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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室 | 2019-3-29 22:09:30

古心 - 玄鏡傳說(銅鏡之一)

不會吧?!那面傳說的銅鏡是不是騙她的?  
她未來的老公怎麼會是他?!  
不要啦!人家就是只愛小白臉,  
他那只毛猩猩是來跟人家湊什麼熱鬧唷?  
也不想想自己要人樣沒人樣,  
要氣質沒氣質的,  
光會逞兇鬥狠抓壞蛋有什麼用?  
不行!她打死都不要嫁給他!——  

什麼?!他還敢嫌她是個超級無敵大麻煩?!  
還說女人沒啥用只會壞事?!  
可惡!死沒良心的大猩猩!  
不懂憐香惜玉也就算了,  
還叫她哪兒涼快就滾哪邊去——  
好!他好樣的!嫌她太煩太吵是不是?  
她偏要每天纏他,纏到她小姐高興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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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N00559922A
王室 | 2019-3-29 22:10:53


  十月的夜晚仍是有些悶熱,沒有涼風、沒有該來的台風雨,濕濕的空氣裏僅有著燥  悶的熱氣。  

  明亮的月光透過落地窗,打在薄薄的白紗上頭,透至床上那抹人影……由那不停翻  轉著身體的動作看來,床上的人兒睡得並不安穩。  

  “啊——”尖叫聲猛地傳出,昏暗的室內霎時變得燈火通明。  

  床上的人兒跳下了舒適的大床,煩躁不已的在房內踱著沈重的步伐。  

  “受不了了……我真的受不了了……”纖細的手指順過自己柔軟的發絲,她嘴裏不  停的喃喃自語著。  

  怎麼會這樣嘛?打從那天見著了銅鏡裏的那個人之後,她就沒一夜睡得好過。  

  嗚嗚……她好想哭哦,不能睡飽飽是人生一大折磨耶,尤其是對她這麼愛睡的人來  說。  

  唉,這都得怪她自己,沒事提議要去証實什麼鬼傳說的,這下可好,害慘自己了吧  ?不曉得其他人有事沒……走累了,她無力的倒回床上,兩只大眼還是睜得明亮的直瞪  著天花板,思緒回到。那神祕玄奇的一夜,她又憶起了自己在銅鏡中所看到的那張臉…  …“哦,天啊,不會吧?”柳眉深鎖,她低聲哀嚎著。  

  那……那樣的男人怎麼可能會是她的另一半呢?她不信、不信……打死她,她都不  願意相信!她——羅少芸雖然不是全世界排名第一的美女,可是好歹也足長得妖嬌美麗  又柔弱心人啊,怎麼、怎麼可能會是配給一個莽漢?!  

  哇哩咧,塊頭大得嚇人也就算了,最最最最……最恐怖的是——他竟然還留鬍子?  !而且是那種最讓人倒彈的絡腮胡!  

  天知道,她這輩子最痛恨的就是那種“不修門面”的人了,也許有人覺得那叫“性  格”,可是在她看來,那叫惡心、叫邋遢……總之她很討厭就是了。  

  可別說她對蓄鬍子的人有偏見哦,這純粹是個人審美觀,沒辦法符合她要求的,人  可閃遠點,反正姑娘她就是喜歡“小白臉”型的男人。  

  可是,可是,唉,為什麼銅鏡裏頭映出來的,卻是她最不喜歡的那一型呢?她喜歡  的男孩子是要白白淨淨的、眉清目秀的……簡言之就是俊美型的那一種嘛,她不要粗獷  型的啦!  

  嗚嗚……她可不可以不要銅鏡裏的那個人啊?人家她喜歡的不是那一種的嘛,怎麼  辦?  

  唉……可是、可是哥他在瞧見那詭異的銅鏡後,短短一年內就死會了耶!  

  那……那是不是代表她也會在一年內嫁給那個粗獷男啊?嗚嗚……她不要啦!  

  不行、不行,不能坐以待斃,她已經讓那個噩夢纏繞了一個多月的時間,這些日子  以來,她只敢把自己鎖在家裏,為的就是怕出了家門,便真會撞上那莽漢。  

  唉,可是這樣的情形能維持多久呢?她總不可能為了那男人,把自己關在家裏一輩  子吧?  

  唉喲,真是煩耶,都是哥害的啦,沒事做啥要跟她說那傳說嘛,而且還一再跟她強  調其靈驗性,害她連門都不敢出了……沒辦法,她就怕真會遇到那人嘛!  

  早知道她就不去看那個怪銅鏡了,這樣就算她真見到那男人,她也一定不會去注意  到,可現在……想不注意都難?!  

  哎呀,好煩哦,怎麼辦啦!難道她真得配給那樣的男人嗎?可不可以換人啊?羅少  芸苦著一張臉,繼續瞪著白花花的天花板。  

  不成,再這樣下去還得了,她得找個辦法解決這個困境才行。  

  但……有什麼辦法呢?轉過身子,她改趴在床上,兩手托腮努力的思考著解決之道  。  

  “啊——有了!”高興的彈跳起來,一抹靈感湧進她腦海裏,她開心的呵呵直笑。  

  她啊,想到一個很棒的妙招了!  

  嘿嘿,憑她的姿色想拐個中意的男人娶她,有啥問題?所以?,她決定了,她決定  要在那男人出現前把自己先嫁掉。  

  嘿嘿嘿,她很聰明吧?  

  好,就這麼決定了,明天她就先去為自己買好結婚鑽戒,然後再去街上物色個好男  人……嘿嘿嘿,她真是太聰明瞭,她為自己所想到的方法感到滿意極了。  

  *    *    *

  啦啦啦、嚕嚕嚕……羅少芸口中哼著輕快的曲子,腳下踩著愉悅的步伐,任何人只  著她肯定都知道她的心情很好。  

  “羅小姐今天的心情特別好哦?”珠寶店的店員趕忙討好著熟客,就等她一個高興  ,能為自己創下高額的業績。  

  “是啊。”買了鑽戒、找個喜歡的男人,然後就可以把那個噩夢給丟了,哈哈哈,  她的心情當然好!  

  “那您今天想看些什麼呢?項鏈、戒指,還是要看耳環……”最好是都看啦,那她  今天的業績可就漂亮了。  

  “嗯……”羅少芸撇頭考慮了下,然後再看向笑容可掬的服務小姐,“先看戒指好  了,有什麼新的款式嗎?”結婚嘛,當然是戒指最重要了。  

  “有有有……前些天剛進了這款叫“女人的眼淚”,這造型很漂亮的。”小姐忙捧  上耀眼逼人的大鑽戒,當然不忘用力的稱贊著。  

  羅少芸東看看、西摸摸,然後微皺了下眉心,“這顆多大?”看起來有點不夠稱頭  呢,結婚嘛,當然要大一點的才好。  

  “這顆啊……”店員小姐忙翻著牌子,隨後笑著說,“三十二分的。”  

  三十二分?羅少芸的眉頭鎖得更深了。  

  “太小了,拿大一點的給我。”這麼小家子氣怎麼上得了臺面?她可是羅氏企業的  千金呢,她們家在台灣可是有頭有臉的人說。  

  “要再大一點的啊?”店員小姐的眼馬上隨之一亮,立刻掏出了更閃亮的鑽石。  

  “那麼您看這顆五十分的典藏四爪戒呢?它可不是一般的四爪設計哦,它是用旋式  的爪台來做造型,看起來很別致又高雅……”  

  嗯,這顆不錯,羅少芸眉間的結打開了,玉手一伸,店員小姐很聰明的把戒指套入  她細長的無名指上。  

  “哇,真是漂亮吶,這戒指就像是專為您而設計似的,戴在您手上看起來真  是光彩奪人。”店員小姐卯足了勁的稱贊。  

  羅少芸聽得很是滿意,她左瞧瞧、右看看,不可否認的是——這樣式的確很討她的  喜歡。  

  “就這個了。”掏出隨身的力PRADA小皮包裏的金卡,她眉開眼笑的交給店員小姐  。  

  “就這樣子嗎?您還要不要看看新款的項鏈?”哦,雖然人不能太貪心,可是她還  真希望這麼大方的客人可以多買一些嘛,好增加她的業績。  

  “那些等下次吧,今天先帶這個就好。”呵呵,東西買到手了,她的好心情更是為  之上揚。  

  “好的,那麼這個戒指是九萬八千五百元,收您信用卡,請您稍等一下。”店員小  姐當然也就不再多說些什麼了,反正她是常客嘛,想賺她的生意,還有機會。  

  簽好賬單,拿著小姐包好的小禮盒,她心滿意足的準備走人。  

  可惜天不從人願,正當她快走到門口的時候,一道奇怪的聲音傳進她耳裏,然後她  看到一幕不該看的畫面,緊接著尖叫聲四處竄出……不會這麼衰吧?她怎麼可能會遇到  這種事?美麗的笑臉頓時垮了下來,大白天的竟然也會碰到警匪大作戰哦?  

  跟我沒關系、跟我沒關系……她念念有辭的往店內倒退著,祈禱著門外拿槍的匪徒  沒看見她。不過,在那狼狽的眼神對上她之後,她就知道自己的願望落空了,嗚嗚,那  人可千萬別把槍口對著她啊,不然她可是會崩潰的……*    *    *

  “我警告你,你現在投降,我還可以對你客客氣氣的,不然被我捉到,鐵定有你好  看的!”怒吼聲來自一位火氣十分旺盛的魁梧男人口中,他的模樣看起來像是氣壞了。  

  “組長,用威脅的不太好吧?”一旁穿著制服的員警小小聲的對著喊話的人說。身  為這個團隊的一線組員,他很盡責的提醒自家組頭。  

  “媽的,我都想宰人了,你還叫我不能用威脅的?你行就自己來!”用力的瞪了自  家組員一眼,他再度把視線調回那個擾他好眠的渾蛋。  

  該死的渾蛋,他本來是在休息的耶,睡得正好的他,就這麼被一通電話給招來,他  都一肚子火了,哪還能心平氣和的講話?  

  被罵的組員二話不敢再多說的拿槍直指著對手,現實告訴他——他那脾氣不好的組  長火氣正人,他還是別開口的好。  

  “俗仔明,我跟你說清楚好了,你的罪狀我這邊都收齊了,要嘛就乖乖的束手就擒  ,要嘛等老子抓到你,你就死定了!”魁梧大漢仍朝狼狽不已的人喊著話,企圖擊垮他  的鬥志。  

  “我……”俗仔明眼神左閃右瞟,想抓個替死鬼,偏大夥又都閃得遠遠的,突然,  左手邊有一抹身影落入了他的眼界。  

  他當下鎖定了目標,快速的撞開店門,在吵雜的尖叫聲中,抓住了仍在呆愣中的女  人。  

  這回可換他得意的笑了。  

  店裏所有的人全嚇得躲進櫃檯下,獨留可憐的羅少芸沒法子閃人,她一雙明亮的美  眸在轉瞬間上了滿滿的懼意。  

  老天可得保佑她啊,她還沒找到老公、還沒當人家的媽耶……“媽的,你這個俗仔  ,放開那女的!”氣急敗壞的人跟著沖了進來,在他看清現場後,怒火更熾了。  

  “嘿嘿,我本來就是俗仔,怎樣,拿我沒法子了吧?衣硯生,我倒要看看你還能有  多跩!”哼,他本來也是人人喊的大哥,都是他把自己給逼到這種落魄的地步的。  

  “去你媽的,你給我放開那小妞,她要是有個什麼損傷,你肯定吃不完兜著走!”  

  王八蛋,竟敢拿小老百姓的性命開玩笑?他想找死是不是,等捉到他肯定讓他如願  以償。  

  本來是一直很擔心抵在自個頭上那把嚇人的槍的,可是當她聽到有人竟然敢喚她“  小妞”後,她的注意力就被拉走了。  

  轉個眼,她看向站在自己正前方不遠處的彪形大漢——這一看,她的眼先是無法置  信的瞪大,然後深深吸了口氣,最後她用力的尖叫了越來。  

  “啊——”天啊、地啊!那……那個噩夢竟然實現了?!  

  嗚嗚……不要,她不要啊,她要嫁的是美形男啦,人家她不要這種型的啦!  

  被她這麼一叫而給嚇到的俗仔明,兇狠的咒罵著:“哭什麼哦,擱叫就押你巴落去  !”害他差點嚇到尿褲子,真是給她嚇死了。  

  “巴落去”?!她才想“巴”人咧!要不是這個渾蛋捉著她,噩夢就不會實現,都  、是、他、的、錯!  

  她生氣了,她真的生氣了!人家她連結婚戒指都買好了,只差去找個順眼的男人了  說,都是這壞蛋害的!氣死人了!  

  火大之餘,她忘了自己的處境是相當危險的,她氣急的抬起厚厚的鞋跟,使勁的往  對方的腳踩去——她啊,有個很大的缺點,那就是當她真的生氣時,根本是不會管場合  、地點跟對象的,她只知道——惹火她的人就該死!  

  “哇——”吃痛之餘,俗仔明鉗制住她的手也松掉了大半。  

  羅少芸回過身,拿著Prada包包的手一揚,便神準的揮掉了壞蛋手上的槍技,然後  她仍不放棄的把硬皮包包猛往壞蛋身上K去,嘴裏還不停的罵著:“都是你、都是你…  …”  

  她恨死他了!要不是他,她就不會見到這輩子最不想見的那個人,都是他害的!  

  “哎喲,你這女人幹嘛啦?”  

  被打得滿頭包的人,不爽的抬手想打回來,沒想到卻被狠狠的踹了一腳,而且正中  男人最脆弱的地方,他當下痛得彎了腰身。  

  這一幕看傻了一票人,原本緊張的氣氛這下變得詭譎萬分,大夥已經不曉得該緊張  ,還是該笑了。  

  沒注意到自己儼然成為眾人矚目的焦點,她只知道她快要氣瘋了,都是他害的啦!  人家她根本就不想遇到銅鏡裏的那個男人的……“可惡、可惡……”該死、該死、他該  死!她氣到手腳並用,就算對手已起趴伏在地,她還是不想放過他。  

  誰教他竟敢壞了她的好事!  

  “不……不要再打了……”被打得已經伏在地上無法動彈的人,終於出聲哀求。  

  哎喲,怎麼沒人告訴他——女人打起人來,比男人還更狠啊?她的腳力還真是夠勁  耶,真衰……“去死……去死……”腳下沒停,她仍是踹得用力,直到自己被提離地面  有十分公之高,她還是使勁的蹬著腿。  

  “他跟你有仇嗎?”衣硯生示意手下將犯人銬住,然後沈聲問著被自己持住的小個  兒。  

  是誰?氣呼呼的轉過頭,她又看見了那張她最不願意看到的臉,然後她使勁的尖叫  了聲,最後——暈了。  

  神啊,讓這一切都是一場夢吧……“有沒有搞錯?”她竟然昏倒了?“喂!”提住  她領子的手上下移了移,發現她真的已經不省人事,他納悶的伸出空著的一手摸著自己  的下顎。  

  “小白,她暈了耶。”這下要怎麼辦?打架他行、追捕犯人他行、逞兇鬥狠他也行  ,可是女人……他就不怎麼行了。  

  先前被勝的組員跟其餘同伴銬起犯人後,他擺了個無辜的眼神給老大,“那就麻煩  組長把她給“拾”回局裏?,她還是得做筆錄的,我們先走了。”哼哼,誰教他剛才凶  自己,所以他決定小心眼的不給予幫忙。  

  “喂……”瞪著手下漸行漸遠的背影,他的臉色難看至極。  

  一分鐘、二分鐘、三分鐘過去,好吧,看來他的組員們是真的不想理他了,那麼…  …視線再度調回掛在手上的小個兒身上,看來他得先把她持回警局再說了。  

  嘖,真是麻煩,明明剛剛打人還打得挺勇猛的,怎麼一見到他就嚇暈了?是怎樣,  他比那個拿槍抵著她的俗仔還醜嗎?  

  嘻,她還真是不給面子,他知道女人看見他的大鬍子,大都會有點不能認同,但她  也沒必要反應這麼激烈吧?  

  哼,真是沒用……*    *    *

  “唔……”  

  看著桌上那緩緩轉動的小小頭顱,衣硯生知道那個昏睡中的人,終於有轉醒的跡象  ,坐在對面的他這才松了口氣。  

  “真好,你總算是睡飽了。”  

  他說這話絕對不是出自於關心,他百分之二百是純粹不爽的諷刺,因為他老大覺都  沒睡足,她大小姐竟然敢讓他守她守了老半天,他會關心她才有鬼!  

  嗯?這語氣好酸哦,是誰啊?迷惑的視線一抬……她差點又昏了過去,小手一指,  她像見鬼似的說不出完整的字句,“你你你……”  

  是夢、一定是夢、絕對是場夢!眼一閉、牙一咬,她努力的安慰自己——不要怕,  你一定只是在做夢而已、只是一場噩夢而已……“我我我……我個屁啊!快點做筆錄了  ,我沒時間跟你瞎耗,你大小姐睡飽了,我可還沒,快點把東西寫一寫、簽一簽。”  

  厚重的檔案夾啪地一聲落在她前頭的桌案上,她被嚇得瞪大了眼,這才知道祈禱失  靈,這不是場夢……是真實的世界,而噩夢的根源也是真的。  

  美麗的大眼左瞟右移,她這才看清楚自己正被“關”在一間小小的房間裏……就只  有粗獷男跟她兩個人喔。嗚嗚,她的運氣真不好……“你是回魂了沒?回魂的話就動作  快點,別拖拖拉拉的。”嘖,女人,真麻煩。  

  回什麼魂啊?她又還沒死,他是會不會講話啊?  

  再說,他講話做什麼這麼大聲?怕長得不夠嚇人,所以連聲音也要讓人發抖,他才  高興哦?  

  哎喲,就說她最討厭這類型的男人了嘛,長得高壯魁梧也就算了,他偏還留了個大  鬍子,活脫朕像是古時候的江洋大盜,這種人也配她嗎?她不要啦!  

  “喂--”發現對方連句話都不應他,他的火氣又開始往上冒了,“沒死就開口啊  !”  

  搞什麼東西,她就不能合作點,讓大家都可以早點收工嗎?  

  這個人、這個人真是氣死人耶!  

  “你幹嘛這麼凶啊?”她好歹也是個淑女耶,他就不能講話小聲點、斯文點嗎?而  且,什麼叫“沒死就開口”?她是要死了,還會坐在這兒嗎?  

  “我哪有對你凶?”衣硯生莫名其妙的?著她,完全不認同她的指控。他只  是公事公辦而已,什麼時候凶過她了?  

  好吧,他的口氣可能是有些不大好,不過比起那個俗仔明,他對她的態度已經好上  幾百倍了,她還嫌什麼?  

  哎喲,他那大鬍子本來就夠嚇人的了,現在再加上那炯炯有神的眼一瞪,她突然被  嚇得結巴了起來,“你……你東西用丟的……你的嗓門也太大……”  

  嗚……這男人真討厭,人家她是美麗嬌柔的小女人耶,他都不懂得憐香惜玉一下下  ,講話那麼大聲幹嘛啦,害她話都說不完整了。  

  衣硯生受不了的翻翻白眼。  

  “難不成我要雙手捧到你面前,然後笑著說:“小姐,請簽收好嗎?”當他是優良  快遞公司的送貨員哦?神經!  

  “你你你……”她決定討厭死這個男人了,他講的話沒有一句是好聽的也就算了,  還從頭到尾都在消遣她,太過分了!  

  又來了,除了“你你你……”她就沒有別的話好講了嗎?他受不了的猛翻白眼。  

  “好了,你別再說廢話了,快點簽吧,不要浪費我的時間。”  

  他真的很想回家睡覺了,昨天搞到三更半夜才回到家,今天又一大早就被人Call來  ,他的忍耐度真的到達極限了,再不讓他補眠,誰知道他會幹出啥事來?  

  聽聽、聽聽他說那是什麼話!她浪費他的時間?!她哪有啊?是他跟那個……那個  拿槍的壞蛋,浪費了她美好的時光才對吧?  

  人家她結婚鑽戒都已經買好了,就等著去找個順眼的男人而已,是他們沖出來壞了  她完美無缺的計劃的,他竟然還敢這樣說她?!  

  哦,真是氣死人了,這男人不僅長得像個大老粗、行為像個大老粗……他根本是所  有的一切,都像是個沒水準到極點的大老粗啦!  

  “別發呆了,快點簽!”  

  不耐煩的聲音再度傳到她耳裏,她終於受不了的使勁一拍桌面,然後氣極的站起身  沖向後頭的那扇小門。  

  “喂,等等,你還沒簽字!”她跑得太急,他則是看得傻眼。  

  氣急的人沖到門口,伸手用力拉開門後,又猛地回頭,然後突然的沖口喊出:“我  絕對不會嫁給你的!”語落,她轟地沖出了警局當然,她並沒有意識到自己的話是多麼  的具有爆炸性。  

  時間靜止了,空間也靜止了,所有忙碌的景象全都停住,眾人的視線全移向那個緩  緩步出偵訊室的男人身上。  

  衣硯生臉色鐵青的走出小房間,接收到各界詭譎的視線後,他猛地狂吼:“看什麼  看?”  

  哇哩咧,媽的!被那臭女人給擺了一道,拷!  

  她不會嫁給他?!那是什麼狗屁話?她想嫁還要看他爽不爽娶咧,真是被那女人給  氣死!  

  而且,更氣的是——揚了揚手上的檔案夾——去,那白癡竟然還沒簽名就跑了,那  他豈不是還要去找她?真是給他有夠不爽到極點了!  

  “小白,我要回去睡覺了,你能做的就自己先做,不行的就等我睡飽回來再說。”  檔案夾一扔,他心情很差的走出自己的辦公單位。  

  “哦。”身為衣硯生手底下的一線組員,他自然得很認命的應聲。  

  就這樣,眾人目送著第二個怒氣沖沖離去的人,久久,大夥才回復了思考能力。  

  “小白,組長是把人家小姐怎樣了?”不怕死的小小組員,問出了大家都想知道的  事。  

  “不知道,想知道就自己去問組長。”一線組員不怎麼感興趣的回話。  

  他待在衣硯生手下,可不是短短的二三天而已,他對組長的個人私事真的一點興趣  都沒有,他只求他不要老是“火山爆發”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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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室 | 2019-3-29 22:11:17


  天色剛黑,羅少芸氣呼呼的踏進家門,這一踏進來,她委屈的想哭。  

  她在外頭被人欺負,家人們還開開心心的坐在那裏談天說笑哦?她好可憐……“芸  芸,你回來啦?”一向溺愛女兒的羅父,率先注意到女兒的進門。  

  “嗯。”癟了癟嘴,她的心情還是很差。  

  “你上哪去了?媽上完課回來就沒見著你,打手機你也沒接,你跑哪去了?”羅母  示意女兒坐到自己身邊。她也是很疼愛這個小女兒的,女兒可是他們家的寶呢。  

  “我本來是去逛街的。”倚著母親坐下,她撒嬌的靠在母親的身上。  

  “本來?”身為大哥的羅哲凱納悶妹妹的用語。  

  “你沒逛到街,所以心情不好嗎?”最後開口的這位是新進的羅家成員——紀曉楓  ,她溫柔又漂亮的大嫂。  

  “我有逛到街,本來心情也很好,可是……”嗚,一想到那男人她就想哭。  

  “可是怎麼了?你被人欺負了?”一家人忙著問出同一句話,因為她可是眾人手心  上的寶,這可是羅家首要的教條呢。  

  哇——她真的好想哭喔!皺緊了小小的鼻,她很認真、很認真的看著自家大哥跟嫂  子。  

  “哥,我再認真的問你一次,你真的要很老實、很老實的回答我。”  

  難得見著妹妹這麼嚴肅的神情,做哥哥的當然也不敢馬虎,他也回以認真的表情。  

  “好,你問。”  

  “嫂子真的是你在銅鏡裏看到的那個人?”她多希望答案是——NO!  

  聽完這個問題,羅哲凱差點摔下椅子。  

  “芸芸,這個問題你已經問了八百遍了,你還要問!”拜託,他都說了八百遍的“  是”了,小妹怎麼還要一直問?  

  “那你只要跟我說——那傳說是假的,我保証以後不會再問你這個問題。”她想要  的就是這麼簡單,希望老哥能成全她。  

  羅氏一家人全被羅少芸的話給弄得糊塗了,只見皺眉的皺眉、挑眉的挑眉、不解的  不解。  

  “我記起來了,芸芸你前不久才同朋友去過那間小旅館,是吧?”他想起來了,不  久前,芸芸還一直問他那地方是在哪,然後她好像就跟大學同學一塊去了吧?  

  啊,可怕的事要發生了,哥、哥他竟然發現了她打死都不想說的祕密?!羅少芸一  臉哀戚,雙眸含怨的瞪著自家哥哥。  

  “真的啊?那芸芸你也見著那面神祕的銅鏡了嗎?”羅父很興奮的追問。  

  嘿嘿,打從兒子說過那奇異的事後,他可好奇的緊呢,要不是他早就有了老伴,他  可也想去玩玩呢。  

  “那你見著對方的長相了嗎?那人生得是啥模樣啊?你快跟媽說說。”羅母也緊張  萬分的想知曉笞案,因為……好奇嘛。  

  “嗚……不要問了啦!”拿起靠枕,她當起縮頭烏龜,拒絕回答。  

  羅哲凱與愛妻對望一眼,實在不懂芸芸為什麼這麼沮喪。能夠覓得一生所愛是件很  上幸福的事啊!該不會是……“那人很……糟糕嗎?”同是女人,她情大概只有這回事  ,會讓小姑這麼失落了吧?  

  啊——正中紅心,她更想哭了……黑色的小頭顱不甘不願的點著。  

  什麼?羅家人全傻了。他們家的寶貝要配給一個很糟糕的人?!  

  “那人……很糟很糟嗎?”做嫂子的問得很小聲,怕傷了純情少女心。  

  嗚……都已經點頭了嘛,幹嘛還一直問啦?羅少芸苦著臉,哀怨的大聲喊出心裏的  委屈。  

  “他何止糟?根本是差到不行好不好!我我我……我最討厭的就是他那一型的人了  啦,為什麼、為什麼人家是配到他啦?老天爺更是不公平!”  

  看,斯文俊秀的哥哥配的就是溫柔婉約的嫂嫂,那為什麼嬌柔可人的她,卻是配給  一個大鬍子的莽夫?不公平啊!  

  有這麼差喲?羅家人這下全皺緊了眉。  

  “你認識他嗎?”經歷過“銅鏡傳說”的大哥再度問著話。  

  之所以會有此一問的理由是——當時他可還不認識愛妻,是之後才遇見的。  

  “本來是不認識的……”早知道她今天出門前,就先翻翻黃歷、算算吉時,這樣她  心能就不會這麼衰了。  

  又是本來……“那也就是說——你現在認識了?”羅家人共同說著結論。  

  “嗯。”她好哀怨、好哀怨的點著頭。  

  “今天遇到的?”羅父問。  

  “嗯。”有氣無力的回答。  

  “你一個多月沒出家門,一出們就遇到銅鏡裏的那個人?”羅母直覺神奇。  

  “嗯。”所以現在她後悔出門了嘛。  

  “那你把自己關了一個多月的時間,該不會就是為了不想遇到那個人吧?”來自羅  家大哥的疑問。  

  “對啦!”誰知道還是遇到了,真倒楣!  

  “看來真的是緣分天註定吶!”羅家大嫂很不識相的結了評語,招來小姑的  瞪視。  

  “誰跟那個大老粗有“緣分”啊?我不要啦!媽,從現在開始幫我安排相親,我…  …我跟老天爺拼了!就不信我非嫁他不可!”  

  “哦。”羅父羅母驚詫的對望一眼,終於肯定女兒受到了很大的打擊。  

  她一向最討厭相親這檔事的,現下竟然會主動要求?嘖嘖,看來那人還真是不得女  兒的緣耶!對,就是這樣,她就不信她這朵嬌美的鮮花,會找不著惜花的人,哼,她一  定可以找到自己喜歡的那一型的男人!  

  好,就這麼辦!  

  羅少芸猛地站起身,小小的手緊握成拳,一臉的決絕……她才不要跟那個大老粗配  成對咧,絕不!  

  “哥,我記得你不是有很多同學、朋友想追我嗎?叫他們來排隊吧,我願意讓他們  追了。”  

  雖然,老哥的同學、朋友們一向引不起她的興趣,但今日可不同往時,那些人怎麼  挑、怎麼撿,也比那大老粗好太多了。  

  “你確定?”羅家大哥不是很肯定的看著自家妹妹。  

  “對,我很肯定。”  

  哼,就不信這世界這麼大、男人那麼多,她羅少芸就非得配給那莽漢不可!  

  既然她這麼說,那他們還能說什麼呢?他們當然是盡全力配合她啦,誰讓她是羅家  最重要的寶呢?  

  *    *    *

  昏暗的燈光,雜亂的臥室,沈重的呼吸聲在寂靜的室內傳了開來,一切的現象只說  明瞭一件事——此人睡得很熟。  

  砰、砰兩聲,臥室的門被打了開來又闔了上,但床上的人影仍舊睡得像頭死豬似的  ,沒有任何反應。  

  來者立在床前等候了數秒,最後發現自己若是不出聲的話,床上那個睡成大字型的  人,大概一輩子都不會理他,於是他悄悄抬起了腳,然後猛力一踹——砰、咚……肉體  重擊地板的聲音,聽起來很是響亮,繼而傳出的是預料得到的一連串咒罵。  

  “媽的,又地震哦?拷,什麼鬼地方啊,三不五時就來震一震。”被打斷睡眠的人  還昏昏沈沈的,很顯然還分不清現實與虛幻。  

  “沒有地震。”一道冷靜的聲音傳出,有效的制止了那長串的咒罵。  

  “啊?”他房間什麼時候多了個人的?撇過頭,在看見來人後,他的腦子頓時清醒  了許多,“你來我房裏幹嘛?”  

  “叫你起床,媽說有事跟我們說。”他,不是別人,正巧就是那頭睡豬的親哥哥—  —衣硯石。  

  “哦。”衣硯生抬手搔了播紊亂的半長發,睡眼依舊。  

  “快點,媽在樓下等我們。”人既然已經叫醒,那他可以功成身退了。  

  迷蒙的眼盯著那漸行漸遠的背影,他猛地記起一件事……“你剛剛踹我哦?”沒有  地震,而他卻摔下床……那就等於是有人偷襲了他。  

  “不然哪叫得醒你?”沒回頭,做哥哥的理直氣壯的退場。  

  “拷,賊人,每次都這樣……”嘴上雖然是碎碎念著,但他還是乖乖的進浴室洗了  把臉,然後跟著下樓去。  

  他一走下樓,就看見老媽跟老哥坐在客廳裏等他,看起來好像有很重要的事要說似  的,他找了個舒服的位置坐下,然後等他們開口。  

  “媽,你可以開始說了。”衣家長男——衣硯石起了個頭。  

  衣家目前唯一的女主人先看了看大兒子,而後再轉頭看了看小兒子,她忍不住的在  心底嘆息著。  

  唉,明明就是兩兄弟,怎麼會裏裏外外都差這麼多呢?  

