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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室 | 2019-3-30 12:13:19


白梨在學校附近用餐,她特別喜歡坐在這間小餐館靠窗的位置,可以看到莫斯科河,還可以看到紅場和克裏姆林宮,她更喜歡這裏胖胖女主人的拿手菜——蔬菜燉雞,雞肉十分入味,嫩得入口即化,她一個人可以吃一大盤。

「你真的結婚了嗎?真的怎麼看也看不出來耶。」愛蓮娜直接把學長請她轉交給白梨的情書撕成兩半,若不是受人之托轉交這封情書,她還真不知道白梨已經結婚了。

「看的出來不就很慘,畢竟我也才二十歲不是嗎?」白梨對她眨眨眼,頑皮的說。

或許真是氣溫的關係,俄羅斯人不太好親近,很少遇到像愛蓮娜這樣愛交朋友的同學,還加入她的慈善社,因此兩個人有時會一起吃中餐或喝下午茶,但是她沒透露自己已婚身份,因為下個問題絕對是——你老公是做什麼的?

她總不能告訴愛蓮娜,她的老公是俄羅斯首富莫維奇吧?

莫維奇致富的傳奇甚至被出版了一本書來描述,而她也很盡老婆之職的買來好好拜讀了一遍。

她發現,她的親親老公有過人的聰明和勇敢,所以在俄羅斯所有物資都供需失衡的十幾年前,他選擇發展個人電腦,並舍棄了多數俄羅斯人會參加的德國電腦展、美國電腦展,直接飛到製造個人電腦的大本營——臺灣去尋找事業夥伴。

他會說中文的背景幫助了他和臺灣人做生意,在無形中拉近和亞洲人的距離,這使他優遊在臺灣、香港與新加坡等科技發展地,逐步站穩腳步後,他隨即並購通路商,那是俄羅斯第一樁的科技公司並購案,也使莫氏成為俄羅斯最大科技王國,而他是莫氏的創辦人兼總裁,直到今天仍領導著集團,建立年營收二十億美元的科技王國,老早可以退休了……

可是!這樣一個眼光精銳的白手起家者,在感情和婚姻路上,他就像個傻瓜,老是把主控權交到女人手中,現在還冒出個前妻要求復合,如果席安娜一直採哀兵姿態,那麼她可要另外想想辦法了!

「那你老公是幹麼的?跟你一樣也是留學生嗎?」愛蓮娜如她想的一樣,果然問起了她老公的職業。

「我不是留學生啊。」白梨莞爾說道:「我老公是莫斯科人,我嫁給他,所以住到這裏來,因為閒著也是閒著,所以繼續完成大學學業,這跟一般的留學生有很大不同哦。」

「所以你老公是上班族嘍?」

「他在莫氏科技集團工作。」稍微隱瞞,但不算說謊。

「真的?」愛蓮娜眼睛都亮了,「莫氏很大耶,是莫斯科第一大科技公司,員工福利好好,他們總裁很年輕,不到四十歲哦,可是已經結四次婚了,有錢人的通病,男人有了錢就會作怪,當有錢男人的元配很悲哀。」

嗚嗚,好想哭,意思是,她很悲哀嘍?

唉,所以她不能告訴愛蓮娜,她老公就是那個結了四次婚的莫氏集團總裁,否則她一定馬上退出慈善社,認為她假惺惺,叫老公捐錢就好啦,搞什麼慈善社嘛。

「走吧,下午的課不能遲到,黑面納粹不好惹。」白梨拿起帳單,愛蓮娜掏出自己那份鈔票遞給她,分攤餐費是她們的習慣。

兩人走出餐廳,氣溫驟然下降了十幾度,街道上飄起一片霧濛濛雪花,路上的行人和行進間的車子不約而同放慢了腳步,以龜速緩慢前進。

「好冷!零下二十幾度了吧?」愛蓮娜拿出毛茸茸的手套戴上,跟白梨這個纖細的東方人比起來,她的體型顯得高大。

「你的手套看起來好暖啊!自己織的嗎?」白梨沒準備手套,她握緊凍僵的手指,吸一口冰冷空氣。

「我媽織的。」愛蓮娜眼睛瞪著一部倣佛以慢動作停在她們身邊的黑色轎車,駕駛座有個高佻女人走出來,戴著墨鏡,她走到兩人面前。

「我不認識,找你的。」愛蓮娜撞撞白梨手肘,傃羨地看著女人挽在手裏的名牌包包,耳垂上的粉色鑽石耳環,還有身上那件看起來價值不菲的白色長大衣,好個氣派的女人!

「你先走吧,我待會去找你。」白梨眼睛看著席安娜,嘴裏對好奇中的愛蓮娜說,想也知道這女人是來找她的,好吧,她就大人有大量的批準她吧,看看她要說些什麼廢話。

「OK!回頭見!」愛蓮娜識趣的走了。

一等愛蓮娜離開,席安娜就直接問道:「你打算什麼時候跟維奇離婚?」

這幾天她參加了一些朋友的聚會,大家都在討論莫維奇的新婚妻子,她是越聽越不能忍受,決心把離婚的前夫給追回來,縱使他現在屬於別的女人也一樣,她有這個把握,他終究會回到她身邊。

「抱歉,我不太懂你的意思。」白梨興味瞅睇著席安娜,沒想到這女人除了來陰的,搞「死無對證」那一套,還敢來跟她這個正宮嗆,真的太好笑了,大概以為她是被嚇大的吧。

「你根本沒能力當莫氏集團的總裁夫人。」席安娜的眼神極端瞧不起。「聽說你連大學都還沒畢業,你有什麼手腕陪他交際應酬?你能替他拓展事業版圖嗎?你真的懂莫氏是什麼樣的一間公司嗎?」

白梨眨眼大笑。「我不必當什麼莫氏集團的總裁夫人啊,我也沒那野心,我只要當莫維奇一個人的老婆,等他四十歲一退休,我們就甜甜蜜蜜的環遊世界,哦,對了,帶著我們的孩子一起去。」白梨唇角住兩旁綻開,扯出一記誇張的笑臉。

席安娜蹙起眉心,這女孩真討人厭!

「你這麼有自信他會選擇你?」她瞇起美眸。「你有把握他對你很忠實?他什麼都不會瞞你?」

來這套,挑撥離間對她無效!白梨痞痞一笑。「起碼他昨晚是睡在我旁邊,不是睡在你身邊。」

「逞口舌之勇是沒有用的!」席安娜尖銳的衝口而出。

白梨莞爾地看著她發怒的美顏。

這樣就翻臉啦?這女人很不會抬杠嘛。

想以前她們四姊妹最喜歡在早餐時抬杠了,有時你來我往的可以杠上一、兩個小時,才區區幾句話就被她激得受不了,嘖,這女人戰鬥力真弱!對戰起來真沒意思。

「如果沒事的話,我要走了。」白梨無聊到伸手去接雪玩,她手都凍得刺痛了。

「我還有話沒說完!」席安娜攔住她。

「好,你說。」白梨把袖子住上拉一點點,按住手錶,嘴裏喊著,「預備——起!」

「你——」席安娜臉都綠了,這什麼態度?這女孩到底是從哪裏冒出來的怪物?莫維奇怎麼會喜歡上這麼莫名其妙的女孩?

「二十秒、二十五秒、三十秒,我只給你一分鐘的時間喔,時間到了我就要走了,你還不快說……」

席安娜不明白自己幹麼聽她的,但她見鬼的開口了,「我早上親自送了束花給維奇,晚上約了他一起晚餐,他也答應了,他有告訴你嗎?」

這女人……白梨嘀咕。「沒有,他沒告訴我。」這樣滿意了嗎?不過——她抬眼衝著席安娜一笑。「因為他找不到我,我沒帶手機出門。」

「你可以主動打給他,看他會不會把我們的晚餐約會告訴你。」席安娜「好心」地給她建議。

「再說吧!我下午很忙,失陪!」她才沒時間再聽這怪女人胡說八道,總之她信任她的丈夫,她相信他不會做對不起她的事!這樣就夠了。

***鳳鳴軒獨家製作***bbs.fmx.cn***莫維奇每天都會在辦公室等白梨「接」他下班,打從她第一次去辦公室接他開始,這已經變成他們之間的默契了。

白梨和往常一樣,最後一堂課結束就從學校直接到莫氏集團,她興匆匆的外帶了兩份潛艇堡要跟他分享,昨天中午她和愛蓮娜就是吃這個,很美味,她要他也嘗嘗這好滋味。

「總裁有客人,他們在會議室,大概再十分鐘就結束了。」莉娜說完,欣賞地看著白梨頸上的紅白相間圍巾。

總裁夫人有股清麗的學生味,穿什麼都好看,特別是學院風的衣服,她和成熟穩重的總裁站在一塊,反而比前兩任總裁夫人都還合適。

「OK,我自己進去。」白梨展顏笑道,走進辦公室,她眨了兩下眼。

她看到莫維奇的辦公桌上多了個白色花瓶,花瓶裏插了一束花,花香幽幽地散在空氣中。

不是她刻意要找,而是那束花太顯眼了,她從來沒在他辦公室看過花的影子,今天居然細心的連花瓶都準備了,還是個漂亮的高級貨,他就這麼珍惜席安娜的心意?

白梨動手撥撥花朵,摘了一朵別在耳朵上,嗯,這粧扮還是比較適合在夏威夷,跟冷冷的莫斯科不太對味。

莫維奇一走進來就看到她耳上別了朵花,他眼裏馬上充盈了讚美之意,很適合她,可愛中帶著俏皮,她在想念夏威夷嗎?都怪他,不夠體貼,她都來莫斯科大半年了,他應該找個機會帶她回夏威夷探望家人才是。

就這麼決定,等他把上海那邊的事查清楚之後,就叫斯拉瓦安排一個長假,他要陪她回夏威夷住一個月,讓她好好享受她熱愛的陽光和海水。

「來很久了嗎?」他走過去,把文件擱在辦公桌上,溫柔地舒臂環住她,臉頰向她頰畔偎了偎。

她抬起眼眸審視著他的眼,「剛到。」他沒有話要對她說嗎?比如,晚餐的約會?

「外面很冷吧?你的臉頰好冰,又忘了戴帽子出門嗎?」莫維奇的唇瓣俯下覆上她,給她一個溫柔的吻。

好甜、好美的吻,兩個人舌唇勾纏的感覺太醉人了,白梨環抱住他的腰,回應他好幾倍的熱情。

她把他吻到快透不過氣,反常的舉動令他為之失笑。「怎麼了?這樣吻我,好像要把我吃掉一樣。」

「嗯哼。」白梨玩弄著他畢挺的領帶,那是早上出門時,她替他打的,為了替他打領帶,她這個千金二小姐可是看書學了好久。

「你好像不太開心?」他捧起她的臉仔細端詳,關心地問:「是不是教授又給你們出難題了?如果煩的話,不要讀了,反正我也不放心你自己每天從學校過來。」

白梨堅持不要他派車和司機,也堅持不要學開車,早上如果她有課的話,他們通常一起出門,他還可以叫司機先送她去學校,但下了課她要過來,她都用走的,這使得他非常不放心。

如同他岳父所言,莫斯科的治安確實不太好,小偷和扒手都很多,還有三不管的吉普賽人到處流竄,更有所謂的光頭黨會欺負外國人,因此她一個人單獨行動還是存在著風險。

說實在的,他曾想過要派人保護她,但依她的敏銳度不可能不被發現,到時她一定會抗議,有誰喜歡整天被人跟緊緊,那實在太不自由也太沒隱私了。

「沒什麼,可能是餓了,我們要去哪裏晚餐?拉圖諾耶好不好?」她輕快的問,那是一間他們都喜歡的餐廳,她超愛那裏的黑色魚子醬,在黑麵包上先塗一層奶油再塗上魚子醬,就是美味大餐!

「晚上你可能要一個人吃了,我有事。」莫維奇轉開眼神。

白梨揚揚眉梢,她伸出兩只小手,把他的頭扳向自己,直直瞅著他閃爍不定的黑眸。「什麼事?我不能一起去嗎?」

「和一個美國回來的老朋友有約,我們幾個大學同學說好要喝一懷,那是一間男性俱樂部。」

白梨瞅著他。

竟然對她說謊?她瞇起了眸子。

「顯然我不能去。」她放開了他的臉,對他扮個鬼臉,開玩笑地說:「除非我趕快去變性當男人。」

他抱歉的看著她。「明天我再陪你吃晚餐。」

「OK!我們勾勾手!」她俏皮地朝他伸出纖細尾指。

「好。」他感激她的體諒,這比什麼都可貴,關於這件事,他真的需要時間來處理,一個不小心,受傷的會是她。

「那你現在有空嗎?」她親昵地挽住他手臂,顯得小鳥依人。

「什麼事?」莫維奇輕拂她發鬢,深邃眼眸中,藏著盡是對她的寵愛。

白梨抬頭粲笑。「街角開了一間咖啡廳,不太遠,我們走路過去買咖啡好不好?我買了潛艇堡來,待會可以一起吃。」

「沒問題。」他的眼神很溫柔。

不能陪她一道吃晚餐,這點小小補償他做的到。

兩人一起步出莫氏大樓,才下午四點多,天就暗下來了,天空下著大雪,白梨輕快的邊走邊跳,這使得莫維奇心裏更加歉疚。

如果今天能陪她一起用晚餐該有多好,想著,他不禁伸手摸摸她發心,沒想到卻落了個空。

「白梨!」

他目瞪口呆的看苦她竟然掉到坑洞裏!雪太厚了,天色又黑,根本就不知道那裏有個洞!

「快起來!」他連忙伸手拉她,幸好她上半身還在路面上,真是嚇死他了。

白梨握住他的手爬起來,烏籠,真烏龍,好丟臉哦,走路居然走到掉到洞裏去,她忍不住發笑。

「你還笑?不痛嗎?有沒有哪裏不舒服?腳踝有沒有扭到?」一連串的問句都是他的關切。

「我沒事啦!」她拉著他往前跑。

好奇怪,明明是件小事,卻因為有他在身邊而變得有趣,她已經不知不覺不能沒有他了。

所以她要相信他,不管今晚他到底是真的要和老同學吃飯還是跟席安娜有約,她都要相信他!

***鳳鳴軒獨家製作***bbs.fmx.cn***自從那天之後,莫維奇就怪怪的。

一個星期裏,他有兩天會找藉口不跟她吃晚餐,以前他們像連體嬰,現在有時她中午心血來潮去辦公室找他,也會偶爾撲空,而莉娜往往不知道他去哪裏了,更別說他桌上經常出現的花。

「你有心事嗎,老公?」每當激情過後,窩在他肩頭睡覺時,她就會試探個一兩句。

「怎麼這麼問?當然沒有。」他總是以一個吻做終結,要她不要多心,不要多想,然後擁著她入眠,有時他則會凝住她半晌,直到她發現他在看她才移開目光,那種情形被她抓包了好多次。

「那件事處理得怎麼樣了?」有時她會輕描淡寫的提一提。

他會給她一個微笑。「你不要擔心,一切交給我,我保證不會做對不起你的事。」

她還以甜美笑容。「好,我相信你!」

夫妻之間要信任,她充份做到這點,她猜測他有跟席安娜見面,但她也認為那一定是他認為有必要才會見面,所以她沒必要胡思亂想,困擾自己!

只不過……

「那個女人又來了。」愛蓮娜皺皺鼻子,她是羨慕這個女人全身上下的行頭,但她並不喜歡那女人身上的氣焰,好像要把所有人都踩在腳底下。

「是啊,她又來了。」白梨逕自吃著薯條,她和愛蓮娜難得在知名的連鎖速食店吃午餐,偏偏某人又陰魂不散。

「還不打算簽字離婚?」席安娜風情萬種的坐下來,香水味超刺鼻。

愛蓮娜連連挪動餐盤,離她遠一點才不會被熏死。

「你好無聊,有辦法就叫他娶你吧。」席安娜幾乎兩天會出現一次,都挑她的午餐時間,倣佛派了人跟蹤她似的,精準知道她在哪裏用餐,而她也很妙,從不跟莫維奇提起有這件事。

「你應該知道我們現在常見面吧?」席安娜得意的說:「他對我很愧疚,所以就對我百依百順,以前的感覺通通回來了,其實他不是那麼冷漠的男人,他也有柔情的一面,我相信你應該知道吧?」

白梨沒說話,就當這怪女人在對上帝告解吧!

「他是不可能丟下我不管的,其實他很想把我接回去,我們三個人住在一起,可是又擔心你反應過度,所以他準備買一棟房子給我,一棟很豪華的房子,對他而言,那當然是小錢,但是心意比金錢的多寡重要,他對我有那份心。」

白梨瞄一瞄說得起勁的席安娜。「那你們就結婚啊。」

她選擇相信莫維奇,所以當席安娜瘋狗在亂吠。

「你不跟他離婚,我們要怎麼結婚?」席安娜很不悅。

白梨事不關己的聳聳肩。「那是你的事,自己想辦法嘍!」

「我明天再來!」眼見今天又是沒什麼結果,席安娜撇唇走人。

「她到底是誰啊?你們在聊什麼?」每次愛蓮娜都好奇得要死,可是她們用英文快速交談,英文有點破的她只聽懂三成,這跟沒聽懂還不是一樣?

「她說她得了乳癌、肝癌加子宮頸癌,快死了,想把遺產都留給我,可是我不要,她硬是要給,所以我們一直爭來爭去,沒個結論。」白梨說得輕描淡寫。

愛蓮娜眼睛都放大了。「這麼好?她為什麼要給你?她跟你是什麼關係?她的遺產很多嗎?」

白梨懶洋洋地靠向椅背,「只是在路上遇到的啦,就這樣而已,所以我不想收。」呵呵,愛蓮娜真單純,瞎掰她也信。

愛蓮娜點點頭。「這樣說也對啦,萬一她另有企圖,比如要你替她完成什麼遺願的就麻煩了。」

「所以嘍,我們每次談話都沒結論。」

「白梨,是你的手機在響嗎?」愛蓮娜聽到鈴響,但不是她的。

白梨在大包包裏翻出小巧手機,若不是莫維奇堅持她出門必須帶手機,她實在不喜歡這麻煩玩意兒,但這東西倒有一個好處,每當她爹地、媽咪想念她的聲音時,他們可以馬上打給她。

「哪位?」

「是我。」席安娜的聲音。

白梨真的很想砸手機,這怪女人連她手機號碼也知道,難道是莫維奇告訴她的?不可能吧?

「又有什麼事,我的大小姐?」她調侃地問。

其實若不是席安娜三不五時就來挑撥一下,莫維奇待她根本沒變,還是一樣溫柔、體貼,他們的房事也一樣的正常,只不過每週少掉兩、三次一起吃晚餐的機會而已,一切和過去並沒有什麼不同。

然而她要一直接受這樣的「沒什麼不同」嗎?讓他一直瞞著她和席安娜見面,委委屈屈的和另一個女人分享丈夫?

才不哩!

老公是她的,她自然不會輕易讓給席安娜,席安娜喜歡耀武揚威就讓她去,她一點都不擔心!

因為她知道自己會贏得最後的勝利,席安娜或許有許多法寶要出招,但她的方法只有一個,那就是維係她和莫維奇之間的愛情!她相信他們之間的愛情,所以也相信他!

「我忘了告訴你,明天維奇會和我去飯店用晚餐,吃完飯我們還會到房間休息,我會把飯店地址和時間傳給你,有興趣你就來看看吧!」

「這樣啊?」那女人正式對她下戰帖嘍。

好,沒問題!她會去看看的!而且她會來一劑強的,讓席安娜知難而退!
引言 使用道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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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室 | 2019-3-30 12:13:45


當晚,白梨戴了頂足以遮住眼睛的怪帽子,在凱薩琳飯店看到她英俊的丈夫莫維奇和他的前妻席安娜共進浪漫晚餐,他們吃得豐盛極了,她也輸人不輸陣的叫了一份大餐來稿賞自己的五臟廟。

晚餐之後,他們搭電梯上樓了,而她根本不必努力打聽他們是否去開房間,用膝蓋想也知道,上樓只有去房間一途,難道去參觀走廊嗎?

至於他們去房間做什麼,那就不知道了,她是認為不會是做愛做的事,至於那是什麼呢?天曉得!等他自己來告訴她才知道。

於是她鼻子摸摸,打道回府,把必要物品塞到一個不起眼的包包裏,一通電話撥到了普斯王國。

「白梨?」青檸很高興聽到妹妹的聲音,產後的她迅速恢復了窕窈身段,還比以前纖細,所以打算再接再厲,當只母豬,多多增加皇室成員。

「大姊,我想到你那裏度個長假,不要告訴任何人我的行蹤,OK?」白梨細聲細氣的問。

「發生什麼事了?」青檸直覺問道。

白梨無聊的繞著電話線。「當然不會沒事嘍,不過我們見面再聊,現在沒時間了,我要去搭飛機。」

雖然,她不知道現在有沒有班機可搭,也不知道有沒有飛機直飛普斯,但管他的,船到「機場」自然直,她相信只要有錢,早晚她都上得了飛機。

「現在?」青檸愣了愣。「你那裏幾點?」

白梨含糊道:「反正我到了會通知你,你派人來接我就是了。」

「不,你先告訴我,發生什麼事了,否則我不派人接你,還要告訴所有人你的行蹤,包括維奇和媽咪。」

白梨嘖嘖兩聲,她大姊當了皇後之後果然不簡單,超會跟她討價還價的。

「你贏了。」她簡單把過程敘述一遍。

青檸並不讚成這麼做,因為這不會是解決之道,只會把事情越搞越大條而已。「所以你要離家出走?不先跟維奇談談?或者他有不同解釋。」

白梨伸了個懶腰。「我又沒說不相信他。」

最近她特別容易疲倦、容易想睡,不知道是哪裏出了毛病?她詛咒席安娜得癌,最後不要她自己得病才好,否則就是現世報了,說別人,結果自己中鏢,哈哈。

「那你幹麼離家出走?」

「我是去你那裏度假!」她開始耍賴。「是不是不歡迎我?如果不歡迎我,我再找別的地方好了,反正你也可能出賣我,不保險……」

「你來吧!」她可不能讓白梨去別的地方瞎搞,到普斯來,至少她盯著,再找機會把維奇叫來讓他們合好。

「姊!我要去機場了,等我電話哦!」

她翩然下樓,在玄關燈亮起時感覺到有人無聲無息的靠近她,她猛一轉身,大喝一聲,看到站在她身後的人,她眨眨眼睛。

「是你啊,肯德基。」想不到肯德基的輕功了得,真是佩服。

特列基亞科夫斯基看著女主人。

「夫人要主哪裏?」女主人沒這麼晚出去過,若有,都是跟總裁同行,這是第一次她一個人這麼晚要出去,而且外面還下雪。

「我出去走走,等一下就回來。」幸好沒帶旅行箱,不然肯德基一定起疑心,她真聰明!

「我派人跟您去。」天色已經黑了,他不放心讓女主人單獨出門。

白梨當然知道盡職的管家不是等閒可以打發的。「那我去花園走走好了,你不必派人跟著我了。」

「可是花園很冷。」說來說去,就是不想讓她出去,他知道她對總裁有多重要,若有個傷風感冒也是大事一件。

「我有穿大衣啊!」白梨用她聰明的腦袋一想,立即有了妙計。「這樣好了,你再去幫我挑一件大衣,還有,吩咐廚房,煮些熱湯,我散步回來要喝。」

「是的,夫人。」

肯德基果然上樓去了,白梨立即走出大門,她拿了一副車鑰匙,雖然沒有駕照,但她會開車。

打開車門坐進駕駛座,好興奮哦!她的心怦怦作響。

等莫維奇回來看不見她,卻看到她留下的那張離婚協議書和那張小紙條時,他一定會急死!

***鳳鳴軒獨家製作***bbs.fmx.cn***席安娜是個難纏的女人,跟她周旋了一晚,叫人身心皆感到疲憊,當車子緩緩進入門禁森嚴的大門,看到大屋透出的暈黃燈光,莫維奇的心頭才感到一陣溫暖。

抱歉了!白梨,又讓你一個人孤單的吃晚餐了。

事情已經結束,往後他的時間都是她的,再也不會有人來幹擾他們了,他將用一輩子的時間來補償他這一陣子對她的冷落,他也感激她沒有咄咄逼人,明知道他的行為有點反常,但她除了關心之外,什麼也沒多問,他一定會愛她一輩子的!

「總裁!」

司機才剛停好車,特列基亞科夫斯基就打開大門迎出來,在暗夜的風雪中,神情顯得格外嚴肅。

他直覺得管家神情不對勁。「什麼事?」

「夫人不見了。」特列基亞科夫斯基把經過講了一遍,包括白梨的調虎離山,還有她開走了車,後來他打她的手機一直關機中。

「您最好馬上回您的房間去看看,我在找線索時,鬥膽進了您的房間,看見夫人留了一封信給您。」

莫維奇緊抿著嘴唇下了車,他大步走進屋裏,感覺到心神不寧,好像有什麼大事要發生了,當他看到那封信,抽出信紙竟是離婚協議書時,他幾近失控!

為什麼?!緊緊捏著那張紙,他腦袋一片空白。

白梨要跟他離婚?

到底為什麼?

他的心緊緊一揪,像被撕裂一般的痛苦,過去每當他的妻子對他提出離婚,他的感覺總是如釋重負,但白梨……

她是不一樣的,他深深知道這一點,但他更想知道,她為什麼要離開他?

他猛烈槌著桌子發泄情緒,直到一張小紙條滑落,他撿起來看——因為愛你,所以不想為難你,既然你難以決定,我自願退出,肚子裏的孩子我帶走了,你放心,我會生下來好好照顧的,祝福你和席安娜。

深愛你但感到心碎的白梨留言天哪!她有了孩子?

他竟然不知道她有了孩子?

「接電話!快接電話!」他一直撥白梨的手機,但如同特列基亞科夫斯基所言,她的手機打不通。

他立即打給斯拉瓦,「我妻子失蹤了,清查莫斯科所有飯店旅館的住宿資料,一間都不能放過!」

他又撥了幾次白梨的手機,仍然是未開機,他連忙傳簡訊給她,希望她開機後可以馬上看到。

我愛你,老婆!一切誤會等見面再說,保重身體,你和孩子是我的一切,沒有你們,我活著也沒意義,不要離開我!

***鳳鳴軒獨家製作***bbs.fmx.cn***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白梨坐在駕駛座裏,雖然天色黑沈,但她還看得清楚,有四部車包圍住她的車,讓她無法再前進。

搶劫嗎?

呵,這一票他們肯定發了,因為計劃要離家出走好一陣子的關係,她身上帶了不少現金,所以搶到算賺到,相信他們要的是錢,不會傷害她。

固然有些心驚,但她靜靜坐在車裏等對方動靜,他們也沒讓她等太久,幾名黑衣人很快下了車,先是頗為客氣的敲敲車窗,直到她沒反應後,有人粗暴的用力槌了下車頂,似乎在警告她快開窗,否則要她好看!

白梨故作鎮定的把車窗降下來。「有什麼事嗎?」

「膽子頗大嘛!」男子把手擱在她車頂上。「想請你到我們的地方坐一坐。」

「你們是誰?」

「我們是誰?這是個好問題。」他嘴角歪斜的扯了扯。「我們是你小叔的朋友,全部都是。」

白梨困惑瞅凝。「小叔?」

她的腦筋一時轉不過來,半晌才想到有這號人物——莫維奇的異父弟弟尤列格,他們只有一面之緣,而且是不怎麼愉快的一面,他叫他朋友來請她去坐一坐幹什麼?也想還揍她一拳嗎?

「你們找我做什麼?」她直覺得不單純,哪有人三更半夜攔住人家,請人家做客的?怪!

「尤列格欠了我們一些錢,他有個有錢哥哥大家都知道,但他這個哥哥很沒有人情味,並不願意替他還這筆錢,所以我們只好找你商量商量嘍,相信莫維奇看在年輕又漂亮的老婆的份上,會願意拿出錢來。」

白梨臉上波瀾不興,但知道自己這離家出走的計謀替莫維奇惹了個大麻煩,因為他不可能坐視不理。

這些人不是好惹的,尤列格欠了他們錢,他們想用她來威脅莫維奇付錢,而這票人很有可能也是尤列格的共犯,不然他們怎麼知道她的行蹤?家裏一定有人被尤列格給收買了,都怪她不好,她不要晚上自己單獨行動就沒事了。

「他欠你們多少錢?」那小子也真行,莫維奇不給他錢,他就聯合外人來騙自家人,難怪連莉娜都用鄙夷眼光看他。

「你不必知道那麼多,是一個天文數字,你只要跟我們走就對了,等你老公付了錢,我們自然會放你走。」

「我跟你們配合。」白梨開門下了車,她抬眸看著那男子,雪花一直掉到她發上。「你們應該知道我丈夫的勢力有多大,你們只是求財,若逞一時之氣傷害了我,後果不堪設想,他不會放過你們的。」

「果然很嗆。」男子搓搓下巴盯著她那雙無畏懼的清澈眼眸。「聽說你揍了尤列格的鼻樑?」

「他也叫你們揍我鼻樑報仇嗎?」白梨揚揚眉,驀地從包包裏拿出一疊現金塞進男子手裏。「這些錢給你,你替我再揍他一拳。」

他似乎被她的舉動嚇到了,看了她好一會兒才說道:「你是個有趣的女人。」

而你們這些可惡的男人!

白梨被他們押進車裏,車子開走前,她又看了自己開出來的那部車一眼,嘆氣地苦惱著,這下事情大條了。

莫維奇看見她的留言,一定會大舉找人,等他的人發現她的車停在這裏,人卻不見了,可想而知他會有多急,而她留給他的訊息又提到了孩子,這下真是便宜尤列格了,莫維奇等著被他予取予求吧!

***鳳鳴軒獨家製作***bbs.fmx.cn***經過整整二十四小時的尋找,白梨仍然下落不明。

「我不管你用什麼方法,總之我要見到她!」

莫維奇的雙拳握得死緊,眉心蹙在一起,此刻他就像個躁鬱症的患者,他在客廳裏踱過來踱過去,斯拉瓦見他那副瘋狂的模樣,無奈的除了「是」之外,他還能說什麼?

「都怪我不好,如果我機警一點,夫人就不會有機會逃家了。」特列基亞科夫斯基相當自責,他做事向來一絲不茍,但也想不到夫人會那麼頑皮,竟然懂得支開他落跑。

「我不聽自責,我要見到人!」莫維奇俊顏陰黑,他一夜未眠,充滿血絲的眼睛說明他的焦慮,他的脾氣正處於沸點,所有人更加小心翼翼。

警方發現了白梨的車子,這情形卻使他情緒更加惡劣,因為車子停的地點很奇怪,不是車站、飛機場或旅館,而是在一條通往大馬路的巷弄裏。

一想到她帶著對他的誤會傷心離去,肚子裏還有他的孩子,他就痛徹心扉!

她千萬不要做傻事傷了自己才好,如果她有什麼不幸,他一輩子都不會原諒自己……不!如果她有不幸,他根本不會有一輩子,他會追隨她去,到另一個世界對她解釋,他愛的人是她!

「斯拉瓦!你馬上替我發布消息,懸賞一千萬,不,一億,不,二億……」室內電話響起,莫維奇暫停說到一半的話,他瞪著電話,飛快接起來。

「我是莫夫人的姊姊,我找莫先生,請問他在嗎?」

「我就是莫維奇!」

「太好了!」青檸鬆口氣。「維奇,聽著,我覺得事情有點不對勁,白梨昨晚跟我連絡過,她說要來普斯度假,要我到機場接她,可是從那以後,我就連絡不上她了,你知道她在哪裏嗎?她沒事吧?」

莫維奇心一沈。

原來她本來計劃到普斯,是什麼中斷了她的行程?一股不祥湧上來,他決定先隱瞞青檸。

「她沒事。」他困難的咧了下唇,心頭倣佛壓著千斤重擔。「學校臨時安排了報告給她,她和同學去圖書館找資料了,所以關機,你不用擔心。」

「原來如此,你們沒事吧?」青檸探問。

「沒事。」天曉得他說這話時有多心虛,他使白梨傷心到企圖遠走他鄉,他根本不配做白梨的丈夫。

掛掉青檸的電話,他沈重地跌進沙發裏,雙手抱著頭,手指煩心地插進濃密黑發裏。

白梨沒去機場,她到底去了哪裏?又是什麼原因使她突然改變計劃?她不會真的遭遇不測吧?

老天——救救他!給他消息!告訴他白梨在哪裏!不然他真的要瘋了!

「您的手機在響,總裁。」見他一臉痛苦,好像對手機鈴響毫無所察,斯拉瓦提醒他。

莫維奇抬起頭,有那麼一兩秒的時間,他不知道斯拉瓦在說什麼,徹夜未眠加上過度心焦使他精神無法集中,他遲頓的意識到自己的手機在響,其實室內很安靜,他應該聽得到的,但他一意沈溺在自責裏,所以他什麼也沒聽見。

「我是莫維奇。」那是個陌生號碼,他一向不接陌生號碼,但他渴望是白梨打來的,所以他接了。

「你的夫人在我們手裏。」

一句話使他跳了起來,在場的人,包括斯拉瓦、特列基亞科夫斯基、警衛隊長、莫宅的保安組長和律師都看著他異常的舉動,他們張了張嘴旋即又闔上,總裁如此失態,他們也是破天荒第一次看到,看來夫人真的對他很重要哪!

「你們是誰?」莫維奇心跳得好快,他不自覺的捏緊了手機,這不是他發怒的時候,要沈著以對。

「你弟弟欠了我們一筆錢。」對方說道:「如果你肯替他還錢,你的夫人就會平安無恙。」

「沒問題!」他根本不想追究來龍去脈,他只要保住白梨的平安,一切都不重要,一切也都值得。

但對方倒是很困惑。「你不問我們要多少錢嗎?」

「不管你們要多少錢,我都照付,不要傷害我妻子,她懷有身孕,請求你們不要傷害她,我願意付一切代價……」他的眼眶紅了。

原來白梨被綁架了。

天哪!這件事起因同樣是他,如果他不那麼堅持不給尤列格錢,她就不會被列為目標,他知道那些人通常手段殘忍,他閉起了眼,心痛的想像白梨受到的遭遇,他的嘴唇被自己給咬破了,他發誓,如果他們敢動她,他絕不會饒過他們!

「你真的願意不計一切代價贖回她嗎?」彼端的人還是不太相信。「可是她說你們已經離婚了,你可能不會在她身上花太多錢……」

「不——」他心痛的喊,「告訴她,我永生都不會跟她離婚,讓我跟她說話,拜託你,讓我跟她說話……」

她竟以為他不會花錢贖她?

這誤解太深了,他願意用全世界來交換一個她頑皮的回眸,只要她好好的,他什麼都願意!

「她說她不要跟你講話。」

莫維奇的腦袋倣佛有一隊轟炸機轟過,他挨了記悶棍。

白梨不要跟他講話……

「把十億美金準備好,我會再跟你連絡,你應該知道我們的手段,如果報警的話,你老婆就會去見上帝,所以不要耍花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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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室 | 2019-3-30 12:14:10


尤列格很會躲,他躲在病房裏,這裏是最安全的地方,因為奶奶會罩著他。

他知道莫維奇一向敬重兩老,就算想對他動手,也得他老大肯離開病房才行,因此當他看到莫維奇找來時,他還是老神在在。

「怎麼這個時間來,白梨兒呢?沒跟你一塊兒來啊?」尤奶奶只覺得他的探病時間很奇怪,選在午夜十二點多,但沒想太多,她知道這兩兄弟一向不合,只希望他們不要起衝突才好。

「她不能來,因為她被綁架了。」莫維奇雙眸灼灼地盯著沙發裏的尤列格,揚起嘴角。

尤列格心虛地把頭低下去,暗暗心驚。

他從來沒看過莫維奇這副模樣,居然直接在奶奶面前把事情攤開來,莫非他算錯了?那女人在莫維奇心裏份量不輕?

他那些前任嫂嫂們,個個都像閨中怨婦,但莫維奇在物質上對她們很大方,絕對的滿足她們,因此他才知道,他對那個女人不會見死不救,看在夫妻份上,還有他的身份、他的地位也不容許他撇下被綁票的老婆不管,所以他有把握,這次可以一次解決他的巨額賭債。

可是現在,看他的臉色很不對勁,他發現自己的心情也輕松不起來,好像有什麼大條事情要發生似的。

「綁架?」老奶奶一臉驚嚇,「什麼意思?有壞人綁了她跟你要錢嗎?」

「沒錯!」莫維奇一個箭步向前,高大的身形就直直聳立在尤列格面前,「白梨在哪裏?」

老奶奶捂住嘴唇。「你……你說什麼?你是說……列格綁了白梨兒?」

「我沒有啦!奶奶!」尤列格嚷嚷起來,「您也知道他看我不順眼,他是嫉妒你心寵我,心腸歹毒,想讓您跟爺爺一起討厭我。」

老奶奶茫然地看著他們,亂了方寸,不知該聽誰的。

「再問你一次,白梨在哪裏?」莫維奇又逼進一步。

「你不要再胡說八道了,奶奶不會信你的……哇!」他驚駭地往後縮了縮,莫維奇肯定是瘋了,他居然拿出槍指著他腦袋!

老奶奶瞪大眼睛一動也不動,被嚇傻了。

「最後一次,白梨在哪裏?」他口氣森冷,但神情像座快爆發的火山。

他沒辦法等到那些人主動跟他連絡,他要見白梨!

「你別衝動,我告訴你……」尤列格吞了口口水。

看來他真的錯了,原來那個粗暴女在莫維奇心中很有份量,以前就算他再怎麼過份,他也不會動槍,但是他現在用槍指著他腦袋耶,真是夠了,不過一個女人罷了……

「站起來,帶我去。」莫維奇命令。

尤列恪撇撇唇站起來,如果真的帶他去,事後他報警就糟糕了,他可不想年紀輕輕就吃牢飯,這個人對離婚的前妻都不賴,對他卻毫無情面可講,虧他還是他爺爺奶奶拉拔大的,真是忘恩負義!

「你們……」老奶奶總算找回自己的聲音,剛剛看他們那樣,她心臟快跳出胸口了。

「奶奶,希望這件事您不要管。」他示意尤列格走出病房,黑眸如冰晶。「帶我去找白梨,我可以不跟你計較這一切,你父親和我母親的死我已查出不是意外,公司財物全部被一名他們相當信任的會計主管侵佔了,車禍也證明是他所設計,我已經派人去上海了,等追回財物,我會經由律師全部交給你,從此之後,你我再無瓜葛。」

這件事讓他決定跟這個混球劃清界限,只靠薄弱的血緣維持關係根本毫無意義,他不再替他收拾爛攤子,因為尤列格沒有把他當成家人,他綁架了他的妻子,他已經不配當他的家人。

「最好是這樣,你以為我希罕和你有瓜葛?」尤列格嘴硬地答。

他才不相信莫維奇會把他爸爸的財產都還給他,他更擔心那些財產也不足還他的賭債……可惡!他媽的姓莫的混蛋!他在心中咒罵起來,他以為他是什麼了不起的人物?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他真是受夠了,是他們尤家收留了他耶,莫氏集團的一切應該是他的才對,這自以為是的混蛋侵佔嘛!

