的一席話便火大的挑了眉。

    「我剛剛不是說得很清楚了嗎?」鬼子冷哼了一聲。「你是人老了?可以退休去了!」

    旁邊鬼子那派的人笑了起來。「鬼老大剛剛的意思就是要拿小姐當人質,把X組織的頭兒逼出來交換當人質,叫X交出當年從我們宮老大家中拿走的藏寶圖,聽明白了嗎?老王。」

    「不行!小姐是老大的女兒,老大死了,小姐就是我們的首領,你們這些小子想以下犯上嗎?」

    鬼子聽到老王提到首領兩個字,眉頭一皺,一股火便往上冒,內心打定主意不讓那個女人活著的決心就更強烈了,這九年來,他可是對宮家的軍火事業盡心盡力著呢,哪有拱手讓人的理?連宮老頭活著他都不會讓了,何況是一個黃毛丫頭?

    「就因為她是小姐,更應該為宮家事業盡一份心力不是嗎?」鬼子冷冷地提醒老王。「當年要不是因為她,宮家的事業怎麼會就此打住?就是因為她,這麼多年來我們一直忌憚著X,藏寶圖也不敢要回來,那皇甫老頭可差點沒逼死咱們,現在他兒子和他的接班人據說都愛上我們小姐,這可是天助我也,隨便他們來哪一個,我們都可以達到目的,說什麼也不能放過這個大好的機會,大家說是不是?」

    現場的幾位宮家大老聽鬼子一言,也不約而同的點點頭,那張藏寶圖可是宮家之寶,上頭記載著百年前宮家老祖宗遺留下來在世界各地所埋藏的寶物——這件事也是打從宮家被X幾乎要抄了家之後,宮之南才告訴大家的。

    「我們不是要傷害小姐,只是暫時委屈小姐當人質,只要原火或是夜焰其中一人前來交換她,就大功告成,而這筆功勞自然是記在小姐頭上的,說到底,小姐也沒損失什麼……」

    「住口!」老王真是聽不下去了,這世上哪有在下位者叫在上位者去當人質的理?真是反了!「宮老爺死了,掌管宮家軍火業的自然就是小姐了,你們這是要造反嗎?我老王第一個不讓!」

    鬼子聞言,眼底寒光一閃,尚未開口,旁邊已有心腹先行開了口。「這九年來都是鬼老大在管事,如果宮老爺能回來自然是沒話說,可是現在他已經死了,就憑那個丫頭能管事嗎?眾人哪一個會服氣的?」

    「就是!現在她唯一可以幫到我們的就是當我們的釣餌!」有人在一旁跟著起哄。

    老王一個個看過去當真要寒了心,回頭望向老一輩的部屬們,他們竟紛紛別開頭,想來都贊成鬼子的意見。

    「老王,你贊成也罷、反對也罷,我來此的路上已經發出訊息給X了,身為X首領的原火想必很快就會收到我的訊息,要救宮雨漫就得由他們兩個其中之一來交換,就看他們哪一個真的對小姐情深義重了。」鬼子邪氣的一笑。

    「你……早就計畫好了?」否則哪會這麼行動迅速?老爺被殺是意外,在這麼混亂的情況之下,鬼子竟然已經聯絡上了對方?這實在匪夷所思!

    「你要這麼說也可以。」

    「如果老爺沒死,哪容得下你如此大逆不道……」老王氣得直發抖,倏地,他瞠大了眼。「該不會……你本來就想殺了老爺,取而代之吧?」

    「你在胡說什麼?」鬼子瞪了老王一眼。「殺老爺的那個女人是夜焰的老婆,難道你以為我會跟她串通好殺老爺嗎?這根本就是X帝國組織早就想做的事,與我何干?」

    「你……」老王自知在無憑無據的狀況之下是說不過他的,便道:「既是如此,你憑什麼以為X會派人過來交換小姐?他們連小姐的父親都可以殺了——」

    「X當然不會派人來,但原火會,這就是為何要先用小姐來交換原火或是夜焰,再拿原火或夜焰當人質的道理!X不會在乎小姐的一條命,但他們會在乎原火和夜焰的性命!只有拿他們當人質,才能讓我們站在最有力的點上。若是拿小姐來逼原火拿出藏寶圖是不可能的,他畢竟是一個組織的首領,豈能光明正大的為了一個女人而做出有損組織之行為?還有,殺老爺的自然不會是他們,他們要殺老爺子,在美國就可以動手了,自始至終想殺老爺子的人只有一個——」

    「你是指皇甫丹?可是他已經死了——」

    鬼子橫了老王一眼。「他在世時可是訓練了好幾個死士,納月容今日會對宮老爺出手,想必便是其中之一,這一點也許連夜焰自己都沒發覺。」

    打從他接手宮家的軍火生意開始,便把皇甫丹及X組織的歷史徹頭徹尾的深入研究過了,這還得歸功於老爺子的教導呢,為了預防敵人的攻擊甚至是不利於軍火事業之事,這些都是有必要去瞭解的,所謂知己知彼才能百戰百勝,就算皇甫丹死了,他和宮老爺子也沒有一日停止過對X帝國動靜的探聽及掌握,否則,又怎能在第一時間內跟著原火的足跡找到隱藏在霍東齊身分之下的夜焰?

    九年了,他都從小鬼變成老鬼了,日子似是過得漫長,卻又恍如昨日,如今,宮之南死了,還毋須假自己之手,當真省了不少事……

    「既然如此,我們現在就等對方自投羅網了。」眾人說著,都面露欣喜,哈哈大笑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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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3-29 07:23:41


    一陣鼓掌聲輕輕地響起,隨著鼓掌聲而來的是一個高大卻宛如優雅獵豹般迅捷敏巧的身影。

    這個不知從何處進來,又是何時進來的男人,就站在眾人的身後,此刻,只見他滿臉微笑,輕輕拍掌,像是聽聞了一場不怎麼樣的演講之後給予的無可無不可的掌聲。

    「你們打的如意算盤還真是好啊,連我聽了都忍不住心動。」原火的唇角微微上勾,帶著嘲諷。「當真是聽君一席話,枉讀十年書啊,沒想到當了九年軍火商的鬼老大,行事作風還是跟初生小鬼一樣,天真的可愛。」

    「你是誰?」

    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時之間也沒幾個人能認出這個高大俊帥的男人是誰,只有老王和鬼子一眼便識出了他,後者的手已握上腰間的槍把。

    「他就是X組織現任首領原火。」鬼子率先為大家解除疑惑。

    眾人聽聞一嚇,紛紛拿出槍對準他——

    「嘖嘖,不是說要等我來交換你們家小姐的嗎?我人都自動現身了,你們現在才拿槍對著我是想幹麼?」原火好笑的兩手插在褲袋裡。「喔,對了,容我先提醒一句,X組織已將這裡團團包圍,只要有一聲槍響傳出去,他們就會自動自發的攻進來。」

    眾人聞之變臉,鬼子卻冷笑。「有你當我們的人質,難不成我們還怕他們攻進來?」

    原火咧嘴一笑,拉了張椅子便大大方方的坐下來。「說得真是對極了,所以大家就坐下來聊天喝茶吧,槍可不是好玩的東西,而且你們要玩也玩不過我……悠晚,不,宮雨漫人呢?」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望向鬼子。