  大兒子硯石給人的感覺很舒服、很沈穩。  

  至於小兒子硯生吶,唉……她實在很懷疑一向嚴謹的自己,是怎麼教育出這樣一個  玩世不恭的兒子,到底是哪里出了差錯呢?  

  雖然他們的爸爸死得早,可她這個做媽的可沒特別寵誰,怎麼兩個性情會差這麼多  ?  

  不過,這說來也真怪,兩兄弟竟然還是吃同一行飯,難道是遺傳嗎?老公是個盡責  的好員警,所以兩個兒子也效法他嗎?  

  “媽,你叫我起床,不是為了看你發呆吧?”衣硯生挪了挪身子,開始不耐煩於這  樣安靜的空間。衣母回過神,看著小兒子不雅的坐姿,她只能無奈的嘆息。  

  “我是要你們兩兄弟這星期天都休息。”她緩緩說出召集他們的理由。  

  平常他們一家三口都是很忙的,再加上兩兄弟執勤的時間不定,所以要聚在一塊,  真的是挺難的。  

  “為什麼?”  

  衣硯生一臉納悶,衣硯石則是挑高了眉。  

  “我要你們陪我去赴一頓飯局。”她承認這是項陰謀,但是……做人母親的,總是  會為兒子的婚事著急嘛,她陷害他們也不為過吧?  

  衣硯石從母親眼裏已經讀出了些許訊息,但他聰明的不回話。  

  “吃頓飯而已,為什麼還要我們陪!”怪了,老媽從來沒有這樣要求過,衣硯生總  覺得不大對勁。  

  “因為我跟人家說會帶你們去,那是媽的老朋友了,你們不會讓媽失望吧?”  

  她可是久久才拜託兒子們一次,他們應該不會這麼不孝吧?  

  “真的只是吃頓飯而已?”他怎麼覺得事情好像不是那麼單純,撇眼看向沈穩的老  哥,但老哥就是沒一點反應。  

  “不然你以為還會有什麼事?”相親嘛,當然只是“吃頓飯”而已,至於有沒有後  續發展,可就得看年輕人們的緣分了。  

  “哦,那就去?。”既然只是吃頓飯,那他也不好意思拒絕,老媽難得開一口,不  去太不給面子了。  

  “那硯石呢?”衣母的眼投向大兒子。  

  “可以。”淡淡的丟下話,他端起茶就口啜飲。  

  “沒其他的事了吧?那我要回去睡了。”他累得要死說,這幾天追那些躲躲藏藏的  傢夥追得好累,好不容易事情終於告一段落,他非得大睡特睡一番不可。  

  “等等!”衣母緊急喚住小兒子的步伐。  

  “還有事哦?”衣硯生無奈的趴在階梯扶手上。  

  “那天記得要把鬍子刮一刮,頭發不剪的話就綁起來,可別嚇壞了媽的朋友。”她  慎重的叮囑著,就怕一向不修邊幅的小兒子嚇壞了外人。  

  “好啦,知道了。”真是麻煩,最討厭那些應酬場面了,每次都要特別整理“門面  ”,更是浪費時間。  

  衣硯石抬眼掃了下弟弟?  

  “話別說得這麼快,也許你會喜歡的。”聽說那女孩樣子長得不錯、個性也不錯,  再加上又是好人家出生的子女,品德應當也不錯吧?  

  “不用了,我已經有對象了。”衣硯石再輕啜了口濃香的茶。  

  “哦?”真的假的,那怎麼從沒見他帶人回來過?“怎樣的女孩子?”  

  “我沒說是女的。”他冷靜的丟下爆炸性的宣言。  

  做母親的當場傻住,良久都說不出一個字來。  

  衣硯石笑看著母親驚駭的面孔,他緩緩站起身、踱步離開,留下母親一人在客廳裏  ,繼續消化他所投下的炸彈。  

  呵呵呵……這樣子,母親應該不會再打他的主意了吧?  

  老弟,對不住你啦,你就委屈點,擔當起衣家傳宗接代的重責大任吧,至於他……  那就再說?。瞪著大兒子消逝的背影,做媽的人始終開不了口問個清楚明白。  

  天啊,她的大兒子,那個看起來很正常的大兒子竟然、竟然是同性戀?!  

  這這……這是怎麼回事?!她聽錯了還是兒子說錯了?  

  老公啊,是她的教育方針出錯了嗎?不然……不然怎麼會把兩個兒子給養成這樣子  呢?沈穩的大兒子竟是個同性戀,小兒子卻是走性格派的粗獷男?  

  我的天啊,這刺激真是太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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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室 | 2019-3-29 22:11:58


  “喂,你等等。”衣硯生一路追著她的身影,終於在大街上攔住了她。  

  “幹嘛啦?”她就是不想見到他才跑的,他又追來做什麼?難道他們真會這樣糾糾  纏纏下去嗎?哦,不……“跟我回局裏去。”她還沒畫押咧,怎能讓她就這樣跑掉?  

  “你瘋子啊,我沒事做什麼要跟你上警局去?”她又不是傻子,還聞到去警察局泡  茶喝哦?  

  “就是有事才叫你去啊。”沒事誰還理她?他又不是吃飽撐著沒事做。  

  “我又沒殺人放火、也沒做奸犯科,為什麼我會有事?”他真是莫名其妙耶,他就  不能好心點,離她遠遠的嗎?她不想跟他糾纏在一起啊!  

  “殺人放火的案子可就不歸我管了,那是屬於刑事組的案件,跟我緝毒組是沒有關  連的。”他很認真的同她解說著,然後順手拉著她走。  

  誰管他是哪一組的人啊?那些跟她都沒有關系,她只是不想再遇到他而已。  

  “那我也沒有走私販毒,你帶我去警局做什麼?”哦,他的力氣真大,她簡直是被  他給拖著走的。“簽名、畫押。”俗仔明的案子就等她做完這個動作,就可以結尾了,  剩下的就是檢察官跟法官他們的事了。  

  “我不要去……”她很努力的想停在原地,可惜終究抵不過他的量力,最後還是被  硬扔上他的車,而更丟臉的是——他開的竟然是警車?!  

  哦,天啊地啊、眾神明啊……她羅少芸的臉全丟光了啦,一個女孩子坐著警車到警  局,人家會怎麼想她?  

  嗚……那是什麼鬼銅鏡啊?什麼會找到自己的愛情預言、什麼鏡子裏浮現的那人,  就是自己未來的另一半……天啊,她好後悔自己的蠢行哦!  

  早知道當初就把自己的好奇寶寶給殺死,早知道當時就不該被那傳說給勾去了理智  ,現下可好,她果真遇到了銅鏡裏的那個人……是啊,大哥說得沒錯,那銅鏡還真是有  靈性呢,而且神準無比,因為她的確是遇到了銅鏡裏所見著的那個人。  

  但——她可不可以不要啊?  

  嗚嗚……不能換人嗎?為什麼命運是這樣捉弄人的呢?  

  難道真的如傳言所說——見著銅鏡裏的另一半後,一年內必會結成良緣嗎?  

  良緣?呵呵……他跟她——像是良緣嗎?她倒覺得像孽緣說……*    *    *

  “好了,就這樣子,你可以走了。”目的達到,他不耐煩的像趕蒼蠅似的揮揮手。  

  羅少芸圓眼大睜,簡直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他那是什麼態度?!  

  好了,就這樣子了,你可以走了?!  

  他當她是什麼啊?他想捉就捉來、想趕就趕走的……貓還是狗嗎?她羅少芸可是人  人疼的寶耶!他竟然、竟然敢這樣對她?!  

  “我、不、走、了!”她跟他卯上了,他要是不親自送她走出警局大門,她就賴在  這裏給他看!  

  再說,打從她一踏進警局裏,所有的人便注視著她,那倒好,有喜歡看熱鬧的人在  也不錯,正好讓大家知道,他是一個多麼低劣、粗俗、沒有紳士風度的大老粗!  

  哼,她反正被人看習慣了,不在乎再當一次眾人矚目的焦點,總而言之,她就是跟  他耗上了!  

  “不走了?”衣硯生凝著濃眉,一時不解她話裏的意思。  

  “對!”她可不是他可以隨意對待的,想趕她走?!哼,門都沒有,除非她自己想  走,否則誰也別想趕她!  

  “沒你的事情了,你不走還留在這幹什麼?”這女人真怪,先前還不情願來,怎麼  一下又賴著不肯走了?簡直莫名其妙。  

  哈,沒她的事了,所以她可以走了?!他到底該死的以為他自己是誰?想拉她來就  拉、想趕她走就趕嗎?  

  她,才沒這麼沒骨氣!就算他很高、塊頭很大、留起鬍子很嚇人,她也跟他拼了!  

  “先生,你到底以為你是誰啊?也沒問我想不想就硬拖著我來,現在利用完了就叫  我滾?告訴你,我才沒那麼好打發!”  

  是,她是個子小、力氣弱、凶起來也沒他嚇人、罵起人來也不夠鏗鏘有力,可那不  代表她要起脾氣就會輸人。  

  她——羅少芸,可從來都不是能任人欺負的小女人,她的外表或許像啦——據外人  所言,她長得又柔又弱、嬌嬌滴滴的很惹人憐——不過,她會証明,她也是可以當悍婦  的!  

  聽完她義正辭嚴的論調後,他直覺得好笑。  

  這女人有病啊?瞧她說得好像他多對不起她似的,他有嗎?  

  “那你現在想怎樣?”有生以來頭一次,他覺得女人是有趣的動物——好整以暇的  環臂抱胸,他等著她的下文。  

  不錯嘛,還知道問問她想幹嘛?不過——努了努挺俏的小鼻——她還是討厭他!  

  “我是怎麼來的,就要怎麼回去。”哼哼,是他硬拉著她來的,所以他當然得送她  回去。  

  雖然,她壓根就不想再跟他多相處一分鐘,不過為了賭贏這口氣,她可以委屈一下  下沒關系。  

  哦?濃厚的眉挑了二下,又歸于平靜。  

  “那簡單。”她想耍小姐脾氣是吧?他可沒空搭理她。  

  “嗯?”羅少芸防備的看著他,他……好像怪怪的耶,怎麼聲音突然降了好幾階?  

  “你是自己走進來的,那就自己走出去。”嘴角一勾,他露出了個厭煩的神情。  

  什麼?!  

  “你……”她哪是自個兒走著進來的?明明是他硬拉著她進來的耶,所有人都有看  到的啊!  

  大眼一轉,她忙著尋求聲援。  

  “你們剛剛有看到是他“架”著我進來的,對不對?”這麼多隻眼睛看到——她是  硬被拖進來的,看他怎麼賴?!  

  “嗯哼!有這事嗎?”威脅的視線掃過全區,眾人立刻頭一低,當自己是空氣般的  不存在。  

  啊嘛幫幫忙,就算他們真的有看到她是被“架”著進來的,誰敢當著惡鬼的面點頭  啊?又不是想早死早超生說。  

  怎麼會這樣?竟然沒有人肯出聲幫幫她?羅少芸簡直不敢相信自己會受到如此無情  的對待,這還有天理在嗎?  

  “你……你……”怒急攻心,她說不出話來了。  

  “我又怎樣了?不要老是在那邊“你你你”的,沒事就快點閃人,不然,你要是想  留下來住幾晚的話,我倒是可以幫你安排安排,反正拘留室還挺空的。”  

  哇——惡鬼這樣欺負人家女孩子哦?真是……算了,他們還是不要插嘴比較好,省  得到時被狠咬一口,那可真是倒楣了。在場的人沒人敢聲援那看來嬌小的女子,僅止用  耳朵繼續觀戰。  

  拘留室?!狠狠的倒了口涼氣,她瞪大了眼、氣紅了粉頰。  

  “你太過分了!”他竟然敢威脅要把她關在拘留室裏?他他……哦,她真的找不到  話來罵人了,有沒有什麼最兇狠、最難聽的字眼可以借來用用的?她現在真的很需要。  

  “會嗎?”聳了聳壯碩的肩頭,他無賴的很。  

  “你……你威脅我?!我……我要告你!”對,她要找律師對付他,哼!身為人民  保母卻欺壓她這善良老百姓,真惡劣。  

  “哈、哈哈、哈哈哈……”  

  恐怖喲,惡鬼的笑聲傳來,現場的人們莫不膽顫心驚。  

  可憐的小姐,你就自己保重些了。  

  “請問,你要告我什麼?是哪一條罪狀?”這笨女人還搞不清楚狀況哦,這裏——  可是他的地盤。  

  “就……你威脅我啊!”他笑得很邪惡,令她看得心慌慌。  

  站累了,他腳一跨,找了就近的桌面坐了上去,一雙深黑瞳眸恥笑般的望著她。  

  嗯哼,跟他鬥?她恐怕得再多活個幾百年,看看智商有沒有進步再說。  

  “哪一樁?”他反正也沒事,就陪她玩玩好了,難得遇上一個不怕死的,不多玩一  會兒多浪費。  

  她都說了是“威脅”這事了,他做什麼還一百問?  

  “你威脅我,要把我關在拘留室裏,我又沒犯罪,你這樣是……”是什麼啊?唉呀  ,怎麼突然間變笨了,竟然連話都不知道該怎麼說了。  

  “是什麼?”他可是很有耐心的在聽她發表長篇大論,百年來的難得。  

  “是……管他是什麼,反正是你不對就是了,”羅少芸不高興的回瞪著那欠扁的嘴  臉,在心底暗自期望著眼神是可以殺死人的,因為她非常討厭他現在的表情!  

  “小姐啊,你也幫幫忙,我剛剛可從頭到尾部沒說拘留室是要讓你住的哦。”別以  為當員警的就只有體力勝人,他的智力可也不低,尤其玩“文字遊戲”的功力,更是不  落人後。  

  耶?羅少芸一臉木然……他沒這麼說嗎?她明明有聽到的。  

  “亂講,你明明說……”  

  “我只說你想留下來住的話,我可以幫你安排,我有說是安排你住拘留室嗎?”想  跟他辯?她恐怕得先學會要心機、玩手段再說,這他可是很在行的,只是他平常懶得動  腦而已。  

  嗯?但是……“你明明就說——拘留室還很空啊!”他的意思明明就是要把她關到  拘留室的嘛,怎麼現下卻說他沒那意思?  

  “沒錯啊,我是說了拘留室還很空,但是我有很清楚的說——我要安排你住在拘留  室裏嗎?”  

  “這……”怎麼這樣子啦,他強辭奪理嘛!  

  “怎樣,有是沒有?”他咄咄逼人,她開始退縮。  

  “這……倒是沒有說得那麼明白,不過……”她很努力的想要扳回一些優勢,就是  人家不給機會。  

  “沒說就是沒說,是你自己把話串在一起的,你憑什麼告我?說我威脅,我還可以  說你毀謗咧。”敲定,他勝訴。  

  啊——怎麼會這樣啦?怎麼最後變成她不對了?  

  “我……我……”他好壞哦,他明明就是說要把她關在拘留室的嘛,現在還說她毀  謗,她好無辜哦。  

  “你怎樣?”勝了的人沒打算放過落敗的一方。  

  嗚……他好凶哦!人家、人家……眼眶迅速積滿水分,哪有人像她這樣被欺負的這  麼徹底的?他這人怎麼這麼差勁啦!人家她是女孩子耶,他就不會讓一下下哦?沒對她  好過,講話又很大聲,還不給她好臉色看……她怎麼這麼衰啦,為什麼她是遇到他?為  什麼銅鏡裏的那個人是他?她不要啦!  

  瞧,他現在就這麼會欺負她,那要是預言成真的話,她豈不是……豈不是一輩子都  被他壓得死死的了?  

  “喂喂喂……你別亂來哦!”有沒有搞錯,吵輸人家就哭喔?  

  她哪有亂來?她都想哭了,哪還有空去亂來?受了極度委屈的人很可憐的吸了吸紅  紅的鼻頭。嘖嘖嘖,惡鬼終於把人家女孩子給弄哭了!唉,他怎麼就不懂得對女孩子溫  柔一點呢?他這樣子有哪個女人敢嫁啊……這是在場眾人們的一致想法啦,不過還是沒  人敢站出來說話,因為——他們都懼怕惡勢力!  

  “不準哭喔你。”嘖,真是麻煩,女人就是會這招!  

  什麼話嘛,她都這麼可憐了,他竟然還命令她不準哭?真是……氣人!  

  “我就偏要哭!”話完,積累已久的淚水還真的滑了下來,在她紅嫩嫩的臉頰上形  成了涓涓斑痕。  

  “喂!你很煩耶!”哪有人說哭就哭的?她這人真是……嘖,麻煩。  

  聽聽他說的那是什麼話?!她已經很委屈的在哭了耶,他竟然還嫌她煩?!嗚——  她恨死他了!  

  “我討厭死你了,就算全世界的男人都死了,我羅少芸也絕對不會看上你這個大豬  頭!嫁你還不如去嫁條豬!”  

  去完話,她一個旋身沖出了警局,哽咽的聲音讓人聽來很於心不忍。  

  人夥視線一轉,全不諒解的看向那弄哭女人的惡鬼。  

  哇咧,她又來了,她要閃人就閃人,幹嘛又丟下這種莫名其妙的鬼話?而且,她這  次更過分了,他——比一頭豬還不如?!  

  拜託,他哪有那麼糟?好吧、好吧,就算他的口氣真的是差了點、語氣真的是重一  點,那也沒多惡劣吧?  

  嗯,好吧,他承認沒有讓她一點點,是真的有一些些過分,畢竟她是女人嘛,可走  也沒必要這樣形容他吧?  

  就說女人家很小心眼、輸不起的,嘖,真麻煩,大不了下次就讓她一點?。  

  下完結論,他立即收回神志,這才發現同伴們全用控訴的眼神瞪著他。  

  “幹嘛、幹嘛?你們那是什麼眼神?”活似他犯了滔天大罪似的。不就是沒讓她而  已嘛,有什麼大不了的罪過?  

  “人家是女孩子耶!”一道聲音飄忽的傳出,讓人很難察覺是哪個角落發出來的不  平之聲。  

  “誰?是誰?”利眼一掃,所有人很一致的全低下了頭。  

  雖然,那女孩是很可憐,不過……他們還是不敢惹他啊!衣硯生向來是他們局裏的  惡鬼老大,就連局長都得讓他個四五分,更何況是他們這收率輩?  

  他啊——其實不是那麼糟的一個人,但要是發起牛脾氣來,就算來十個、八個壯漢  也擋不了,他的拳頭可是超硬的,誰還敢惹他啊?  

  有時候真不知該怎麼說他才好,他做事認真負責、辦事效率夠快、破案也很迅速確  實……但是,他的脾氣可不可以不要這麼糟啊?  

  當然,以上是集他們分局所有同仁的希望啦!  

  瞪了老半天,就是沒見到說話的那個人自首,那他還能怎麼辦?買了,總不能一個  一個捉起來問吧!  

  再說,其實他心中是真的有那麼一點點愧疚啦,誰教她哭了呢?唉,女人家就是玩  不起,大不了下次就讓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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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室 | 2019-3-29 22:12:18


  帶著惱怒萬分的情緒跟哭得紅通通的臉,羅少芸一回到家時,只差沒踹破家中大門  。  

  沖進了大廳,她沒空理會其他家族成員,徑自生氣的捉著皮包猛K沙發椅。  

  他這行某惹來羅氏一家人及來訪的客人一陣詫異。  

  哼,我KKK、我扁扁扁……可惡的渾蛋、王八蛋!我恨死你了……啊,打死你、打  死你……做員警有什麼了不起,就可以這樣欺負人家嗎?  

  氣死人了,全世界第一沒品、沒風度、沒水準、不懂憐香惜玉的大爛人!  

  哦——她恨死他了!  

  她洩恨泄了近十分鐘之久,終於累了,她這才深深吸了口氣,抬眼正視前方。  

  啊咧,大家都在,而且還有客人哦?!  

  那剛剛她的行為不就……哦,天啊,丟臉死了!難堪的神色爬滿她雙頰,她直想挖  個地洞把自己裏進去算了。  

  “我從來都不曉得你這麼討厭家裏的沙發。”羅哲凱是第一個回復神志的,他忍不  住出聲調侃著自家妹妹。  

  哈,依他的瞭解,她肯定是在外頭受了委屈才會氣成這樣。  

  “我……”秀眉糾成小結,她很難回話,誰讓她糗態盡出?  

  “嗯,我也是今天才知道。”做爸的只手撫顎,做出一副“終於知道”的神情。  

  “你要是不喜歡,就跟媽講聲,換掉就是了,你何必浪費力氣捶它呢?”做媽的也  開口了。  

  “不是……哎喲,我是……”她只是被氣到了嘛,哪有對沙發不滿啦?  

  “好了,人家嚴先生是有事來找芸芸的,咱們就別打擾人家了。”做嫂嫂的很有良  心的先替她解了個小危,卻丟給她一個更大的災難。  

  “啊?什麼?找我哦?”愣了下,她看向那張似曾相識的俊美臉孔,嗯,好像真的  見過,不過是在哪一天的哪一個時候啊?  

  哎呀,都嘛是那個姓衣的大老粗,把她的腦子給氣壞了,害她一時記憶混亂,實在  記不起自己是什麼時候認識他的。  

  “說的也是,那你們慢聊,我們先離開了。”羅氏一家人很有默契的一同起身離去  ,將大大的空間留給兩名年輕人。  

  羅少芸眼看著家裏的成員一一閃人,她縱有再多不滿也沒用。  

  好吧,既然人家是來找她的,那她也不能太失禮,順了順亂掉的發絲,她優雅的落  坐在昂貴的真皮沙發裏(雖然現在補救可能有點遲,不過她還是要裝一下下。  

  “我們……很熟嗎?”不然他找上她家裏來幹嘛?  

  真是,要上門拜訪她,也不先說一聲,現下倒好,她多年的淑女形象全破功了。  

  其實啊,她也不完全都是在做假給外人看啦,平常她真的是很淑女、很有氣質的,  今天只是、只是被那個大老粗氣壞了而已。  

  “不是很熟。”老實說,她的行為的確讓他有些出乎意料之外,不過……哪個千金  小姐不是人前、人後一個樣?他早就看透了。  

  這人有毛病啊,既然不是很熟,那他上門來找她幹嘛?  

  耶,等等,他那張漂亮的臉……啊——她想起來了,他就是那個長得比女人還漂亮  ,漂亮到讓她嫉妒的那個相親對象,真是的,她怎麼會忘了他呢?  

  嘖,一定都是那大老粗害她的腦功能失調,所以連帶的也造成了短暫性的失憶……  努了努唇,她把罪全怪到那個讓她失去氣質的人身上。  

  “你來找找幹嘛?我不記得有答應要跟你進一步交往。”  

  真是的,她都拒絕的很清楚了,他還上門來煩幹嘛?不曉得她現在火氣正大喔。  

  哈,這女人夠自大……隨性的挑了下眉骨,深邃的眸子隱隱閃著不馴的光芒,但他  試著將譏嘲的話給吞入肚中。  

  要不是有用得著她的地方,他連來都懶得來這一趟。  

  “你最近忙著四處相親,不就是為了找適當的對象嗎?那麼……何不考慮考慮跟我  在一起?”  

  羅氏家族在商業界佔有舉足輕重的地位,理所當然,羅少芸瘋狂相親的消息不會是  個祕密,而他正需要她的幫助,所以才會來找她。  

  “你說什麼?”羅少芸猛睜著大大的眼,無法相信她聽到的是怎樣的話——她忙著  四處相親,是為了找適當的對象?!  

  哈、哈哈,真是好笑,她才不是為了那理由相親咧!  

  她只是、只是為了那面該死的銅鏡,跟那該死的鬼傳說,還有那該死的大老粗……  她只是不要那個預言實現,所以才拼命相親的。  

  “這麼說吧?我現在正被逼婚中,而你也想要嫁人不是?那麼何不造個假,這樣你  可以達到你的目的,我也可以鬆口氣,你覺得如何?”事實上,這就是他的目的,他真  的被逼婚逼到煩了,只好出此下策。  

  雖然,他可以在路上隨便拉個女人就結婚,不過家族裏又要求“門當戶對”。那麼  多個千金小姐中,只有這一個地看得還順眼,只好來找她。  

  哎喲喂,他以為結婚是在做買賣哦?哪有人這樣上門求婚的?  

  他當她是市井裏賣不出去的紅柿子,還是當她是倒貼嫁妝也嫁不出去的母夜叉?  

  憑他這樣說話,她就算是死,也不會嫁給他!而且,她看得出來,他對她……並沒  有其他人那樣的狂熱啊,那他娶她幹嘛?  

  深深吸了口氣,她試圖穩住即將排山倒海而來的怒火。  

  “問題一,你喜歡我嗎?”她試著笑問這個問題,不過臉已經開始有點變形了。  

  問這幹什麼?“不討厭就算是喜歡吧。”他還沒喜歡過人,所以不知道那是什麼感  覺。  

  那是什麼爛答案?!第二把火在額上燃燒起來了。  

  “問題二,你娶我回家幹什麼?”嘴角微微抽搐著,她努力忍住沒有破口大罵。  

  “交差,省麻煩。”他不是已經把話說得很清楚了嗎?  

  第三把火燒得更旺,她再也忍受不了的跳了起來,玉手一抬,指尖直指向他鼻頭。  

  “你!你當我是什麼啊?娶我就為了跟家裏交差、就為了替你省麻煩?哦,你真是  頭討人厭的豬,為什麼你們男人都這麼差勁……”她使勁的吼出心中的不滿。  

  氣死人了、氣死人了,她多年來的修養,真的是要前功盡棄了,她最近的脾氣真的  是愈來愈糟糕了。  

  都怪那個大老粗啦,要是他沒出現在她面前就好了,那她也就不用被那預言嚇得四  處相親,更不會遇到這種爛求婚辭了。  

  都是他害她從淑女變成潑婦的,她真的恨死他了,還她氣質來啊!  

  “嘿,不用這麼生氣吧?嫁給我,你的日子還是跟現在一樣好過,這樣有什麼不好  ?我又不會要求你什麼。”他覺得自己的條件會給得很好耶,她也聽一下嘛。  

  “誰希罕啊?我才不屑咧,你這人根本不懂感情,沒有感情又怎麼能結婚?你這種  人一輩子都得不到幸福的!”婚姻……該是要有感情做為基礎的。  

  她在指責他?她確定她有資格說他嗎?其實,她自己所做的行話不也是半斤八兩?  

  “那你這樣盲目的相親,就能夠找到有“感情”的對象?”自欺欺人吧?商業式的  相親、固定的介紹……這樣就會有深厚的感情?當他是傻子哦?  

  耶……他、他說什麼?帶著怒焰的雙眸慢慢降溫……她怎麼覺得他說得好像很有道  理?  

  對啊,她這樣盲目的相親到底有什麼用呢?就為了排拒那不可知的預言嗎?就為了  害怕銅鏡的傳說會成真嗎?就為了……說穿了,她跟他又有什麼差別呢?她並沒有比他  高尚到哪里去,她想求得真正的感情,但……她卻從沒真正做到過。  

  她只是一直不斷的相親、相親,可是她的心思卻從未放在任何一個人的身上過,反  倒她急於逃避的那個人,是讓她記得最清楚的一個……天啊,她……難道真是“天命不  可違”嗎?  

  不不不……她得冷靜的、仔細的好好想想,她得理出些頭緒來才行。  

  “算了,既然我們沒法子達成共識,那麼等你願意考慮我的提議時,再打電話給我  吧。”  

  往她的方向走了去,然後塞了張名片在她手裏,他從容的退場。  

  瞪著手上精緻的名片,她愣愣的望著。  

  突地,不遠處的角落傳來了陣陣討論聲,眼一掃,她看見聚集在樓梯陰暗處的家人  們。  

  “有人跟咱們家芸芸求婚耶?!”羅母的聲音裏有絲驚喜。  

  那年輕人的底子不錯的說,有他給自家女兒求婚,她家的女兒還真是有面子了,當  然她拒絕了人家就更有面子了,嗯,不愧是她的女兒。  

  “那有什麼?你沒聽見那小子說的話很不中聽嗎?”羅父則是滿臉的不爽快。  

  有沒有搞錯,他家的女兒豈是能隨隨便便讓人娶回家的?更何況他還只是為了省麻  煩!  

  “想娶人家也得先得到人家的心,他竟然想三級跳?難怪小妹不想理他。”羅家大  哥哲凱也說話了。  

  那人在生意上是個聰明人,怎麼求個婚卻這麼低能?那種台辭說出來,有哪個女人  肯了?  

  “我們在背後道人長短不好吧?”羅家大嫂終于出聲了。  

  雖然她也覺得那位嚴先生說得實在最有點過分,不過小姑回得也不客氣,就當打平  ?。  

  羅少芸無奈的嘆了一大口氣,然後——“你們確定是在“背後”道人長短嗎?”她  可是正對著他們呢,而且他們說的話全一字不漏的鑽進她耳裏了。  

  “嘿、嘿嘿……”一陣乾笑聲傳來,羅家人很明白的感受到一絲殺氣,他們聰明的  立刻轉移話題。  

  “嗯咳,爸,我們一次不是說,要到什麼地方發展度假村嗎?我跟你說……”羅家  大哥先行拉著老爸走開。  

  “曉楓啊,上回咱們不是說好要去上插花課的嗎?你有沒有找到老師啊?”羅家老  母也拉著媳婦閃人去了。  

  無力的看著眾人散開,她只能搖頭兼嘆氣……這就是她的家人,真不曉得是幸還是  不幸了。  

  不行了,她好累,很久沒哭過了,今天一哭就覺得特別的累,她還是好好的補眠去  ,至於那些煩人的事,就等她養足了精神再說吧!  

