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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3-30 02:42:02


    有些人,你不去在意的時候,或許覺得她的存在是理所當然。一旦失去,心裡的空洞隨著時間的積澱,慢慢產生一種情緒,其名曰思念。

    慕容逸晨這一個月來像瘋了一樣,只做一件事,那就是到處打聽惜月的下落。她一個人無依無靠的,他實在不知道她會有什麼去處。他就像一隻無頭蒼蠅一樣,毫無頭緒,卻又不知道放棄。

    連日以來的尋找無果,慕容逸晨難免有些失意。昨夜的宿醉讓他有些頭疼,日上三竿才勉強自己從床上起來。誰知剛出房門,就被沈青一臉神秘地拉走。他單手按壓著太陽穴的位置,滿臉不耐,“你到底要拉我去哪?”

    “你和我走就知道了嘛。”沈青頭也不回地答道。

    慕容逸晨抿了抿唇,有些無奈,礙於精神,也懶得和沈青計較,任由她拉著自己走。終於,沈青拉他到了書房門口,然後示意他不要出聲,聽裡面的人說話。慕容逸晨顯得有些意興闌珊,但在聽到裡面傳出的一個名字後,立即變得精神抖擻,恨不得豎起兩隻耳朵。“管家,我剛剛要你派人送些東西給惜月,可都交代妥了?”是慕容老爺的聲音。“回老爺的話,都已吩咐下去了。”

    慕容老爺沈吟了一會,“那就好。交代去的人小心些,記得避開少爺。”

    此話一出,慕容逸晨額上的青筋都爆了幾根出來,被沈青強壓住,示意他稍安勿躁。“是的,老爺,我知道怎麼做。”管家的聲音停頓了一下,像是在猶豫什麼,“只是老爺,您真的要繼續瞞著少爺,少夫人在別院的事嗎?”

    “哼,那臭小子,不給他些教訓就不會學乖。”慕容老爺恨鐵不成鋼的口氣。

    “老爺,我看差不多就行了。少爺這些日子為了找少夫人,也吃了不少苦頭了。”

    慕容老爺嗤之以鼻,“那算什麼?那都是他該受的,就這麼點小苦,算得了什麼?”

    慕容逸晨避開沈青調侃的目光,實實覺得有些無語。

    原來惜月並未離他很遠;竟一直委身在慕容家偏遠的一座別莊中。只是讓他無言的是,原來他爹一直都知道惜月在哪,或者說惜月身處別莊根本是他爹的安排,他爹明知道他這一個月以來為尋惜月有多麼心力交瘁,卻還任由他像個無頭蒼蠅似的苦命尋人,就只是想要替兒媳出口氣。

    看來在他爹心裡,惜月果然要比他要來得重要得多了。不過,撇開那些不說,他總算是知道了惜月的下落。月兒,你等著,等著我去找你好好“算帳”吧。

    惜月在別莊待了快一個月了,這本是慕容老爺的意思。她感謝慕容老爺的厚愛,這些年來除了慕容老夫人,便是他對她如親生骨肉一般的疼愛了。她在慕容家待了整整十三年,雖然下了決心要離開,但當她真正要邁出慕容府時,她其實也有茫然、不安。因為她沒有親人,離開慕容府,她的前路不知在何方,而慕容老爺的此舉剛好解了她的疑難。

    忘記吧、放下吧。理智不斷地在告誡自己,可是真的好難。她用了十年去醞釀了一段沒有結果的感情,默默守候他已經儼然變成了她的一種習慣。說忘記談何容易,她又要用幾個十年才能徹底抹去愛他的痕跡呢?

    他會過得開心的是嗎?和他所愛的那個女子一起白頭偕老,而她會在這裡默默地抱著僅有的回憶度過她的餘生。或許,現在已經是最好的結果了。

    才短短的一個月,慕容逸晨看著顯然過分瘦削的背影,雙手握拳,抑制著自己顫抖的心跳。他突然有些慌張、不安,苦苦尋了一個月的人,此刻正在離自己不遠的地方,千言萬語最後只化作了極盡溫柔地喚了一聲:“月兒。”

    很明顯的,惜月聽到了,背部僵硬了一下,卻沒有回頭。

    慕容逸晨又喚了一聲:“月兒。”

    惜月執拗著沒有回頭,或者說她不敢。她沒有辦法確定這聲音是不是她太想慕容逸晨而出現的幻覺,甚至她連確認都不敢,因為在那樣的幻覺回歸現實後太過空虛、失落,就如剛來這裡的那幾日,每晚他都會出現在她的夢境中,她醒來時卻只有寂靜的孤室。

    慕容逸晨歎了一口氣,舉步走到她身邊,“月兒,抬頭看我。”

    惜月遲疑了一下,緩慢地抬眸,像是失了神一般愣愣地看著他,半晌才試探般喚了一聲:“少爺?”

    “嗯。”他應道。

    頓時,惜月顯得有些手足無措起來,咬著下嘴唇,極力壓制自己的情緒,可出口的聲音卻仍傾瀉出了她的不知所措,“你、你怎麼會來這裡?”是上蒼對她的可憐,還是又一次惡意的玩笑?

    天知道慕容逸晨看到她清瘦的臉頰時,心裡有多麼的心疼。在見到惜月之後,他原本的複雜的心緒統統不見了,他只想將人摟進懷裡,確認她的存在感。實際上,他也這樣做了。

    惜月見他朝自己走來,直覺就想要轉身離開,只是還未邁出一步,就被人從背後一把鎖入了懷中,不能掙脫,“少爺,你放開我。”

    “我不。”某個男人毫不客氣地耍起賴來,“我怕你跑了。”

    惜月有些頭疼,她太瞭解這男人的性子,耍賴時誰都拗不過他。

    “讓我抱一會,一會就好。”他恨不得將人揉進身體裡,卻又不捨得傷她分毫,“月兒,我想你了。”

    惜月原本掙扎的身子一下子僵住,然後帶著清冷的聲音開口,“少爺,不要再開這種玩笑了。”這樣的話,很傷人。

    慕容逸晨帶著一些強勢地將她板正面對自己,一雙鷹眼緊鎖著她如水的雙眸不放,“月兒我沒有開玩笑。我找了你快一個月,我有很多話想和你說,聽我說完好嗎?”

    她靜靜地聽著,並未作反應。

    “是我不好,我誤會你為了當上少夫人對我耍心機,甚至在新婚之夜丟下你一個。當時我是氣你、怨你,因為我一直覺得你是這個家裡最懂我的人,卻辜負了我的信任。我負氣離家,卻發現自己根本忘不了你。但是我笨,我以為這僅僅源自對你的埋怨和憎恨。我讓你等了我五年,對不起。”一聲對不起,說得很鄭重。

    “五年後的再見,卻發現你對我的影響竟如此重,你的眉眼、聲音都在吸引著我的目光,我不甘,也不敢承認,所以才會做出之後的那些幼稚的事,傷害了你一次又一次,對不起。”第二聲對不起,充滿了心疼和愧疚。

    “我一直想要趕你走,驅逐你離開我的世界,可當你真的消失不見了之後,我才發現原來你早已在我心裡,佔據了我所有的思緒。月兒,你可以罵我,甚至打我,但絕對不要再次在我面前消失了好嗎?”

    一番話說得真摯,惜月從始自終都沒有說話,但有些泛紅的雙眼卻出賣了她的心。若是之前,她聽到他這樣對他說,不知道會有多感動、多高興。可偏偏在她接受下堂,決意要斷了對他的感情之後,他出現了,說了這樣的話,她真的不知作何感想。

    片刻,她將他緊扣在她臂上的雙手推離,用平靜而沒有起伏的聲音道:“少爺,說完了嗎?說完就請回去吧。”

    “月兒……”

    “少爺,謝謝你和我說這些話。只是,太晚了。”

    慕容逸晨有些慌張,“不晚。我知道你生我的氣,但只要你給我時間,我一定能證明給你看我對你的心意。月兒,讓我們回到以前那樣,你試著重新接受我好不好?”

