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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4-4 00:43:49

爸比拾到愛 作者:鞠衍

全天下的人眼睛都瞎了嗎?
這麼好的一個極品居然沒人趁便宜撿?!
她以為撿到了寶,
他的甜蜜誓言、溫柔體貼……
卻在轉眼的瞬間成了為別人讚頌的結婚進行曲。
他到底是誰?
為了他,她不惜選擇愛的結晶,
更為此付出了慘痛的代價……
可是她一等三年,
他只愛著自己的雄圖霸業,棄她不理不睬。
好吧好吧,她很沒骨氣地逃了,
再也不要這樣愛著他。
但為何,他突然找上門來,
不僅態度一百八十度大轉彎,
還說她其實是他的愛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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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4-4 00:44:13


    東方假日酒店。

    頂樓自助餐旋轉餐廳。

    “聽說你是我男朋友?”靜謐的角落裡,旁邊有拉開的落地窗,幾近透明地只看見窗外的街燈遠遠地亮了。

    鄰近的大廈隔著層點燈,仿佛是一顆顆沈沒在夜空裡的繁星。

    美到令人炫目。

    花烈影拉了拉肩上的披風,黑色的細小禮服露出了背後的大片肌膚,即使有披風還是會在冷氣裡有點起疙瘩。

    對面碰觸餐盤的刀叉停住了,白皙而修長的手指握著刀柄頓了頓,男子有著細密的髮絲,優雅的動作配合得體的衣著顯得萬分雅致。抬起眼眸朝她微微睨了一眼,他淡淡地開口:“嗯。”

    她吃著水果沙拉剛咀嚼到小番茄也不禁卡住了,“……咳、咳,沒你這麼直接的吧?”呃,似乎她問得更直接一點。

    忍不住打量眼前的這個男子。他的眼生得極好,淡淡的眸色像是雨後山上的秋色,添著一絲褐色又夾雜了一些雨後的清澈,燈光迷離之間竟也看不見底色。

    他的手指熟稔地穿梭在刀叉與美食之間,這家酒店的生蠔很有名,她吃不來卻見他吃了很大一片。他的吃相很優雅,輕緩地舉著杯子慢慢啜飲她品不出年份的紅酒,即使是叉著一個麵包,也覺得像是在吃鵝肝。

    或許,這就是所謂的有錢人的氣質吧。

    再次清咳了兩聲,她緩緩道:“初次見面,我是花烈影。”

    他本已轉回去的眸光又落在了她身上,嘴角抿著的直線似一根簡單的線條微微地彎曲,露出一個好看的弧度,“我知道。”頓了頓,他又笑了,“來這裡之前,我見過你的照片。”

    啊……照片……

    是啊!想到照片就氣憤了!因為前天晚上要準備考四級,背範文背得天昏地暗,直到聽力的磁帶都發出“吱吱”聲了才甘休上床休息。卻不料清晨半夢半醒地被李嫂掀了被子,“哢嚓哢嚓”就是兩張所謂朦朧淩亂美的照片。

    花烈影支撐下頜自我感慨,這個紫潮陽也算厲害了,換了誰見到那張黑眼圈大得可以和團團圓圓媲美的照片都會退避三舍了,沒想到他還是應約前來,並且是比她還早。

    當然她不知道他等了多少時間,一分鐘或者半個小時。總之她沒有遲到就對了。

    呃……這個似乎也不是關鍵。

    關鍵是——

    “你真的願意以這種商業聯姻為前提與我交往?”她眨了眨眼,不太確定地瞪他。

    他的條件很優。三十五歲的年紀,已經是聞名中外影視娛樂集團的JOYIS總經理,現在大權幾乎都落在他的手上,他這個總經理遲早也是要升格成董事長的。憑他的背景,以他的外形,若說結婚,不,就單說聯姻恐怕比她條件好的人從本市也要排到外省去吧。