    鬼子邪邪一笑。「你當我是笨蛋還是白癡?你要見她可以,讓我的人先把你綁起來再說。」

    原火也邪邪一笑。「你當我是笨蛋還是白癡?我連人都沒見到,還會讓你先將我綁起來,這算是哪門子的交換人質?還有,你們不就是要藏寶圖嗎?我給就是了,需要弄得這麼複雜嗎?」

    聞言,現場突然亂了起來,眾人低聲的你一言、我一語的議論起來。

    鬼子冷笑。「你有這麼好心?」

    原火還以冷笑。「當然沒有。」

    「來人,給我拿下他!」鬼子喝令,這個原火,廢話多到讓他感到不安極了,像是在故意拖延什麼,不管是否是自己多慮,此事還是速戰速決得好。「如果他敢反抗,就把小姐殺了!」

    「鬼子,你在說什麼?你瘋了不成!」老王第一個跳腳,指著他的鼻子罵。「她是小姐!你只是下屬,憑什麼發號施令殺了她?還有你們這些人,也跟著他瘋了嗎?這個人連殺小姐的話都說得出來,有何資格當接班人?你們當真要跟著他為非作歹?」

    鬼子氣極,迅速掏出槍便要朝老王射去,一把飛刀卻快他一步的朝他飛來,準確無誤的打掉他手上槍的同時,也劃傷了他的手腕,瞬間血流四濺,嚇得鬼子哇哇大叫起來——

    「該死的!殺了他!你們快給我殺了他!」鬼子痛得鬼吼鬼叫,恨得轉身一把搶走別人的手槍對著他,才要扣下板機,這一手再次遭到硬物襲擊,這次傷他的不是原火,而是老王。「你……該死!來人!你們這群飯桶!都站在那兒幹什麼?把他們兩個給我殺了!」

    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槍是都拿在手上了,可是沒人想先動手。

    剛剛那把飛刀快狠準,鋒利得可以一刀斃命,鬼子之所以留得住一條命,還是對方手下留情,他們又不是瞎子,豈會看不出來?還有剛剛原火才說,只要此處傳出一聲槍響,外頭的X帝國成員便會攻進來……這樣,非得打得你死我活不可……他們是生意人,賺錢只是為了養家餬口,犯得著沒事找事做的拿命去拼嗎?

    原火環顧眾人,好整以暇的坐在椅子上,似乎剛剛那把飛刀根本不是他射出去的,不過,儘管看起來是如此,他敏銳如雷達的神經卻無一絲稍停,此處任何一點風吹草動都逃不過他的眼和耳。

    「我說過我會把藏寶圖還給你們的,但是有一個條件,宮雨漫必須是宮家軍火生意的接班人,而且,她必須嫁給我,從今以後,X和宮家將是親家,永保太平,前仇舊恨一筆勾銷。」

    聞言,眾人又開始鬧哄哄地,從彼此探詢的互視,到低低的交頭接耳起來,甚至唇角都忍不住露出笑容。

    這麼美好的事……有人會不同意嗎?當然沒有——除了可能會被奪權的鬼老大。

    宮雨漫本來就是宮老爺的獨生女,接手宮家生意是理所當然的,現在還有X當後盾,以後誰還敢欺他們一分?這簡直就是天上掉下來的禮物!

    鬼子聞之變臉,眼見事情就要脫出掌控,他豈能不急。「你們別信他!他只是信口胡謅!」

    原火冷笑。「我堂堂X帝國首領騙你們幹什麼?我愛宮雨漫不是大家都知道的事嗎?不然你們怎麼會期待我來交換她當你們的人質?既然我愛她,只要她是你們首領的一天,我又豈會動你們分毫?愛屋及烏的道理,大家都懂。」

    「說的有理!」有人附和道。

    「是啊,我們雙方當敵人還不如當親家!既然人家願意娶我們家小姐,我們豈不皆大歡喜?又可以拿回藏寶圖,又可以不必時時戒備X,X甚至還可以成為我們的助力……」

    「他會接手宮家軍火!你們這些傻子!」鬼子朝那些人狂吼,怒瞪著他們。「到時你們什麼都沒有!」

    老王氣怒道:「我們本來就只是為宮家做事的奴僕,這些生意本來就不是我們的!鬼子,你不要到現在還存有一堆貪念,剛剛說要殺了小姐,就是想要奪取宮家的一切,不是嗎?大夥兒不要讓他給騙了!」

    「那是我九年來辛辛苦苦應得的!那個女人她都做了些什麼?」

    老王再次大喝。「她是宮老爺的女兒,光憑這一點就足夠了!當年是宮老爺創下的事業,宮老爺也沒少給大家什麼,不是宮家人卻想要宮家的東西,不是貪念是什麼?竟然還想殺了小姐,你這個大逆不道的東西,根本沒有資格在這裡跟我們說話!」

    「我沒資格誰有資格?這九年來要不是我,宮家的生意早垮了!」鬼子氣憤不已。「你們這些人是腦殘嗎?就他隨便說一句話,你們就要反我了?」

    「以後,你們都會有股份的。」一道輕柔卻堅定的嗓音從另一邊傳了過來。「以後,宮家的生意賺多少,大家都照股份持份來分,宮家的生意就是大家的生意,我宮雨漫說到做到,你們信我的話就跟了我吧。」

    父親已死,她又恢復了記憶,說什麼她都得一肩扛下這個重擔,不管她想不想要、願不願意,她都得這麼做。

    這嗓音……是她。

    原火轉頭看見慕悠晚,深黑的眼底一閃,終日懸在心上的石頭終於被放下,黑眸瞬也不瞬地望著她。

    她終於來了,雖然衣著髒汙,整個人顯得狼狽不堪,但她的眼神無比堅定,神色優雅而從容,像個女神般的出現在眾人面前。

    大家聞聲也全轉頭望去,看見說話的人正是宮家小姐宮雨漫。

    那個被鬼子囚禁的宮家小姐何時被放了的?在場的人竟無一人聽到外頭有一絲絲動靜,人就被救了……眾人面面相覷,汗顏不已,慶倖方才沒跟著鬼老大亂反、亂開槍,否則恐怕早已死無葬身之地……

    現在可好了,他們不但保全了自己的性命,以後還可以擁有宮家事業的股份,拿X帝國當靠山,可想而知,以後的日子肯定是比今日又好上加好,豈不欣喜若狂?

    「信!我們當然相信小姐!」老王第一個出聲,看見這樣眼神堅定、就算被囚禁也沒對眾人抱著憤恨之心的宮家小姐,簡直可以說是熱淚盈眶,這樣的小姐,就算老爺子死了也絕對可以撐起宮家的一片天,老爺子死了也可安心吧?