    “少爺,你記得嗎?五年前,我和你說過同樣的話。很多事不能再回頭,我們誰也沒有辦法重新回到那個時候。”惜月的嘴角帶著苦笑,“感情,是沒有第二次機會的,錯過了,就是錯過了。”

    這話不知道是和他說,還是在暗示著心底那個還有一絲奢望的自己。

    話音剛落,惜月便轉身離開了,連回頭看一眼都不曾。

    慕容逸晨並沒有追上去,只是緊鎖眉頭,盯著她離開的背影出神。她對他的疏遠,絲毫打擊不退固執的他。在愛上她之後,慕容逸晨就明白她恬靜的外表下其實有著幾分執拗的性子。何況這件事,本就是他的不對,她的一切指責、刁難,他都甘之如飴。

    慕容逸晨不高興,他很不高興。他可以容忍惜月對他發脾氣,甚至怒目相向都沒關係,但他不能容忍惜月對他刻意的回避。整整三天了,她都在躲著他,而他卻束手無策。因為這個莊裡的人都站在她這個“下了堂的少夫人”那一邊,明裡暗裡都在給他這個少爺搗亂。現下的情景,他可謂是孤立無援啊。

    哼,山不轉人轉,既然她白天躲著他,那他就晚上就偷偷去瞧她。白天能躲,晚上還能跑到哪去?於是,慕容大少爺為愛放下身份,毫不猶豫地做了一回宵小之輩。

    慕容逸晨從虛掩著的窗門悄無聲息地進了惜月的房,雖然周圍一片漆黑,但對於習武多年的他來說,在黑暗中識人辨位不在話下,何況還有淡淡的月光透窗而入。

    終於,慕容逸晨來到了床前,看到了他想念至極的人,聽到她輕微有序的呼吸聲,他知道她此刻正在熟睡中。即使他極力克制,還是忍不住伸手撫上惜月清瘦、嬌俏的臉。他輕籲了一口氣,仿佛是得到了極大的滿足感。

    “我的月兒,你到底要躲我到什麼時候?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想見你?你真的好狠心啊。”

    輕聲的抱怨並沒有得到回應,只是在看到她連睡夢中都在輕蹙著的眉頭,慕容逸晨忍不住又伸手,極盡溫柔地將那處褶皺撫平,這才戀戀不捨地打算離去。

    突然,身後傳來一聲,“少爺……”

    聽到惜月喚他的聲音,慕容逸晨不由得頓下了腳步,轉身回眸,卻發現她並未醒來,方才不過是睡夢中的呢喃,但這已極大地取悅了某少爺的心。

    她在夢裡喊他耶!說是過去了,根本就沒有忘記過他嘛。只是下一瞬,他的心就揪了起來,因為他看到從她眼角滑落了的淚痕,還有她帶著哭音的呢喃,“少爺,你為什麼不喜歡我..”

    這真是比有人拿刀在他心上劃拉還要來得疼,因為這種疼裡還夾雜著他的懊惱和愧疚,所以痛得更清晰、更深刻。

    “月兒,對不起。”千言萬語,最終只有這一句最能表達他的心情。

    次日夜間,惜月躺在床上,卻絲毫沒有睡意,滿腦子皆是那個兀自尋來的他。這幾日,她都在回避著慕容逸晨,她認為等他不耐煩了,心血來潮過了,自然就會回慕容家了。只是結果並沒有。

    她不懂他為何突然出現,不懂他為何一改之前的態度,不懂他為何要說那些讓她心亂的話語。她能做的,唯有一再告訴自己,她應該認清現實了,那段所謂的感情、所謂的婚姻,早已隨著那日她所留的那封和離書煙消雲散了。可是,他說的那些話句句戳中她內心的柔軟地帶,一再誘引著她去相信。

    太多惱人的思緒,複雜的情緒在心中翻騰,今夜她註定又要輾轉反側到天明了。

    忽然間,從她的房門口傳來一些聲響,似乎是有人來回踱步的腳步聲。聽了一會,腳步聲間歇停止,隨即又響起,惜月就算再想忽略,也是徒勞無功。這大半夜的,會在她的門口擾她休息的,整個別莊裡也就只有某位少爺了。惜月秀眉輕攏,有些無奈地歎了一口氣。

    惜月下了床,走向門口,拉開門,毫不意外地看到了門口席地而坐的慕容逸晨。兩人相顧無言,一個平淡,一個卻顯得有些尷尬。

    那天惜月一臉平淡地說很多事不能再回頭,他們之間已成了過去,這些話對於慕容逸晨說不難過、不揪心都是假的。他意識到她的心如止水,或許從她將他送的所有東西一齊留在慕容家,選擇不帶走,他就已經知道了她的態度。

    但是就算再清楚這些事實,慕容逸晨也不可能心平氣和地告訴自己接受這樣的結果。從小到大,他想要的,他都會想辦法去擁有、去得到。但他也明白,惜月不是物件,是一個人,是他所喜歡、所愛的人。他傷了她的心,現在的局面是他一手造成的,實在怨不得別人。

    於是,兩種的極端情緒刺激得慕容逸晨實在睡不著,不知不覺就信步來到了惜月的房間門口。

    “你……還沒睡啊?”彆扭的問題,純粹的沒話找話。

    惜月輕頷首,“少爺呢?為何大半夜不睡覺,在我房門口徘徊?”

    “我睡不著,就出來看看月亮……”慕容逸晨一抬頭,天上卻正好是烏雲蔽月,映照了他此時的心境。

    惜月平靜無言的表情,讓他的臉上忍不住有了幾分赧色,“是不是我吵到你了?”

    “那倒也沒有。”她本來也睡不著,“少爺還有事嗎?沒事我要睡了。少爺也請早些回去休息吧,讓人瞧見,不太好。”

    “嗯。”慕容逸晨覺得自己從來沒有這麼窩囊過,明明有一肚子的話想要向她傾訴,卻在面對她清冷的目光後又不知道怎麼開口。

    見此,惜月毫不猶豫地關上了門,將兩人割據成兩個世界。

    慕容逸晨沒有即刻轉身離開,而是呆呆地望著被她緊鎖住的門扉。那扇門,就如同她此時對他緊鎖的心扉之門,讓他進不去她的心,看不到她對他的感情。

    他就著方才落坐的地方,繼續坐了下來,倚靠著牆邊,配上他此刻孤寂、鬱悶的心情,難免顯得有些可憐。

    惜月在床上翻來覆去,原本就糾結的內心,因為慕容逸晨今晚的不請自來更加複雜難解。最重要的是,她清楚地知道他還在門外,並未離開。惜月承認自己是個膽小鬼,因為害怕受傷,不敢再輕易敞開自己的心,不敢讓深壓心底的感情再次有萌芽的跡象。她努力裝作無所謂,卻管不住自己的心在意著門口沒有離去的那個男人。

    入夏之後西湛的夜晚與別處不同,夜風中帶來的風不是涼爽透骨,而是有些刺骨的微涼。若真的放任慕容逸晨在門口窩上一夜,只怕是會生病的。糾結半天的結果,惜月向那個軟弱、沒出息的自己認輸了。

    在櫃子中翻出一襲薄被,惜月認命地向門口走去,一開門看到他熟睡著的剛毅臉龐,她的心跳又忍不住漏跳了一下。仔細地把被子給他蓋好,確認無恙後,她卻還邁不開腳步。

    她蹲在他面前,伸出的手卻在觸及到他臉頰的半寸之處停下,幽幽輕喃道:“少爺,你這又是何苦呢?放了彼此不好嗎?我放過你,成就你的金玉良緣,為什麼你就不能放過卑微的我呢?我到底該怎麼面對你才好呢?”

    她的輕聲喃語並沒有得到他的回答,相反的,倘或慕容逸晨此時若醒來,她也會覺得無比的尷尬和不知所措。惜月輕手輕腳地回房,卻不知道在她進門的一瞬間,那個熟睡中的男人卻睜開了眼。行軍打仗的警覺,讓他早在惜月起身下床的時候,就已經清醒了。

    其實昨晚惜月在睡夢中含淚傷心質問時,他就已經明白她對他並非像嘴上說的那樣全然放下了。如今她的舉動讓他確信了一切,她若對他真的無情了,就不會半夜偷偷給門外的他披上被子。

    這小小的舉動,重新點燃了慕容逸晨心頭原本飄忽不定的小火苗,熊熊燃燒,大有燎原之勢。而受影響首當其衝的,自然是惜月本人。

    在躲了慕容逸晨多日之後,惜月也明白這不是辦法,在無奈之後選擇靜觀其變,隨遇而安一直是她最大的優點。

    原本吃早飯是一件很幸福、輕鬆的事,惜月此時因為某人緊緊鎖著她不放,毫不掩飾的侵略目光有些食不下嚥。雖努力克制自己,但她仍然忍不住緊張。面對他,她好像總是輕易被打破從容的樣子。

    此刻兩人在飯桌上各據一方,相較於惜月的不自在,另一頭的慕容逸晨兀自笑得燦爛,“昨晚睡得好嗎?”宛若夫妻間的平常相處。

    聞言,惜月的手一頓,抬首卻對上他滿目柔情的眼,即刻有些不自在地移開自己的視線,“嗯。”

    慕容逸晨放下碗筷,雙手托腮,一臉認真地說道:“是嗎?我睡得可不太好。”

    壓抑著追問的衝動,惜月只淡淡地回了一句,“少爺既然覺得不舒服,就回慕容吧。”

    “呃……”慕容逸晨瞬間有種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的感覺,“其實也還好啦。”

    隨即飯廳裡又陷入了一片沈默。

    “說起來,你和我爹還真是瞞我瞞得好苦啊。”他在外頭奔波了一個月,卻沒想到原來要尋的人根本近在咫尺。

    “老爺是一片好心,若少爺不高興我住在這裡,要我離開……”

    “你敢!”慕容逸晨知道她誤會了,在聽到她要離開時立刻炸毛,“你再敢自我身邊消失看看!”