    他看起來神聖不可侵犯,是那種淡柔間透著清澈冷冽的雅氣。

    這間酒店的歷史悠久,凡能預定到位子的人也非富即貴。即使是簡單地吃個自助餐周圍也不泛知識份子或者富家公子。但他一坐在這裡形成的氣場,馬上就震翻了全場。

    頻頻由鄰桌投來的驚羨目光,她不經意地看著,卻也不認為那是看自己的。

    雖然她也算得上是一個清水美人。

    等了幾秒,見他不答,以為他不會回答了,便低頭夾了一個魚子醬壽司放入嘴裡。

    “難道你不願意嗎?”他突地出口,平緩無波。

    “咳、咳、咳……”她發現今晚第一次被雷到了,端起水杯灌了一大口,“既然來了,自然是願意的。”反正她活了二十二年,初戀都還攥在手心裡,不用掉也可惜了。

    為何她的感情記憶會是一片空白?很多人都說若在二十歲之前沒有談過戀愛,這個人的人生就是失敗的。

    現在的她,算是失敗那群嗎?無奈地捏捏臉蛋,真的有那麼差勁?眼神微微地黯淡下去。

    對面的紫潮陽敏銳地察覺到了,但他不露聲色,“所以——我也是願意的。”不帶強迫的,除了年過五十的老媽貼著一張白色面膜半夜出現在他浴室門口,拉拉雜雜說了一大堆,末了還從門縫裡塞進一張加塑的照片來。

    那就是眼前的女孩,花烈影。

    色澤發亮的健康秀髮,飄逸如絲地流瀉在背後。黑色的小禮服輕盈地貼在她的身上,一雙大眼總是不經意地流轉似綻放的徐徐光芒,粼粼閃在燈下。精緻的五官似一個限量版的芭比娃娃,但姣好的身材卻絲毫看不出她還只是一個大一學生的事實。

    花烈影被盯了半分鐘,有點不太好意思,拉開椅子起身,“盤子空了,我去拿點魚刺,你要嗎?”

    “好,謝謝。”他客氣地回應,眉宇間微微有著淡淡的笑意。

    她轉身的瞬間想,自己從來沒談過戀愛是因為別人不識貨。但看他那個樣子就知道是極品,不可能別人也瞎眼了全都看不見吧?為何這麼好的便宜要她來撿?

    舀了兩碗魚刺端著走回來。發現位子空了,她下意識地抬頭尋找,看到他就依靠在落地窗旁的欄杆上打電話。

    他的神色很淡然,慢悠悠地才開口說幾個字,大部分時間都是靜靜地聽著。他應該是個寡言少語的人吧,或許有能力的資本家都是惜字如金的。

    不等他接完電話,她先低頭吃了起來。

    魚刺的味道很鮮美,湯的感覺正好可以牽動味蕾,美美地享受了一碗,她舔了舔嘴唇,不自覺地就瞟向了另外一碗。

    他接電話……應該還要很久吧?所以……

    魚刺放涼了不好吃的。

    剛要伸手去動那碗,卻見他的手先一步按到碗上,“給我的?謝謝。”

    然後就毫不客氣地推了過去。

    “……”最後的兩碗呀!

    她默哀一秒,轉移視線。

    卻沒發現他的唇角隱隱地勾著笑。

    “學校門禁幾點?”他吃著魚刺,漫不經心地問。

    “十點半。”她抬起手腕看了一下,“還有一個小時。”

    可以吃完了,打的過去。

    反正很近,只需要半個小時的路程。

    他輕笑,看了看她前面堆積如山的殘骸,“嗯,我不介意等會送你回去。”

    桌下她握拳憤怒了,什麼叫他不介意,這話該是她來說我不介意你送我回校的吧?一點都不紳士!

    不過這種堅持不到一秒就被秒殺了。

    “替你省錢。”他說。

    她暗自歡喜了,舒眉了。老爸扣錢扣得很緊,近年來更是要她學會自力更生。好歹她也是個千金小姐,沒有金屋銀屋出門也要講個排場啊,這樣的怎麼可以咧。

    每個月的零花都在無形中存起來了,以備不時之需。他的這個提議真是太有建設性了,“嗯,麻煩你了,謝謝。”

    瞧,她也是很淑女的。

    回校的路上下了點雨,淅淅瀝瀝地拍打在車窗上,聽起來像是一曲清瑟的旋律,滴滴答答,滴滴答答。

    車子裡播放著一張流行教主的大碟。清澈的嗓音透著偶爾慵懶偶爾張揚的嫵媚,低吟淺唱。

    她靠在車窗裡假寐,披肩自然地圍到了脖子上當圍巾,“我以為你會播放蕭邦的鋼琴曲咧。”

    笑意吟吟,略有諷刺。現在都流行附庸風雅,即使是腦袋裡裝滿了錢的腦殘人士也愛在別人面前裝裝藝術人士。她就遇到過幾個這樣的學長,不要說崇拜,一看就倒盡了胃口。

    握著方向盤專注開車的紫潮陽沒有搭腔,更甚者是忽略了她所講的話。

    車子停在了校門口,輪胎下的水漬畫出了很長的一道水花,濺出了一道漂亮的水痕。

    她打開安全帶準備下車,卻被他單手按住了肩膀。

    她心一驚,這個人不會趁現在人少想做什麼吧?雖然他長得是很過得去……

    “我的外套給你遮雨吧。”他脫下外套看著她一身的乾淨衣著。

    囧了……第一次她發現原來自己有自戀到想撞牆的衝動,“呃,不……”