    「是啊,我們都願意跟隨小姐!」眾人隨之附和。

    慕悠晚對眾人露出她一貫大方得體又堅定的微笑,接著轉頭望向一旁血流不止的鬼子。「鬼子大哥快去醫院處理一下傷口吧……我想,鬼子大哥應該不會願意再留下來為宮家賣命了,我會請老王準備好一筆感謝金給你,感謝你這麼多年來對宮家的努力付出,今天的事我不會再追究,望你好自為之。」

    鬼子惡狠狠地瞪著眼前的眾人。「你們會後悔的!你們一定會後悔的!後悔今日這樣背叛我……」

    「把他拖出去!」原火眯起眼。「再讓我看見他,他可能就沒手沒腳了。」

    「快!」老王讓人把鬼子給拖了出去,也讓大家都散了。

    原火看著慕悠晚,從椅子上起身走向前——

    方才還像個女神的慕悠晚,在此時此刻只有他和她兩個人的時候,卻陡地讓熱淚浮上了眼眶,她一把上前緊緊抓住原火——

    「你知道我父親的下落嗎?他中槍死了……可是我連他的屍體都保不住就被打昏了……」她說不下去了,嗓音中哽著淚,顯得脆弱非常,和剛剛站在眾人面前的那個女人判若兩人。

    來此之前,在地窖裡見到她的霍大哥時發生了太多事,讓她來不及問他便趕著過來,就怕原火有個三長兩短,如今眼前的要緊事暫告一段落,第一個躍上心頭的便是父親屍身的下落,不管怎麼樣,她都不能讓父親的屍身回不了家。

    原火看著她,伸手替她抹去淚水。「夜焰會處理的……相信很快便會有消息,一有消息我就告訴你,好嗎?」

    慕悠晚點點頭,再點點頭,既然是霍大哥去辦的事,她自然是可以放心的。這樣松了一口氣的後果是,馬上覺得全身酸痛不已又疲憊不堪,腳一軟,身子差點就要倒下,原火隨即伸手接住她,一把將她抱起——

    他低眸瞧著她被繩索刮傷的手,又看了眼她同樣被刮傷的腳踝,心疼得要命。

    「痛嗎?」過了好久他才問。

    「嗯,痛。」她輕應了一聲,像是撒嬌。

    他睇著她,她低下眸,他陡地攔腰抱起她。「痛就找人搽藥去。」

    「我現在很臭。」

    「是很臭。」他沒否認,低頭瞧她。「看來得先帶你去洗個澡。」

    她聞言臉紅紅,乖乖的讓他抱著,雙手緊緊地勾住他的脖子。

    她差一點就見不到他了……

    就差那麼一點……

    要不是霍大哥及時出現救了她一命,就那麼生死一線的距離,她將與這個男人生離死別。

    可是,當她聽到霍大哥說原火一個人去引開其他人的注意力,讓他可以帶幾名幹員四處搜查而及時找到這裡救了她時,她的心就被狠狠地吊了起來……

    「你剛剛一個人進來這裡,就沒想過可能會死嗎?」她淚光盈盈的看著他,想到他方才有可能會被其中任何一個人開槍打死,她的心就震顫不已。「你怎麼可以一個人就這樣走進來?如果發生了什麼事——」

    她想到父親的死,頓時更加心痛難抑。如果這世上愛她的男人一個個都死去了,她會如何?她想都不敢想!

    「你會傷心嗎?會想我嗎?」原火輕輕地問著她。

    一樣的問題,他以前也問過她。

    「回答我,慕悠晚。」他選擇叫她悠晚,他喜歡叫她悠晚,彷佛這樣,她宮雨漫的身分就不存在似的……說他自欺欺人也罷,當他這樣緊緊的將她擁在懷中,他才更深切的知道自己有多麼想她,想她想到身體都發痛。

    當他和夜焰趕到日本時,在機場那場驚天動地的混亂槍戰已然發生也迅速結束,現場被日本警方拉起了層層封鎖線,所有的消息都被封鎖了,他們甚至打聽不到任何事,落雪和流蘇也都聯繫不上,要不是流蘇之前聯絡好的日本X幹員,還有一名留在現場混入人群之中,乘機通報他,他們才得以確知發生了什麼事,否則,他連她是生是死都不知曉。

    本以為她是被自己人帶走而逃出險境,才松了一口氣,卻又接到鬼老大傳來要他們交換人質的消息,聽到她被俘,他瞬即心急如焚又氣極敗壞,恨不得把那個鬼老大捉來狠狠揍一頓以洩憤……

    幸好她平安無事……

    「我會很傷心,會很想你,但這沒什麼好驕傲的,因為那個時候你就算不在我身邊了,而我還是會恨你,恨你這樣讓我傷心,讓我想你……」說著,她的淚撲簌簌地掉,像受盡了委屈的小媳婦。

    她想把之前臨死前的那一刻想說的話都對他說完,她知道要是現在不說,以後或許便沒了勇氣。

    「我愛你,原火,當我差一點死在納月容槍下的那一刻,我最懊悔的就是沒能再見你最後一面,告訴你,我有多愛你,我不怨你,真的不怨,我其實誰也不怨的……對不起,我說了謊……傷了你的心,我很抱歉……當我快死的時候,我才知道我最不想傷害的人其實是你……」她說得泣不成聲,眼眶、鼻子都紅了。

    原火低下頭去吻她的臉。

    「別說了,我知道了。」原火微笑。「是我笨,才會把你的那些傻話當真……是我善妒,才會忘記你明明說過你愛我、想嫁我,一心只記得你最愛的男人不是我……我忌妒夜焰可以佔據你的心這麼久,卻也感激他對你這麼好這麼好……我一方面討厭死他,一方面又喜歡著他……總之,你以後離他遠點,我就會好過些了,省得我忌妒他忌妒到死……」

    她倏地伸手搗住他的嘴,眼底又泛了淚。「不準你說「死」這個字!以後都不準!聽見沒有?」

    原火抓著她的掌心親了又親。「聽見了,老婆。」

    知道她是如此在意著他,可真是令人開心的一件事呵。

    聽見「老婆」兩個字,慕悠晚的眼神卻一黯,心一緊,看著他的目光帶著淡淡的憂傷。

    可以嗎?她真的可以假裝對過去的一切都不知情,就這樣嫁給他欺騙他一輩子嗎?還是現在就把實情告訴他?

    原火看著她此刻的神情,眼一眯,不悅地看著她。「不要用這種表情看著我,慕悠晚。」

    那像是要離開他的不舍表情……

    這丫頭又在胡思亂想什麼?

    「我不準你再離開我!聽見沒有?」他的鐵臂緊得不能再緊地扣住她,眯眼道:「若再有下一次,我一輩子都不理你。」

    「如果是你要離開我呢?」她仰頭瞧著他,清亮的眼底有著淡淡的怯意。「如果下一次是你決定要離開我再也不理我呢?你說,我怎麼辦?是不是也可以一輩子不再理你?」

    原火伸手撫摸上她的淚顏,神情閃過一絲痛楚,唇邊卻勾起一抹極淡的笑。「不會有那麼一天的!慕悠晚。」

    他可是歷經千辛萬苦才得以走到她身邊,讓她敞開心扉來愛他,他又豈會讓任何事阻礙他的腳步?

    「你保證?不管發生什麼事……你都不會離開我?」她笑問著,卻掉了淚。明知這樣的保證一點意義都沒有,甚至是卑鄙的,可她還是想聽他說。

    「我保證。」原火的雙眸定定地望住她。「不管發生任何事,我都不會主動離開你……」

    既已決定,便不會後悔——這就是他原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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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3-29 07:23:56


    「任務失敗,現場沒有找到屍體,像是事先有人知道做了防範。」

    「誰?」

    「有可能是……少爺。」

    「何以見得?」

    「這次納月容到日本的消息便是流蘇提供的,也許之前流蘇就有察覺到鬼子那頭的行動,所以提醒了少爺?」

    「嗯……納月容呢?」

    「失蹤。在確認計畫失敗以前,她便聯絡不上,帶去的人一個也沒回來……」

    「……我也沒找到任何關於她的訊息……」

    「宮雨漫獲救。原火沒有任何損傷,並決議交出藏寶圖還給宮家,娶宮雨漫為妻。鬼子也已被踢出宮家大門,此棋已無用?」

    「暫留。我還有事要交給他。」

    「那這頭……」

    「既然少爺已有防範,撤吧。」

    日本東京的一間五星級飯店裡,華流蘇靜靜地看著洛桑擱在桌上的手機,全身泛著冷意。

    因為她進門時洛桑剛好在洗澡,他披著浴巾走出來開門後便叫她在外頭等著,卻沒有把他的手機拿進去。有一則訊息進來發出聲響,那是重要訊息的警示聲,她因此拿起他的手機,只猶豫了一會兒便輸入兩人曾經相約的組合密碼——彼此的生日。

    然後,她看到一行字——

    納月容已死。

    她驚詫著,接著把螢幕往上移,便看到了更之前的對話。

    華流蘇怔怔地盯著手機,輕皺起眉,有些事突然想通了,也有些事想不通。

    落雪不是夜焰的人嗎?怎麼會跟納月容是一掛的?