    惜月發呆似的盯著他,半晌才歎了一口氣,“少爺,我不會消失的。除了這裡,我沒有地方可以去。”

    看著她一貫清澈的雙眸此刻染上了幾分黯然之色,慕容逸晨倒有些心疼起來,“總之,你不準再消失不見,讓我找不到你,知道嗎?”

    “少爺,一切都已經過去了,這些話于我、於你都已無意義了。”

    “過去了?”慕容逸晨顯然對她刻意的疏離很有意見,“那我呢?對你來說,我也已經是你過去了的一部分嗎?那你說過的喜歡呢?你不足喜歡我的嗎?”

    看著慕容逸晨宛若孩子爭寵的模樣,惜月一副平淡的模樣,“是,喜歡過,如今卻不敢再喜歡了。”

    “為什麼?”他不能忍受她這樣輕易地放棄他,尤其在他明白他也對她傾心之後的此刻。

    惜月幽幽出聲,“少爺,你的身邊已經有了沈青姑娘不是嗎?你們很相配,我是真心祝福你們。”

    他要聽的不是這些,“與沈青無關,我只要知道你自己心裡的感覺。你對我的感情呢?”

    “少爺,你執著於這個有什麼意思呢?”惜月不知道他為何突然揪著他所不在意的這份感情不放。

    “當然有。沈青的事我可以和你解釋,是我不好、是我笨,才會找沈青來當擋箭牌,想用她來刺激你,讓你下堂求去。我和她清清白白,只是好朋友的關係。”

    “少爺,這些不重要了。我從來都沒有資格責怪你什麼,不是嗎?”從前沒有,以後更不會有。她不過是一個他不要了的下堂婦,無論他和沈青有什麼,她可以做的只有沈默。

    “不是這樣的。”慕容逸晨抓住她的雙肩兩側,逼她正視他,一字一句地宣告著,“我慕容逸晨愛上你了,你懂了嗎?”

    惜月怔怔地聽著,極力壓制著內心的波瀾,“少爺,我說過了,不要再開這種玩笑了。”

    “我沒有開玩笑!”慕容逸晨忍不住叫嚷起來,第一次知道了什麼叫無力感。

    惜月的反應卻只是淡淡地推開他,然後說道:“我累了,真的累了。你氣我、怨我,刻意地刁難我,這些我都可以承受。你要我離開,我就離開。但少爺,請不要再踐踏我薄弱得不堪一擊的感情了行嗎?算我求你。”

    她卑微的語氣卻十分有力地擊打了慕容逸晨的心。他又是愧疚,又是心疼,還有氣惱。在這場感情持久戰中,他也不一定是毫無勝算,好歹他也是個軍師,深諳蠶食鯨吞的道理。何況他更相信,近水樓臺才能先得“月”呢。

    “月兒,我餓了。”毫不掩飾的撒嬌。

    他話鋒一轉,倒讓惜月有些茫然,他們不是正在吃飯嗎,“那就快吃吧。”也好避開那些擾人的話題。

    “這些菜不好吃。”

    “少爺,這裡是別院,條件自然不比祖宅。少爺若想吃好的,就趕緊回家吧。”慕容逸晨滿臉黑線,她居然又趕他離開?不過她明顯低估了他臉皮的厚度,“月兒,我想吃你做的飯菜。”

    惜月歎了一口氣,有些懊惱自己的不爭氣。一看到他無辜、可憐的模樣,她就又忍不住心軟。她垂下了眉眼,輕柔地反駁,“我做的,你不愛吃。”

    慕容逸晨突然覺得心裡受到了不輕不重的一擊,滿是彆扭。隨即他搬著凳子坐到了她的身邊,還毫不避諱地拉起惜月的手,討好般地開口,“上次是我不好,月兒你大人有大量,就不要和我計較了吧?這次我保證,無論你做什麼,我一定全部吃完,好不好?”

    他的信誓旦旦讓惜月倒是無話可說了,只好去做。只是才轉了個身,她卻發現自己還被某人拽著,倒有些不好意思起來,“少爺,你的手。”

    慕容逸晨低眉看了看,然後一臉無辜地反問:“我的手怎麼了?”

    惜月睨了他一眼,有些嬌嗔,“你不放開,我怎麼去廚房給你做吃的?”

    “這簡單。”說完,慕容逸晨握為牽,將惜月的小手與自己的交纏在一起,然後便滿臉春風地往廚房走去。

    惜月掙扎了幾下,並沒有什麼用,只好隨他去了。

    但在邁入廚房之前的時候,她還是忍不住拉住了他,“少爺,君子遠庖廚。”

    慕容逸晨一挑眉,故作不解,“所以呢?”

    “所以,請少爺在外面等就好。”

    “我又不是君子,吃個飯的事,關乎君子什麼事?再說了,如果我不答應,你打算怎麼辦?”他逗弄著她,期待她的反應。

    惜月沈默了,言語交鋒她從來都不是他的對手,“隨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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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3-30 02:42:53


    說來,這倒是慕容逸晨以第一次進廚房。一來礙於身份、禮節,二來他對廚房也沒多大興趣。可此刻卻不同,他樂得在這煙氣繚繞的地方待著。尤其是親眼看到惜月為自己洗手做羹湯的模樣,他就片刻也不想離開。

    只見惜月先將自己的一頭青絲仔細地包裹在一塊方步中,然後仔細地系好圍裙,開始張羅菜色,隨口問著:“少爺想吃什麼?”

    “都可以。”慕容逸晨一副好商量的模樣,與先前刁難她時判若兩人,“反正我愛吃什麼,不愛吃什麼,你都最清楚了不是嗎?”

    惜月的眼神閃了閃,並沒有回應他的話。是的,她很清楚,因為這些有關於他的點滴小事,早已銘記在她的心裡,都不用特意去背,就已經成為了她的習慣。

    惜月忽略某道熱情如火的目光,兀自忙著手上的工夫。

    “我家月兒真好看。”話音剛落,慕容逸晨就一個箭步沖了上去,拉過惜月因為驚嚇而切到了的手指。

    惜月還處於茫然之中,方才突然聽到他那般溫柔地誇她,給她一種回到了兒時的錯覺,一時恍神,竟就切傷了自己。

    見他急切、擔心,拉著她的手指不放的模樣,惜月有些局促,“我沒事,一點小傷……少爺!”

    惜月驚呼出聲,是因為慕容逸晨毫不避嫌地將她的手指含入了自己口中,美其名曰止血。這一舉動讓惜月失了從容,她清楚地感受到他柔軟的舌頭和手指感到的觸感,從那指間傳來癢癢濡濕的感覺,更是一張嬌容此時滿是羞赧之色。

    “少爺,你、你放開……”

    奈何慕容逸晨置若罔聞,依然吮吸著玉指不放,片刻後才一臉不饜足地放開她的手指,嘴上還不放心地嘮叨道:“這傷口也不知道會不會有事,待會讓人去請個大夫瞧瞧,上點藥。”

    惜月看著他擔心的模樣,卻噗嗤笑出了聲,“瞧你說的,不過是一點小傷,哪裡就那麼矜貴,用得著請大夫啊?”

    許久不曾見到她這般的笑容,一時間慕容逸晨不由得看呆了眼。

    被他直勾勾的眼神注視著,惜月不由得收起了笑意,“少爺,你盯著我做什麼?”