「你們兄弟不要這樣……」老奶奶急著勸阻,他們身體裏畢竟流著同一個母親的血液,怎麼可以老死不相往來呢?

「奶奶,我無所謂,隨便他,他是大總裁嘛,我們這些市井小民怎麼高攀呢?」尤列格冷嘲熱諷地說。

「列格,你真的綁了白梨兒嗎?你不可以這樣做,她是你大嫂,她待奶奶也很好,快把她放了,你們兄弟有話慢慢說慢慢商量,不要衝動……」

「奶奶,你還搞不清楚狀況嗎?是大總裁要跟我們劃清界限哪!」他的語氣更酸了。

莫維奇冷冷的聽著,沒有表示任何意見,他一點也不想為自己說話,反正等救出白梨之後,他跟這個人就再也沒關係。

「奶奶,我們出去了,您好好照顧爺爺。」他手中的槍管緊緊抵著尤列格的腦袋,兩人一前一後步出病房。

他知道這舉動鐵定會引起一陣騷動,但現在的他心裏已經沒有王法,他要見到白梨,他要確定她是安全的,這是他腦中唯一想法!

***鳳鳴軒獨家製作***bbs.fmx.cn***這是一間陳舊的獨棟洋房,諷刺的是,它就位在賽維爾教堂的對面。

教堂的金色圓頂散發神聖光輝,像是在守護著莫斯科城,而破洋房裏,白梨被反綁著雙手窩在褪色的單人沙發裏。

她從天窗看的到雪已經停了,但她不知道什麼時候才可以離開這裏,這種結果可不太好玩,莫維奇和她大姊一定擔心極了,這些人究竟要向莫維奇要多少錢?看他們那副時時刻刻緊張的樣子,一定敲了不少。

「老大!有動靜!」幾個人在門板後就定位,準備一有況狀就先攻再說。

白梨唇畔微微上揚了。

她聽到四長五短的叩門聲,他們好像知道是自己人,迅速把門開門。

她睜大了眼,看到莫維奇舉槍押著尤列格走進來,而他身後竟然沒有半個人了,他是瘋了嗎?竟然單槍匹馬來救她?

他是怎麼回事?不是才四天沒見,他的臉怎麼變得那麼憔悴,胡碴好亂好長,眼睛充滿血絲,渾身有股難以形容的失魂落魄,就在他見到她的剎那,他的眼中好像再也看不見其他了,只有她!

「白梨!」老天!他終於找到她了!他禁不住心中激蕩的喚她,不顧一切的撲向她。「你沒事吧!」他激動的把她的頭攬進懷裏,失而復得的情緒在他心中洶湧著。

「你……自己一個人?」她小聲地問,而且用中文,不想讓那些人聽到。

「他們有沒有對你怎麼樣?」他放開她的頭,檢查她周身,發現她被綁著,連忙替她解開繩索,他只顧著關心她,根本沒聽見她的問題。

「我問你,你只有自己一個人來嗎?」快回答她不是啊,告訴她外面還有大批警力,等一下他們就會衝進來。

「他們有沒有給你東西吃?」他緊盯著她的臉審視。

看他這麼急,她的視線也有些迷蒙了。

唉,這個惡作劇似乎玩得太過份了,她把自己陷入險境,也讓他跟著掉進危險之中,他到底有沒有帶人來?他們能脫離險境嗎……

「去死吧!莫維奇!」不知道什麼時候,尤列格撿起了莫維奇無意識間拋掉的槍,風水輪流轉,換他拿槍指著莫維奇的背心,他的嘴角畫過一絲得意。

「你不要亂來!」白梨的心提到胸口。

「你看我敢不敢亂來?」這個世界不是唯莫維奇獨尊的,他尤列格才有資格主宰一切!

「不——」來不及了,她看到尤列格扣下扳機,槍聲像炸彈在她耳邊炸開似的,她覺得眼前一片白,眼睛失去焦聚,什麼都看不清楚。

「我愛你……」

淚眼滂沱中,她聽到莫維奇說的最後一句話。

她看到他倒下來,斯拉瓦帶著警方衝進來,但已經來不及了……

***鳳鳴軒獨家製作***bbs.fmx.cn***子彈取出來了,但莫維奇仍在昏迷中,雖然醫生說過他已經沒有生命危險,白梨還是寸步不離,她吩咐斯拉瓦要全面封鎖關於他住院的消息,避免無謂的打擾,畢竟他差一點死掉哪,子彈只偏離心臟一點點,消息流出去肯定會影響莫氏集團營運。

可還是有人挺神通廣大的,不但知道了消息,還用了些手腕進入了莫維奇所住病房的那層樓。

席安娜來了,她的穿著還是一樣時髦有品味,臉上的粧也一樣無懈可擊,但白梨卻覺得她和以前氣焰囂張的樣子不太一樣。

「他會醒過來嗎?」

她看著席安娜,臉不紅氣不喘地回答道:「不會。」

熱淚忽地湧進席安娜眼眶,她怔怔看著口罩呼吸器的莫維奇,不能想像優秀的他將會變成植物人。「都是我造成的,這一切都是我造成的……」

「你知道就好。」白梨拿起包包,作勢要走。「既然你來了,他的選擇也是你,那麼我走了,他就交給你了。」

「什……什麼?」席安娜連忙攔住她。「你要去哪裏?」

「回夏威夷——我的出生地。」白梨輕撫著肚子。「帶著我和他的孩子,你放心,我和孩子不會回來打擾你們,祝你們幸福。」

「不!」席安娜不讓她走。「你不能走!萬一他醒過來要找你怎麼辦?」

白梨幾近面無表情。「我說過了,第一,他不會醒過來。第二,他愛的是你。你告訴我你們去飯店開房間,我都看到了,我願意靜靜退出,他就讓給你了。」

「不!」席安娜急了。「你誤會了!我們沒有去開房間,我只是把要給他的東西放在飯店房間裏,他只好跟我一起上去拿而已。」

「是嗎?」白梨淡淡的瞅著她。「可是我不相信你,因為那些都是你親口說,難不成你要推翻自己說過的話?」

「天啊!要我怎麼說你才相信?他愛的是你!」她真是會被自己以前說的話給氣死!

「不可能。」白梨連想都不想就否決。「你忘了嗎?你為他拿掉一個孩子,還差點死掉,他對你有愧疚感,他一定很想用往後的日子好好補償你,我不想再自欺欺人,我走了。」

席安娜索性拉住她的手不放,她激動的喊,「你聽我說!我沒拿掉什麼孩子,那些全是騙人的,維奇全部查出來了,他給了丹尼爾一筆鉅款,丹尼爾出賣了我,他把什麼都說出來。」

「我不甘願,所以告訴他,我有一些和他很親密的照片,雖然是以前拍的,但親密的程度一定會讓你受不了,我威脅要拿給你看,一直逼他和我約會,他因為擔心你看了會沒辦法接受,只好接受我的威脅。」

「我用你的名義送他花,我知道這樣他一定會插在辦公室裏,我故意請花店轉告他,希望他不要提起,這是個小秘密,請他讓老婆享受送花給老公的樂趣,所以他沒有選擇我,從來就沒有!」

「什麼親密的照片?」她還挺好奇的。

反正她打從一開始就沒相信過莫維奇會背叛她,因為那天她也去了啊。

她親眼看到,他和席安娜之間的互動很僵硬,也沒有任何親密的動作,如果像她說的,他們去開房間,那至少會勾個肩攬個腰什麼的,可是通通都沒有,所以她很篤定,事有蹊蹺,只不過她不知道內情為何罷了。

「就是……」席安娜有些尷尬,她放開了白梨的手。「一些床上的A照。」

白梨打量著席安娜。「想不到他會和你拍那種照片,很香傃嗎?」那是他們的過去,她吃醋就太無理取鬧了,可是她還是有些悶,因為他都沒跟她拍。

「事實上……」席安娜更尷尬了。「根本沒有那些照片的存在,照片是合成的,他一眼就看出來那些照片是假的。」

白梨眉一揚。「如果他明知道沒拍過,為什麼還肯被你威脅?」

「我騙他是酒後拍的,因為他有時應酬喝酒會喝得很醉,所以他就信以為真了。」說完,她無奈的看著白梨。「話都挑明瞭,你可以不要走嗎?現在肚子裏有維奇孩子的是你不是我,他為了救你而挨子彈,難道你忍心離棄他?」

「有孩子未必代表要死纏那孩子的爸爸,我有自力更生的條件,我自己也會活得好好的,而且在目睹你們進飯店的當晚,我已經把離婚協議書簽好了,現在我跟他是沒有關係的兩個人了。」

「事情怎麼會變成這樣?」席安娜頭大的揉著太陽穴。「你不是很愛他嗎?」

「你不是也愛他嗎?」白梨反問,她平靜地說:「你一直希望我退讓,所以我相信你會好好照顧他,以後會有很多眼睛監督著你,比如莫氏的董事會什麼的,所以你要好好加油,失陪了。」

「天哪!你不能走!」席安娜又拉住她,「他又不是我老公,我為什麼要在這裏照顧他?這算什麼?」她跟莫維奇根本沒婚姻關係,就算白梨願意退讓,沒有意識的植物人有婚姻自主權嗎?都沒有意識了,要怎麼「自主」?怎麼跟她結婚?怎麼讓她當莫太太?

「因為你愛他啊,不是嗎?」白梨理所當然的說。

「我不愛他了!」席安娜不耐煩的喊。

「你這麼會瞎掰,我怎麼相信你?」白梨幽幽說道:「如果我留下來當莫太太,你想想又回來編一堆故事來亂怎麼辦?我不如早點一走了之,把這個爛攤子留給你收拾,我帶著孩子去過幸福快樂的生活,將來再回來跟你分財產,莫維奇已經是植物人了,鐵定沒辦法再跟你生孩子,我的孩子將是莫氏集團唯一的繼承人,把唯奇這個你深愛的男人留給你,而財產就留給我的孩子……」

「你這個女人——」席安娜瞪著她,這女人太可伯了,工於心計,她差點就被她給陷害了。

「總之,我要走了,你好好照顧他吧!對了,別忘了替他翻身擦背哦,躺久的植物人都會長褥瘡,還有,他的大小便……」

「夠了!不要再說了!」席安娜迅速從皮包拿出紙筆來,振筆疾書的寫了幾行字交給白梨;「喏!拿去!這是我的保證!保證不會再出現在你們眼前,這樣你總可以留下來了吧?」

「我,席安娜,保證從今爾後不再騷擾莫維奇夫婦,此張字條具有法律效力,本人願負法律責任,席安娜親筆……」白梨念著,露出一臉無奈。「你真的要離開他,在他昏迷不醒的時候?」

「他的心又不在我身上,我留下來做什麼?」她真的快被這東方丫頭給弄瘋了。「我原本只是來說聲抱歉的,根本不是想留在他身邊。」

「是嗎?呵呵,那你走吧。」解決了一個大麻煩,心情真好!

「真的?我可以走了?」席安娜松了口氣,她真怕會被留下來照顧動也不動的植物人,「那我走了,你不必送了,後會無期!」

看席安娜那副忙不叠要落跑的模樣,白梨一等她前腳離開就忍不住笑出來。

太有趣了!

她滿意的看著紙條,再看看躺在床上的心愛男人,傾身親吻他一記。

快點醒來吧,金主先生,你老婆有許多話等著跟你說呢!

***鳳鳴軒獨家製作***bbs.fmx.cn***莫維奇緩緩睜開眼睛,他的眼光徐徐轉開來,首先看到窗外射進來的淡淡陽光,接著看見一張熟悉的臉孔,那張臉孔上有兩片柔嫩的唇瓣正欣喜地笑開。

「金主先生你早!」

「我……」他的頭昏昏沈沈的,但漸漸想起昏迷前的一些景象。

「你很好,你福大命大,沒死,我也沒,我們兩個都好好的,上天太厚愛我們了。」他的嘴唇蒼白而幹枯,她忙著用棉花棒替他溼潤嘴唇,舉止輕柔,怕弄痛他似的。

「怎麼……回事?」

「你現在最好不要開口說太多話,由我來告訴你就行了。」她替他理理被子,若無其事的說:「你和尤列格從病房離開之後,奶奶因為不放心而報了警,你身上的手機有衛星定位,警方循線找到那間房子,聽到槍聲衝進去,那時你已經昏迷不醒了,他們把我們救出來,制伏了尤列格,他現在在看守所,而你開了刀拿出子彈,已經昏迷五天了。」

「我……」他擰了下眉頭,一開口就覺得頭疼,而且身體也疼。

「真不乖。」白梨睨他一眼。「不是叫你不要開口嗎?有什麼話,我來講就好,再不聽話的話,我可不要照顧你了。」

「白梨……」他眼巴巴的望著她,想說的話太多了,但他似乎傷得很重,說話會牽引器官的某些部份,令他不舒服。

「還不聽話,嗯?」白梨掄起粉拳來,語帶威脅。

莫維奇困難的握住她的手,看到她水靈美眸下泛著淡青的眼皮,為了照顧他,她一定累壞了,她肚子裏還懷著寶寶呢。

「怕我太累是嗎?」她完全瞭解他的意思。「你放心,我吃得很好,肯德基找了個中國廚子,這幾天一直燉補給我吃,所以我都變胖了。」

他笑了,感到放心。

「這樣就對了,好乖,不要說話,我來說給你聽。」她輕撫著他臉頰。「說真的,你跟席安娜那幾款傃照真是拍得香辣極了,什麼時候我們也來拍幾組啊?」

他漲紅了臉,張口想分辯。

白梨立即用手指堵住他的唇。「不用說,我知道那是合成的,可是很養眼啊,尤其是你捧住她胸部的那張……」

看到他幾乎快從病床上跳起來了,她才呵呵賊笑地住嘴。

哈!她根本沒看過,胡扯他也信,還急成那樣,臉紅得像關公,太可愛了!

「我愛你!」她忍不住吻上他的唇,她才看過莫科斯的冬天,她要看到這個城市的春天、夏天、秋天,要和他一起迎接每一個早晨,還有即將來到的新年!

床上的男人任她索吻,他的手悄悄環上她的纖腰。

很奇異,在這旖旎的片刻,他的傷口不痛了,她的唇撫慰了一切,他享受著妻子的熱情,感到滿足不已。

「我也愛你……」他想訴說對她的愛意。

「又不乖了!」她低喝,也不管他是傷患,咬住他的唇重重的吻,懲罰他。

從他粗淺的呻吟和腰間收緊的雙手她知道,他喜歡這種懲罰!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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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室 | 2019-3-30 12:15:15

去他的小甜心!(惡女搶親之三) 作者:簡瓔

她真沒想到即將步上紅毯的好友居然搞「外遇」!

包袱款款她帶著抓姦的決心來臺灣,不料姦夫沒遇上,倒有白馬王子從童話中走出來,哇!這帥得冒泡的王子,真是讓她口水滴成河啊!

只是,這眼拙的帥哥居然誤認她為女傭,奇怪?她身上這件要價兩千美金的名牌洋裝哪裏像女傭服?

沒關係,將錯就錯,如果女傭的身份能讓她有藉口接近王子,那她不介意發揮一下戲劇係的專長,扮演甜美的女傭,沒想到藉由打掃之便,知道他已有個未婚妻,這真是……太好了,未婚的定義不就是離婚手續可以省了?

本來嘛,名草有主是正常的,喜歡就用搶的啊!

眼下,王子喝得醉茫茫的,嘿嘿……是在跟她暗示嗎?

就照媽咪說的,生米煮成熟飯,她的王子跑不掉啦,誰知等天一亮,她只能說……媽咪你騙人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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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室 | 2019-3-30 12:16:09

楔子

哈 !小紅莓!

告訴你一件絕對會讓你失聲尖叫的大事!

我要當新娘子了!

不止如此,七個月後,我也要當媽媽嘍!

哈哈,恭喜我吧!

與其在夏威夷那裏想像我穿白紗是什麼模樣、我大肚於是什麼拙相,不如趕快包袱款款飛來臺灣吧!

上百名賓客已陸續進駐我家位於陽明山上的豪宅了,婚宴就設在我家的花園,你的房間已經幫你整理好了,班機決定好通知我,如果你不來的話,嘿嘿……後果自負哦,別忘了你可是有「裸照」在我手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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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室 | 2019-3-30 12:16:38


什麼裸照嘛,是她六歲時和那陰險小女子一起拍的好不好?講得好似她跟「春宮名媛」派瑞絲希爾頓有得拚一樣。

「好樣的,連凱如,你居然要嫁人了……」

左紅莓把紅色炸彈一反,拍向桌面,姣美的朱唇倏然揚起一彎笑意。

她一直是個好奇寶寶,像這種非常時候,要她等飛到臺灣才向好友問個明白簡直會憋死她,她才不管臺灣那裏是幾點哩!

很快的,手指按了幾個鍵,一通越洋電話撥到了臺灣——「喂。」

一個低沈的男性嗓音傳來,紅莓登時瞪大眼睛。

男的耶!

不用說,一定是凱如的未婚夫!

「恭喜你啦,新郎倌!」紅莓想也不想就笑嘻嘻地自我介紹,「我是凱如最要好的朋友左紅莓,我們從小穿同一條百褶裙長大,我警告你哦,凱如是個個性開朗又心地善良的女孩子,如果你膽敢欺負她、婚後亂搞劈腿的話,我一定會帶著我八名武藝高強的保鏢去海K你N頓,相反的,如果你好好對待凱如,那麼你就不會有機會認識我那八名保鏢們,RU安的S點(Areyouunderstahd ?)?」

她說得落落長一大串,對方卻沈默了一下。

就在紅莓以為自己恐嚇成功,對方被她嚇得說不出話來時,好半晌,對方才說道:「我不是新郎,凱如把手機掉在我車上。」

一聲嬌呼從紅莓朱唇逸出。

「外、遇……」

她不可思議的喃喃自語,心兒怦怦的跳。

凱如告訴她,她要當新娘、要當媽媽了,怎麼沒說她同時在搞外遇?

她深吸口氣,告訴自己越是這種時候越要臨危不亂。「你是誰?」她小心翼翼地問。

對方又沈默了一下,他好像習慣回答問題前要想一下。「不方便告訴你。」

紅莓呼吸一窒,清澈的杏眸越瞪越圓。

當然,當然不方便告訴她,如果不是她打電話抓到,凱如那丫頭連她都想瞞,她還一廂情願的以為她們是無話不談的超級死黨哩!

但是!縱然凱如瞞著她很不夠義氣,她卻不能眼睜睜看著好友掉入不倫戀裏,而且她認定凱如一定是被引誘的,該死的絕對是這個男人!

「我警告你哦!凱如快要結婚了,你最好離她遠一點!」紅莓的語氣充滿了敵意。

對方又慣性地沈默了一下,徐緩的問:「為什麼?」

他居然笨得問她為什麼?紅莓皺起眉頭,體內的正義使者倏然冒了出來。「如果被她的未婚夫發現你的存在,你想他們還會幸福嗎?」

「凱如的未婚夫知道我的存在。」他淡淡的回答。

「什麼?」紅莓駭然一驚,小臉刷過驚惶。

乖乖不得了!原來是個堂而皇之的三角遊戲!

那個新郎倌也太太太偉大了吧?他一定很愛凱如,不然不會明知她有第三者,還要跟她結婚,嗯!這種傻男人她欣賞!

「有什麼問題嗎?」他的語氣平淡到了極點。

「問題可大了!」紅莓沒好氣。

她不懂,這麼傷風敗俗的事,他為何可以說得如此輕松?她心裏忽然覺得不妙。「寶寶是你的嗎?」

「什麼寶寶?」他聲音微揚。

「凱如肚子裏的寶寶啊,是你的嗎?」這男的真會裝傻,既然跟凱如關係那麼親密,又怎會不知她已經有了?

「當然不是。」對方嚴正駁斥,口氣不悅了起來。

「好家在……」紅莓放心了,算那沒良心的丫頭還有點分寸,知道懷著一個男人的孩子嫁給另一個男人是大錯特錯的事。

「你還有事嗎?沒事的話,我要掛電話了。」對方一副不想跟她這個瘋女人多講的口氣。

「等等!」她覺得自己有必要知道「姦夫」的名字。「你報上名來!」

「我說過了,不方便告訴你。」男子的語氣漸趨不耐。

紅莓朱唇一撇。「不說就不說,拉倒!管你叫什麼名字,總之你卑鄙、下流、無恥又齷齪!如果你再跟凱如糾纏不休,你一定會發生不幸的事情!而且會一連發生三件!」

她幼稚的詛咒他,然後喀喳一聲,把電話掛了。

天母的酒吧越夜越美麗,這間洋人居多的酒吧,有很好的調酒、很好的燈光和很好的音樂,因此只要坐下來,點杯調酒,就會像被強力膠黏住一樣,捨不得走。

「怎麼了?」從洗手間出來,看到好友對著手機皺眉頭,連凱昱問道。

藍斯的指尖,緩慢劃過酒杯邊緣。

「有個奇怪的女人詛咒我會發生不幸的事。」

「哦?有這種事?」連凱昱大表興趣。

藍斯異常俊美,但氣質冷冽,女人主動找他搭訕必須要很有勇氣,更別說用「詛咒」來引起他的注意了,那一定是個女勇士,他要向她致敬。

「她詛咒我會一連發生三件不幸的事。」藍斯的俊顏實在不太好看,在今晚之前,沒人膽敢對他那麼無禮。

「人呢?在哪裏?」連凱昱左張右望,就是不見擁有「女勇士」風採的女子。

「別提了。」藍斯撇撇俊唇,不想讓個言語粗鄙的女人影響心情。

「哈 ,小麥,給我一杯血腥瑪麗,這位帥哥請客。」有個嬌媚的女人靠過來,美腿一抬坐上吧臺椅,她嬌笑著吩咐吧臺裏的酒保,一邊對旁邊的藍斯拋媚眼。

「不介意請美女喝一杯吧,帥哥?」她眨眨眼,媚眼訓練有素,非常會勾魂。

藍斯看了她一眼,不感興趣的眼眸立即轉開。

「請美女喝酒是我們的榮幸。」連凱昱連忙一臉笑意地打圓場。

雖然不是頂尖美女,但起碼身材頗有看頭,穿著又很火辣性感,藍斯實在沒必要對人家擺張臭臉。

「混血兒嗎?帥哥?」女人的熱情沒被藍斯的冷淡澆熄,她反而覺得他高傲的姿態很像吧臺酒櫃裏某一瓶洋酒上的駿馬LOGO,深深吸引住她的目光。

「他是中佩混血。」知道藍斯絕對會讓人家難看到底,連凱昱很有騎士風度,扮演起「發言人」的角色。

「中佩混血?」女人嬌媚的臉蛋上滿是問號。

「他的母親是臺灣人,父親是佩羅人。」

「佩羅?」女人眼睛一亮,像挖到深海寶物一樣。「是那個原本以航運和觀光聞名,但五年前突然挖到油礦的島國佩羅嗎?」

近年來全球油價飛漲,許多擁有原油的國家就像鍍了層金一樣,佩羅王國也不例外。

一個太平洋上的島國,歷史非常悠久,十九世紀時曾是英國的保護國,因此島上的建築物充滿了大英帝國的風情,因為海岸線很長,地理優勢使其境內的航運、漁業及觀光都很蓬勃。

五年前,因為石油一夜致富,也使佩羅成為世界上人民生活水準最好、國庫最富足的國家,目前佩羅最主要的工業是石油及瓦斯,同時也是全球液化天然氣的主要供應國。

「你的知識很豐富哦,美女。」連凱昱笑著對她舉舉杯,意思意思喝了一口。

他不是個花花公子,雖然家財萬貫,但平時他是很敬業的,只不過來到酒吧這種地方,他也不會太嚴肅,偶爾和女人逢場作戲他還應付得來,不像藍斯,他幾乎不給任何人面子。

「呵呵呵,你過獎了。」女人掩嘴笑起來,更加賣力想釣上來自石油富國的帥哥,一隻纖纖玉手不經藍斯同意就搭上他的肩膀。

「帥哥,你好酷,正好是我最欣賞的型,我家就在附近,要不要去我那兒休息一下?我很會按摩哦,保證你會覺得很舒服……」

「李、曼、莉!」

一個高大、魁梧,如地獄使者的男人驀地出現,他像綠巨人浩克一般地站在女人身後,強烈的存在感讓人無法假裝沒看見。

「哦……」女人的嘴驚駭莫名地張成型,她的手火速離開藍斯的肩膀,轉身嬌弱的投向壯漢的懷裏,用嬌滴滴的臺語說道:「老公!這個人好壞!他調戲我啦,一直跟人家要手機號碼,還恐嚇我,如果不把我的手放在他肩膀上,要讓我死得很難看,不管!你要為我討個公道啦!」

「敢動我大頭彪的女人,簡直找死!」同樣是臺語。

男人額上青筋跳動著,一拳揮出去,正中藍斯的下巴,藍斯正在品酒,霎時,整個人連人帶椅帶酒杯倒下去。

「老天!」連凱昱不忍卒睹地拍額。

他敢保證,藍斯絕對聽不懂那對狗男女剛剛在講什麼,不然憑他長年又是騎馬又是射箭的身手,怎會避不開那一拳?

現在問題是,這件事若鬧大了,不止他們連家會見報,藍斯的身份也會曝光,那就麻煩了……

「你們最好快走!」連凱昱從皮夾抽出一疊千元大鈔丟給目瞪口呆的女人。「這家夥來頭很大,你們惹不起,況且你心知肚明,是誰在勾引誰,把事情搞大,對大家都沒好處,快走吧!」

誰對誰錯已經不重要了,花錢消災如果能讓大事化小、小事化無,花再多錢都值得。

「好、好!我知道了!」女人驚慌失措的撿起鈔票塞進口袋裏,死拖活拉地把男人拉出了酒吧。

「你還好吧藍斯?」連凱昱連忙攙扶起好友,看見他俊逸的下巴已經瘀青一塊,他蹙眉搖了搖頭,「浩克」出手可真重。

「什麼人打我?」藍斯甩甩頭,感覺腦袋重重的。

連凱昱四兩撥千斤地說:「已經走了,是個醉鬼兼智障,還有眼不識泰山,你就大人不計小人過,不要追究了。」

這麼一鬧,兩人的玩興也沒了,索性結賬離開酒吧。

坐上副駕駛座,藍斯頭靠著座椅休息,幾綹發絲垂落額前,他覺得有點熱,索性解開兩顆鈕扣。

連凱昱發動引擎,調侃道:「你這是刺激我嗎?」

「什麼?」藍斯連眼睛都懶得睜開。

「精壯厚實的胸膛啊。」他不正經地吹了聲口哨。「為了梵妮小姐練的嗎?」

「沒有任何女人值得我花時間做任何事。」藍斯的反應很冷淡。

「要是給梵妮小姐聽到你說的話,她會哭死。」連凱昱揚起嘴角。「說實話,我以為政商聯姻只會出現在我身上,沒想到你也跟我一樣,咱們真是難兄難弟,殊途同歸啊。」

藍斯半睜開眼眸,對好友飄去一眼。「不要欺負我中文不好,我知道成語不是那樣用的。」

連凱昱笑了笑。「總之,我們一樣可悲,一樣身不由己,雖然含著金湯匙出生,但卻不能自由戀愛、自由結婚,這種人生實在無趣。」

「很抱歉,我不覺得。」對他而言,和誰結婚並不重要,只要他母親能快樂就好。

「那是因為你沒有心愛的女人,如果有,你就會陷入要江山還是要美人的兩難中。」

藍斯用一種諱莫如深的眼神審視著好友。「我很意外,你還沒忘記黛西。」

「我想我一輩子都不會忘記她。」連凱昱總是不正經的臉龐顯現一絲悵然。「但她也不會原諒我,畢竟我選擇了江山,拋棄了她。」

他和藍斯是倫敦大學同窗數年的死黨,當時他和同班的黛西陷入熱戀,家人反對不止因為黛西家世平凡,還因為她是個英國人。

他愛黛西,但感情不是他的全部,他忍痛割捨掉那段四年的感情,以為回到臺灣可以開啟另一段門當戶對的新戀情,沒想到他卻只能一直遊戲情場,再也找不到令他心動的女人了。

「我說過,你不該放棄黛西。」藍斯的聲音驟然有些冷。

他可以選擇為了讓母親開心而去娶和他沒有感情的梵妮,但他絕不認同為了自己的利益對女人始亂終棄,即便凱昱是他的好友也一樣,他也不能認同他對感情的態度。

「藍斯,我不是你。」他並不想為自己辯解,但有些事是事實。「如果我堅持要娶黛西,我那三個異母弟弟馬上就會威脅到我在連氏集團的地位,我爸很固執,也很獨裁,順他者生、違他者死,我不能不為自己的將來打算。」

「你害怕不能帶著心愛的女人,赤手空拳打天下?」藍斯一語道破。

連凱昱的臉龐閃過一抹受傷,語氣變得有絲激動。「你又能嗎?」

藍斯揚起眉,勾起嘴角。「如果我告訴你,我能呢?我可以帶著心愛的女人遠走他鄉,保護她,不讓她臉上失去笑容,那麼你會改變你的決定嗎?」

自幼,因為他父親的關係,母親長年鬱鬱寡歡,他厭煩極了那種沈悶的感覺,他告訴自己,若有一天,他愛上一個女人,他絕不會像父親一樣,讓一個女人為他而痛苦度日。

「太遲了,一切都來不及了。」連凱昱喃喃地說。

「小心!」對向車道一部小貨車直直衝過來,藍斯伸手擋住強光。

砰地一巨聲,車身驀地打滑直衝路邊山壁……

躺在急診室的病床上吊點滴,藍斯想到酒吧中電話那頭奇怪女人對他的咒詛,心裏忽地冒出一個詭異的想法,莫非她是女巫?不然他怎麼會掛掉電話後就開始走黴運?

「都怪我不好,害你受皮肉之苦了。」連凱昱很自責,身為駕駛,車禍他沒受傷,反而坐在他旁邊的藍斯受傷了。

「你沒通知任何人吧?」藍斯看著好友,指的當然是那些打從他出生開始就小心翼翼呵護他、容易大驚小怪的一群人。

「當然沒有。」他又不是找死,連家雖然在臺灣是望族,但他的身份無論如何和藍斯還是沒得比,一場車禍,他沒受傷,傷到藍斯,到時要面對的譴責可是會多到令他想挖個洞把自己給埋起來。

「對方呢?」他問的是小貨車的司機。

「車頭全毀,但人毫發無傷,連點擦傷也沒有,你說怪不怪,就單單你一個人有事。」連凱昱拉了張椅子在病床邊坐下,興致全來了。「你說有個奇怪的女人詛咒你會一連發生三件不幸的事,到底是什麼女人?」

如果那女人說的準的話,那麼藍斯還有一件不幸的事會發生,只要不危害到生命,這倒挺有趣的。

「我不知道。」他不想多談。「我什麼時候能出院?」

連凱昱識趣地起身往外走。「我去問問醫生。」

沒關係,不必勉強拷問,反正藍斯要在臺灣待上整整一個月,來日方長,他有得是機會問。

「王八蛋!」

有個相貌平凡的女人氣衝衝的掀開淡綠色的隔簾跑進來,她整個人像著火的衝天炮,看到藍斯,不由分說就甩了他一巴掌。

「混賬東西!你這個死牛郎!」她破口大罵。「不要以為長得帥就可以隨便玩弄我妹妹的感情,要死你自己去死,幹麼拖著我妹妹一起死,現在好了,我妹妹只剩半條命,你為什麼還好端端的?說啊!你真的有一起喝農藥嗎?」

藍斯蹙著眉心,臉頰熱辣辣的燙著,任憑女人叫囂。

「怎麼回事?」連凱昱回來了,看到一個女人對著藍斯叫罵,而藍斯俊美的臉上,五指痕跡清晰可見。

「你也是星期五俱樂部的吧?」女人同樣對連凱昱沒好氣。「你們這些牛郎,騙死人不償命,如果我妹妹有個三長兩短,我一定要討回公道!」

「這位太太,你弄錯了吧,我們不是牛郎。」連凱昱哭笑不得的說道。

「別想騙我,我不像我妹妹那麼好騙,你們這兩個小白臉一定幹過不少傷天害理的壞勾當吧?欺騙女人的感情,你們死了會下地獄,會被割舌頭……」

女人還在憤憤不平地詛咒,又有個比較年輕的女人跑進來。「吳姐!吳大姐!你在這裏幹麼?那死沒良心的家夥在隔壁,我就覺得聲音耳熟,果然是你在這裏。」

「隔壁?」女人的視線錯愕地回到藍斯臉上。「那他——」

藍斯緊緊蹙著眉心,女人則轟地臉全紅。

打錯人了,她打錯人了……

「沒關係,誤會一場,你們走吧。」連凱昱知道自己最好盡快把那只火雞母打發掉,不然藍斯肯定要抓狂了。

「對不起啊,真的很對不起啊……」兩個女人道完歉,隨即轉身竄逃而出。

「看來今天你的運勢很差哦,藍斯王子。」連凱昱忍俊不禁地輕笑出來。

那女人可能不知道,她大概是全世界唯一一個敢動手打藍斯王子的女人,看來他得打電話吩咐管家準備豬腳面線給藍斯去去黴運了。
引言 使用道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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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室 | 2019-3-30 12:17:09


一抹嬌俏可人的身影出現在臺灣機場的入境大廳,領取行李後,她大膽的跳上一部排班小黃。

嘿嘿嘿,凱如,我來嘍,為了給你個驚喜,所以我故意沒通知你,待會兒等你看到我,包管你會開心得跳起來!

紅莓在計程車裏越想越得意,沿途的風光好得沒話說,連家的豪宅就位在幽靜的陽明山上,這裏的氣氛和熱情的夏威夷截然不同,她一眼就愛上了。

「謝謝你,司機背背!」紅莓付過車資,取不行李,伸手按電鈴,雅致的銅牌上刻著「連家山莊」,還掛著一面「來賓請按電鈴」的牌子。

「請問哪位?」對講機傳來客氣的詢問。

紅莓臉上笑盈盈。「我是大小姐的朋友,我姓左,從夏威夷來的。」

「原來是左小姐,怎麼沒通知我們去接您呢?真是失禮了,我是管家,您請進。」

綠色雕花鐵門開啟,紅莓拖著行李走進去,凱如說過,她家佔地三甲,聞名不如親見,果然大得不同凡響。

她正置身在一個夢幻般的花園裏,成千上萬的玫瑰栽種在一個圓形的白色花壇中,放眼望去,就是一片玫瑰花海,像在歐洲的城堡花園裏一樣。

好家夥,雖然異母弟妹很多,但是看來凱如很得寵哦,她喜歡玫瑰,她獨裁的爸爸就替她打造一座玫瑰花園,現在又要嫁人了,真是個幸福甜蜜的小女人,只除了那個「外遇」陰霾……

此番她來,一定要好好對凱如道德勸說,她媽咪說過,女人最要緊的就是從一而終,劈腿可是不行的!

空氣裏盡是玫瑰花香,走過花壇,盡頭是一座宏偉的巴羅克建築,管家太太親自在門口接待她,對她一個欠身。

「小姐和姑爺去香港採購衣物了,後天才會回來,我帶您去您的房間,有任何需要,只要吩咐您看到的傭人就行了。」

紅莓跟著管家太太走,好奇的眼兒左張右望,不時有衣著入時的男女在長廊跟她們錯身而過。

這棟典雅的豪宅簡直跟飯店沒兩樣,難怪可以容納上百名賓客住進來,她被安排在東翼的房間,管家太太略略跟她介紹用餐的時間就退開了。

放不行李,紅莓換了一件白色連身裙,這裏氣候宜人,不冷也不熱,連小外套都不必搭。

凱如說過,連家山莊裏養了許多名貴的馬,還有一間大型的犬舍,飼養秋田、大麥町狗等,她對動物最有興趣了,她要去看看那些可愛漂亮的動物們。

紅莓頸上掛著相機,手裏拿著地圖找馬廄。

沒錯,連宅就跟飯店沒兩樣,大概怕賓客迷路吧,還貼心地印了宅邸的地圖,清楚標示房間位置、客廳、餐廳、遊池、花園等等,簡單易懂。

所以她不費吹灰之力找到了馬廄,只是走到腳有點酸而已,畢竟這裏真的太大了,應該給她一個滑板才對,她可是個中高手哦。

「哇!好帥哦!」一開始,她被馬廄裏的馬給吸引住,管理員似乎很習慣客人們來此欣賞馬兒,很友善地給了她一盒方糖,要她喂馬吃。

「你們好,我叫左紅莓,左邊的左,紅色的草莓,我爹地、媽咪都用水果替我們姐妹取名字哦,我大姐叫青檸,青色的檸檬,二姐叫白梨,白色的水梨,小妹叫紫萄,紫色的葡萄,怎樣,給點意見吧?是不是都很可愛啊?」

她自己一個人嘰嘰喳喳、饒有興味地對著柵欄裏眾多馬匹講話,驀地,跑馬場裏一陣規律的馬蹄聲傳來,她回首,眼前一亮,不自禁的被吸引了。

哇塞!天底下居然有俊美如畫中的男子?

他的五官完美精緻,宛如上帝的傑作,漂亮得足以奪走人的呼吸,年紀大約才二十六、七歲左右吧,卻有一股深沈的氣勢。

紅莓孩子氣的連眨了幾下眼眸,杏眸裏閃著「驚傃」的光芒。

沒錯!就是驚傃!

不是只有男人能對女人驚傃,女人也能對男人驚傃啊,男女平等嘛,這當然也是她媽咪灌輸給她的新時代女性觀念嘍。

王子……

他像一個王子……

他騎著一匹高大漂亮的白馬,合身的考究獵裝襯托出他挺拔有力的身軀,濃密烏黑的頭發柔順地覆在他完美的頭顱上,唯一美中不足的是,他的表情很冷淡,但那也正是他吸引人的地方不是嗎?