    所以,納月容才知道宮之南和宮雨漫即將前往日本而提早到日本,甚至和宮家當家鬼老大聯手欲置宮之南於死地?若不是她事先發現鬼老大對宮之南有殺意,對夜焰提起的話,夜焰便不會提醒宮之南事先防範鬼子那幫人的可能行動而必死無疑……

    未料到的是納月容竟會和鬼子聯手,更未料到的是,納月容的一切行動落雪都知情,還知情不報,甚至有可能幫助對方暗中進行連夜焰都不知道的任務……

    究竟,落雪是夜焰的敵人,還是朋友呢?

    夜焰如此的信任落雪,落雪卻背著夜焰做了許多事……

    浴室的門開了,洛桑穿著一襲睡袍邊擦著長髮邊走出來,看見華流蘇盯著自己放在桌上的手機發呆,瞬間明白了什麼。

    他走過去,把桌上的手機遠遠地丟到床上,一身香噴噴的在她身旁的位子坐了下來,張臂便將她摟入懷中,美若天仙的俊顏湊近她。

    華流蘇沒有閃躲,幽幽地瞅著他。

    「想什麼?是想要背叛我,還是要背叛夜焰嗎?我幫你選好了,背叛我吧,去告訴夜焰,他最信任的落雪,其實是對他而言最危險的人。」洛桑笑著,眼底卻黯了。

    「為什麼?」他也是她最信任的人呵。

    「什麼為什麼?」洛桑輕扯著唇。「我做的事哪一件對不起他了?就算我背著他做了一些事,可也不代表我背叛了他,這些事情背後的意義,和你的任務是一樣的,都是為了X帝國好。納月容的任務是殺了宮之南,當宮之南出現了,她就必須想方設法殺了對方,而我之所以助她,是因為她要完成的是X帝國前首領交付的任務,宮之南本來就該死……等哪一天你必須完成你的任務時,我也會助你一臂之力,就是這樣。」

    「不會有這麼一天的。」她冷冷地說。

    她的任務是當那個人反了夜焰,威脅到夜焰的生命時,她才必須殺了他。可,他從來就不是那樣居心叵測之人,對X首領之位也從未戀棧,她有眼睛看,而且一看看了好多年,錯不了的。

    「是嗎?我倒覺得那一天很快便會來臨。」一山容不得二虎,就算當事人無心要爭,但為了組織內的齊心一力,在夜焰的身分已接近曝光的時間軸上,兩強相爭必有一傷是必定的結局。

    她皺眉。「落雪——」

    「叫我洛桑。」他伸手捏捏她的臉頰。「除非哪天你想要我死的時候,再喚我落雪吧。」

    死?她怎麼可能會想要他死呢?

    她知道他的身分是秘密,可是,她其實喜歡喚他落雪,因為洛桑這個人總是戴著面具過活,而叫他落雪,彷佛他就可以變成真正有血有淚的那個人……

    「你一直查不出來的那個殺手是……」

    「閉嘴,華流蘇。」洛桑輕斥道,黑眸中有著難得的嚴厲。

    瞧他這個模樣,恐怕她的猜測是對的了。

    華流蘇咬著唇,神情幽幽地望著他。「我可以閉嘴,但請你告訴那個人,他的任務已經結束了。慕悠晚這個人已經不存在,她現在的身分是宮雨漫,夜焰並沒有因為和納月容的婚姻關係結束而棄守X帝國,他也並沒有不兌現他的承諾,以上,希望你可以轉告。如果他真的隨心所欲的對她動了手……我華流蘇一定會跟著陪葬。這一點,請你務必轉告。」

    「華流蘇,你——」洛桑鐵青著臉瞪著她,俊美無邊的臉龐因激動及氣悶而微微扭曲。

    這根本就是威脅……

    她怎麼可以拿她的命來威脅他?這該死又可惡的女人!

    「請你一定要轉告他,我先走了。」

    她起身,洛桑一把扣住她的手——

    「去哪?」

    「天涯海角吧,總有我華流蘇容身之處。」她早就決定要離開,沒打算再待在X帝國內。

    「你……什麼意思?」他的手緊緊握住她。第一次,他有點害怕放開她的手,因為直覺告訴他,她這一走,怕是任何人都找不到她了。她跟他不一樣,她不是名人,只要她想消失,就會徹底的消失,以她的能耐,她是有辦法做到的。

    「我不會消失的,我會一直看著你,不管是在舞臺上、電視上、電影裡,或是手機裡……你捏痛我了。」華流蘇皺眉,神情淡淡地。「我只是想找個安靜的地方把寶寶生下來而已,不是你想的那樣。」

    寶寶?洛桑的眼神往她依然看不太出來的小腹望去。是了,寶寶,她還有寶寶,她跟夜焰的寶寶。

    「你打算怎麼辦?」

    「生下他,一輩子愛著他。」

    「夜焰呢?」

    「我會忘了他。」

    洛桑看著她,一會兒才道:「或許,他已經知道你肚子裡的寶寶是他的……他沒問過你嗎?你以為,他會讓你走?」

    華流蘇一愕,驀地抬起頭來瞪著洛桑。「你……跟他說了?」

    洛桑無奈又頹喪的看著她。「沒有明說,可當時我接到你的求救訊號,只有他來得及去救你……我想他有必要知道你對他有某種程度上的重要性。」

    聞言,華流蘇的身子一震,面容瞬間變得蒼白無比……

    所以,夜焰已經知道她肚子裡的娃兒是他的?

    所以,夜焰才在臨走前要她等他回來,說他想跟她一起去看星星?

    哈,她有夠傻的……

    她究竟在可笑的期待什麼?

    終究是一個不該愛上的男人,一開始就不該碰觸的男人,她卻控制不住自己的去接近他,一天一點的戀上他……

    華流蘇仰頭看著洛桑,清冷一笑。「我不會承認的,你就當是為了讓他救我不得不撒的謊吧。你打的結,請你自己解。」

    說著,她甩掉他的手,轉身便要離開他的房間。

    「你愛他吧?華流蘇。」

    她頓住了腳步,沒有回頭。

    「那我呢?你就從沒有一丁點愛過我嗎?」就算,她是在自己父母臨死之前被迫託付給他的「未婚妻」,但,難道這麼多年來她就從來沒有愛過他?