    慕容逸晨從來不曾知道,原來所愛的人一舉一動都會牽動自己的心。她不過淡淡一笑,卻讓他內心燃起了欲望的火苗。於是他一言不發地就將人拽入懷中,大肆侵略。

    惜月完全處於驚嚇的狀態,兩片薄唇被他肆無忌憚地吮吸著、品嘗著。緊抿著的唇縫被他蠻橫地用舌頭頂開,甚至其後還毫不客氣地與她的丁香小舌交纏、繾綣。

    在意識到兩人在做什麼的時候,惜月費力將人推開,氣息不穩地站在那裡,以一種複雜的眼神瞧著慕容逸晨。

    同樣的,被推開的慕容逸晨氣息粗亂,嘴角洋溢著的笑容似乎在表示著對這個吻的滿意和意猶未盡,“好甜。”

    短暫卻急迫的一個吻,在突如其來之後的意外結束,讓空氣一下子安靜了下來。

    慕容逸晨朝著惜月邁去,因為不喜歡兩人此時的距離感,仿佛隔閡著什麼。

    “你不要過來!”惜月摻雜著羞赧喝道。

    慕容逸晨雖然很滿意她臉上的害羞之色,卻不敢明說,“月兒該不會是生氣了吧?”

    惜月凝著眉,不知該如何回答。說不生氣,被人強吻到底有些氣惱;但說生氣,又覺得有些矯情。半晌,她都沒有說話。

    而某人卻趁著她呆愣的時候,偷偷縮小了兩人的距離,“我也是一時情不自禁嘛,誰讓月兒你的花容月貌在我面前,讓我難以把持。”總結的結果就是她長得好看的錯。

    聞言,惜月難得露出無言的表情,只得沒好氣地睨了他一眼。能這般臉不紅、心不跳地將黑白顛倒的,也只有眼前這個厚顏的男人了,“我沒生氣。”

    慕容逸晨趁機湊上前去,涎皮賴臉地拉著惜月的手撒嬌,“真的沒生氣?你要是生氣就罵我吧,不然打我也行,可千萬不要憋在心裡。若憋壞了,我可是會心疼的。”

    惜月費力地抽回自己的手,然後一臉正色,“既然如此我就老實說了。少爺,我很生氣。”無視傻了眼的慕容逸晨,她繼續說:“且不論男女授受不親,就論現在我和少爺的關係,你也不能、不可以這樣做。”

    看著她一貫的老學究的模樣,慕容逸晨在回神之後笑得開懷,“那月兒倒是說說,我們現在是什麼關係?”

    “我已下堂,自然與你已沒有任何關係。”惜月說這句話的時候,胸口有些刺痛。

    “哦……”拖長的尾音,帶著玩味。慕容逸晨一把將要離開的她又再次鎖入懷裡,不顧她的掙扎,附在她耳邊輕語低喃道:“如果我告訴你,我們仍是夫妻,你要怎麼辦?”“別開玩笑了!我明明已經留了和離書給你,我們之間已經沒有關……”

    “和離書被我燒了。”這句話,成功制住了惜月,讓她停止了動作。

    淡淡一句,成功讓惜月失了話語能力。半晌,她道:“你方才說什麼?你燒了和離書?”她真的覺得難以置信,他要她下堂不是嗎?她都給了和離書,他又為何要燒了它,不肯結束這段荒唐的婚姻呢?

    慕容逸晨哪裡能告訴她,他當時收到她留下的和離書立即一把燒掉的原因,是因為心裡充斥著被她決然拋棄的不甘,“因為,我不想和你和離。”

    他理所當然的口氣,讓惜月一時之間再次無言以對。

    慕容逸晨將他整個腦袋放在惜月的肩頭上,卻不舍放下重量,宛如撒嬌的口氣,眼神中摻雜著不容置疑的認真,“月兒,我說過了,我不會放你走,無論是之前,還是現在,更甚至是將來,你都是我的妻子,我慕容逸晨的娘子。所以月兒,回到我身邊吧,算我求你。”

    惜月無言以對,秀眉緊皺。老天真的愛和她開玩笑是不是?在她一心想要忘記他,決定孤獨一生的時候,卻又讓他出現在她面前,還卑微地祈求著要她回到他身邊?

    在一段又一段的插曲後,總算是將這頓飯端上了桌。

    慕容逸晨原本滿是開懷的模樣,在看到菜色之後,有些苦了臉。他不愛吃胡蘿蔔,結果每道菜裡都摻雜著胡蘿蔔絲。他討厭大蒜,結果在他最愛的烏雞參湯上華麗麗地撒著一層蒜蓉……諸如此類,乍看之下,每道菜都是他愛的菜色,但卻都好巧不巧摻雜了一些他討厭的食物配菜。

    “少爺,怎麼了?不是說我做什麼菜,你今天都會吃完的嗎?快吃啊,這些可都是你最愛吃的。”惜月一臉平靜,提醒著他他信誓旦旦說過的話。

    慕容逸晨拿著筷子杵在那裡半天,最後只能化作嘴邊的一抹苦笑。只是抬眼時卻正巧瞄見惜月眼中閃過的似有若無的笑,頓時明白了。搞了半天,這是某個小女人的故意報復。若換了旁人,他早撂筷子走人了,但因是她,他即使再討厭這些菜,都會吃得甘之如飴。

    慕容逸晨揚起一個燦爛的笑,挾了一筷子混著胡蘿蔔絲的珍珠三鮮匯,毫不猶豫地塞入了嘴中,一面死撐著帶著笑容,一面口不由心地稱讚著,“好、好吃,真是太好吃了。”看著他明明不愛吃,卻還裝作很開心的模樣,惜月嘴角輕揚,霎時嫣然一笑。

    不可否認的是,相比于以前那個嫺靜的她,慕容逸晨更喜歡這個偶爾露出調皮模樣的她。其實重見到她的那一刻,他就清楚地意識到自己對她的思念有多深。開心之餘,他也因為自己從未好好瞭解她而覺得懊惱。但如果的小惡作劇能看到她露出笑容,他也真的無所謂了。

    “娘子笑起來真好看。”慕容逸晨嘴裡味同嚼蠟卻還不忘調戲惜月。

    聞言,惜月瞬間紅了臉,佯怒著,“誰、誰是你娘子?你不要胡說!”

    “我哪有胡說。為夫覺得,娘子此時紅著臉的模樣也好看。”

    “你……”惜月羞到語噎,唯有將視線移向別處,不再看某個厚顏耍賴的男人。

    對於他突然變得自信奕奕,惜月實在覺得費解,卻不得不承認他對自己的影響力。在她努力打算將他放下,他卻又突然出現,不僅對她處處表現出佔有欲,甚至以“夫君”自居,明明當初他對這個稱呼是那麼深惡痛絕。

    這些日子,慕容逸晨一直在她身邊打轉,給了惜月一種回到兒時那種朝夕相處時的錯覺。

    不僅是她有這種感覺,連別莊裡的下人也深有感受。他們仿佛看到了兒時的少爺和少夫人,而且這種情景他們樂觀其成。

    就如此刻的花園之中,惜月低頭在旁邊沈靜地看書,時不時地抬眼瞅一眼旁邊耍劍耍得虎虎生風的他,偶爾兩人視線相交,相視一笑。

    任誰看到惜月和慕容逸晨這般嫺靜相處,都會不約而同地想到,歲月靜好大抵就是這樣的場景了吧。

    慕容逸晨練了一段,終於停下,一屁股坐到了惜月旁邊的石凳上,“看什麼呢?這麼入神。”

    “沒什麼,一本遊記罷了。”低著頭假裝看書的惜月不由得有些臉紅。有他在一旁,她哪還能看得進去什麼書。

    “遊記?”慕容逸晨隨手將她手上的書拿過來翻閱了幾頁,“這些書裡寫得都不全,有些地方我也去過,比書上寫得要美太多了。有機會,我帶你去親眼看看。”

    他隨口的承諾,讓惜月心裡暖暖的,她卻沒有開口回應。看到他任由自己額上豆大的汗珠滴落衣衫沒入布料,沒多想,她拿出了隨身的帕子遞過了過去,“擦擦吧,風一吹,受了風寒就不好了。”

    “好。”嘴上說著好,慕容逸晨卻沒有伸手去接帕子,而是將手連帕一起握住,然後不由分說地就往自個臉上擦。

    惜月只掙扎了半晌,就由著他去了,單手執書看著,不再搭理他。這些日子以來,他動不動就占她便宜,她也變得有些習慣了。反正辯駭了半日的結果,還不是被某人厚顏得逞,反而每每羞得她不知作何反應。