紅莓看得兩眼發直,心頭狂跳不已。

她自小在皇家帆登飯店長大,什麼好看的男人沒見過,不說別人,她的大姐夫科裏阿基茲國王就是個集俊美與瀟灑子一身的男人,但是這個像王子的年輕男子卻更勝她大姐夫一籌,他深深蠱惑了她的目光,令她心蕩神馳。

那「王子」注意到有人「出神入化」地在看著他了,他騎著馬馳向她,在她面前停住。

「有事嗎?」藍斯問眼前的「女傭」。

當他入住連家山莊的第一天,凱昱就告訴他,凡是穿連身白裙的就是女傭,有任何事都可以直接吩咐她們。

紅莓又連連眨了幾下眼眸,她指著自己,心莫名怦怦直跳。「你在跟我講話?」

藍斯的劍眉微微揚了起來。「這裏有別人嗎?」

左看右看,她不好意思地噗哧一笑,總算恢復正常了。「是沒有,這裏只有我跟你。」

藍斯打量著她。「剛剛你一直在看我,不是因為你要找我嗎?」

她不高,但身段嬌柔纖細,五官亮麗姣好,層次分明的如瀑長發被微風吹動,顯得相當飄逸,一雙雪白均稱的小腿曝露在及膝裙外,看起來很純真。

基本上,美女不會引起他的注意,因為他的身邊經常圍繞著許多高貴的淑女,反倒是像她這樣秀美的鄰家女孩,他的冷漠防護色才會降低一些。

「不是,我根本不認識你。」紅莓彎著紅唇,半瞇起杏眸,天真地微微仰首瞅視著他。「我是在看,你怎麼可以把馬騎得那麼好,你有練過嗎?要騎得像你這麼好,要練很久嗎?」

藍斯的眉一揚。

原來她不是對他有興趣,而是對他會騎馬這件事有興趣,這大大降低了他的防衛之心。

還有,她眼裏不假掩飾的崇拜也莫名的打動了他,這種單純的崇拜正是男人需要的,就連他的未婚妻梵妮都沒有用這種眼神看過他,梵妮眼神的「佔有」令他厭煩。

「想騎嗎?」他把梵妮從腦中趕走,盯著「女傭」問。

「想!」紅莓想也不想,一個點頭,隨即又沮喪地彎下唇角,表情可豐富了。「可是我不會。」

她的模樣又滿足了他。「上來,我載你兜一圈。」

他知道自己若肯對梵妮這樣示好,她肯定會高興得三天三夜睡不著,但他就是做不到,面對一個驕縱、自以為是的女子,他只會把她遠遠的拋在身後。

「真的嗎?」紅莓的雀躍之情全寫在臉上。

「王子」要載她耶,那表示她可以「摸」到他了嗎?

「當然是真的,上來吧。」藍斯對她伸出了手,不由得,眼裏的冷淡增加了一點熱度。

「那我就不客氣嘍!」紅莓拉住他的手,瞬間像有道電流通過她的身體,他的手又修長又柔軟,但卻勁厚有力,一下子就把她拉上了馬背,這使她心裏對他的感覺又興奮地增加了好幾個正分。

自小有風、林、火、山和雲、雨、雷、電八名保鏢在身邊保護她的安全,她也習慣跟他們學兩招,所以對那些軟趴趴的文弱書生可是一點好感都沒有,顯然「王子」平常一定有在運動,手勁才會那麼大。

「它叫凱撒,是馬廄裏最好的一匹馬,身價上百萬美金,是賽馬冠軍。」藍斯也不知道自己為何會跟她侃侃而談,這些話不知不覺就從他口中道出了。

「真的嗎?你怎麼懂那麼多?」紅莓又是一陣崇拜到家的驚嘆,這也是她媽咪傳授她們姐妹的怪招——對於喜歡的男人,盲目的崇拜就對了。

因為她的「崇拜」,所以藍斯帶著她兜了一圈又一圈,有時慢走,有時快馳,所以紅莓有時驚呼,有時抬頭朝他粲笑,然後她看到他也笑了,天啊,他笑起來真好看!

「你怎麼會啊?你好棒哦!」

一連串直接的讚美從她嬌美的朱唇中逸出,礙於禮教的關係,就連梵妮也「不敢」這樣讚美他。

「你要不要試試看?」

「不行不行!」紅莓雙手亂搖。「我沒有半點運動細胞,我肯定會馬上摔下去。」

其實她有運動細胞,風說她無師自通,火說她臂力很夠,山說她出手驚人,雲說她是練武奇才。

但是她才不要告訴他哩,她要享受這一刻的美好,側坐在他身前,被他包圍住的感覺真好。

「你叫什麼名字?」他第一次問女孩的姓名。

「你叫我小紅莓就可以了。」這不算說謊吧?紅莓在心裏吐吐粉舌,驀地覺得他的聲音有一咪咪耳熟,好像在哪裏聽過。

「小紅莓?」他重復一遍。「你是新來的?」

他已經住進山莊一個星期了,因為梵妮對所有傭人都很無禮及挑剔,所以身為梵妮的未婚夫,他的知名度也很夠,而她剛剛說不認識他,所以他分析她是新來的女傭。

「新來的?」紅莓有聽沒有懂,新來的什麼?新來的客人嗎?

藍斯瞅她一眼,講得更明白一點。「新來的女傭。」

聞言,紅莓迅速回眸。

呃……他究竟在說什麼啊?怎麼會認為她是女傭呢?她氣質有那麼差嗎?好歹她也是皇家帆登飯店的三千金,還是個大學生哩。

「你是怎麼看出我是新來的女傭?」紅莓眼眸眨呀眨地,問的技巧很高明,這都是平常在餐桌上和姐妹們抬杠訓練出來的。

「很簡單。」藍斯嘴角微揚。「你穿著女傭的制服。」

她聞言差點沒吐血。

女傭的制服?

這件國際名牌洋裝要價兩千塊美金耶,是她十八歲的生日禮物,大姐、二姐合送她的,王子居然認為這像女傭的制服?

慢著!靈眸一轉,她賊兮兮地想,如果當女傭可以一直在他身邊打轉……嘿嘿,她念的可是戲劇係,就來考驗一下她的演技如何好了,一定很有趣!

「你的觀察力真是太敏銳了,我確實是新來的女傭。」紅莓眼裏閃過一抹詭譎光芒。「對了,我的分機號碼是五一五,如果你有任何需要就吩咐我好了,你是住在?」

「西翼一樓。」藍斯不疑有他。

她在心中歡呼一聲。

太好了!跟她的房間正好相反,房子那麼大,這樣就不怕他發現她住在賓客房了。

「我朋友來了,你要不要先下去?」藍斯的視線望向遠遠走來的一抹身影。

紅莓只看一眼就瞪大杏眼。

天啊!是凱如的哥哥!不趕快閃人的話,馬上就會露出馬腳!

「沒錯!我得趕快下去,如果被人看到我在工作時間摸魚,可能會被炒魷魚!」

她連忙跳下馬,絲毫沒考慮到自己是馬術菜鳥。

「小心!」藍斯攏起眉頭。

來不及了,紅莓已經不雅的跌了個狗吃屎,她撫著粉臀唉唉喊痛。

「你要不要緊?」藍斯俐落地跳下馬,把她扶起來,一股不可思議的感覺倏地升起,他竟然覺得她的樣子很可愛。

「不要緊,只不過骨盆都碎了而已。」紅莓皺了皺俏鼻,雖然很想再多享受一下與他肢體接觸的電流,但是凱如的哥哥就要走過來,她還是先閃比較好。

「我走了,不過我們一定會再見的!」

丟下這句莫名其妙的話,她一鼓作氣的跑掉了。

藍斯凝視著她嬌小纖細的倩影,嘴角竟緩緩浮上一抹笑意,她邊跑邊揉撫著屁股,自然又不造作,他的周圍都是高高在上的淑女和名門貴婦,沒有像她這樣的女孩。

「在看什麼?」連凱昱走近,手臂搭上藍斯的肩。

「沒什麼。」藍斯語氣平淡。

如果知道他竟破天荒地載著女孩兜馬,而且還是名微不足道的女傭,凱昱這個無聊男子一定又會極盡能事地虧他了。

「沒什麼?」連凱昱壓根兒就不信。「沒什麼你會看得那麼出神,還微笑?」

藍斯是個吝嗇笑容的人,不是他性格冷漠,而是塑造他的環境原本就是個嚴肅的地方,隨便笑是件放肆沒規矩的事,久而久之,他便不太笑了。

「找我什麼事?」他轉移了話題。

講到這個,連凱昱的興致來了,他笑盈盈的說:「阿湯、小超他們知道王子來臺灣了,想找你聚聚,明晚在型男俱樂部喝一杯,可以吧?那裏美女很多哦。」說畢還擠眉弄眼的。

他和阿湯、小超在高中時代就是形影不離的三劍客,因為家世相倣,三人相約到倫敦大學再續緣,在那裏結識了藍斯,從此就變成四劍客。

他們都知道藍斯的身份,但是因為他們自己本身也出自名門望族,因此只是偶爾拿出來調侃藍斯一下而已,並不會真感覺到彼此的身份有多大差距。

「美女和我沒關係。」提到女人,藍斯的反應總是很冷,冷颼颼,冷到不行。

連凱昱一個誇張的拍額,揶揄著,「對厚!我忘了你已經是‘名草有主’的人了,你的梵妮小姐黏那麼緊,就算想偷吃也沒機會,我真同情你啊,兄弟。」

藍斯淡淡的瞥好友一眼。「黛西還在英國等你。」

「哦~」連凱昱呻吟一聲,舉白旗投降。「知道了,我不提梵妮總行了吧,你也不要再提黛西,我們兄弟不要自相殘殺,那樣太沒營養了。」

「我同意。」

「現在呢?去遊泳?」

「沒意見。」

「那麼如果是好兄弟你就告訴我,剛剛我來之前,你在看什麼?」

「沒什麼。」

「就是不承認咱們是好兄弟嘍?」

「死了才能做好兄弟,你們中國人不是這樣說嗎?」

「好家夥,跟我抬杠,看我明晚怎麼整治你,你這個醉了就會熱情如火的超級男,等著接招吧……」

從馬場離開,紅莓馬上跑去找管家太太。

「您要見習當女傭?」管家太太的嘴錯愕地張成了字型,從來沒有一個賓客對她做這樣的要求,太怪了。

「因為我是戲劇係的,正好有一出話劇下個月要公演,我飾演一名女傭,所以想趁這個機會學學怎麼當女傭。」

紅莓說謊不打草稿,臉不紅、氣不喘,說得煞有介事,連管家太太都被她唬住了,答應她加入女傭團隊,並且為了讓她能融入她們,所以也答應絕不洩露她的真實身份。

第二天,紅莓穿著真正的女傭制服跑到西翼一樓去,拿著掃帚在長廊掃來掃去,計劃跟他來個不期而遇。

掃了半天沒堵到人,她索性拿了條抹布,開始假裝很努力的擦大片窗戶。

擦沒兩分鐘,小姐她又失去耐性了。

他到底叫什麼名字?住在哪間房間?

紅莓苦惱無比的瞪著那一整排房間看,恨不得自己有雙透視眼,可以看到他住在哪間。

驀然,有人來了,有個棕發女子帶著兩名男丁,各拖一隻大大的行李箱從走廊那頭而來,女人的高跟鞋敲在光潔的大理石地板上答答作響。

女人走到房門口,剛好對著紅莓在擦的那扉窗戶,她忽然轉頭看著紅莓,面無表情……不,應該說是高高在上才對。

「喂,你——」女人指著她,用英文說道:「你進來幫忙整理梵妮小姐的衣物。」

「我?」紅莓指著自己,臉上滑過三條黑線。

怎麼會變成這樣?

這下好啦,變成真正的女傭了。

要她幫忙整理衣物,她可是連熨鬥都沒拿過,誇張一點的說法,她甚至也沒拿過衣架,住在飯店裏,一切都有客服員打理得妥妥當當,根本不勞她動一根指頭。

「怎麼?有意見?」女人蹙起眉毛,不耐煩的樣子。

「沒有。」她當然不會有意見,因為她是「女傭」嘛。

自我解嘲地這麼想,紅莓硬著頭皮跟進去。

房間很雅致,跟她的差不多,都是一張雙人大床連著一間可容納一組沙發的起居室,還有通往花園露臺的落地窗。

房間是沒什麼特別,可是她居然看到了她的白馬王子和一個女人在房間裏!而他也看到她了,眼裏掠過一抹驚訝。

「你在看什麼?還不快去整理衣物。」指使她的女人神情輕蔑地說,活像她手腳慢一點就很該死似的。

噢~啊~嗯~老天,她想……紅莓搓搓鼻子強忍,不想在心儀的人面前破壞自己的形象,可是……媽呀!好想啊!她忍不住了啦!

哈~啾!

猛然一個雷聲大的噴嚏從她氣管中迸出,吸引了屋內所有人的目光,連那兩名男丁都目瞪口呆的看著她,不相信她這嬌嬌小小的小女人可以打出這麼大聲的噴嚏來。

真歹勢,紅莓不好意思地吐吐粉舌,眼光又不由自主的和他接上了。

她從小就這個缺點最要不得也最沒氣質,每次打噴嚏就像打雷,都是她爹地還傳給她的啦。

「好臟的女人。」梵妮嫌惡地看著紅莓,怪起貼身女侍來。「迪麗雅,你從哪裏找了個這麼沒衛生教養的女人來碰我的衣服?」

迪麗雅每次面對挑剔的女主人就開始手足無措。「呃——她剛好在門外擦窗戶,所以……那個……」

梵妮臉色大變。「你竟然叫一個擦窗戶的女傭來碰我的衣服?你知不知道她手裏有多少細菌?」

「夠了。」藍斯聽不下去。

他清楚看到小紅莓極力在忍耐著噴嚏,可是忍不住也沒辦法,因為那是無法控制的,相信她自己也不願意,而梵妮卻一再汙辱她。

梵妮——空有家世及表面上的好教養,事實上,她是個不懂得體貼為何物的女人,他相信自己跟她不會有下一代,因為他們之間根本沒有愛,所以他連碰她一下的欲望都沒有。

「藍斯,你也覺得這個丫頭太過份了對不對?」梵妮頤指氣指地命令,「迪麗雅,馬上把她趕出去。」

「過份的是你。」藍斯冷冷的,連一眼也不想再看她,他竟拉起紅莓的手。「我們走。」

一抹夢幻微笑在紅莓唇畔漾開。

原來他叫藍斯啊,這名字真是太適合他了。

她壓根搞不清楚狀況,也不知道他跟那高傲美女之間的關係,她只知道,他在替她說話,還拉著她的手,她可不可以想成他對她也有那麼一點點好感呢?

「藍斯!」梵妮氣急敗壞的想分開他們的手,她粗暴的扯著紅莓的手,美眸露出嫉妒的兇光。

「把你的手拿開。」藍斯冷冷地看著梵妮。

梵妮卻歇斯底裏了起來。「為什麼你要拉著她?你認識她嗎?你知不知她只是個女傭!你不要再拉著她,我快瘋了!」

她越激動,藍斯的眼光卻越加冷冽。

或許他該重新考慮,是否要把自己的終身跟一個無法控制自己情緒的女人綁在一起。

他知道愛他的母親絕不會勉強他做不願做的事,跟梵妮訂婚出自他心甘情願,因為他認定了自己無法對女人產生感情,既然娶梵妮這個貴族之女可以令母親感到稍稍的安心,他願意那麼做。

然而,過去與他見面時總是進退合宜、表現落落大方的梵妮,卻在兩人訂婚後開始顯露她的另一面,叫他越來越無法忍受。

極端的自私、自利與自傲,獨佔心強烈,最要不得的,她把自己當他的跟屁蟲,並且認為她自己很有資格這麼做。

拿這一次來說,他飛來臺灣參加凱如的婚禮,他並未邀請她同行,因為她根本就不認識凱如,她卻擅自打聽他的行程,自己訂了機票跟來,再以他未婚妻的身份登門祝賀,唐突得令他厭惡。

最遲等這次回到佩羅之後,他就會提出解除婚約之事,除非她有分寸些,知道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否則她將不配當他的妻子。

「走吧。」他想他無法再聽梵妮發瘋了,那會使他心情惡劣。

「好!」紅莓很樂意跟他一起走,不管他要帶她到什麼地方去,她都OK.「不行!」梵妮還在做垂死掙紮。「你不能走!藍斯!我們要討論婚禮賓客的名單,這是你母親的意思……」她就是用這個藉口把他硬是請到她房間來的。

「那些小事你自己決定吧!」

言下之意,他根本不重視他們三個月後的婚禮。

他毫不留情的帶著紅莓離開了,當房門被大力甩上,梵妮渾身的力氣像被抽幹似的,她整個人滑坐在地板上,呼吸極度不穩。

「迪麗雅!馬上查出那只狐狸精叫什麼名字!我要她消失!馬上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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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n00559922
王室 | 2019-3-30 12:17:31


「那個漂亮的美女是——」紅莓沒想過要把自己的手從藍斯溫暖修長的大手裏抽離,她輕飄飄地享受著親密的感覺。

第一眼見到他,除了對他俊美外型有驚傃的感覺,還覺得他的氣質很不一樣,強烈的想要接近他,所以堂堂皇家帆登飯店的總裁千金,連當女傭她都願意,就為了親近他。

「我的未婚妻。」

紅莓並沒有太多難受的感覺,因為他顯然不太甩他的未婚妻,這似乎可以代表一件事——他不愛她。

如果愛一個人,應該要小心翼翼的呵護,就像她大姐夫對她大姐、二姐夫對她二姐那樣,那才是一個男人對心愛女人的珍視,而那種珍視在他身上卻看不到。

為什麼他要跟一個不愛的女人訂婚?

管他的,那些都不關她的事,現在她知道,他並不愛他的未婚妻,所以她還有機會把他搶過來,才不要把他讓給那個歇斯底裏的女人哩。

「你要帶我去哪裏?」她悄悄覷著他凝重的臉色問,眼珠子滴溜溜的轉著,他好像還沈浸在剛剛的不愉快裏。

藍斯這才發現,自己還牽著她的手,連忙松開。

哦!

紅莓懊惱地在心中呻吟一聲,幹麼沒事問那句,害他放掉了她的手,感覺好失落哦。

「你去忙你的吧。」藍斯撇撇唇,自己也不懂自己的舉動。

他想把這個小女傭帶去哪裏呢?只是看不過梵妮對她的態度,現在已經離開梵妮的視線了,她也可以回去她的工作崗位了。

「事實上,今天的工作我都完成了,而且……今天是我二十歲的生日,我不知道剩下的時間該做什麼才好。」她聲音很小,媲美蚊鳴。

藍斯嚴峻俊顏的線條忽然緩和下來。「沒有人幫你過生日嗎?」

紅莓瞅著他,可憐兮兮地搖了搖頭。「當然沒有,你忘了我是新來的嗎?我在這裏人生地不熟,除了你,不認識半個人。」

藍斯看著她。「那麼,你想我怎麼幫你慶生?」

她一臉真誠的喜悅。「你要幫我慶生?」

他不置可否。「你說說看。」

紅莓忘形地拉住他的手,這一刻,她絕不是在演戲,雖然說今天是她生日是騙人的,不過……「我好高興哦!你可以教我騎馬嗎?那是我生平最大的願望!」

這個願望同樣不是騙人的,她熱愛馬這種俱有獨特神俊風採的動物,當然也想一享馳乘的快感嘍。

藍斯沒有撥開她的手,他一向不容許別人碰他的,但她這個舉動卻沒有讓他感到不舒服。

教她騎馬?

這太簡單了,她的願望還真渺小,女人不是都喜歡名牌和珠寶嗎?她竟然只要求騎騎馬?不可思議。

「怎麼了?不可以嗎?」見他陷入沈思,紅莓眼裏浮現一抹失望。

她的表情楚楚可憐,他從來沒有騎士精神,但今天,他似乎可以當個騎士。「走吧,我們現在就去馬場。」

「太棒了!」紅莓打從心裏發出歡呼聲,那甜甜的笑容映入他眼裏,他忽然也覺得興致高昂了起來。

一個小女人因為他願意教她騎馬而快樂成這樣,這感覺還真特別。

整個下午,藍斯和紅莓都待在馬場裏。

跟他第二次的近距離接觸,紅莓又發現新大陸似的察覺到,他的四肢修長結實,但體格遒勁有力,背好寬大,肩線又剛挺平直,比例可是相當均稱哦。

她媽咪說的,男人的身材也很重要,她現在深深的覺得此話很對,喏,她就完全被他的型男身材給迷住了。

在他的指導下,她已經可以單獨坐在馬背上了,但前提是,他得在前面牽著馬走,她才有膽自己上馬。

說到底,她還是沒膽自己一個人騎,不是要他牽馬,就是要他載,每次說要讓她單獨騎,她那花容失色的膽怯模樣都令他失笑。

她好膽小,連馬兒隨便叫一聲,她都會被嚇到。

她說今天是她滿二十歲的生日,才二十歲而已,應該在大學裏吸收知識才對,她卻來這裏當女傭。

「你要在這裏待多久?」他牽著馬兒走,沒有轉頭,但問的當然是騎在馬背上的她。

「我嗎?」紅莓擺出一臉正經。「兩年吧。」

隨便胡謅的啦!她哪知道女傭都跟雇主簽約幾年,以皇家帆登飯店來說,客服員一般都跟飯店簽約兩年,滿了再續約。

「兩年後呢?」他眉宇一皺,她又要去別的地方當女傭嗎?

「我不知道。」她老實地說,人家她真的不知道啊,因為她就不是女傭嘛,若知道才有鬼哩。

藍斯沒有再問下去。

她好甜,但她肯定是個孤苦無依的孤兒,雖然她看起來很開朗,笑起來也很燦爛,氣質更是一點都不像個女傭,但一抹疼惜的感覺悄然浮升。

佩羅的人民生活很富足,幫傭或苦力都引進周邊鄰國的失業人口,國家的義務教育更是無上限,只要有心向學,每個人都可以受到最好的教育。

反觀她……

年紀小小卻來當女傭,如果遇到多幾個像梵妮一樣傲慢難伺候的人,她的日子會很難過。

馬背上的紅莓當然不知道自己的女傭策略已經悄悄地打動藍斯了,她覺得自己今天又大有斬獲。

他一直問她問題,他在關心她,這表示什麼呢?她敢說,他可能沒有這樣關心過他的未婚妻哦。

「小紅莓——」藍斯喚她。

「什麼事?」紅莓從得意裏回過神來,露出一抹自若的粲笑。

「你已經會自己騎了。」

她眨了眨眼,頭中轟然一響。「什麼?」

他唇邊悄悄綻出一抹若有似無的微笑。「我說,我沒有牽著馬,你已經會自己騎了,而且你騎好久了。」

紅莓驚慌失措的看著他,心裏的恐懼不再是演戲了,而是發自內心的害怕,她單獨在馬上耶……她腦中不停掠過一些墜馬的畫面,腿發軟、身子發顫,她怕得想大叫!

「怎麼了?」藍斯看到她臉色越來越慘白,最後竟咚地自己從馬上滾了下來。

老天!

她怎麼可以說滾就滾呢?他全身的血液都凝結了!

「你還好吧?要不要緊?」他嚇壞了,一把將她抱進懷裏揉撫。

她的下巴緊緊貼在他肩膀上,她的雪胸軟綿綿的壓在他胸膛上,他抱得好緊,就像她命在旦夕一樣。

哦,天啊,雖然好痛,可是他的胸膛好舒服,只要不摔到傷殘,她願意多摔幾次來讓他抱抱!

「你沒事吧?小紅莓!說說話!快跟我說說話啊!」他命令著,極度焦躁。

「我……沒……事……」因為他抱得太緊了,她連說話都有困難。

「你嚇死我了。」又緊擁了她好一會兒,他才輕輕的推開她,看到她臉色依然蒼白,他自責了。「都是我不好,明知道你不敢騎,還放手讓馬自己跑,幸好你沒事,不然我不會原諒自己。」

紅莓閃動著睫毛,故作輕快地說:「怎麼能怪你呢?是我自己不好,我太膽小了,馬兒也被我嚇到了吧?它好可憐哦。」她不會怪他,永遠不會怪他,因為他已經是她的夢中情人了。

藍斯瞅著她沒說話。

好善良的小女人……

明明是他不好,她卻一點都不怪他,今天甚至是她的生日,他卻害她落馬,他心中生起一股想補償她的衝動。

「晚上你可以出去嗎?」

紅莓眸心漾笑。「可以啊,是不是要我替你跑腿?」

她心中揚起一股興奮,她知道,他要約會她了,他鐵定是要約會她了!

「當然不是。」她怎麼會以為他想使喚她呢?

錯了,他一點也不想使喚她,因為他根本沒把她當女傭,藍斯用昂貴的手工襯衫衣袖輕輕替她擦去臉上的汙泥,自己也不曉得他此刻的聲音一點也不冷漠,甚至可以說是溫柔的。

「八點,我在玫瑰花壇前等你。」

紅莓翻出行李箱裏最樸素的衣物,三月的夜晚有點涼,她穿上一件茶色毛衣外套,內搭白色上衣,因為要展現小女人的柔美,所以她挑了一件墨綠色圓裙,粉紅色的膝下短靴。

因為她只帶了兩雙鞋子來,一雙就是她登機時穿的帆布鞋,一雙就是適合三月天候的可愛短靴,總不能叫她穿得這麼小女人搭配帆布鞋吧?

當她走到花壇時,藍斯已經在那裏等她了,還有一部黑色房車。

他的氣質實在完美得令人嘆息,幾乎是一對上他的雙眸,她就無法自拔的移不開視線了。

她目不轉睛的看著他,他穿黑色西裝又是另一種味道,無可言喻的俊美,而且還很像那種傳說中的貴族之類的,她再度告訴自己——這個男人我要了!

「你請了假嗎?」他問。

「請假?」紅莓要好一會兒才知道他在說什麼,小姐她還表現出一副莫宰羊的樣子,差點就露出馬腳了,她連忙點頭回答。「對啊!我請了假,管家太太說我多晚回去都行,要我玩得開心點,畢竟生日一年只有一次嘛。」

藍斯打開後座車門,示意她先上去。「今晚司機開車,這裏的路我不熟。」

雖然他的母係來自臺灣,但卻是在好幾代以前就移民到佩羅了,若不是在倫敦和連凱昱同窗,他也不會有機會來臺灣。

「你不是這裏的人?」她好奇他看起來就不像臺灣人,卻講得一口標準中文,而且也沒有怪腔怪調。

「我是佩羅人,但母親是臺灣人。」

紅莓微側螓首想了想。「佩羅?」好像有聽過,又好像沒聽過……好嘛,她承認她是沒她大姐青檸那麼博學多聞可以了吧?

「一個太平洋上的島國,主要盛產石油。」

「那一定很有錢。」她知識再貧乏也知道這個,隨著文明時代的來臨,哪個產石油的國家不發啊?

「可以那麼說。」這是謙虛的說法,事實上,佩羅已經被聯合國評選為世界上最富有的十大國之一。

「藍斯少爺——」見他忽然轉眸看她,紅莓吐吐粉舌。「對不起,我造次了,我聽到你的未婚妻這麼叫你,所以也這麼叫你,可以嗎?」

她探問的模樣好可愛。「叫我藍斯。」他不希望他們之間有階級之分。

紅莓笑開來。「真的?這樣會不會太沒有禮貌了?畢竟你是客人,我只是女傭,如果被別人聽到就不好了。」

「沒關係。」那些都不重要,他一點也不在乎。

「那我就叫你藍斯嘍。」她俏皮地眨了眨眼。「藍斯,我們現在要去哪裏?司機開下山了耶,我們要去市區嗎?」

她像個好奇寶寶,這使他聯想到,她會不會連俱樂部都沒去過?「我們要去一間俱樂部,我跟幾個大學同學約在那裏,你介意陪我去見他們嗎?」

紅莓受寵若驚地瞪大眼。「拜託!應該是你要介意吧?如果他們問起我的身份,我只是個女傭,鐵定會丟你的臉。」

「只要你不介意就好,其他的,我會處理。」他會示意他們不要問敏感問題。

她歪著腦袋看了看他。

「怎麼了?為什麼這樣看我?」她的眼神好像在分析些什麼。

「我覺得很奇怪。」她慢條斯理地說:「你為什麼會長得這麼俊美?你像你爹地,還是像你媽咪?」

藍斯微微一愣。「像我母親吧。」倒是沒人問過他這個問題,那些奉承他、恭維他的人們,絕大部份都說他的五官氣質均像透了他那高高在上的父親。

「伯母的眼睛也跟你一樣漂亮吧?」紅莓自顧自地道:「眼睛是靈魂之窗,可以看到一個人的心,由此可見,你的心也很美,深邃的瞳孔裏很澄澈,略略帶了一點淡淡的憂鬱,但卻更加吸引人。」

她的話令他心裏怦然一跳,突然覺得周身有點燥熱。

她的讚美不假掩飾,眼裏流露著對他的單純喜歡,他也好像被她的坦率開朗吸引住了。

「藍斯先生,俱樂部到了。」前座的司機恭敬地說,車身也跟著停下來,他下車替他們開車門。

藍斯大方的給了張千元紙鈔當小費,跟紅莓一道下了車。

「哇!這間俱樂部好時髦哦!」她意思意思驚嘆一下,杏眸不忘綻放光芒,朱唇不忘張成字。

其實夏威夷有許多俱樂部比這間還豪華,她沒事也喜歡華衣美服的拖著爹地的手上俱樂部,享受別人欣賞他們父女的眼光。

「我們進去。」藍斯走在前面,紅莓很自然地把手插進他臂彎中。

他們的樣子就像一對情侶,只是他還沒察覺到而已,俊男美女總是吸引人們的目光,加上藍斯的混血兒外型及不平凡的氣質,以及紅莓那嬌俏的千金小姐模樣,已經讓很多人開始對他們品頭論足了。

「咱們的王子來了!」阿湯笑著說。

「桌圓桌坐了三個大男人,他們早已叫了調酒和幾樣招牌點心,四周的氣氛跟一般酒吧沒什麼不同,只不過這裏是會員制,所以能走進來的人,自有其身份地位,不像夜店那麼亂。

「老天!我沒看錯吧!他居然‘攜伴參加’耶!」許超智眼睛直盯著紅莓看,心裏有個聲音冒出來——這個甜甜的女孩比那個陰陽怪氣的梵妮還適合藍斯啊!

「噗!」連凱昱驀地把口中的酒噴出來,滿臉錯愕。

「你幹麼啊?」許超智笑著推連凱昱一把。「看到咱們的王子‘外遇’了,也不必高興成這樣啊?像我都只是想去買兩串鞭炮來放放而已。」

連凱昱根本沒聽到好友在調侃些什麼,他早已經陷進喃喃自語的狀態了。

「他一定是眼花了,一定是的……」

不然「她」怎麼會出現在這裏?又怎麼會跟藍斯這麼親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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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室 | 2019-3-30 12:18:35


原本在東張西望,演「大開眼界」的紅莓,忽然在座上賓裏看到一張再熟悉不過的面孔!

「坐吧,我替你點杯果汁。」

藍斯坐下了,她只得硬著頭皮跟著一起坐下,雖然不敢抬眼,可是她卻可以清楚的感覺到,有雙快噴火的眼睛正死死的盯著她看。

「小——」連凱昱馬上開口想問個明白。

不得已,她只好在桌子底下踢他一腳。

抱歉了,連大哥,原諒我的無禮,我會好好補償你的……

連凱昱暗自皺起眉頭。

小紅莓居然踢他?哇,這丫頭,要暗示也不必這麼粗暴吧,但他還是很配合地改口了。「小,姐,你貴姓?」

故意把那個「小」字拉得長長的,讓她緊張一下也好,看她的模樣,和藍斯之間一定有不可告人的關係!

「她是我朋友,你們叫她小紅莓就可以了。」他打算私下再告訴連凱昱,關於小紅莓是連宅女傭這件事,因為散會後,他們三個人將一起回去。

「凱如有個朋友也叫小紅莓耶。」連凱昱故意大聲的說:「這名字還真普通,凱如那個朋友姓左,不知道小姐你姓什麼……」

他本想再好好捉弄紅莓一下,沒想到她竟然又踢了他一腳。

他驀地抱著肚子站起來。「肚子忽然有點不舒服,我去一下洗手間。」

他一走,紅莓也跟著站起來。「我也去一下洗手間。」

她飛快朝化粧室的方向走,果不期然,連凱昱在那裏等她,看到她,迅速把她拉到一邊密談。

「小紅莓,真的是你呀。我不敢相信你真的站在我面前。」他喃喃的看著她,對她的出現有一連串的問題要問。「你怎麼會在這裏?你是什麼時候來臺灣的?凱如知道嗎?」

「嚇到你了吧?」紅莓咧嘴一笑,眼底閃爍著頑皮的光彩。「連大哥,首先我要向你說聲對不起,剛剛踢痛你了,第二,我昨天才到的,本想給凱如一個驚喜,誰知道她不在臺灣,竟然跑到香港去了。」

連凱昱拉著她雙手,死瞪著她。「好,這些都不重要,你是怎麼認識藍斯的?」

「你們是朋友嗎?」她不答反問,還揚起了俏眉。

「我們是大學死黨,他也認識凱如,這次特地來參加凱如的婚禮,換你了,快說,你是怎麼認識他的?」他很緊張,因為藍斯的身份不平凡,這次他秘密抵達臺灣,他有義務保護他。

「在你們家的馬場認識他的啊。」紅莓笑得好樂。

她怎麼沒想到藍斯可能和連家人認識呢?他在連家做客,表示他一定是女方的客人嘛,她真大意!

「然後他就找你來參加我們的聚會?」連凱昱緊盯著她,蹙起了眉。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藍斯對女人一點興趣都沒有,在異性方面,他總是被動的那一方。

「當然還有一些曲折離奇的過程,不過那些不重要啦。」紅莓笑盈盈地睇著他。「老實告訴你吧,連大哥,我喜歡藍斯,你要幫我。」

「怎麼幫啊?」他覺得自己會被這小女人給嚇死。「藍斯已經有未婚妻,他三個月後就要結婚了!」

他以為自己投下一顆震撼彈,絕對會讓她馬上打退堂鼓,沒想到,她只是意外地揚起長睫。

「這麼快?」

「重點不是他什麼時候結婚好不好?」他受不了地猛搖紅莓的雙肩。「你聽好!小紅莓,藍斯有未婚妻,他跟你是不可能的,你死心吧!」

紅莓朱唇一努,「才不要!」

連凱昱被自己的口水嗆到了。「你說什麼?」

「我說不要。J她表情認真的反問他,」藍斯不愛他的未婚妻,難道你看不出來嗎?「

他漸漸有一個頭兩個大的感覺了。「我當然看得出來,藍斯也從來沒有否認過他不愛梵妮,喔,梵妮就是藍斯未婚妻的名字,話說回來,你怎麼連梵妮也見過了?難不成藍斯介紹你們兩個女人認識?」

藍斯是聰明人,應該不會幹那種蠢事吧?

「連大哥——」紅莓思索的看著他。「你不覺得把兩個不相愛的人綁在一起是很笨的一件事嗎?,」

連凱昱嘆氣。

這小女人,她根本不回答他問的問題,反而自己問自己的,而這一刻看著她,還真有幾分成熟的感覺,莫非小女孩真的長大了,知道什麼是戀愛了?

「又不是我叫他們結婚的。」他沒好氣。

她天真的說……「可是我們可以幫助藍斯脫離苦海啊。」

他有種哭笑不得的感覺。「如果梵妮是苦海,那你是什麼,愛河嗎?藍斯愛你嗎?你以為訂婚是兒戲,可以說不結就下結?」

紅莓聳聳肩,無所謂的說:「結婚都可以離婚了,更何況只是未婚夫妻,發現不適合的時候,後悔還來得及,只要解除婚約就行了。」

連凱昱覺得自己真的沒辦法跟她溝通耶。「一般人或許可以,但藍斯就絕對不行。」

「為什麼?」她睜大杏眸,想知道原因。

「不為什麼。」他真希望有把大鐵槌,可以把自己敲昏,也可以把她敲昏。一總之你記住,跟藍斯劃清界限,他永遠不會屬於你,走吧,我們該回座了,若消失太久,他們會起疑,我先走,你待會再來。「

紅莓不情不願的看著他走了,心裏對他的說法有一萬個不認同。

為什麼普通人可以解除婚約,藍斯不可以?

為什麼他永遠不會屬於她?這話說得太篤定了吧?

今天他才在那個梵妮什麼面前把她帶走,如果他有一點那麼重視梵妮的話,他就不會那麼做,讓梵妮難堪了,更何況他們在馬場還相處得那麼愉快。這一切總不是她自作多情,是她的幻想吧?

所以嘍,她對自己是百分之百有信心,假以時日,藍斯一定會愛上她的!

踩著信心滿滿的輕快步履,她回到圓桌邊。

藍斯替她點的果汁已經來了,或許在她離桌時,他已經跟他的朋友們叮囑過了,所以他們幾個大男人只是自顧自的聊自己的,並沒有把焦點放在她身上。

這使得她松了口氣,不必說一大堆謊話來應付他們,她欣賞著周圍的時髦都會男女,覺得他們都很賞心悅目。

「來來來,再喝一杯,你可是王子哪,這點酒難不倒你啦!」他們幾個早就串通好今晚要灌藍斯了,所以你一杯、我一杯,目標都對準藍斯。

時間剛過午夜十二點,藍斯已經醉了,其他人當然也差不多,因為灌人者,自己也會醉之,所以他們幾乎都醉眼迷蒙的快掛了。

「再這樣下去可不行。」紅莓自覺無法同時搞定四個大男人,所以她決定先不管其他三個了,只扶著藍斯離去,反正這種高級場所多半是會員制,會有人送他們回去的。

走前,她回眸瞥了癱倒在桌上的三人一眼。

抱歉嘍,你們三個就自求多福吧!

紅莓請俱樂部替她叫了部小黃,跟服務生一起把藍斯架進車裏。

「司機先生,麻煩你到陽明山的連……」就在她要把連家山莊的地址給司機時,她聰明的小腦袋忽然靈光一現……

嘿嘿,生米煮成熟飯是個不錯的方法哦,電影都這樣演的,雖然他醉成這樣未必能夠「那個」啦,可是只要有萬分之一的機會,她就想試試看,她是絕對不會輕易放棄的,並且堅決相信只要有努力,就會有收獲!

「麻煩你送我們到最近的一間五星級飯店。」她笑容詭譎地吩咐司機。

司機把他們送到市中心的一間高級飯店,因為自小在飯店長大,她對飯店可是很挑的,尤其是要獻出她的「第一次」。更加不能馬虎地隨便找家小旅館。

「我要一間最浪漫的蜜月套房。」她微笑吩咐前臺。「另外,麻煩派個人幫我把我老公扶上樓好嗎?他喝醉了。」

直到服務生退下,看著癱在床上的藍斯,凝視著他線條優美的俊臉,想到這是自己第一次和男人單獨在房裏相處,紅莓不由得心跳加速,先前的大膽也很沒用地戛然止步了。

要怎麼對他「下手」呢?

說實話,想的容易,做起來卻很困難。

她沒有這方面的經驗,雖然她們的媽咪很開通,是個走在時代尖端的聰明女性,老早教過她們性知識,但那些知識,她現在才感覺到什麼叫「書到用時方恨少」。

媽咪講的太少了啦,只說兩個人都熱情如火的時候要先親吻對方,都沒有教她們,如果男方是一攤爛泥要怎麼做?

難道她就只能眼睜睜的瞪著他到天亮,然後懊惱自己的無能嗎?

不,她絕不要錯過今晚的機會,把他讓給梵泥!