    「沒有。」

    華流蘇走了,走時連看都沒再看他一眼。

    洛桑魔魅的眼眸靜靜地望著她離去的身影。

    心,竟是微微的疼痛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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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3-29 07:24:13


    是個明月高掛的夜。

    夜焰和夜軍在確定任務完成後便已離開宮家大宅,神不知鬼不覺的來去無蹤,畢竟夜焰是不該在檯面上出現的人,夜軍自然也不能出現,事畢之後便離開了日本。而原火及他的手下則在宮家大宅住了下來。

    他住的房間和宮雨漫的房間被安排在同一個院落裡,守在暗處的X幹員則遍佈在這處宅院的四周,有一定的距離,但一經主子叫喚便可以即時出現,宮家大宅外頭的防護措施,則由宮家及X成員共同負責。

    像是風雨前的寧靜,窗外,偌大的院落裡,連空氣中都飄散著令人有點不安的氣味。

    「你說的都是真的?」慕悠晚激動的落淚,雙手緊緊攥著原火的手。「我父親真的沒有死?」

    「噓……」原火搗住她的小嘴。「小聲點,這件事是夜焰告訴我的,錯不了,他那個人是神,你知道的,料事如神,所以提點過你父親,你父親便事先穿了防彈衣,雖然還是受了傷,可是性命卻保住了,如今夜焰已安排他在某個安全之處住下並休養,有機會會再安排你跟他見面的。你別擔心了,嗯?」

    慕悠晚高興得哭了出來。「真的……太好了,我以為再也看不見他了……真的太好了……」

    「傻瓜,好事還哭成這樣。」原火把她攬進懷裡,輕撫她的髮絲。「可是你聽我說,因為太多人都在盯著他,你父親醒來知道後面發生的所有事之後,決定還是讓大家以為他真的死了……因為這樣,過去的一切才可以真正的結束,你懂嗎?一切都按照原來的計畫走,這是你父親的心願。」

    和室的門是開著,讓門外院子裡的綠意入景,涼涼的風吹入,拂上慕悠晚的臉龐,沁人心脾,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氣之後,定定地望住眼前的男人。

    「這真的是他的心願嗎?」

    「嗯,也是我的心願。」原火目光灼灼地看著她。

    慕悠晚心一緊,下意識地舔了舔唇,見狀,原火的眼神更是深沈不已。

    她是緊張的,身子緊繃著,想都沒想便把他推開——

    因為他的靠近,她下意識地環住胸,又把只穿著毛拖鞋的白色腳丫子往內縮了縮。

    原火剛剛過來找她的時候,她只穿著一件白色睡袍,坐在院子前擦乾她的頭髮,此刻,她才意識到自己的穿著有多麼不合宜……

    從他的角度看過來,一直緊緊抓住他的手的她,恐怕已經春光外露了不少,包括她微敞的衣領,還有裸露在外頭的大半截美腿……想著,慕悠晚的腳更往內縮了進去……

    原火看了勾起唇,眯眼笑。「不管你怎麼縮、怎麼藏、怎麼躲,今天你都會是我的,就不必白費功夫了。」

    聞言,慕悠晚臉紅紅的瞪著他。「誰說的?」

    「我剛剛說的,你沒聽見?」

    她臉紅了紅。「我沒說好。」

    說著,她起身便要走,他卻伸手拉住她的手,帶笑的黑眸瞅著她。「都要嫁我了,還害羞?」

    她臉更紅,話說得小小聲。「我又沒答應嫁你……」

    「你現在不嫁都不行了,慕悠晚,為了保住你宮家的江山,你只能嫁我了,你現在敢說不嫁,外頭那些人又會把你當成人質要我來換,到時你又要為我擔心受怕的,偏我為了你,死都不怕——」

    一隻小手又搗過來,盈盈水眸瞪著他。「又說?」

    原火笑了,抓住她軟軟的小手。「那你還敢說不嫁我嗎?現在的你跟我可是禍福相倚、生死與共了,真正的同命鴛鴦,早就是夫妻了。」

    她幽幽地看著他,突然道:「你知道你這樣的承諾代表著什麼嗎?原火,你必須永遠是X帝國的首領,當你不是X帝國首領的那一天,你對宮家那些人的承諾將成為空談,甚至會因此招來不必要的危險……」

    「我明白。」他將因此而與X緊緊牽繫在一塊兒,永遠分不開,因為他的承諾帶給宮家希望,如果他有一天不再是X帝國的首領,宮家和X的恩怨可能又會被重新提到檯面上,也因此,為了實現自己的承諾,他必須一直坐在這個位置上。

    這一點,他想過了。

    可是為了守護這個女人,為了守護這個女人的家族,他不得不犧牲一些什麼,譬如他海闊天空的自由。

    「你說過要把位置還給霍大哥,你說過你根本不想當X帝國的首領,可如今——」

    「就沒想過我是隨口說說的嗎?」原火笑笑的打斷她。「也許,我根本就不打算要把位置還給他,一切都只是做做樣子罷了!」

    「是嗎?」她一臉擔憂的望著他。

    「你現在是在擔心我,還是你的霍大哥啊?」他捏捏她的臉,微笑道:「你是在擔心我搶了他的位置不放,你的霍大哥將無處可去?還是希望我把位置讓給他,由他代替我的承諾來守護你?也對,就算是他坐上X帝國首領的位置,我的承諾他一樣可以完成,這樣一說,你倒是嫁他、嫁我都可以了。」

    說這些話時,其實他的內心是迷惑且帶著些酸意的。

    當初在分配任務時,是他主動先選單獨入內來引開眾人的注意力,而由夜焰暗中帶人去營救她的,一來是因為他是現任X組織的首領,二來是因為如果有個萬一……失去她的霍大哥和失去他,前者她應該會更難以接受吧。

    當時的他,是豁出性命走進那扇門的。

    門外根本就沒有將他們團團圍住的X幹員,一切都只是他的虛張聲勢罷了,為的就是引開大家的注意力,讓夜焰帶著幾名本來就落腳在日本的X幹員潛入救人,也為了拖延時間,讓夜軍及其他幹員來得及趕來會合救人。

    這些,夜焰都知道。

    慕悠晚其實也知道,因為後來霍大哥都告訴她了。

    她心疼原火,當她聽到他說的這段話時,內心更是痛得難以言喻。

    這個傻瓜……

    慕悠晚伸手推開他,眼眶紅紅的看著他。「你就是這樣看我的嗎?你以為我的心裡只有霍大哥,就沒有你嗎?我只是不希望你為了我做自己不喜歡做的事,你倒冤我怪你搶了霍大哥的位置,在你心裡,我就是這麼一心一意的只為了霍大哥,半點兒都不關心你?這樣,你還想娶我嗎?娶一個你以為愛著別的男人的女人,這究竟算什麼?