    就好比昨日她在刺繡時,慕容逸晨硬是要陪著她一起描花樣子。結果,半晌後,呈現在她面前的,哪是什麼刺繡樣子,而是她的樣貌活躍在紙上。

    “低眉含笑,面目含春。我家娘子果然好看得緊,讓我百看不厭。”他如是評價道,頓時羞得惜月想拿起繡品砸向他。

    “什麼時候變得如此輕浮?油腔滑調的。”她嬌嗔著教訓。還有,那句娘子未免也叫得太順口了,即使她糾正,他也依然置若罔聞。時間一長,她也懶得再說。

    “娘子,非也、非也。”慕容逸晨被罵了,反而笑得更開懷,一手摟過惜月,趁其不備地在她的唇上印上一吻,“這哪是輕浮,這呀,叫作情趣,明白嗎?我的小老頭。”

    惜月一手捂著唇,原本要反駁的話語在聽到他的稱呼後,盡數咽了回去,最後只幾乎不可聞地嘟囔了一句,“胡說八道。”

    她掙開他,剛要踏步轉身離開,結果被突然出現在腳邊的毛毛蟲給嚇到,驚叫一聲,又猛然撲回了慕容逸晨的懷裡。

    慕容逸晨自然喜聞樂見,抓緊機會將人鎖住,然後也好心地將毛毛蟲一腳踢走,然後笑得得意,“好了、好了,為夫在這呢,月兒娘子不怕啊。”

    鎮靜下來,惜月又有些不好意思起來了,略微推開了他,“我沒事了,你放開。”

    “利用完為夫,就要丟下我?為夫的心,好痛啊。”慕容逸晨故作傷心的模樣,還假模假樣地拉起惜月的手按到自己心間,“你摸摸,為夫的心是不是都被傷得跳不動了?”“胡說什麼!”惜月沒好氣地睨了他一眼,這男人最近越來越像兒時一般,沒個正行。“我沒有胡說,感受到了嗎?我的心跳每一聲都在說一句話。”慕容逸晨不容她避開他的目光,帶著幾分強硬將她的腦袋板正,直視他的目光,讓她看見他眼中的深情和認真,“我愛你,月兒。”

    或許是當時的氣氛太美好,又或許是他的眼神太過深情,總之一切的一切都讓惜月沒有辦法掙脫開他的桎梏,甘心被他索吻。

    惜月想起昨日發生的事,不禁有些暗惱自己當時竟沒有推開他,反而縱容他為所欲為。

    若不是她突然清醒,只怕當時他們兩人在書房的桌案上就要……一想到這,惜月平靜的臉又起了波瀾,滿是酡紅。

    慕容逸晨看著惜月臉上突然泛起的紅色,眼神一轉,將人摟入懷裡,輕佻地摸了一把她的臉頰,然後帶著幾分調侃的口吻,“娘子是想到了什麼,臉上這般滾燙?讓為夫來猜一猜,該不會是昨日我們……”

    “你、你閉嘴!”惜月急急地打斷他,免得從他嘴裡聽到什麼令人羞憤的話。

    “娘子要我閉嘴,可只有一個法子,娘子要試試嗎?”慕容逸晨眼裡閃現的興味令人難以忽視。

    “什麼?”惜月傻乎乎地順著他的話問。

    慕容逸晨嘴角上揚,露出一抹得逞的笑,“這樣……”說完傾身而下,眼見著就要親上心心念念的嬌唇了,結果卻被惜月用兩掌攔截,死死捂在他嘴前不放。

    “娘子?”慕容逸晨發出的聲音有些口齒不清,尤其配上那帶著幾分幽怨的眼神,顯得有些搞笑。

    惜月的嘴角帶著淺笑,有些調皮的模樣,“我才不會讓你得逞呢,我啊,被你騙得多了,再被騙,我就成傻子了。”

    慕容逸晨含笑瞅著她半晌,然後不動聲色地伸了舌,在她的掌心上舔了一下,立刻讓她縮回了手。

    “你……”

    “我怎樣?娘子這麼聰明,可有聽過兵來將擋,水來土掩這句話?”

    這句話用在這種地方,也只有從隱軍師口中說出來,不會有人覺得突兀了。

    突然,從外頭跑進來了一個小廝,打破了謎一樣的氛圍。

    “什麼事?”慕容逸晨瞪了那小廝一眼,沒好氣地問道。

    “回、回少爺,是老爺有書信要奴才交呈給少爺。”小廝被自家少爺沒來由的火氣嚇到,說話有些支支吾吾的。

    接過書信,打發了小廝。看著看著,慕容逸晨不就由得皺起了眉。他爹要他趕緊解決別莊的事,帶惜月回慕容家。這事說難不難,說易卻也不易,只是他每每提起回家之事,都被惜月繞著彎地拒絕。

    看著他沈默不語,惜月不禁有了幾分擔憂,“怎麼了,出什麼事了嗎?”

    收好書信,慕容逸晨可憐兮兮地喚道:“娘子……”

    她凝著眉,屏息凝神地靜待下文。

    結果,慕容逸晨靠近她,將腦袋擱在她肩上,像極了撒嬌時的大黑,“娘子,跟我回家吧。”

    很明顯的,聽完這話的惜月身子一僵,並沒有回應他的話。

    他歎了一口氣,柔聲質問:“娘子,你還在生我的氣嗎?我哪裡不好,你說我改好不好?”

    “我沒有生氣,只是……”只是她怕一旦說清道明,捅破了兩人之間的那層窗戶紙,

    這些日子的溫馨就不復存在了。

    “那你為什麼不願和我回家?”他在她耳邊索要著答案。

    沈默了一會,惜月仍舊選擇搖了搖頭。

    看到她的反應,慕容逸晨的眸色沈了幾分。他實在不懂,他都已經向她表明了心意,瞧惜月的反應,明明對他還是有情難舍的,這段日子與他如膠似漆也不是假像,卻不知為何就是不願和他回家。

    一肚子的鬱悶煩躁卻無人可解,慕容逸晨只好借酒消愁。來別莊這麼多天,他第一次拋下惜月獨自用晚膳,自己跑到這花園的廊下,面對清冷的月色仰頭豪飲,周圍盡是孤寂、落寞的氣息。

    惜月聽到下人回稟趕到之時,就看見他四周腳邊已滾落著好幾個空了的酒罈。

    “少爺,你這是在做什麼?”奪下他手中的酒罈,惜月一臉擔憂地問道。

    慕容逸晨一看到惜月,就攔腰將她抱住,將臉埋在她的腹部之上,帶著幾分撒嬌的口吻,“月兒,我的月兒……”

    “少爺,你喝醉了。”惜月努力將他的身子板正,只是面對一個醉鬼卻是徒勞無功。“月兒……我錯了,你、你不要生氣了好不好?”

    惜月秀眉緊皺,“少爺,我說過了,我不生氣。”或者說,她從來也沒有生過他的氣。感情的事,從來沒有埋怨的理由。

    慕容逸晨聞言,抬起頭盯著她,眼神裡竟還透露出幾分委屈,“那你為什麼不和我回家?”

    惜月不得不承認,喝醉酒了的他變得更加纏人了,也讓她更頭疼了。但或許是因為面對這樣的他,她才敢講心裡話。她稍稍推離他,卻剝不開他非得纏抱在她腰上的雙手,無奈地落坐在他身邊,眼神不敢對上身邊的他,只看著天上的月亮,仿佛藉此才能得到開口的勇氣,“少爺,我不是不肯,我是不敢。”

    “不敢?”他好奇地追問著。

    “對,不敢。我不確定你是不是真的要我,和你回家,會不會下次你一生氣,又不要我了呢?如果那樣,我真的沒有勇氣再去面對一次了。”因為她害怕,她怕一旦回了那裡,所有的一切都會變回原來的模樣。

    她的聲音裡有著難以察覺的顫抖,慕容逸晨卻感受到了,他的眼神沈了沈,閃過不知名的光芒。

    他其實並未喝醉,或者說並未醉到不清醒的地步。他從不知道,原來她的心裡存在這樣的顧慮。看來,他真的將她傷得很深。

    想到這,他心中湧上了難以言喻的愧疚和心疼感。慕容逸晨直起身正視眼前想要珍惜的人,不由分說地吻上惜月的唇,沒有掠奪、侵略,有的是極盡的溫柔,他的舌一遍一遍地在她唇上摩挲、描繪,像是對待一件十分珍貴的寶貝,不捨得用力,生怕碰壞了她。

    他嘴裡的酒氣過渡到她嘴裡,醉了兩人的心。

    直到他嘴裡嘗到了一絲鹹味,他才停下動作,輕柔地抹去她滑落的淚痕,不舍地將人摟入懷中,帶著歎息地說道:“月兒,別怕。我向你保證,我不會再丟下你,這輩子,我都不會再放開你的手,不會讓你一個人面對所有的喜怒悲歡。相信我一次,好不好?”