  踏步上樓,她打算回到自己房裏睡覺去……至於先前拿在手上的名片,她隨手一扔  ,就扔進了垃圾桶裏。那人啊是不可能會合她的意的,所以要她找他?大概等到下輩子  都不可能,還是——睡覺去比較實在。  

  *    *    *

  深夜時分,衣家的燈火早已熄滅,留著的永遠是那盞小小的黃燈……衣硯生的神經  即使再大條,也知道半夜不該擾人清夢,輕手輕腳的踏步上樓,他打算回到自己位於四  樓的房間。  

  走過二樓……嗯,老媽顯然睡得很熟,沒做停留,他繼續往上走,卻在三樓連接四  樓的樓梯轉角處,被老哥給叫住。  

  “有事問你,過來一下。”老早就聽到他的車聲,所以他開著房門等地上來。  

  “什麼事?”他依言進入老哥的天地,然後關上門。  

  “老媽叫我問你——你跟人家是怎樣了?”當然他也是有點好奇啦,啊?“什麼怎  樣了?”他一臉不解的看著老哥。  

  他弟的記性可真好,這麼快就忘了下午那件事啦?沒關系,他會提醒他的。  

  “你跟那位羅小姐的關系啊,你什麼時候跟人家到了論及婚嫁的地步了?媽說這麼  大的事,你也沒找她商量,她好像有點不大高興。”最後那一句是他自己加的,加強效  果嘛。  

  啥米?他跟那個……“我什麼時候跟那個女人論及婚嫁了?”他自己怎麼都不知道  ?  

  拜託,他跟她也不過才見過二次面,他又不是神經病,怎麼可能會跟一個只見兩次  血的女人請結婚的事啊?  

  沒這回事?衣硯石挑了挑眉,隨即回復成平日那張無表情的臉孔。  

  “那為什麼人家會說絕不嫁給你?”若真沒什麼的話,人家好好的怎麼會說出這種  話?肯定有問題。  

  這……“我哪知啊?”他怎麼知道那女人是哪根筋不對,他又沒說過要娶她,而且  她第一次見面就跟他說這句話了,他哪里知道她是什麼意思?  

  “你不知道?”懷疑的眼神愈來愈直接的落在自家弟弟身上。  

  不是他不相信自家人,只是……人家好好的一個女孩子,沒事會隨便喊出那種話嗎  ?不可能的,是吧?所以他們兩個之間一定有問題。  

  “你那是什麼眼神?”老哥不相信他哦,他做人有這麼失敗?竟然連自家兄弟都懷  疑他!  

  “你……真的沒對人家做什麼事?”他們兩個看起來真的不像是沒事的樣子。  

  可別看他這個做哥哥的,平時是冷冷、酷酷的樣子,其實他不像外表看來的那樣難  以親近,他偶爾也是會對某一事很有興趣的,例如——這件事。  

  “喂,我是你弟,而且還是個員警耶!”他怎麼可能會對一個女人家“怎樣”?那  種犯法的事他才不會做咧,想做壞事就不會幹員警這麼異的差事了。  

  “是我弟又怎樣?是員警又怎樣?”那又不能代表什麼,他可不敢自豪的說他們衣  家的血統很優良,所以是他弟弟又如何?  

  至於員警這身份啊,雖然他也是隸屬於警界的一分子,不過他不能否認人心真的變  了,頂著這道光環在做壞事的大有人在。  

  拜託,老哥真的很不信任他耶!衣硯生很不爽的瞪著自家老哥。  

  “我發誓我真的沒有對那個女人怎樣,而且我真的跟她不熟,所以你別再問了!”  他放棄,反正有理說不通,他決定睡覺去,至少那是個有意義的行為。  

  “那她為什麼不想嫁你?”衣硯石仍不願放棄的繼續追問。  

  啊嘛幫幫忙,他都說不知道了,老哥還一直問幹嘛?真是煩死人了。  

  “下次要是再見到她時,我會記得問她的!”轉過身,他開門閃人去。  

  媽的,都是那個蠢女人,沒事亂丟一些不對的話,害他的面子都沒了,可惡!下回  要是再見到她,他一定要問個清楚明白!  

  看著老弟拔腿就跑,他真是有點失望……不聊??他還很想知道答案的說。  

  *    *    *

  嗶、嗶——傳呼機的聲音打斷了某人的好夢,就見他手一撈、嗓子一開——“媽的  ,又有什麼事?”他還沒睡飽耶。  

  “組長,毒蟲有消息了……”對方遲疑了兩秒最後還是開口了,聲音裏有著無限無  奈。  

  “嗯?”睡意頓時全消,他翻坐起身,“找到那傢夥交易的地方了?”此時,興奮  的神情早已取代了他被吵醒的不悅。  

  毒蟲可是他等著釣上岸的大魚,比起俗仔明那種小盤商,毒蟲可就讓他血液沸騰了  。  

  “做臥底的棋子發現,有人在漁村的小港口上下貨,然後追蹤到毒蟲有出現。”  

  嗯哼,好大的膽子,找漁村走私?“通知緝私組的人了沒?”  

  “已經通知過了,他們會帶人去附近堪察、埋伏。”  

  “那他打算在哪做交易?”  

  “北區的“紅館”。”  

  “紅館?!”他有沒有聽錯?  

  “就是那。”對方用更確定的口吻應著。  

  “那裏不是有錢人家的子弟經常出沒的PUB嗎?”怎麼會挑在那種地方?事情好像  不是那麼單純?,毒蟲該不會是把貨,賣給那些不長腦子的有錢少爺跟小姐們吧?  

  “據調查是如此。”對方還是給了肯定的答復。  

  跟毒蟲交易的人,該不會正巧是某個政商大老的蠢兒子或蠢女兒吧?那樣可就不好  玩了。  

  如果,純粹只是跟黑道分子周旋,倒還無所謂,但一旦扯上政經界人士的話,可就  麻煩了。  

  嘖,管他,先達到人再說。  

  “叫所有組員們集合,我現在立刻趕回去局裏部署。”  

  “是!”  

  掛掉電話後,他火速梳洗整裝,隨即趕往目的地。
引言 使用道具
GN00559922A
王室 | 2019-3-29 22:12:44


  午夜的“紅館”熱鬧非凡。年輕而瘋狂的人們並不眷戀溫暖的家,時下的年輕人們  深信“愈夜愈美麗”這句話,對他們而言,夜是用來狂歡、放肆的……“棋子,找到可  疑的人沒?”距離“紅館”不遠處,有部深黑色私家用大型旅行車,車上圍坐了數人,  此時他們的注意力全放在眼前的monitor上。  

  “……目前沒有……”畫面上顯現出來的人潮相當多,音樂也相當震撼。  

  “繼續找,我一定要逮到他。”不用懷疑,這位下達命令的仁兄,正是全組隊員的  頭頭——衣硯生。  

  “是。”畫面持續變換中,裏頭的人努力找尋著目標。  

  “組長,消息會不會有誤?我們已經守了幾天了,但是連個影子都沒……唔……”  某名倦極的小隊員忍不住發出疑問,他的話還來不及說完,便被人用手給堵住了嘴。  

  唉,新來的菜鳥就是不懂得明哲保身的道理……老手們忍不住的嘆息。  

  衣硯生回過頭,看向那名不知死活的組員。  

  “有疑問就滾回去,沒有人叫你一定要待在這裏!”頭一撇,他把視線調回  monitor上,沒打算再理會那名菜鳥。  

  “我說錯話??”小小菜鳥嚇得皮皮抖,很小聲的問著旁邊的前輩們。  

  眾人沒人回應他,只給了他一個肯定的眼神。  

  跟著衣硯生有一段時日的人,都知道他有三不——第一不——當他下命令的時候,  不能質疑他。  

  第二不——當他捉狂時,不能阻止他。  

  第三不——當他沒睡飽時,不能跟他說話……除非你有天大地大的事。  

  上述三不政策並不是惡鬼組長自己下的,而是他們這些跟了他許久的組員們,歷年  來的心得……唉,主子難伺候啊,可憐了他們這些小兵小將。  

  不過,不能否認的是——跟著惡鬼辦案真的很有成就感,先不論破案率高、績效高  ,單是跟著他沖的那種感覺,就很棒了……經過許久,畫面上還是沒有一絲可疑的跡象  ,衣硯生抓起對講機開始喊話——“外面的,有什麼動靜沒有?”詢問的對像是“紅館  ”外隱蔽處的同組人員。  

  “……沒有……”  

  沒有?!又沒有動靜!這尾蟲也太會拖了吧,難不成知道他要來,所以在麼誰的耐  力久嗎?  

  喧……真是討厭的傢夥。  

  不耐煩的視線再度調回monitor上頭,然後他捕捉到一抹熟識的身影……他沒看錯  吧?  

  “棋子,先停住、別動!”確認自己沒有眼花,於是他對混在PUB裏的同伴喊話。  

  “咦?”雖納悶,但被喚為棋子的人仍是停住了步伐,“組長有看到可疑的人嗎?  ”不會吧?他沒瞧見啊!  

  衣硯生沒回話,只是仔細盯著螢幕上眾多身影中的一處。  

  真的是她?!手一抬,他看了看腕上的表……淩晨二點半!而她一個女孩子還在外  頭鬼混?!  

  是怎樣?她是覺得現在的社會治安非常好是嗎?他的情緒漸漸的由不可置信到生氣  ,尤其是看到她旁邊又多圍了幾個小男孩之後,他的臉色就更難看了。  

  “組長?”小白看到組長不對勁的臉色,率先發出疑問。  

  他還來不及回應,組員裏又有人多嘴了。  

  “哎呀,那個女孩子不就是那個跟組長喊……”白目的人手還直指著monitor上的  一個小點。  

  “跟我喊什麼?”衣硯生的聲音很冷很冷,利刃般的眼一掃,現場瞬間沒了聲音。  

  啊,又是那個菜鳥……坐離菜鳥最近的人,終於忍不住的伸手“巴”了他那顆豬腦  ,然後咬牙切齒的低聲道:“拜託你別開口了行不行?”害他們其他人跟著他遭殃,又  不是不曉得惡鬼是很兇悍的說。  

  “哦……”白目的人這下終於知道,自己是不適合開口的了,於是他很認真的把兩  只手伸起來蓋上嘴巴。  

  瞪完了,他的眼又調回螢幕上,這下他更火了!  

  猛地起身,他鑽出了車外,但仍不忘交代下屬們繼續盯梢。  

  “小白,有任何情況一止刻跟我回報上接上迷你的耳機後,他人影一晃,瞬間已進  入了熱鬧非凡的場所。  

  而其他人的反應是——呆住了。  

  “是。”唯一一個可以保持冷靜及腦袋仍可正常運作的人就屬小白了,因為他是跟  他最久的人,所以早已習慣他無厘頭的作風。  

  *    *    *

  好煩哦,她只是睡不著覺,所以才跟朋友來喝喝小酒的,怎麼現在她的朋友不見了  ,倒是來了一堆煩人的蒼蠅。  

  “走開啦!”埋頭猛灌了一杯,她不耐的低喊著。  

  這是她已經說了不知道幾百遍的話了,可偏偏沒人理她,圍在她身邊的人反倒有愈  來愈多的趨勢。  

  真的很煩耶,她知道自己長得很漂亮、很迷人,但那是她家的事,她又沒說喜歡讓  人看!  

  平常的她給人這樣看倒還無所謂,但是她今天的心情非常的糟,她只想靜靜靜……  的,那些人到底懂不懂啊?  

  “小姐,讓我再請你喝一杯嘛!”  

  一道不遠不近的聲音傳進她耳裏,她直覺更反感。  

  “不用!”她幹嘛要人請?又不是沒錢喝,她高興的話,想要喝多少就可以喝多少  ,哪里需要人來多事,哼,她又仰頭喝幹了新的一杯酒。  

  “別這樣嘛,一個人喝酒多悶啊,我們來陪你啊!”  

  又一道惡心兼曖昧的聲音傳出,她差點吐出來。  

  拜託,他們以為自己是誰啊?他們想陪,還得看她大小姐要不要咧!  

  “誰說我是一個人喝酒?我有朋友陪的。”嘖,說到朋友,那個找她來喝酒的損友  到底跑哪去啦?“別騙人了,你明明就一個人坐在這很久了。”訕笑的聲音由遠而近。  

  “對啊、對啊……”附和的聲音此起彼落。  

  言下之意是他們相她相很久??大色狼!反胃的情形愈來愈嚴重了,真是糟糕,早  知道會這樣,她就不跟那人出來了,真的是超級損友!  

  “你們很煩耶!就說我不是一個人了,滾開啦!”  

  他們真的很吵,吵得她頭痛的要命,大眼一瞪,她希望可以瞪走那些人。  

  煩死人了,非得逼她發火不可嗎?  

  “生氣啦?別這麼凶嘛,我們只是想跟你做做朋友而已嘛!”這下不但聲音惡心,  連猥褻的神情都表露無遺了。  

  “惡心死了,誰要跟你們做朋友?走開啦,別煩我!”  

  哦,超級惡心的,那是什麼嘴臉啊?看起來就像是想吃了她似的,什麼跟什麼嘛,  憑他們也配碰她一根寒毛嗎?  

  幫幫忙,論長相——現場沒有一個贏得過大老粗,論體格——他們也沒有一個比他  好……他們算什麼東西啊?  

  什麼都輸人一大截,這樣也敢打她的主意?大老粗還比他們好上很多、很多呢……  唔……真的想吐了說。  

  嗯?!好像不大對喔……她怎麼會想到那個討人厭的大老粗呢?她很討厭他耶,不  應該會想到他的啊……嗚……糟了,好像真的喝太多了。  

  “別這樣,你已經喝醉了,不如讓我們送你回去吧!”毛手一伸,他的意圖在臉上  寫得一清二楚,旁邊的人理所當然的想跟進。  

  “走開……”揮掉第一隻毛毛手,可是後頭還有幾十隻,她根本是退無可退。  

  “滾開!”一道宏亮的嗓音突然介入了這場混亂中。  

  所有的人眼一瞥……哎喲,哪來的大塊頭啊?基於體格差人一大截,很多人不由自  主的退了數步。  

  “你……你是誰啊?”比較不怕死的人,對著突然出現的大塊頭發出不滿的低喊,  隨後一夥人也跟著發出不平之聲。  

  衣碩生不耐煩的伸手一捉,帶頭喊話的那位仁兄已經被舉在半空中……“你是哪里  不爽?”四眼平視,他一臉殺氣。  

  “呃……我……”被舉在半空中的人傻掉了。  

  要命,這傢夥只用一隻手就可以把人給舉起來哦?而且還舉在半空中,哇咧,這人  不能惹的話……一夥人偷偷移著腳步,即使對即將到手的鴨子飛了感到遺憾,但他們更  不想跟大塊頭對峙。  

  “說啊,哪里不爽?!”晃了晃手,他的低吼聲更加駭人。  

  “沒……沒有,我不敢……”被拎住的人嚇都嚇死了,哪還敢發表意見?而且,剛  剛那票人竟然全都跑得無影無蹤,只留下他一個人,嗚,那些人真差勁。  

  衣硯生手一放,那人狼狽的摔了下來。  

  “還不走?!”眼惡狠狠的一瞪,摔在地上的人忙不疊的爬開,哪還敢再逗  留。  

  嗯……隔……奇怪了,都說不應該想到他的了,怎麼還在想啊?  

  哦,怎麼辦?愈來愈反胃了說……嘿……人煙都散去了,但他的臉色卻沒好看多少  ,大步一跨,他人就站在她跟前,頭一低,她醉酒的媚態全數入了他的眼,他看得怒火  更旺。  

  “你是笨蛋啊!”劈頭就是一頓大罵。  

  她細秀的眉不禁擰成一團。  

  奇怪,這聲音怎麼好像是真的?伸手戳了戮他的胸膛……嗯?是實體耶,不是幻像  哦?  

  “戳什麼戳啦?”她在做什麼白癡的行為?  

  媚眼微瞇,她仰頭望著他凶巴巴的臉。好凶哦他……“借戳一下會死哦?”就算她  的神志已經開始有點渙散了,她還是忍不住想回嘴。  

  “你!”真是被她氣死,“三更半夜不回家還在這晃什麼?你是女孩子耶!”真想  搖死她,感覺一定很好!  

  嘖,什麼話嘛?“你自己還不是在這晃?”有什麼資格說她嘛!嗚……“我是男的  、你是女的,你懂不懂?”他這麼孔武有力又不怕被怎麼樣,再說他是在執行勤務中,  這個時間在外面是很正常的。  

  什麼爛理論啊,搖晃的身子往前跨了一步,她摔進了他寬厚的懷裏。  

  “男的又怎樣、女的又怎樣?為什麼你可以在這裏、我就不行?”嗯,好舒服哦,  有點想睡了……“你!”扶著她的肩,他努力的想繼續跟她吵,最後卻發現她的眼已經  是半瞇著的,而且……她一身嚇人的酒味,濃黑的眉深深皺起。“你該死的喝了多少酒  ?”  

  “嗯……不知道……好像是七杯……不對……是八杯……又好像是九杯……不確定  ……”軟軟的身子硬是往他倒了過去。  

  急忙接穩她的身子,他不爽的低聲咒罵著,偏他罵再多也沒用,因為懷裏的那位小  姐已經昏死過去了。  

  嘖,麻煩死了,她這女人就不知道自愛一點嗎?如果他再晚一點進來、如果她就醉  倒在那些人面前,她不曉得會出什麼事……呼,幸好……耶?怪了,對于她的平安無事  ,他為什麼會有鬆口氣的感覺?還幸好咧,是幸好什麼?  

  幸好——是他救了她嗎?還是幸好——她是倒在他懷裏……見鬼了,他哪來這種奇  怪的鬼想法?  

  他真是有病了……抱起她,他念念有辭的離開這燈紅酒綠的地方。  

  *    *    *

  “嗯……”睡飽的人懶懶的展露著線條優美的四肢,嘴上勾著的是一抹迷人的笑靨  。  

  她啊,昨天做了個好夢哦,她夢到自己被一堆討人厭的男人們包圍著,可是卻出現  了個英雄救美的大帥哥哦。  

  嗯?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那個英雄救美的人,長得有點像大老粗。  

  哈哈,這怎麼可能嘛?那個大老粗哪里像是會英雄救美了,他不要欺負她這個美人  就不錯了。眨了眨眼,她打算起床……嗯?全身都好酸痛哦,怎麼回事?她的床什麼時  候變得這麼難睡了?微微張開了眼,轉瞬間她又狠狠的閉上。  

  剛剛她好像看到什麼不該看的東西耶……眼皮用力一撐,她張大了眼,然後“啊—  —”她的尖叫聲嚇醒了所有在車廂內打盹的人,也嚇到了正盯著monitor的人,簡單來  講——就是所有的人都醒了。  

  “媽的,一大早你練什麼鬼嗓子?”才剛瞇一下眼的衣硯生,超級不爽的咒罵著,  鮮紅血絲滿他困盹的雙眼。  

  “我我我……”還在驚嚇中,一時無法正常答話。  

  “我個頭咧,你睡飽了可不代表所有人都睡飽了,你就不能安靜點嗎?”拷,他好  不容易可以瞇一下的,現在又被她吵醒了。  

  等等等……什麼叫“你睡飽了可不代表所有人都睡飽了”?這是什麼意思?大眼往  旁邊掃過去,她看到好幾雙憤怒的眼在瞪著她。  

  “啊——”怎麼會這樣?她忍不住又放聲大叫了出來。  

  一隻大手神準的指住了她製造噪音的嘴,然後惡狠狠的出聲警告——“你信不信我  會扁你?”他氣愈的扯出一抹難看至極的笑。  

  “組長,這種小事可以交給我。”有人率先自告奮勇,因為——他也很想扁她!  

  “對,我們都可以代勞。”被她的尖叫聲給驚醒的人全一臉憤慨,每一個看起來都  殺氣騰騰。  

  不能怪他們不是君子,是她真的很欠扁!  

  他們已經在這裏守了幾天幾夜了,每個人都是偷空才可以小歇一下的,可是她大小  姐卻毀了他們難得的睡眠時間!  

  怎麼這樣啦?這群大男人好差哦,竟然每個都說要扁她……她可憐兮兮的對著他們  望去,希望他們可別真的動手。  

  雖然,她平常是很有骨氣,可是現在這個情況——他們一群人要是真的輪流扁她,  那還得了?  

  再說,光是大老粗那種體格,可能只要出個一拳,她的臉大概就歪了,要是再加上  其他人,那她豈不是要毀容了?  

  看她裝得一臉無辜可憐相,他撇了撇嘴角,“不準再叫了,聽見沒?”  

  “唔唔……”用力的點點頭,她很識相。  

  狠狠的?了她一眼以示警告,而後他才松了手。  

  呼——她急急的深呼吸了下,大眼滴溜溜的轉著,似乎是想搞清楚自己是在什麼地  方。  

  好詭異哦,在車子裏頭擺那麼多monitor要做什麼?看電影嗎?  

  仔細的盯著螢幕裏的景象……好面熟哦,怎麼有點像是“紅館”的景物?  

  “喂喂……”她抬手點了點離她最近的人——衣硯生。  

  “嗯?!”她這一出口,全數的人又惡狠狠的瞪向她!害他們沒得睡了,她還敢出  聲吵人哦,真是欠扁!終於知道為什麼組長要對她這麼凶了,她活該嘛!  

  “幹嘛?”瞪著她戳在自己身上的食指,他正考慮要不要扳斷她那細細長長的漂亮  手指。  

  嗟,這麼凶?不悅的皺了皺挺俏的鼻,但她還是開了口:“凶什麼嘛,我只是想問  你們在看什麼片子而已。”  

  哼哼,真是小氣,借問一下都不行喔?  

  “什麼?”撇開對她的不爽,一夥人被她的問題弄得一頭霧水,每雙眼都寫滿了納  悶。  

  “有什麼了不起,不說就算了。”真的這麼小氣哦?她不過是好奇有什麼片子,可  以讓一群大男人窩在車子裏看而已,不肯說就算了,哼。  

  “等等……你指的片子是什麼?”衣硯生忍不住的問著。  

  他們哪有在看片子?拜託,他們每個可都是很認真的在執勤耶!  

  小手一指……“就那個啊。”還裝傻?  

  順著她的手,所有人一致的把眼神調到monitor上頭……一行人受不了的猛翻白眼  ——此時的他們已經不知該笑還是該怒了。  

  “你白癡啊,”手一揮,他狠狠的敲了她的頭一下,“誰會在這種地方看什麼鬼片  子,我們是在執行任務。”真是被她氣死!  

  好痛哦!他怎麼動手打人啦……不滿的眼神死勝著他,“你用說的就好,幹嘛打人  啦!”他現在就會動手打她,以後還得了?  

  嗯?!好像不大對勁,這幹以後什麼事?眼兒用力一剩,她發現自己剛剛的想法代  表了一件很恐怖的事情——她是不是中了銅鏡傳說的毒太深?她竟然……竟然覺得自己  是有可能會嫁給他的?!  

  不會吧?怎麼會這樣?  

  “喂——”她的聲音突然變得很低沈、很灰暗,一夥人有點被嚇到。  

  “做什麼?”陰陽怪氣的,她又想幹嘛了?  

  “我……”眼一抬,她望著他的臉,突然一陣暈眩感傳來。哇咧,她完蛋了啦,她  ……她竟然覺得他現在這模樣看起來也很不錯?  

  嗚嗚……她明明最討厭不幹不淨的男人了,現在居然覺得他那些少少的胡渣沒那麼  讓人難以忍受也就算了,她居然還覺得有點、有點性格?!  

  她、真、的、完、了、啦啦啦啦……“你講話不要老是講一半好不好?”真是被她  給煩死了!  

  “我……”他很凶的耶,要是真嫁給他的話,那她是不是要先到家暴中心去備案啊  ?  

  “你怎樣啦?”她真的很嗦耶!他的耐性本來就很少,現在根本是等於雩了。  

  “我要回家啦!”他真的很凶耶,她真的會嫁給他嗎?  

  “那就自己下車不會喔?”吵死了,又沒人擋著她。  

  叫她自己下車回去哦?這下真的糟糕了,他肯定是個不會疼老婆的人,家暴中心該  不會是為她而設的吧?  

  帶著陰暗的臉,她很哀怨的下了車、關上車門,一個人孤伶伶的走開……奇怪?他  怎麼覺得有點心虛、有些罪惡感?  

  “組長,你不送她喔?”雖然他們還是很氣她吵醒了大夥,可是她剛剛經過他們的  時候,總覺得有聽見一股淒涼的音樂……那瘦小的身影看起來好可憐的樣子。  

  啊——氣死人!抓了自己的外套,他跟著沖下了車。  

  “有狀況隨時通知我!”撂下話,他人已經飄出了車外。  

  連話都來不及回的下屬們,全眼睜睜瞪著那被用力闔上的車門,許久後,他們一同  互望著,然後齊聲說出了同一句話:“惡鬼組長該不是找到對象了吧?”  

  配那個吵死人的女人哦?那他們的日子會不會更難過啊……“是啊,還是只漂亮的  母夜叉。”一直很少開口的小白終於說話了,但這句話卻惹來眾人的一陣發寒。  

  惡鬼配母夜叉哦?有點恐怖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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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N00559922A
王室 | 2019-3-29 22:13:50


  一天過去、兩天過去……快三天了吧?  

  唉……長長的嘆息聲傳來,就見有個人呆呆地立在落地窗前,隔著窗子望著滿天星  光點點。  

  呼——又是一聲嘆息,這次她把額抵在玻璃窗上,然後繼續發呆。  

  相信任何人見著她這模樣,大抵都只會用上幾種說辭——失魂落魄、無病呻吟、落  寞蕭索……總之就是諸如此類的話!  

  好奇怪哦,她真的變得很奇怪了說……她從來沒有這樣子、這樣子的感覺過,好像  、好像……打從那天他送來回來後,她的病情就一天天的加重了,為什麼會這樣呢?她  真的想不透。  

  最近,他總是否出現在她夢中,或者應該說,自從在七夕夜見著銅鏡的那一刻起,  他便沒有離開過了。  

  其實,他老是在夢中糾纏著她,已經稱不上是新鮮事了,怪的是——她竟然不再向  先前那般抗拒他入夢來!  

  開始,她總當他是噩夢一場的,現在卻……她好像真的變了,而且還變得不少,理  由呢?她真的不知道。  

  當初,她明明是那麼的討厭他的啊,雖然討厭他的理由有點膚淺,但她本來就是“  外貌”協會的一員,不能怪她以表相來論斷一個人嘛。  

  可是,她發誓哦——現在會對他有好感,絕絕對對不是因為他剃了可怕的鬍子後很  帥,她以人格保証——真的不是這樣!  

  她只是覺得他某些行為還不錯,並沒有像他的嘴一樣壞。他不但在PUB幫了她,而  且送她回家時的那情景,她到現在還覺得有些受感動呢!  

  耶?!等一下、等一下,她剛剛是怎麼想的?!  

  她——對他有好感?!  

  真的、假的?!她真的是這樣想的喔?  

  啊……啊怎麼會變這樣子,她是什麼時候改變了對他的觀感的?  

  就……就他送她回來的那一天喔?  

  不是吧,她這麼好騙哦,人家不過只有體貼那麼一次,她就給他加那麼多分哦?  

  她她她……該糟,她沒辦法再狠狠的吼說——她很討厭他了耶?!  

  這下問題大了,她該不會真的……真的開始覺得會嫁給他了吧?  

  哎喲喂啊,她這下開始相信,自己有可能也是宿命論那一族的人了,不然她的意志  怎麼愈來愈容易動搖咧?  

  從尚未真正見面時的很反感,到見了面後的很討厭……再到多見幾次面後的現在—  —她不但不再覺得他很討厭,甚至還開始對他有好感!  

  這……這下她的問題真的大了,她懷疑自己可能對傳說中的預言有著……有著相當  程度的認可了說。  

  換句話說,也就是她下意識裏,覺得銅鏡的傳說是真的,所以不管她再怎麼排拒,  她終究還是會跟鏡子裏的那個人綁在一塊。  

  所以,不管她討厭與否,那個人都會是她生命中的另一半,也因此,她在下意識裏  會自動對他有所改觀嗎?  

  是這樣子嗎?她——無解!  

  可是,如果真的是如上述所推論的話,那不就代表——假使他真是個很差勁的人,  她的潛意識也會自動慢慢的去接受他嗎?  

  不會吧?!應該不是這樣子吧!她——羅少芸不應該是這樣子的人才對啊,那樣跟  自欺欺人有什麼差別?  

  不行、不行!她堅信自己值得擁有好的另一半,她才不是那種會向傳說妥協的人咧  !  

  那麼……她該怎麼做呢?  

  排斥他到老死?不要,好累的說,更何況——她覺得他也不是真的差到無可救藥,  一個懂得保護女孩子的人——他應該是有優點存在的。  

  好,她決定了,就給他機會表現、表現,她要看看他是不是真的夠資格做她的另一  半!  

  那麼,首先是——她要先找到他才行。  

  嗯,要到哪才可以找得到他呢?  

  啊,有了,他搞不好還在那裏呢,他說有案子要辦,如果那個案子還沒結束的話,  他應該還是會在那吧?  

  嗯,不管了,先去看看再說?……如果,真的有所謂的“緣份”牽絆著他們的話,  那麼她要找他應該不是件難事才對。  

  好,為了自己未來的幸福著想——她拼了!  

  *    *    *

  “還是沒看到人嗎?”呼叫聲再度傳出,問話的人已經開始心浮氣躁了。  

  “棋子說沒有。”  

  “媽的,搞什麼東西?!他是真的在跟我比誰撐得久哦?”連續很多天沒啥睡眠的  人終於發火了。該死,那尾毒蟲怎麼這麼沈得住氣?這麼多天了竟然都還不現身?難不  成他知道他在這裏等他?  

  “他可能是在等風頭過去吧?”小白很理智的說著。  

  哼,還避風頭咧?那條毒蟲哪一天不用避風頭的?橫行各大國、各大洲的毒蟲可是  大夥都想捉的敗類,他還避什麼避?  

  真要避風頭的話,他怎麼不乾脆收山,還是出來自首算了,這樣也省得大家為他忙  得要命,累都累死了。  

  “我就跟他ㄠ下去,不信我撐不過他!”跟他拼了,反正他已經那麼多天沒睡好了  ,再多個幾天也沒差,只是會對那條毒蟲愈來愈不爽而已。  

  哼哼,不打緊,等他捉到那尾毒蟲的時候,他肯定狠狠的踩給他死!反正是條蟲嘛  ,應該沒人會說話的。  

  “那個……組長……”一道唯唯諾諾的聲音打斷了他正在類比踩蟲的情境,猛地回  過頭,他老大不爽的瞪著吵他的人。  

  “幹嘛?”沒見到他的心情很糟嗎?  

  被瞪的人忙把手指著已經半開的車門,然後很快的把話講完,“有外找!”真衰,  怎麼剛好是他坐在最外面?  

  “外找?”濃眉一皺,他更不高興了,“我還外賣咧,誰會到這來找我啊?”又不  是見鬼了,知道他在這的人可沒幾個。  

  被凶的人一臉無辜,“真的有人找你嘛。”早知道就不坐門邊了,當門僮也就算了  ,還要被罵。  

  嗯?!真的假的?看下屬不像是唬弄他的樣子,他只好往外走了出去。  

  “嗨,我是……”一見著他,她先打著招呼,不過招呼語只說了幾個字,就被打斷  了。  

  “見鬼了!你來幹嘛?”有沒有搞錯?她又一個人在大半夜跑出來鬼混,她到底懂  不懂得愛惜自己啊?  