    「是,我是曾經很愛很愛霍大哥,但當我遇上你之後,你一點一點的霸佔了我的心,讓我的心中都充滿了你,甚至為了你送我的那雙高跟鞋,我莫名其妙的對霍大哥發了一頓脾氣,傷了他的心……我當然是在乎他的,因為他是比恩人、親人還要更重要的人,可是我唯一想嫁的人只有你,從頭到尾都只有你,你要是出了什麼事,我會恨你的……因為你偷走了我的心又把它扔了不管……我鐵定恨死你了……你偏要冤我不愛你嗎?你就是這樣看我的?」

    原火靜靜地聽她說,胸口暖暖發著熱,心頭全是激動。

    頭一次,他在她口中聽到了他和她的霍大哥之間的比較,頭一次,他看見她為了他的吃醋而生氣及委屈,這種感受很特別,像是終於找到了依偎,飄泊的心終是找到了港口般,那樣的令他欣喜若狂。

    他長手一伸把她拉近懷中,她扭動著身子不想讓他抱,他卻緊緊地不放手——

    「對不起,是我的錯。」他乖乖地道歉。抱著她軟軟香香的身子,他的心和身體疼痛了起來。

    「放開我!我再也不想理你!」

    「我們說好誰都不能不理誰了。」

    「偏不理你!」

    「你罰我吧,罰我好好愛你一輩子,好嗎?」他緊緊抱住她,低頭在她的頸項之間汲取香氣與溫暖。

    「才不要……」她想掙開他,卻被他低頭攫奪了她的唇。

    他深深地吻著她,把這陣子飽受相思的苦都一併索回。

    這吻,太深太狂,吻得她幾乎要窒息,差點兒忘了要呼吸……

    「悠晚,我的悠晚……我想要你,現在,馬上,一刻都不想再等了。」他在她的耳畔呢喃。

    「不……」她想把他推開,他的大手卻探進她的睡袍衣領裡,修長的指尖輕觸到袍下的柔軟與豐盈,惹得懷中的人兒顫抖了起來,發出一聲輕吟。

    他的吻往下,親吻上她的頸和敏感不已的鎖骨,接著又往下親吻上她的胸口,溫熱的舌尖纏繞上那兩朵絕美的豐姿,惹得她的身子不住往後移,要不是他一手摟住她的腰肢,怕是要因此向後摔去……

    「你放開我……」她伸手搥他,可那拳頭一點兒力氣都沒有,軟軟的嗓音像甜甜的蜜汁,一直流進他的心口裡。

    「不放!再也不放開你了!」說罷,原火一把抱起她往屋裡走去,把她放在榻榻米上,寬大矯健的身軀便覆了上去——

    兩副身體密密貼靠著,她可以感受到他身體的剛硬與灼熱,他也可以感受到她的柔軟與芳香。

    她的臉熱燙了起來,呼吸微微急促,想掙開他,卻只是讓兩人的身體貼靠得更加密實。

    「你這個賴皮鬼……」她的雙眼水汪汪的睨著他,滿臉的潮紅,像是上了厚厚的胭脂。

    「是,我是賴皮鬼,還是霸道鬼……」

    ……

    原火看著她,親吻著她。「你這樣的眼神會讓我瘋狂,慕悠晚。」

    「那就瘋狂吧……」她捧住他的臉主動親吻上他。

    真的……要瘋了……

    再也克制不住自己的欲望,他開始在她柔美的身子上馳騁著,激狂得有如脫韁的野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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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3-29 07:24:32


    宮之南的靈堂就設在日本東京的大宅裡,喪禮低調而隆重,宮之南在軍火界的名聲盛大,雖然已有九年不問世事、隱匿形跡,但他死亡的消息傳出,依然讓四面八方的黑白兩道紛紛派人前來弔唁。

    美國白宮幕僚納偉恩便是其中之一。當他出現在日本,幾乎引來全員戒備,雖然宮家的軍火商在國際上是合法的商團,但因為交易對象敏感,所以靈堂上出現美國高層官員,難免引起一陣騷動。

    更何況,知道些微內情的人都明白,這納偉恩的女兒據說因為一場意外事故致死,在美國紐約的喪禮也才剛辦完,怎地就出現在宮之南的喪禮上?這一點,很難不啟人疑竇。

    或許,即將又有什麼大事要發生。

    當事人納偉恩完全不理會眾人的目光,吊慰完死者後,他目光淡定的在現場掃視一圈,最後定定的落在角落裡昂然而立的男人——那人正是X帝國首領原火。

    除了少數的X組織幹員及曾經接觸過X組織生意的大人物,如今再加上宮家大老們,這世上少有人知曉X帝國首領原火的真面目,再加上前來弔唁的人除非原先便認識,彼此並不會互道姓名及組織,所以,原火杵在那個角落許久,也沒人認出他是誰,甚至打前來攀談的主意。

    因此,當納偉恩朝他走去,現場所有人的目光都往那頭看了過去——

    原火挑挑眉,看著納偉恩過來卻不動如山。

    「我有事想私下找你談談。」納偉恩露出慈祥的微笑。

    沒事賣乖,非奸即盜呵……這個男人剛死了女兒,應該悲痛得不想見任何人才對,卻巴巴的趕到日本來參加一場對他完全可以說是陌生人的喪禮,真不知他到底想搞什麼名堂?

    原火環胸,眯起他迷人的黑眸。「可是我不想。」

    納偉恩笑笑,對他的無禮並不計較,只是壓低著嗓音道:「你……不想知道你的殺父仇人是誰嗎?」

    原火一愣,眸光一凜,危險的射向他。

    納偉恩笑著轉身率先往外走,原火低咒一聲,瞪著他的背影半晌,正要跟上,小孟卻伸手一把拉住他——

    「BOSS,小心是陷阱!」

    「當然是陷阱。」原火好笑的拍拍小孟的肩膀。「可就算是龍潭虎穴,這個男人我都得會上一會了,放心,他還沒能耐動我。」

    他要動的,肯定不是他……

    但不管他要動的人是誰,鐵定是想要他出馬來攪亂一池春水。

    原火眯眼,大踏步走出會場,納偉恩正好整以暇的在外頭等著他,原火便領著他走到宮家大宅的一處隱密院落。

    日本的時節已入秋,滿院楓紅美不勝收,院子靠近後頭,離前方的靈堂甚遠,安靜得只聽得見風吹過楓樹的窸窣聲。

    「說吧。」原火環胸看著納偉恩。「你知道是誰殺了我父親?」

    納偉恩瞬也不瞬地望著他。「是夜焰。」

    原火扯扯唇,笑了。「你以為我會信你?」

    「我知道你不一定會信我,可是你父親的確是夜焰失手殺死的,夜焰親口對老首領承認他護著宮雨漫,你父親卻要殺她,因此他才失手殺了你父親,也因為這樣,夜焰才不回組織,把首領接班人之位讓給你,算是彌補他殺了你父親的歉疚……這些都是老首領親口告訴我的,我若有半句虛言,願遭天打雷劈。」

    原火瞪著他,半晌不語。

    該死的……這一切當真都該死極了!這些唯恐天下不亂的人!

    真是冷靜得出奇呵……納偉恩細細的打量著原火。

    原火的火爆可是業界出了名的,聽到這個消息反應卻如此冷淡……真是費人猜疑得緊。是根本不相信他所言?還是因為氣過頭了,反而陰沈不語?

    「我聽說你要娶宮雨漫?」納偉恩微笑的看著他,不管是哪一種,他都不得不努力火上加油一番。「如果這是真的,那麼,這個消息也算是幫了你,畢竟夜焰殺了原珍是為了宮雨漫,宮雨漫可算是間接害死你父親的人,你確定要娶她為妻?就不怕你父親死不瞑目?」

    原火眼露精光,驀地出其不意的一個箭步上前,出手便死扣住他的脖子,勒得納偉恩一下子臉色脹紅,身軀下意識地不住掙扎著——

    「原火……你想幹……什麼?」納偉恩恐懼的瞪著他。

    「殺了你。」

    「我……可是美國官方……派來的代表……你敢?」納偉恩死命的想把原火的手扯開,他就快窒息了!