    惜月從他懷裡起來,與他真摯的眼對上,她看不到他眼裡有一絲玩笑和醉意,看到的,是他眼中的深邃、認真。

    “我可以相信你嗎,少爺?”惜月在遲疑,可是心裡卻已經忍不住去相信他了。慕容逸晨在她手上烙下一吻,“給我一個機會,讓我證明你看。”

    視線交纏,他們在彼此眼中都看到自己的倒影,還有同樣的深情。

    她輸了,面對這樣深情的他,她輸得一敗塗地。她認了,即使可能再受一次傷,她還是義無反顧地撲向他,就像撲火的飛蛾一般,顧不上痛,顧不得生死。

    慕容逸晨將惜月一把抱起,雖喝了些酒,腳步卻依然沈穩如健。進了房,鎖上門,他有些粗魯地將鋪著的被褥一把掀到一旁,卻十分輕柔地將惜月放置到床鋪之上,有些急切地解下兩人的衣衫,一褪而盡。

    皮膚接觸到空氣的冰涼感,讓惜月幾乎驚慌失措,她想拉過被褥遮擋,他卻不許。無奈之下,她只能伸手遮掩住自己,只是效果不大。

    面對男人如火炙熱的目光,再怎麼遮擋,她都覺得羞澀難當,所以最後的結果是她只好將雙掌遮在自己的眼前,不去看這羞人的場景。但她清楚地感受到,連她的睫毛都在不爭氣地抖動著,彰顯了她你不安。

    慕容逸晨笑看著她這一連串可愛的舉動,再次俯身而下,讓兩人的身體緊密貼合在一起。他呼出的粗重熱氣沾染到惜月裸露在外的皮虜,讓她身上忍不住泛起點點疙瘩,一如她害羞的表現,“少爺……”她有些不安地喚著他。

    帶著溫柔、寵溺的笑,慕容逸晨伸手將惜月臉上淩亂的頭髮撥開,同時拉下她的手掌,露出她慌張、無措的雙眼。他在她的眉心落下一吻安撫著,“月兒,別怕,我在這。”

    感覺她的不安逐漸消散,他才繼續動作。他自上而下,熱切地在她的纖細脖頸上輾轉吮吸著,帶著濃郁的情欲,讓惜月也變得有些情動。

    只是當他那劍拔弩張的灼熱之物帶著火熱磨蹭著她,讓她本能地往後移動想要退離他的身下,卻被某個化身餓狼的男人巧使力道給拉了回來。

    “少、少爺。”這樣激烈、刺激的舉動,讓惜月滿臉潮紅,意識都已瀕臨混亂。理智漸漸離她遠去,手也不受控制地攀附住了慕容逸晨強健的肩膀。

    慕容逸晨半強迫地把惜月那拚命想要併攏在一起的雙腿以不致於傷到她的力度拉開,將自己置於其間。

    一切準備就緒,慕容逸晨也快瀕臨極限了,於是一鼓作氣地進入了她,深切、真實地感受到了她的溫暖,喉間忍不住發出了一聲滿足的歎謂聲。

    遲來的洞房之夜,熱情得讓人不再遺憾以前過往的種種。皎月當空,紅楠絲木的雕花床在經過很長時間的晃動後,終於歸於平靜。
引言 使用道具
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3-30 02:43:49


    兩人坐在行進中的馬車裡,惜月依舊淡然地在看書,而反觀慕容逸晨則大剌剌地枕靠在她的膝上假寐。

    “月兒會緊張嗎?”他突然出聲,倒嚇了惜月一跳。

    “緊張什麼?”

    慕容逸晨睜眼,對上她的水眸,將她隱隱的不安盡收眼底。他伸手撫上她的臉頰,“在為夫面前,你不必掩飾。”

    有些無奈地放下書,惜月老實承認,“有一點。”畢竟慕容夫人不喜歡她是尚未改變的事實。

    “難得啊,我的月兒不是一直都是淡定、從容的嗎?”他調侃道。

    惜月沒好氣地睨了他一眼,“你知道的,娘……不是很喜歡我的。”

    “那又怎樣?我喜歡你不就行了。”

    “不行。”她斬釘截鐵地反駁。

    “為什麼?”

    “因為我不希望你為我和娘起衝突。奶奶希望的是我能孝順爹娘,而不是頂撞他們,讓他們生氣。”但她的出身卻是慕容夫人眼裡最大的缺點,她無論怎麼做,都沒有辦法讓慕容夫人接納她。

    慕容逸晨盯著她看了一會,然後毫無預警地吻上她,惜月躲避不及,最後這個吻落在了她的唇畔。

    “你這個人怎麼……”說發情就發情的,這話臉皮薄的惜月卻說不出口。

    但慕容逸晨還是從她的眼神中意會到了,“你倒說說,我親我娘子有什麼不對?”他執起她的手掌,在她的掌心畫著圈,“月兒,你還是不相信我嗎?”

    “不是。”惜月忙用力搖頭。她信他的,就這些日子以來的愛撫和呵護,她也願意捨棄所有顧慮來相信他。她願意答應回慕容家不是最好的證明了嗎?

    慕容逸晨坐起身來,開始在衣兜裡翻找起來,然後終於找到一物,遞到了惜月面前。惜月有些吃驚,“你這是做什麼?”

    “送你。”

    慕容逸晨細心地將那鳳凰玉佩系在她腰間,然後滿意的一笑,“好看。”

    “這鳳凰玉佩是御賜之物,你怎麼能隨便送人?”惜月說著就要解下。

    只是卻被他攔住,“我本來打算到家後再送你的,現在送了也好,就當安你的心。”

    惜月自然知道這玉佩有珍貴,是皇上御賜的東西,龍玉佩屬於慕容逸晨,而另一半的鳳凰佩則是讓他送給他未來娘子的。如今他送給她的意思,是認定了她的身份。瞭解到這層含義,惜月有些紅了眼眶,愣愣地看著慕容逸晨不言語。

    慕容逸晨輕笑著,敞開雙臂,“來吧,娘子若是感動,大可撲到為夫懷裡哭幾聲,為夫不介意的。”

    惜月聞言,輕笑出聲,毫不猶豫地撲進他懷裡,悶聲說道:“逸晨,謝謝你。”她不是謝他送她玉佩,是謝他對她的心思,以及對她感情的回饋。

    直到這一刻,惜月消除了心底最後的一點不安。無論她回到慕容家要面對的是什麼艱難險阻,她都甘之如飴,無所畏懼。因為她知道,從今以後,她的身邊會有他的陪伴。

    而這些,他都懂,“不用謝。娘子若真覺得感動,不如親為夫一下以示嘉獎。”說著他玩鬧著把嘴嘟起湊到她唇邊。

    誰知,惜月猶豫了一下,當真吻了上去。

    慕容逸晨怔了一下,自然不會放過這送上門的肥肉,毫不客氣地反客為主,掌握全域,直到吻得惜月呼吸困難,衣衫半褪才捨得放開,只是嘴上仍是不知饜足地說道:“要不是在車裡不方便,我真想在這要了你。”

    惜月呼吸不穩,紅酡著臉整理半淩亂的衣衫,嬌嗔著,“說話收斂些,胡說什麼。”她可及不上他的厚顏,若真在這種地方行周公之禮,她只怕會羞憤到跳車。

    相較于她,慕容逸晨就顯得坦然多了,半臥在那,好整以暇地欣賞著她的一舉一動。

    終於,馬車停在了慕容府的大門口。

    慕容逸晨一臉呵護地護著惜月下車,門房的人都看傻了眼,半晌後才記起趕緊去向老爺回稟少爺和少夫人回府的事。

    少夫人回府,還是少爺親自去接回來的,著實讓慕容府上下噓聲一片,議論紛紛。他們家少爺行事還真是讓人瞧不懂,先是想著法地逼少夫人下堂離去,後來又費心費力地在外頭找尋少夫人的蹤跡,現在又一副親昵之態,將少夫人帶回了府。這一連串的舉動真是比上茶樓聽說書先生講的故事要精彩了。

    惜月回府,看到兩人如膠似漆的模樣,慕容老爺自然是喜聞樂見,一把鬍鬚都快高興地給捋沒了。但相比之下,慕容夫人的臉就不是那麼開心了,準確來說,是大大的不悅。

    之前慕容逸晨找惜月,慕容夫人就很有意見了,覺得他是魔障了。現如今竟然又將惜月這個已然下堂的女人又帶了回來,這讓她著實難以接受,“逸晨,她都已經下堂了,你還將她帶回來做什麼?”