驀地,床上的藍斯有動靜了。

「酒……我還要喝……」藍斯胡亂揮舞著手,性感動人的嘴唇吐著囈語,模樣有幾分失態,但也有幾分狂野。

她壓根不知道藍斯有「追酒」的慣性,也不知道當他喝到極限時是多麼的可舊,她腦袋裏只有一個念頭,既然他要喝酒,那就盡量滿足他。

於是她打了客服專線,吩咐他們送酒上來。

酒送來了,但另一個問題也隨之而來。

她要怎麼讓一個躺在床上的人喝酒呢?難不成她先把酒含到嘴裏再灌給他?

老天!這個略帶黃色的想法竟令她渾身燥熱了起來,她看看藍斯,再看看那瓶好像很烈的洋酒,又再看看藍斯,然後一溜煙的跑進浴室衝澡。

水蒸氣使她雙頰呈現健康自然的紅暈,擦幹身體,穿上飯店的浴袍,裏面未著寸縷。

她端詳著鏡中的自己,雙眸泛著水氣,臉龐微暈,看起來真是迷人!

「酒……給我酒……我要喝酒……」

走出浴室,看到藍斯還在「討酒」,她不禁莞爾。

看來他是真的很想再喝,那麼她就成全他好了。

拿著酒瓶和酒杯,緩緩定到床頭,她倒了杯酒,把酒含在嘴裏,撩起浴袍,像只小貓般的躡手躡腳爬上床。

她扶起藍斯的頭,近距離欣賞更加覺得他的五官簡直是巧奪天工嘛,長長的睫毛,又濃又密,鼻樑挺得不可思議,還有唇,他的唇厚薄適中,超性感……

而現在,她就要吻上他的唇了。

紅莓直接把自己的唇印在他的唇上,緩緩地將酒送到他嘴裏,真實接觸到他俊美薄唇的剎那,心口驀地一陣悸動,一顆心怦怦地狂跳。

老天!這滋味真是美妙!

紅莓全身熱烘烘的,她小心翼翼地將他的頭枕好,又連忙溜到床頭去,含了口酒在嘴裏再回到他身邊。

為了品嘗他雙唇的美好滋味,她來來回回數次,動作更是輕柔無比,生怕吵醒他。

說也奇怪,他像是沒意識,但酒入他口,他又會自動讓液體順著喉嚨滑下,甚至意猶未盡的吸吮著她柔軟的朱唇,最後,他的雙手自然而然的擁住她的纖腰。

紅莓任由著他品嘗她的軟唇,心裏既驚喜又嘆息,他的吻讓她心跳好快,也讓她更愛他了。

「藍斯……」她嬌紅著臉蛋,大膽地伸手替他整理散落的發絲。

他的發絲好柔軟,她喜歡這種感覺,就像在觸摸情人的肢體。

他懶懶地勾唇一笑,似乎對她唐突的舉動並不以為忤,紅莓的心陡然一跳,著迷於他的笑容。

她真的愛上他了,真的愛上了……

他親吻她的嘴唇是那樣熱情,扣住她楚楚蠻腰的雙手又是那樣有力,她的身體湧起一陣一陣的暖流,直到他軟溼的舌頭居然無預警的探進她唇裏,她整個人幾乎要灼燒起來。

天啊!她快不能呼吸了!怎麼回事?他在勾纏她的丁香小舌、他在吸吮她的丁香舌,他們之間好親密!

她感到一陣天旋地轉,原來真正的接吻是這麼一回事,不是吸吸唇瓣而已,而是像有一道電流通過身體,整個人瞬間為之沈醉、入迷。

在她身下的藍斯忽地動了動眼皮,俊眸慵懶地輕揚起,眉宇間有抹狂狷的神採,睨著她瞧,朝她吐納著男性炙熱的氣息,紅莓從未見過這般狂野放肆的他,不由得看癡了。

他雙臂驀地一展。

「啊!」紅莓驚呼一聲,他要做什麼?

藍斯轉了個身,挺拔勁瘦的身軀將她擁壓在身下,額前的黑發散落,看起來更加性感迷人。

他修長的手指一拉,浴袍的係帶松了,咚咚咚!她心跳得倣佛自己都能聽見。

她雙眸亮晶晶地瞅著他,滿眼的羞澀和期待,他也不負她的期待,修長大手瞬間探進她浴袍裏,徐徐愛撫她曼妙姣美的雪白胴體,還對她溫柔一笑。

「藍斯……」她像著魔一樣的看著他,長密的睫毛輕輕顫動著。

藍斯再度覆上她柔軟甜美的唇瓣,她心折地承接他的吻,接受他熱情的愛撫,一顆心怦怦地失序亂眺,為他而傾但。

藍斯也好不到哪裏去,他熱情地擄住她甜美而誘人的嫩唇,軀幹緊貼著她柔軟的香軀,整個人此刻完全被乍起的欲望所淩駕。

她好美……

他的大手輕輕揉捏著她雪白巧胸,倣佛帶著電流的雙手不停遊移在柔嫩嬌軀上,甚至撫摸到了她的隱密之處,這大膽的舉動使她的身子自然的拱立了起來。

他的手好像帶著炙火,火熱又滾燙,令她忍不住顫抖。

「唔……」她被吻得迷炫了腦袋,迷亂的激情讓她渾身燥熱,杏眸裏有羞澀與害怕,但她是百分百絕對願意的!

「小紅莓……我愛你……我愛你……」他激昂的唇落在她酥胸上,輕吻她玉峰,輕舔玫瑰般的蓓蕾,他的肌肉緊繃,急待發泄。

一陣狂喜掠過紅莓心中,他竟然知道她是誰?他竟然知道?她一直以為他醉得迷迷糊糊,空有生理反應,卻不知懷中所擁的是誰。

原來她錯了,他是知道的,而且他說愛她……天啊!這滋味太美妙了!

「我也愛你,藍斯!」她快樂暗付,嬌喘不休。

她坦率吐露的愛意令他更加足了馬力,一路吻得她目炫神迷,什麼也無法思考。

她伸出藕臂環住他的頸項,將他拉向自己,兩人的唇緊緊交纏,他強而有力的軀幹瞬間佔有了她,一股灼熱刺穿下腹,她感覺到劇烈的疼痛。

「藍斯!」她呼喚他,身子不由自主的拱起,雙腿夾住他的腰。「輕一點,好痛……」

「放鬆……」他引導著她,並且用更熱切的親吻來撫平她蹙緊的眉心,直到她適應,唇中發出甜蜜的呻吟。

「藍斯!藍斯!」她禁不住激情的感覺,嘴裏一直迷亂的喊著他的名字,一任他野性的馳騁,狂野及無法控制的酥麻感流遞她全身。

「小紅莓……」藍斯同樣呻吟著,激情實在太誘人了,溼滑的唇再度攫住她的小嘴,瘋狂的吸吮。

他不顧一切的佔有她,酒精使他在狂野之外又多了幾分豪放,他們合而為一,在天堂中享受神魂顛倒的激情……

「我一定弄痛你了,小紅莓……」當兩人齊赴激情之後,藍斯和她還緊密的結合在一起,他壓在她身上,伸手輕輕撫摸她香汗淋漓的差麗小臉龐,低首親吻她的唇細語著,「我愛你,你滿足了我。」

紅莓羞赧地用手輕觸他俊美的下巴。「我也愛你。」

她要天天對他說這句話,希望他也跟她一樣,在她對他說愛他時,感覺到怦然心動,因為她對他正是這種感覺。

忽然,她一時興起,俏皮地略略抬首,在他胸肌上親吻著,還用舌頭舔吮著他的汗水。

藍斯頓時熱血沸騰。

他的表情令她的心狂跳不已,他同樣也是心跳如擂鼓,因為她竟那樣動作挑逗、表情卻純真的吻著他的胸肌,更過份的是,她越吻越往下,大膽的在他腹上用力吸吮……他受不了這種誘惑,他要她!

「上來!」他咬著牙吐氣。

她被他拉上來了,螓首重新回到枕頭上,她雙瞳出奇的晶亮,嬌喘籲籲,似乎對自己的「成果」感到非常滿意。

一個挺身的動作,他又滑進她濡溼的通道了。

這次她感覺好多了,他忘我的衝刺著,而她下由自主的扭動身體,渴求滿足。

冷不防的,藍斯攬住她的腰抬高她,不斷的吸吮她的蓓蕾,雙唇在盡情品嘗過她的柔軟之後,堵住她的芳唇,深深地吸吮。

紅莓再度為他獻上了自己,她甘願為他所佔有,兩人交纏成一體,瞬間攀向天堂的階梯……

激情過後,藍斯像得到解放似的沈沈睡去,表情非常滿足,唇畔似乎還帶著微笑,看起來更添俊美。

紅莓柔細纖腰上覆著他的大手,他的體型比東方人高大,因此四肢健長,將她整個人扣在懷裏還綽綽有餘。

紅莓窩在他懷裏,感到一股滿足的倦懶,她多希望他能快點醒過來看看她,讓她再確定一次彼此的愛意。

只可惜,他睡得可真沈呵,她一直有意無意地朝他溫暖胸膛裏磨蹭,希望擾醒他,但是她沒成功,他仍在睡夢中。

只不過,只要她假意要掙離他胸懷,他就會健臂輕勾,又將她勾了回來,然後繼續沈浸在滿足的酣眠中。

「我愛你,藍斯。」

見他又無意識的把自己勾回懷裏,紅莓低柔一笑,眼裏泛著柔情蜜意,伸首在他下巴吻一記,閉起眼,在他懷裏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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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n00559922
王室 | 2019-3-30 12:18:58


當藍斯緩緩睜開眼皮,看到的就是這副景象。

他未著寸縷的擁著一名酣睡甜姐兒,她同樣玉體裸裎,床上被單淩亂,兩人的衣物則散落在四周,他瞪視著她,記憶像潮水般,一鼓作氣又清晰無比地回到他腦袋裏。

他的慣性是會「追酒」,而且過量飲酒後會變得熱情且溫柔,喝得越多,醉後的行為舉止就會換了個人。

如果酒醒就忘了一切還好,偏偏他腦子構造異於常人,每次酒醒都會迅速記起一切,但獨獨忘了他為什麼會喝醉。

比如現在,他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來到飯店的,但昨夜發生在這個房間的事歷歷在目。

他吻了她、愛撫她,也跟她發生了親密行為,甚至,他還說愛她……

該死!

他們只認識兩天而已,勉強連此時此刻算下去,也才認識三天,三天他就對她說愛,荒謬之至,他感到懊悔無比。

現在問題是,他該拿她怎麼辦才好?

他悄然起身去衝澡,回到房間穿上衣物,吩咐客服人員送兩份早餐進來,他餓了,想必她也是,他單純地希望在她睜開眼時,看到有早餐可以吃,他竟也有如此體貼的一面。

紅莓被濃濃的奶茶香喚醒,醒了發現身旁少了溫暖的胸膛,她眨眨眼,迷迷糊糊的坐起身,揉揉惺忪睡眸,一時還不能適應沒有一具暖洋洋的胸膛在旁邊。

噢!才一晚她就已經戀上身旁有他的滋味,她得加快腳步讓自己變成他的,這樣才能時時刻刻、名正言順的享受他的溫暖。

「你醒啦?」

坐在靠窗雙人沙發裏的藍斯其實並沒有胃口,他只喝了杯咖啡企圖讓自己醒醒腦,並且對她做應有的補償。

思及此,他的心中生起一股龐大的歉意,他不是一個沒有責任感的男人,但若要對她負責,她得屈居於梵妮之下,這是任何女人都不願意的吧?

更何況,她的身份是女傭,他實在不願意她產生任何不當的聯想,比如,因為她的身份比較低微,他就佔她便宜之類的。

「早……」紅莓臉色微暈,睜開眼後第一個見到的人就是他,這感覺好好,她要一輩子享有。

她好美。

藍斯的眸光無法從她身上離開,雖然秀發微亂,但她那擁被而坐的迷糊模樣像墜入凡問的天使,揉眼問,被單滑落了,裸裎的雪胸更令他的心怦然一跳。

他心跳地發現到,她身上處處是吸紅的痕跡,連胸部都有,那都是昨夜他烙下的印記,他給她的印記。

一想到自己無法對她負責任,她必須屬於別的男人,將來會有另一個男人在她身上做記號,他竟感到些微的激動,佔有她的想法乍然浮現。

「你已經吃過早餐啦?」揉眼後,紅莓整個人都醒了,她對他燦然一笑,一雙明亮的眼眸亮晶晶。

她的眼睛很美,藍斯交疊著雙腿,坐在沙發裏欣賞著她。

不像梵妮的眼,總是充滿了憤妒與不滿,她的眼裏滿是澄澈,還有……他。

他忽然感到呼吸一窒。

天啊,他竟感覺在她眼裏看到自己的影像,近在眼前的她,笑盈盈的頑皮模樣,令他的心為之動搖。

「哦,老天!」發現自己未著寸縷的坐著,紅莓羞得滿臉通紅,連忙拉起被單把自己遮住。

雖然昨夜已經「這樣、那樣」了,可是「光天化日」下讓他看到還是覺得很羞,他不會以為她很隨便吧?

紅莓渾然不知,她的舉動已經令藍斯的下腹猛地竄過一陣不小的騷動了,他努力克制自己,絕對不能再侵犯她。

「咳!」他清清喉嚨。「小紅莓,我們談一談。」

一陣喜悅掠過紅莓眉梢,一定是要跟她談他們的婚事,他將告訴她,他會跟梵妮解除婚約,然後她就可以在參加完凱如的婚禮後,把他帶回夏威夷讓她爹地、媽咪鑒定一下,今年已經二十歲的她,可以繼大姐、二姐之後出嫁,他們一定很高興!

「好。」她柔順得像只小貓咪。

只是有點不懂,要談為何要隔那麼遠,他可以坐到她身邊來啊,擁著她再談不是比較美好嗎?

「對於昨夜的一切,我很抱歉。」這是他的開場白,很不自然,就像在發表一篇演說一樣,他不喜歡這樣的感覺,一點也不喜歡。

「那是自然而然發生的,因為相愛,情不自禁才會做那件事,所以你根本不必感覺抱歉,我很高興自己變成了你的女人,是真的。」紅莓朱唇漾著淡淡笑意,聲音很柔,神情還帶著從小女生變成小女人的甜甜慵懶。

想起昨夜,她還會心跳加速呢,那種高潮的感覺實在太特別了,她好想再要他一次哦,呵呵,她變成色女郎了。

藍斯的反應跟她天差地遠,相愛……這兩個字使他全身的肌肉緊繃了起來,她果然誤會了,他必須當機立斷的處理這件事,不能讓她繼續沈醉在她自己編織的美夢裏。

他深吸一口氣,開始敘述。「我是一個酒品很差的男人,喝多了就會變成另一個人,如果喝得再多一些,我會連自己在做什麼都不知道。」

雖然不明白他要說什麼,但她很認同,因為昨夜的他確實相當熱情,跟他給她的印象完全下同。

「所以,昨夜我們發生了不該發生的事,我還對你胡言亂語,說一些無意識的話——比如……」他蹙眉瞅著微愣的她。「我愛你……之類的話。」

紅莓驚愕而不敢置信地瞪著他,甜蜜一下子飛走了,她一時之間無法消化他的話,好像噩夢哦。

「不可能。」紅莓想也沒想就搖頭,寧可想成他在惡作劇,一定是他在作弄她。「如果沒意識,你怎麼會知道你對我說過我愛你這三個字?」

「因為我是個怪胎。」藍斯歉疚地看著她,紅莓怔愣著,並未回話。

他說下去,「絕大部份的人,在酒醒之後會忘光一切,但是我不一樣,酒醒後,我反而會清楚的憶起醉時所發生的一切,這就是為什麼我會知道我對你說過我愛你的原因,也是我必須要對你解釋的原因,我不希望你抱著幻想再誤會下去,你懂了嗎?」

不懂。

他到底在說什麼?

紅莓不停的眨著眼睛,倣佛努力想搞清楚現在到底是什麼狀況。

她的反應使他略微遲疑了一下,畢竟昨夜的激情是真實的,至今仍無法從他腦中抹去。

甚至,如果要坦白的面對自己,他會說,他想再要她一次,她純純的身子令他瘋狂,她是個處子,他清楚這一點,他對她是單純的肉體迷戀。

如果他愛她,他會斷然為她跟梵妮解除婚約,但昨夜的激情只是誤會一場,不能因為責任就將兩個並不相愛的人綁在一起,他知道那是悲劇,他母親就是這種悲劇下的產物。

所以,他命令自己一次跟她說個明白,不要拖泥帶水。

「簡單的說,我並不愛你,這並不難理解,畢竟我前天才認識你,相信你也跟我一樣,昨夜是我不好,你一定是在非自願的情況下跟我發生關係的,我會盡我所能的補償你,只要你開口,我一定全力以赴。」

他指的是金錢方面的補償,但他沒有說出來,相信她聽得懂。

一陣打擊緊緊攫住紅莓的心臟。

他怎麼可以這麼說?

她也是前天才認識他,她對他一見鐘情,昨夜他一直對她重復愛語,她真的以為他跟她一樣,彼此的感覺是相同的,他們都閃電般的愛上對方了。

可是,現在他居然告訴她,一切都足誤會?

如果他真的記得昨夜的一切,又怎麼會感覺不到她的「願意」?她是心甘情願奉獻給他的,為什麼要說她是非自願的呢?

「你的意思是……要跟我劃清界限?」她恍然明白他的話中之意。

原來被心愛的男人狠狠拒絕是這種感覺,好像快不能呼吸了,還有一股強烈的失落感,原來他沒有愛上她,這比什麼都叫她難受。

一廂情願、自作多情一古腦的情緒竄上來,她沒勇氣聽他的答案,事實上,他只是坐在沙發裏看著她,什麼也沒再說,但她想,她又不是一個呆瓜,她已經充份明白他的意思了。

「我懂了,我……馬上走。」她用被單把自己裹好,垂著螓首下了床,撿拾起自己的衣物,喪氣地進入浴室。

藍斯沒有阻止她,雖然他老早已經心軟了,他不是那麼殘忍無情的人,他想留她一起吃早餐再送她回山莊,不能讓她空著胃離開,但有個聲音克制了他。

如果他再多給她一點溫情,她可能又會有不當聯想,他已經傷害她了,他不能再給她二度傷害。

這是他阻止自己留她下來的理由,但看到她從浴室衣著整齊的走出來,模樣那麼楚楚可憐,他的心又動搖了。

昨夜,她是在他身下變成小女人的,他真的可以這樣棄她於不顧嗎?他不愛她,想必她也不愛他,但為什麼他們之間會有股微妙的情愫,讓他不忍她離去?

「我走了。」紅莓真的被他傷到了,她把頭垂得好低好低,不想跟他眼光接觸,一把被單擱回床上就轉身去開門。

我騙你的,小紅莓,過來我這裏,我愛你!

她渴望聽到身後傳來這樣的聲音,但她失望了,藍斯好無情,他竟連句再見都沒有講就讓她走了。

走出飯店,外頭陰陰暗暗的天氣好像代表她的心情,她的心滑過一道酸澀。

好快,她的初戀結束得好快,三天前開始,只維持了三天就結束,中間甚至已經經歷了身為女人最重要的一關——她已經不是處女了。

但是她並不後悔,因為她心裏仍依戀著藍斯,能夠在一見就愛上的男人身下變為真正的女人,昨晚的一切足夠她回味了。

打起精神吧,左紅莓,這並不是世界末日,她等著,或許藍斯會驀然發現,他是愛她的……

一連三天,藍斯都無法將紅莓從腦中抹去,不管做什麼,他腦海裏都想著她,不管眼睛裏看到什麼女人,他想的還是她。

就在他殘忍的跟她劃清界限之後,神奇的、詭異的,他震驚的發現,他好像愛上那個楚楚動人的小女人了。

他以為自己對她只有肉體的感覺,但這三天下來,他壓根就沒想起她的軟玉嬌軀,他想的都是她的一顰一笑,還有那天早上,她傷心離去的模樣。

每次想到這個,他的心就會緊緊一揪,渴望再見到她。

她到底在哪裏?

堂堂的藍斯王子,總不能到處去打聽一名小女傭的下落吧?他只能一直在山莊裏到處走,希望老天給他一點同情,讓他遇見她。

「怎麼了,兄弟,你看起來失魂落魄的。」他顯著的轉變,自然是逃不過連凱昱厲害的法眼。

他談過戀愛,當年他和黛西在曖昧不清時,黛西同時還有好幾個優秀的追求者,他也曾失魂落魄了好一陣子。

而現在,藍斯左看右看、上看下看,都跟當年的他一模一樣,所以嘍,推論合理,他一定有古怪!

「你們山莊裏的女傭有多少?」冷不防的,藍斯不回答他的問題,反而問了另一個風馬牛不相及的問題。

「女傭?」他一臉問號。

乖乖不得了,這高高在上的家夥什麼時候對女傭產生興趣啦?

「算了。」藍斯意興闌珊。「問你也不知道,當我沒問。」

那天他從飯店回到山莊之後,連凱昱一直逼問他去哪裏了。

當晚,他和阿湯、許超智分別被俱樂部派車送回家,獨獨漏了他和小紅莓,他不起疑心也難。

他堅持自己也是俱樂部派車回家的,而小紅莓,她說是在俱樂部的門口認識的,結伴一起喝個酒而已,不知道她後來到哪裏去了,也不關他的事。

山莊裏傭僕眾多,連凱昱又是山莊的小主人,他根本不會認得一名區區女傭,再說那晚俱樂部酒吧裏燈光昏暗,他們又全都喝醉了,而小紅莓又是新來的女傭,他要記得小紅莓的容貌也很難。

所以他決定替小紅莓保守這個秘密,以免她因為他而丟了工作。

「我覺得你沒有對我說實話。」連凱昱旁敲側擊的。「那晚的小姐——」

好家夥,想騙他。

藍斯在說謊,而且一定瞞了他什麼。

小紅莓明明在山莊裏做客,她說兩人是在馬場認識的,藍斯卻說兩人是在俱樂部門口認識的,兩個人口供不一致,疑點一大堆。

他又不是第一天認識藍斯,藍斯王子根本不會主動對女人出擊,更別說帶一個初識的女人跟朋友們一起喝酒了。

究竟他跟紅莓是什麼關係,他堅不吐實,看來他得找個時間去找紅莓問個清楚了,不然他會好奇死。

「不認識。」藍斯還是老話一句。

他決定再去馬場走走,不一定會遇到她……

「我真的快受不了了,我好想他啊!」才三天而已,紅莓就快被相思給折磨瘋了。

因為怕藍斯對她起反感,縱然知道他住哪問房間,可是她不敢往那裏走,生怕遇到他,他會以為她陰魂不散,是個會對男人糾纏不休的討厭鬼。

所以她把自己關在房裏,連三餐都吩咐傭人送進房來,就為了怕在宅裏隨便亂走會遇到藍斯。

老天待她實在很差,如果一切是假的,為何給她一個夢幻般美好又激情的一夜?讓她直到今天想起那晚,心裏仍會深深悸動。

她知道自己將鬱鬱而終,因為她再也找不到一個像藍斯一樣令她心動不已的男!。

她覺得自己已經變成一具行屍走肉了,整天在房間裏想念藍斯熱情的親吻,然後耳邊再驀然出現那句足以殺死她心扉的話——簡單的說,我並不愛你。

忘了吧,再想也沒有用,他不愛她,都已經和他一起共赴激情的極樂殿堂了,他還是說不愛她,她真的絕望了,對自己的魅力也產生了動搖。

雖然她在大學裏追求者眾,但是,或許她並不像自己想像中甜美可愛,或許她的身材是三流的,更或許,她是個庸俗到家的女孩子,所以藍斯才會將她推得遠遠的,在酒醒後,一點機會也不給他們。

這三天來,她真的很想忘記藍斯,可是她做不到,直到凱如從香港回來了,從管家太太那裏知道她來了,她嘩地一聲,滿屋子血拚來的戰利品都不看了,丟下未婚夫,飛奔到她房間。

「你這個壞丫頭,竟然不通知我一聲就偷偷跑來了,看我怎麼整你!」

連凱如樂透了,她笑嘻嘻的像從前一樣,玩兩人之間最喜歡玩的遊戲,搔對方的胳肢窩,直到其中一方求饒為止。

「別鬧了,幸福的新娘子,我沒心情跟你玩。」

「怎麼了?」兩個人不愧從小穿一條裙子長大,凱如馬上發現紅莓眼底眉梢的巨大失落。

這可反常了,紅莓這女人一向是笑口常開的,現在居然不笑了,甜美的面孔上,表情還那麼嚴肅,俏皮一下子從她身上褪了下來,她竟覺得紅莓這副寂寥的樣子頗為動人,別有一番風韻。

紅莓如果知道凱如端詳著她在想些什麼,她肯定會吐血。

她失戀耶,生平頭一次戀愛就慘遭滑鐵盧,好姐妹淘卻對她品頭論足的,活像她特地從夏威夷跑來讓她參觀似的,真是沒良心!

「趕快說,別告訴我沒事兩字,我是不會信的。」凱如拉著她在床上坐下,單純的想幫好友恢復笑容。

「我像沒事的樣子嗎?」紅莓沒打算瞞最要好的朋友。「我失戀了。」

「嘩!」凱如驚跳起來。「左紅莓!你真是惦惦吃三碗公耶,沒聽說你談戀愛,怎麼就失戀了,對方是誰?從實招來,膽敢讓我心愛的紅莓公主失戀,我看他是不想活了。」

「他叫藍斯,是來參加你婚禮的賓客……」紅萄詔氣幽障。

「藍斯!」凱如震驚地瞪著她看。「你說藍斯?你沒說錯吧?不然一定是我聽錯了,上帝!」

紅莓沒心情跟她開玩笑。「我知道你要說什麼,他有未婚妻對不對?這點我早就知道了,但我還是對他一見鐘情,第一眼就愛上他了,只要他也愛我,他的未婚妻不是問題,問題是,他說他不愛我。」

凱如直搖頭,不笑鬧了,臉色收斂起來。「他的未婚妻是個人人討厭的黏皮糖,她當然不是個問題,問題是藍斯的身份,若他也愛你,你有把握可以勝任王妃的角色?」

「王妃?」紅莓眨眨眼。

凱如有種不妙的預感,她臉色突然變得很怪異。「不要告訴我,你不知道藍斯的身份哦。」

「什麼身份?」她確實不知道啊。

「果然!」凱如一個拍額,這女人怎麼跟以前一樣都沒變啊,想到什麼就去做,完全不會三思而後行。「小姐,你煞到人家,難道連人家的身份也不問嗎?」

「我想他在你家做客,總不會是壞人,而且他是什麼身份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喜歡他、我愛他!」

在那一夜之前,她只是單純的喜歡他,對他一見鐘情,在那一夜之後,她整顆心已經完全屬於他了,她愛他,深深愛著,因此她感覺受傷更重。

哪一個女人能將第一次交給喜歡的男人之後收回感情?每次想起他們熱情的耳鬢廝磨,她都只有心碎片片的感覺。

「你這女人——」凱如大大唉了一聲。「藍斯當然不會是個壞人,相反的,他的身份高高在上,非常尊貴。」

紅莓看著好友,等她揭曉。

「他是佩羅王國的王子,第一順位王儲的那一種,如果現任國王,也就是藍斯的爸爸死了,他就是國王了。」

王子?

國王?

敢情她是跌進童話世界來了,她愛上了一個王子……

原來他真是一個王子,難怪他氣質如此出眾、如此與眾不同,難怪他舉手投足就是跟別人不一樣,充滿了無可言喻的吸引力,她的眼光真是好,一眼就看中一個王子……

「所以你還是快點死心吧。」凱如認為自己有必要打醒紅莓的美夢。「因為你根本不是做王妃的料,更何況王子的未婚妻是不可以隨便換人做做看的,那是很嚴重的事。」

紅莓忽爾垂下了頭,咕噥一句,「可是我已經是他的人了。」

「什麼?」凱如覺得自己會被她給嚇到早產!「怎麼回事?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她急得跳腳!

藍斯跟她大哥的交情非同一般,愛屋及烏,也把她當妹妹一樣,這次他特意來參加她的婚禮,行程並沒有在國際間曝光,可是他跟她最好的朋友紅莓怎麼會扯在一起?她快花轟了啦!

「你放心吧!」紅莓安慰道:「雖然我們共同擁有一夜情,但他並不知道我是誰,他以為我是山莊裏的女傭。」

凱如一聽頭更昏。「女傭?」

「第一次在馬場遇到他,他以為我是女傭,我就將錯就錯的承認自己確實是女傭。」

「然後呢?」凱如忽然被這個故事吸引了。

「然後他騎馬帶我兜風,我坐在他身前,他溫暖的胸膛在我身後……」紅莓娓娓道來,那天的甜蜜又一一浮上心頭。

老天!她真的好想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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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n00559922
王室 | 2019-3-30 12:19:20


紅莓把一切都告訴凱如了,凱如雖然震驚,但她斬釘截鐵的告訴她,叫她死了這條心,她跟藍斯是永遠不可能的!

紅莓還在做垂死的掙紮,她繼續把自己關在房裏,並且叫凱如另覓伴娘人選,她是不能當伴娘了,不然一定被藍斯發現她根本不是女傭,而是新娘最好的朋友。

可是兩天後,凱如卻丟了顆炸彈給她。

「告訴你一件驚天動地、絕對會讓你高興得三天三夜睡不著、吃不下飯的大事!」

足不出戶的紅莓,窩在貴妃椅裏懶懶地掀開眼皮瞧了好友一眼。

「不會是你的親親老公顧閔中又送了你幾克拉鑽戒的大事吧?」

這幾天,她已經聽夠凱如和顧閔中之間的甜蜜肉麻事了。

包括他們是怎麼在朋友的婚宴上一見鐘情,交往才短短一個月就決定廝守終身,又是怎麼發現兩家的家長原來早就認識,是世交,因此門當戶對,接著發現她有了,於是樂得催他們迅速完婚,雙喜臨門。

這些她都聽膩了。

她的心已經死了,這個世界上已經沒有叫她興奮的事了,除非藍斯能夠改口說他愛她、他要她,否則她的心是一團槁木死灰,如今只想趕快參加完凱如的婚禮,回夏威夷去療傷,以免觸景傷情。

「當然不是。」凱如神秘兮兮地眨眨眼。「根據我這幾天的觀察,我很肯定一件事——藍斯在找你。」

紅莓渾身一震。「你怎麼肯定的?」她心跳好快。

「他整天都在山莊裏走,而且他私下問過幾名女傭,向她們形容你的長相,問她們有沒有看見過你這個人。」凱如整個人很興奮,「你說,他這不是在找你,是在幹嗎?」

興奮過後,現實的問題來了。

「小紅莓,我問你,如果他真在找你的話,就表示對你有感覺,你真的可以勝任王妃的角色嗎?」

「我沒告訴你嗎?我大姐是普斯王國的王後,她都辦得到,我當然也可以,為了藍斯,我什麼都願意做。」

她覺得那些都不是問題,藍斯愛不愛她、要不要她才是問題,只要藍斯要她,她可以為他克服一切難關。

「可是當王妃很不自由耶,而且要學很多禮儀,你真的可以?」凱如的懷疑其來有自,因為紅莓一直是只嘰嘰喳喳的麻雀,要當鳳凰不容易耶。

「總之,為了藍斯,我願意委屈點當個王妃。」紅莓堅定的說。

「這委屈哩。」凱如大笑。「不知道多少女人搶著當王妃,就拿那個梵妮來說吧,她也是不會輕易放手的狠角色。」

「不要跟我提梵妮,我現在只想知道藍斯真的在找我嗎?我不是在做夢吧?」紅莓不由得捏捏自己臉頰,心裏的狂喜無法言喻。

「他一定是後悔了,發現自己對你原來不是完全沒感覺。」凱如很「過來人」的下了個結論。

然後一臉甜蜜的回想道:「想當初,我對閔中也是一見鐘情,可是不敢相信自己的感覺,反而在他展開攻勢時不斷的逃避,直到他被我大罵是個登徒子,消失了好幾天,我才開始思念他,驀然明白原來在初見的剎那,我早對他有不同感覺了,思念總在分手後。」

會嗎?

紅莓暗自燃起一線希望,會像凱如所言,藍斯也在「分手」後開始思念她了嗎?

「既然這樣,為什麼你現在還要搞外遇?」她驀地想起未到臺灣之前撥的那通電話,她差點因為藍斯跑進她生命之中而忘了好友這件大事。

「我搞外遇?」凱如瞪著紅莓,頭發幾乎都要豎起來抗議了。「女人!你說清楚,我幾時搞外遇了?」

「你別騙我了,那男的都承認了。」紅莓沒好氣的一哼。「我叫他離開你,他還問我為什麼哩。」

「什……什麼?」凱如眉心一皺,這種事可不能開玩笑。「他到底是誰?為什麼說這麼惡質的玩笑話來破壞我清譽?」

紅莓瞇起雙眸,小嘴不滿地噘起。「他是誰這個問題,要問你才知道,他不肯告訴我他的名字,還嗆聲說顧閔中也知道他的存在哩,凱如,你真是玩火玩過頭了。」

「沒這回事!沒這回事啦!」凱如連連跳腳。「你快說,怎麼會憑空冒出這麼個人來?」

紅莓遲疑了。

看凱如那副氣憤的模樣,難道真是她誤會了?不可能啊,那天她跟「姦夫」的對話,她可是一字一語都記得很清楚。

「就是啊,收到喜帖後,我打電話給你,結果是個男的接的,他說你的手機掉在他車上了,卻堅決不肯透露他是誰。」

接著,紅莓把當天的對話重復一遍。

凱如越聽越納悶,怎會有這號神秘人物?

紅莓繼續說下去,「你想想,如果是普通朋友,他直接說不就好了嗎,幹麼神秘兮兮的啟人疑竇……」

「天啊!」凱如倏地搗住嘴,她想起來是誰了,也只有那個人才需要這麼神秘。

「不要告訴我,你要承認你外遇了哦。」紅莓也被她那副「恍然明白」的表情給嚇到了。

「你說你大罵那個人‘姦夫’……小紅莓,我得告訴你一件事,聽了可不要心臟麻痹哦。」凱如小心翼翼地看著好友。

紅莓兩道黛眉揚了揚。「別賣關子了,女人,能讓我心臟麻痹的只有一件事,就是你承認你劈腿。」

「那麼我就說了,你做好心理準備了……」凱如邊覷著她的臉色邊宣佈答案。「那個人就是——藍斯。」

一聲尖銳與不可置信的抽氣從紅莓喉間逸出,她瞪圓杏脖。「你和藍斯搞外遇?」

難怪凱如說她聽了會心臟麻痹,這刺激真的太大了!

她同時失去了愛情和友情,她要怎麼承受這打擊?而且和凱如搞外遇,藍斯在她心目中的形象一下子摧毀殆盡。

「什麼跟什麼?」凱如給她一記眼刀,雙手激動的亂揮著。「我是說,你跟人家嗆半天的那個人是藍斯,他奉母命訂了一部車,要送給久遠以前,曾對他母親那一係有恩的表親後代,車到了,我跟我哥還有閔中興忽忽跟著跑去試車,就胡裏糊塗把手機掉在那部車上面子。」

這下,換紅莓兩手捂住嘴巴了。

天啊天啊天啊!怎麼會這樣?

在他面前演了半天的甜美形象,讓她想想她對他說了什麼來著?

管你叫什麼名字,總之你卑鄙、下流、無恥又齷齪!如果你再跟凱如糾纏不休,你一定會發生不幸的事情!而且會一連發生三次!

噢!好想死哦!不知道他有沒有真的一連發生三件不幸的事?她又不是女巫,應該不會那麼靈吧?

紅莓決定繼續把自己藏起來,直到婚禮結束後,開始她的「A計劃」。

凱如開開心心地和老公去度蜜月了,把跟了她五年、其貌不揚但相當伶俐的貼身女傭亞美留給她,替她收集情報,當她的後援。

只剩三天了,婚禮已經結束,藍斯預計在三天後返抵佩羅,而她能「好好表現」,讓他把她一起帶回佩羅的機會就看這三天了。

「快點!紅莓小姐!藍斯王子正在書房裏用電腦!」亞美氣喘咻咻地飛奔來通報她,看起來比她還激動。「梵妮小姐不知道什麼時候會回來,您要快點才行!」

根據她的觀察,外表高貴的未來王子妃梵妮真是個很煩人的女人,藍斯走到哪裏她都要跟,可憐的王子,娶那種女人當妻子真是不幸。

然而天助她們,有位來自歐洲、同為名媛的賓客邀她去血拚,她一向對名品珠寶和名牌服飾有很大興趣,因此她們才有這機會。

「謝謝你亞美!」紅莓忍不住吻了亞美一下。

她連忙換上亞美提供的正港女傭制服,帶著條抹布和小水桶,準備去打掃書房。

「我會替您把風,不讓任何人進去書房的,所以請您放心大膽地想做什麼就做什麼吧!」進書房前,亞美拉住她殷切叮嚀。

紅莓嘆息一聲。

多麼善解人意啊,難怪凱如會把亞美留給她用,有這麼一個伶俐的助手,她就事半功倍了。

為了演出「不期而遇」,她裝得很自若,連門也沒敲就直接開門走進去。

想到終於可以見到他了,她的心下由得微微顫抖。

她有點緊張,今天便可以知道凱如說的是對還是錯,如果這十幾天來,他真的在找她,那麼今天他勢必不會讓她走。

想到這裏,她深吸了一口氣,思念他的感覺竟是那麼濃烈,她深深體悟到經過這段時間的相思折磨,她是更加愛他、更加對他無法自拔了,如果他不留下她,她一定會心碎而死的。

藍斯坐在古典書桌後,背後是一整排的書架,這是連宅的書房,屬於賓客止步區,因為跟連凱昱的交情非凡,以及他本身的身份特殊,所以他能自由使用這問書危。

其實他今天心情仍然低落,後天就要回佩羅,他感覺到對這裏有一絲留戀,因為他牽掛著小紅莓。

自從發現自己對她有份不一樣的感覺之後,他一直在尋找她,他沒想到會那麼困難,連宅的每個地方他幾乎都走遍了,仍不見她的芳蹤。

她到底在哪裏?會不會因為他的關係,已經離開連宅了?

那夜狂野如火,每一幕都深烙他腦海之中,如果她因此而受孕,年紀輕輕的她又會如何惶恐?

每次想到這個問題,他就恨不能直接問凱昱,叫他把宅裏所有女慵叫出來,讓他重新見她一面。

他發出一聲低微的嘆息,拿起馬克杯啜飲冷掉的咖啡。

驀地,有人轉動門把。

他的眉宇深蹙了起來,他不希望在這裏看見梵妮,如果她要繼續用這種糾糾纏纏的方法對待他,他敢保證,她永遠得不到他的關注。

他蹙眉注視著房門,有抹嬌小落寞的身影走進來,她提著一隻小水桶,裏面有條抹布。

他的視線驀然一亮。

老天!是她!