    「這裡只有我們兩個,殺了你也沒人知道。」原火好笑的看著他,稍稍松了手勁。「怎麼樣?想說實話了嗎?我父親真的是夜焰殺的?」

    「是……真的!我說的都是真的!咳……」納偉恩不住地咳著,終於把原火的手給推開,他連退數步,驚恐不已的看著他。「如果不是……我需要冒生命危險來到你面前誣陷他嗎?要不是他害死了我女兒,現在成了我的仇人……你……恐怕一輩子都不會知道真相……」

    原火眯起眼。「所以呢?你這麼好心專程來告訴我的目的是什麼?」

    「我以為我們可以聯手……就算你之前很有義氣的想把X帝國還給他,可他是你的殺父仇人……你就憋得下這口氣?再說了,你想娶宮雨漫跟宮家來個世紀大和解,前提也是要你的位置坐得穩吧?只要夜焰還在世上的一天,夜軍那路人馬就不可能會真心擁護你,兩方人馬交戰疑心的結果,X永遠都會是一盤散沙,終將會走向沒落……這一點,你難道不知道?」

    他當然知道!否則,他這麼多年來就不會一直企圖要把夜焰找回來!

    「你走吧。」原火轉身走開。

    「原火,夜焰真的是你的殺父仇人,這個仇,你就真的不報了嗎?」納偉恩在他身後追問。

    回答他的,只有風聲。

    此時,房角暗處走出一個人,緩緩跟上原火離去的腳步,原火轉了兩個彎後停了下來,氣悶的轉頭望向一直跟著他的人——

    那人一駭,也停下腳步。

    「你都聽見了?」原火陰沈的瞪視著他。這陣子,好像越來越多人喜歡當他的背後靈了!這些陰魂不散的傢夥……

    「嗯。」宮家長老老王頭低了下來。「我只是不放心才跟上,沒別的意思,事實上,小的也有事稟報——」

    「說!」又是一個唯恐天下不亂的人!

    「是關於大家的意思……本來我還不敢提出來,可是剛剛聽見那件事,我想,我還是把大家的意思給您說說,就是……我們都覺得應該殺了夜焰,這樣,才可以保住您在X帝國的地位長久不墜……」

    送宮之南出殯的隊伍浩浩蕩蕩,終是落土為安,那墓,就安置在東京近郊山上的一座私人墓園。

    來送行的走的走、散的散,宮家大宅終於恢復了往日的寧靜,卻未料,還有更大的風暴在後頭。

    宮家大宅裡原本侍候宮之南的資深女僕,在宮雨漫回到日本大宅後便親自侍奉她的飲食起居,跟隨老爺子來到日本的這批人之中,會說中文的有二分之一,另外二分之一,則以英文為主要語言、日語為次要語言,但不管是哪一種語言對慕悠晚而言都不是問題,只是這一點並不是所有人都知道。

    因此,當兩個小丫頭以為她聽不懂日語而在院落裡灑掃時的對話,全都落入她耳裡——

    「我們的未來駙馬爺正在前面的書房發脾氣呢,把老爺子的古董摔破了好幾個,嚇得大家大氣都不敢吭一聲。」

    「什麼?哪個古董?」另一名小丫頭驚呼出聲,用小手搗住了小嘴。「不會是那個老爺子整天捧在手上擦的……」

    「就是。」

    「小姐的這位未婚夫也實在是太暴殄天物了!聽說那個古董價值上千萬呢,做什麼火氣這麼大啊?」

    「唉呀,是大事……」丫頭越說越小聲,還看了慕悠晚這頭一眼。

    慕悠晚假裝沒聽到她們的談話,也聽不懂她們的談話,很認真的翻看著父親留下來有關軍火商的各種資料,耳朵卻豎得高高的。

    「什麼大事?還有比老爺子去世更大的事嗎?」

    「你聽過夜焰這個人嗎?據說就是那個把小姐從地窖裡救出來的神秘人物……這個人,聽說殺了我們未來駙馬爺的父親……」

    慕悠晚手中的資料「砰」一聲掉落在地上,重重的聲響惹得院落裡的小丫頭們一驚,紛紛看了過來——

    只見大小姐臉色蒼白不已,從地上把資料撿起來的手更是抖得不象話……

    「你們兩個,過來說話。」慕悠晚用日語說道。

    兩個丫頭怯生生的走過來,頭低得不能再低了,任誰也沒想到,這個失蹤後在美國待了九年的大小姐,不僅聽得懂日語,而且還說得那麼好,一點生硬感也無。

    「小姐……你有何吩咐嗎?」兩個小丫頭小小聲的問著,就怕剛剛說的話都被小姐聽進去了,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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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3-29 07:24:48


    「把你剛剛的話再說一遍,是誰告訴原先生是夜焰殺了他父親?原先生又為何會在眾人面前提到這件事?他們打算做什麼?原原本本的把聽來的話告訴我……一個字都不許漏。」

    書房內,氣氛幾乎是凝滯的,眾人粗淺不一的喘息聲,就怕驚擾了沈默不語的原火大人。

    古代人所謂的「逼宮」,恐怕就是現在這樣吧,這些人總是假關心之名行貪婪之實,他們真的關心誰殺了他父親嗎?個個倒像是比他更義憤填膺似的,非要夜焰人頭落地不可!

    「我們衷心懇求您,殺了夜焰吧!」

    「這件事我自有主張,你們不要再說了!」

    「原火先生——」

    「我說過這件事到此為止!誰膽敢背著我去做些什麼,後果自負……我原火就算要殺了夜焰,也會光明正大的……」

    「不可以!你不可以殺夜焰!」慕悠晚可以說是用沖的沖進眾人都在的書房裡,門一開,地上的玻璃碎片散佈四處,她像是沒看見似的直接踩進去。

    最靠近門邊的老王要出聲警告時已來不及,只聽見她一個皺眉輕喘,赤裸白皙的腳丫子上已染了血。

    原火正在氣頭上,見她這樣闖進來,一雙劍眉挑得老高,火氣更大。「你……該死的進來做什麼?」

    「你不可以殺夜焰!你答應我!」此刻的慕悠晚已顧不得腳底下的疼痛,幽幽的目光專注地望著原火。

    「這件事我自有論斷!」

    「原火,其實殺了你父親的人不是他,而是——」

    「你住口!」原火大喝,順手又掃了一個百年花瓶落地,哐當一聲巨響,震得在場人士都心驚肉跳起來。

    慕悠晚也嚇著了,可是她依然直挺挺的站在他面前一動也不動,身子不住地顫抖著。

    原火死命的瞪著她,火大的朝著她吼——

    「你再說一個字,我可能會掐死你!慕悠晚,你最好乖乖的把嘴閉起來!」

    只要聽到「夜焰」兩個字,她就會失去理智了嗎?

    竟然沒穿鞋子就沖進來,臉色還蒼白得像鬼似的……

    真是快把他氣死了!虧他故意支開她,讓她去房間休息,就是不想讓她攪和進來!她倒好,這樣氣急敗壞的跑來指使他!

    「小姐,你受傷了,我帶你先出去處理傷口吧?」老王低低的在她身旁說著。

    原火耳尖聽見了,黑眸往她的腳上一掃,果真見到她白皙的腳丫子上染著鮮紅的血漬,內心整個揪了起來。

    「不必,我一點都不痛!」她硬著聲說,眼淚卻可憐兮兮的掉下來。

    「小姐,你這又是何必?大人他正在氣頭上,要說什麼,你緩點再跟他說,先處理傷口吧——」

    「不要理我!」她死咬著下唇,頭低低的猛掉淚。

    原火瞪著她,氣得別開眼,過了幾秒又忍不住朝她瞄過去——

    還哭?眼淚像是比大海還要多似的!

    真是……她就是存心要惹他心疼就是了!