  後——她的話還說不到一半耶,他又凶她!人家本來還很高興真的找到他的說,而  他竟然一開口就是一頓罵?!  

  “我高興來就來了,不行喔?”她氣鼓了整張俏顏,大大的眼不滿的覷著他瞧。  

  “你!你這人有病嗎?大半夜的,女孩子家不乖乖待在家裏,跑出來幹什麼?”他  的心情本來就很不好了,見著她,他的火氣更大。  

  嘖,她難道不曉得女孩子深夜在外遊蕩,很容易出事嗎?更何況是她這種嬌滴滴的  大小姐,他可沒忘記上次她身邊還圍了一堆色狼咧。  

  他說那是什麼話啊?  

  “你有性別歧視!”他就可以在外面待很晚,為什麼她不行?  

  瞪著她仰得高高的小臉蛋,他有一絲絲的錯愕。  

  她說什麼?他什麼時候歧視過女人了……“我只是說你應該待在家裏,這跟性別歧  視有什麼關系?”他可是話了她的安全著想,不然還懶得說咧。  

  “這不就是性別歧視了嗎?為什麼我是女的就應該待在家裏?”哼哼,又多了一樣  缺點了——大男人主義!  

  呼——她真是難溝通!  

  “小姐,現在已經很晚了耶,你知不知道夜歸女郎的下場,很多都是很不好的?”  他絕對沒有恫嚇她的意味,他只是在告訴她實情。  

  嚇唬她啊?“我才沒那麼衰咧!”  

  其被她氣死,她拿命來賭運氣哦?真想掐死她買了,省得被她給氣死。  

  “隨便你,懶得理你了……”哼,不理她就沒事了吧?轉過身,他回到車上。  

  不過,說來他也真是奇怪,不高興就別管她就好啦,他幹嘛要費時間對她生氣?  

  對喔,他也真是無聊,上次也是沒頭沒腦的跑進去救她,更扯的是,他還送她回家  !  

  嗯,他什麼時候也變得這麼多事了?以往,他可從不曾對誰這樣過,為什麼他對她  ……好像很特別?  

  但,重點是——她到底特別在哪?  

  是啦,長得是還不錯,不過他也不是沒見過比她美的啊!  

  說她有病,他自己可能也病得不輕吧?印象中,除了老媽之外,他可從來不曾自動  自發的關照過哪個女人……那——她咧?他為什麼會對她比較特別……他他……他那是  什麼態度啊?瞪著他的背影,她簡直快氣瘋了。  

  為什麼、為什麼每次跟他講話,她都會這麼、這麼的生氣?!  

  氣死她了,懶得理她是不是?好,那她也不要理他了,她就進去PUB裏面隨便找個  男人好了,哼!  

  扭過頭、轉過身,她氣呼呼的朝“紅館”沖去……隔了一會,他沒再聽到她的聲音  ,終於忍不住的對著門邊的人喊話,“她人咧?”  

  她不是不回去嗎?那不上車來,還待在外頭喂蚊子哦?  

  “啊?”被問話的人傻了下。  

  “我說,她人咧?”是聾了還是瞎了,聽到他的話還不回答,發什麼愣?  

  “那個……她很生氣的進去了……”依她踩得那麼重的步伐來判斷,她應該是非常  生氣才對。  

  “進去?”他的眼離開了moNitor,直直射向回話的下屬,“她進去哪了?”怎麼  有股不好的預感浮上心頭?  

  “就……進去“紅館”……”他的手還配合的指向他說的那個地方。  

  她又進去了?!無奈的抹了下臉,他連連做了好幾次的深呼吸,才沒有破口大罵。  

  真是——她是豬腦哦!上次在那裏差點被人家非禮,她這次還敢進去?  

  她是怎樣,覺得給人吃吃豆腐也不錯是不是?  

  啊——給她氣死了!他怒火奔騰的打算沖下車,然後殺進去把人給捉回來,不過腳  才一點地,他就又被叫了回去。  

  “組長!有狀況……”  

  哇咧,什麼時候不有狀況,偏選在這時候有?  

  深吸了口氣,他回到車上。  

  “什麼狀況?”媽的,等一下非扁那蠢女人一頓不可!她當真不懂什麼叫做自愛嗎  ?  

  “棋子說看到個長得很像毒蟲的人,不過不是很確定。”小白報告著棋子所回報的  話。  

  他的眉深深的打了好幾個結。  

  “叫棋子想辦法去確認?”不會這麼巧吧,那尾蟲什麼時候不出現,偏挑今天?  

  那個蠢女人還在裏頭耶……不妥,還是得先把那女人安頓好才行,不然要是有個萬  一還得了?當然,他還是不解自己為什麼會先想到她的安危,反正他就是想到了。  

  “告訴棋子——我現在就進去,你跟他確認一下方位再告訴我。”抓起所有的配備  ,他迅速的裝備好然後便沖了進去。先找到她比較要緊,誰知道那蠢女人會不會惹禍上  身,她的運氣似乎不太好的說。  

  呼——他為什麼要替她這麼緊張啊?要是真的出了什麼事,那也是她自找的,關他  什麼事?想是這麼想啦,不過他還是動作非常迅速的往前沖。  

  “哦。”小白的回答是對著空氣說的,因為他的組長早就不見人影了。  

  “組長在急什麼?”守在門邊的人納悶著。  

  “可能是有毒蟲的蹤影,他很興奮吧?”誰知道組長腦子裏在想什麼啊?他還是把  自己的事做好比較要緊,這是小白的理論。  

  *    *    *

  要死了,這些年輕人是怎樣,半夜不回家睡覺,喝什麼酒、跳什麼舞啊?人擠人的  ,他們不怕悶死在裏頭嗎?  

  嘖,真是讓人難以想像,這些人就是那些有錢人的子弟啊,靡爛成這副德性,這個  社會確定還有展望嗎!他抱著最高程度的懷疑。  

  想歸想,他仍努力的穿梭在人群中找尋著熟悉的身影。  

  突然,眼一定,他瞧見了讓人的冒火的畫面。  

  一個箭步往前沖去,他惡狠狠的拍掉那只搭在她肩上的豬手……“放尊重點!”死  小子,沒事竟敢亂吃女人的豆腐!  

  抱摟過她軟綿綿的身子,他霸氣的圈抱住她纖細的腰身。  

  “你……你無賴啊,她是我先看上的……”雖然對手給人的壓迫感很沈重,可是他  仍不想放棄到手的美食。  

  看上?!“媽的,誰準你用這麼低級的話的?!”講得好像她是……是那種女人似  的!  

  這裏明明人這麼多,怎麼沒人注意到他們這頭呢?被吼得人開始有些不安,色膽一  下子減了許多。  

  “我……”沒辦法,不能怪他怕事,那人的身高很高、體格很壯,拳頭可能也很硬  吧?  

  “你怎樣?”氣惱的人把空著的手一伸,輕而易舉的就把對手給拉到眼前。  

  他臭著一張臉惡狠狠的說著:“告訴你,想活命就快點滾,永遠別打她的主意,聽  到了沒?”  

  “我……聽到了……”還是趕緊閃人吧,那孔武有力傢夥看起來好像很想打人一說  。  

  沒興趣再看那逃之夭夭的小輩一眼,他的注意力全放回自始至終沒開口的人身上,  然後他終於發現了一件事……“該死,你又喝醉了?!”才沒幾分鐘的時間,她是喝了  什麼啊,這麼快就醉了?難怪這麼容易被人搭訕!  

  “好吵哦……”煩死了,怎麼一直有人在她耳邊嗡嗡嗡……的叫,真討厭,“我要  喝酒,別吵我……”  

  想要推開纏在自己身上的束縛,她晃了晃手中的酒瓶,然後高高舉起,打算又要往  嘴裏倒……XO?!他是眼花了,還是她拿錯了……一整瓶的?!  

  搶過她手上的瓶子,他臉色極為難看的看著標示:酒精濃度百分之八十,出產於…  …“你白癡啊,這種烈酒你也敢整瓶拿起來灌?!”  

  他想宰了她,真的很想!  

  “還我啦,我要喝……”她的心情真的很糟的說,再不給她喝——她要哭了喔!  

  “不還!”把酒重重的擺回吧臺上,他輕而易舉的扛起她——走人。  

  “我的酒……放開我啦,你誰啊你……”她的心情真的是爛透了,為什麼還要有人  來煩她?  

  嗚……她討厭那個大老粗啦,可是她更討厭自己!她幹嘛要自己跑來找他,然後給  自己找氣受啊?  

  她是笨蛋,她、是、笨、蛋!她——討厭他……還敢問他是誰?衣硯生惱怒的把她  放下,大手緊捉著她的小臉,逼她那迷蒙的眼回望住他的。“你說——我是誰?”  

  他特地進來找她的,她還敢問他是誰?他是真的吃飽了太閑,才會做這種無聊事,  早知道就不理她,隨她去自生自滅算了!  

  醉眸定在他臉上許久,她恍恍惚惚的笑了起來。  

  “你哦?啊——我知道了,你是討人厭的大老粗,對我很凶又很不好,每次都只會  罵人……我最討厭你了……”可能是醉得有點神志不清,所以她沒感受到他可怕的怒火  。  

  他——最討人厭?是個大老粗、只會罵人、還對她很凶?!他的臉色變得比難看還  要再加上十萬倍。  

  “……對啊,我是討厭你的……但是……為什麼呢?為什麼……”她還要來找他呢  ?她是個笨蛋……她是夠了沒?口口聲聲的討厭、討厭……要真這麼討厭他,那不會滾  回家去?沒事幹嘛還自己跑來找他?  

  更氣人的是——他為什麼要管她?  

  “煩死了,走啦!”心情極度不爽的人拖著她就往外走去。  

  他還是沒辦法不理她,嘖,真是活見鬼了,他幹嘛這麼在意她啊?  

  “為什麼……不對我好一點呢……我只是想要……你對人家好一點點嘛……”  

  嗚嗚,她知道自己為什麼會想再來找他了,因為她希望——可以再見到他的溫柔,  就像他送她回家時那樣的感覺……她真的想要他的溫柔嘛……腳步頓地一停,他被她斷  斷續續的哽咽聲給嚇到,猛地回頭,他發現她竟然是真的在哭……“你你你……你哭什  麼啦?”要命,女人怎麼這麼麻煩?  

  哭?她在哭哦……小手一抬,她輕輕的摸著臉,抬手一看,真的濕濕的呢,她真的  在哭喔?  

  見她沒反應,只是呆呆的望著自己的手,他有些急了。  

  “你幹嘛?哪里不舒服?不會喝酒就別喝,搞成這樣幹嘛!”他直覺的以為她可能  是酒喝多了,才會不舒服的。  

  “你好吵哦……”他好煩哦,一直在她耳邊吵吵吵的,她不要他這麼嗦、這麼煩人  ,她只想看見他難得一次的溫柔的……嫌他吵?“我……要不是擔心你,誰還理你啊?  ”這是她的榮譽耶,去外頭問問——他衣硯生啥時對女人這麼好過?她還敢嫌他!  

  擔心?他說擔心她嗎?  

  “你會關心我哦……”淚水還飄在小臉上,她卻綻開了甜美的笑容……她在作夢嗎  ?  

  一定是在做夢吧?不然怎麼可能會聽到他講這種話,那……既然是夢,她可不可以  再多要求一些些啊?  

  她幹什麼又笑又哭的,搞得他渾身不自在。  

  “我只說了擔心,沒說關心……”嘖,她真會煩人,拉著她——他繼續往前走。  

  “喂、喂……”  

  “做什麼啦?”她真的很煩耶,就快到出口了,她安靜點不成嗎?  

  “既然這是我的夢,那你應該要照我的要求來嘛……”夢的主人應該有自主權吧?  

  什麼?

  “你腦子壞啦?”  

  夢跟現實都搞不清,她肯定醉得很徹底。  

  “不可以對我這麼凶哦,在我的夢裏你就要對我好一點……”  

  不知何時,她的身子已經整個賴在他懷裏了,更扯的是——她還抬起那雙水水的眸子猛揪著他看。  

  咚、咚咚、咚咚咚……這是怎麼回事?她想幹嘛?他的心跳怎麼突然變得這麼快?  這……這是怎麼一回事啊……
引言 使用道具
GN00559922A
王室 | 2019-3-29 22:14:08


  “組長,  組長……你聽見了嗎?”這道呼喚聲及時的救回了他,他乾咳了聲,硬是  把視線從她臉上移開。  

  要命,她的酒瘋發得還真恐怖。  

  “我聽到了,什麼事?”撇下怪異的感覺,他努力的把自己從奇怪的思緒中回歸正  常。  

  “棋子說他看到了一夥人的舉動很詭異,而且疑似毒蟲的人也在那群人當中。”  

  “是嗎?他現在在哪?方位呢?”  

  “棋子說他看見他們走進隱蔽的房間裏了,他正在接近中,方位是……”  

  “知道了,叫守門的那幾個盯緊一點,然後派幾個兄弟下來先混進去人群裏。”  

  “是!”  

  好,該辦正事去了,他等著抓那條蟲已經等了很久,這一次說什麼也不能放棄機會  。  

  腳步一跨,他突然發現自己身上有個不知名的重量,垂眼一看。  

  該糟,他竟然忘了她還在?!這下該怎麼辦?  

  “喂,你可以自己走回去車子那邊嗎?”他的手指向他們隱匿的所在。  

  沒有回答他,她還在恍神中。  

  深吸了口氣,他真的很想很想丟下她,但是——做不到!  

  這下要怎麼辦!她又醉得一塌糊塗……

  “你聽我說——我現在有很重要的事要去辦,你自己先走回去車上等我,聽見了嗎?”扶著她嫣紅的臉,他一個字一個字的跟她說清楚。  

  她仍舊沒有回音,只是傻愣愣的看著他。  

  “你是聽到了沒?”真被她急死,他得去辦正事啊!  

  “哦……”這回,她終於回了一個字。  

  他則是安下心了。  

  “那好,你在車上等我,等事情辦完了,我就可以送你回去,明白了嗎?”他再跟  她重申了一次。“嘻嘻……明白……”明白什麼?她現在好想睡了說……明白了就好,  他輕輕的轉過她的身,然後推著她往前走了幾步,確定她沒有晃得很離譜後,他才更加  安心了些。  

  “好,你現在快點過去。”再推了她幾步,見她緩緩的邁開步子走了幾步後,他放  心的往回沖了進去。  

  嗯?她要走去哪呢?!走了幾步的人突然回過頭,然而卻發現他跑得極快的身影,  秀眉一皺——他要丟下她哦?  

  好過分,這是她的夢耶,應該是由她來發號施令的啊,她沒叫他走,他怎麼可以自  己跑了呢?  

  哼哼,她才不讓他跑掉呢!跟隨著他的身影,她追了上去……*    *    *

  “小白,那女人到了沒?”一邊跑的人仍不忘問著外頭的情形。  

  “什麼女人?”聲音聽起來很納悶。  

  嗯?“她還沒到車子那嗎?”不會吧,那蠢女人不會真出了什麼事吧?他的心突地  陣收縮。  

  “沒有人過來啊!”現在只剩他一個人在監控全程,哪來的其他人?  

  該死!怎麼會在這節骨眼上出事?現在這個情形他根本不能去找她啊!  

  媽的,遲早被那女人給搞死!  

  “叫一個人去找她,找到之後帶回車上。”要命,這時間竟然還得分神想著她的事  。  

  “是。”他知道是哪個女人了,就是老大特別會關心的那一涸……“找到的時候跟  我回報一下。”腳下沒停,他趕著去跟棋子會合。  

  “是。”看來老大的真命天女出現了,真的是那個很凶的漂亮小姐呢,真是絕配!  

  衣硯生終於在某個角落見到自己的同伴。  

  對方用眼神向他示意——目前毫無動靜。  

  “情形怎樣?”  

  “進去的人都沒出來。”  

  衣硯生把耳朵貼在門縫上,試著想聽聽看裏頭是不是有什麼動靜,不過因為外頭實  介是太吵了,所以聽不出個所以然來。  

  “這房間是用來幹什麼用的,你知道嗎?”這就是做為棋子的功用,每一個做棋子  的人,都必須摸熟自己在混的地方。  

  “不清楚,但是進去的人往往大半天都不會出來,我問過這裏的熟客,他們說想進  去那裏,要花上一大把鈔票。”棋子把所聽到全數說了出來。  

  要花上一大把鈔票?!衣硯生一副了然的神情。  

  “你確定有看到毒蟲?”  

  “應該是他沒錯……”頭發像、身材像、體格像……那張臉看起來也有點像,應該  沒錯才對!  

  “我知道裏面是什麼地方了……小白,讓兄弟們到我這來會合,順道叫守後門的看  緊點。”  

  “組長?!”組長這麼厲害喲,馬上就知道裏頭是幹什麼的了?  

  “嘿,毒蟲你等著吧,人間天堂很快就會變成人間煉獄了。”  

  “啊?”組長講的話聽起來怎麼這麼恐怖?  

  待弟兄們到齊後,他示意大夥把槍藏妥,然後等待著能為他們引路的人出現。  

  果不其然,連老天爺都想收那尾蟲,終於出現在他們面前,他們跟著那人身後,衣  硯生還不忘套著交情。  

  “嘿,兄弟,裏頭很快活吧!玩得爽不爽啊?”他的嘴咧得大大的,使用的是大家  聽來都安心的朮語。  

  那人一聽,果真以為是同好,便忙著豎起大拇指。  

  “簡直贊到沒話說,我這輩子還沒見過那麼棒的東西,不過價格也貴得嚇人就是了  。”  

  “有什麼辦法,那東西就是會上癮,嘗到了人間美味,誰還想放棄,你說對不對?  ”順勢把手一搭,他很快的跟人稱兄道弟起來。  

  “是啊是啊!”至此,此人已經完全把陌生人當兄弟看了,唉,真是沒大腦啊!  

  哇——不愧是組長,真是厲害,這樣就能把人給騙得團團轉哦?雖然組長平時脾氣  真的很糟,不過他辦案的手法真是一流的,他們不得不佩服。  

  一夥人故意分散著走進去,拐了個彎、下了個樓……這下他們明白了,原來是別有  洞天……不過,當他們真正踏入了那些人的世界後,所有人不禁傻眼。  

  這就是他們所謂的“天堂”?  

  一屋子的霧、煙、喧嘩……更離譜的是,有人當場就火辣辣的做了起來……嘖,罪  狀再加一條,罪名是——汙染執法人員的眼!  

  衣硯生的眼迅速的掃過全場,找尋了老半天,卻沒發現他要的獵物。  

  “啊我要去拿貨了,你要去嗎?”領他們進來的傻子還呆呼呼的問著話。  

  “當然要啊,進來不就是話了這個?”果然,毒品吃太多會影響腦部發展,嘖,可  憐!這麼快就相信他了,真是同情他。  

  “嘿嘿,我跟你說哦,這回的貨真的很贊,聽說只要吃三粒就會讓人High到不行,  要是吃四粒以上,就會變得所向無敵,呵呵……這種東西真是太棒了!”  

  “是喲,真是神奇……”神奇個鬼!  

  真受不了那些搞毒品的豬頭,害他每天都不得閑,捉完了一個又一個,從小盤到中  盤到大盤……這此而都捉過了,就是還沒捉到製造的廠商。  

  要是給他捉到,他肯定一槍斃了他!  

  撇了個眼神給手下,要他們守住進出的地方,然後他跟著傻子進到了一個更小的密  室。  

  真是皇天不負苦心人,他終於看到那條蟲了……不過怎麼好像比較老?  

  約略掃視了下現場的環境……嗯,這密室還真不簡單,竟然裝了一大面的透視玻璃  牆,從這可以完完全全看到外頭那群哈藥的瘋子們,真是醜陋到可以。  

  再數算了下裏頭的人……不過十來個,應該不難對付才是……銳利的眼再繼續審查  下去……嗯,幾把改造過的槍而已,還好嘛,沒啥大不了的。  

  他還以為會有更麻煩的東西出現的說,像是那種可以連發十來顆子彈的武器,現在  看來,是他多心了。  

  裏頭的人一見到他們,便笑得賊兮兮的,開口大喊著:“阿呆,這次錢帶夠了沒?  ”  

  “帶了、帶了,沒帶怎麼敢來?”傻子笑著應聲。  

  哈哈,原來領他進來的傻子就叫阿呆哦,還真是夠呆的了……衣硯生實在是很想大  笑出來。  

  “喲,你還帶新客來啊,真不錯,還懂得給咱們介紹生意。”這次說話的人可就是  他最終的目標了——毒蟲老大。  

  嘖,那副模樣愈看就愈想扁,果然是一臉臭蟲樣,他恨不得把他給狠狠踩在地上,  最好變成一團爛泥巴。  

  “新客?什麼新客?”叫阿呆的人不解的撞著頭。  

  “是啊,我是新客啊,非常新的客人,我對你們的貨很有興趣、非常有興趣,你要  不要跟我好好的談一談價錢?”往前跨了一步又一步,直到毒蟲的手下出來擋住了他的  路,他才停住步伐。  

  當老大的人可不是真的那麼笨,他開始戒備的肚著這個自稱是新客的人。  

  “你是混哪個道上的?”  

  挑了挑眉,他聳了聳肩,輕松的回答著:“哪里都混。”  

  他管的地盤可大了,只要有毒品的地方,都是他混的範圍,夠大了吧?  

  “總該有名有姓,有老大的名字吧?”有問題,這傢夥不是普通人……毒蟲的警戒  心大起。  

  他的老大哦?要他報出分局局長大人的名諱嗎?這不大好吧……“我老大的名聲太  響亮,怕你不夠格聽。”  

  “我呸!你是打哪來的豬頭,這麼跩?”擋在衣硯生跟前的一人,很不爽的吐了口  口水,手使勁的推著他的肩。  

  衣硯生眼一瞇、手一扭……“哎呀,痛痛痛……”那人的手被狠狠一轉,只差沒斷  掉。  

  其他人見勢,立即往他的方向跑過去,至於帶人進來的阿呆看到這情形,可真的是  嚇呆了。  

  衣碩生不慌不忙的加重力道,嘴角的笑很陰狠很恐怖。  

  “想要他的手斷掉,你們可以靠得更近一點沒關系。”  

  “啊——”果然,哀嚎聲更大了。夭壽哦,這個是打哪來的硬漢啊?  

  “兄弟,有話好說,不用見血吧!”  

  毒蟲終於主動往衣硯生的方向靠了過去……很好,他就等著他自己靠過來,俗話說  ,擒賊就要先擒王,他就是在等著捉那個王,只要捉到他,底下的小嘍嘍還怕不聽話?  

  “我也不想見血,不過這恐怕需要你的配合。”外頭還有個蠢女人在讓他掛心,他  也很想早點收工,那就得看他們的表現好不好了。  

  “不就是想要貨而已,何必把氣氛搞得這麼僵,說吧,你要多少貨?價錢咱們可以  商量。”  

  他不想惹事,最近這幾年他的事情已經夠多了,他現在只想安安穩穩的撈幾票就好  ,年紀大了,可不想再拿生命來冒險了。  

  “老大?!”手下們一聽見毒蟲的話,全都不滿的發出抗議。  

  出來混的怎麼可以隨隨便使就讓人給唬住?雖然那個大塊頭看起來是比他們還兇狠  ,不過他們還是不服……“別吵!”眼一?,手下們只好住口,視線再調回對手  身上,“先放了我兄弟,咱們坐下來好好說。”  

  不是他表,是他真的過膩了打打殺殺的日子,要不是手下們吵著要再大幹幾票,他  老早就歸鄉養老去了,哪還會在這啊?  

  “要好好說也成,你再靠過來一點,我的話只對你說。”怪了,這傢夥怎麼跟傳聞  的不大一樣?他——也太好講話了吧?  

  嗯,謹防有詐,他還是小心點的好。  

  “好,我過去就是……”毒蟲雙手高高舉起,不理會手下們的驚呼,他一個大步往  衣硯生跨去,“你可以說了。”  

  衣硯生動作極為迅速的松開先前捉住的人,手再一探、一促—毒蟲已經落在他的手  上。  

  更讓其他人傻眼的是……他的手上什麼時候多了把槍?!  

  眾人眼見不對勁,馬上想掏出自家武器。  

  “誰敢動,我就轟掉你們老大的腦子!”大聲一喝,所有人的動作全數緩了下來。  

  雖然他們真的很想反抗,不過老大在人家手上,他們也不好太沖動。  

  “兄弟,你到底想幹嘛?”難道是想黑吃黑?不會經過大風大浪這麼久,現在才讓  他遇到這種事吧!  

  “我想幹嘛?”這個問題問得好,“我想——送你們這些人進去吃牢飯!”  

  話一講完,他拿槍朝透視玻璃牆射去,玻璃應聲而碎,尖叫聲四處竄起,現場立刻  變得一片混亂。  

  “你是員警?!”現在的員警這麼猛哦,單槍匹馬就敢一個人殺進來?他是不是該  佩服一下這個人的勇氣?  

  啊他竟然帶了條子進來哦?阿呆這回真的是傻了。  

  其他人則是恨恨的瞪著他。  

  “你說呢?”槍緊緊抵著毒蟲的頭,他以牆做為後眉,“你們最好是乖乖的配合我  ,這樣大家就不用這麼麻煩了,你們覺得如何?”  

  “聽你在放屁,你只有一個人,要怎麼跟我們鬥?”有個人往前跳了一步。  

  “誰說我只有一個人的?”他示意他們看向已經比較安靜的外頭,他的夥伴們全部  在備戰狀態了。  

  至於那些亂成一團的人們,此刻全趴跪在地上抽抽泣泣,但可不敢再大吼大叫了,  因為……好多槍頭對著他們啊。  

  眾人這一看心更慌了……啊什麼時候進來了這麼多條子?他們怎麼全都沒有發覺到  ?  

  怎麼這樣啦?人家他們原本是想再幹個幾票、撈個幾筆,就全要到遠地過小老百姓  的生活了說,嗚……真是衰,就說壞人這行業是幹不久的吧!  

  看來,這次的追逐遊戲好像是該落幕了,呵……毒蟲不怒反笑,這可嚇壞了一票人  。  

  “老大,你沒事吧?”該不會是打擊太大,所以秀逗了吧?  

  “兄弟,你很了不起,我沒想到自己會是這樣被捉到的。”他本來以為會是更精彩  點的,沒想到卻是這麼簡單就被人捉到了,是他太大意,也太粗心了吧?  

  “我本來也以為會是更熱鬧一點的方式……”老實說,他也覺得這樣子結束怪悶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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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N00559922A
王室 | 2019-3-29 22:14:32


  “嗨嗨,你在做什麼啊?”一道清脆女聲突地介入了這場混亂。  

  在場的人們有致一同的往出聲的那個方向看去……哇!她的夢好熱鬧哦!好多人耶  ,可是……那麼多人要幹嘛?而且怎麼有的人手上還拿著槍?啊他手上也拿著槍耶?  

  拜託,在她的夢裏面,他怎麼可以拿那種東西呢?她只是要他的溫柔而已,不是要  他這個樣子的啦!  

  看著她一步一步朝自己的方向走過來,衣硯生的臉色愈來愈蒼白……她怎麼會在這  裏?!  

  “白癡,滾出去!”她進來這幹什麼啊?難道她看不出來這裏很危險嗎?  

  “不要罵我!”又對她吼?這是她的夢耶!她生氣的又往他走了幾步。  

  不要再靠過來了,他會被她搞愈的……就在他想對她再吼出下一句話的同時,他眼  角餘光掃到了那方人馬的動作……“趴下!”聲音一出,槍聲也跟著響起,緊接著就是  一陣飛彈亂射……不知過了多久,兩方人馬終于有一方是勝出的,但傷亡者也不少就是  了。  

  “組長……那些像夥都已經制伏了,你沒事吧?”開口的這位是後來領著大隊人馬  進來的小白。“我……應該沒事吧?”他的笑容有點牽強。  

  該死,他的背好痛,原來中彈就是這種滋味哦,老是讓人吃子彈的他,終於嘗到這  滋味了……真的怪不好受的。  

  “……痛……好痛哦……”一道聲音淒淒慘慘的從他身下傳來。  

  他勉強的的撐起身體,一雙眼不忘惡狠狠的繼著底下的人。  

  “你痛個屁啊?”他才是那個該喊痛的人耶!  

  媽的,要不是她,哪會有這麼復雜的劇情出現?本來是可以安然落幕的,結果最後  還是來了場槍林彈雨,而她這個白癡就是罪魁禍首!  

  “你很重耶!”嗚,他全身重量都壓在她身上了,她當然會痛啊!耶?!會痛?“  天啊,我不是在做夢?”醉眼終於有了一絲絲清明。  

  “我一拳把你打昏,你就可以做夢了!”還做夢咧?被她氣倒還有一個好處,那就  是——至少比較不會痛了。  

  驚慌的大眼掃視著淩亂的一幕,她這才發現自己剛剛經歷了人生中最危險的一刻。  

  媽啊,是真槍實彈耶,不是演戲也不是做夢?!  

  “那個……”實在很不想打擾組長教訓人,不過……“幹嘛?”衣硯生不爽的回頭  瞪著自己的下屬。  

  “我覺得你趕快去醫院會比較好,救護車已經在外頭等了。”組長的血流得不少,  他還能這麼有力氣?真不愧是精力旺盛的組長。  

  羅少芸緊張的眨著一雙大眼,“你受傷了?”要上救護車哦?有這麼嚴重?  

  “還不都是你害的,天知道我為什麼要管你……”要是不理她的話,那他現在就還  是生龍活虎的一隻,哪會這麼狼狽?  

  啊——剛剛他是撲著過來的……原來他是為了要救她啊?  

  她……她好感動哦!他果然是溫柔的……淚水又開始在眼底積累了起來,她感動的  想哭。  

  見她一臉想哭的模樣,他又開始心浮氣躁了。  

  真是會被她給煩死,怎麼會有這麼讓人心煩的女人呢?  

  嘖,更莫名其妙的是——他幹嘛要在意她?  

  “你要是有時間哭的話,倒不如扶我去搭救護車。”他的口氣很僵硬,不過卻軟化  了許多。  

  對、對喔,他受傷了說。羅少芸揩了下眼角快細出來的淚水,她忙著扶他站起來。  

  “這裏的事交給你善後了,我先走一步……”該死,這可是他第一次掛彩,回去局  裏大概會被人笑死吧?  

  唉,女人喔——真是禍水。  

  “是,組長慢走。”小白聽令,一邊清點傷者名單、發號施令,一邊也不忘目送組  長狼狽的身影……嘿,老大這回可真的栽了,一抹看好戲的笑意浮現在他嘴角。  

  *    *    *

  “來嘛,張嘴……”  

  “不要!”  