一陣狂喜掠過藍斯心頭,走進來的紅莓也隨即「發現」到室內有別人,四目交投,她表情驚惶,駭了下,轉身就要走。

她竟然躲著他?

藍斯突然覺得難以忍受。

「慢著!」驀地身形一閃,他一下子攔住她的去路,雙臂一前一後將她困在自己臂彎裏,俊臉不容躲避的直逼王她眼前。

就見小紅莓抬著螓首,死命抓著水桶,一臉魂飛魄散的模樣。

她怕他?

這個事實又使他恍如挨了一記悶棍。

「對不起!對不起!」她俏臉嫣紅、結結巴巴,平常上課受的訓練全派上用場了。「我不是故意要來打擾你的,我不知道你在這裏,真的,我不知道,我馬上出去,我馬上就出去!」

紅莓叠聲說著,情急的淚水都快掉下來了。

藍斯驀地將她擁進懷裏,看來他傷得她很深,不然她不會一見他就要逃,還自責不該進來書房讓他撞見。

「你……為什麼要這樣抱我?你不怕我又會誤會嗎?」紅莓把頭埋在他的肩裏,一任他擁抱著,心蕩神馳。

看來凱如說對了,他真的在找她,他真的對她有感覺……

「把你推開之後我才發現,那一夜不是只有留下激情,你已經在我心裏了,我卻遲頓的沒早點發現。」

他的嗓音低沈而醉人,他的手輕輕的揉撫著她的背,雖然她看不見他的表情,但從聲音聽起來,他很激動。

她不敢動,任由他愛撫著她的背,一股甜蜜的感覺充塞著她的心房,她再次體認到自己深愛著他、不能沒有他。

「為什麼不說話?」他輕輕推開她,低首梭巡她的臉。

「因為……」她吸了吸鼻子,模樣楚楚可憐。「我怕這是一場夢,我一說話,夢就會醒。」

他的心神為之一蕩,下由得把她摟得更緊,這是第一次,他對女人產生憐惜的感覺。

「讓我告訴你,這不是夢。」他低首以額抵額,輕暖氣息拂過她粉嫩臉頰,他柔聲地說。

紅莓抬眸瞅著他,閃動著睫毛,不太敢相信的模樣。

他情不自禁的低首吻住了她的唇,忘情吮吻著甘甜蜜液許久,紅莓微顫地回應他的吻,感覺像在天堂。

藍斯抬著她的下巴,輾轉吸吮著她甜甜的唇瓣,這種感覺最近已經數度進入他的夢中,他對她的渴望比他想像的還深,她是第一個獲得他深吻的女人。

迷迷濛濛之際,不知道過了多久,藍斯終於吻夠了,他放開她的唇,對滿臉紅暈陶醉的她微微一笑。

紅莓好像中了魔咒一般,任由他擺布,藍斯把她拉到沙發裏,讓她坐在自己的大腿上。

親密的肢體接觸讓她狂喜不已,她看到藍斯的眼眸裏盈滿濃濃情欲與愛戀,眸光亮得出奇。

「你知道嗎?我一直在找你。」他抱著她,喃聲傾訴愛意。「我還以為自己不愛你,其實我已經不知不覺愛上你了。」

他在對她告白,她的心跳得好快。

「你什麼時候發現的?」嬌羞的疑問輕輕逸出的朱唇,靜謐卻甜蜜的氛圍籠罩著兩人。

「離開飯店的隔天,當我再也看不到你時,我就發現了。」說著,他又在她雪額上落吻。

聞言,紅莓不禁渾身輕顫,她嬌顏染紅,小手大膽地、悄悄地環上他的腰。

「那我們現在怎麼辦?」她問得甜蜜,確定在他回佩羅之際,她會成為他的隨身行李之一。

「首先,我必須告訴你一件事,關於我的身份。」

紅莓微微綻笑,你是王子嘛,這我早就知道了。

「你或許會很驚訝,但既然我們相愛,這件事你遲早要知道。」他將與她共度一生,那代表著他的身份會賦予她許多責任。

「我來自佩羅,我是佩羅王子,也是王國唯一的繼承人,我們結婚之後,你首先會成為王子妃,將來有一天,你會成為王後。」

紅莓眨動眼瞼,她用表情告訴他,她在消化這個訊息。

許久之後,她才問道:「我可以一直跟在你身邊嗎?」

他很意外她唯一間的問題是這個,但他肯定的點了點頭。「我保證你會一直在我身邊,我會保護你。」

紅莓展顏一笑。「那麼就沒問題了。」

藍斯凝視著她,她還太單純,不懂他的身份將會給她帶來什麼壓力。「小紅莓,告訴我,你不害怕責任與沒有隱私的受到矚目嗎?」

皇室總是媒體追逐的焦點,梵妮很愛做秀,如果她當王子妃一定不成問題,可是小紅莓……

他懷裏的小女人是那麼柔弱,她只是一名小小的女傭,她承受得了嗎?

「為了你,我什麼都不怕。」她相信自己足以勝任王子妃的角色,她媽咪給了她一顆聰明的腦袋瓜子,加上愛他的勇氣,她會適應的。

她的勇氣令藍斯心神為之一蕩,他凝視著她嬌美臉龐,抑不住心中的情生意動和這些日子以來對她的想念,他又低頭緊緊覆住朱唇,眷戀吮吻著她的甜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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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室 | 2019-3-30 12:19:46


「你說什麼?」

連凱昱認為自己耳朵一定出了問題,不然不會從藍斯口中聽到如此荒唐大膽的言論。

「你要跟梵妮解除婚約,娶我們家的女傭?」這絕對是國際間的第一頭條,他家居然有個這麼偉大、這麼出色的俏女傭,可以將藍斯迷得要解除婚約?

藍斯和那個不知名的女傭是什麼時候發展到論及婚嫁的?

都怪他見色忘友啦,前些時候在子公司開幕剪綵的酒會上認識一名火辣女星,兩個人打得火熱,加上妹妹的婚事,他要忙的地方也很多,所以把好友的事都拋諸腦後了,現在才來關心好像為時已晚。

「我明天要和她先回佩羅。」他決定一回國就向父母告知此事,理由很簡單——紅莓已經有了他的孩子,他們要馬上結婚。

連凱昱抽口氣。「你的意思是,放梵妮鴿子,把她一個人留在這裏,你跟那個女傭——私奔?」

雖然這樣說不太恰當,但聽起來就是如此,梵妮是他的未婚妻,他卻要丟下她自己先走,那女傭的魅力當真那麼大?

「藍斯,你要不要再考慮考慮,一個女傭耶,她擔得起王子妃的重責大任嗎?再說梵妮是貴族之女,她又死要面子,她的父母會放過你嗎?」

藍斯冷酷地說:「我不愛梵妮。」

他和梵妮之所以會訂婚,是一件看似簡單,實則復雜之事。

他的母親是佩羅的皇後,卻是他父親的第二任妻子,他父親的第一任妻子是他母親的姐姐,也就是他的親姨媽。

在他姨媽罹患癌症時,是由他母親照顧的,他母親愛上了一國之君的風採,引誘了他,也在那時懷了他。

他母親懷孕之事曝光之後,他姨媽受不了刺激,加速病情惡化,沒多久就亡故了,因此他三名表姐都非常痛恨他母親,也痛恨他,認為是他們母子逼死了她們的母親。

雖然因為生下國王唯一的男嗣,他的母親得以扶正,坐上皇後的坐置,但她一直過得戰戰兢兢,一點也不快樂。

他父親在愛妻死後,對她充滿了愧疚之意,無法再愛他的母親,他的母親也就過著形同守寡的生活。

雖然打從他出生之後就受到無比尊貴的照顧,人人對他百依百順,但皇室卻沒有人看得起他母親,他們都認為是她的出現逼死了溫良的前任皇後。

她極度沒有安全感,很怕丈夫會另結新歡,皇後的位置隨時搖搖欲墜,無論怎麼開導她也沒用,她只想抓住一些令她有安全感的東西。

梵妮的父親是佩羅最有名望的貴族,梵妮在宴會裏對他一見鐘情,知道他並無對象之後,請她父親進宮談這件婚事。

婚事令他母親莫名興奮,她單純的認為,和佩羅最有權勢的第一望族結親就能鞏固她皇後的位置,也會讓皇室不敢輕視她。

他沒有異議,因為他以為這個世界上沒有女人吸引得了他,大學在倫敦度過,那裏有許多優雅、美麗、端莊的淑女對他表達愛意,卻沒一個人得了他的眼。

結束學業回到佩羅之後,他仍然只有這種感覺,皇室宴會常有名媛參加,她們仍給他俗不可耐的感覺。

他以為自己對感情超乎一般人的冷感,卻沒想到一趟臺灣之行會讓他邂逅令他心動的小女人。

「我知道你壓根不愛梵妮,但梵妮愛死你了啊!」連凱昱叫道。

光想他就一個頭兩個大,但藍斯愛上的女傭不是別人家的,是他家的,所以他絕對有責任制止他。

「過去我以為,要和一個我不愛的女人結婚是件簡單的事,我認定只要我不理會她就行了,但梵妮給我的感覺實在差勁透頂,我可以做到當她是透明人,她卻不會甘於當一個透明人。」

自從訂婚後,梵妮就不斷騷擾他的生活,他早已厭煩到產生解除婚約的最壞打算,即便沒有小紅莓的出現,將梵妮摒除在他的生活也是遲早的事。

「誰叫她是你的未婚妻,她有權利對你糾纏不休啊。」連凱昱撇撇唇。「都怪你太輕易答應你母親的要求了,當時我不是告訴過你,當你遇到真愛時,你會後悔,你還鐵齒的說不會有那一天,沒有女人入得了你的眼,現在靈驗了吧。」

「總之,明天我會和小紅莓先離開,為免你為難,如果梵妮找你麻煩,你只需推託一概不知情……」

「等等!」他覺得自己好像聽到了什麼。「什麼小紅莓?你說什麼小紅莓?」

不會是他想的那個小紅莓吧?

「我要娶的女人就叫小紅莓。」藍斯臉上的線條柔和了許多。「其實你已經見過她了,就是上回我帶去俱樂部的女孩。」

老天!

連凱昱瞪大了眼,完了!他知道這件事不是普通的嚴重,對藍斯打破砂鍋問到底顯然沒用,他可能什麼也不知道。

現在他該去找的是——女傭!

天啊!去他的女傭,她可真敢扯!

連凱昱火燒屁股的找上紅莓,就見她快樂的在收拾行李,一點愧意都沒有。

「你一定、絕對、不是藍斯要帶回去佩羅結婚的那個小紅莓吧?」他示意她不要整理行李了,他們倆得好好談一談,茲事體大啊。

紅莓笑嘻嘻地倒了杯茶給他。「你都知道啦,連大哥。」

他真的想把她給搖醒。「天殺的!丫頭,你竟然還笑得出來?」

「為什麼笑不出來?」他在火什麼啊?紅莓實在覺得莫名其妙。「連大哥,我要結婚了,你不替我高興嗎?」

連凱昱緊緊蹙著眉頭。「你根本沒對藍斯說實話,他到現在還以為你是個女傭,叫我怎麼高興得起來?」

「原來你在擔心這個啊。」紅莓笑了起來。

「我會找個適當的時間告訴他。我是皇家帆登飯店總裁的女兒,他應該會感到很高興吧,畢竟總裁之女比女傭稱頭多了,你說是不是?」

她的理論實在叫他不敢茍同。「凱如知道這件事嗎?」

「當然知道啊,就是她建議我暫時不要告訴藍斯我的身份,凱如說,藍斯好像對千金小姐沒有好感,等將來我們結婚了再告訴他比較好。」

「什麼?」連凱昱傻眼。

他快昏倒了,原來他妹妹也是幫兇!

她們真是胡鬧,以為在辦家家酒嗎?現在她是去佩羅當王子妃耶,王子妃的身世不是她們兩個人說瞞就瞞得住的,到時一定有很多好奇的媒體會跑來臺灣調查她,紙是包不住火的!

「我告訴你,你在玩火!」他的聲音禁不住大聲起來。「藍斯痛恨欺騙,如果知道你騙了他,他一定會拋棄你!你真是太天真了!」

紅莓眨眨眼。「連大哥,你以為我是小貓或小狗啊,說拋棄就拋棄,我跟藍斯真心相愛,不管我做了什麼,他都會原諒我,我也一樣。」

如同他未發現自己愛上她之前,將她趕走,後來她輕易原諒他一樣,那全是因為她愛他的緣故。

再說她是女傭變千金,又不是千金變女傭,藍斯有什麼好計較的?她不懂連大哥幹麼大驚小怪,只能說他太小題大做了啦。

「你根本不瞭解藍斯!」他認為她被愛衝昏了頭,而且她太單純了,把事情想得過於簡單。

「我承認我不瞭解他,可是我愛他,我覺得這比較重要。」紅莓還是一派輕松。

因為她認為,愛可以化解一切,當藍斯沒發現愛上她之前,他們之問什麼都不可能,但他發現愛上她之後,他們之間就有了希望,這不是最好的例子嗎?

他居然被個小女人打敗了,連凱昱啞口無言的看著紅莓。

她說的沒錯,愛才是最重要的,愛可以化解一切、包容一切,因為愛產生的勇氣更是他所望塵莫及的,因為他正缺乏了那種不顧一切的勇氣。

身為藍斯的好友,他不願看他和梵妮共度一生,或許冒個險,藍斯的生命會不一樣。

瞬間,他改變了反對的態度,決定支持。

「好吧,小紅莓,我相信你會好好處理這件事,我不會告訴藍斯,你自己找適當時間對他坦白吧,有事情的時候,隨時可以打給我,或許我可以幫得上忙。」

紅莓嫣然一笑,胸有成竹地說:「你放心!連大哥,我和藍斯一定會很幸福的!你跟凱如等著來參加我的婚禮吧!」

連凱昱苦笑著搖搖頭,這丫頭不知道哪來的自信可以那麼樂觀,未來還有很多難關等著她呢。

紅莓只簡單告訴家人,她要留在臺灣再玩一陣子,然後就快快樂樂的跟著藍斯飛回佩羅了。

「你的家人呢?我還是認為不去拜訪他們,對他們很不尊重。」禮貌上,他想先見過她的家人再回佩羅,但紅莓認為下急。

「以後再說吧,我的家人住在海邊,」住在夏威夷海灘邊的飯店裏,這點她可沒說謊。「他們很保守,可能會反對我嫁到國外,所以等我跟他們溝通好了,你們再見面不遲。」

她胡謅一番,但藍斯卻不疑有他。

畢竟對普通人而言,皇室是遙不可及的,她既然到連家山莊做女傭,家境必定不佳,她的家人或許連皇室是什麼都不知道,突然告訴他們,她要嫁進皇室裏,確實會嚇到他們。

「那麼告訴我,你家裏還有些什麼人?」他計劃在他們結婚之後,把她家人一起接到佩羅,由他來照顧,這樣她就不會孤單丁。

「我家裏人口很簡單,大姐、二姐已經嫁人了,只剩我爹地、媽咪和妹妹而已,你呢?」

紅莓覺得此刻的自己超幸福的,身邊有心愛的藍斯,把頭枕在他肩上,兩個人一起蓋一條毛毯,桌上有空姐送來的熱騰騰奶茶,像這樣跟藍斯一起談心,就算談一輩子也不會膩。

「皇室成員很復雜,我有三個異母姐姐,平常我們並沒有往來。」藍斯的背一僵,俊臉抽動了幾下。

很奇怪,每回提到他三個冷冰冰的異母姐姐,他都會有無法呼吸的感覺,她們看他的眸光,一直是憎恨的。

小時候,他曾很想得到她們的疼愛,但她們冷冷的拒絕總是令他受到傷害,久而久之,他就不再去碰釘子了,現在則形同陌生人。

「為什麼?」她不懂耶,她跟姐妹們的感情都好得要命,他的姐姐們是怎麼回事,怎麼不愛護他這唯一的弟弟?

「她們原本該是我的表姐……」藍斯將上一代的恩怨簡單告訴了她。

紅莓完全站在替他抱屈的那一邊。「可是你是無辜的呀!」

「總之,她們也會當你是透明人,你有心理準備就好。」他輕掠過這個敏感話題,直接下了個結論。

紅莓揚起長睫,不太認同地瞅著他。

這樣就好嗎?

她怎麼覺得,其實藍斯心裏很在意呢?

紅莓一眼就喜歡上佩羅這個美麗的島國,建築物充滿了英國維多利亞式的風情,道路規劃得很完善,街道都整齊而寬敞,名貴轎車招搖而過,人們更是多半用英語交談。

「這裏實在太美了!」紅莓趴在車窗上欣賞風景。

典雅的風情,市民衣著入時、神態輕松,跟夏威夷的熱鬧截然不同,她直覺到這是一個可以讓人把心靜下來生活的城市,不像夏威夷,遊客全為度假而去,那種紛擾的熱鬧在遊客離去後顯得特別空虛。

「很高興你喜歡佩羅,我們現在所在的城市是首都新柯市。」見她幾乎立即融入了佩羅,在飛機上還有點擔心她會下適應,但現在他放心了。

「好興奮哦!」成為王子妃就等於成為將來的皇後,一想到佩羅未來是她和藍斯共有的,紅莓就輕飄飄的快飛起來了。

車子直接抵達皇宮。那是一棟極富阿拉伯色彩的大型建築物,見到向來冷漠的王子牽著一名女孩蹦蹦跳跳的從車上下來,所有人都看傻了眼。

「王子,這位是——」年紀較長的宮廷長丹羅——也就是負責宮內所有事宜的總管,他趨前躬身,恭謹而小心翼翼地詢問。

「她是王子妃。」藍斯直接肯定了她的身份。

紅莓亮燦的杏瞳眨了眨。

她看到所有人都一副震驚但不敢多說什麼的表情,看來藍斯平時很有威嚴哦,他們都不敢跟他開玩笑。

她拉拉他衣袖。「你幹麼那麼酷啊,我看他們都好怕你。」

「我酷?有嗎?」他不覺得。

紅莓壓低細嗓。「你沒看見嗎?打從你下車,他們大氣都不敢喘一下,你平時對他們都不笑的嗎?人家威廉王子都會對熱情的民眾招招手哩。」

藍斯蹙起了眉。「你喜歡威廉?」那小白臉似的家夥有什麼好?

「當然!」紅莓一臉夢幻。「他是全球少女心目中的白馬王子,長得帥氣又……」

驀地,藍斯甩開她的手就走。

「喂!你在吃醋嗎?」哈!太可愛了,竟然表現得這麼直接,紅莓心裏甜滋滋的,她連忙快步追上藍斯,重新挽住他的手。「我說喜歡威廉王子,你不高興啊?那如果我告訴你,我曾夢見跟他接吻……」

藍斯霍地止步,轉眸瞪住她,俊眸進發寒光。「你曾夢見跟他接吻?」他拳頭都握起來了,怒氣旋在胸腔。

紅莓抬眸瞧著他不悅的怒容,她輕揚粉唇,嬌媚地笑了笑。「對啊!」

這是真的,在她十七歲的時候,少女懷春嘛。

「我不準你再作這種夢!」警告完,他攫住她的細腕,用力一扯把她拉到自己胸前,欺唇吻住她。

「呀!」紅莓低呼而驚愕地望著他欺近的俊顏,隨即就沈醉在他霸道的懲罰之吻裏了,感覺到整個人都暈陶陶的。

她的心跳好快,每次他吻她,她都有第一次被他吻的感覺……

後頭一堆人,看得眼珠子都快凸出來了。

「事情大條了……」天氣宜人,一點都不熱,但宮廷長丹羅緊張到頻頻拭汗。「來人啊,立即去通報國王與皇後,就說王子帶了一名不是梵妮小姐的王子妃回來,目前正往王子寢宮的方向走去,他們狀似親密,並且在大庭廣眾下,情不自禁的熱吻起來……噢,好浪漫……不,這句不要講……」

「你剛剛在大家面前吻我耶。」回到華麗的寢宮後,紅莓一直在藍斯左右探頭探腦,欣賞他那不自在的模樣。

「不要提了。」藍斯也很懊惱自己的失態。

在那一瞬間,他什麼也沒考慮,只想給她一點懲罰和將她佔為已有,他不喜歡她腦中有別的男人,一個跟他一樣是王子的家夥。

「好吧,我不提。」她笑開來。「那你帶我參觀皇宮好嗎?我覺得這裏好漂亮,剛剛來寢宮的路上,我好像看見一間玻璃花房,可以採些花放在房裏嗎?」

他不認為她該親自做那些事。「吩咐侍女去採就可以了,你是王子妃,任何事情,未來你都不必親自動手。」

「那洗澡呢?也不必自己動手?」紅莓戲謔笑問。

藍斯不置可否地說道:「只要你開口,自有女侍會服侍你。」

「哇!太誇張了吧?」她彎身,古靈精怪地端詳著坐在沙發裏的他,好奇探問:「那洗澡呢?莫非你都是吩咐女侍替你洗澡的?」

藍斯懶懶地抬眸看她一眼。「你說對了,一次都叫兩個女侍服侍我。」

「你、你——」紅莓氣結。「你這個大色狼!以後不許你叫女侍替你洗澡!我不要她們碰到你!以後我替你洗!」

一抹笑意從他眼裏飛過。「你說的,記住你自己說的話。」

她一瞬間漲紅了臉。「厚!你設陷阱給我跳!」

寢宮起居室裏氣氛融洽,寢宮外拉長了數十隻耳朵在偷聽,他們家王子不但破天荒第一次把女人給帶回宮殿裏來,還在屋裏打情罵俏,笑聲傳得禦花園都聽得見了。

女侍和侍衛們頻頻交頭接耳——「那女的到底是誰啊?」

「對啊,是誰啊?」

「是不是王子殿下的‘女朋友’?」

「啐,別胡說了,什麼女朋友?咱們王子可是有婚約的人,怎麼可以隨便交往女朋友?」

「可是如果不是女朋友,怎麼會那麼親熱?」眾人不解。「王子都沒和梵妮小姐這樣相處過,他們總是一個定在前面,一個在後面一直追。」

「意思是,王子比較喜歡這個會讓他笑的女孩嘍?」

室內驟然一陣靜悄悄,有人好奇往裏面探頭一望,王子坐在沙發裏,那名嬌小的女孩側坐在他大腿上,兩人正吻得不可開交……
引言 使用道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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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室 | 2019-3-30 12:20:12


莫森是佩羅的現任國王,六十五歲的他自有一股王者威嚴,治理國事井井有條,但是他卻是個失敗的父親,他和四個孩子都有隔閡。

「你說,你要和梵妮解除婚約?」他雙目直視著站在殿中的獨子,未曾想過會發生這種事。

王子解除婚約,而且是因為另結新歡,這絕對會變成人民追逐的焦點。

幸而梵妮從來就不是個擁有高親和力的王子妃,否則藍斯一定備受撻伐。

他知道藍斯會答應和梵妮訂婚,全是為了他的母親,而梵妮的家世無可挑剔,他也就沒有加以反對。

現在,一趟臺灣之行,顯然一切產生了變化,他已有心理準備,怕的是,他的妻子沒辦法接受。

「梵妮還在臺灣,等她回來,我會對她提出解除婚約的要求。」藍斯的語氣不失恭敬,但卻沒有一個兒子和父親商量婚事的態度。

在他的成長過程裏,莫森國王一直是缺席,他在悼念前妻的心情裏度過,又怕三個女兒起反感,所以不敢疼愛兒子,導致他們父子關係很疏離。

「聽說你帶了個女孩回來。」莫森神色如常,倒是欣亞皇後很緊張,她緊緊瞅著兒子,希望有轉圜餘地。

「是的,她是個很平凡的女孩。」他不認為他的父親會接受小紅莓,因此他語多保留,充滿了保護小紅莓的意味。

「你打算和她結婚?」莫森知道兒子不信任愛,他能說什麼呢?畢竟他未曾對他付出。

「是的。」藍斯直言不諱,他聽到母親發出一聲抽氣。

相較於妻子,莫森鎮定多了。「你愛她?」

藍斯訝然的看著父親,皇後欣亞亦然。多少年了?自從她姐姐死後,他就再也沒從莫森口中聽到愛這個字了。

「我愛她。」藍斯回答得肯定。

「那就夠了。」莫森同意得很快。「依你的意思做吧,你將來會成為佩羅的統治者,有權利決定自己未來的皇後,梵妮不免受到傷害,好好安慰她,該給的補償盡量做到。」

說完,他轉身走進殿內,沒有回頭再多交代些什麼。

原以為會有一場暴風雨,藍斯和欣亞皇後同樣看著莫森的背影,藍斯忽然發現到,自己不瞭解自己的父親。

原本他要使出撒手 ,告訴他們,小紅莓已經有他的孩子了,但顯然現在不必了。

「你父王他……同意了。」欣亞皇後嘆息一聲。

直到今天她不得不承認,她從來沒有得到過莫森的心,在他心中,只有她姐姐一人,她真失敗。

「您呢?母後,您失望嗎?」藍斯凝視著母親,看到她大眼裏濃濃的悲傷,他知道那是得不到愛情的寂寥,那也是他無能為力的。

「斯兒,我希望你快樂,不要跟我一樣。」欣亞皇後黯然道。

藍斯雙眼注視著她。「謝謝您,母後。」

「記得帶她來見我。」欣亞皇後振作了一下,她抬眼看著兒子,如果不能改變事實,那麼給予祝福吧!

眾人的祝福——這正是長久以來,她和莫森的結合所得不到的。

得到莫森國王和欣亞皇後的首肯,紅莓的地位就算是確認了,當藍斯告訴她,他們馬上會有一個婚禮時,她直覺他在哄她。

「他們都不認識我,為什麼會答應我們?」紅莓瞪大了杏眼,不可置信。

藍斯篤定道:「總之他們確實是答應了,剩下的問題交給我處理,明天開始,你只要專心準備婚禮。」

一想到夢幻婚禮,紅莓的心就狂跳不已。

她從小就幻想有個浪漫婚禮,她要穿上世界上最美的白紗,挽著白馬王子的手走進教堂。

現在,沒想到她真要嫁給一個貨真價實的王子了,這等於實現了她的夢想,叫她怎麼不欣喜若狂?

隔天,藍斯去「上班」時,她連忙用殿中的電腦發了一封信給她媽咪,告知她的現狀,結尾當然是請他們稍安勿躁嘍,她一定會盡快帶王子女婿回去跟他們見面的!

既然藍斯上班去了,她要做什麼好呢?

她還以為王子都閒閒沒代志哩,沒想到藍斯忙得很,他是未來的國王,因此在他父王退位前,他必須做好一切準備。

也就是說,不管是軍事、經濟、民生和外交,他都要深入瞭解,更多時候,他必須到各個城市、鄉鎮親眼看看子民們的生活,這些都是一個王子必要做的「功課」,而這些功課並不會因為他即將大婚而改變,這是莫森國王對繼承人的要求。

「紅莓小姐,我們奉王子之命來為您量身設計婚紗,並請您挑選您喜愛的款式。」

紅莓才給她媽咪寫完信,就見侍女長帶著幾名設計師進來,她們每個人都捧著一本厚厚的婚紗款式,希望自己被王子妃選中。

她眉開眼笑地拍了拍手。「太好了,我正愁無聊呢!」

她開心的任她們量尺寸,這才知道,並不是現在就要她挑選一位設計師,而是她將喜歡的款式選出來,再加上設計師個人對她的感覺,打造一件完全屬於她的白紗,再由她挑選一件她最中意的。

很奢侈,不過這也是身為王子妃的特別待遇,所以她盡情享受著特別待遇,覺得自己正踩在雲端裏。

「紅莓小姐,請用下午茶。」

設計師們才浩浩蕩蕩的剛走,馬上有一批女侍進來,她們手上端著各式容器,全為了她一個人的下午茶而來。

「哇!好誘人啊!」紅莓被一塊塊精巧誘人的蛋糕誘惑了,她每一塊都想吃,但一個人吃實在太無聊耶,她靈機一動……

「侍女長,我可以換個地方吃嗎?」她看著年長她起碼二十歲的侍女長問。

「您想到花園用下午茶嗎?」侍女長必恭必敬。

「不是。」紅莓俏皮一笑。「我想找皇後一起喝下午茶。」

「什……什麼?」侍女長眨著眼睛,像是不敢相信紅莓會有此提議。

在皇宮裏,因為國王的冷落,三位公主的排斥,皇後可以說是個冷門人物,除非必要,沒人會想去皇後殿。

「可是,皇後……」侍女長很為難,她根本認為紅莓是在狀況外,竟要去巴結沒人重視的皇後。

紅莓可不知道什麼利害輕重,她只知道,她要跟藍斯結婚了,藍斯的母親當然就是她的母親,她沒理由不跟她親近吧?

她對侍女長燦爛一笑。「麻煩你替我問問皇後,不知道她歡不歡迎我過去喝下午茶?謝謝!」

欣亞皇後已經許久沒這麼開心了,她的皇後殿向來都是冷冷清清的,除了一堆不會主動親近她的女侍,沒什麼人會來。

這些都是她咎由自取,背叛了親姐姐,使得三名原本跟她很親的侄女不諒解她,也使藍斯跟姐姐們的感情疏離,人到中年,她真的後悔了。

但是,後悔已經不能改變什麼,她知道她將這樣度過一生,如果哪一天,莫森有了喜歡的女人,並且納入宮來,那就是她結束自己生命的時候。

連丈夫的愛都得不到,她覺得自己是個失敗的女人,她也害了藍斯,宮中的氣氛使他也不快樂。

然而現在,竟有個小女孩嘰嘰喳喳的跑來親近她,她真的沒想到小紅莓是這麼可愛的女孩,難怪藍斯會愛上她。

「這些畫好美哦,是您的收藏嗎?」紅莓雖然在跟高高在上的皇後喝下午茶,但她卻很隨興,一邊走動,一邊參觀宮中的擺設。

「那是……」欣亞皇後臉一紅。「我畫的。」

「您畫的?」紅莓驚跳起來,她又崇拜又激動的看著欣亞皇後,大大的杏眸瞬也不瞬。「原來您是畫家!可以幫我畫幅畫像嗎?」

欣亞皇後更害羞了。「我不是什麼畫家,只是畫好玩的,平常我很無聊,打發時間而已。」

「不管!您今天一定要幫我畫幅畫像!」紅莓像個小孩般撒賴。

「那……那好吧。」欣亞皇後勉為其難的應允。「你坐好,我替你畫。」

她已經很久沒被人這麼「需要」了,她的角色幾乎是可有可無,連莫森出訪邦交國,都是由大公主代替她出訪,如果有外賓來訪,就由二公主跟莫森一塊兒接待,她只有在佩羅的重要慶典上才會露露臉。

這天,她臉上出現了久違的健康紅潤,專心畫著紅莓,倣佛重新找到了生活重心,不再像個遊魂似的飄來飄去。

「畫好了。」因為被崇拜,欣亞皇後今天的筆觸特別細膩,她很用心的幫紅莓畫了一幅畫像。

「我看看!」紅莓迫不及待的靠過去。

當她看到自己栩栩如生的躍然紙上時,忍不住一陣驚呼。「太像了!好像哦!您怎麼那麼會畫畫啊?」

一連串的讚美毫不矯飾的從紅莓口中逸出,她看到皇後也露出了喜悅的笑容,那是打從她進入皇後殿之後,第一次看到她笑。

原來藍斯的俊美還傳自她啊,她笑起來比不笑好看太多了,就跟藍斯一樣,也是有笑容時迷人許多。

「我以後可不可以常常來找您?」紅莓倚著欣亞皇後問。

「隨便你。」她還不太適應有人對她熱情,但她其實是希望紅莓常來的……「不過,」她又加了句。「你隨時可以來,不需要叫侍女通報,直接過來就行」太棒了!「紅莓知道她已經被接受了,欣亞皇後跟藍斯一樣,都需要被崇拜。

她媽咪說的沒錯,只要肯用崇拜的眼光看別人,自己一定會得到更多。她現在可是深深有了收獲,明天她還要來找皇後!

藍斯回到宮殿時,並沒有看到他預期的畫面——他以為小紅莓會飛奔出來迎接他,然後他們可以共用晚餐。

「紅莓小姐到皇後殿去了。」侍女長必恭必敬的稟告主人。

「皇後殿?」藍斯眉一揚。

她去那裏做什麼?某種不好的感覺湧上心頭,他一凜,瞪著侍女長。「是皇後叫她去的嗎?」

侍女長搖了搖頭。「不是,是紅莓小姐自己提議去皇後殿喝下午茶,然後就一去沒回來。」

藍斯蹙起眉峰。

他認為自己有必要過去看一看,不一定他母親根本沒辦法接受他下跟梵妮結婚,他擔心紅莓會在他母親那裏受委屈。

他疾步走向皇後殿,步伐迅捷,但距離並不近,他越走越心焦。

沒想到,他才一進入皇後殿就聽到滿室笑聲,他不由得微微一愣。

已經不知道多久沒聽到皇後殿傳來笑聲了,他母後從來就不笑,總是眸帶悲苦,而殿裏的侍女更是因為女主人的鬱鬱寡歡而死氣沈沈。

他走入殿中,就見女侍們都掩嘴在笑,他母親和小紅莓坐在桌邊,兩個人臉上都有白白的粉末。

見到他,她們不約而同,笑容更燦爛了。

他更加愣然。

他母親在笑?

他母親居然在笑?

紅莓對他笑嘻嘻地眨眨眼睛,兩只沾滿麵粉的小手一舉。「你來啦,藍斯,要不要跟我們一起包餃子?」

藍斯猶如在夢中。

為了維持尊貴的形象,他母親連泡杯茶都要假侍女之手,今天會跟小紅莓一起包餃子?而且在高貴的皇後殿裏,天真的要下紅雨了。

「這是我媽咪教我包的中國餃子。」紅莓揚起一顆元寶形狀的餃子給他看。「沒想到佩羅也有餃子,但形狀比較修長,我們兩種都有包哦,等一下煮好了,你再嘗嘗是我包的餃子比較好吃還是皇後包的比較好吃。」

欣亞皇後附和道:「是呀,斯兒,紅莓很會包餃子,你有口福了。」

藍斯挑挑眉。

她們什麼時候這麼熟了?

「餃子煮好了!」侍女端著一盤煮好的餃子進來,碟子裏還有三種不同沾醬,煮熟的餃子香味四溢,鼓動味蕾神經。

於是他留了下來,準備跟她們一道吃餃子。

「不如把國王一起叫來吧?」紅莓看看古典掛鐘。「現在才六點,他應該還沒吃晚飯吧?」

驀地,欣亞皇後和藍斯同時瞪著她看。

紅莓吐吐粉舌。「怎麼了?我說錯什麼了嗎?是不是國王不能跟我們一起吃東西?」

欣亞皇後苦笑一記。「不是的,但他不會過來,他已經多年沒來這裏了。」

紅莓揚揚眉梢,理所當然地道:「那簡單啊,我們去找他!」

這次欣亞皇後不是苦笑,而是失笑了。「如果能夠就好了。」她黯然垂眸。「我很久沒跟他一起吃飯了,也不知道他喜不喜歡這些餃子。」

「那更簡單了,找他吃吃看不就知道了。」在她的字典裏,可是沒有「尷尬」這兩個字的。

「小紅莓說的沒錯,沒試看看怎麼知道,不一定父王會喜歡這些餃子。」藍斯語氣平靜地說。

「斯兒!」欣亞皇後震驚地看著兒子。

藍斯怎麼也讚同小紅莓的說法?她以為藍斯也是怪她的,以為藍斯也以她這個搶姐姐丈夫、逼死姐姐的母親為恥……

「我不能,‘她們’會生氣……」她提不起勇氣那麼做。

藍斯淡然的看了母親一眼。「總不能因為害怕什麼都不做吧?他從來沒有不讓我們一起用餐,是我們自己放棄了權力。」

「就是說嘛!做了再說!」紅莓根本不知道他們母子在說什麼,她的想法很簡單——一家人要一起吃飯,這樣才像一家人,就這麼簡單!

一進入用餐室,紅莓就有點瞭解皇後為什麼不敢踏進這裏了。

餐室金碧輝煌,傭僕成群,長長的大理石桌坐著四個人,一名看起來相當有威嚴的男子,三名美麗而冷漠的女子。

幾乎在他們三個一走進餐室,那三名女子就瞪視著他們,她們的眼光像一團火,快把他們燒出洞來了啦。

紅莓認為自己有必要打破僵局,目標就是她的準公公。

於是她走過去,直接向莫森國王行禮。「您好,國王陛下,我是小紅莓,要和藍斯結婚的人。」

此言一出,汶雅、卡雅、拉雅公主同時瞪著她。

藍斯的結婚對象換人做做看了,她們怎麼不知道?

「你們坐下吧。」莫森雖然不知道妻兒為何突然出現,但他並不想令他們難堪,尤其在藍斯的結婚對象面前。

「我沒胃口了。」拉雅立即摔下餐具站起來,她才不要跟這些人同桌共餐哩,看到那個女人,她心情就會不好。

驀地,一陣香味飄來,她愣了愣。

侍女捧著托盤進來,好香的味道……

「先不要走嘛,嘗嘗我們包的餃子,很好吃哦!」紅莓不怕老王賣瓜、自賣自誇,她熱情的推薦餃子。

拉雅竟被香味誘惑了。

皇室餐點都是隆重的頂級食材,每盤菜端出來都必須有色、香、味俱全的水準,但是,山珍海味吃久也會膩。

她已經很久沒吃過餃子了,更別說是自己包的,那陣陣傳來的香味實在誘人得很,賣相也奇佳,一顆顆飽滿的餃子冒著熱氣,就像在引誘她去夾來吃似的。

「來來來!我來分配!」深知藍斯的三個姐姐是絕對不會自己動手的,紅莓一馬當先的跳起來,她接過侍女手中的盤子,平均在每個人盤裏落下一些餃子,包括莫森國王,她也一視同仁。

莫森不置可否的看著她「表演」,餐室一向是無聲的,已經很久沒這麼熱鬧過了。

上一回在餐室聽到笑聲,那是他的妻子還沒過世之時,三名小公主每天在餐桌上都會爭著跟他講一天發生的趣事,但這些溫馨片段,在他妻子死後就遠離他而去,他再也沒享受過女兒們給他的笑容。

他率先動了叉子,叉起一粒餃子沾了少許沾醬往嘴裏送,他知道不這麼做,他那三個別扭的女兒是不會吃的。

眼見父親露出滿意的表情,三位公主也忍不住叉起餃子來品嘗它的味道。

紅莓笑盈盈的看著她們。

「慢慢來,還有很多,有兩種口味哦!」

欣亞皇後看著她們,她的眼眶逐漸溼潤了。

她們……是她的外甥女,她們曾經很親密的,當她姐姐一死,她因愧疚和心虛不敢見她們,久而久之,她們之間越來越疏遠。

事實上,她們並沒有那麼難以討好,是她根本沒勇氣去請求原諒,看著她們一口一口將餃子送進嘴裏,她忽然覺得好滿足,如果人生再重來一次,她絕對不會選擇同樣的路。

「您還要嗎?國王陛下?」紅莓端著盤子走到莫森身邊,熟稔得就像她老早是這個皇室家庭的一份子。

藍斯有種感覺,小紅莓倣佛有多種面貌,她舉止大方,一點也不像個下女,在他父王和公主們的面前還能談笑自如,舉手投足有一種出身好人家的落落大方。

想歸想,畢竟只是一種感覺而已,她是連家山莊的女傭,他們初相遇時她就是女傭了,這點無庸置疑。

他們的視線在空中相遇了,就見紅莓朝他活力充沛的比個勝利V.她說她喜歡佩羅,他相信她是屬於這塊土地的。
引言 使用道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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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室 | 2019-3-30 12:20:37


就在藍斯老早回到佩羅的第五天,梵妮才帶著大批血拚來的衣物氣急敗壞的飛回來。

連凱昱騙她,一直讓她以為藍斯還在臺灣,只是不在連宅而已。

她會知道藍斯根本不在臺灣還是她在佩羅的家人告知她的,她母親詢問她,藍斯都回來了,她為什麼還不回來,她才驚覺事有蹊蹺。

電話裏,她母親吞吞吐吐不肯爽快直言的到底是什麼事?