    “拿著吧。”他已經替她打開了車門。

    身形越過她,輕然地斜到了右門邊,她的鼻翼淡淡地飄著清香的古龍水味道。

    含蓄、內斂、沈穩。

    她從香味裡品出的感覺。

    “花烈影。”今晚第一次,他喊她的名字。

    輕輕淺淺,只隨著他嘴巴的一動一合飄出來,玄幻得不真實。

    “晚安,很高興見到你。”

    她笑笑,朝他揮揮手,“謝謝你的晚餐,希望我們以後合作愉快。”

    他的眉眼一挑,不置可否。

    不理會他的表情,她悠然踱步回寢室。

    愛情,對她來說太過遙遠,所以在有限的生命裡選擇了對家族最好的結婚物件——全球影視娛樂集團JOYIS的大少東。對他的瞭解甚少,但沒關係。

    愛或不愛,不在範圍內,和平相處,相敬如賓就好。

    進了寢室,室友們都還沒睡。玩遊戲的玩遊戲,看電影的看電影,學習的學習。她擰開書桌前的燈,把洗漱用品找出來放入臉盆裡帶進浴室。

    剛關上門就聽見外面一陣驚叫:“哇,男人的衣服——”此聲蓋過了所有的遊戲背景音樂聲,電影聲,學習單詞聲……於是乎,她在穿了一件小可愛推開浴室大門的時候,便被群眾圍攻了。

    “說,哪裡來的野男人?”韓七葉灼灼的眼神配合手裡的動作,抓住她的小細帶就是一番拷問。

    其餘兩人也撲騰過來,紛紛把她堵在了浴室門口。

    浴室裡的熱氣還沒有散去,隱隱的熱氣蒸著她的背。

    “不會是答應昨天汽機系的馬同學了吧……”此聲,竟有著悲涼。

    話說馬同學對花烈影也算是癡心一片了。想當初在圖書館驚鴻一瞥就想哪天一定要和她漫步在大學校園的每一個角落。

    但襄王有夢,神女無心。

    無論他每天一袋零食賄賂室友還是一封情書一束鮮花放在她桌前,她都無動於衷。更不要說他妄想每天提她提開水瓶,一起上自習了。

    “快招,快招。是不是會計班的那個薛某某?我就覺得這兩天他頻頻經過我們班前面有怪異……”

    “不對,是不是市場行銷的那個班草啊?我們家影子好歹是朵系花,怎麼的也該配片好綠葉吧?”

    “嗯,我覺得應該是馬同學的真情打動了她的一片芳心……”

    “……”

    “影子,好歹你也推銷出去了,晚上請我們吃一頓水煮田雞不過分吧?”莫小西捧著書本微微笑,替大家說到了重點。

    “對啊,對啊,我們要吃川菜,我都想死水煮田雞了!”

    “敲詐,這明顯是敲詐啊!”溫雅憤憤不平,但馬上臉一變,兇狠地拿著香蕉抵到花烈影的脖子上,“不服,今晚就……嘿嘿……”

    “要不明晚我請你們去外面吃。”花烈影微微側頭看著那杆人等,“呃,今晚這根香蕉可以先給我吃了嗎?”心裡的盤算是,她和室友們一起在外面吃晚了,便打電話給他,讓他送大家回校,然後順便還那件西服。

    莫小西鄙夷地瞪她一眼,把香蕉塞給她,又轉身和其他幾人歡呼雀躍。終於……終於這個萬年單身寢室有朵花開了。

    學校附近有家四川飯店,裡面的菜式都很地道,大家都說廚師肯定是正宗的重慶人,這種味道很多同學都迷戀得很,過來吃的人也絡繹不絕。

    她們到的時候就只剩下了一張桌子。

    靠著樓梯口,天花板上裝了一盞吊燈,暗紅色的桌布和玄木的椅子,套了墨綠色的椅墊。黑色的地板微微有些紋路,看上去頗有古色古香的感覺。

    點了水煮田雞和幹煸四季豆還有魚香肉絲。

    四個人圍坐在一起,均放了一小碟子的純醋。如果覺得辣就可以把食物放在醋裡過一下再放入嘴裡,這樣就不會覺得麻辣了。

    “這頓就當你和你男人請的,我可不同意。”韓七葉嘴裡咬著嫩嫩的白色田雞肉,“好歹也換個五星級的酒店大擺一桌才對吧。”