  “喂,給點面子好不好?這可是我幫你熬了很久的補藥耶!”拜託,她用心良苦耶  ,他幹嘛不領情?  

  “你不要這麼惡心行不行?我自己有手有腳,幹嘛餐餐都得你喂?”  

  打從他掛彩的那一天起,這女人就撤徹底底的轉了個性,對他又是噓寒問暖、又是  軟言細語的,他真的很不習慣。  

  “我喜歡照顧你,不行嗎?”她可是好不容易才下定決心,要待在他身邊的,咳嗯  ,是看在他救了她的份上啦!不然她哪會看上他這個莽漢啊?  

  “你這女人真怪耶,明明討厭我,現在幹嘛賴在這不走?”他在這住了幾天,她就  存這出現了幾天。  

  老實說,他其實不討厭有她作陪……嗯……也許還可以稱得上是有一點點高興見到  她來吧?  

  她很吵、很煩、很?嗦,可是他卻愈來愈習慣她的聲音,只是……如果可以省掉那  些惡心巴拉的舉動的話,就更好了。  

  他向來不習慣那些過於親密的舉動,像他以前的女朋友們老是想勾他的手還是幹嘛  的,他都不是挺喜歡的。  

  “我……我有說討厭你嗎?”那是以前說的,她現在又沒說了,他幹嘛還提啊?  

  “你不是說就算全世界的男人都死了,你也不嫁給我的嗎?”這樣還不算討厭他的  話,那要怎樣才算討厭?  

  啊……她好像是真的這樣說過耶,臉一紅,她開始支支吾吾的,“我……那人家…  …我也沒說現在要嫁給你啊……”她只是來照顧他的嘛。  

  好啦、好啦,她承認其實自己對他是有一點點好感啦……嗯,好吧,她說實話好了  ,其實不只一點點,也不是只有一點……事實上——她想她是真的喜歡上他了,不然就  算他為她死,她也不會有半點感動,所以她才會這麼勤勞的來照顧他的嘛,可他竟然不  領情?真是可惡!  

  喲,她這話說得還真是怪,現在沒說要嫁給他,那不就是說以後要嫁?!不是吧,  不是像他想的這樣吧?  

  “喂——該不是因為我救了你,所以你就喜歡上我了吧?”看著她那張愈來愈紅的  臉,他忍不住的調侃著。  

  他真的純粹是開開玩笑,但沒想到,她的臉卻是紅得更加徹底了……看得他傻眼。  

  他怎麼說得這麼直接?他這個人講話就不懂得婉轉一點哦?撫上紅通通、熱騰騰的  臉蛋,明眸直勾勾的瞪著他。  

  這……這是什麼反應?難不成、該不會、是不是……不會吧?真給他說中了?他只  是隨口說說耶……怪了,她喜歡他,他那麼高興幹嘛?  

  停停停停……他到底在想什麼啊?就算她真的喜歡上自己,那又怎樣?高興個屁啊  ,又不是他也喜歡她……轟地一聲,這句話在他腦子裏突然的炸了開來……喜、歡、她  ?!他會喜歡上那個白癡女人嗎?那個三番二次“凸槌”的白癡?!  

  “我……我又沒說……我喜歡你……”好丟臉,要也是男的先開口,怎麼可以由她  先承認呢?  

  那她的意思是不喜歡他??那幹嘛還造成他的誤解,嘖……他的臉色瞬間變得超級  難看。  

  “不喜歡我不會滾哦?還留在這幹嘛?”哼,好心情被打散了……怪了,他幹嘛要  為了這種小事生氣啊?不就是她不喜歡他而已嘛,有啥大不了的?  

  他幹嘛又變得這麼凶啊?真是陰晴不定的怪男人。  

  “你是為了救我而受傷的,我在這照顧你也應該啊。”道義上,她該要這麼做,事  實上——她也放心不下他嘛。  

  “放心,我死不了,你可以請回了。”臉一撇,他明顯的就像是在賭氣。  

  “你!你這是什麼態度?”他把她的心意當成驢肝肺哦?  

  “很正常的態度。”煩死了,不喜歡還不快滾,留下來幹嘛?惹他生氣哦?  

  噴……他承認他是在耍小孩子脾氣,那又怎樣?反正他就是不爽!  

  真是——讓人生氣,“好,我走、我走……走得遠遠的,這樣你高興了、滿意了?  我走就是了……”氣急的一邊罵,一邊收東西,她的眼淚差點要奪眶而出。  

  她的聲音怎麼怪怪的?好像……好像在哭耶,黑眸一掃,他看見她頰上的點點淚光  ,然後他呆住了。  

  她幹嘛哭啊?被討厭的人是他耶,她哭個什麼勁?  

  可是看她那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他的心頭實在是怪難受的。  

  下了床,他朝她的方向走去,然後粗魯的捉住她的手,拉她面向著自己。  

  “你哭什麼?”真的很奇怪,為什麼他要這麼在意她呢?打從一開始的時候?  

  “不要你管!”頭一撇,她生氣的低吼著。  

  是他把她惹哭的,他還敢問哦?  

  “不要我管那就別哭!”空著的一手用力拭著她頰上的淚,他就是沒辦法叫自己別  管她。  

  為什麼呢?她對他而言究竟是什麼?他為什麼就是無法對她置之不理、為什麼就是  不能不管她呢!他從沒遇過這樣難解的習題啊……她已經很難過了耶,他還吼她哦?  

  “我高興哭、我喜歡哭、我愛哭……怎樣?犯你的法了哦?”她每講一句就重重捶  他一下,因為她真的太生氣了。  

  瞪著她紅紅的臉、紅紅的眼、紅紅的鼻頭……他的眉深深的打了好幾道結,而後他  做了一件讓兩人都詫異的事——他吻了她!  

  空間靜止了、時間也靜止了……原本吵鬧的地方變得格外安靜,靜得連兩個人的呼  吸聲都聽得見。  

  她睜著圍大的眼,望進他深不見底的板黑瞳眸裏,四片嘴唇就這麼緊緊相貼著,誰  也沒辦法先放開誰……*    *    *

  “啊——不好意思,打擾了……”  

  一道驚呼聲隨著門的開啟而傳進,來訪的人們很尷尬的不知該進還退。  

  交纏在一塊的兩人猛地分離,然後全面紅耳赤的直盯著對方……心裏想的是同一件  事——他怎麼會吻她的?!  

  久久,都沒有人發出聲音,最後是闖入者受不了沈悶的氣氛,才先開口打破僵局。  

  “你們……沒事吧?”探訪的人其實不是別人,正是兩人的母親……這就是令人更  難堪的原因了。  

  “咳……嗯。”他的反應也只能做到這樣了,因為……他真的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那……我們是不是該……出去一下,讓你們再好好談談?”這是羅母的建議。  

  “不、不用了,沒什麼好談的,我要走了!”臉紅心跳的人埋著頭,打算沖出去。  

  眼看有人打算落荒而逃,他一時也管不了還有老人家在場,登時大吼:“喂,我們  話還沒說完耶,你想逃?”他在門邊捉住了她。  

  “是你叫我走的耶!”唉喲,不要再拉拉扯扯的了啦,他媽跟她媽都在耶!  

  兩家母親對望了下,“看來是我們該走才對。”  

  兩人很有共識的繞過在門前糾纏的人影,然後還很確實的幫他們拉了門。  

  “你放手啦!”丟臉死了,她回去肯定會被大家拷問一番的,真是被他害死了。  

  “我不想放了。”  

  剛剛的行動讓他明白了一件事——他真的中意這個女人,因為他從來沒有過那種行  動,再加上之前的種種行為,他想除了這個答案之外,就再也找不到第二個合適的答案  了。  

  “你不是叫我滾嗎?”呼,好累,他根本推也推不開、拉也拉不動,算了,他放棄  ,最後她只能用眼神瞪他了。  

  “誰教你說討厭我?”現在他終于明白,原來自己是那麼小心眼的人。  

  “我……誰教你那麼凶!”還怪她咧,明明都嘛是他不對好不好?  

  “我不凶你的話,你就會喜歡我?”奇怪,一旦想通了理由,那種想要獨占的感覺  就來了,真是神奇!  

  “我……我才不要咧,為什麼不是你喜歡我?”她是女孩子耶,怎麼樣也要男孩子  先開口啊!不然她多沒面子啊!  

  “我喜歡你的話,你就會喜歡我?”  

  嗯,反正他也不是拖拖拉拉的人,既然喜歡上了,那就得快快行動,他的做事方針  一向是——快、狠、準!  

  耶……他是怎麼回事?問的話怎麼愈來愈奇怪了……不過他說……他喜歡她?嘿嘿  ,這是真的嗎?低落的心情逐漸好轉中。  

  “回答啊!”她的不回話讓他又開始心浮氣躁了起來,不開心的搖了下她的身子,  他急著想要她的答案。  

  “你先喜歡上我的話,那我就……”她頓了下話。  

  “就怎樣?”他急著接話。  

  “就考慮喜歡你?!”嘿嘿,怎麼辦?她的心情開始大好了。  

  “你!”她這傢夥講話真氣人,好像是在施捨地似的,不過……他的心情卻也跟著  飛上了雲端。“怎樣?”她高高的仰起臉,一臉的你奈我何樣。呵呵……他說喜歡她了  呢!  

  “這樣……”他的頭低下,密密實實的封住了她的紅唇,用纏綿的熱吻阻去她高傲  的氣焰。  

  “唔……”她想抗議,但最後卻是融化在他懷中。  

  此時,門被偷偷的打了開來,偷窺的人正是先前離去的兩位老人家。  

  “看來,咱們可以準備辦喜事了。”衣母言。  

  “嘖嘖,看來那傳說是真的呢!”羅母道。  

  “什麼傳說?”衣母納悶著。  

  “嘿,這故事可就長了,咱們找個地方坐下來,我再從頭到尾的說給你聽。”  

  “好啊……”  

  闔上門,老人家漸行漸遠,門內的小世界就留給小倆口去甜蜜?,她們老人家就散  心、聊天、喝茶去……呵呵。  

  尾聲半年後的洞房花燭夜。  

  “喂喂,我有話想問你……”新嫁婦突然想到自己一直有件事想問他,但卻都忘記  ,嘿嘿,因為——熱戀中嘛!  

  “什麼事?”被打斷“性”趣的人無奈的翻起身側躺。  

  “你怎麼會“突然”喜歡上我的?”她一直都很想問的,可就老是忘記。  

  翻了翻白眼,他無力的嘆息著,“你很無聊耶!”婚都結了,她還問這種事幹嘛?  

  “不回答我的話,今晚你就去睡客廳!”哼,無論如何,她今天一定要知道答案。  

  “喂,今天是新婚夜耶!”有沒有搞錯,今天是他的洞房花燭夜耶,她竟然要趕他  去睡外頭?那他的權利咧……“那又怎樣?”她一臉的要賴。  

  拜託,她是哪來的刁婦啊?!不耐煩的坐起身來與她對望,他也想到了自己似乎什  個疑問沒解開。  

  “既然你要問我問題,那我也有問題要問。”  

  “好啊,你先回答我的問題!”禮尚往來嘛,她當然同意?。  

  “想聽實話,還是假話?”在一起的時間不算短了,他瞭解她的個性——很無理取  鬧。  

  大眼一瞪,她嘟起嘴,“當然是實話!”假話她才不想聽咧。  

  “實話是——我不知道!”講真的,等他注意到的時候,就發現喜歡上了,哪里知  道原因在哪?  

  “你這是什麼回答啊?”哪有人的答案這麼爛的啦,她氣呼呼的繃著臉。  

  “是你自己說想聽實話的。”就知道她會這樣,唉,無奈哦,他到底是喜歡上她哪  裏?  

  “那……那總有個原因吧?”總不會這個婚是結得如此莫名其妙吧?  

  “原因?”搔頭想想,“也沒什麼特別的原因啊。”  

  “不要理你了啦,你去睡客廳啦你!”給他氣死了,她都嫁給他了耶,他竟然連喜  歡她的原因都想不到一個!  

  怎麼又來了?今天的日子是屬於他的耶……“我有什麼辦法啊?等發現的時候,就  已經是喜歡上了嘛,誰還記得是什麼時候開始、什麼時候發生的啊?”  

  “亂講!我就記得自己是什麼時候對你有好感的。”他的話不公平,人家她就記得  一清二楚的說。  

  眼睛一亮,他笑得賊兮兮的,“什麼時候啊?”他把臉湊到她眼前。  

  拍開他的臉,她用力哼著氣,“不說!”  

  唉,真是小家子氣,他探手抱過她,落坐於自己的腿上,然後難得的低聲下氣的說  :“我真的不知道是什麼時候開始的啦,反正等我有自覺的時候,就發現自己對你太在  意了啊,不然你想想——我幹嘛老是要幫你,甚至還救你?”到後來他自己都覺得不可  思議耶。  

  懷疑的眼神對上他的……對喔,他說的也是真的,那也就是說,其實他比她更早喜  歡上她??因為在她喜歡上他之前,他就已經救過她了啊……呵呵。  

  見她展露笑;,他知道麻煩的問題已經解決了,那麼接下來該他發問了。  

  “換我問你了,為什麼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你就大喊“絕不嫁給我”?”這句話讓  他其實是有些在意的,因為很多人在笑話他,不過他記性不佳就是了,每次想問,但總  是忘記。  

  啊是那個哦……“誰教你那時候留了我最討厭的大鬍子!”  

  原來是這樣啊?難怪她每天都叮囑他,一定要把鬍子刮得幹幹淨淨的,不然就得由  她代勞。老實說——她的技朮實在是不大好,所以他還是自己來比較安全。  

  嗯?!眉峰一挑,他想到了不對的地方……“那跟你嫁不嫁我有什麼關系?”她總  不可能跟每個大鬍子都這麼說吧?  

  “哦!這話說來就有點長了,就是啊有一個關於“銅鏡”的傳說,銅鏡呢就是一面  鏡子嘛,啊為了驗証傳說的真實性,我就跑去找那面鏡子啦,結果就在裏頭看到了留著  我最討厭的大鬍子的你,結果我……”她仔仔細細的想要細說從頭。  

  聽著她冗長的解釋,他直覺被打敗。  

  女人家就喜歡聽一些有的沒的故事,嘖,浪費地寶貴的時間,他一個翻身,把她給  壓在身下……“所以……喂,我話還沒講完……”她努力的掙紮著。  

  “好了,故事結束了,我們該“睡覺”了……”開玩笑,再讓她說書下去還得了?  

  唇一封,他將她所有話全數給封進了嘴裏,然後開始行使他身為人夫應得的權利及  獎賞……炙熱的空氣在滿足春色的房內回蕩著,他熱燙的吻及撫觸不斷在她身上挑勾起  陣陣驚人的反應,至於先前的小小掙紮,也老早就給拋在腦後了,她現在只覺得  很無助。  

  “我……我……”她好熱哦,不曉得他會不會哦?  

  大手早早就褪下了她身上多餘的束縛,他急切的索求著她最原始、最天真的反應,  他發現自己真是愛極了她此刻的嬌柔舒媚。  

  感受到他的大掌急切探撫上她胸前的柔軟,她不禁連連驚喘著,有絲訝異他在她身  上點燃的火焰,她從來沒感受過這樣的激情。  

  “你……你……”他的嘴就停在她敏感的胸前,她屏息的不知該如何是好。  

  抬眼與她對望了下,他隨即吞沒了她的吸引,滿意的聽到她迷人的嬌喘呻吟,那是  只屬于他的甜美聲音。  

  “呃……嗚……”她不知道該怎麼辦,只覺全身都好熱、好難受,他的手所撫摸過  的地方,都像是著火般的難受,她忍不住輕聲啜泣著。  

  “你……你到底想怎麼樣嘛?”難過的扭動著嬌軀,她希望他可以停止這樣的折磨  。  

  “乖,沒事的……”大手滿意的感受到她泛濫的情潮。  

  “不……”那種奇異的感覺令她覺得好害怕……那是一種莫名的興奮……他本來很  想再等待一些時候的,但是……老實說,她真的太迷人、太吸引人了,而他的自製力並  沒有他想像中的好……抬起身,他輕吻著她嫣紅的唇,喃喃的低語著:“我愛你。”

  沒讓她有心理準備的,他直接闖入她……

  “走開……你走開啦!”好奇怪的感覺,體內的火熱仍持續升高,她不知道該怎麼辦。  

  “噓,我愛你……”輕輕吻著她的眼、眉、臉……最後終又落在她的唇上,安撫著  她的不安。  

  “很……痛嗎?”  

  他不敢妄動……他必須用盡所有力氣,才可克制住自己的想望。  

  哭紅的眼微微睜開,她用著迷蒙的星眸盯視著他汗濕的臉龐,發現他似乎也處在極  度的痛苦中。  

  “你……也很難受嗎?”原來不是只有她覺得不好過哦?  

  她只能無措的追隨著他的激情,直至見到天堂……而夜似乎還長著呢……這是屬於  愛人們的天地哦,他人禁止進入……呵呵呵……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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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N00559922A
王室 | 2019-3-29 22:14:55


拓拔月亮 - 銀鏡傳說(銅鏡之二)

人家不是都說美人有美命的嗎?  
而且人家她也不是那麼的挑啊,  
為什麼她未來的另一半是他?!  
看起來又凶又鴨霸,  
不小心還會被他的眼神殺得全身都是傷,  
告到家暴中心還找不到證據可以驗傷……  
嫁給他?她是活得不耐煩喲?  
哎喲~人家不要嫁給他啦!——  

奇怪?她幹嘛那麼怕他?  
他追的是她的姊姊又不是她,  
她遲早也是要叫他一聲姊夫的,  
這麼見外跟他保持距離?不好吧?  
嗯!為了以後都是相親相愛的一家人,  
跟小姨子建立感情是有必要的——  
這……這感情……也建得未免太好了吧?!  
他竟然愛上她了?!這下……關係可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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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N00559922A
王室 | 2019-3-29 22:15:37


  斜坐在沙發上,一身Amani的棉質背心和鑲上蕾絲的牛仔裙,晃著腳上的帆布鞋,伶俐望著播著影集的特大號螢幕發呆。

  前陣子,她和三個大學同學,去看那面傳說中的銅鏡,銅鏡中映現的那個男人,真的會是她的真命天子嗎?

  一張俊帥的臉孔、一頭黑亮的油發,往後順梳……說帥,帥的還真過分,論氣勢,那做人的氣勢,還真令她心生退卻。

  懊惱的皺起眉頭,她恐懼的咳著大拇指。不會吧?難不成,她這輩子,註定要當一個苦命的小媳婦?

  豐富的想像力,把未來的情景,拉拉拉,拉進她腦內,倏地,電視螢幕上上演的,是伶俐小媳婦悲慘的一生——

  人人都稱羨她嫁了一個好丈夫,可是沒有人知道她背後的辛酸……

  原來她的帥老公,只是貪圖她家的財產、只是因為她老爸伶決,是金融界呼風喚雨的大龍頭,所以他才娶她。

  在她家人面前,他裝出一副愛死她的模樣,可是,一旦只有他們夫妻倆單獨在一起時,他就喝令她端水幫他洗腳、把紅豆和綠豆混合在一起,叫她五秒鐘內,挑出毛豆來……諸如此類的無理要求,當然,如果她做不到,他就會大小聲的怒罵她。

  嗚……到時候,她的家人一定會先怒責是她自己太笨、又太驕縱。

  小臉皺成一團,她悲傷的想著,也不知道到時候,會不會出現一個可憐她的白馬王子來解救她逃出水深火熱之中?

  唉,如果她不去看那面銅鏡,就不會有這麼多煩惱了!至少,在結婚之前,她還可以過一段無憂無慮的快樂日子。

  大門被推開的聲音,將她的思緒,從痛苦的未來中抽開來,看著走人大廳冷傲的女子,伶俐苦著一張臉,哀喚著:“姐,我有事想問你。”

  “拜託,別煩我!我的頭痛死了。”伶佳手按著頭,快步的上樓去。

  好吧,不煩她。伶俐認命的坐回沙發中。

  她的大姐伶佳,今年二十六歲,年紀雖輕,但在商界卻已頗有名氣,各種商業、財經雜志,不斷地報導她這個金融界的頭號女殺手,她也是老爸最得力的助手。

  同樣是伶家人、同樣是父母生、同樣是父母養、同樣喝伶家的自來水、同樣吃伶家傭人煮的菜……

  搞什麼!這個家中,每個人對數字都很敏銳.只有她伶俐,對那些金融數字完全沒感覺?

  又一個人進來,人高馬大,走路向來不看路,只看手中的財經雜志。

  沙發凹陷了下去,那個人的眼睛,還是盯著那一頁一頁的商業報導。

  “伶傑,你相不相信,光從一面銅鏡,就可以看到你未來的另一半?”伶俐幽幽的問。

  伶傑!她惟一的弟弟,和她相差四歲,現在還在讀大二,卻已經在手中股票的進進出出間,賺進了人生的第一個一千萬。

  哀怨喔,她弟弟才剛滿二十歲,卻比她有成就多了,學業和經濟,運籌帷幄。

  伶傑的頭,微微一抬,兩道眉頭聚攏。“伶俐,我可不可以拜託你,不要一天到晚只會埋首在小說中,偶爾也該看看財經雜志。我可不保証,我未來的老婆會允許我再養你!”又翻了一頁雜志報導,他指著頁面上的照片。“看看大姐,她都不用我這個當弟弟的操心。”

  伶俐噘著嘴。“我只是問你,到底你相不相信那種事嘛!”

  拉雜了一堆,比老爸還嘮叨!

  笑了一聲,伶傑搖搖頭。“拜託,那種事你也信?”如果每次都看到自己,那是不是一輩子要當老姑婆?”  

  “可是……我真的有看到一個男的,而且我的同學也都看到不同的男人。”

  “一堆幻覺!”伶傑鄙夷的哼了聲。

  “這麼說,那是騙人的?”伶俐露出笑容。她的聰明老弟都不信了,那就証明,那銅鏡是騙人的!

  不是真的就好、不是真的就好。

  每回想到銅鏡中那男人不怒而威的氣勢,都會讓她的心頭猛打寒顫。

  她不爭氣的想著,這輩子,她乾脆嫁給一個憨傻的男人算了,只有那種男人才不會欺負她。至於經濟方面,只要在她老弟還沒結婚之前,要足了她們夫妻倆這輩子要用的生活費,那就可以了。

  這麼一想,她果然安心多了。

  “伶俐,這個星期日,我們系上的同學要聚會,我要包下你的冰砂店。”伶傑丟了一疊錢給她。“記得把材料準備好。” 

  大疊,足足有百張的千元大鈔。伶俐收了錢,心中暗自盤算,買冰品材料,大概一萬塊就夠了,其餘的九萬塊,她要存起來,當她的結婚基金。
  電話鈴聲響起,伶俐坐起身,順手接了電話。

  “喂……阿嬤,我好久沒看到您了,好想您喔……”親切的和住在鄉下的外婆寒暄一番。“您要找伶傑?喔,好,我叫他來聽電話。”

  “阿嬤找你啦!”

  比了個手勢,叫他接電話,她起身和伶傑交換坐位。

  “阿嬤……樂透號碼?您等一下……”伶傑側頭看著坐在他旁邊,無聊的翻著雜志的伶俐。“喂,伶俐,你有幾根手指頭?”

  她老姐的報導,洋洋灑灑一大篇,她找了半天,都沒出現她的名字。

  伸起一隻手,看著五根手指頭,她想也沒想的就回答伶傑的問題:“五根啦!”

  “阿嬤,05啦。”伶傑對著話筒,孝順的給外婆報名牌。“還要啊?阿嬤,再問下去會破功的啦,剩下的,您自己猜啦,對了,去看看今天母雞有沒有下蛋,下幾個蛋,您就簽幾號。”

  他的直覺向來敏銳,只要他說出的號碼,百分之八十都會出。

  “阿嬤,您那個PDA有沒有在用?已經會了?阿嬤,您好厲害耶!好,再見。”

  “PDA?!阿嬤會用PDA?”伶俐的俏臉,隱隱抽搐著。

  七十歲的外婆,竟然比她的頭腦還靈光!

  “伶俐,別傷心,沒有人會笑你笨的!怪只怪我們太聰明瞭!”他倒像個大哥哥般,拍拍她的背,安撫著她。“至少,你還會調冰砂、還有幾分姿色……不怕嫁不出去!”

  “我不要嫁人!”提到嫁人,她就聯想到那氣勢淩人的男人。

  伶傑皺下眉頭。“你不嫁人的話,我會很為難的,到時候,我娶了老婆,不但要處理婆媳問題,還要煩惱你們姑嫂之間的心結,要是心煩的事太多,我對數字的直覺會失準的,所以,如果有男人要報名娶你,你還是趕緊嫁了吧!”

  “我不要!”

  “伶俐,不要讓我用伶家未來男主人的身份,逼你嫁出去!”伶傑擺出一副商場男人的威嚴樣。

  伶傑的氣勢,和那個銅鏡中男人的威嚴,有幾分的雷同。

  身子哆嗦了一下,伶俐的眉頭深鎖。“可是,大姐還沒嫁,我怎麼可以先嫁?”

  “大姐不用急著嫁,一來,她要幫我穩住江山;二來,追求她的人太多了,我要精挑細選,幫她選一個最優秀的男人。

  但你不同,你到現在還乏人問津,我真擔心沒人願意娶你!”

  “如果要娶我的人,是一個偽君子,你也會要我嫁給他?”她的眼裏,閃著怯怯的微光。

  伶傑正色的點著頭。“至少,他還是有‘君子’。的一面。”

  “你……嗚,我不要嫁!”眨下了一顆淚珠,伶俐哀傷的低嗚。“如果你強逼我嫁人,我……我就出家給你看!”

  “你要出家?!記得選擇中台禪寺,那裏的寺廟氣勢宏偉,你能到那裏出家當比丘尼,也算是為伶家爭了面子!”站起身,他從她手中拿回那本財經雜志。“我要上樓洗澡了,記得和高嫂說,晚上我要在家吃飯。”

  伶俐嘟著嘴。

  死沒良心的老弟,她才不會稱他的心、如他的意。就算要出家,她也要選擇最破舊的寺廟、年久未修的那種破廟。

  嗚,她不要嫁啦!

  *  *  *

  難得一家人在一起用晚餐,高嫂煮了一大桌子的菜,還細心的把每個人愛吃的萊,擺在個人的眼前。

  一盤色、香、味俱全的百合蟹腿,是她最愛吃的一道菜。

  用筷子夾了一塊,裹著起士粉炸成金黃色的蟹腿肉,放入碗中,她卻一點食欲也沒有。

  “伶俐,怎麼不吃?”伶決把空碗交給端湯上桌的高嫂。他都吃了一碗飯了,二女兒卻還沒扒半口飯。

  “伶俐,你怎麼了,人不舒服嗎?”伶家的女主人葉芳華,關心的詢問著。

  “二小姐,是不是我煮的不好吃?”高嫂盛飯過來,小心翼翼的問。

  “不會啊,我覺得很好吃。”伶傑夾了一塊蟹腿肉放入嘴裏。那一盤百合蟹腿,消了一半,泰半都是他的功勞。

  “伶俐,你是不是那個來了?”伶佳邊吃邊問。平常伶俐活潑得很,只有遇到那個來的時候,才會苦著一張黛玉臉。

  “沒有。”見“肇事者”又拿著地的筷子,越過界來偷吃她的百合蟹腿,她的筷子及時出招,擋住了那雙筷子賊。“不給你吃!”

  “嗟!小家子氣!”這家不成,往那家,伶傑手中的筷子,朝伶佳面前那盤栗子蜜汁香菇,呈跳遠姿勢飛去。  

  “伶傑,你又惹你二姐不高興了?”伶催責問著。

  “我沒有!我只是鼓勵她,有人要娶她的話,就趕快嫁了!”  

  “我不要嫁人!”伶俐馬上出聲。

  “又沒要你現在就嫁,你緊張什麼?”葉芳華笑著,夾了一塊腰花,放入她碗中。“快吃!”

  “媽,我可不可以不要嫁人?”把腰花放入嘴裏嗎著。嗯,有母親的關懷滋味。

  “你在說什麼傻話?不嫁人,那你後半輩子誰養你?你又不像你大姐一樣會賺錢。”

  葉芳華的一席話,讓伶俐口中的腰花,頓時變得沒一點甜味,難以入喉。

  “嫁人的事,還不急,別操心那個。”伶決放下碗筷。“後天,是你們世爺爺的七十大壽,我們全家要一起去祝賀他。”

  “沒問題,後天我沒事。”伶傑先出聲附和。

  “爸,後天下午,我們有個會議要開,趕的及嗎?”伶佳問。

  “應該不成問題。”

  “伶俐,聽到了嗎?”葉芳華再提醒她一次。“全家都要去喔!後天你就不用去冰砂店了。算一算,你大概從九歲之後,就沒去過世伯伯家了。”

  “上一次,世爺爺六十大壽時,伶俐還裝肚子痛,結果沒去。”伶傑給她吐槽。“伶俐,這一次,你不要又裝肚子痛,如果你怕沒人邀你跳舞會丟臉,我可以找我系上的同學一起去,假裝是你的男伴。”

  “上一次我才不是裝的,我是真的肚子痛!”伶俐反駁著。“我才不要和小弟弟跳舞!”

  伶傑“不經意”地站起來,高大的身子,往她身邊一靠,手在她肩上,輕拍著。

  “小妹妹,別太挑喔,到時候沒人邀你跳舞,可別怪我沒幫你!不過,千萬別指望我會在那種場合發揮姐弟情。到時候,我肯定很忙的!”
  “誰希罕!”

  “好了,反正後天我們全家要一起去,該準備的,自己去準備。”吃飽了,伶決離開座位,經過伶俐身邊,對她染一金色的頭發,微微蹙眉,但他沒多說什麼。

  這年頭,做父母的,是該開明一點。

  *  *  *

  一頭染成金色的長發,須成兩個包包頭,穿著一身芭蕾長洋裝,淺金和純白兩色相間,脖子上再系著一個和衣服同品牌、同色系的蝴蝶結頸圈,今晚的伶俐,可愛到了極點。

  “哇!卡哇伊!”向來不把伶俐當姐姐看待的伶傑上看到伶俐的裝扮,和那雙卷翹睫毛眨動的圍限,忍不住吹了聲口哨。

  “好像日本的小美眉喔!伶俐,我現在改變主意了,如果沒人找你跳舞,我還是會小小犧牲一下,陪你跳一下的。”

  “哼,你慢慢等吧!”調整著脖子上的蝴蝶結頸圈,伶俐在鏡子前,繞了一圈。“媽,我一定要穿這樣嗎?”