藍斯又為什麼把她丟在臺灣,自己一個人先回佩羅?他真的是太過份了,她好歹是王子妃,他竟連點面子都不給她?

「不要氣了。」一路上,馬容頻頻柔聲安慰她。

當她的貼身侍衛已經五年了,他相當瞭解她想什麼就要什麼的性格,這種個性說好聽點是積極,負面來說就是太強求了。

「我怎麼能不氣?」梵妮一張俏臉如冰雪罩著。「他竟丟下我?他竟然丟下我?連家那些人都在看笑話,他們知道,藍斯根本不重視我!」

「你明知道這是一樁沒有感情基礎的婚姻,為什麼還要往裏面跳?」馬容嘆道。

長久以來,他們之間已經超越主僕關係了,三年前,更在一個她情緒不佳的失意夜晚,他們有了親密行為。

在她訂婚之前,他們一直滿足著對方的生理需要,但自從她訂婚後,因為她怕若不小心受孕會很難處理,因此開始拒絕他的求歡。

他一直默默守護著她,原以為她會發現他的一片真心,願意拋棄門戶之見跟他廝守一生,沒想到她還是執意要嫁給耀眼的王子,他對她真的很失望。

「你說,我是一個沒有魅力的女人嗎?」梵妮不甘心地問。

「你沒有魅力。」馬容決定實話實說,不一定這樣能打醒她。讓她不要親手毀了他們之間可能的幸福。

「什麼?」梵妮漲紅了臉。

「除了一張臉孔漂亮、身材姣好、家世傲人,你本身卻是一個留不住男人的女人,因為你太任性了,像藍斯王子那種深沈的男人,根本不會想理你。」

「你——馬容,你到底在說什麼?」她快氣炸了。「你以前不是說,我是你見過最迷人的小女人嗎?你說你願意一生匍匐在我腳底下做我的奴隸,你這一輩子只要看著我就夠了,你都忘啦?」

「我沒忘,忘的是你。」馬容瞬也不瞬的注視著她。「你也曾滿足的躺在我懷裏,說你什麼都不要了,你不要貴族千金的名聲,你不要上流社會的生活,你愛我,你要為我拋棄一切,你要與我共度一生。」

「我……」梵妮瑟縮了一下。

她確實許下那些承諾,但是,眼見她的千金朋友們,一個比一個歸宿還好,她一直自視甚高,又怎能被她們比下去呢?

況且,藍斯真的很俊美,在藍斯沒有出現之前,她覺得馬容很好,那時也沒有一個男人入得了她的眼。

藍斯出現後,她眼睛一亮,知道那就是她一直在等待的!

她要成為王子妃,過著人人稱羨的皇室生活,藍斯可以滿足她所有的虛榮,再說她也實在迷戀他的外表。

他肯答應跟她結婚,她也很意外,那是在她毫無親近他的辦法後,提出要她父親進宮說親的想法,沒想到她成功了。

大家都說,是她的美麗和家世徵服了藍斯,讓一向不對女人張望一眼的王子也動了凡心。

事實上,天曉得,藍斯根本不多看她一眼,她就跟環繞在他身邊的諸多蝴蝶沒兩樣,他對其他女人只是冷冷的,對她卻多了幾分厭惡,好個「與眾不同」,她真不想要這種特別待遇。

「趁現在還來得及,離開藍斯王子吧,你們是不會有幸福的。」馬容見她低頭無語,忍不住再度諫言。

「我要當王子妃!」就算不幸福也無所謂,她要擁有別人羨慕的眼光,那才是最重要的。

「那麼我呢?」馬容心一冷。「你打算拿我怎麼辦?」

見他面色冷肅,她連忙拉住他的大手安撫。「馬容,你就繼續留在我身邊當我的貼身護衛,只要我們小心點,沒人會懷疑你的,我們還是可以暗中來往,我要你一直在我身邊。」

她知道藍斯會冷落她,到時她一定很需要馬容的慰藉,而且她的第一個男人是馬容,她也無法忍受馬容屬於別的女人。

「一直在你身邊?」馬容冷哼一記。「做你的地下情人?」

「不然你想怎麼樣?」梵妮也不悅了。「難道你要我公開你?簡直癡人說夢、不識好歹。」

梵妮的怒罵令馬容很痛心,他一直以真心對待她,沒想到她對他也口不留情,難怪她無法拴住藍斯王子的心。

「既然你執意要做王子妃,那麼等回到佩羅之後,我就辭掉這份工作,我要開一間保全公司,娶安聖娜為妻。」

「安聖娜?」梵妮無法忍受的尖叫起來。「她只不過是看護你奶奶的馬來傭人,你竟要娶個外國傭人為妻?」

「有什麼不好嗎?」馬容不怒反笑。「她溫柔體貼,我奶奶很喜歡她,她更偷偷的暗戀著我,我要娶她,相信她會比中頭獎還高興。」

「我不準!」梵妮也不管在飛機的頭艙裏就尖叫起來,她開始拿起雜志就摔。「你和她有曖昧對不對?每次你回鄉就十幾天不回來,就是和她鬼混在一起對不對?」

「你冷靜一點!」馬容抓住她的手,制住了她。「你不要發神經了,這裏是飛機上,不是你家裏!」

「你放開我!」她張口咬他。「如果你敢背叛我,我會派人殺了那個賤人!我一定會!」

馬容又好氣又好笑,心裏五味雜陳。

看她這種反應,不知情的人以為她有多愛他,事實上,他是個很自私的女人,但慘的是,他深愛這個無可理喻的自私女人。

「你冷靜下來。」馬容把她按回座椅裏,看到她氣到漲紅的雙頰和紅潑潑的嘴唇,他忍不住傾身攫住了她甜美的唇。

梵妮立即融化在他的熱唇裏,馬容是長得其貌不揚,但他高大魁梧,又保護了她多年,她才會不知不覺的愛上他。

「甜心……寶貝……我想要你……」馬容在她耳畔熱呼呼的喘息著,雙手忍不住收緊了她的腰。

「這裏不行……」她用殘存的理智拒絕,卻是欲火難耐,整個人都沸騰了起來。

為了藍斯,這幾個月來她都拒絕馬容的求歡,誰知道藍斯竟連碰也不碰她,他甚至沒吻過她這個未婚妻。

「如果不想我娶別的女人,回去後,向藍斯王子提出解除婚約,我要光明正大的和你在一起,如果做不到,我們就分手,以後你過你的王子妃生活,我也不會再出現在你眼前。」馬容一副不容置喙的口吻。

梵妮悚然一驚,想到日後的深宮生活,藍斯視她如無物,馬容又離開了她,只剩她一人空有奢華的物質生活,卻空虛寂寞……

紅莓喜歡佩羅皇室的生活。

呵呵,真是廢話,飯來張口、茶來伸手的貴婦待遇誰不喜歡?

加上才幾天而已,憑她獨特的親和力,她已經和欣亞皇後混得爛熟,也會偶爾到三位公主的宮殿走動,她們沒有擺明瞭拒絕她,藍斯不在宮中時,她也如魚得水,不會當塊望夫崖,一心只想等著他回來。

她不知道一場風暴已經燒到了市中心的政論廳,梵妮也不管在座有多少國家要員在場開會,她硬是闖了進去。

「你帶了一個女人回來?」她像個瘋婆子,劈頭就質問藍斯。

下飛機是兩個鐘頭前的事,她回家,從母親口中聽到這個消息之後,她不顧父親的阻止,立即就來找藍斯理論她可是尊貴的貴族千金耶,他竟單方面向她父母提出解除婚約,太過份了!

「你們先出去,會議一個小時後繼續。」藍斯淡淡指示,坐在椅中的他,幾乎沒有表情。

他知道梵妮會來,因為一大早連凱昱就通知他,梵妮氣急敗壞的去機場,所以他知道,她必定已經收到消息了。

「是的,殿下。」大家都很識趣,紛紛拿起桌上資料,起身退席。

無理取鬧的未來王子妃作風早已「名聞遐邇」,明天報紙頭條又有新聞可寫了,標題就叫——準王子妃大鬧政論廳。

眾人走後,藍斯這才緩緩把視線移向她,她還是跟平常一樣,張牙舞爪,每當見她這個樣子,他就份外想念可愛的小紅莓。

「你現在情緒不穩定,要不要明天再談?還是叫人給你一杯咖啡定定神?」他並不是關心她,只是不想浪費時間和一個沒理智的人談話。

「不要!」梵妮又吼又叫。「何必假裝體貼?你根本不關心我的感受!如果你在意我的感覺,就不會背著我帶女人回國來汙辱我了!」

藍斯的眼透著幾分冷冽。「你最好冷靜一點,這裏不容許你撒野。」

「撒野又怎樣?」梵妮忽然失控,啜泣叫著,「你不要我了,我臉也丟光了,我幹脆死給你看!」

藍斯直視著她的瘋樣,滿臉古怪的表情。「如果我告訴你,我早就知道你和侍衛馬容有染的事,你會不會冷靜下來?」

梵妮驚愕的看著他。

他知道?

他知道她和馬容?

「你不要胡說……」她忽然軟弱了。「你知道什麼?誰在跟你造謠?」

藍斯深深的看了她一眼。

「打從我跟你訂婚的第一天,就有人暗中把你跟馬容交往之事告訴我,那個人在你家工作,因為看不過你的行為向我舉發,她說,我即將要娶的王子妃絕不是一個冰清玉潔的女人。」

梵妮抖了抖。

誰?

是誰出賣她?

「我調查過這件事。」藍斯仰起頭來,清晰地說:「我發現暗中向我告密的人,就是你的貼身侍衛——馬容。」

聽到這裏,梵妮幾乎要站不住了。

馬容竟然出賣她?太可惡了,口口聲聲說愛她的男人,竟然那麼久以前就出賣了她?

「我很清楚,你跟他之間的事是事實,但我並不在乎。」藍斯挑起一道眉,那正是最叫梵妮迷戀的表情。「因為我知道我跟你只會做一對有名無實的夫妻,有一個愛你的男人在你身邊,起碼可以稍微平衡你。」

梵妮搖著頭。

不,怎麼會這樣?

她失神的模樣全落入藍斯眼裏了。「在你來之前,馬容已經跟我聯絡過了。」

他們兩個聯絡?

梵妮愕然,整個人呆若木雞。

藍斯續道:「他很愛你,我不會追究你們的事,我們的婚約從這一刻開始就算解除了,馬容會把你們的事告訴你父母。」

聽到這裏,她才想到做垂死掙紮。「不!你不要聽他胡說!我跟他是清白的!他莫名其妙,可能是暗戀我,所以才想破壞我的幸福!」

藍斯起身,不想再跟她共處一室。「這些話你留著對別人說,我不想聽。」

星空下,藍斯和紅莓並躺在露臺的大躺椅中,一邊看星星,一邊品酒聊天。

「如果沒有遇到我,你真的會接受一個給你戴綠帽子的妻子?」紅莓仍然難以想像藍斯是一個這麼有「度量」的男人。

明明知道未婚妻另有枕邊人,卻什麼話也不說,他也真夠絕的了,但這對好面子的梵妮來說,何嘗不是更深的打擊。

藍斯對她另外有男人都不在乎了,不是擺明瞭一輩子都不會愛她,她也一輩子都不會有幸福嗎?

她覺得梵妮好傻哦,寧可嫁給「虛榮」也不選擇真愛,白白放走一個對她那麼癡情的男人,呆!

「你的話,想都別想。」藍斯啜了口酒,低頭攫住她的唇,勾魂攝魄地把酒灌入她嘴裏。

每次只要藍斯一吻她,她就陶醉,她著迷子他軟熱的嘴唇,四片唇很快地交纏在一起。

許久之後,他稍微放開她,她才剛從快要窒息的邊緣活過來,沒想到他竟又喝了第二口酒,再度攫住她的唇,將酒灌進她嘴裏。

她四肢一片軟酥,驀地想起兩人之間的第一次。

當時他醉得什麼都不知道,直吵著要再喝酒,她就是用這種方法灌酒給他喝的,也引發了後續一連串的「情事」……

就在藍斯的手忍不住緩緩解開她的上衣時,紅莓驚呼一聲,連忙阻止他,這裏可是露天的耶,她沒那麼豪放好不好?

「喂!王子,你好像喝太多嘍!」她很清楚他醉了的「狼」樣,會從王子變色狼的。

藍斯輕笑一聲,再度進攻她的唇。「我沒醉,但今夜我要好好愛你。」

他狂野的吻著她的唇,熱吻一路蔓延,從頸間吻到鎖骨,然後低頭埋在她的胸前,他喜歡她雪白的肌膚,柔嫩又富彈性,她的胴體像朵溫室裏的花朵,挺直修長的美腿、柔軟渾圓的翹臀、堅挺的胸部,窈窕的少女曲線全都展露無還。

他還喜歡她那任由他擺布的迷醉模樣,她是他的甜心,今生只屬於他一個人的小甜心。

「藍斯!」她敏感地夾緊雙腿,因為他的指尖不停在她大腿處遊走,她快在他指中融化了啦,他一定有魔法!

「答應我,讓我在這裏愛你,這裏不會有別人進來。」他的舌尖在她的大腿內側兜圈子,好像遊戲一般,看見她因敏感而蹙起眉心,那表情似痛苦又激昂,他感到很滿足。

「好……好啦,不要再折磨我了……」紅莓全身戰栗,嬌喘聲不斷傳出,整個人因藍斯高明的挑逗而意配情達了。

藍斯含住她那含苞待放的蓓蕾,很快的佔有了她,兩人一同進入美妙幻境……

梵妮因一份剛出爐的私家偵探報告而欣喜若狂,感覺自己又活了過來。

「小姐,馬容想求見你。」就在她看報告看得雙眼發亮時,女僕人進來通報。

「把他趕走,我永遠不要再見到他。」她的語氣幾乎是嫌惡的。

可惡的馬容,破壞了她的幸福,她原本可以安安穩穩當個王子妃的,現在卻變成眾人取笑的目標。

在飛機上,她一度被馬容打動,她甚至真的打算一回到佩羅就主動向藍斯提出解除婚約。

可是藍斯先出手的舉動傷害了她,馬容也傷害了她,她要讓藍斯也結不成婚,讓馬容知道,她可不是一個會留戀單一男人的女人。

「可是……」她覺得馬容很可憐,莫名其妙被小姐開除,現在天天到大門外想見小姐一面,可是小姐都不用他。

「我說的話你聽不懂嗎?」梵妮俏臉一冷,女僕不敢再多說什麼了,她退了下去。

梵妮冷笑一記。

馬容啊馬容,你以為你向藍斯揭發我們的事很聰明嗎?現在我甩了你,看你還有什麼話說,你盡管去娶那個馬來傭吧!我才不在乎!我要當王子妃,我一定要當王子妃!

她在心中對自己起誓,她要把在藍斯那裏受到的汙辱,加倍的討回來!

她對著手中的報告露出微笑。

這份報告很快就會交到藍斯手中,到時他的天地將整個變調……

藍斯回到宮殿,一雙眼睛銳利異常,他步履很快,所有人都看出他的不對勁,他身後好像挾帶著一股風雨之勢。

他直接回到房中,大床那雷微微隆起的被子說明有人還在睡懶覺,昨夜他們才在星空下結合,他的銳眸閃過一抹尖銳的痛楚……去他的小甜心!他修長大手隨即不留情的掀起被子。

「……誰啊?」紅莓還在賴床,她已經醒來了,只是不願睜開眼睛,可是突如其來的粗暴令她不睜開眼也不行。

「咦,你怎麼回來了?」她揉揉睡眼,看到站在床角的藍斯。

怎麼了?他不是還有事要忙嗎,怎麼回來了?

是梵妮又來對他勾勾纏了嗎?他的臉色好難看喔。

「你知道皇家帆登飯店嗎,左紅莓小姐?」藍斯的語氣很平靜,但眼裏的怒意令人不寒而 。

紅莓霍地從床上彈起,睡意飛了。

「你……你知道啦?」紅莓吐了吐粉舌,雙手絞著被單。「那個、人家本來想找個時間對你說的,可是一直找不到適當機會,所以……」

難怪他俊美的臉擰成一團,原來是發現了她的秘密,這下她可得花上雙倍的時問來祈求他的原諒了。

「為什麼要騙我?」他強忍著怒氣質問。

當他收到梵妮派人送來的報告時,他還不相信小紅莓會這樣愚弄他,直到他聯絡到連凱昱,證實了她根本不是什麼女傭,他才恍然明白自己從頭到尾被她要得團團轉。

「哪有?」紅莓揚揚眉梢。「是你自己猜我是女傭的啊。」

他氣得臉色刷白。「你可以說你不是!」

「好嘛,我知道錯了,我向你道歉,可以了吧?」她搞笑地攤開手掌心,用右手兩根指頭在手掌裏下跪。「請你大人有大量,原諒我這一次,可以嗎?」

藍斯一點都不想跟她開玩笑。「如果我沒發現,你打算瞞到什麼時候?瞞到我胡裏糊塗娶了你之後嗎?」

紅莓咕噥一聲。「我一直想跟你講啊,只是沒機會……」

他打斷她的辯白。「說,你一開始欺騙我的動機是什麼?」

動機?她瞪大眼。

幹麼講得那麼嚴重,好像她是目的性接近他一樣。「哪有什麼?只是想接近你啊,我是想,如果當女傭能一直在你身邊打轉,就算當女傭也沒關係,就只是這樣而已。」

「因為我是王子嗎,所以你想接近我?」他冷冷地道。

「才不是!」紅莓為自己喊冤。「我是對你一見鐘情,壓根兒就不知道你是王子,連大哥也沒說,是後來凱如告訴我,我才知道的。」

藍斯擰緊眉峰,以森冷得會讓人窒息的口氣道:「不管什麼理由,我都無法原諒你的欺騙,我們到這裏為止,你走吧!相信你這麼有辦法,會有門路找到機場,回到夏威夷去的。」

說完,他鐵青著俊臉,拂袖要走。

「等等!」紅莓連忙跳下床攔住他的去路,身上的象牙白細肩帶絲質睡衣服貼在她玲瓏身段上,顯得曲線畢露,但她管不了那麼多了。

「還有什麼指教嗎,左大小姐?」藍斯俊美的臉上仍然充滿了怒火,跟昨夜的溫柔多情判若兩人。

紅莓吞了口唾沫,仰首直視著他。「你的意思是,我們完了,你要趕我走?」

藍斯的聲音從鼻子中哼出。「可以那麼說,但我會當成我們不曾開始過,我很後悔自己一時不察被你給欺騙,你讓我感覺很差,比梵妮給我的感覺更差。」

雖然梵妮也背著他和馬容在一起,但他不愛梵妮,所以沒有任何感覺。

然而……他看著紅莓的眼劃過一絲痛楚。

他愛她,相較之下,她的欺騙更令他無法忍受。

但紅莓不瞭解他的意思,她聽到的意思是,他比討厭梵妮還要討厭她,她的心驀地一緊。

「真的要做到這麼絕?」她眼眶紅了,含糊地說:「如果我一走,就不會再回來,你真的無所謂?」

「無所謂。」他的聲音很冷。

她眨動著睫毛,淚珠從眼角滾落。「那如果……」她摸著自己的腹部。「我肚子裏有了你的孩子呢?」

這不無可能,因為一心一意要跟她結婚,所以他根本沒避孕。

他一咬牙。「你自己想辦法,我沒辦法再相信你了。」

他痛恨欺騙,如果當年他母親沒有欺騙自己的姐姐和自己的姐夫暗通曲款,或許就不會有悲劇,也不會有這些年的深宮情仇了。

「真的要這樣?你不會後悔?」她怔怔地望著他。

他們本來有唾手可得的幸福,她又不是犯了多大的錯,他真的要讓幸福錯身而過?他不知道她深愛著他嗎?

「你認為我會後悔什麼?」藍斯的眼睛黑幽幽的瞪視著她,他又激動起來,緊緊握起拳頭。「我唯一的後悔就是上你的當,當真以為你是個天真單純的女傭!」

「不要這樣,我們再談一談……」她伸手去抓他的手,發現他的手冷得像冰,她悚然一驚。「藍斯……」

她真的傷害了他,不是他小題大做?

「我對你已經沒有留戀了,你走吧!」他甩開她的手,連碰都不想讓她碰。

「我走了以後,你要跟梵妮結婚嗎?」她感到自己的聲音好無力。

「這不關你的事。」他板著臉,冷冰冰的說:「就如同往後你的事,也跟我沒關係一樣,我不會幹涉你的任何事,我也不想知道。」

說完,他想走。

「再等等!」紅莓迅速寫了張紙條塞給他。「這是我的電話號碼,我等你三個月,如果後悔的話打給我,三個月一過我就不等你了。」

他看了手中的紙條一眼,沒說什麼,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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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n00559922
王室 | 2019-3-30 12:21:06


夏威夷的四季幾乎沒什麼變化,但在紅莓身體裏,正悄然進入冬天,她在冬眠。

左夫人發現女兒從佩羅回來就不對勁,她曾收到紅莓的伊媚兒,知道她找到了她一見鐘情的白馬王子,即將步入結婚禮堂。

她和丈夫正為三女兒高興呢,沒想到——三個月前,紅莓拎著行李回到夏威夷,她看起來好憔悴,並且告訴他們,她一直在臺灣,那封伊媚兒只是鬧著玩的,從此就一天比一天沈默了。

她不想逼問女兒,等她自己想說的時候,她自然會說,幸好凱如和她丈夫過幾天就要來度假了,她相信他們的來到會改善現況。

「爹地、媽咪,你們慢用,我去學校了。」

紅莓早餐沒吃幾口就不吃了,她知道父母都很擔心她,但她也沒辦法一下子快樂起來,她還在舔舐失戀的傷口。

藍斯好狠心,真的就這樣不要她了。

已經過了三個月,他的電話沒來,她天天期待那個電話會響起,然而等到的卻是一天天的失望。

如果註定他們是無緣的,為什麼要給她那一段刻骨銘心的愛戀?

既然愛了他,她又怎麼會看上身邊那些庸俗的男孩子?

好幾次,她都想撥通電話給他,卻好笑又可悲的發現自己連他電話號碼都不知道,但是,唯一可以確定的是,他並不後悔把她趕走。

這麼輕易就不要他們這段感情,他不是值得她愛的男人——她在心中這麼告訴自己,倣佛這樣心裏的失落就能減少一些。

「風,你愛過人嗎?」沒課了,走出校門,看到保鏢風已經在等她,她破天荒的和大個子談起「愛」這個話題。

但風沒有回答她,因為他知道,她只是在發神經,所以不必理她。

她的手機在靜默一片的車廂裏響了起來。

「小紅莓!猜猜我在哪裏?」手機彼端傳來興奮的聲音。

是凱如,她懶洋洋地問:「你這女人又跑到哪裏好命了啊?」

凱如嫁了個疼她的好老公,三次吵架,三次她老公都讓她,一有空就帶她遊山玩水,買各式各樣的名牌疼寵她,寵她的方式和她爹地寵她媽咪如出一轍,這就是女人要的吧?有這種老公已經夫復何求了。

「我在皇家帆登飯店的椰林蜜月套房!」

「什麼?」這女人居然悄悄跑來了?「你什麼時候來的?」

「剛到。」凱如笑得神清氣爽。「我知道你快回來了,閔中去健身房了,我在房間等你喔!」

凱如的來到果然令紅莓心情好了許多,她迫不及待回到飯店,直接到房間找好友敘舊。

雖然她們的聯絡一直沒斷過,但怎麼比得上面對面聊天呢?

「天啊天啊!你肚子好大!」紅莓直盯著凱如瞧,好像把她的大肚子當怪物。

凱如笑嘻嘻的比了個二。「呵呵,當然大啊,是雙胞胎。」

「雙胞胎?!」紅莓更加震驚,才四個月沒見,轉眼間,凱如要變成兩個孩子的媽了。

「你的呢?你的寶寶打算怎麼辦?」凱如問得理所當然,好像早已知道事情會演變成這樣似的。

「什麼、什麼寶寶?你別胡扯。」紅莓不自在的去倒水喝,一口氣灌了一大杯。

「別想瞞我,我一眼就看出來,你懷孕了。」凱如伸手去摸她的腹部。「以前你哪有小腹啊,現在穿緊身T恤就微微凸出來一個小腹,這不是有了是什麼?」

紅莓理直氣壯的辯解。「我是變胖了啦!」

「是嗎?」凱如狐疑地打量著她。「可是伯母說,從‘臺灣’回來之後。你根本沒胃口,一個沒胃口的人怎麼會胖得小腹都跑出來了呢?」

「你很煩耶。」紅莓抓了個靠墊在沙發盤腿坐下。

「你在逃避這個嚴重的問題。」凱如跟過去,擠在她旁邊。「難怪怕父伯母會擔心你了,你想伯母那麼聰明,有可能沒發現你有了嗎?」

紅莓不耐煩的撇撇唇。「所以我說,我沒懷孕,因為我媽咪連問都沒問我。」

「那是她不想給你壓力。」凱如搖搖頭,她看了好友一眼。「我看你還忘不了藍斯吧?」

紅莓的心驀地一驚。「誰說的?他對我那麼絕情,我早將他忘得一幹二凈。」

「那你想知道他的近況嗎?」不等她回答想或不想,凱如逕自說道:「他已經結婚了……」

聽到這裏,紅莓腦中轟然一響,全身的血液都凝結了。

他結婚了……

他跟誰結婚?梵妮嗎?

她眼睛瞪得又圓又大,盯著凱如。

「他沒有跟梵妮結婚,他娶了另一位議員的女兒。」凱如邊觀察她臉色邊說:「他們相處得很好,那位小姐不像梵妮那麼驕縱,所以藍斯有時也會遷就她,可以說,他現在過的很幸福。」

紅莓什麼也沒說,她拼命咬住嘴唇,內心深處,一陣尖銳的、像撕裂般的痛楚正狂猛的侵蝕著她的每根神經。

「怎麼了?小紅莓,你還愛著他對不對?」凱如聲音充滿了同情和關懷。

「沒有!」紅莓又狠狠咬了一下嘴唇,不想讓凱如看出她的軟弱,雖然,心裏覺得好痛好痛。

「可是你在哭耶。」凱如張手在她面前搖了搖。

紅莓很想忍住不要哭,可是她做不到,太過份了,她想念了他三個月,他卻老早結婚去了,她覺得自己是個大傻瓜!

他現在過著幸福的日子,那她怎麼辦?孩子又怎麼辦?

她應該一發現有孩子就馬上處理掉才對,現在她怎麼辦?她為自己哭,也為可憐的小生命哭。

「唉,早知道你還愛他那麼深就不告訴你了。」凱如輕拍著她的背,等她冷靜下來。

「不,你老早應該告訴我,現在我已經對他死心了,我不會再想他了。」紅莓擦掉眼淚。「以後我跟他是沒有關係的兩個人。」

凱如看她鼻子都哭紅了,這樣還要逞強,她根本就不可能在短時間忘了藍斯嘛。「孩子呢?」

「孩子是我一個人的,我要當未婚媽媽!」沒錯,孩子是她一個人的,她要生下來,自己好好養!

「漂亮!」凱如豎起大拇指,她興忽忽地問:「那你要不要到我家去住一陣子,等生下孩子再回來,我還住在娘家,我們兩個可以有伴。」

擦幹淚水之後,紅莓看著好友。

凱如這個提議倒挺不錯的,可以讓她爹地、媽咪對她的行為眼不見為凈,也可以有個讓她安心待產而不受打擾的地方。

反正現在拿掉孩子已經太危險了,就走一步算一步吧。

「凱如,陪我去剪頭發!」紅莓毅然決然的站起來。

「為什麼?」凱如順著她那頭飄逸長發。「你這樣很好看啊,很適合你。」

紅莓握起粉拳,信誓旦旦。「總之你陪我去就對了!我要有個全新的開始,就從頭發做起!」

連家山莊是藍斯與紅莓邂逅的地方,這二個月以來,他都住在連家山莊裏,幾乎足不出戶。

結束一段感情,痛苦的絕不會只有單方面,把紅莓從他生命中趕出去,他也很黯然。

已經三個月了,當她認為不會再接到他回心轉意的電話之後,她就會接受別人的追求了吧?

凱昱說。她很搶手,是校園裏的風雲人物,從小到大,身邊都圍繞著許多男孩子,只要她招招手,馬上有大批蒼蠅飛向她。

她會選擇什麼樣的男孩子當男朋友?應該馬上就會把他這個該死的、佔有她第一次的男人給忘掉了吧?

他真的好想她,在她拉著行李離開皇宮那一刻,他就已經開始想念她了,他甚至一度心軟,想把她叫回來。

少了她的宮殿又變得死氣沈沈,連他那三個冷漠的姐姐都問起她的行蹤,他真的不能原諒她嗎?

「你一直這樣也不是辦法吧?王子殿下,解決某些事情的最好方法就是——勇於面對。」連凱昱都快看不下去他的墮落了,忍不住給他點諫言。

三個月前,藍斯來「投靠」他,老實說,有這種結果,他一點也不意外,他老早警告過小紅莓了啊,是她自己有自信可以用愛克服一切的。

現在呢?顯然「愛」不夠多,所以她克服不了,她被藍斯趕走了,而這家夥也得了自閉症。

真是何苦來哉?

「原諒人家,把人家趕跑了再來後悔,後悔了又拉不下臉來求和,難不成王子都得這麼高高在上嗎?

「有個消息告訴你,或許能讓你重新振作起來。」

藍斯看著好友,直覺這個消息一定和小紅莓有關係,他的心跳加速,屏息以待。

「小紅莓已經有新男朋友了,她已經忘了你,所以你也快點把她忘掉回佩羅去吧!你都不知道,你家的‘長輩’給我多大壓力,叫我一定要想個辦法說服你,讓你盡速回國。」

連凱昱說著說著,故意抱怨起來,故意忽略藍斯那如遭電殛的模樣。

「什麼時候的事?」藍斯清了清喉嚨,艱澀地吐出問句。

「什麼?」連凱昱裝傻,只見藍斯雙拳緊握,正在極力忍耐著,他在心中暗暗的笑他。

「她有男朋友是什麼時候的事?」他用怒氣騰騰的聲音問。

動怒了哦,連覲昱掩嘴偷笑。「哦。」他拉長聲音。「不多不少,就在她等你滿三個月的隔天,接受一名男同學的追求了,聽說交往的很順利,那小女人不知道在想什麼,竟然跟一個交往不到十天的異性提到結婚,因為要給她肚子裏的孩子找個爸爸……」

「肚子裏的孩子?」藍斯越聽越不對勁。

「對啊,她才二十歲,總不能年紀輕輕就做未婚媽媽吧?而孩子是無辜的,更不能一出生就沒有爸爸……」

「夠了!」藍斯瞪著好友。

「好好,我不說了,唉,自己的孩子出生卻叫別人爸爸,這種滋味一定很不好受。」連凱昱一副嘻皮笑臉,準備看好戲的模樣。

藍斯不發一語,兩條筆直的長腿矯健一邁,迅速離開。

連凱昱漾開了笑容,他敢打賭,他一定是回房訂機票去了,而且不是回佩羅,是去跟某個人say哈 哈!

哈哈,他不知道,某人已經下了飛機,正住連家山莊的方向來……

紅莓把行李整理好,為免她觸景傷情,凱如安排了另一間房間給她,可是她偏偏在整頓好之後往馬場走。

這是她和藍斯邂逅的地方,她想再巡禮一次,然後把他狠狠的拋出腦外,以後再也不要想起他,那個狠心的、無情無義的、該死的男人!

「麻煩隨便給我一匹馬。」她很帥氣的對馬夫說道。

事實上,她根本不會騎馬,但她想發泄,如果能因此發生意外更好,她並不想留下藍斯的孩子與他糾纏不休,但是叫她拿掉這個無辜的孩子又是那麼困難,所以用笨拙的姿勢爬上馬背,嬌俏的身影在馬背上顯得英姿勃發,天知道,她的雙腿在發抖,想起上一次從馬背上滾下來……她打了個寒顫。

藍斯徐徐走來,他已經訂好機票,無論連凱昱說的是真是假,都給了他一股動力去見小紅莓的哩由。

如果小紅莓真有了孩子,他絕不許她那麼荒唐,懷著他的孩子去嫁別人,他要她做他的王子妃,在佩羅的宮廷裏發出快樂的笑聲,然後跟他製造第二個孩子、第三個孩子、第四個孩子……

「哇……」紅莓被突然舉步的馬兒嚇得半死,她緊緊抓住韁繩不放,唯恐自己再度落馬。

藍斯走近馬場,看到的就是這副景象。

一開始,他以為自己在作夢。

小紅莓削薄了頭發、身著帥氣的男裝,整個人幾乎是蜷縮在馬背上的。

老天!她在幹麼?

她根本不會騎馬,他會被她嚇死!

「你不要動!」他衝進馬場裏,在第一時間控制住了胡亂走動的馬,他把手伸向她,沒想到她卻死瞪著他,動也不動。

他為什麼會在這裏?

她聽到自己的心跳、聽到自己的呼吸,這一定是夢境,一定是……

「你根本不會騎馬,快點下來!」藍斯忍不住催促。

紅莓驟然回過神來。

老天爺!真的是他!

「要你管?」她命令自己把他當陌生人,雖然奇怪他為什麼會在這裏,她不許自己流露太多情緒,因為他已經是別人的老公了!

「別任性了,小心傷到肚子裏的孩子。」他溫柔地哄她。

紅莓的臉一下子漲紅了,該死!他怎麼知道她有孩子了?因為他的老婆不孕,所以他跑來這裏跟她搶孩子嗎?

「傷到也是我的事,孩子是我的,跟你沒關係。」她沒好氣的把手放在他手上,整個人霎時落入他懷中。

「孩於是‘我們’的。」他更正,小心翼翼地把她抱下來。

「我的!」紅莓瞪著他,據理力爭。

左紅莓,不能心動、不能心動,她又快被他俊美高挺的外表給迷惑了,他這樣親密的抱著她,她很容易就動搖意志。

「總之你馬上收拾行李,跟我回佩羅。」藍斯把她抱到馬場外的休息涼亨,直接抱著她坐下,不讓她離開他身軀。

「如果是為了孩子,那麼不必了,你不是說,如果有了孩子叫我自己想辦法嗎?」她恨恨地質問。

「如果我告訴你,不是為了孩子呢?」他用力摟住她的腰,動人的雙眸凝視著她。「我愛你,小紅莓,經過三個月的時問,我已經清清楚楚明白到自己對你的愛,不是說放就可以放的,我願意為你放棄原則,你欺騙了我,但我已經不在乎那些了,我只要你!」

紅莓眨動著眼瞼,努力不讓酸楚的感覺湧上來。

他的真心話在她內心掀起狂風巨浪。

「你——你這個壞蛋!」她掄起粉拳槌打他的胸膛。「為什麼娶了別人又來對我說這種話?為什麼?你好該死!」

「等等——」原本他任由她發泄著,但是聽到她的話,他倏地抓住她的粉拳。「我什麼時候娶別人了?」

「還想騙我?」

一提到這個,她的淚水就不爭氣的潰堤了。「你不是已經和‘她’過著幸福快樂的生活,也會遷就她嗎?現在又來招惹我做什麼?想搞劈腿啊?」

「你從哪裏道聽途說?」藍斯皺著眉頭。「你走了之後,我就來這裏了,已經來了整整三個月,什麼地方也沒去。」

紅莓一愣。

難道凱如騙她?

「那麼你呢?」他咬牙切齒。「有了孩子,寧可跟交往不到十天的異性提結婚也不找我商量,你這樣對嗎?」

「我哪有?」紅莓瞪圓了杏眸。「我壓根兒就沒想過結婚兩字,我要做未婚媽媽!」

這下換藍斯蹙起了眉峰。

難道那家夥騙他?

「不管如何,我不準你做未婚媽媽,你要結婚,而且是跟我結婚。」藍斯不容置喙地下了結論。

「不要!」紅莓狠狠拒絕他。「你不是說,我的事跟你沒關係了嗎?我要不要做未婚媽媽關你什麼事?我覺得你的提議很好,或許我不用做未婚媽媽,我可以馬上找個男人結婚……唔……」

藍斯攫住了她那張胡說八道的氣人小嘴,他先是狠狠的吸吮她的唇瓣,而後柔柔地吻她。

又來了……紅莓知道自己會被這種暈陶陶的感覺害得丟下自尊。

他不間斷的熱吻讓她的欲望徹底蘇醒,也讓她明白如果這次換她把他推開,她會再度懊悔上三個月。

「原諒我……」藍斯呢噥般的在她耳邊祈求原諒。

凱昱說的對,他對她的愛不夠深,不夠包容她的欺騙,如果他深愛著她,他就不會在意那些事了。

現在他已經知道,他對她的愛比他自認的還多,他根本無法坐視不理她從他生命中走掉,他要她一輩子陪在他身邊,直到他變成國王,她要是他的皇後。

「你真的很可惡。」紅莓還是覺得很不甘心,等了他三個月耶,一通電話都沒打來,她的自尊都掃地了。

真的很不想這麼輕易就原諒他,可是跟他過不去,她會比他還難過,誰叫她對他一見鐘情,就是迷戀他!

「我知道,我會改進。」他低喁,輕撫她秀發……驀然問,他皺起了眉頭。「為什麼把頭發削得像男孩子一樣?」

紅莓眨眨眼。「為了要有個全新的開始啊。」

「什麼全新的開始?」藍斯還是皺眉,怎麼聽,都像要擺脫他似的。

「當個快樂的未婚媽媽。」她想也不想便作答。

藍斯一個咬牙,忍耐著。「我說過,不許你當未婚媽媽!」

紅莓一翻白眼。「拜託!我怎麼知道會在這裏遇到你,那是來臺灣之前做的決定好不好?王子!」

「把頭發留長。」他專制的命令。

「知道了。」

她真是沒有骨氣,一個小小的命令,她的心頭竟泛起喜悅的感覺,莫非她有被虐狂,喜歡被他管?