    「剛剛我說的話你們最好都放在心上!散會!」原火說罷,起身一個箭步上前攔腰抱起她——

    被抱在懷中的慕悠晚,淚眼汪汪的瞅著他。

    「把醫藥箱給我拿過來!」他氣惱地低吼,筆直的往她的房間走去,卻看也不看懷中的她一眼。

    原火第一次對她這麼凶,竟當眾對著她摔花瓶……

    慕悠晚越想越憋屈,原火跪在她面前替她處理腳傷,她的眼淚沒有一刻停過地猛掉。

    真是鬱悶透頂!原火把醫藥箱收了,洗完手回到她面前,她還在哭。

    他蹲下身,用雙手捧起她的淚顏,一雙迷人的黑眸直勾勾地盯著她瞧,瞧她一雙眼睛哭得有點腫,鼻子都變成紅色,卻還是一樣美麗得讓人屏息,楚楚可憐的模樣更增添一股不一樣的風情。

    「這麼委屈?」修長的指尖輕輕替她抹去淚水。原火半跪在她面前,黑眸帶笑的望住她,像是取笑她的淚,是撒嬌。

    慕悠晚幽幽地看著他,不說話。

    「還在氣我剛剛對你凶?」他問,目光灼灼的看著她。若是他剛剛沒有那樣對她凶,天知道她會當眾說出什麼話來……他不能冒這個險。

    她抿抿唇,低頭又掉了一串淚。

    果真……委屈得緊呵。她在他面前何時這樣過?安安靜靜的像個小媳婦似的,大氣都不敢吭一聲。

    「對不起,你原諒我吧,看在我從剛剛就一直跪在你面前的分上,可以不要再生我的氣,好嗎?」他輕輕柔柔地說著。

    她搖頭,再搖頭,眼眶裡又蓄著淚。

    「不然你打我、罵我、吼我……要怎樣都行。」原火溫柔的睨著她。「還是……你要摔東西在我臉上,也成。」

    十幾分鐘前在書房裡對她大吼大叫,說要掐死她的男人不見了,此刻在她面前的男人,溫柔似水,看著她的眼底滿滿都是心疼與憐愛,還有愧疚。

    慕悠晚伸手撫摸著他英俊的臉龐,突然低頭親吻他的唇,他的唇冰冰涼涼的,不似往日的火熱。

    她凝了眼,像是要把這個男人給烙進眼底般的望住他,總覺得眼前這個男人,有什麼事瞞著她。

    一樣深情的一雙眼,以前,是火熱張狂且霸道不已的,如今,依然火熱,卻多了幾分深沈及……帶點悲傷的笑意,像是刻意要對她笑,刻意要對她更好,卻又帶著一點痛、一點沈。

    他卻若無其事的對她笑著,沒有顯露出一點異樣……

    可越是如此,她越是擔憂……

    但無論如何,這件事她已不能再瞞下去,事關夜焰的性命,她怎能再隱瞞這個天大的秘密?就算他可能恨透她、想殺了她……她都認了。

    原火笑了。「怎麼這樣看我?我頭上長了角嗎?你若哪天看到我頭上有角,可得先通知一聲,免得我原形畢露之後出去嚇到旁人。」

    這個男人,還在說笑話呢。

    不知道為什麼,這讓她更想哭。寧可,他像剛剛在書房那樣對她大聲吼叫,她感覺還比較舒服一些。

    「你可以聽我說話嗎?原火?」她柔柔地懇求著。

    終究,該來的還是要來……原火眸光一黯。

    「嗯,你說。」

    她深吸了一口氣,緊緊的抓住他的手,就怕他等會兒聽完,便會一下子把她給甩掉,緊張得幾乎要汗濕衣襟。

    「我其實不是生你的氣,而是怕你生我的氣,其實,我才是你的殺父仇人。」說完,她大大的喘了一口氣,心,隱隱有些疼痛著,目光不敢看他。「那天,一場混亂,我為了自保……所以才會殺了他……對不起,我該早一點告訴你的,可是我沒有勇氣……

    「我本來就打算要跟著爸爸離開的,打算永遠不再見你,你要怪我薄情、無情都好,我是打算這麼做的,可是沒想到接下來又發生了這麼多事情……你為了我連命都交到別人手上了,還說要娶我……

    「我捨不得再推開你,原火……你父親不是夜焰殺的,是我殺的,真的是我!雖然你答應過我,以後不管發生什麼事都不會離開我,可是……如果現在你決定不要我了,甚至想殺了我……我都可以理解。」

    慕悠晚一口氣把她想說、要說的話都說完,指尖因為抓他抓得太用力而泛白。

    是的,她並沒有把全部事實真相都說出來,沒有說是他父親要殺夜焰,她才對他父親開槍,只說是為了自保,因為她不想傷害他!不想讓他知道他的父親是組織的背叛者,不想讓他自責愧疚或是難受!她只能這麼說!

    可,她是真的害怕,害怕眼前這個男人就這樣把她給甩開,然後頭也不回的離她而去。

    房內,悄然無聲,只有他們兩人彼此的呼息,輕淺及濃濁。

    等待,是磨人的,她只能緊緊地抓住他的手,像是等候宣判的罪犯,除了等,什麼都做不了。

    他的反應卻是抬起她的臉,深深的吻住她的唇,像是在沙漠中行走多日、饑渴已久的旅人,貪婪的汲取著甘泉,他深深的探入她,深情的汲取著她口中的芳香,也吻去她潸然落下的淚……

    「原火……」她輕喊著他的名,不明白他現在之所以還願意吻她是因為原諒了她?還是根本沒聽清楚她方才的話?抑或是在懲罰她?

    「不要再說了!我不想聽!」他的雙眸直勾勾地瞅著她,像深不見底的黑洞,他把她壓在長長的沙發椅上,霸氣的吻掠奪似的啃咬著她纖細敏感的頸項,還有她白細滑嫩的耳窩。

    她被他吻得暈眩,整個人都酥麻不已,本來擋在兩人之間的手,轉而圈住他的脖子,發出令人害羞的低吟。

    「原火……你聽見我剛剛說的話了嗎?」她的理智告訴她,她必須知道答案,雖然此刻的她已漸漸失了理智,讓身體的感覺控制一切,可是,這不可以,她得知道他是否真聽了進去……

    「聽見了。」他低頭繼續他的掠奪、他的吻。「你說你是我的殺父仇人……我聽得很清楚。」

    慕悠晚笑了也哭了。「那……你真的可以原諒我嗎?」

    他抬起頭,定定的看著她。「我不覺得我有原諒你的必要。」

    他這句話……是什麼意思?她怔然的望著他。

    原火冷笑的眯起眼。「你是為了夜焰扯的謊吧?為了讓我不殺他……你,寧願被我恨、被我怨,甚至冒著被我甩掉的風險,也要扛下這個罪名……我該原諒你嗎?你為了另一個男人,隨便拋棄我們之間的珍貴愛情,我該原諒你嗎?」

    「不是的!原火!我說的是真的!我不是為了夜焰才頂這個罪!我沒那麼偉大,你聽我說——」

    「我說過我不想聽!」他低頭便封住她的嘴,霸氣的掠奪她嬌弱的紅唇。「方才的話你對我說說就罷,在外頭,你若多說一句胡話,我再不饒你!聽清楚了嗎?慕悠晚?」

    他壓制著她,明明白白的看著她眼底的痛與淚水。

    「你為什麼不信我?」

    「我為什麼要信你?」

    信她,只有讓自己的心更痛。

    不如,徹頭徹尾的忘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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