  她最不需要的,就是裝可愛了。

  她這張臉,已經可愛過了頭,前幾天她到一家投注站去買樂透,老闆還慎重其事的告訴她,未滿十八歲不可以買樂透。

  一張娃娃臉,纖細的骨架,她的外表比實際年齡還小上許多。

  “很漂亮、很可愛,像個小公主一樣。”

  在母親的眼中,兒女永遠是長不大的小孩。

  大女兒個性獨立,連外表都是一張幹練剽悍的女強人面孔,但小女兒就不同了,怎麼打扮,都像個可愛的小娃娃,雖然腦筋不夠聰明,但還是很惹人疼愛的。

  “走了、走了,你爸和你姐大概已經過去了,我們別太晚去!”葉芳華照著鏡子,改良式的旗袍穿在身上,沒半點贅肉,她滿意的露出笑容。

  “媽,您很漂亮了,再照下去,都半夜了!”伶傑直接把母親架離鏡子前,卻發現還有“另一尊”,杵在一旁不動。“伶俐,走了啊!”

  “我可不可以不要去!”拎著小提包,伶俐的小嘴微嘟著。

  那種場合,她不習慣。人家若是知道她是伶決的女兒,一定會圍著她追問一些金融方面的事,到時候,她呆若木雞,一定糗斃了。

  “別再耍小姐脾氣了!你很漂亮,一定會有人請你跳舞的,不用擔心!”伶傑難得的贊美,讓她得意的揚著唇,但接下來的話,還是不離那張惡嘴的本性。“不過,我勸你盡量微笑,不要說話,免得人家知道你笨笨的!”

  “伶傑,別老是說伶俐笨!”打了兒子一下,葉芳華牽著女兒的手。“走吧!小公主。”

  “媽,我不想去啦!”

  被母親和弟弟硬拉著出門,心中就算有千百個不願意,還是被架上車了。

  *  *  *

  世爺爺的七十大壽,他孝順的兒子和媳婦,特地商請了幾個已息影的紅牌老歌星,來到大老院裏高歌祝壽。

  一首接著一首的老歌,世爺爺聽的如癡如醉,一張嘴,笑得闔不攏。

  幾對恩愛的夫婦,在舞池內,擁著對方輕舞,身體健朗的世爺爺,偶爾也會在舞池內動動身子骨。

  坐在外圍的伶俐,已經快被緩慢的曲調給搖入夢鄉了。

  “姐,我們可不可以先走?”伶俐小聲地對坐在她身邊的伶佳問道。  

  “乖乖坐著,你沒看世爺爺跳的那麼高興,要是大家都走了,那不是掃他的興嗎?”伶佳輕皺著秀眉。“你是不是想睡了?你可別真的睡著,很丟臉的!”

  “可是這種曲調,聽了真的很想睡。”伶俐覺得眼皮愈來愈沈重。

  “吃點東西吧!伶俐,你坐好,好多男人都在看你,腰挺直!”伶佳不斷地提醒她的坐姿。

  打直腰杆,伶俐看著在她前方的那對男女。“哼,伶傑說的真好聽,說什麼要請我跳舞,結果女伴換過一個接一個,也沒看他來到我面前!重色輕姐的男人!”

  “你既然想跳舞、剛才那麼多男人來邀你跳舞,你為什麼不去?”

  “我不要!我又不會跳舞!如果踩到人家的鞋子,不是要鬧笑話了?”伶俐認命的坐著。“你呢?你不是會跳舞嗎?別人邀舞,你不是也搖頭?”

  “我是在陪你。”

  “陪我?”好感動子氣!姐妹情比姐弟情濃厚多了。“姐,不用啦,人家找你跳舞,你就去嘛,不用陪我。”

  “你確定?!”

  “嗯。”

  伶俐的視線,直盯著在舞池內的弟弟。色鬼!手放在人家女生的臂上,還親昵的貼著人家。早知道她就把DV帶來,拍下他的一舉一動,回去再倒帶看一遍,大大的給他吐糟一番。

  不過,她雪亮的雙眼所看見的,就是鐵証,回去她一定要展現當姐姐的威嚴,好好的訓他一頓,叫他不準亂吃女生的豆腐。

  正當她的視線,努力的搜集“鐵証”時,一個從暗淡的光線中,走出來的高大身影,仿如特大號的吸塵器一般,硬是把她專注盯著老弟的視線,給吸引過去。

  定睛一望,伶俐的心跳瞬間停止。

  那……那……那個朝她走過來的男人,不就是她在銅鏡中,看到的那個男人嗎?

  難道,命運的鎖鏈,已經要來綁她了嗎?

  那威稟的氣勢,慢慢的籠罩了她,她感覺狂風暴雨,就要朝她襲來。

  “我可以請你跳支舞嗎?”

  果然!

  命中註定,她想逃也逃不掉!

  “不要。”低著頭,她哀怨逸出乞憐的嗓音。

  “伶俐?”伶佳的聲音,夾帶著疑惑和一絲的指責。

  “姐,我不要……”求助般的緊握住伶佳的手,伶俐仰起頭,看到銅鏡中的男人,是站在她姐姐面前,而不是她面前。

  尷尬的情緒,壓住了那道今她心生畏懼的高氣壓。

  乾笑著,這種尷尬的場面,如何化解?

  “你妹妹?很可愛的小公主!”男人露出一個禮貌的笑容。

  “伶俐,世大哥在和你說話。”伶佳拍了一下她的手。

  一個男人的笑容,怎麼會這麼迷人?伶俐完全望呆了。

  被伶佳拍了一下,伶俐猛地回過神來。“世大哥?!在哪里?”

  剛才她來的時候,一堆人黑壓壓的,她跟在老媽身後,一些叔叔、伯伯的猛喊著,搞的她頭暈暈的。

  要不是世爺爺的身影,是舞池內最活躍的一個,她都忘了,這家的主人到底是誰了。

  伶俐的一顆小頭顱,像猴子一般猛轉著,完全破壞她是今晚最可愛、最年輕的小公主的美麗形象。

  伶佳別過臉去,恨不得戴上面具,和旁邊那只小猴子劃清界線。

  “我就是世東賢,請多多指教。”

  那醇厚的嗓音,如萬馬奔騰一般,氣勢雄壯的朝她襲來。

  她,怔愣了!  
引言 使用道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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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室 | 2019-3-29 22:16:17


  掛在視窗邊的祈雨娃娃,隨風舞動著。

  伶俐躺在床上,兩手枕在腦後,心中的結,始終是她煩惱的來源處。

  昨晚,世大哥一直都和她姐跳舞,照理說,她心中的煩憂,應該解除了才對,至少,她可以確定他對伶佳比較有好感,而不是對她。

  可是,他的笑容好迷人,讓她都看呆了。

  她真的很怕他,和他近在咫尺,那種臨場感,比她在銅鏡中看到的他,更加駭然。

  他不笑的時候,只一眼,就會令她駭的停住呼吸。

  她在想,會不會是那面銅鏡,年代已久、老眼昏花,把她誤認是伶佳,所以……

  可是,她和她姐的外貌,相差很多,再怎麼老眼昏花的人,也不會把她們姐妹認錯。

  翻了個身,她趴在床上。

  理不清銅鏡到底是真靈、還是假靈,心中的陰霾,始終揮之不去。

  想起小時候,有一回,好多商界名人,齊聚他家,一大堆年紀相仿的小朋友,也各自組了一個小團聚會。

  小孩子在起,互相比著誰的功課好、誰的功課最爛……想當然爾,她伶俐就是被嘲笑功課最爛的那個人。

  最可恨的是,在場的小朋友,就屬伶傑笑的最大聲,也不會稍微顧一下她這個當姐姐的小面子。

  被恥笑,小面子掛不住,她哭個不停,不管父母如何安慰,她都吵著要回家。

  後來,還是世大哥拿了一盒蠟筆送給她,還稱贊她畫的圖很漂亮,她才不哭的.

  這件事,其實她並不特別有印象,因為年紀增長,糗事也愈來愈多,她幾乎要淡忘了這件事了。

  昨晚,再度見到他,那一幕小時候的情景,就自動從她的陳年記憶中,彈跳出來。

  那一盒蠟筆,她似乎把它放在某個收藏箱中了。

  她沒有用它,是因為,那盒蠟筆可以讓她在其他同學面前,小小驕傲一下,因為那是品學兼優的世大哥送給她的。

  她不想去找出那一盒蠟筆,怕那個陳年舊物一翻出,她和他的緣,就開始連連連……連上了。

  不找、不找,絕對不能去找!

  她不要嫁他!

  他太帥、他太優秀、他太……太有王者之風,她配不上他、也不想配。

  那樣的男人,她不知該怎麼去愛他。

  何況,他的氣勢太強,站在他身邊,她肯定雙腿發軟。

  可是,昨晚他一個笑容,卻讓她深深的著迷住,心口也怦怦亂跳呢!她應該是怕他的,但怎麼又會有那種感覺呢?  

  伶俐的目光移到牆上掛的一幅日本男星的大型海報,她心頭的疑惑,得到了解答。

  她看世大哥那種異樣的感覺,就像看牆上男星的海報一樣。

  呵,沒錯,世大哥有明星的架式,她大概是把他偶像化了,才會有那種心兒怦怦亂跳的感覺。

  想通了,下了床,站在窗口邊,伸著懶腰,窗外飄起了毛毛細雨。

  下雨好,情人們,不都喜歡在雨中漫步嗎?

  嗯,她要找一個,可以陪她在雨中漫步的好男人。

  *  *  *

  在冰砂店內,伶俐和往常一樣,拿起小說,看了一遍又一遍,窗外的雨,和她臉上的淚,互相比賽著,看誰落得快。

  “可憐的女主角……”看了第N遍,她的眼淚,一遍一遍地流。

  板上小說,她到櫃檯抽了一張面紙,把臉頰上的淚漬擦幹,偌大的冰砂店內,只有她一個人。

  下雨天,沒客人們捧場,但這對她來說,並沒有什麼差別。

  這家店的幕後金主是伶傑,有沒有賺錢,對她和伶傑來講,並不重要。

  伶傑之所以出資讓她開這家冰砂店,是怕她到外頭工作,會被老闆和同事欺負;自家的公司,她又卡不上位,只好開一家店,讓她消磨時間。

  而她把店開在離家要三十分鐘車程的地方,是因為她兩個高中死黨,就住在前面那一個社區內,她本想把這家店,當成她們聊天聚會的地點。

  可是,她們兩個都找到了她們生命中的另一半,獨剩她孤苦一人,守著這家冰砂店。

  雖然她也認識住在社區內的三個作家,但是,她們要趕稿,一閉關,整整一個禮拜都關在房內,足不出戶。

  她也不好太常去打擾她們的寫作時間。

  好無聊喔!

  下雨天,也沒半個客人來和她聊天。

  乾脆回家算了。

  轉身進入吧台,她拎著皮包,拿著車鑰匙,準備回家窩沙發時,門口的風鈴,搖晃出清脆的響聲。

  真是的!她都決定要回家了,誰還來啊!

  抬眼望向門口處,心“咚”了一下,那高大挺拔的身影,捧著一大東蘇菲亞玫瑰,踏進門來。

  不會吧?!她終究逃不開命運的枷鎖?

  *  *  *

  “世……世大哥?”

  伶俐站在吧台邊,人都愣慌了。

  世東賢朝她一個頷首,大步的跨進冰砂店內,尾隨在他身後進入的,是一個年紀和他相仿,但較瘦弱斯文的男子。

  “你要回去了嗎?”世東賢在問她話時,回身把花交給斯文俊秀的男子。

  “呃……是啊……是啊!”她立定在原地,不知道要上前,還是要退回吧台內。

  依她的本能,她是想退回吧台內,但那樣好像太沒禮貌了?

  “我們來……不會打擾到你吧?”戴著一副細框眼鏡的斯文男子,露出一抹斯文的笑容。

  “呃,不會、不會。”

  伶俐向前邁進了一小步,那斯文男人的溫和氣質,綜合了世大哥身上的霸氣,讓她慌亂的心,安定了泰半。

  “你們……坐啊。”她乾笑著。“呃,想喝什麼,我去用。”

  “不用麻煩了。”世東賢略略揚唇。“我來給你介紹一下,這是我的表弟郭彥智,昨晚他有邀請你跳舞,但被你婉拒了。他很喜歡你,想和你做個朋友。”

  世東贊的話語甫歇,郭彥智上前一步,誠懇的送上花。

  “你好。”

  伶俐定睛望著他。似乎是有一點印象。昨晚她根本不想跳舞,誰來邀舞,她一概婉拒。

  她露了笑容,很自然的收下他送的花。 “謝謝你,很漂亮的花。”

  “你喜歡的話,以後我天天送。”郭彥智臉上的神情甚為開心。

  昨晚的她,可愛迷人,他的視線一直停駐在她身上,他去邀舞,被她拒絕,心裏很失望,原以為今天這一趟,成功機率不大的,沒想到……她收了他的花。

  看她笑的那麼自然,他想,她應該是願意和他做朋友的。

  “不用啦,偶爾送一次就好了。”呃,她在說什麼呀!

  伶俐一臉傻笑。

  “我有事要先走,你們慢腳。”世東賢拍拍表弟的肩膀,回眸朝伶俐一笑。“伶俐,你真可愛。”

  他的笑容……他的聲音……

  她著了迷,忘了自己是不是有在呼吸……她又把他偶像化了。

  眼前的他,不是威風霸氣的王者,而是一個性感、充滿男性魅力的偶像男星。

  “伶俐?”

  斯文的聲音,進入她腦內,揪走那纏著她大腦、小腦的魔怪,她才回過神來。

  “咦,世大哥呢?”她一臉茫然。

  “走了。我表哥不是和你打過招呼了嗎?”郭彥智輕笑著。

  “噢,有啊、有啊。”

  心底一股悵然,不知所為何來。

  “你要回家了嗎?我送你。”

  “我自己有開車耶!”

  “時間還早,我們去看電影,好嗎?”

  “好啊。”答的很順口,她赧顏一笑。

  怪了!面對這個男人,她完全不害怕,也不知道羞,他提議,她願意,就這麼自然的點頭。

  所謂的嬌羞,此刻在她身上,找不到半分半毫。

  *  *  *

  “總經理,花店已經把花送到伶佳小姐的辦公室了。”

  世東賢從外頭回來,他的祕書盡職的稟告每一項事情。

  “剛剛伶佳小姐也打了電話,來向你道謝。”

  “嗯。”世東賢點了個頭,表示瞭解。

  “還有,總裁要你和副總,到他的辦公室去一趟。”秦祕書又道。

  “好,我知道。”世東賢臨進辦公室前,腳步頓了一下。“應該沒什麼事了,你可以提早下班,和你老公去吃一頓燭光晚餐。”

  被上司這麼調侃,新婚燕爾的秦祕書臉都紅了。

  “謝謝總經理。”

  能遇到這麼好的上司,不枉費她平常燒香拜佛,初一、十五吃素。

  就她所知,幾個大集團內的祕書,幾乎沒有人結了婚,還能待在祕書團裏,原本結了婚後,她已自動請辭,總經理知道她的蠢理由後,當面撕了她的辭呈,挽留她繼續當他的得力助手。

  “對了,你記得先把明天要開會的資料準備好,放在我桌上。”

  “我已經全整理出來,放在你桌上了。”

  “乖寶貝!難怪我怎麼都捨不得你走。”世東賢咧嘴輕笑著。

  “總經理,伶佳小姐才是你心中的寶貝吧?”秦祕書笑瞇著眼。

  世東賢但笑不語。

  他的確是想追求伶佳,放眼整個商界,也惟有伶佳和他最相配。而且,伶佳有個可愛的妹妹。

  像個小公主的伶俐。

  他搭了電梯,上到總裁辦公樓層,心頭的影子,竟是那個染著金色頭發的洋娃娃。

  很可愛的一個女孩,和彥智也挺相配的。

  沒有多想,他踩著穩健步伐,進入總裁辦公室內。

  *  *  *

  集資約三十億台幣的華威神通集團,投資標的物,包含半導體和光通訊的相關產業。

  “……雖然景氣有復蘇的現象,但要研發新案子,我建議還是採取保守的態度……”

  和父親在辦公室內,談了一個鐘頭,討論著董事會提出的新案子。

  “這個……我想,董事會會再評估的。”世文海闔起卷宗,端著溫熱的參茶,喝了一口。“你說彥智要追求你伶叔的二女兒?”

  “嗯。我看他們兩個挺相配的。”

  “那你呢?”兒子二十八歲了,做父親的,雖不像做母親的那般心急,但是,媳婦人選,他已經認定。“你追求伶佳,可要積極一點!這個媳婦,我很滿意。”

  “我們一直都有在聯絡。”婚事,他不急,目前的重心仍在事業上。

  “你沒有向她表明,她會認定你只是普通朋友。”世文海輕喟了聲:“伶佳那孩子,事業心也強……”

  世文海擔心,這兩個人太相像,仿若兩條平行線,會有交集嗎?

  “我看,我先問你伶叔的看法,如果他不反對,就讓你和伶佳先訂婚。”

  “爸……”世東賢冷著一張臉。“我不喜歡這樣,我相信伶佳也不會答應的,就算訂婚又如何?您以為訂婚就是吃了定心丸?不必了!如果您真的這麼做,不只我反感,說不定,伶佳會把我列入拒絕往來戶的名單!”

  “我只是擔心追求她的人太多,你又不夠積極……”世文海嘆了聲。“算了,你們年輕人有自己的想法,你娶伶佳、彥智娶伶俐……你可要再積極一點,不要彥智都已經娶妻子,你和伶佳還在原地踏步。”

  世東賢苦笑著: “爸,您今天……”當了二十八年的兒子,他今天算是特別訝異,沒想到商場猛龍,也有婆婆媽媽的一面。

  世文海晃頭輕笑。“我老了,說不想抱孫子,那是騙人的!”

  娶妻?最快也要兩年後!

  現在,他真的完全沒有娶妻的念頭。

  父親的白發,好像又多了許多……

  *  *  *

  走出電影院,大雨急急落,拐出騎樓,郭彥智牽著伶俐的手,兩人一起在雨中奔跑,一路朝停車的方向跑去。

  到了車旁,他幫她拉開車門,兩手交疊在她的頭頂上,為她擋雨。

  看到他的舉動,她噗哧一笑。“我全身都淋濕了,再擋也沒用。”

  她笑著坐進車內,撥甩著劉海上的雨滴,看他坐進駕駛座,她瞇眼笑著。

  “你的衣服全濕了。”

  “你也是,我直接載你回家,明天一早,我再裁你到店裏去。”

  剛才她是搭他的車來的,她的車,還放在店門口呢!

  “嗯,好。”她點點頭。

  他遞了一盒面紙給她。“頭發先擦一擦,不然你會感冒的。”

  她笑笑,面紙盒放在腿上,再把發束解下,金亮的細絲,散瀉了下來。

  “伶俐,你好美。”郭彥智望呆了。

  “嗯?”

  外頭的雨聲,打在車頂砰砰響,她專注用面紙在吸著被雨淋濕的頭髦,沒聽見他低聲在說著什麼。

  察覺自己的失態,郭彥智立即坐直身子。發動引擎後,他指著安全帶,示意她系上。

  伶俐揚唇一笑,拉了安全帶系上。

  *  *  *

  回到家後,伶俐馬上洗了個熱水澡,年紀輕,身強體健,一點雨還淋不倒她的。

  哈……啾!

  沒關系、沒關系。

  只是鼻腔黏膜受到刺激,氣從胸腔急遽噴出,打了個小噴嚏而已。

  又打了一個、二個、三個……

  敲門聲響起,咚、咚、咚……吵得她頭疼。

  “誰呀?”

  “伶俐,你洗好了沒有?”是伶傑的聲音。

  “洗好了啦!”

  她的話聲才落下,房門就被推開,伶傑一進門,坐到床上,挨著她。

  “伶俐,恭喜你了!”他握著她的手,直晃著。

  “終於有人煞到你了。”

  狠狠瞪他一眼。“這是淑女的床,男人不要隨便上來!”

  “我是小男孩!”伶傑裝著小男生的聲音。“伶俐姐姐,你是不是談戀愛了?”

  自從伶傑過了青春期,變了聲後,她就沒有再聽到這種又尖又亮的聲音,太久沒聽,尖亮的餘音在她耳膜內盤旋,讓她的身子不由得“加冷筍”起來。

  “走開啦!別吵我!”

  “幹嘛?你會冷?”看她拉著被子,伶傑毅起眉頭。“我還是打電話叫林醫師來一趟。”

  伶傑打了電話給家庭醫生,請他到家裏來一趟後,電話一掛上,他又忍不住調侃著。

  “人家郭哥打了好幾通電話來關心你。”

  “誰是郭哥?”伶俐茫然的看著地。

  “伶俐,你難道不知道,今天載你回來的那個人姓郭嗎?”伶傑忍不住翻了白眼。

  “喔,可是你叫他郭哥,我一時會意不過來嘛!”

  哈瞅!

  又打了一個噴嚏。

  “我還和他說,你壯的像一條牛,不會有事的。”伶傑喟聲:“唉,伶俐,你也太小爭氣了,一點小雨,就淋到生病。”

  “我也不願意呀!”哈……啾! “伶傑,幫我拿面紙過來。”

  把面紙遞給她,他坐到床上,沖著她笑。“怎麼樣?郭哥不錯吧?如果他願意娶你,那就是你的福氣了。”

  “你在說什麼?我和他才剛認識,只是普通朋友而已!”瞪了他一眼,順便把包好的水餃遞給他。

  飛快的把水餃丟入垃圾桶內,伶傑鼓舞她:“什麼普通朋友!郭哥他很關心你,你要好好把握機會。”

  “伶傑,你真的怕我嫁不出去啊?”

  “不是啦,我說真的。”伶傑又擺出“假扮哥哥”的姿態。“雖然你長得很漂亮,不怕沒人追,但是,要像郭哥這麼好的男人,就算拿著放大鏡,在臺北街頭站上一整天,都未必找得到!”

  “你和他很熟嗎?”

  “拜託,在商界上,稍有名氣的人,哪個我不認識?”念在她淋雨生病的份上,他不想太臭屁,不然,這句話就應該是——在商界上打拼的人,誰不想來巴結他這個金融界的金童?

  他這個做弟弟的,還是有點良心的。

  如果他真那麼說,伶俐肯定很傷心,因為……好像從來也沒有人來巴結伶俐。

  “我去看看林醫師來了沒有,你先休息吧!”太優秀的人站在這裏,說不定也會讓她倍感哀怨,還是閃人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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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室 | 2019-3-29 22:16:43


  “不要、不要打我……”“嗚……媽,我不要嫁……我不要嫁……”“好痛……”“啊……”片段的情景,在她的夢中交錯,銅鏡中的影像,已然在她心中,編織成一張網住她未來的牢網。

  恐懼和不安的情緒,在她夢中編導著未來日子的虛擬景象。

  冷汗涔涔,她被自己作的夢嚇醒。

  “伶俐,你怎麼了?”

  睡在隔壁房的伶佳,被她的叫聲吵醒,不放心地過來探探頭。

  “嗯?”看清楚自己身在房間內,恍悟方才的情景,只是一場夢,伶俐暗籲了一口氣。“喔,沒有,我、我只是做了噩夢。

  伶佳不甚放心,走進房內,伸手探向她的額頭。

  “還好沒發燒,林醫師說,你是淋雨感冒了,他幫打了一針,你現在覺得如何?”伶佳抽了張面紙,幫她擦著額上的汗。“沒發燒怎麼流這麼多汗?”

  “我做了噩夢嘛!”伶俐一臉昏沈沈的望向姐姐。“姐,你相不相信,這個世界上,有魔鏡的存在?”

  “魔鏡?!”

  “呃,我定指可以預言未來愛情的鏡子。”

  伶佳皺著眉,不放心地再摸一次伶俐的額頭。沒發燒呀!

  她還是不甚放心。

  “伶俐,把嘴巴打開。”伶佳拿起溫度計,伸到她嘴前。

  “姐,我……”伶俐才張口,伶佳馬上把溫度計放入,並用手把她的嘴闔上。

  她姐姐當商場女強人慣了,作風強勢,為了確定自己沒發燒,伶俐乖乖含著溫度計。

  幾分鐘後,伶佳把溫度計抽出來。“很正常,沒發燒。”

  “姐,我是說真的。”伶俐把她和另外三個大學同學,去那間有一面可以預知未來愛情的銅鏡的小旅館內發生的事,簡述給姐姐聽。“……雖然我們看的是同一面鏡子,但我們看到的,卻是不同的人。”

  伶佳嗤笑著。“那你告訴我,你看到了什麼?”

  “我看到的是……”一對上姐姐的臉,伶俐的話聲陡地頓住。

  世大哥來到姐姐面前邀舞的時候,姐姐一臉樂意的神情,而且她聽郭彥智說,世大哥有意追求姐姐……

  姐姐和世大哥那麼登對,說不定月老會幫他們兩個牽紅線,如果她說她在銅鏡中,看到的人是世大哥,不知道會不會壞了他們姻緣?還是先別說的好。

  “不會是郭彥智吧?”見伶俐遲遲未說,伶佳替她接了腔。

  “呃?”

  “如果真是他,那就代表你們真的有緣。”伶佳握著她的手,感性的說道:“伶俐,你是我們全家人,捧在手心中的寶,爸媽、我、還有伶傑,我們都希望你的每一天,都能過的很快樂。伶傑對你,有時候是沒大沒小了些,但他對你的關心,可不比我們少。”

  唔,好感動喔!

  伶俐頭一歪,靠在姐姐的手臂上。“姐,我是不是你們的負擔?”

  “別胡思亂想!你是我們家最可愛的小公主。在世爺爺的生日宴會上,你的出現,不知道擄獲多少男人的心。

  好多沒生女兒的叔叔、伯伯都和爸媽說,他們好羨慕我們伶家有一個這麼可愛的小公主,你都不知道,爸媽有多麼以你為榮!”

  “真的嗎?”伶俐睜大了眼。“我怎麼都沒聽到?”

  “你一整晚都坐在一旁,能聽見什麼。”伶佳笑斥著,繼而神色轉為嚴肅。“郭彥智這個男人,真的很不錯,如果你願意嫁給他,我們都能放心了。”

  “姐……怎麼連你也說這種話?”伶俐嘟起嘴。

  “你不喜歡他?”

  “不是啦,我……他人是不錯啦,可是,我們才剛認識耶!”

  伶佳忍不住笑出聲:“又不是要你馬上嫁他!如果你喜歡他,可以考慮認真和他交往,他是可以讓你依靠的男人。”

  伶俐對這個話題,完全沒興趣。低頭沈思半晌,再抬起頭時,出聲問道:“姐,你喜不喜歡世大哥?”

  “世大哥……他很優秀,人不錯。”

  “你不怕他嗎?”

  “怕他?!”伶佳皺起秀眉。“為什麼會怕他?在商場上,我們兩個又不是競爭對手,未來也許會有合作的機會……”說這些,伶俐可能不懂。 “總之,我不需要、也用不著怕他,你為什麼這麼問?”

  “我……我不是指商場競爭方面的事,我是說,他的人……””想到世東賢那威凜的氣勢,伶俐的身子,不由得縮了下。“你不覺得他很威嚴嗎?感覺上,像個……霸君!”呵,終於找到貼切的形容詞了。

  “霸君?”伶佳愣了一下,旋即笑出聲:“你和世大哥不熟,他只是外表冷厲了些私底下,他其實是個不錯的男人。”

  ”真的嗎?”伶俐一臉狐疑。“那你不怕他,會不會想要嫁給他?”

  “嫁給世大哥?這我還沒想過。”

  “姐,你嫁給他好不好?你馬上和他結婚,好不好?”伶俐突然激動了起來,抓著伶佳的手,滿臉懇求的神情。“你叫世大哥馬上娶你。”

  雖然,硬要叫姐姐嫁給世大哥,好像自私了點,但眼前,她實在想不出其他法子,來阻止銅鏡裏的愛情預言。

  再說,姐姐比她強勢多了,如果姐姐和世大哥結婚,世大哥一定不敢欺負姐姐。

  “伶俐,你瘋了!”伶佳斥聲道:“在我三十歲之前,我不會結婚的。”她現在熱衷於事業,根本沒心思去想結婚這種終身大事。

  “姐,對不起。”伶俐突然覺得自己太自私了。

  “我看你是病糊塗了!躺下休息,再睡一覺,如果真的覺得不舒服,再叫我!”伶佳扶她躺下,幫她蓋好薄被。“閉上眼睛,快點睡!”

  伶俐乖乖的閉上眼睛,直到房間的門又關上丁,她才悄悄的睜開一隻眼,確定姐姐出去後,她又坐起身來。

  唉,她才不是病糊塗呢!

  可是,她又不能告訴姐姐,那個她在銅鏡中看到的真命天子,就是世東賢!

  兩手托腮,她的下顎抵在膝蓋上,煩惱地想著:做人不能太自私,何況姐姐對她那麼好,她怎麼可以把姐姐推入火坑,換取自己的逍遙快活?可是,如果她真嫁給世東賢……夢中他虐待她的情景,歷歷在目,又把她嚇出一身冷汗。

  “怎麼辦?”

  伶俐的眉心輕蹙著,怔忡了半晌,陡地,腦中倏地閃過一個念頭……如果她嫁給別人,月老牽的這條線,不就斷了?

  “對呀,我怎麼沒想到!”唇線微彎,還沒完全笑升之前,她義想到一個難題——該嫁給誰呀?

  如果她嫁給一個,更糟、更壞的男人,到時候,她不是更慘?

  之前她想嫁憨傻的男人,可,問題是,她的結婚基金還沒存夠。

  真是傷腦筋耶!

  如果她要馬上找個人,把自己嫁掉,那男人的條件應該要——有錢、脾氣很好,最好是斯文一點。

  腦中靈光一閃,那個陪她去看電影、陪她淋雨的人,不就是最佳的人選。

  伶俐寬心的笑了。也許,她真的該考慮認真的和郭彥智交往。

  這樣一來,她就不用提心吊膽,整天被銅鏡中的影像,給嚇出冷汗,也不用拿姐姐當擋箭牌了。

  心情一好,躺下,再睡一覺?!