無論如何,她的孩子有爸爸了,可喜可賀,是不?

一個月後,佩羅皇室的王子宮殿裏,紅莓心血來潮又包起了餃子,她號召了欣亞皇後和三位公主,大家其樂融融。

當晚,她撥了藍斯的手機。

這是她第一次撥電話給老公。「晚上有事嗎?可不可以回來吃晚餐,我和媽咪、大姐、二姐、二姐一起包了餃子,你回來吃好不好?」

她覺得她可能是世界上姐姐最多的人,原本已經有兩個姐姐了,現在加上藍斯的三個姐姐,她總共有五個姐姐。

「我盡量早點回去。」自從他和紅莓結婚,他父親就有退位的念頭,因此雖然他還在蜜月期,但他被壓榨得很徹底,天天都有忙不完的事。

「你今天有沒有想我?有沒有想我們寶寶?」紅莓愛嬌地問。

「當然,寶貝,我當然想你,也想寶寶……」驀地,藍斯住口了,因為他覺得隔著電話,小妻子的聲音似曾相識。

他驀然想起約莫五個月前的一通電話。

當時他在連家山莊做客,凱如的手機掉在他車上,而後,他替凱如接了電話,一名莫名其妙的女子詛咒他會一連發生三件不幸的事,後來果真應驗了……

她洋洋灑灑的一大篇自我介紹,說她叫什麼來著?

讓他想像。

我是凱如最要好的朋友左紅莓,我們從小穿同一條百褶裙長大,我警告你哦,凱如是個個性開朗又心地善良的女孩子,如果你膽敢欺負她、婚後亂搞劈腿的話,我一定會帶著我入名武藝高強的保鏢去海K你N頓,相反的,如果你好好對待凱如,那麼你就不會有機會認識我那八名保鏢們,RU安的S點(Areyouunderstand?)

天啊!真的是她!

他耳畔驀然又自動浮起一段話——不說就不說,拉倒!管你叫什麼名字,總之你卑鄙、下流、無恥又齷齪!如果你再跟凱如糾纏不休,你一定會發生不幸的事情!而且會一連發生三件!

噢!去他的小甜心!

他老早該發現她不是甜心的!她是惡女!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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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n00559922
王室 | 2019-3-30 12:21:24

不要喬裝淑女!(惡女搶親之四) 作者:簡瓔

她們左家四千金被預言會嫁給世界第一等的男人,
可她左等右等都雙十年華了怎麼沒人來領走?
左家麼女可是會走路的芭比娃娃加上絕頂聰明的跳級生,
如果真要挑毛病也只有一咪咪……大剌剌而已!
怪的是,來搭訕的怎麼就只有那個被她一拳KO的登徒子?
所幸讓她遇見這個被自己誤會要跳海的帥哥,
這種怦然心動的感覺讓她決定邀他來場遊輪探險,
靠她的電腦專長打開了船主不讓人參觀的秘密房間,
既然都敢不請自入了,偷喝點香檳偷吃幾顆糖沒關係吧?
誰知偷吃的下場頭暈體熱,一場春宮秀悄悄演出……
這還不打緊,一醒來不知名的帥哥卻不見蹤影!
她決定千里尋人來厘清那晚發生的事,還好旅程的開始很順利,
遇見一個聊得來的美女作伴,只是……美女來接機的未婚夫居然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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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n00559922
王室 | 2019-3-30 12:21:45


  星空下,一艘私人頂級郵輪在太平洋上迎風緩駛。

  郵輪上正在舉行結婚儀式,新郎與新娘的外型都很平凡,但他們滿溢的笑容說明瞭此刻的幸福。

  「接吻!接吻!接吻!」

  在紅玫瑰和氣球的襯托下,賓客紛紛鼓掌起哄,新郎、新娘也大方的順應觀眾要求,深深的熱吻起來。

  「我什麼時候才能像姐姐們和表姐一樣穿上美麗的婚紗結婚呢?」

  靠在圓柱旁,左紫萄對這場別開生面的郵輪婚禮有感而發。

  她今年剛滿二十,三個姐姐都在二十歲前找到了如意郎君,就只有她,都二十歲了,一次戀愛也沒談過。

  為什麼?她長得不夠漂亮?

  不是。

  左夫人生的女兒都擁有優良遺傳,左家四千金都美麗不可方物,尤其是她,越大五官越出落得精緻無比。

  彎彎的柳葉眉,連修剪一下都不必,大大的眼眸在眨動之間恍如會發出寶石般的光芒,挺直的秀鼻不管從正面看、側面看都美得叫人讚歎,形狀優美的菱唇不必上唇膏就很漂亮,大家都說她像芭比娃娃。

  那麼是因為她很笨,功課不夠好,所以都沒有人追嘍?

  也不是,她功課頂尖,因為愛書成癡,連教科書都K得津津有味,是教授眼中的寵兒,才二十歲就已經跳級完成大學學業了,說她是天才少女絕不為過。

  那麼,就是她脾氣刁蠻得令人無法忍受啦?

  更不是了,她雖然不是個溫文有禮的端莊淑女,但也絕不是那種被寵壞的富家千金。

  她很平凡,過去二十年來,該上學的時候上學,該休息的時候休息,唯一熱愛的消遣是看書,連什麼是LV 都不知道,天天搭公車去學校,所有的衣物都是撿姐姐們汰舊的。

  甚至,她平常還幫教授整理報告當打工,除了學費外,已經不向父母拿零用錢了。

  那到底為什麼如此完美的少女會乏人問津?

  說穿了,都因為紫萄太不像個女人了。

  如果她像別的女人一樣,把時間、金錢花在美容保養和打扮上,又或者,她肯學學怎麼撒嬌,學習一個標準淑女的進退禮儀,不要那麼「隨興」,常常邊走邊吃、對男同學們有話直說,那麼憑她過人的容貌和傲人的家世,她肯定會是夏威夷討論最熱烈的一朵花。

  然而她的時間都花在圖書館裡了,導致她空有對愛情的無限幻想卻連一次也沒能付諸行動,只是她本人至今還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都沒人追,眼看姐姐們一個個的嫁人了,她希望自己也能有她們的好運。

  她是個書癡,什麼書都愛,也什麼書都看,自然吸收了不少書裡的「教義」,書上都說,幸福的婚姻基礎是愛情,如果沒有愛情,那就什麼都甭談。

  沒有戀愛經驗的她,當然不可能直接跳過戀愛結婚去,所以想也知道,她想結婚還早。

  而且,據某個蒙古算命仙的說法,她和姐姐們都會嫁給世界第一等的男人,事實證明,那算命仙似乎所言不假。

  喏,她大姐青檸嫁給普斯國王,二姐白梨嫁給俄羅斯首富,三姐紅莓嫁給佩羅王子,而她,左家最小的小千金,所有的親戚朋友都等著看,看她會嫁給什麼樣的絕品男人。

  噢,她壓力超大的說,如果她對個乞丐一見鍾情、墜入愛河怎麼辦?預言真是會害死人耶,害她想談戀愛又怕受傷害,心情真是矛盾。

  「小姐,我能和你做個朋友嗎?」

  年輕的男性嗓音在紫萄耳邊揚起,她一轉眸,看到手執香檳杯的年輕小夥子,穿著時髦亮眼的西裝,頭髮也弄得相常有型帥氣。

  見宛如芭比娃娃般精緻的美少女注意到他了,淩子恩隨即綻放一記迷人的微笑,露出一口潔淨的燦燦白牙。

  紫萄瞬了瞬瞳眸,小巧的菱唇拒絕得相當清楚。「不能。」

  不是他,不是這個還算好看的小夥子。

  她不知道所謂的愛情應該是什麼面貌,她只知道,雖然這小子頗為帥氣,可是卻讓她沒有感覺。

  感覺是微妙的一種東西,三姐紅莓告訴她,當她看見一個男人會瞬間心跳加速的時候,那麼就是愛情來臨的時候。

  三姐第一眼看見三姐夫藍斯王子時,就有心跳加速的感覺,所以在那一瞬間,她決定了藍斯王於是她的真命天子,後來就努力的給他追追追嘍。

  現在,站在眼前的這個小夥子沒有讓她心跳加速的感覺,所以他不是她的真命天子。

  「為什麼?」淩子恩很不服氣,他可是從來沒有被女人拒絕過。「如果你是擔心我來歷不明,那麼你該知道,這條郵輪上的賓客非富即貴,我是萬達企業的小開,我父親是淩宗南,在政治上很有影響力。」

  紫萄眼底浮起了一抹疑惑。

  看著眼前的小夥子,心裡對他的感覺從不來電變成了反感。

  不知道他在炫耀什麼?家世嗎?又不是他努力得來的,她三姐夫是王子,未來是佩羅的國王,都沒見他炫耀過了,不過是一個企業的小開,不知道有什麼好得意揚揚?

  「你是女方的親友還是男方的?」淩子恩以為她不說話是代表心動了,他繼續壯大自己的「聲勢」。「我父親是男女雙方家長的好友,我跟新郎也見過幾次面,待會兒的舞會,我想邀請你做我的舞伴。」

  紫萄又眨了眨大大的眼眸。「我不會跳舞。」

  她是跟爹地、媽咪一起來的,表姐是媽咪的乾女兒,所以媽咪今天忙得很,忙著跟親友們敘舊,而不太會跟長輩們應對進退的她就落單了。

  「不會跳舞?」她的話讓人錯愕不已,淩子恩揚起了眉,俊帥地笑了笑,知道女人通常抗拒不了他的笑容。「你在開玩笑嗎?這裡的淑女沒有一個不會跳舞。」

  台灣電子業的龍頭──賀家向親近的友人借了艘頂級郵輪迎娶媳婦,每一位上郵輪的賓客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而那些上流社會的貴婦名媛,更是卯足了勁爭奇鬥艷,巴不得能在舞會上一展優雅舞技。

  「反正我就是不會跳。」紫萄想走了,她連告辭這種基本禮儀也沒說,撩起裙角,轉身快速往甲板上走。

  淩子恩又結結實實的錯愕了一下。

  她的性格好特別,一股征服的慾望湧起,他追上去,在迎風的甲板上拉住她的傢夥。

  「你幹什麼?」紫萄渾身的細胞都在瞬間武裝防備,她瞳眸圓睜地瞪著他,準備這一有個什麼不軌就給他一個迎頭痛擊。

  身為皇家帆登飯店的總裁千金,她爹地很寶貝她們姐妹四人,請了兩組保鏢,一共八個人負責保護她們的安全。

  從小她就愛跟保鏢們學功夫,十幾歲時,常把叫她書獃子的女同學海K一頓,還自以為功夫了得,讓她爹地很抓狂。

  現在她當然已經不隨便K人了,可是她的功夫很好,絕對足夠保護自己,也絕對可以把眼前這個沒禮貌又很白目的小夥子過肩摔。

  「只是跳支舞,為什麼拒人千里?」淩子恩還是不死心,硬是想跟她跳舞。

  「我不是說我不會跳舞嗎?」紫萄蹙起柳眉。

  「那我們聊聊天,我叫淩子恩,你呢?你叫什麼名字?」他不停追問,因為她越是拒絕,他越覺得她像團謎,引人探索。

  「你好煩!」紫萄失去耐性了,她不喜歡這個人!

  她驀地反扣住他的手,虎口一縮,簡直要捏碎他的手骨。

  「啊──」淩子恩不相信這個美少女是個大力士。

  「哼!讓你知道我的厲害,以後不要煩我!」她又抬起腳,猛踹了他小腿骨一下。

  「啊──」淩子恩痛得抱住小腿亂跳,好狠的女人!

  紫萄飛快從另一邊跑下樓,鵝黃色的裙角消失在樓梯口。

  月色灑落,甲板的另一頭站著一名年輕俊美的男子,他幾乎看傻了眼,深邃的目光直視著那消失的嫩色身影,俊容難得的顯現驚訝之色。

  她好強悍,但也很美麗……

  看著自作自受、像只活蝦般抱腳亂跳的小夥子,須臾,他優美的唇畔不自覺染上一抹笑意,心頭有股微妙的變化。

  她真不是個淑女。

  紫萄嬌喘著回到房間,確定那個小夥子沒有追上來後,她砰地一聲關上門,雙頰湧現運動後的天然潤紅,髮絲有些淩亂,但是她看起來卻更加嬌艷、更加吸引人。

  「怎麼了?」奶媽奇怪的問她。「今晚不是表小姐的結婚舞會嗎?你怎麼這麼早就回來了?」

  紫萄一腳踢開一隻高跟鞋,如果不是高跟鞋綁住她,她可以跑得更快。「有個混小子邀請我跳舞,我K了他跑回來。」

  奶媽驚訝得摀住嘴。「天吶!我的好小姐,你怎麼可以這麼做?」

  要知道,這艘郵輪上的賓客都大有來頭,無論她K的是誰,若人家追究起來,都不會善了。

  「誰叫他要抓住我的手,我一時情急才會K他嘛。」紫萄把美背向著奶媽。「別說那麼多了,先幫我把這件洋裝脫下來,我都快不能呼吸了。」

  這是唯一一件屬於她的洋裝,若不是媽咪堅持要替她買新的來參加表姐的婚禮,她還想穿姐姐們的舊洋裝來就好,畢竟那些都還又美又新,沒人穿太可惜了。

  「你喲,再不淑女一點就快嫁不出去了。」奶媽小心翼翼地替她鬆開洋裝密密麻麻的細扣子,嘴裡邊叨念。

  紫萄眨動眼臉,揚起了眉梢。「意思是,如果我裝成淑女就嫁得出去嘍?」

  她當然渴望戀愛,可是要違背自己的本性那麼做作,她寧可做個老姑婆,更何況她也學不來怎麼嬌滴滴。

  「起碼不會嚇跑男人。」奶媽沒好氣的答。

  「嚇跑男人豈不很好,那我就可以陪你一輩子了,奶媽。」紫萄嘴甜地說。

  奶媽雖然是她們姐妹共有的,可是她最小,奶媽也就最疼,嘴裡老是罵她念她,但遇到事情,總會替她擋著先,所以她覺得自己有兩個媽,一個是她媽咪,一個是奶媽。

  「我才不要你陪我一輩子呢,我要看你有個好歸宿,等生了孩子,我再替你帶孩子。」奶媽臉上浮起笑容,好像已經看到一個新生命誕生。

  「哈!我自己都還是個孩子呢,還生孩子,會笑掉人家大牙的!」紫萄脫下累贅的長洋裝,穿著絲綢連身短襯裙往床上一跳。「累死我了,奶媽,我要泡澡!」

  「知道了。」奶媽走進浴室放水,從冰箱端出一盤水果拿到床上給她的心肝寶貝。

  「哇!葡萄好甜哦。」她一顆接一顆的吃著最喜歡的葡萄,或許是因為她的名字吧,所以葡萄就變成她最愛的水果了。

  「奶媽,我還要熱牛奶。」紫萄在床上滾來滾去,柔柔亮亮的髮絲全往上撥,就像幅潑墨畫。

  紫萄有一頭漂亮的黑髮,所以奶媽從來不許她染或燙,她也樂得清湯掛面好整理,因為她實在弄不懂那些造型發雕之類的。

  「知道、知道,老早準備好了。」奶媽從微波爐裡取出一杯熱牛奶。「就知道你去宴會什麼都不會吃,你這孩子也真是的,放著山珍海味不會享受,就愛喝牛奶吃葡萄。」

  紫萄淘氣一笑。「人家喜歡嘛。」

  其實她沒那麼嬌,只是知道奶媽年紀大了,時常認為自己沒用,所以就故意裝小裝懶,凡事要奶媽照顧她,這也是一種「孝順」的表現哦。

  「奶媽,這艘郵輪真舒服,什麼都有,難怪表姐的結婚派對要舉行個六天六夜了,就算在這裡住一個月也不會悶。」

  她一想到郵輪上居然還有間藏書豐富的圖書室就樂歪了,不愁無聊。

  「那是表小姐對你們特別。」奶媽把紫萄隨意扔在地上的昂貴洋裝整理起來掛好。「你和總裁、夫人的房間就跟咱們飯店的總統套房差不多了,應有盡有,表小姐這次的婚禮肯定花了不少錢。」

  「表姐穿上婚紗好美,你應該去看看的,奶媽。」她腦海裡都是新娘,至於她的表姐夫──新郎倌長得怎麼樣,抱歉,她沒注意。

  「我的寶貝將來穿上婚紗肯定更美。」奶媽說得斬釘截鐵。

  紫萄噗哧一笑。「奶媽,我在你眼中什麼都好。」

  就算嫁不出去也沒關係,有這麼多人愛她,已經很幸福了。

  郵輪的頭等艙就宛如度假飯店的頂級套房,長方形的餐桌上,頭尾有一男一女對坐著用餐,他們享用的是西餐,旁邊另有兩名侍者在服侍他們。

  金皓月一向不習慣和閒雜人等一起吃飯,而王茜柔是他的未婚妻,自然有資格可以跟他同桌用餐。

  然而,這是令人窒息的。

  茜柔在心裡第一百次歎息,如果婚後也要過這種生活,和丈夫相敬如冰,她會很埋怨父母為何要擅自為她指腹為婚,讓她沒辦法選擇自己的終身伴侶。

  金皓月是個很俊美的男人,只要他出現的地方,總能吸引眾人的目光,他有一股很特殊的氣質,就像黑暗中的寶石,自然會聚焦。

  但是除此之外呢?

  對她而言,看他就像霧裡看花,總是看不清,如果這男人能親切點多好,她需要的是一個能陪她談心、陪她分享的老公,而不是一個連一起吃飯都如坐針氈的老公。

  「這裡的牛排很鮮嫩,龍蝦湯也很入味。」茜柔努力尋找話題聊天,她的願望很小,只希望他給一點回應。

  很多時候,她覺得自己比金家的寵物還不如,好多次看到他在跟他的寵物講話,就像一個極有耐心的男朋友。

  唉,多希望他那雙修長好看的手也能揉揉她的頭,就像他在摸寵物一樣,那時的他是有溫度的,面對外人時,卻又自動降溫了。

  「我沒什麼胃口,你多吃一點。」金皓月優雅如常的切著牛排,連抬眼看一下未婚妻也沒有。

  金家跟王家是世交,兩家的女主人是手帕交,所以不難想像,這段指腹為婚的婚姻是怎麼來的了。

  他在兩歲時就已經有未婚妻了,就是當時在王夫人肚子裡的小茜柔,一知道好友懷的是女兒,金夫人就立即決定了這門婚事,他才兩歲,當然連反對的餘地也沒有。

  他並不是嫌茜柔不好,而是認為自己無法給茜柔幸福,他不是一個體貼的男人,也不會把時間花在另一半身上,所以她會很辛苦,也會很寂寞,這些都是可以預知的結果。

  「皓月,待會兒吃完飯,我們去甲板上散步好不好?外頭的星星好漂亮。」他的回應著實令人失望,但她想再給自己一次機會。

  她可以在婚前走進他的心裡嗎?他是那麼俊美,如果他能再平凡一點就好了,但頂著金氏集團的光環,他註定是不凡的。

  「我想休息。」即使知道茜柔渴望他的溫柔,但他沒有心,一個沒有心的人要怎麼給別人溫柔?

  「喔……」茜柔黯然的垂下眸子,他不知道給她碰過多少釘子了,到底還要折磨她多久?

  難道自己只能望著他的背影,等待奇跡嗎?
引言 使用道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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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室 | 2019-3-30 12:22:11


  拒絕了茜柔的邀約,金皓月卻在過了午夜十二點後,獨自倚在豪華郵輪的欄杆邊,眺望著平靜的海洋,輕柔的海風拂過他的耳畔,像風在唱歌一樣。

  甲板上有許多供曬日光浴的躺椅,還有一座大型泳池,但那些享受的人通常白天才會出來,現在賓客幾乎全在鋼琴酒吧裡享受夜生活,甲板上只有他一人。

  深夜的大海真美,如黑色天鵝絨的夜空中,鑲嵌著無數顆如鑽石般閃亮的星星,一輪明月映照在海面上。

  他往前一步,深邃的眼幾乎與海融成一色,他常覺得自己的心也長年浸在冰冷的海水裡,好像沒什麼溫度。

  自小因混血兒的外型被歧視,他沒有玩伴,少年後益加孤僻,也不交朋友,一直到父母在意外中喪身,他似乎沒享受過家庭溫暖,也因此自責甚深。

  郵輪的船頭緩緩滑過黝黑的海面,船尾激起一道白色的浪花,海浪波動中,他彷彿看到雙親在呼救,他們浮溺在海面上,急欲求生──

  他不知不覺探出身子,對著漆黑海面伸出手……爸、媽,我來救你們了,都是我不好,如果不是我,你們也不會死……

  「慢著!」

  紫萄心臟差點跳出胸口,居然有人要自盡,一名穿著白色襯衫和黑色長褲的男子要自盡!

  金皓月皺著眉心微微轉眸,看著忙不叠朝他奔來的小女人。

  他的眼神閃了一下,有道極微、極微的光芒掠過去。

  「為什麼想不開?這麼做不怕你的家人傷心嗎?」紫萄在他面前緊急煞車,兩人的目光在半空中交會。

  瞬間,一股無形的電流在空中劃過。

  一陣海風吹拂而過,紫萄眨眨眼。

  他好特別。

  一個帶著神秘氣質又高貴的年輕男子。

  這種罕見的氣質立即牢牢吸引住她的視線,她不太明白究竟是哪裡出了問題,竟然會因為他所散發出來的強烈魅力而迷惑。

  「抱歉,請問你說什麼?」男子低沈的嗓音跟他深邃的眼神一樣令人迷惑。

  昨天他才見過她,窈窕美妙的勻稱身材、立體亮麗的五官,有一頭黑溜溜的披肩秀髮。

  她身上的衣飾簡單而名貴,渾身散發著青春魅力,但就是不見一絲女性的溫柔,也或許就是這份「不淑女」抓住了他的視線,直到緣份讓他們正式見面。

  「那個……」紫萄率先開口,一抹淡淡紅暈悄悄染上雙頰,幸好是晚上看不清楚,不然就糗了。「我好像誤會你了,你不是要自……呃,盡。」

  即使是初次見面,她卻似乎等待這一刻已久,而對方也正以異樣的眼光注視著她。

  「自盡?」金皓月緊緊的瞅著她。

  真是個新鮮的名詞,他是金氏集團的繼承人,沒有結束生命的權利。「你以為我要自盡,所以跑那麼快來阻止我?」

  「我太衝動了是不是?」紫萄怪自己的莽撞,她從來都不是一個細心的女孩。「來這裡的賓客都是來參加婚禮的,怎麼可能尋短呢?我真豬頭。」

  她的心跳得好快,在月光的照耀下,他的眼光彷彿凝聚著一股不可抗拒的魔力,她心中突然湧起一抹奇妙的浪漫感覺,彷彿他們的相遇是早已註定的。

  「我該謝謝你的熱心。」他異平常的露出溫和的笑容。

  她竟然那麼直接的說自己豬頭?他真想笑。

  「你怎麼不進去呢?」紫萄好奇他為何在這裡吹風,今晚風好大,站在甲板上可不是一件浪漫的事。「裡面有好多活動,你都不參加嗎?」

  「你呢?」他居然沒有對她直截了當的探詢起反感。「你又為什麼不進去,跑到甲板上來?」

  講到這個紫萄就氣餒了。「老實說,我跟他們格格不入,我不會應酬、不會跳舞、不會品酒、不會社交語言、不懂時裝、不懂流行、不懂名牌和珠寶……」她驀地摀住自己的嘴。

  說不定他喜歡一個地道的淑女呢,她怎麼可以先自曝其短?

  「我的意思是,我覺得裡面空氣有點差,所以出來透透氣。」她亡羊補牢地說。

  轉得好硬,金皓月俊美的嘴角噙著不自覺的笑意,因為他臉上的微笑,整個人顯得益發俊美。「我也一樣,不喜歡人多擁擠的地方。」

  「真的?」紫萄與他有了共鳴。「那你知道郵輪上有個地方從來都不會有人去嗎?」

  看到她閃著澄澈光芒的眼瞳瞬間為之一亮,他搖了搖頭,「不知道。」

  他把房間當成辦公室,多半待在房裡想集團的年度投資計劃,但如果是李叔來敲他的門,他會給他面子出去應酬一下。

  「哈,我就知道只有我知道!」她樂透了,就像個在少年營的探險中發現秘密地道的孩子。

  「什麼地方不會有人去?」說實話,吸引他的不是那個沒人知道的地方,而是她臉上紅潤興奮的光彩。

  「圖書室!」紫萄漂亮的杏眸都亮了,她比手劃腳。「郵輪上有間好大好大的圖書室,我常往那裡跑,一待好幾個小時,都沒有人會去。」

  金皓月略感驚訝,還有一絲莞爾。

  圖書室?

  一個來頂級郵輪參加婚宴的美少女成天待在圖書室裡?

  這不合常理吧,他知道女人多半往郵輪上的美容SPA 跑,郵輪上還有一整層的國際精品供她們血拚,就連文靜的茜柔也忍不住採購了好幾袋當季衣物。

  「你不知道圖書室在哪裡吧?」她以為他略略牽動嘴角的表情是自認孤陋寡聞,而她是很大方的,外公說的,獨樂樂不如眾樂樂嘛。「有沒有筆?我畫地圖給你看!」

  他把隨身攜帶的高級鋼筆遞過去,很好奇她要畫在哪裡。

  「喏,圖書室就在這裡……」

  金皓月訝異的看了她一眼。

  她竟然直接畫在手背?

  意識到他的目光,倏地,紫萄連忙連筆帶手地藏在身後。

  天啊,她在幹什麼?他一定在心裡給她打了不及格的分數啦,因為沒有一個淑女會這麼做!

  「我的意思是,改天我再畫張地圖給你,今天……今天你就當沒看見好了。」紫萄尷尬不已的說。

  金皓月忍俊不住笑了。

  他的笑容實在比浩瀚星空更加迷人耶,紫萄無法確切形容那種感覺,只知道從剛剛四眼對望的那一刻起,她的心臟就好像失控的火車頭一樣,一路朝他衝過去,已經來不及煞車了。

  「那再見,我走了。」

  不等他回答,她一溜煙的跑進船艙。

  其實她很想跟他再說說話,可是又擔心自己的表現太露骨會嚇壞了人家。

  她需要一個軍師,告訴她該怎麼做,總不能像只無頭蒼蠅般的去追男人吧?

  「奶媽,我戀愛了!」

  紫萄一回房就做如此驚天動地的宣佈,奶媽幾乎給她嚇壞了。

  「你戀愛了?跟什麼人戀愛?昨天被你K的那小子嗎?」俗話說,不是冤家不聚頭,看來她的寶貝小姐跟那個人很有緣哦。

  「才不是!我哪那麼倒楣。」那個小夥子令她倒胃口,而他……一想到那張俊美的面孔,她呼吸都熱了。

  「我剛剛在甲板上認識的。」紫萄帶著幾分羞怯說。

  「他叫什麼名字?家裡是做什麼的?他又是做什麼的?」奶媽比當事人還緊張,沒辦法,她的寶貝第一次發出「戀愛宣言」,她怕紫萄年紀小,涉世未深被人欺騙感情。

  「不知道。」紫萄小巧的鵝蛋臉上儘是夢幻與陶醉,就像那些問題根本不重要似的。

  「不知道?」奶媽可沒辦法接受這麼隨便的「戀愛」。「真是的,你怎麼不問問他的名字呢?」

  「不好意思嘛。」紫萄嫣然一笑,突然像個靠電池轉動的芭蕾舞娃娃,笑著「旋轉」到床邊,兩手張開,嬌小的身子忽然往床上一倒,眼睛看著雕工精緻的天花板,她轉了轉眼珠,驀然噗哧一笑,一層淡淡的紅暈浮上她的面頰。

  真好笑,自己竟以為他要自盡,手忙腳亂的想要阻止他,幸好她沒整個人撲過去,把人從船欄上拖下來,不然就糗大了。

  他究竟是什麼人呢?氣質那麼特別,整個人都與眾不同,他該不會也是個王子之類的吧?

  哎呀,想到哪裡去了?世界上哪來那麼多王子,又怎麼可能剛巧都被她們左家的女兒給遇上呢?

  「奶媽,你說,男人會喜歡我這種女人嗎?」

  「怎麼不會?」奶媽可是忠實的紫萄捍衛者。「你漂亮聰明又善良,不但把自己辛辛苦苦的打工報酬都捐給了甘霖育幼院,還每個星期去醫院的安寧病房當義工,像你這麼善良的女孩哪裡找?沒有男人會不喜歡你的。」

  「可是,我一點女人味都沒有。」紫萄歎息一聲。

  她該學學怎麼當個女人的,不應該把所有時間都埋在書堆裡,像他那樣的男人,不會喜歡一個書獃子。

  「對了,我可以從現在開始學當淑女啊!」紫萄興奮的坐起來,她一個彈指。「我這就去找資料!」

  她跳下床,忙不叠套上鞋子,一陣風似的又出去了。

  「小姐!」奶媽連阻止都來不及,只能翻個白眼。

  這個天才小姐,哪有人連怎麼學做淑女都去找書看的,她忍不住失笑。

  看來要她的寶貝小姐變成一個有女人味的真正女人,還要好長一段時間哩,不過她會等著看,等著看她的小姐怎麼變淑女!

  紫萄用了一整天的時間在查資料,當她把所有關於優雅淑女的儀態都倒背如流之後,晚上的宴會,她穿了一件非常淑女的藕紫色雪紡紗洋裝去參加,還破天荒的戴了首飾──一條用珍珠串成的項煉,項墜是心形的紫色粉鑽,很適合她裝扮的少女味道。

  希望他會來……她一直暗自祈禱著,因為太專注找他了,所以顯得有些心不在焉。

  那男子一點也不像會上這艘郵輪的人,因為他的自成一格那麼明顯,就像他有他自己的世界,沒事別去打擾他一樣。

  饒是如此,她還是抱著一線希望,起碼他上了郵輪,這表示他不是男方的客人就是女方的,而今晚的宴會是主人家答謝所有賓客的宴會,照理應該會來露一下臉吧?

  「左小姐。」

  這個聲音幾乎沒把她嚇死,紫萄迅速轉身,看到淩子恩笑意飛揚的看牢她,就像她沒踹過他一腳似的。

  「我打聽過,」淩子恩得意的說:「你叫左紫萄,是新娘的表妹,夏威夷皇家帆登飯店的總裁千金。」

  紫萄氣得雙頰緋紅,她好想再K他一拳,可是這裡不是好地點,她不想理他,連句話也不想多說,立即旋身離開。

  「左小姐!」淩子恩跟上她亦步亦趨。

  她撩起裙子,腳步越來越快,對他的緊迫盯人大起反感。

  「左小姐,我到底哪裡得罪你,為什麼每次看到我都要逃?」他就是不服氣這一點。「我有那麼令人討厭嗎?還是你有恐男症?」淩子恩出言挑釁。

  紫萄霍地煞住腳步,她雖然沈著小臉,但眼裡有著疑惑。「什麼症?」

  他們在走道上,賓客都集中到大廳去了,所以周圍沒有第三個人。

  「你總算肯正眼看我了。」淩子恩嘴角噙著玩味的笑意。

  雖然被她狠狠修理了一頓,可是卻發現自己對她產生莫大的興趣,他一直是個貴公子,被家人捧在手掌心長大,這小妞的「性格」與眾不同,他很心動。

  「你剛剛說我有什麼症?」她只想弄清楚這個,凡是自己不懂的知識,她通通想知道。

  「恐男症。」淩子恩痞痞的一笑,雙手帥氣的環胸,眼眸直睇著她,眼裡有笑意。「就是恐懼男人的症狀。」

  自以為是的豬頭!紫萄抬頭看著挺拔的他,沒好氣地說道:「我並不恐懼男人,我爹地、三個姐夫都是男人,我一點也不恐懼他們,我只是討厭你!我討厭你,所以不想跟你多講話而已。」

  淩子恩傻住了。

  這麼直接、這麼淩厲的批評,他還是第一次聽到。

  「為什麼討厭我?」他的兩道眉擠成了一團,心裡實在難以接受這種不成理由的理由。

  紫萄一點也不擔心傷害了他的自尊心,哪給他客氣?「就是很討厭,沒有理由。」說完,不想跟他多耗,繼續走。

  縱然被她K的記憶猶新,但面子丟到太平洋去的淩子恩哪肯善罷罷休?只不過這回他不敢再隨便碰她。

  紫萄往房間的方向走,發現淩子恩這個討厭鬼一直黏著她。

  煩死了,他到底想做什麼?

  直到忍無可忍,她霍地止住步履。「我警告你,如果你再跟我,我就揍你!」

  淩子恩不相信她真有本事揍他,上次只是剛好而已。

  「好啊,你揍,反正打是情、罵是愛……」

  平常逢場作戲時和女人調情都用這招,她們愛得很,可沒想到,眼前這個整整矮他一個頭的小女人會一拳揮在他鼻樑上。

  「噢──」淩子恩瞬間痛得掉下眼淚,他的鼻骨斷了,他的鼻骨一定斷了!

  「是你自己叫我揍的,我有錄音!」她拿出手機在他面前揚了揚,這是從前對付高中那些嘴賤男生的法寶。

  「左、左紫萄……你不怕我、我找你父母告狀……」他淩少爺曾幾何時受過這種窩囊氣了?被同一個女人打了兩次。

  「你最好去!」她瞪了他一眼,還對他揚揚粉拳。「他們會再補你一拳,因為我們全家都不講道理!」

  竟敢威脅要告狀,真是罪加三級!紫萄毫不猶豫的又補了他一腳才頭也不回的離開。

  「該死的,野、野丫頭……」淩子恩對著那道離去的嬌小倩影咬牙切齒,他要好好記住這種疼痛的感覺,警告自己不許再招惹她。

  一直到淩子恩也走了,金皓月才從樓梯轉角走出來,他對偷窺沒有特別嗜好,只是他認為,剛剛的情況並不適合現身。

  第二次看到她對同一個人「施暴」,他好奇她的粉拳有多硬,竟會讓一個大男人痛得掉下眼淚。

  挺有趣的一個小女人……他深思的眼盯著她離去的方向,雖然答應李叔他會去宴會走一走,但現在,他想去另一個地方。

  一個可能和她不期而遇的地方。

  紫萄倒了一大杯開水,咕嚕咕嚕的喝完。

  她敢說,這間圖書室是全世界最好的一間圖書室,不但沒人會跟她搶書,還有個豐富的點心吧,雖然沒人食用,但看得出來每日更新新鮮點心和飲料,她真是愛死這個地方了。

  這算是淩子恩唯一做的一件功德,把她從宴會逼走,讓她又可以在這裡快樂上好幾個小時。

  不過這也意味著,今天自己將無緣見到「他」了,縱使他有去參加宴會,她也不會知道了。

  「哈啾!」一聲小小的噴嚏從她鼻間迸出,她好像著涼了。

  管他的,每次感冒,她都懶得看醫生,只要喝一大碗奶媽煮的薑汁湯就會好了大半。

  奶媽是地道的廣東人,雖然已經根植夏威夷幾十年了,但仍很會煲湯,她喜歡喝奶媽用老母雞或排骨燉的各式中藥材,不喜歡一顆顆的西藥丸,吞起來總像會卡在喉嚨下不去的感覺。

  「哈啾!」她又打了個噴嚏,同時有人推開圖書室的門。

  誰啊?

  雙手成尖塔狀地摀住口鼻,紫萄瞬也不瞬的看著那扇門。

  連日來,她什麼人都沒遇過,所以有人會進來這裡,這使她相當好奇。

  來者手腳很輕,似乎知道裡面有人似的,他輕巧的轉動門把,黑色皮鞋踩著墨藍厚地毯,幾乎是毫無聲息的走進來。

  金皓月第一眼就看到他要找的人,她果然在這裡。

  他一點也不認為她有什麼恐男症,昨晚他們在甲板上很愉快,雖然不知道她為什麼突然跑掉了,但他很確定,那絕對不是因為恐懼他。

  紫萄目瞪口呆,但是身體卻像自有反應似地,霍然站起來。

  她才剛打完噴嚏,表情會不會很奇怪?好糗哦,如果她在他面前吸鼻子……不,不行,如此優雅的男人,可能比較喜歡一個淑女,所以她不能吸鼻子,她得忍住。

  「如你所說,這是個好地方。」金皓月順手把門關上,兩道眸光異常精爍。

  紫萄這時才找回自己的聲音,她清清喉嚨,想到他可能喜歡淑女,刻意的抬頭挺胸。「咳,你好,很高興見到你。」

  金皓月莞爾一笑。

  眼前的她,一點也不像剛剛看到的野丫頭,那補踢一腳的狠勁……他的笑意又不知不覺的加深了。

  「你一直在這裡?」事實上,他非常清楚她早進來大約才十分鐘吧,他很樂意跟她分享在走道上的「經驗」,前提是,她願意說的話。

  「當然,我一直在這裡。」紫萄忙不叠點頭,卻不知道,那急於承認的模樣只不過更加暴露她在說謊罷了。

  「我從宴會上來的。」金皓月興起久違的捉弄念頭。「在來的路上,我看到一個男人在走道上抱著鼻樑哀嚎,看起來很痛,好像被什麼重物打到。」

  「真的嗎?」紫萄努力讓自己看起來跟他所看到的事毫無關聯。「我很遺憾有人在這艘郵輪上感到不舒服。」

  他有點失望她不肯承認那是她做的,那表示他們之間是有距離的。

  那並不奇怪,不是嗎?