    正在給惜月倒茶的慕容逸晨連頭都沒有回,仍繼續手上的動作,專心伺候寶貝娘子,“娘,和離書被我燒了,所以月兒下堂這事不作數,她仍是慕容家的媳婦,我的娘子。”惜月沒有接他遞過來的茶水,以眼神示意他收斂些。

    “胡鬧!婚姻大事也是說不作數就不作數的嗎?”慕容夫人氣極,“那沈姑娘呢?你又打算怎麼辦?”

    看著慕容夫人眼中的幾分得意,惜月只能故作不知。

    “沈青?我和她沒關係,只是好友。我對她沒興趣,您就別盤算著要我娶她了。”慕容逸晨把話挑明,但這話不知是說給他娘聽,還是對惜月的一再解釋和保證。

    “你到底中了這丫頭什麼毒?”慕容夫人看向惜月的眼神帶著幾分犀利。

    慕容逸晨終於轉身正面對上他娘的視線,但吐出的話語卻不像他臉上帶著的笑那樣來得和煦,“娘,我知道您不喜歡惜月,是因為在意她的出身。可那又怎樣?她現在是慕容家的少夫人,我慕容逸晨認定的妻子,這就夠了。”

    “你……什麼叫夠了?和這樣身份的女子共度一生,豈不是讓人家在背後笑話你?”慕容夫人執拗地勸說道。

    看到惜月有些蒼白的神色,慕容逸晨有些不耐了,“娘,不管您怎麼想,要和她共度一輩子的人是我,您所在意的那些,我統統不在乎。恕兒子不孝,今天我把話撂在這,月兒是我想要疼惜、愛護的人。

    以前您對她所做的種種刁難,我可以不計較,但從今往後,只要有我在,我就不許任何人傷害她。無論是誰,我都不會放過,即使是娘也不行!”說完便拉著惜月離開,回房去了。

    慕容夫人愣在原地,跌坐在椅子上,半天回不了神。

    一旁的慕容老爺眼神中閃過對慕容逸晨的讚賞。這小子總算是開竅了,知道護著媳婦了,也不枉他作的這番安排。

    他之所以把惜月安排到別莊去,還故意透露行蹤給逸晨那小子知道,很大的一方面原因就是希望讓他們中間沒有外界的干擾,比如他夫人的阻攔摻和。果不其然,這小倆口在別莊裡的日子,感情突飛猛進,看來他離抱孫子的日子不遠了。

    但眼前要解決的,還是他這固執的夫人。

    說到底,她還是有門第之見。這也不能怪她,畢竟這些貴族夫人間,日常攀比的不就是這些虛榮的東西嗎。但如今她想要插手破壞兩個孩子之間的兒女私情,未免就有些過火了。

    看眼下的情景,看來她也被自己兒子對惜月的感情給嚇到了。畢竟這是逸晨那小子第一次為了回護一個人,朝她這個娘親說這麼重的話。

    慕容老爺歎了一口氣,坐在了慕容夫人旁邊,“夫人你還記得嗎?三年前你生重病,在你身邊照顧了你三天三夜不曾闔眼的人是誰?每天細心打理得慕容府上下井井有條,減輕你負擔的,又是誰?被你責罰,卻從來沒有過怨言的,又是誰?

    夫人啊,撇開那些成見,你捫心自問,惜月這孩子有哪一點不好?有哪一點不夠做我們慕容家的媳婦?夫人,這些身份、地位在你眼裡就真的這麼重要嗎?難道比我們兒子的幸福還來得重要?

    娘在世的時候不是常說嘛,我們慕容家已然是家世顯赫,又何須什麼門當戶對來為慕容家錦上添花呢?只要我們的後人過得幸福,不就夠了嗎?”

    慕容夫人沒有說話,但凝著眉顯露了她在思考。她對惜月真的做得太過分了嗎?為什麼老爺、兒子都一個個站在那丫頭那邊?包括去世的婆婆也是如此。難道真的是因為她對惜月有成見,所以看不到老爺口中的那些優點?

    慕容夫人生平第一次陷入了兩難的思考。

    而這廂,慕容逸晨將人拉回了房,不由分說地就將惜月抱緊,將臉深埋入她的頸項處。“怎麼了?情緒突然這麼低落?”她摸著他的發問道。

    悶悶的聲音傳來,“月兒,對不起,害你受了這麼多苦。”他都不敢想,他丟下她的五年裡,娘親是如何為難她的。

    惜月帶著淺笑,淡然地說道:“都過去了。現在的我,很幸福。”

    他抬首,正視她的眉眼,“真的嗎?你覺得幸福?”

    “嗯,幸福。”惜月主動依偎進他懷裡,聽著他沈穩的心跳,柔聲說道:“因為我現在有你在我身邊啊。”方才慕容逸晨當著爹娘說的那番話,不僅震到了慕容夫人,同時在她的心裡造成了巨大的漣漪。因為她知道慕容逸晨有多孝順,如今卻為了她不惜頂撞他娘,所帶給她心裡的衝擊和感動都不小。

    “只是少爺,以後不要再為了我和娘頂撞,讓她生氣了。待會你去瞧瞧娘吧,和她陪個不是,讓她寬心,好不好?”

    慕容逸晨凝視了她一會,然後歎了一口氣,帶著不滿的口氣說道:“月兒,你這忍氣吞聲的脾氣如果再不改改,遲早要吃虧的。”這麼純良,這麼有包容心,讓他怎能不愛啊?“我不是忍氣吞聲,只是記得奶奶說過的話,家和萬事興。如果你為了我和娘起了齟齬,我會覺得對不起奶奶,所以就當為了我,去和娘道個歉吧。”

    慕容逸晨有些無奈,在她唇上烙下一吻,帶著寵溺的口吻,“好,都聽娘子的還不行嗎?”

    惜月笑得甜蜜,主動回應了他的索吻。

    或許是因為今天白日的衝擊,慕容夫人難得地有些失眠了。她百無聊賴地信步走著,卻被廚房透窗的光亮和隱隱的說話聲給吸引了過去。

    這麼晚了,廚房裡怎麼還會有人在呢?慕容夫人帶著幾分好奇走近,卻見到了意料之外的人,惜月和她兒子。

    兩個人蹲在竈台旁,看著上面煮著的一隻大砂鍋,也不知在燉著什麼東西,倒是傳來了陣陣香味。

    只聽見他們在裡頭交談著,慕容夫人不由得就站在窗外聽了下去。

    “月兒,你確定你要為了做這個,今晚熬夜不睡覺了?”是慕容逸晨的聲音。

    “嗯,你若覺得困就回去睡吧。我一個人看著,沒事的。”惜月的聲音是一貫的平靜。慕容逸晨歎了一口氣,“要討好娘,有的是法子,何必這麼麻煩,做什麼佛跳牆?”“你不知道,娘最喜歡吃這道菜了,只是這做法太過繁瑣,光這文火就要煨五個時辰以上,而且這火還不能間斷,如此費時費力,所以娘都不大要廚房做這菜。既然我們要向娘賠不是,自然不怕下工夫嘛。”她從現在開始煨燉,那麼明天中午就差不多可以上桌了。

    “是是是,也不知道娘最後領不領你這個情……”也不想想他有多心疼她做這些事。誰知,惜月一臉認真地打斷他,“你可千萬不能告訴娘這是我做的。”

    “為什麼不能告訴她?”

    惜月露出一個淺笑,解釋道:“娘若是知道是我做的,只怕不肯吃呢,到時候又會惹娘不高興,豈不是違背了我們求諒的初衷?只要娘吃得高興,即使她不知道是我做的,也沒多大關係啊。”

    聞言,慕容逸晨伸手揉了揉她的臉頰,“我慕容逸晨上輩子積了什麼德,才能娶到你這麼懂事的娘子啊?”