  *  *  *

  “伶俐姐,我要荔枝冰砂,麻煩你。”

  “伶俐姐,麻煩再給我一杯橘子冰砂。還有,伶傑說他要再一杯摩卡冰砂。”

  “伶俐姐,二杯檸檬冰砂、一杯百香果冰砂、然後二杯什錦水果冰砂、再一杯黑森林……”

  “伶俐,再弄兩杯木瓜薰衣草冰砂。”

  偌大的冰砂店內,擠滿了三四十個人,平常空蕩蕩的冰砂店內,今日特顯擁擠。

  伶俐從來不知道,她的弟弟伶傑人緣這麼好,一吆喝要聚會,系上便來了三四十個人,光是應付他們一杯接著一杯的點,她拿削皮刀的那只手已經酸的快麻痺了。

  還好一大早郭彥智打電話來時,知道伶傑今天要和系上同學在她店內聚會,他便主動說要過來幫忙。

  否則,光是她一個人在吧台內忙,她一定會忙到荔枝和檸檬部分不清楚了。

  電音舞曲播放個不停,一堆年輕人在店內,又叫又跳,還好冰砂店離社區有一小段距離,否則,鬧烘烘的,恐怕幾千戶的居民,都要集結來抗議了。”

  “郭大哥,真不好意思,還讓你來幫忙。”伶俐把盎司杯丟到一邊,忙翻天了,哪還有那個閑工夫去慢慢測量,每一項材料的分量。

  最好把他們酸死、甜死,才不會一杯接著一杯點。

  “你別這樣說,前幾天讓你淋雨,害你感冒,我心中很過意不去的。”郭彥智偏過頭來,咧嘴一笑。

  從走進吧台內,他就一直守在冰砂機前,把材料放入冰砂機內,攪打著。

  伶傑帶著這些同學來,又唱又跳的,年輕人運動量一大,一杯冰砂,常常一口就喝光,光是應付這些同學,還真累人。

  “沒事啦,你看,我現在不是好好的嗎?”伶俐微微笑著。“不過,我的手真的快酸死了。”

  伶俐把已經取出檸檬草又冷卻後的檸檬草汁,倒入冰砂機中,再加入紅西瓜果肉、糖水、冰塊郭彥智惟一的工作,就是操控冰砂機,然後把攪打完成的冰砂,倒入杯中,再放到吧臺上,讓那些精力過盛的同學,自己認領。

  “大哥,這杯是什麼?”

  郭彥智把杯子放到吧臺上時,一個同學正好過來。

  伶俐知道他不懂,在切鳳梨的時候,偏頭懶懶的道:“是紅西瓜檸檬草冰砂。”才剛說完話,她突然痛的大叫一聲:“啊……”

  她只顧著說話,忘記手上還有一把水果刀,正切著鳳梨,還好她的力道小,否則,她嫩嫩的手指頭,就會去了一小截。

  手指上切了一小道傷口,她痛的丟下水果刀,下意識地把沁出鮮血的手指頭,放人口中吸吮。

  鮮血不落外人田,它流出來,滴在別處是浪費了,她吸回去,才不會失血過多而亡。

  “怎麼了?”郭彥智一看,知道她不小心切到手指了,忙不叠地遞了面紙給她,並把伶傑喚過來。

  “伶傑,伶俐切到手指,我帶她去醫院包紮一下。”

  “不用了,我沒事,只是一點小傷,回家叫高嫂幫我擦一下藥就好了。”伶俐把手指頭從嘴裏抽出,發現它還在流血,又趕緊把它塞回口中。

  “萬一有破傷風,那可就不好了。”郭彥智滿臉的關懷神情。“我還是帶你到醫院去一趟。”

  “—點小傷而已……”

  “好啦、好啦!郭哥都這麼有誠意了。伶俐,讓郭哥帶你去擦藥,這裏交給我來就行!”伶傑大步跨人吧台內,把伶俐推到郭彥智身邊。 “你們擦完藥後,想去哪兒,就去哪兒,不用回來了。”

  瞧郭彥智滿心關懷,這下子,伶俐可真找到一個能讓她依靠的守護者了。

  “可是……這些東西……”吧台內的生財器具亂成一團,她實在不放心。

  “交給我。”伶傑比了個0K的手勢,電人的雙眼,在一堆人群中,梭巡了一圈,幾個漂亮美眉立刻上前來報到。“你們誰願意來幫我?”

  “我願意。”

  “我也願意。”

  “我也來……”

  “我跳累了,我也來幫忙。”

  幾個女生,全擠入了吧台內,一個比一個認真清洗那些制冰砂的器具。

  伶傑一派輕松自若的攤開手。“如何?只要我喊一聲,一切搞定。”

  真服了他。

  伶俐今天總算見識到伶傑的魅力了。

  有人善後,她自然放心了。“那我們走了,記得喔,你們離開之前,要把店內所有垃圾,全部清出去,還有桌椅要排好……要記得鎖門喔!”“我知道,這些我全會做,你不用擔心,快去吧!”他把她的皮包塞給她。

  “我們走了。”郭彥智一揚手,和他打過招呼後,便帶伶俐離開冰砂店。

  *  *  *

  包紮好小傷口後,伶俐帶著郭彥智,來到捷運中山站的地下街,下午三點,長廊上的咖啡座,早坐滿了來Cafepiazza喝下午茶的人。幸運的找到座位,坐下後,伶俐迫不及待的點了咖啡和蛋糕。

  “這裏的蛋糕,是採用製作霜淇淋的原料做的,而且每一個蛋糕,都經過精心設計和裝飾的。”伶俐笑著向滿臉新奇的郭彥智解說著:“以前我和臻瀅只要來逛衣蝶,一定會來這裏……”

  頓了下,想起他並不認識她口中的臻瀅,她笑著化解他臉上的納悶。“臻瀅是我高中向學,她就住在我那間冰砂店附近的社區內。”“喔,你們常來逛街吧?”

  “是啊,可是臻瀅已經找到她的另一半,我們要一起逛街的機會就變少了。”她看他不時地望著四周,好像發現什麼新奇的事物一般。“你沒來過這裏吧?不習慣嗎?”

  郭彥智淡笑著。“我第一次來,這裏很不錯。”

  “我也這麼覺得。”

  幾個小蛋糕端放在她眼前,她對著他笑:“你看,這些蛋糕很美吧?”

  他的目光停在她的小臉蛋上,贊嘆道:“很美!”

  “我都捨不得吃了。”每一個精心設計過的小蛋糕,就像是一件藝朮品。“你吃啊,怎麼不吃?”

  她見他靜坐著,抬頭一看,瞧見他愣愣的在看她。

  “我臉上有臟東西嗎?”她反愣的看著地。

  “呃,沒有。”赧顏一笑,他低頭吃著小蛋糕。放入嘴裏的蛋糕,入口即化,細綿綿的感覺,讓他驚訝。“這蛋糕真好吃,不輸給一般的大餐廳。”

  她笑瞇著眼。“是啊。”

  “從我十三歲住到我阿姨家後,就幾乎沒有在大餐廳以外的地方吃過東西。”他有感而發。“除了在家裏用餐外。”

  聽他那麼一說,她才想起,他好像已經是世家的一分子。

  “你十三歲就住在你阿姨家?那你爸媽不會想你嗎?”她定定的望著地。

  如果換作是她十三歲就離家,那她肯定每天晚上都會躲在棉被裏面,哭著叫爹娘。

  “我爸媽之前因為代理國外某項商品,常跑國外,我十三歲那一年,有一回,飛機失事,他們……正好也是那架飛機上的乘客之一。”淡淡的哀傷,抹上了他那張斯文的臉。

  “對不起,我不知道……”伶俐滿臉歉意。都怪伶傑啦,只會起哄要她嫁給他,也不告訴她,有關於他的身世。

  “沒關系,我不介意。”郭彥智釋懷的笑道:“我很幸運,因為我有個疼我的阿姨。那時候我才十三歲,有很多事是我沒有辦法處理的,多虧有阿姨和姨丈幫忙。他們把我當親生兒子一樣的疼,東賢也對我很好,我真的很幸運。”

  她大概瞭解了他的身世。

  當他提到“東賢”兩個字,她的心頭,倏地湧上一種令她難以言喻的感覺。

  “那個……世大哥,很凶吧?”

  “你是問東賢?”

  伶俐點點頭。她應該避開和世東賢有關的任何話題,但不知怎麼地,她一開口,那些話就溜出來了。  

  郭彥智輕笑著:“不一定,看情況。在家裏,他不凶,但在公司,他對下屬的要求挺嚴格的。”

  “他會打人嗎?”她一臉驚懼的問。

  她駭然的神情,令他莞爾。“東賢沒那麼壞。他又不是老師,他的下屬也不是學生,我們公司更不是學校。”

  他的幽默,沒有辦法讓她心安,曼憂愁愁的小分子,還在她的小臉蛋上,聚集著。

  “東賢他一直都是優秀、出色的。”郭彥智啜了一口咖啡。“我們從讀國中就開始同校,每天一起坐著自家轎車上學、下課也一起回家。

  他待我如同親兄弟,既會讀書、又是運動健將,學校的同學,幾乎沒有人不認識他,學校的校長和老師們,都以有他這個學生為榮。”

  伶俐一邊吃著蛋糕、一邊靜靜聆聽他敘述著世東賢過往的事跡。

  “運動方面,我完全跟不上他,還好在讀書方面,我僅次於他,沒辜負我阿姨對我的栽培。

  東賢他的異性緣特別好,曾經有女同學,為了他打架,結果,她們只是自己一廂情願,東賢兩方都不理。”

  “為了世大哥打架?”居然有女同學,爭破了頭,只是想得到他的青睞?

  不懂耶!

  難道她們不怕他那威嚴的氣勢?唔,會不會世大哥在讀國中的時候,還只是個可愛的小男生呢?

  “其實,在高中的時候,曾經有個女孩子……”才剛起頭的話,梗在喉中,喟嘆了聲,他喝了一口咖啡,把話灌回肚子裏。

  “郭大哥,怎麼了?”見他低頭不語,她疑惑的移動右手,輕按著他擱在桌上的手背。

  抬頭,他苦笑著:“也不怕你笑。讀高中的時候,我非常喜歡鄰校的一個女同學,我們順利的認識、交往,在我以為,我和她是純純的小戀人時,她卻找了機會向東賢表白,說她愛的人是東賢、不是我,她和我做朋友只是為了能接近東賢。”

  往事重提,雖不至於揪痛心口,但心頭上的傷疤,可是一輩子掩不去的。

  聽了那番話,伶俐傻愣住了。“怎麼會有這種人?利用別人得到的愛情,一定不會快樂的。”

  他輕點頭。“東賢沒有接愛她,還訓斥了她一頓,說她的行為太可恥。”

  “沒錯,就是這樣!”伶俐也一臉憤慨。

  她憤慨的神情,燃起他心中的希望。她會那麼憤慨,代表她也不屑那種利用別人,獲得愛情的卑鄙行為,也就等於她不是因為想接近東賢,才來和他做朋友的。

  話說回來,她們家的人和東賢一家人,算是世交,東賢又有意思要追求伶佳。

  這麼一論斷,他更安心了。

  “伶俐,你會不會討厭我?”郭彥智正色的問。

  嘴饞又點了一份蛋糕的伶俐,回頭道:“不會啊,我們家的人都很喜歡你。”

  “真的?”心裏的希望更大了。

  “嗯。”她在想,等一下要不要多帶一份蛋糕回去給伶佳吃?還有媽媽也要一份、高嫂也一份,至於伶傑……看在她的賬戶又多了一筆十萬塊的份上,她就委屈一點,買一份給伶傑吃。

  她數著左手的手指,正在計算總共要買幾份蛋糕回去時,他突然抓住她的右手,讓她嚇了一大跳。

  “伶俐……”郭彥智握著她的手,滿臉誠懇和認真的神情。“我們認真交往吧!”

  愣愣地看著他。伶佳和伶傑一致推崇他的話,盤旋在她腦內,思忖了半晌後,她愣愣地點頭。

  這個頭一點,銅鏡的魔咒,應該就會遠離她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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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室 | 2019-3-29 22:17:06


  自從她宣佈要和郭彥智正式交往後,她自己沒什麼特別的感覺,倒是伶傑特別高興,因為心中的大石,總算落下。

  伶俐手提著便當袋,穿了一身ChristianDior的小碎花荷葉邊長洋裝,脖子上戴的,也是Dior的花項鏈。

  原本臨出門前,她穿了一身可愛的卡通服飾,但伶傑硬要她換穿淑女一點的衣服,連送愛心便當,也是伶傑鼓吹的。

  大熱天的,居然叫她來送什麼愛心便當,誰會想吃這種被暑氣悶出水蒸氣的便當?

  站在華威神通集團的大樓外,伶俐愣站著,低頭玩弄著手上戴的香奈兒大大的銀色圈圈手環,猶豫著要不要把愛心便當送進去?
  三分零一秒過後,她的腳步往前邁進。

  既來之,則進去之。

  如果讓伶傑知道她沒把愛心便當送進去,回去肯定被他罵到臭頭。

  *  *  *

  “副總經理不在?他去哪兒了?”

  “副總陪著總裁去見一位客戶。”

  “喔。那這個便當……麻煩你交給他。”

  “便當?!冷小姐,副總他……他中午會和總裁陪著客戶在外面用餐。”

  “呃,那、那不用了。”

  和郭彥智的助理打了招呼後,伶俐一臉尷尬的離開。

  “都是伶傑啦!說什麼要給彥智一個驚喜,不能先打電話告訴他。”伶俐低頭咕噥著。“更是尷尬!”

  走著,在她暗自埋怨之際,一個低沈的嗓音,如獅吼一般,咆哮著。

  “……這是誰企劃的案子?馬上再給我重寫一份!下班之前,若是交不出讓我滿意的企劃,那叫他明天不用來了!”

  “是,總經理。”

  世東賢一臉陰沈的怒氣,燃炙著氣焰的黑眸一瞟,忽地見到一抹小巧的身影,有點陌生、有點熟悉……

  定睛一望,那頭金色的發絲,不就是伶俐小公主嗎?

  胸中的怒焰半熄,他走上前。“伶俐,你來找彥智的嗎?”

  炯亮的黑眸,細細的審視她。一身淑女裝扮,可愛的小公主,蛻變成美麗的小女人了。

  “我……我……”

  伶俐被他方才的怒吼聲,震呆了。他一靠近,她下意識地退了兩步,一臉驚徨。

  “你很怕我?被我嚇到了嗎?”他猜,大概是他剛才發威的樣子,嚇壞了她。

  他真的是很生氣,已經給了一個星期的工作天,居然交出那種猶如三歲小孩塗鴉的企劃,真不知道那些幹部,都在做些什麼!

  如果照以往來說,他的怒氣絕對會持續到下班都不滅,但眼前的可人兒被他嚇壞了,他有義務幫她“收驚”。

  他努力的撐出笑容,想打散她心中的恐懼。

  “彥智和我爸出去了,中午以前不會回來。”

  “我……”她又悄悄的退了一小步。他想安撫她而強擠出的笑容,被她的小腦解讀成——偽笑。

  “你來給彥智送便當?”他低頭看見她提的便當袋。

  她愣愣的點頭。想著,要逃,可是,她連轉身的力量都沒有。呆望著地,她嚇的心臟都快停止跳動了。

  “不介意給我吃吧?”對她,他克制不住,想對她表達自己的親切。

  很怪的行為。但他想,也許是她太可愛,讓他忍不住,把她當成自己的妹妹來看待。

  他記得小時候,他惟一吵過媽媽的,就是要媽媽生一個妹妹給他,因為他覺得大哥保護妹妹,是一件很威風的事。

  又或許,因為她是彥智的女朋友,將來可能是他的弟妹,自己人嘛,當然要親切一點。

  還有,她又是伶佳的親妹妹,如果他娶了伶佳,那伶俐就成了他的小姨子——這層關系又更深厚了。

  種種未來的可能,讓他覺得對她親切,是天經地義,而且是自然不過的事。

  “我開玩笑的!”他指著她的便當袋。“你做給彥智吃的愛心便當,我可不敢搶。”

  他唇邊勾勒出的笑容,突然從偏笑升華到迷眩她的魔笑。

  提著便當袋的那一隻手,緩緩地高舉。“給你吃。”

  “你確定?!”疑惑只在他的俊臉上,停駐不到一秒鐘。

  他想,她大概很失望彥智不在,她的一片心意沒人招領。

  在她還沒回答之前,他已接過她手中的便當袋。

  “我招領了。”

  “啊?!”伶俐愣了下。他招領什麼東西了?

  “到我的休息室坐一下吧!”扯開一抹俊笑,他轉身先走。  

  愣望著那挺拔的背影,她在心中告訴自己:伶俐,快點跑。

  她有充裕的時間,可以逃跑的,但是,她的雙腳卻自作主張,尾隨他進入他的休息室內。

  *  *  *

  所謂的“愛心便當”,其實和市面上賣的便當,沒什麼兩樣。

  一塊排骨肉、一個荷包蛋、幾樣蔬菜,怎麼看,都是市售便當的材料。

  和他隔了一張矮桌,面對面坐著。看他捧場地一口接著一口吃著,她自己倒覺得赧顏了。

  太復雜的菜,她學不來,這些家常便菜,還是高嫂在一旁指點兼看不過去,主動幫她“操作”,才完成的。

  “很……很難吃吧?”尷尬羞赧的情緒,暫時壓去了她對他的恐懼。

  剛才她不知道,自己是哪根筋不對,居然敢把這種登不上臺面的便當,拿給他吃。

  會不會是她的潛意識裏,是希望他吃了這個太難吃的便當,而當場暴斃而亡?

  這樣一來,她就可以擺脫銅鏡的陰影了?

  “不會,還不錯!”他坐直身子,拿了張面紙,擦擦嘴。“我想,你再多煮幾次,廚藝就會更進步。”

  伶俐乾笑著,低頭一看——哇,真厲害,居然把難吃的便當,吃的一干二淨!

  心中突然有一點小感動,為他的大力捧場。

  “這杯冰砂,是你做的吧?”他拿起冰砂,喝了一大口,冰冰涼涼的,很暢快。

  “好喝嗎?”這杯冰砂,她可就有自信了。

  “嗯,真好喝。”他笑了笑,旋即,墨黑的兩道濃眉,輕攏著。“不過……”

  “有哪里不對嗎?”

  “你為什麼做鳳梨冰砂?”世東賢淡笑著:“彥智他不喜歡吃鳳梨。”

  “啊?!我不知道他不喜歡吃鳳梨。”伶俐一臉茫然。“他沒告訴我。我一打開冰箱,看到幾樣水果,隨手就拿了風梨……呵,因為我喜歡吃鳳梨。”

  “我也喜歡吃鳳梨,不過,我只吃甜的、不吃酸的。”他又喝了一大口她帶來的鳳梨冰砂。

  他的話,讓她的心震懾住。

  他和她都喜歡吃鳳梨、她前幾天在冰砂店內,因為切鳳梨而切到手……難道,冥冥之中,早已註定他和她會……

  不會、不會、一定不會的!

  別自己嚇自己,全台灣,有一半以上的人,都很愛吃鳳梨,切風梨切到自己手指頭,應該也不算少數。

  只是巧合、一切都只是巧合而已!

  “對了,我聽彥智說,你切鳳梨切到手指,傷好了吧?”他關心的詢問著。

  “不可能,只是巧合而已!”她慌懼的,整個人貼向椅背。

  她強烈的反應,令他不解。 “怎麼了?什麼巧合?”

  “呃,那個……其實我是要說……”她緊張的身體都僵硬了。“說那個……”低頭看到自己的手指,她伸出手指讓他看。“好了,我的傷沒事了。”

  轉的還真硬。她咧著一嘴僵硬的笑。

  “沒事就好。”

  “我……我要回去了。”她緩緩站起身,就怕他會突然撲過來似的。

  ”我送你。”

  他說話的同時,陡地站起身來,把她嚇的當場跌坐在地上。

  “不要……”她驚懼的目光,直盯著他看,下意識地大叫著。

  她那一聲大叫,讓他佇立在原地,不敢貿然上前去拉她起來。

  “伶俐,你應該多出來走走昀。”世東賢晃首輕笑。“外面的世界,並不是像你想像的那麼可怕。”

  他在衡量,怎麼勸導她,並且不傷她的自尊。

  “多參加一些社交活動,對你的人際關系,有所進展。男女授受不親,已經是舊思想了,有時候,適時的接觸是必要的,譬如:你跌倒,我拉你起來。”他笑笑。“這一種基本禮貌。”

  伶俐站直身子,才在納悶他因何和她說一堆理論,直到他的話尾點出重點,她才知道,原來他以為她很“璧俗”,才不讓他接近她,拉她的手。

  乾笑著。“喔,我知道,我會的。”

  什麼嘛,她只是不喜歡參加上流社會的那些社交活動,可她也沒有閉關在家,她和同學的社交活動,可是頻繁的很,一點也不“璧俗”的。

  不過,她不想解釋。

  只要他有接近她的舉動,她不是心如擂鼓,就是嚇的大氣也不敢喘一下。

  “我走了,再見,不用送我了。”

  一口氣把話說完,她一轉身,一溜煙地跑走。

  世東賢站在原地苦笑著。

  她拔腿就跑,活像是遇到豺狼虎豹一般……他有這麼恐怖嗎?

  呵,真是單純的小妹妹!

  *  *  *

  “伶俐,謝謝你。”

  正低頭吃面的伶俐,聽到郭彥智沒頭沒腦的冒出一句謝謝的話,嘴上含著一條還沒吸入嘴裏的面,抬頭,她一臉納悶。

  “我聽東賢說,你今天中午,親自做了便當,送去給我吃。”郭彥智一臉笑容。“真不巧,我陪姨丈去拜訪一位客戶。”

  她點點頭,沒說什麼,又低頭吃面。

  “還有,謝謝你這麼用心。”

  又抬頭,又是一臉疑惑。“用心?!”

  “你知道我很少逛街,我是指百貨公司以外的地方。”他笑的一臉幸福。

  她點點頭。

  “所以,你特地帶我來通化街吃東西,想讓我開眼界吧!”周圍好熱鬧,人群來來去去,可是他的眼中,只有她。

  她身上穿的那件拼布娃娃T恤,更襯托出她的可愛和迷人。

  伶俐把分成兩束的頭發往後撥,尷尬的點頭笑著。

  她沒想那麼多耶。

  充其量,她純粹只是找不到可以陪她逛通化街的伴,所以當他問她,想到哪里吃飯時,她想也沒想,“通化街”三個字,就順口而出。

  真的,她一點也沒把他列入會來通化街的因素中。

  所以,他的感謝,真的令她汗顏。

  踢玩著腳上穿的Dior彩虹香瓜高跟鞋,她低頭乾笑著,視線落在鞋上的鑰匙和鎖,回避這個尷尬問題。

  她不回答,只是低頭笑,更讓郭彥智以為她是在默認,嬌羞中。

  “伶俐,這個週末,我們到郊外去走走,好不好!”郭彥智直視著她,已在心中認定,她是他未來的好妻子。“還是你有什麼地方,特別想去的?”

  拉了拉肩上背的LV卡通拼貼背包的背帶,伶俐搖搖頭。

  “我沒有什麼特別想去的地方。去郊外不錯。”

  “那我帶你到宜蘭壯圍鄉去采哈蜜瓜。”他提議著。

  “哈蜜瓜?!好啊。”

  “那就說定了,星期六一早我去載你。”頓了下,他又道:“還是我們星期五晚上就出發?我知道在杭山區,有一家很有名的民宿叫‘枕山春海’,那裏有一個露天的咖啡屋、還有全宜蘭最佳的燈海夜景……”

  他像個要去郊遊的小學生一般,興致勃勃的計劃著。

  “要到那邊過夜?”伶俐一臉猶豫,垂首,不參與他的興致勃勃,不感興趣的視線,落在卡通圖案及膝褲上,那個印在粉紅心裏的CD字樣。

  她冷淡的反應,今他錯愕,隨即想到他的熱切,可能讓她誤解了。

  “伶俐,我沒有其他的意圖,真的,不信的話,我可以發誓。”郭彥智舉手做發誓狀。“因為到那邊,有一段路程,假日的話,會嚴重塞車。如果我們早上出發、到了那邊,說不定已經是下午了,所以我才會建議前一晚出發。如果你擔心,你可以約伶佳或伶傑和我們一起去。”

  他的誠懇模樣,讓她安了心。

  抬頭,她笑一笑。“對不起,我只是……”

  “沒關系。女孩子,本來就該小心一點。”他不介意地一笑。

  “可是,我要先問他們有沒有時間。”

  “等你回去問了之後,再告訴我。”他極佳的耐性,恐怕在這一個世紀裏,再也找不到第二個人。

  “好。”

  “你不急著回去吧?要不要去逛逛?”郭彥智問她。

  看著手腕上的Swatch粉紅豬娃娃手錶,時間還早,她當然是要逛了!

  “嗯,走吧!”

  *  *  *

  “我回來了,你們都在家?真難得!”

  伶俐一進門,看到平常難得在家的姐弟倆,在客廳裏看電視。

  “你回來了,郭大哥呢?”伶傑的視線,從電視螢幕上,轉至伶俐身後。

  “他回去了啊!”走向沙發,她擠在兩姐弟之間。

  一定是你沒邀請他進來屋內坐坐,對不對?”停傑的語氣,滿是責怪。

  “很累了,好不好?”伶俐一臉疲憊。

  “很累了?”伶傑一雙電眼,瞪的老大。“伶俐,你們該不會已經……進展神速?噢,天哪。”伶傑拍拍額頭。“伶俐,有時候太開放,會把男人嚇跑的,還有,他有沒有戴保險套?”

  伶俐呆看著他,待恍悟後,狠狠地丟給他一記白眼。

  “伶傑,你的思想很齦齪哦!我是說我們去逛通化街,走的腳很酸,累死了!”再給他一記白眼。“你想到哪里去了!”

  伶傑嘿嘿笑著。“我比較深謀遠慮,想的是你們未來的事。”

  “伶傑,你別老是欺負伶俐!”坐在另一邊的伶佳出聲道。

  “就是嘛,也不想想,我可是你姐姐!”伶俐把一隻腳,跨到他的膝上。“幫我按下小腿肚,酸死了!”

  “伶俐,你淑女一點好不好?這麼粗魯,要是郭大哥看見了,一定會被嚇跑,到時候,你就找不到老公了!”伶傑叨念著,認命的幫二姐揉揉小腿肚。

  “如果你怕我的老公跑了,那這個週末,你就陪我去宜蘭采哈蜜瓜。”

  “郭哥要帶你去宜蘭玩?”不用她明講,聰明的伶傑就猜得到。

  “對啊,而且他說星期五晚上就要出發,然後去住民宿。”

  “那好啊,你就跟他一起去住。記得,回來後,要去公証結婚。”

  “死伶傑!不跟你說了!”伶俐捶了他一下,把腳抽回來。

  “天賜良機,你要好好把握。”伶傑忍不住又開她玩笑。

  “姐,你看伶傑啦!”不理她那個瘋弟弟,伶俐轉向另一邊。“姐,你要不要去?如果你們都不去,那我也不想去!”

  照理來說,眼前,郭彥智是她最理想的結婚對象,但不知為何,和他出去看電影、逛街,感覺就好像和普通朋友一樣,不會特別期待和他約會。

  是不是她對愛情的感覺,比較遲緩?

  不解,目前尚是無解。

  “應該可以吧!這個週末,爸沒有排特定行程,我不用陪他,那就陪你?!”

  “真的?那說定了喔!累死了,明天我再打電話告訴他。”

  “記得買我一份!”伶傑拍拍她的肩。

  “誰理你!”
  “我要去睡了,晚安。”
  伶俐站起身時.伶佳突然想到一件事。“伶俐,你房間有個小禮物,是世大哥要送給你的。”

  “可能是整人玩具喔,因為今天你送給他一個很難吃的便當,所以他也要回敬你下!”伶傑在伶俐臉上的疑惑才剛浮現出來時,很快的告訴她原因。

  “我放在床上,記得拿起來,別壓壞了。”伶佳笑道。

  “噢,我知道了。”

  伶俐走向樓梯處,心頭的情緒,錯綜復雜。  
引言 使用道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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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室 | 2019-3-29 22:17:51


  擺在床上那三支一組,由純皮革精製而成的LV發夾,讓伶俐足足呆望了一個鐘頭之久。

  雖然明知道,這只是世東賢為了答謝她的愛心便當,才會買這組發夾送給她。但是……心頭隱隱的不安,仿佛有種神祕的力量,將他和她兩人,愈拉愈近……

  呆望著,她心頭的情緒,愈來愈沈……

  *  *  *

  拿著浴巾,拭去身上的水滴,從浴室中走出來的世東賢,拿起放在桌上的Cartier新系列MeliMlelo,坐在床上,他的黑眸瞇起,細細審視手中這套全球限量生產,在台灣定價超過一百三十萬的高級珠寶。

  像水果糖一樣,色彩炫目的珠寶。

  一看到這款活潑、色彩鮮明的珠寶,頭一個躍人他腦海的人,就是伶俐。

  他直覺地認定,這系列最適合伶俐不過。當時,他毫不猶豫地就買了下來。

  其實,他是要去買東西送給伶佳的,免得父親老叨念他,追求伶佳,不夠積極。

  原本,他也有打算要買個小禮物送給伶俐,因為他吃了她做的愛心便當嘛,回送一個小禮物給她,也是理所當然的事。

  只是,他沒想到,他一眼就看中這款限量生產的珠寶。

  雖然不後悔買了它,但是,他卻送不出去。吃一個便當,回送了一套百萬珠寶,這說不過去。

  粉紅電氣石、海藍寶石、玉髓、金橙色石榴石……各種色彩鮮明的寶石,連成一串,深具活潑創意。

  他怎麼想,都只有伶俐最適合戴這一系列的珠寶。

  送不出,因為他送給伶佳的,是一條不過幾萬塊的手鏈。

  如果他把這套珠寶送給伶俐,說不定會在兩家掀起波瀾,讓人以為他要追伶利。

  迫求伶俐?

  世東賢一個晃首輕笑。

  不,怎麼可能,他只當伶俐是個小妹妹,很可愛、很可愛的小妹妹。

  也許在他心底深處,真的很渴望有一個妹妹讓他寵愛,所以,他就不自覺地,想對伶俐好……特別、特別的好。

  為了不讓眾人有過多的揣測,他想了想,這款珠寶,不宜送出,於是,他又到另外一家精品店,買了一組發夾。

  把未送出去的寶石收好,他想,也許等伶俐和彥智要結婚那一天,他就可以把這們貴重禮物,送給伶俐,當她的結婚禮物。

  想起方才彥智約地,週末一起到宜蘭去踏青的喜悅神情。

  世東賢猜想,彥智和伶俐的喜事,應該快了吧!