  這是他們第二次見面,理該跟他有距離,所以他不再試圖讓她說出實話,環顧起四周的書櫃,過了幾分鐘之後才說道:「這裡確實藏書豐富。」

  紫萄差點以為自己會窒息而死。

  在他默不做聲的那幾分鐘裡,她的呼吸快停止了,真不曉得自己為什麼這麼緊張,有他在的地方,彷彿連空氣也是熱的。

  她不可以一直這樣呆呆的望著他,找點話說,不然人家準以為她是花癡。

  再度清了清喉嚨,同時也透露了她的不自在,本來還以為自己很高明哩,雖然提早自大學畢業,但畢竟是個不夠世故的女孩啊。

  「這裡不止書多,點心也很好吃。」好拙啊!紫萄差點想咬舌自盡,不懂自己怎麼會對他推薦點心,他又不是女人,只有女人會對點心感興趣。

  金皓月欣賞著她發窘的俏臉,她顯然認為自己說錯話了,但他覺得沒有什麼不妥。

  「我剛好有點餓。」他替她解了圍。

  紫萄的表情鬆懈下來,就像一隻看到老虎遠遠離去的小鹿。「太好了,我也是,我剛剛在宴會上都沒吃東……」

  她驀地住嘴噤聲,連眨了兩下眼睛,想著要怎麼自圓其說,他卻像沒聽見似的,直接經過她身邊,走向漂亮的原木吧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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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n00559922
王室 | 2019-3-30 12:22:37


  「你說的是哪種點心?這裡點心種類很多。」

  金皓月站在吧台前問她,身形挺拔修長,他沒有回頭,口氣自若得像是沒聽到她說溜了嘴。

  她沒心機得讓人想發笑,不知道為什麼,他因此心情很好。

  紫萄頓時鬆開一顆忐忑不安的心。

  哈,他沒聽到,剛好沒聽到,一定是因為她說得太快或者太小聲了,所以他半點也沒聽到。

  她連忙提起裙角,咻地走到他身邊,把剛才的小出槌拋到腦後,興匆匆的拿起一塊點心遞給他。

  「喏,就是這塊巧克力鬆糕。」紫萄努力替手裡的點心美言。「別看它其貌不揚,這絕不是一般的烤餅,你嘗嘗看就知道,暖暖的鬆糕從裡到外分成三層,劃開它的那一瞬間,暖呼呼的巧克力就好像熔岩般流瀉,讓人忍不住一口接著一口……來,你吃吃看!」

  她把鬆糕直接送到他優美的唇邊,而他也自然的張嘴咬下了。

  「怎麼樣?好吃吧?」她翹首期盼,希望他也跟自己一樣,覺得這東西好吃。

  金皓月品嚐著口裡的鬆糕,腦中想的是另一個理論。

  在十七世紀的時候,巧克力被視為催情聖品。

  因為巧克力裡所含的可哥鹼成分,能促進腦內嗎啡的分泌,能夠啟動大腦的快樂中樞,而其中的苯乙胺醇分子,也會讓腦部產生類似戀愛的化學物質,帶來喜悅滿足和幸福。

  所以,他的結論是,和她在一起會感覺這麼美妙,一定是因為他口中巧克力的關係,他如此告訴自己。

  「味道不錯。」在她期待的眼神下,他說出評語。

  紫萄諄諄善誘著。「再吃一口,再吃一口你一定停不了口。」

  她自己平常來這裡都是一個接一個的吃,而且這種好吃的鬆糕竟然只在圖書室裡供應,客房服務的菜單上都不見它的芳蹤,讓她又多了個來圖書室廝混的好理由。

  「你怎麼不吃?」他看得出來,她明明很想吃。

  「哦──」紫萄誇長的拉長聲音掩飾唾液分泌的速度。「我剛剛已經吃過了,所以現在你吃吧,我不餓。」

  太瞭解自己無法抵擋巧克力鬆糕的吸引力,如果一開始吃,就一定會連吃好幾個停不了口,她可不想自己在他心目中是個大胃王。

  「味道確實不錯。」為了看她臉上饞涎的表情,金皓月故意連吃了兩個鬆糕。

  事實上,他對甜食不感興趣,也可以說,把食物吃進嘴裡只是為了免於飢餓,他一直缺乏享受美食的精神。

  「好吃吧?」紫萄很得意,跟自己喜歡的人分享好的食物是件幸福的事,她一發現這種鬆糕好吃,當天就帶了兩個回去跟奶媽分享,奶媽也直誇口味道地。

  「你真的不要再吃一點?」他故意把鬆糕送到她唇邊,想像她忍不住美食的誘惑,張口咬下的樣子。

  紫萄嚥了口唾沫,彷彿聽見自己的胃在抗議了。「我真的……不餓。」才怪,她可以吃十個!

  金皓月逗夠她了,他拿餐巾紙把手擦拭乾淨,倒了杯溫開水喝,讓喉嚨不至於那麼甜膩。

  「你不吃啦?」她眼巴巴的看著那盤鬆糕,很惋惜還剩那麼多,服務員會把剩下的全部倒掉吧,多可惜。

  「你就一直待在這裡看書嗎?」他並沒有回答她的問題,轉而問了另外一個問題。

  他很疑惑,書對她而言,吸引力那麼大嗎?竟可以一個人安靜的待在這裡老半天,跟其他的淑女截然不同。

  「不一定,有時也玩電腦,這裡的電腦超好玩。」像是怕他不相信,紫萄咻地從他身旁走過去,迅速開啟桌上電腦的電源。

  金皓月微微挑眉。「你玩遊戲?」

  如果她待在這裡玩遊戲,那麼就解釋得通了,線上遊戲可以讓人精神百倍,雖然他從來不碰,但也知道虛擬世界的魔力。

  「才不。」紫萄粉臀落坐,在一個需要密碼的框框裡,輸入一串密碼。「電腦裡有很多東西可以看,很好玩。」

  就見她十指敏捷地敲在鍵盤上,之後進入一道又一道的加密程式,越看,金皓月越是驚訝,他微微一愣,神情轉為謹慎。

  螢幕上是這艘郵輪的內部管理系統,外人應該不能進入,就像金氏集團,唯有他可以看到極機密的檔,因為那需要一個密碼,而密碼一定只有他有。

  「你是怎麼知道密碼的?」他沈靜瞅凝著畫面,許久才問。

  紫萄抬首,一副稀鬆地說:「雖然比較麻煩,但花點時間就可以解開密碼了啊。」

  他認為絕沒有那麼簡單,若不是郵輪的保安系統做得太馬虎,就是她是電腦方面的天才。

  「有個房間很有趣,我一直想去看看。」紫萄俏麗的臉龐泛著輕淺笑紋,她開啟一個畫面,興匆匆地指給他看。「喏,鐵達尼房,很有趣吧?好像是專程為某位大人物的情婦打造的,不對外開放,但是我可以從電腦裡直接解除門鎖。」

  從螢幕上看起來,房間相當唯美。

  她用手撐著下巴,對畫面很入迷。「你看,這房間多麼巧奪天工,可以倚著欄杆演一下傑克、蘿絲的經典Pose,感覺一定很棒。」

  她不但愛書,也愛電影,「鐵達尼」更是她最喜歡的電影之一,故事浪漫,結尾扣人心弦。

  她可惜地說:「我好幾次想找人跟我一起去,她都不肯,老說我隨便亂闖,一定會闖出禍來。」

  那個人當然就是奶媽嘍,老人家自有一套理論,禁地對他們而言,好像走進去就會被斬首示眾一樣,超好笑。

  「我們去看看。」她雙眸裡的渴望打動了他,只是去看一看,相信沒有大礙。

  「真的嗎?」紫萄眼睛都亮了,翹首瞅視著他,聽見自己心跳的咚咚聲。「你陪我去?」她試探地問。

  金皓月知道這樣很瘋狂,也很不像自己,但他已經脫口提議了不是嗎?金氏集團的繼承人,應該一言九鼎。

  於是他點了點頭。

  紫萄很興奮,不止因為可以參觀鐵達尼房,更因為他陪在身邊,讓她有種做夢的感覺。

  按照地圖的指引,他們在船艙的第四層找到鐵達尼房,這個樓層幾乎沒有人會進來,因為它在郵輪的結構上是隱形的,理論上,這艘頂級郵輪沒有第四層,但實際上有。

  幾乎一進到房裡,紫萄就樂瘋了。

  「太棒了!太棒了!」她想也不想就往床上跳,等想到還有個他,已經來不及了。

  她不應該跳上來的,應該保持淑女的端莊形象,沒有一個淑女會隨便跳上一張床,縱然這張床看起來舒適而誘人……

  「救命!」媽呀!圓床竟然自行旋轉,而且速度還相當快,紫萄驚恐的瞪大雙眸,像只毫無反抗能力的流浪貓咪。

  「該死!」金皓月找不到任何阻止床繼續旋轉的開關,只好看準方位,很粗魯的把她拖下來。

  直到整個人像團爛泥似的癱在他懷裡,紫萄的驚呼才停下來,嚇死她了,真的嚇死她了,不過好刺激喔。

  「你還好吧?」他本能的把覆在她面頰上的髮絲撥到耳後,露出她宛如洋娃娃般的美麗五官。

  還以為她肯定嚇到了,沒想到氣息平靜之後,她卻笑得闔不攏嘴。「一張會自動感應而旋轉的床耶,很有趣對吧?你要不要躺躺看?」

  聞言,金皓月沈沈瞅凝著她,一瞬也不瞬,臉上神情有些奇特,看得紫萄不覺臉紅心跳。

  幹麼這樣看她?完了,他是不是認為她很粗魯啊?自己躺在床上大呼小叫就算了,竟邀他也躺看看,她真是沒腦筋啊,為什麼要問那麼白癡的話?紫萄感到懊惱不已。

  「不了,我想你沒辦法把我拖下來。」金皓月臉上沒啥特別表情,讓人看不出心思動向。

  「說的也是。」她吐出口大氣,找到台階下,就連忙從他身上起來,總不好一直把人家當靠背吧?

  紫萄假裝沒事般,優雅的提著裙角站起來。「我們來參觀房間。」

  他好笑地瞅覷她一眼,因為想到剛剛是拉著她的裙子,把她整個人拖下來的,幸好她穿的是連身禮服,否則可能會發生只有裙子被他拖下來的情形。

  「太像了,裝潢得栩栩如生。」紫萄命令自己保持優雅儀態,她欣賞著裝潢出來的碼頭、艙窗和冰山等景象,連地板和燈光也刻意營造出海浪的效果。

  「好好玩哦!」她往假冰山上一站,不料,天花板上竟然有個灑水裝置,水柱往她身上潑灑。

  「天啊!」怎麼會有這種事?她瞬間變成一隻落湯雞,狼狽的看著金皓月。

  雖然強力水柱只有一下下,但她的禮服都濕透了,很不舒服的貼在身上,金皓月忍俊不住的揚起笑意。

  「快去把濕衣服換下來,浴室應該有浴袍。」他相信這種事絕不會發生在茜柔身上,但發生在她身上……他的眸光莞爾地轉開,淺笑而不語,會有這種結果,只能說,他不感到意外。

  「也只能這樣了。」紫萄無奈的到浴室換掉濕禮服。

  真糟糕,連貼身衣物都濕了,看來她只能套著浴袍,裡頭則是光溜溜的什麼也沒穿,她小心翼翼的綁緊浴袍繫帶,打了兩個死結。

  轉過身,忍不住對著鏡子皺眉頭,為什麼上帝讓她在他面前不停出糗?

  剛剛那樣很可笑吧?歡天喜地的站上嚮往已久的冰山,沒想到會有那種惡作劇的設計,讓她當場笑不出來。

  紫萄沮喪的走出去,金皓月在等她。

  「我找到一件禮服,你要不要穿穿看?」雖然她穿著浴袍的模樣純真極了,但總不能這樣走回房間吧?

  「天啊!」紫萄忍不住驚呼。「是蘿絲的禮服耶!」

  設計這房間的人真是用心,連蘿絲的禮服都如法炮製了一件,不知道梳妝台裡有沒有一個珠寶盒,放著海洋之心?

  「我要穿!」興奮之餘,她又忘了要保持儀態,幾乎是哼著歌去換衣服的。

  禮服穿在她身上剛剛好,禮服的主人也有一副東方身材,如果她也有一頭飄逸浪漫的長鬈發就好了。

  雖然喜歡可以當蘿絲的感覺,但她覺得胸口太低了,而且她禮服裡什麼也沒穿,想到傑克替蘿絲作畫的那一幕,驀然臉紅心跳。

  她有些靦腆地走出去,金皓月正背對著她,她好奇的走過去。

  「這些是什麼?」桌上的東西吸引了紫萄的注意力,她很快忘了禮服給她的不自在,在他身後探頭探腦。

  「不知道。」他把玩著一隻金色香檳杯,杯子共有兩隻,還有瓶沒有標示成分的曲線瓶飲料。

  紫萄伸指朝香檳杯一點。「我們喝看看。」

  左家的女兒都有冒險精神,身為老麼的她,更是覺得冒險沒什麼不好,她的姐姐們都因冒險得到了幸福,所以自己也該冒險。

  「不知道是什麼飲料。」他比紫萄謹慎多了。

  「反正一定不會有毒。」她有信心,這個房間很特別,所以供應的飲料應該也很特別才對,說不定跟鬆糕一樣,一喝就上癮。

  「淡淡的甜香味,很好喝,一點酒味都沒有,好像是水果茶。」紫萄已經等不及的逕自倒了一杯,喝掉一半,也替他倒了一杯,並且用鼓勵的眼神看著他。

  自己似乎是太小心翼翼了,金皓月自我解嘲的想,也拿起了香檳杯。

  如同她所說的,是杯很普通的飲料,味道很不錯。

  「這什麼糖果,好漂亮哦。」盤子裡有幾顆包裝誇張華麗的糖果,紫萄隨手剝掉炫麗的包裝紙,把糖果丟進嘴裡,甜甜酸酸的,柑橘和百香果的香味霎時充盈口腔,她深吸口氣。

  好香啊……

  一陣舒服的暈眩襲來,她不知不覺往後倒。

  「怎麼了?」金皓月眼睜睜的看著她軟軟倒在地毯上,連忙蹲下扶起,看到她滿臉笑盈盈的,眼睛像彎月。

  她的表情不太尋常,他蹙起了眉峰。

  「糖果好香……」紫萄唇畔漾著笑意,整個人處在一種矇矓的狀態裡。

  老天爺,自己是怎麼了?怎麼渾身都沒有了力氣,還一直想笑,輕飄飄的,好像快飛起來了。

  「快把糖果吐出來!」他凝重地命令她,把手伸到她嘴邊,要她吐出糖果。

  真該死,那顆糖果絕對有問題。

  「不要!」紫萄笑著搖頭。

  快點聽他的話把糖果吐出來啊,左紫萄!她懊惱的發現自己的大腦還能做出正確思考,可是行為卻不受控制。

  「快吐出來!」他幾乎想扳開她的嘴了。

  「不要啦……」她反抗著,咕嚕一聲,把糖果吞了。

  完了,她知道自己完了,只是含一下就感覺輕飄飄,整顆吞了下去,等一下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該不會在他面前跳脫衣舞吧?

  「該死!」她竟然把糖果給吞了,他只好抱起她,本來想把人抱到床上,一想到那張床會旋轉,方向一轉,將她放在超大的貴妃椅上。

  才把她安置好,金皓月也感到一陣暈眩。

  他的手按著額頭,蹙著眉想,不止糖果,飲料也有問題,他站不住了,整個人跌坐在貴妃椅裡。

  奇異的,當貴妃椅感應到椅中有兩個人之後,竟像船般開始搖搖晃晃了起來,搖幅不大,不至於讓他們滾下去,但卻免不了肢體的相觸。

  更加要命的是,天花板竟自動開啟一道約莫八十吋的超大螢幕,開始播起了A片,就像在拍片現場觀看一樣,非常具有臨場感。

  「哈哈哈……好好玩哦!」紫萄誇張的大笑,並且撩高了裙子。

  閉嘴!左紫萄,你笑得像花癡,不許再笑了……雖然拚命在心裡阻止自己,但是很抱歉,她根本無法控制自己的嘴,像個沒見過世面的土包子,僅僅因為椅子會搖晃就樂不可支。

  某種詭譎的分子在醞釀,金皓月一語不發,他覺得很不舒服,不止暈眩,而且燥熱,他覺得很渴,扯了扯領帶,希望讓喉嚨好過一點。

  他知道自己吃了某種毒品,可能是房間主人為了助「性」而準備的,卻被他們給誤打誤撞吃了。

  「我覺得好快樂~」紫萄對他傻笑,並且主動將大腿擱在他身上。

  拿開你的腿!左紫萄!丟臉死了,她簡直快被自己脫序的行為搞瘋了啦,她怎麼可以這樣?怎麼可以忝不知恥的「非禮」他呢G

  還有,他們兩個竟然緊緊靠在一起看A片!噢!要命!她終於懂這個房間為什麼不對外開放了,因為這根本是間「帝王淫窟」嘛,真是丟臉,自己竟然找他一起來探險,人家準以為她是個色女郎!

  勻稱的長腿扇惑著他的心,某種難抑的激情在體內流竄,金皓月在心中歎息一聲,領帶拉開了,他努力吸著新鮮空氣,妄想這樣會減弱藥性。

  他是個自製力很強的男人,所以現在努力控制著下半身,不讓它「作亂」,但是,她多吃了一顆糖果。

  那顆糖果不知道含了什麼成分,讓她根本沒辦法控制自己,如果她再加以挑逗,那麼後果不堪設想。

  「你怎麼都不說話?寶貝,我們把衣服脫了好不好?」紫萄用嬌媚的語氣說話,然後開始扯自己那已經很低的衣領。

  殺了她,快殺了她!竟然邀他脫衣服!還莫名其妙的叫他寶貝,她想咬舌自盡啦!

  可是完了,她已經自己動手把禮服的拉鏈拉下來,還全身灼熱,邊脫邊**……

  金皓月被她的舉動弄得心猿意馬,她的每一個動作都牽引著他的感官,如果再不住手,他會崩潰。

  如果是平常,就算身材再姣好的艷女在他面前脫光,他也不會動容,但是現在,受不明藥物影響,他的心已經快不聽使喚了。

  「聽著,我們都吃了不明藥物,把你的腿從我身上拿開,閉起眼睛,什麼都不要想……」嘴上這麼說,可是天殺的,他卻一個翻身壓住了她,一股純淨如嬰兒般的氣息襲上他腦門。

  在搖椅和A片的「助性」下,真是會令上帝也瘋狂,聖人也把持不住,更何況他們還吃了藥,兩人都在螢幕男女主角令人臉紅心跳的淫聲浪語中,強烈的感受到體內升起的慾望。

  金皓月凝視著紫萄,眼神深幽得猶如深不見底的黑潭,心中的警鈴越來越小,直到聽不見。

  「寶貝,你好性感、好英俊……」紫萄呢喃著,雙手靈巧的遊移,在他身上探索,接著小手解開他的西裝鈕扣,火熱的滑進他的襯衫裡,逗弄健壯胸膛,她澄澈的眸子變了樣,眉目間就像只小狐狸。

  嗚……形象全毀了啦,她怎麼會挑逗男人的技巧,花一輩子也想不明白,但她的手就是爬上了他的胸膛,還摸呀摸的,雖然對他一見鍾情,也不能一點矜持都不顧啊!

  「你也是,甜心,你好美~」他一手撐起上身,一手撩高她的裙子,手從撩高的裙子下擺伸進去,沿著她的細腰來到她巧挺的**,逗弄她飽滿的女性特徵。

  金皓月想撞牆,他連登徒子都不夠格,只像個急色鬼。

  在她發出吟哦吶喊的同時,他悶哼一聲,已經控制不住場面了。

  他也控制不住自己勃發的心欲,她的身子是這麼的柔軟……他喘息粗重,慾望像匹脫韁的野馬般不受駕馭。

  他深吻著紫萄不放,席捲著甜蜜的唇舌,她火熱的嬌軀與他相貼相熨,姣美滑潤的肌膚引誘著他,少女的溫澤、甜美、甘醇……

  紫萄早已陷入半昏迷的狀態了,金皓月還在費力的控制自己,他不想奪走她的貞操,縱然她是這麼誘人。

  「愛我,我要你……」她快樂的攀著他的頸子。

  她那銷魂的低喃和蠕動的肢體無疑使他的努力功虧一簣,他褪下了褲頭,也粗暴的把她的禮服整件往下扯。

  她的禮服褪至足裸邊,不著寸縷的躺在他身下,他雙手從光裸的背後托起輕盈的她,火熱的唇在她全身烙下吻痕。

  急促的喘息和**在兩人之間迴盪,他的嘴微微開啟任她品嚐,她則閉起眼睛承受他的吻,任他挑開、**、輕啃。

  金皓月的嘴角刻劃著熱情與壓抑,緊繃但優雅的身軀則蓄滿緊張與渴望,他深吸一口氣,驀然狠狠往自己上臂咬一口。

  天殺的!好痛!

  齒痕清晰的印在他的手臂上,唯有痛可以讓自己冷靜下來,因為他絕不能在她失去意識下佔有她。

  紫萄扭動著身軀,等待他來充盈體內的空虛和渴望,渾然不察發生了什麼事,焦躁的等待只是使她蠕動得更快。

  金皓月又咬了自己手臂一口,這次他下口更重,他要自己完全清醒過來,等待藥效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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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n00559922
王室 | 2019-3-30 12:23:00


  「奶媽,我已經在機場了,對啊,山在陪我……沒事,我知道,我只是去散散心,待個幾天就會回來,你就不要擔心了……要按時吃飯?哈,我已經不是小孩子,餓了當然會找東西吃……」

  紫萄好不容易安撫好電話那頭緊張過度的奶媽,山已經端著一杯冰奶昔到她面前,還有一個大大的潛艇堡。

  「奶昔給我,漢堡就免了,我不餓。」她幸福的汲著香草奶昔,離登機時間還有二十分鐘。

  檀香山直飛臺北,她沒聯絡在臺北的任何人。

  她對爹地、媽咪的說法是去探望已經蜜月回來的表姐、表姐夫,事實上,她要找另一個人,一個她連名字也不知道,打算碰碰運氣看可不可以找到的人。

  她很有信心的認為,既然「他」是表姐郵輪婚禮上的賓客,那麼一定在賓客名單裡,雖然賓客名單可能印滿好幾十張A扛的紙,那是項大工程,但她非找到他不可。

  她真的很想弄清楚,那晚他們在鐵達尼房裡有沒有發生什麼事,他又為什麼自己一個人走掉,把她丟在那裡?

  一切像個謎,那天她醒過來已經是淩晨五點,天都亮了,只好一身狼狽的回到房間,當天是郵輪婚禮的最後一天,許多人輪流向一對新人祝福,場面有點混亂,她根本沒機會找他,隨後就跟著爹地、媽咪回夏威夷了。

  一個月了,她念念不忘他,身上還遍佈他種的草莓。

  唉,經過了一個月,居然還誇張的留下淡淡痕跡,可想而知,他吻她的時候有多激動了。

  「山,如果一個女人對你獻出第一次,你會不會輕易的忘記她?」山跟「他」同樣都是男人,想法應該會比較接近吧,她想。

  「你在說什麼?」山差點沒被嘴裡的潛艇堡給噎到,他瞪大瞳眸,如牛眼般,不敢相信單純的、涉世未深的小小姐會問他這種問題。

  莫非……他陡然感到心驚肉跳,莫非小小姐已經不是處女之身了?她已經把第一次給了某個男人,這件事總裁和夫人鐵定都不知道,換言之,事情大條了。

  「你沒聽清楚嗎?」紫萄絲毫沒察覺到保鏢先生的震撼。「我說,如果一個女人把第一次給你,你會輕易忘記她嗎?」

  山再也忍不住了,霍地站起來,龐然巨大的身形真的就像座山一樣,他握緊雙拳,捏扁了潛艇堡,怒道:「是哪個混球敢奪走你的貞操?我去把他宰了。」

  紫萄連忙用一手遮住自己的臉,一手用力扯著山的衣擺。「天啊,你在幹麼?好丟臉,你快坐下啦,大家都在看我們了。」

  「小姐!不要再一個人獨自承受痛苦了,這件事總裁和夫人還不知道吧?我得馬上告訴他們,不能讓玷汙你的傢夥逍遙法外……」山拿出手機。

  「別打!」紫萄連忙跳起來奪下手機,她急中生智。「你想太多了啦,我說的是我朋友的事,就是那個海妮娜啊,跟我同社團的海妮娜,她不小心把第一次給了一個陌生男人,可是她又很愛那個男人,所以怕那個男人忘了她,所以……」她硬著頭皮給他努力的掰。「所以叫我問問看我周圍的男人,看看男人的想法是怎麼樣,嗯,對,就是這樣,那個主角是海妮娜,不是我。」

  「原來是這樣,害我嚇了好大一跳,以為是小姐失去了貞操。」山總算肯坐下了,不過還不忘揚拳頭撂狠話。「如果有哪個男人膽敢對小姐你始亂終棄,總裁一定不會放過他的。」

  紫萄嘟起嘴巴。「我也知道。」

  爹地對她們四個寶貝女兒全都小心翼翼的捧在手掌心裡呵護著,就是因為這樣,她才不敢對他們說實話。

  不敢把那晚發生的荒唐事告訴他們,也不敢坦言這趟去台灣是為了從表姐那裡下手,找到「他」。

  事實上,回到夏威夷之後,她費了好大的勁查那艘郵輪的資料,資料顯示,那個秘密到家的鐵達尼房是專屬於郵輪主人的。

  郵輪主人是澳門的賭場大亨,因為跟表姐夫的父親熟識才出借這麼頂級的私人郵輪給他們開結婚派對。

  而賭場大亨本人的私生活相當淫亂,擁有許多女人,那間房間就是讓他跟女人們尋歡作樂用的。

  所以,那瓶喝起來像水果茶的飲料和糖果都不單純,因為那是大亨和大亨的女人要眼用的,雖然她查不到裡面含了什麼特殊成分,但可想而知,裡面有些藥品的成分存在,所以可以迷亂人的心志,而她和「他」就該死的服用了那些。

  真希望那藥物擁有醒過來就忘了一切的副作用,如果那樣該多好,但是老天不作美,她下但清楚記得過程,還連兩人親熱的那種觸電感覺都難以忘懷。

  她知道自己非找到他下可,如果沒找到,絕對會變成一生中最遺憾、最介意的一件事。

  「小姐,登機時間到了。」山看了看手錶。「真的不要我陪你去?」

  紫萄揚揚手中的機票.「你又沒有機票。」

  山聳聳肩膀。「我可以搭下一班跟你會合。」

  「謝謝你的好意,不過我決定要獨自冒險,找到……」她閉上嘴,差點就說溜了,幸好山也是個大而化之的人,並沒有發現。

  「好吧。」山撇撇唇。「你自己小心點,記得隨時開機,還有,手錶不要離開你的身上。」

  總裁愛女心切,對於這個最後未嫁的小女兒更是保護到家,在她的手錶裡裝置了衛星定位系統,以防有個萬一。

  「知道了,山,你快跟奶媽一樣了啦,愛念!」

  她打算一上飛機就把手錶丟掉,不然行蹤被人監視著,怎麼進行她的尋人大計?

  *********

  紫萄上完洗手間回到座位,發現她旁邊那個靠窗的位子換了個人坐,本來是個戴眼鏡的平凡年輕女人,現在變成一位嬌柔的大美女。

  「你好。」美女對她點點頭解釋,「我有點不舒服,旁邊的人一直打呼,所以我學姐——就是原本坐你旁邊的那個人,跟我換位子。」

  紫萄淺淺一笑,翩然坐下。「我叫左紫萄,很高興認識你。」

  美女看起來比剛剛那個戴眼鏡的女人好多了,眼鏡女不苟言笑,好像不小心碰她一下就會被瞪一眼似的,飛到臺北要十個小時,一直坐在一座冰山旁邊還滿痛苦的,所以她挺高興身邊換人坐坐看。

  「我叫王茜柔。」她也自我介紹。

  紫萄覺得自己好像踩到東西了,彎身撿起來,是一本小巧精緻的相本。「是你的嗎?」

  茜柔驚呼一聲。「什麼時候掉的?我都不知道。」她接過相本,對紫萄感激一笑。「謝謝你,這東西對我很重要。」

  她主動翻開相本,柔美的嘴角輕洩一抹微笑。「我是音樂學院的學生,這次受邀到夏威夷國家音樂廳演出,這是主辦單位幫我們拍的紀念照。」

  「我知道你們的表演耶!」紫萄的興趣馬上來了。「演出相當成功,聽說票老早就賣光了,你們把所得捐給甘霖醫院的癌症病童,讓他們可以得到比較好的治療,你們做得棒極了,以後會再來夏威夷表演嗎?」

  「如果主辦單位邀請的話,我們團長應該不會拒絕,他是一個很有愛心的人,我們在台灣也常做類似的慈善義演……」她指著照片裡,一名斯文高挺的年輕男人。「喏,就是他,他就是我們團長,也是我的學長,他真的很有才華。」

  「你好像很傾慕他?」紫萄自認不是個敏感的人,是王茜柔眼神流露的崇拜太明顯了。

  「我是很傾慕他,可是沒有用……」茜柔幽幽的垂下眸子。「他已經有女朋友了,就是跟我換位子的那位學姐,他們是公認的一對。」

  紫萄驚訝不已。「可是他們看起來一點都不配。;

  照片裡的年輕男子不但斯文,而且相當俊逸,一看就是那種才子型,而眼鏡女……只能說,平凡到不能再平凡了。

  「但他們確實是男女朋友,互相傾慕對方的才華,學長不是一個看重外表的男人,他欣賞女人的內在,而學姐……」茜柔歎了口氣。「她的小提琴拉得好極了,還會作詞譜曲,而我什麼都不會。」

  紫萄從她的聲音裡聽出幾許寥落之意。「他知道你喜歡他嗎?」

  茜柔愕然的看著紫萄。

  從來沒有人跟她談過心事,他們都理所當然的認為,自己不會有愛情方面的煩惱,因為她已經有未婚夫了。

  「他知道。」她淺淺吐出,隨即小臉染上淡淡紅暈。

  「那麼他還是無動於衷嗎?我是說,你這麼美、這麼優雅,長髮飄逸、氣質出眾、我見猶憐……」紫萄比手劃腳著,索性直接說道:「總之,我的意思是,你比眼鏡女漂亮一百倍、一千倍,他是聖人嗎?都不會對你心動?」

  「他、他有啊。」又有一抹紅暈浮上茜柔的面頰,她雙眸如夢地說:「昨天晚上我們單獨在飯店前的沙灘散步,他情不自禁的吻了我,那是我……我的初吻。」

  「好浪漫哦!」紫萄想到自己的初吻,一顆心不禁跟著熱了。

  「但是我很煩惱。」她幽幽的歎了口氣。

  「他不肯跟女朋友分手嗎?」他也太沒眼光了吧?她敢打包票,跟茜柔在一起一定比跟眼鏡女在一起好多了,想也知道,一個冷冰冰的女人怎麼會讓男人幸福嘛。

  「是我的問題。」茜柔咬著下唇。「我有一個未婚夫,爸媽是絕對不會同意我跟他解除婚約的。」

  「你有未婚夫?」真是跌破她的眼鏡。

  原來問題不在男人身上,而在她身上,真是惦惦吃三碗公,看不出來她是那種背著未婚夫劈腿的女人。

  「你現在一定在心裡看不起我對嗎?其實、其實我……」茜柔頓住了,一股熱浪沖進眼裡,忍不住委屈地說:「其實我跟未婚夫一點感情都沒有,我還在媽媽的肚子裡就已經註定要嫁給他了,根本沒權利選擇愛不愛他,也沒人問過我的想法。」

  「原來是指腹為婚啊。」紫萄恍然明白的點著頭。「他是不是很醜、沒氣質,所以你不喜歡他?」

  茜柔拭掉眼角的淚水,搖了搖頭。

  「不,剛好相反,他很俊美,而且很富有,是台灣的最年輕富豪,使許多女孩子心目中的白馬王子。」

  「那你為什麼不喜歡他?」紫萄一臉問號。

  「我已經累了。」想到他們相處的每一分、每一秒,都令她窒息。「我們從小一起長大,我也曾經暗戀過他,對於要成為他的妻子感到狂喜不已,可是……」她苦澀的說;「他根本對我毫無反應,他很冷感,甚至連吻都沒吻過我,我不相信這樣的人能帶給我幸福。」

  「你可以告訴你爹地媽咪啊,我相信他們絕不會眼睜睜看女兒跟一個不愛的人結婚的。」因為她的父母就是如此,他們從不會勉強她們四姐妹。

  「情況有點複雜。」茜柔娓娓道來。「他的父母跟我爸媽很要好,但是他的父母在他十二歲時發生船難死了,我爸媽很捨不得他,也很同情他,就因為他已經沒有親人了,他們更加不會允許我跟他解除婚約。」

  「可是就像你說的,他很冷感,你們從小就有婚約,你這麼美,他竟然沒有吻過你,會不會……」紫萄天馬行空的腦袋充滿了想像力。「會不會他是個Gay啊?」

  「啊?」茜柔瞪大眸子,彷彿不明白她在說什麼。

  紫萄噗哧一笑。「別當真,我開玩笑的啦。」

  要命!飯可以亂吃,玩笑不可以亂開,萬一她當真怎麼辦?那那個「冷感未婚夫」豈不是太可憐了。

  「說不定,你說得對。」茜柔臉色瞬間變得凝重,她慢吞吞的說:「我太單純了,怎麼都沒想過這種可能?他從來不跟女人有交集,連逢場作戲的應酬都沒有,說不定,他喜歡的真是男人。」

  首先映入她腦海的是他的秘書——一個男秘書,雖然長得很平凡,但是個男的不是嗎?

  一般人都會用女秘書,如果不是對男人有特殊偏好,誰會用一個男人當秘書,那感覺就像用一個男人當護士一樣,那麼的突兀。

  「喂,你不會信以為真了吧?」紫萄連忙為自己的多嘴亡羊補豐。「有些男人天生就是專注於工作,我想你的冷感未婚夫一定也是那樣,你不是說,他是台灣最年輕的富豪嗎?年紀輕輕就變成富豪,想也知道要花多少心力在工作上,他沒時間跟你風花雪月也是正常的。」

  「你說得對,他對事業是很認真。」茜柔的愧疚感油然而生。「我不該見異思遷,我不是一個好女人。」

  「不不,我不是這個意思!」紫萄的眼瞳一下子又睜得好大。「其實你一點錯都沒有,是他不好,不該冷落你。」

  女人嘛,總是需要被呵護的,就像她爹地對媽咪一樣,如果「冷感未婚夫」也那樣對茜柔,相信茜柔絕對不會變成一個爬牆的女人。

  「如果他肯對我熱情一點,我也不至於愛上學長,我知道自己這樣說很不負責,但感情是沒有道理的,我就是……就是愛上學長了。」

  「我懂。」不知道為什麼,她也漸漸吐露了自己的心事.「我也是莫名其妙就愛上一個男人,我甚至連他的名字都不知道。」

  以前她有三個姐姐可以談心、拾槓,自從她們一個個嫁了,而且都嫁到國外之後,她就沒有人可以談心了。

  茜柔人如其名,很柔,一點侵略性都沒有,也不會像那些應酬場合的名媛貴婦一樣,抓著她猛談珠寶名牌,而且她們倆都碰到了感情上的煩惱,所以特別惺惺相惜。

  「連他的名字都不知道就愛上他?」茜柔驚呼一聲。

  「是真的,第一眼看到他,我就心跳加速,我三姐告訴過我,那就是一見鍾情的感覺……」

  兩個年齡相仿的女孩很聊得來,從檀香山飛臺北的十個小時裡,她們已經變成無話不談的好朋友了。

  *********

  飛機抵達台灣機場,提領行李之後,紫萄打電話給表姐,然而結果卻令她很懊惱。

  「紫萄,你在做什麼?」茜柔也領了行李,瞄到她的身影,忍不住又踅回來找她。「有沒有人來接你?我家的司機已經來了,要不要搭便車到你表姐家?」

  在飛機上她們都沒睡,一直聊天,所以她知道,紫萄此行要到表姐家,目的是找出在她表姐婚禮上出現過的男人,因為太浪漫了,她聽得津津有味。

  「我表姐竟然在澳洲,她要三天後才會回來。」她一點也不想去住陌生表姐夫的家,那會很不自在,看來她只能先去住飯店了。

  「太好了。」茜柔喜孜孜地提議,「不然你先到我家住三天,等你表姐回來,再過去找她。」

  這個提議還真是不錯,她覺得自己跟茜柔很合得來。「可以嗎?會不會打擾你?」

  「一點也不會。」有人做伴,她高興得要命。「我爸媽這陣子在加拿大,我爺爺奶奶住在那裡的大伯父家,因為身體不舒服,所以他們可能要去好一陣子,家裡只剩我和我哥,還有幾個傭人。」

  紫萄欣然接受了新朋友的邀請。「那我就不客氣了。」

  總比在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住在飯店裡好,而且她跟茜柔兩個人還可以互相打氣,太棒了。

  「那個……紫萄,我學長過來了。」茜柔突然細聲細氣的說,而且小臉一片暈紅,一看就是戀愛中約小女人。

  紫萄看見照片裡的斯文俊男跟眼鏡女推著行李車過來,她覺得茜柔嬌羞的模樣太明顯了,眼鏡女如果夠聰明就會起疑心。

  「茜柔,這位是……」章信宇看了紫萄一眼。

  「她是我在飛機上認識的朋友。」茜柔含情脈脈的看著意中人。「你們要走啦?」

  「我們已經叫了計程車,你呢?」章信宇溫柔的問:「你家裡會有人來接你吧?」

  「嗯。」她翹首,眼眸片刻不離章信宇。「司機已經來了,剛剛通過電話。」

  「那就好,我們走了,學校見。」眼鏡女似乎很不耐煩,確認她有交通工具之後,很快拖著章信宇離去。

  茜柔癡癡的看著他們走出機場大廳,直到自動玻璃都闔上了,她還在看,一副想跟著一起去的樣子。

  「別看了,人都走遠了,說不定都已經到家了。」紫萄舉手在她眼前揮一揮,笑嘻嘻的調侃。

  「唉。」茜柔歎口氣,感情真是很複雜的東西,她的未婚夫不愛她,她愛的人又另有女朋友,就算自己跟學長兩情相悅又如何?他們真能有結果嗎?

  「別歎氣了。」紫萄眸光微垂。「至少你知道意中人的名字,我連名字都不知道,只能像大海撈針一樣的找他。」

  「你也別氣餒。」茜柔眸底充滿關心。「等你表姐回來,拿到賓客名單,相信你很快就能找到他。」

  「那萬一他有老婆……」她不是沒想過這最壞的結果,只不過每次一想到,就直接跳過去,定的是標準的逃避路線。

  「不會那麼糟。」朋友是用來做什麼的?當然是互相打氣嘍。「他一定是你的真命天子,所以你們才會在茫茫人海中柏遇。」

  「我喜歡你的說法——真命天子。」紫萄粉嫩**不由自主地漾起輕淺笑意。「聽起來很浪漫。」

  茜柔也笑了,但是兩人一走出玻璃門,她開心的笑容也隨即凍結在美麗的臉孔

  一部黑得發亮的名貴轎車,一名西裝單履的年輕男子站在車門旁,他尊貴得恍如太陽神,神聖不可侵犯。

  「皓月……」聲音卡在喉嚨裡,茜柔忽然感到寒毛直豎。

  幸好沒讓他看見自己跟學長道別時的嬌羞模樣,不然後果不堪設想,她爸媽是絕不會容許自己女兒背叛未婚夫的。

  他為什麼會心血來潮跑來接她呢?她真的沒想過他會來接機,她一直不在他注意的範圍裡。

  金皓月看著未婚妻,以及站在她身邊,原本跟她嘻嘻哈哈、有說有笑的年輕女孩。

  他的眸光定格在一身輕便打扮的她身上,就算過了一個月,她的樣貌仍清晰的印住他腦海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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