    惜月被他逗樂,“好了,別鬧了,你快回去睡吧。”

    “娘子在這忙,為夫怎麼能獨自安睡去?我陪你。”慕容逸晨拉她在竈邊的桌旁坐下,給她斟了一杯茶,“我娘的脾氣倔,你做的這些事,就算讓她知道,她也不見得會感動。”喝了一口茶,惜月輕搖螓首,“你別這麼說。其實娘在意我的出身並沒有做錯,她只是真的很愛你這個兒子,希望你過得好,娶個門當戶對的妻子。這些想法在一個娘親身上看來,無可厚非。而且,我相信滴水石穿,娘終有一天會接受我的,只要我們努力,一定可以的,你說是嗎?”

    “嗯。”回答得老神在在,慕容逸晨嘴角的笑卻隨著窗邊離去的身影,有著上揚的弧度。

    第二日中午,佛跳牆端上桌上,出人意料的是,在動筷之前,惜月聽見慕容夫人對她說了一句:“辛苦了。”

    “娘……”

    “吃飯吧。”慕容夫人還伸手挾了菜到惜月的碗裡,“多吃些菜,瞧你瘦的。不養好身子,以後怎麼為我們慕容家傳宗接代?”口氣還是不太友善。

    飯桌上其餘三人皆是一愣,他們很明顯地看到了慕容夫人臉上閃過的一絲彆扭,眾人都未說破。

    看來,惜月要取得慕容夫人的認同,只在時間的早晚了。兩父子相視一笑,心照不宣。看來他們的計畫很成功,只要慕容夫人肯稍微鬆口,相信假以時日她一定能發現惜月的好,那到時候她對惜月出身的成見自然而然就會淡去,婆媳和睦指日可待了。

    或許正因為生活漸漸趨於平順,炎炎夏日也讓人覺得過得很快。

    在剛入微風習習的初秋之時,慕容府上下不趁空納涼,卻忙成了一團,滿院的張燈結綵,一片喜慶的紅色掛起。一打聽才知道,說是這慕容家少爺要成親了。

    聽到消息,眾人皆是疑惑。因為眾所周知,這慕容少爺早在五年前就已經成親了,當時新婚之夜拋下新娘的事還成了西湛茶餘飯後的八卦呢。這如今又要娶妻,難不成是要納妾?可看著架勢,儼然是娶正妻的禮數啊。

    好事之人多門道,有人向慕容府裡要好的親戚詢問,才知道這慕容少爺娶的竟然還是原來的那個被慕容家收養了的小孤女,這可著實讓眾人好奇了。和同一個妻子再成一次婚,再拜一次堂,這樣的事,聽來也真是新鮮。

    別說是看熱鬧的人了,就連當事人知道這件事的時候,都很長時間處於一種茫然的狀態中。

    “再成一次親?”剛結束一場劇烈房事的惜月,原本不太穩的氣息變得更加淩亂了。

    看著她震驚的小臉,還帶著房事餘韻的潮紅,讓慕容逸晨忍不住又想將人壓入身下,為所欲為。

    “對。五年前是我不好,拋下你,讓你面對難堪的境地。五年後,我重新擁有你,那麼關於成親的記憶,我要重新補上。”他赤裸著上身,卻說著無比認真的話語。

    惜月很感動,真的,她從未想過五年前的那場婚事會在五年後再次上演。不同的是,這一次,她不會再被獨自拋下,空留一室喜慶,面對一室清寂,更不會成為眾人茶餘飯後的笑料。因為,她不用去賭,也能深刻地相信慕容逸晨。所以對於這場婚禮,她是期待的。

    果然,整場婚事,在慕容逸晨的要求下被辦得極盡奢華、隆重,遠勝於當年心不甘、情不願的婚禮。雖然大老遠從南轅趕過來,一臉不爽的烈王殿下和他活潑的小娘子險些在婚禮上鬧出風波,還好無傷大雅,反倒給這樁喜事增添了氛圍,更加熱鬧。

    照理,惜月只須坐在新房裡,等待著新郎的到來。同樣的場景她經歷過,只是這一次她的心境完全不同。聽到踏入新房的腳步聲,一步一步向她走近,她沒有不安、沒有糾結,有的是期待和滿滿的幸福感。

    片刻,惜月的紅蓋頭被溫柔地掀開,映入眼睛的,是意料中的他。他穿起紅癖衣,一如五年前的俊朗,不,應該說更加成熟了,帶著男人獨有的深邃眼神,卻讓惜月移不開眼。

    慕容逸晨的嘴角勾著笑,將合巹酒遞給她,挽過她的臂彎,與之交杯而飲,一雙鷹眼卻始終沒有離開過她身上。慢條斯理地完成了所有禮數儀式後,他迫不及待地將喜娘和丫鬟都趕出了房。

    “月兒,你好美。”慕容逸晨由衷地稱讚著這個嫁了他兩次的寶貝娘子,“你知道嗎?五年前我進房的時候,即使當時在生你的氣,心裡卻還是覺得你好美。”

    “是嗎?我記得當時可是有人說我配不上蛇?美人這四個字呢。”

    淡淡的話語,卻成功地引發了某人的愧疚之心。慕容逸晨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討好著,“是為夫的不是,娘子大人大量,絕不會和我計較,是吧?”

    睨了他一眼,惜月露出了一抹笑。

    就這一抹淡淡的笑,慕容逸晨頓時就不淡定了,猴急地撲了上去,將人覆在身下,反覆吮吸著抹了胭脂的嬌唇,直到沾染上與他同樣的氣息。一吻即罷,他開始褪盡兩人的衣衫。

    即使已經同床共枕多日了,可惜月在看到他全裸強健的身姿時,還是嬌羞地移開了視線。

    只是慕容逸晨豈會放過她,吻著她緊閉的眉眼,一寸一寸往下而去,在她身上揉捏出簇簇火苗。他深知她的敏感部位,毫不客氣地攻其不備,引誘她的小嘴裡發出他愛極了的嬌吟聲。

    慕容逸晨不緊不慢的動作倒引來了惜月難得的抗議,“少爺,不要……”

    嬌嬌柔柔的一聲,簡直逼瘋慕容逸晨。那水紅色的雙唇,一張一合之間,每一聲輕吟對他而言都是無限的誘惑。

    慕容逸晨倒不急著進入,因為他不想傷了她,他強按捺住欲望的騷動,低下頭,開始狂猛地吻她,雙手輕柔,巧帶力道地愛撫她的全身,引起她微微的顫慄。

    忍耐卻加快了對彼此的渴望,身體的灼熱都化成了滾燙的汗。水乳交融之間,已經分不清哪些汗水屬於他,哪些汗水屬於她。

    “少爺,我受不了了,快、快點……”

    “叫我什麼?”

    “少……啊!”

    “叫夫君。”他啃咬著她的耳垂,帶著魅惑的聲音說道。

    像是著了迷一般,惜月聽著他的引誘出聲,“夫、夫君。”

    看著惜月迷離的模樣,在他身下難耐地開始扭動身子,讓遊刃有餘的男人瞬間變成了只有情欲的野獸,到了最後關頭還是選擇極盡溫柔地進入她,佔有她的全部。

    聽到她忘情的呻吟之聲,他才開始肆無忌憚地攻城掠地,啃咬著她的嫩唇、她的肩胛處,沿著精緻的鎖骨攀附到她的酥胸上。惜月身上的每一寸他都不肯放過,非要宣告佔有權似的留下淺淺的紅印才肯作罷。

    對彼此的渴望,正如他們對彼此深切而濃烈的愛。慕容逸晨情到濃處之時,一遍一遍地訴說著愛意,“月兒,我的月兒,我愛你……”

    而惜月所給的回應,則是一個主動且深切纏綿的吻,然後帶著嬌喘附在他耳邊,“我也愛你,夫君。”

    這對慕容逸晨來說,無疑是最催情的話語。於是他緊鎖著懷中的人,一起攀附到高潮,即使顫抖著,也不肯撒手、不肯停止。

    這一夜,還很長。陷入情欲的男女像不知倦的野獸一般,彼此索求,彼此交纏著……幾個月後,惜月去了祠堂,每次來這的心情都會有些不一樣。唯一相同的是,她的身邊始終有慕容逸晨的陪伴。

    看著牌位前的輕煙嫋嫋,惜月的心情很平靜。她知道,奶奶在天之靈一定很欣慰。因為她無愧奶奶的託付了。

    摸著肚子裡的小生命,她突然覺得上天對她真的不薄,她從一個孤女,到現在有爹娘、有家,最重要的,還有一個疼她、愛她的夫君。

    和慕容逸晨相視一笑,從彼此眼中看到同樣的幸福。奶奶,謝謝您,謝謝您讓我們遇到彼此。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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