  *  *  *

  到了週末,一行人開開心心的搭了一輛休旅車,前往宜蘭壯圍。

  伶俐不知道世東賢也一道來,原本快樂的心情,再度被銅鏡的陰影籠罩。

  路上,她不多話,到了枕山春海休閑山莊,大家興高采烈,約著要喝咖啡、賞夜景,她卻以愛困為由,自己躲回房內睡覺去。

  所以,大早,天還未亮,她就起來到外頭散步。

  郊外的空氣,聞起來真的很新鮮。蟬嗚、鳥嗚,各種昆蟲的嗚叫聲,交織成一曲清晨的快樂交響曲。

  兩手高舉,她的小頭顱向後仰,天微亮,只有她一個人,在這遠山上,眺望遠方點點紅綠的山坡。

  想像著,自己是身在城堡裏的公主,遙望遠方,期盼著有一天,她的白馬王子會來找她。

  輕哼著她也不懂的曲調,身子變的輕盈了起來,她快樂的在原地旋轉著,一圈又一圈,像孩子般一樣,玩不膩。

  踮起腳尖,旋了一圈,再跳一次,一旋,進步多了,旋了一圈半,再一次、又一次……

  玩興大起,她玩起了體能極限大挑戰,想知道自己一次能旋轉幾圈。

  轉著、轉著,整片山玻地,都跟著她在旋轉飛舞,個晃眼,頭一量,重心不穩,身子傾倒……

  愛玩的下場——活該要跌倒!

  在這無人的清晨裏,她的白馬王子,說不定還在睡大頭覺,哪會來管她的死活。

  不過,奇跡真的發生了。

  她沒跌疼,反而跌在一個溫暖的懷抱中。

  頭還在晃、還在暈,但她努力的站直身,她要看清楚,是誰在一大早,解救了一個因為獨自旋舞,而差點昏倒在地的公主?

  說不定,他才是她生命中的白馬王子。

  “謝謝。”好不容易站直了身子,她漾出清晨最甜美的笑容,微笑的抬頭,和解救她的白馬王子道謝。

  “不客氣。”

  “定睛一看,她嚇的退了兩步,“巴庫”的腳步交錯,差點絆倒自己,又是他強壯的手臂,解救了她。

  “小心!”

  扶她站好,他仍不放心,遂扶她到露天的咖啡屋。“坐下吧,免得又跌倒。”

  方才他一踏出門,就看見她一個人在原地旋轉著,跳的好快樂,他本不想打擾她,但見她腳步愈來愈不穩,他本能的走上前,想叫她停下來,免得跌倒受傷。

  還好他走了過來,她才沒摔到地上。

  “你……你怎麼起這麼早?”伶俐怯怯地望著地,眼底罩上慌懼的神色。

  她記得昨晚她已經睡很久了,伶佳才進房間,她問了伶佳幾點了,伶佳告訴她,大概兩點半了,他們幾個在外頭喝咖啡、賞夜景。

  他應該也是那時候睡的吧?才五點多,他就起床了,睡不到三個鐘頭耶!

  “難得到郊外來,我不想睡太晚。”他頓了下,莞爾道:“免得新鮮的空氣,全被你一個人吸光了!”

  他的幽默,化解了她的怔愣。

  輕笑了一聲,她偷瞄了他一眼。是早晨新鮮的空氣,把他的淩厲神情,抹去一層了嗎?

  此刻的他看起來,並不那麼地令人駭然。

  亦或是朝霧,將她的視線蒙住了?

  “伶俐……”

  他喚了她一聲,她突然嚇了一大跳。

  “你好像很怕我?”世東賢晃首嘆笑。

  她可是截至目前為止,他惟一想呵護的小妹妹,而且,對她,他很盡力在表達自己的親切。

  可惜,她似乎感應不到他的心意。

  胸中有一股失望的情緒,聚攏著。

  “我……我……”

  “我很凶嗎?”

  “嗯。”

  “我凶過你?”

  “這個……這個……”

  “沒有,對吧?”

  努力在腦海中搜尋,他的確沒凶過她,甚至每回見面,都“正”臉笑容,可是她還是怕呀!

  “你要不要說說看,我什麼地方讓你覺得害怕?”對她,他自然的衍生一種不需要理由的包容。

  盯著地看,她喃喃逸出蚊嗚聲:“你的眼睛、你的鼻子、你的……嘴巴、你的臉,還有你整個人……”

  “真有這麼糟?”雖然她的聲音小,但坐在她面前,想聽清楚她的聲音,不難。

  “啊?!”她說什麼了?“我沒說什麼、沒有。”

  她嚇的拔腿就跑,如同上一回在他的辦公室一樣。

  挫敗的情緒,在他的心口漲開來,苦笑著。看來,他想當一個有親和力的哥哥,還有得拼咧!

  *  *  *

  “伶俐,你在刻什麼?像鬼畫符一樣。”

  在一處南瓜田,瓜田的主人告訴他們,在南瓜成熟前二十天,可以在南瓜外殼雕刻,等到南瓜成熟後,就變成外皮上的浮雕。

  一聽到瓜田主人這麼說,童心未泯的伶俐和伶傑,率先沖鋒上陣,在南瓜上胡亂地刻著。

  “你別笑我了,你也不知道自己在刻什麼!”摘下在鏡片一角,用碎鑽鑲一雙Logo的太陽眼鏡,伶俐細看著伶傑的傑作,忍不住大笑。“醜死了,你到底在刻什麼東西?”

  玩興一起,加上世東賢的刻意和她保持距離,伶俐早忘了清晨那一幕,眼前雕南瓜的遊戲,讓她開心極了。

  “拜託,我就說你不懂得欣賞!”伶傑搖搖頭,嘆了聲:“真是偉大的傑作,名副其實的‘傑’作。”

  “我幫你加一點。”伶俐手一伸,在他的傑作上,劃了兩三道。

  “喂,這是大師的傑作,別亂劃!”伶傑護著自己的南瓜。“郭哥……”

  他回頭想叫郭彥智來管未來的郭太太,誰知郭先生正忙著接電話,再看看其他兩個,一樣是拿著手機講不停。

  “唉,我真不知道,他們三個人是來玩的,還是把辦公室移到郊外來。”伶傑搖頭喟嘆了聲。

  伶俐一臉無所謂的笑笑。只要她有玩到就好,反正他們的事,她永遠不懂。

  “伶傑,你看,你的南瓜長了鬍子……你看我刻的像不像?”伶俐樂的呵呵大笑。

  “伶俐……”

  姐弟倆,互相攻擊對方的南瓜,最後,竟玩起猜拳遊戲,誰輸了,誰就可以在對方的南瓜上,劃上一筆。

  正在和客戶用手機聊公事的世東賢,面向著他們,伶俐的一顰一笑,飛入他腦內。

  雖然離了一小段距離,但他也感染了她的快樂。

  頭一回,他為了女人,揚起了最真的笑容。

  *  *  *

  從上回到宜蘭至今,已過了一個月,這一個月內,伶俐沒再和世東賢兒過面,銅鏡的陰影,似乎已慢慢遠離她。

  “伶俐,你累不累?”

  假日,郭彥智帶著伶俐來到四獸山之一的虎山,兩人從松山慈惠堂旁的石階一來;治著排列整齊的虎山自然步道,往上走。

  “有一點。”透過鑲嵌著Swarovski水晶石的Dior太陽眼鏡鏡片,伶俐的視線,仰望著四周的風景。“這裏好多相思樹。”

  “你累的話,我們到涼亭那邊去休息一下。”

  伶俐搖搖頭。“我想再往一走。”

  “好吧,如果你累的話,要告訴我喔!”郭彥智拉著她。

  “等一下,我……我想把鞋子脫了。”在戶外,赤腳走在石階上,一定很過癮。

  小女孩純真的一面,又顯露出來了。郭彥智寵溺的笑著:“好,我陪你,我也把鞋子脫了。”

  “你也要脫鞋?”原來不只她像小孩子嘛!伶俐把他的體貼,歸類到童心未泯那一項去。

  脫下腳上穿的香奈兒珠母貝山茶花涼鞋,伶俐把鞋子拎在手中。

  “鞋子我幫你拿。”

  “不用了,我自己拿就好。”他拎著球鞋,還背著她的背包,她哪好意思再麻煩他。

  “這裏真好,溪水潺潺地流,走這段步道,心情格外寧靜。”

  伶俐往前一直走,心情頗為愉悅,只不過,有時候會忘了有和郭彥智一起來。

  一隻鳳蝶飛過,她丟了鞋,跟著鳳蝶一直跑、一直跑……

  “哇……不見了!”把鳳蝶追丟,停下腳步,她才想起她把鞋給丟了。

  回頭正要去尋鞋,就看見郭彥智把她的鞋給拎來了。

  “蝴蝶飛走了嗎?”郭彥智把鞋遞給她,沒半點責備,反倒是一臉寵溺的笑。

  “嗯。”她把鞋穿回腳上。平常穿鞋穿習慣了,偶爾打赤腳,還真覺得腳底創刺的,不舒服。“我們還要走多久?”

  “大概還要走——個鐘頭。”他看看表。

  “好吧,那我們繼續走。”

  “你不累?”

  “還好。”

  沿著虎山自然步道行走,經過了十方禪寺、真光寺,廟宇巍峨、佛音梵唱,心情更加寧靜。

  *  *  *

  用過晚餐後,郭彥智開車送伶俐回家,在路上,他邊開車邊問:“伶俐,你覺得我如何?”

  “嗯?!”什麼如何?不就是個人嗎?有點愛困的伶俐,虛應著:”不錯啊,你人很好。”

  “昨天……我阿姨問我,問我們……”

  “綠燈了。”她提醒他開車,免得擋到別人的路,被人家按喇叭,很吵的。

  “喔。”

  “你阿姨問什麼?”她的視線從前方車輛的號碼牌上,移到他身上。

  “她問我們……什麼時候要結婚?”他?腆的一笑。

  “結……結婚?”伶俐有點小震撼。

  “是啊,她說,如果你願意的話,那我們的婚事可以先舉行。”頓了話語,他瞄了她一眼。“你覺得呢?”

  “我……”伶俐垂著頭,好半晌不答話。

  她本來也打算把一生交托給他的。但是不是這事早在她的預料之中,所以,當他提出的時候,她並沒有特別的歡喜,反而還有一些小小的反抗情緒。

  會不會是他沒有張羅一個很羅曼蒂克的求婚環境,所以,沒有驚喜、太過平凡……感覺自然就冷淡了?

  “如果你還沒準備好,那這件事,可以延後。”他一徑地顧慮著她的感受。

  “我……我回去問我爸媽的意見。”好事、壞事,家人永遠是擋箭牌。

  “當然!伶叔、伶嬸若是沒意見,那你願不願意嫁給我?”郭彥智滿心期待。

  “小心,紅燈了!”伶俐顧左右而言它。說不上來心煩意亂的原因,但她肯定,讓她心湖起波濤的,不是身邊這個男人。

  “我們又不經過那個路口。”郭彥智輕笑著:“你家到了,你不會連你家在哪兒,都忘了吧!”

  郭彥智莞爾一笑,女孩子一嬌羞,都是像伶俐這樣子的嗎?很可愛。

  車子一個轉彎,駛向她家大門口。

  伶俐尷尬的笑著:“每一條路,看起來都差不多嘛!”

  “是啊。”他笑著附和她的話。

  停好車後,伶俐和以往—般,自己開門,準備下車。

  “再見。”

  “伶俐,等一下。”他拉住她的手。

  “什麼事?”

  她一回頭,發現他一直盯著她看,呼吸聲愈來愈大,他的臉慢慢地逼向她,直到他的唇,差點碰上他的紅唇,她才驚覺他想做什麼。

  倏地彈開了身子,她的反應之大,讓他嚇了一跳。

  氣氛陡地變的尷尬了起來,郭彥智垂著頭,歉聲道:“對不起,我……”

  “我進去了,再見。”伶俐覺得,她才是該道歉的人。但在這種尷尬情況,她實在不知該說什麼好。

  索性,背包一提,迅速下車,跑向屋內。

  獨自留在車內的郭彥智,暗責自己太急躁。他想,伶俐一定是太單純了,還沒準備好男女之間親昵的接觸。

  淡笑著,他還是別進去吵擾她的好。

  *  *  *

  盤坐在床上,伶俐愣愣的想著——她真的要嫁給郭彥智嗎?

  他人很好、對她很體貼、家人也都認定他是伶家未來的二女婿……對她而言,他是一個完美的對象。

  可是,為什麼和他在一起,她一點心動的感覺都沒有?

  愛情小說,她看多丁,男女主角一相遇,不是都該有那種心跳加速的感覺嗎?

  她和彥智約會的次數,不下三十回,但從沒對他有什麼特別的感覺。

  茫然,心茫茫然……

  或許,真的是她和他的感情發展的太順利了吧!

  法國大作家羅曼‧羅蘭,曾說:人生是一道激流,沒有岩石和暗礁,就激不起美麗的浪花。

  若沒有岩石,怎能激起美麗的浪花;若沒有晴雨,怎能出現炫目的彩虹?

  她和彥智之間,沒有岩石阻擋,也許有,但周圍所有人,會在她到達岩石之前的前一分鐘,把擋在她面前的岩石搬開。

  晃晃首,她究竟在想什麼,達她自己都迷糊了。

  跳下床,她順手拿起今天戴的手錶,要把它放回表櫃內,走到表櫃,她發現自己竟然把錢櫃上鎖了,鑰匙呢?

  東找西翻,就是找不到表櫃的鑰匙。踏下身,她抽開櫃子的每一層抽屜,翻翻找找……

  拉開最下麵一層,一盒連塑膠膜都未拆的蠟筆,映人她眼底——那是世東賢送給她的!

  愣望了許久,她把蠟筆拿出來,拆了它。

  不知為了什麼原因,心中沈甸甸的。

  找來一張空白的紙,她拿起畫筆,在紙上塗抹著,一筆一畫之間,赫然畫出了,那日在小旅館內,看到的那面銅鏡的雛形。

  手中的蠟筆未歇停,幾個勾勒,世東賢臉部的輪廓,已然浮現在紙上,再添上五官,他那淩厲的視線,仿若在瞪視著她。

  那栩栩如生的表情,駭的她把畫紙和蠟筆一拋。

  “伶俐。”在她驚嚇之餘,伶佳推門進入。“你怎麼了?”散落一地的蠟筆,令她納悶。“你在學畫圖?”

  “不是,我在畫銅鏡……”

  斂住驚駭的神情,伶俐匆匆把畫紙收入最下面一層的抽屜內。

  “姐,有什麼事?”

  “爸媽找你,說是要談你和彥智的婚事。”伶佳蹲下身,幫她收拾散落在地上的蠟筆。

  “我答應、我答應,我要嫁給彥智!”伶俐猛點著頭。

  “這麼急著想嫁!”伶佳笑著。“蠟筆也要放在最下麵這一層嗎!”

  看著伶佳已伸手要拉開抽屜,伶俐立刻移動腳步,擋住她。

  “不是!呃,我是說……我自己放就好了。”她伸手,手還在發抖。

  “伶俐,你沒事吧?”伶佳把蠟筆放在最上面一層。

  搖搖頭、再搖頭。“沒事,真的沒事。”

  “那我們出去吧,爸媽在等我們。”

  “好、好。”

  “走啊。”

  “喔。”

  不安地又望了最下層的抽屜一眼,伶俐的心徨徨然,她想,她大概都不敢再開那個抽屜了吧!  
引言 使用道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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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室 | 2019-3-29 22:18:14


  “彥智,恭喜你了,馬上要當新郎官了。”

  世東賢一踏進副總經理辦公室,就看見郭彥智春風滿面,正在研究喜帖的樣式。

  “東賢,你來得正好!可以幫我看一下嗎?”郭彥智把喜帖的範本,拿給他看。“你覺得哪一種樣式比較好?這麼多,看的我眼睛都花了。”  
  世東賢拍拍他的背。“你應該去問伶俐,怎麼問起我來了?你又不是要娶我!”

  “我們是自己人、是兄弟,再說,你的眼光向來獨到,讓你挑選過後,我再拿去問伶俐的意見。”這一點,郭彥智依舊細心體貼。

  依伶俐的個性,這麼一大疊的喜帖範本,放到她眼前,還沒看,她頭就先暈了。還是先挑幾款樣式出來,再給她過自決定。

  “婚禮不是還有一個月,怎麼現在就在挑喜帖子?”世東賢走向沙發,沈穩落坐。

  乍聽他們要結婚的消息,說真的,心中除了訝然,還有一種,說不出來的鬱悶。

  照理說,彥智要結婚,他這個做表哥的,應該要為他高興才對,不過……

  想到伶俐每回見到他,那張小臉蛋的驚懼神色,他就忍不住暗自嘆氣。

  只想,以後大家都是一家人了,如果伶俐還是那麼怕他,那以後,是不是他還要避開伶俐,在任何她會出現的地方?

  從宜蘭回來,都過一個多月了,這一個月內,彥智也曾兩三回帶伶俐回家吃飯,每次得知伶俐要到家裏吃飯,他總是盡量避開和她打照面的機會,生怕他一出現在她面前,又會把她給嚇壞。

  “我現在才知道,要結個婚,工作可多了!”郭彥智一副樂在其中的喜悅神情。“你也知道,伶俐年紀輕,很多事情,她處理不來,也可能覺得煩……我想,張羅婚事的工作,還是由我來做。”

  “看來,你是真把她當公主寵了。”世東賢咧嘴—笑。“你若忙不過來,就交代助理幫忙,要不,秦祕書也可以借你一用!”

  “不用、不用。”郭彥智忙推辭。“你不計較我用上班時間,來處理私事,我就感激不盡了,哪還敢佔用你的秦祕書。”

  “自己兄弟,還這麼見外。”世東賢翻著喜帖的範本,突然想到一件事。“對了,後天你是不是要到東南亞去出差?”

  “是啊,機票都訂好了。”郭彥智指著一款具有古色古香樣式的喜帖。“這個你看如何?”

  “嗯,不錯,到時候再貼上你們的古裝婚妙照,就更完美了,喜帖再燙金邊,就更具收藏意義。”世東賢建議著。

  “好,那就先抽這一款出來。東賢,你再幫忙挑一款。”

  翻了翻,世東賢延續方才提及的話題。“你要忙的事這麼多,不如我代替你去出差。”

  郭彥智搖著頭。“你後天有個大型會議要主持,怎麼代表我去出差?我沒有多忙,該做的公事,我不會漏的。何況,還有阿姨幫忙,該準備的事,她都會提醒我。”

  感激的一笑,這家人,給他的關懷,早彌補了他失去雙親的創傷。

  “我媽該不會也提醒你,要趕快生孩子了吧?”眼一揚,玩笑中的話語,帶著幾分暖昧。

  懂他的意思,郭彥智嘆笑著。“還早咧!我們是兄弟,說出來也不怕你笑。”垂下首,他淡淡的道:“我到現在,還沒吻過伶俐。”

  “有什麼困難嗎?”

  世東賢真的感到很驚訝。在兩家眼中,天造地設的一對,都已經論及婚嫁了,居然……居然沒接吻過?

  “沒有啦。”郭彥智無奈地一笑。“也許是伶俐太單純,她可能還不能接受婚前有太親昵的接觸。”

  原本他還擔心,那一晚他想吻她,她似乎是生氣了,不過,婚事定了下來,他心頭也跟著安定,更認定伶俐排拒親吻,只是暫時的事。
  世東賢瞅著地看,心中有一股隱隱的不祥之感。

  接吻這種事,對正常的男女朋友來說,是很正常不過的事呀,怎麼他們……

  這種屬於男女之間的私事,他也不便多問。

  “對了,你們結婚,我該送什麼大禮呢?”換上輕松的神色,自家人要結婚,本就該喜洋洋地。

  咧嘴一笑,郭彥智正色說道:“你快一點娶伶佳,就是送給我們的大禮!”

  “我和伶佳?!”搖搖頭。“八字還沒一撇,別指望我們了。”世東賢了然一笑:“是不是擔心我媽會一天到晚催你們生孩子?”

  “沒錯!”郭彥智苦惱的點點頭。

  “那你結婚後要努力一點?,多生幾個給我媽帶,她就不會催了。”

  “這主意倒是不錯!”

  “對了,我有買一樣禮物,要送給伶俐當結婚禮物,回去記得提醒我,免得我把它擺到你們的兒子都生了,還沒送出去。”

  “我下班不回家,不如你當面拿給伶俐,你是她未來的大伯兼未來的姐夫。”郭彥智提醒他。“對她親切一點,伶俐不像伶全是女強人,你若是說話太大聲,會把她嚇壞的。”

  “我真有那麼可怕嗎?”世東賢懊惱的皺眉。

  “你板起臉的時候,恐怕沒人敢吭一聲。”

  *  *  *

  在天母的大使館內,世東賢和伶佳共餐,坐了近半個鐘頭,兩人的話題,始終圍在財經上。

  “……這個金融期指,若能守穩短期支撐775.0點,才有持續上漲空間,否則,短期趨勢將轉弱。”

  點點頭,世東賢贊揚地一笑。

  “伶佳,你真的像一部財經電腦,所有的訊息,全記載在你的腦中,一絲不漏。”

  “別笑我了!我都已經缺少女人味了,你還要把我歸類到機器那一類。”

  世東賢仰首一笑。“不談那個。多吃點,這個花蟹粉絲燙、還有這個牛肚筋堡,很不錯,你嘗嘗。”

  “你也吃呀!我看你今晚吃得很少。”

  “會嗎?…’世東賢喝了一口清湯,抬眼道:“伶佳,有件事要麻煩你。”

  “什麼事?”

  “這個……”坐直身子,世東賢從口袋中,拿出一個盒子,遞到伶佳面前。“要麻煩你,幫我把它轉送給伶俐,是要送給她當結婚禮物的。”

  接過盒子,伶佳沒有打開。“伶俐應該在家,等一下你送我回去時,當面送給她嘛!”

  遲疑著,世東賢苦笑:“本來我也是想當面送給她,這樣有意義多了,可是……”寬大的肩膀一聳。“我覺得伶俐很怕我,每次我們一見面,她都一副被嚇壞的表情,好像我是從深山裏出來的吃人猛獸一般。”

  伶佳輕笑一聲:“伶俐被我們保護慣了,而且你長得一副威風凜凜的模樣,不笑的時候,真的很嚴肅。這個禮物,我幫你拿給她,以後你們熟了之後,她就不會那麼泊你了。”

  世東賢苦笑著。“原來我有一張惡人臉。”

  “不是那樣!不過,也是有一點啦!因為你長得太帥,帥到有一點可惡的地步。”伶佳幽默地一笑。“我現在是代表全台灣的男人,在和你抗議的!”

  莞爾一笑。低下頭,世東賢猛然恍悟一件事。

  他和伶佳,似乎真的是兩條平行線。

  彥智沒有吻過伶俐,是因為彥智算是敦厚老實之人,而伶俐害羞單純。

  那麼,他到現在,尚未吻過伶佳,究竟是什麼原因?

  他和伶佳約會的次數不多,每一個約會,都只是約在餐廳吃個便飯。

  但這不足以構成他不吻伶佳的主因,他有的是機會——如果他真的想吻伶佳的話。

  抬眼一看,伶佳正專心吃著東西。

  對於伶佳,他很佩服她。在事業方面,她雖然是個女人,但她的生意頭腦,可不輸給男人。

  但,除了這個之外,他對伶佳,似乎沒有其他多餘的……情愫?

  他心裏常掛念的,反倒是精靈般的伶俐。

  難道,他把多餘的情愫,轉寄在伶俐身上了?

  心頭一驚,但他立刻抹煞這可笑的謬論。他只是把伶俐當成妹妹般看待的,不是嗎?

  暗自嘆笑著,他的事業夠他忙的了,哪有閑工夫自尋煩惱!

  “你在笑什麼?”伶佳皺著眉。“要是有任何內線消息,你可不能藏私喔!”

  嘆笑著,世東賢搖搖頭。

  *  *  *

  “伶俐不在?”

  一進門,伶傑就告訴她,家裏只剩他守著空城,害他無聊透了。

  “剛剛郭哥來找她,她就出門了。爸和媽去參加宴會;高嫂去買東西……這個家,只剩我一個人,唉,念天地之悠悠,獨愴然而涕下……”哀怨不到一秒鐘,伶傑馬上換了一張笑臉。“姐,我叫了披薩,你要不要吃?是海鮮總匯的!”

  伶佳搖搖頭。“我剛吃飽,吃不下了,你自己吃吧!對了,等一下伶俐回來時,告訴她,世大哥送她一個結婚禮物,我把它放在她床上。”

  伶佳說完,朝樓上走去。

  “喔,我知道。”

  *  *  *

  把禮物放在伶俐的床上,累了一天,伶佳本想早點回房去休息,但視線瞥見放在櫃子上頭的蠟筆時,她不由得地晃首輕嘆了聲……

  這伶俐都要嫁人了,自己的東西,都還不會收拾整理,真教人不放心!

  本能的走上前,伶佳還暗自笑著:不如去請個菲傭,幫伶俐整理家務,要不,彥智下班回家,若是看到家裏一團亂,長期下來恐怕會瘋掉!

  拿起蠟筆,伶佳蹲下身,打開最下麵那一層抽屜,正要把蠟筆放進去時,抽屜內那一張反蓋的紙,吸引著她的視線。

  那晚,伶俐看到她進來時,很緊張的不讓她看她畫什麼東西,只說,她在畫銅鏡。

  好奇心驅使之下,伶佳把紙拿出來,翻過來一看,紙上的人,令她震懾住。

  一面銅鏡,銅鏡裏的人,是神情冷嚴的世東賢!

  久久,伶佳才回過神來。

  心情沈重的望著紙上的素描畫,她大概已拼湊出這一連貫的事。

  伶俐和她的大學同學,去看一面可以預知未來愛情的銅鏡,而伶俐所看到的人,就是世東賢。

  銅鏡中,顯現出的世東賢,神情是威嚴冷酷的,伶俐大概被這第一印象給嚇壞了……所以打從心底抗拒世東賢。

  難怪世東賢會說,伶俐好像很怕他——原來就是這個原因!

  如果更是這樣,那伶俐笞應嫁給彥智,不就是為了要逃避這一樁命運的安排?

  這道愛情難題,倒是考倒了商場的女強人。

  伶佳蹙起眉頭,她並不相信,光是一面鏡子,就能決定兩個人的愛情,這太荒謬了,不是嗎?

  而且,彥智和伶俐,一個月後,他們就要步上紅毯了。

  她也相信,郭彥智會對伶俐萬般體貼,和包容伶俐所有的出槌狀況……

  沒錯,就是這樣!

  不能因為面銅鏡的預言,而去破壞這樁美好的婚姻。

  重重的吐了一大口氣,伶佳把紙和蠟筆,全部放進抽屜裏去,決定絕口不提這件沒有科學根據的事!

  低笑了聲,愛情,哪需要什麼科學根據?她好像太緊張了!

  站起身,視線落在床上的那個盒子時,原本輕松的心情,突然罩上一片烏雲。

  她不相信什麼預言,但是,宿命這種東西,有時候,還真教人難以不信。

  她承認,她是有點喜歡東賢,但還不至於到付出感情難收回的地步,如果老天爺註定讓伶俐和東賢成為夫妻,她這個當姐姐的,會立刻退出這一局愛情的棋盤中,只是……

  以目前來說,彥智對伶俐的好,遠超過東賢,沒道理要彥智犧牲,完成這一局。

  “噢,天哪!怎麼會這麼復雜?”

  伶佳把盒子拿起,猶豫了一會兒,又把它放回床上。  

  如果姻緣真是天註定,就算她不把這個禮物交給伶俐,也無法改變什麼。

  頭痛、很痛……

  她不想管、不要管、不去管!

  但她相信,在伶俐和彥智的婚事未舉行之前,她的頭痛,是絕不會消失的!

  *  *  *

  穿著LV的迷你短裙,鑲滾著發亮銀邊的衣裙,伶俐一出現在華威神通集團的大樓內,立刻吸引著眾人的目光。

  纖細修長的雙腿,連女職員都看得目不轉睛。

  低頭匆匆進入電梯,她直接搭到總經理的辦公樓層。

  電梯的門,當——的一聲開了,她的心臟,莫名的狂亂著。

  踏出電梯,她緩緩地走向總經理的辦公室。

  手中緊握著他送給她的結婚禮物,她怯怯地走了一步,又反退了兩步;想了想,又朝辦公室的方向走了過去,但心裏的慌亂,又使她退了幾步……

  來來回回、來來回回……

  她自己都快轉暈了,直到撞到從她身後走來的人,她才定住了腳步。

  “伶俐小姐?噢,對不起,你的衣服被我弄臟了。”秦祕書歉聲連連。

  聽到秦祕書的驚呼聲,伶俐低頭一看,才發現自己雙腳“巴庫”的時候,撞倒了秦祕書端來的咖啡,咖啡撥到她的迷你裙上。

  “沒關系、沒關系。”伶俐不介意地一笑。“是我自己不小心的,還撞倒了你的咖啡。”

  “咖啡無所謂,我可以再去沖一杯。可是,你的裙子……”

  “沒關系的!我回去再洗一洗就好。”

  秦祕書暗籲了一口氣,還好這位千金小姐不介意,要是驕縱一點的,早把她罵到臭頭了。

  “伶俐小姐,你是來找郭副總的吧?副總他出國了,你不知道嗎?”

  “我知道,我不是來找副總,我是……”定睛一看,伶俐笑開了。“對了,秦祕書,這個東西,麻煩你幫我還給世大哥,你告訴他,這個結婚禮物太貴重,我不能收!”

  就是為了這個禮物,害她昨晚失眠了一整夜。

  她可不想今晚、明晚……很多晚又失眠,想來想去,還是把禮物還給他,免得她想睡都睡不著。

  但是,她還是沒來由的恐懼見他,有秦祕書幫她轉交東西,她就不用見他了!

  “總經理已經來了,你可以進去親自和總經理說。”秦祕書笑盈盈地。

  “呃,我……”

  沒等伶俐拒絕,秦祕書已經敲門,和上司通知伶俐來到的消息。

  “伶俐小姐,總經理請你進去。”秦祕書依舊笑容滿面。

  “我……我不……”

  伶俐正想拒絕進入,世東賢已站在門口,親自歡迎她。

  “伶俐,有事進來裏面說。”

  一身藍色系的休閑服,褪去了他威嚴的冷酷樣,寬唇咧起的笑容,充滿著男性魅力。

  陽光般,無害的笑容,招喚著她。

  “伶俐小姐,請進。”秦祕書恭敬的欠身,旋即微笑的和上司說道:“總經理,對不起,我把咖啡打翻了,我馬上再去泡咖啡過來。”
  說完,秦祕書端著盤子,折回茶水間。

  “伶俐,進來。”眼前閃著銀光的精靈,將他的視線,牢牢吸引住。

  輕點著頭,伶俐緩緩的走人他的辦公室內,一進門,她馬上為打翻咖啡的事,向他解釋:“那……那個,咖啡是我打翻的,不是秦祕書的錯,你不能怪她,這……都是我的錯!”她又道:“你要罵,就罵我好了。”

  民她緊張的神情,他淡笑著:“你好像把我當暴君了,我不會因這種小事責怪我的祕書的。”

  “一定的看著他的笑容,她發覺,自己好像太嚴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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