    大家點頭附和。

    花烈影微微淡笑,臉色有點不太自然,“他還不是我男人,只是男朋友。”

    這,有本質的區別。

    “得了吧。”大家鄙視地掃她。

    她低下頭,夾了一口四季豆,“我說的可全是事實,信不信就隨便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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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4-4 00:44:47


    “喲,這不是我們系花嗎?”一道尖銳的聲音在樓梯口響起,四五個人從二樓慢慢下來,看到她們這桌就尖銳起來了。

    韓七葉抬頭一看,心知不妙。隔壁班的女生,開學進來的時候大家有個小過節。

    “花烈影,你們也來吃飯啊?”隔壁班的班花夏如姬優雅地慢慢踱下來,走到她們面前,溫婉地笑,“不要介意她們,呵呵。”

    花烈影腦門刷下三條黑線,她什麼時候說介意了?

    當初把系花的帽子扣她頭上的時候,她也不樂意啊,又不是她自願的。但因為這個虛名,夏如姬一干人等就是不爽,每次看到她們就要挑釁。

    “溫雅,聽說你被楚浚甩啦?”瞧,一開口就是挑起戰火硝煙。

    溫雅眼光一冷,“聽說你考試帶小抄被記過了?”她們也不是省油的燈。

    “……”

    “……”

    如此來回幾個回合。

    夏如姬只是微笑著看花烈影,她幾乎不受那些嘰嘰喳喳的影響,逕自從盆子裡挖出田雞,一口一口地慢慢吃掉。吃幾口又端起水抿一口,還不忘回視她一眼,然後報以淡笑。

    這種慢條斯理的感覺看在夏如姬的眼裡,萬分的刺眼。

    “花烈影,不介意我一起坐吧?”她拉了條椅子過來。

    花烈影淡淡地笑,拿起紙巾擦拭嘴角,“不介意,但是你不是吃飽了嗎?”

    “……”這就是所謂的殺人於無形。夏如姬的臉一下子綠了。

    門口一道修長的身影出現,米色的開司米大衣,裡面是白色的襯衫套著一件深色的針織,燈光投影在他身上,拖出一個長長的背影。

    “花烈影。”他環視一周,對上她的背影。

    瀑布似的髮絲垂落在背後,健康的黑色光澤很有讓人觸摸的衝動。不知流瀉在手心的是否也有這樣的感覺。

    她正微笑對著夏如姬,聽見這個不是很熟悉的聲音側頭看了一眼,見到是他愣了一秒。

    其餘的人也因這個人的出現全部噤聲了。

    她知道他的氣場強大,卻不知道堂堂清純——清高單純的夏如姬也直愣愣地看呆了。嘴角浮起一抹嘲諷,眼底灑著笑意,“怎麼來了?”

    紫潮陽走近她,看著她盤子裡的大片骨頭微微皺眉,“晚上葷菜吃多了不容易消化。”語氣裡三分責備七分關懷,聽得周圍的人羨慕得要死。

    這麼帥氣又光彩逼人的俊雅男子到底是誰啊?

    室友們已經猜到了,但是她們也只是保持著原來的姿勢,看好戲似的看著他們。

    “我喜歡田雞,你吃嗎?”她想起出校門時給他發的短信,“我告訴你九點半後來解放路接我,怎麼現在就到了?”離她說的時間還差兩個小時咧。

    他微微淡笑,韓七葉已經識趣地騰出位子給他坐到她旁邊,手裡抽著一次性消毒衛生筷,一邊掃視盆裡的水煮田雞,“因為……我餓了。”

    他昨夜趕去外地開會,剛下飛機收到短信就來了。這附近多的是購物店,進了幾家飯店,找到這家已是第四家了。

    “哦,這個很好吃的。”韓七葉朝花烈影使使眼色,示意她夾給他吃。

    花烈影差點嗆住,“呃……對,這裡水煮田雞很有名。”

    “晚上我不吃辛辣食物。”他禮貌地微笑。

    “……”集體沈默。

    夏如姬的眼似有若無地瞟向他,想了想道:“先生,我知道附近有家甜品店的碗仔翅很好吃,不如我帶你去?”

    花烈影寢室集體鄙視她。

    但花烈影只是沈默著,笑看他們不經意的對視。

    夏如姬算得上是個美人,外表清純如茉莉,一身可愛的學生裝扮還有一張迷死人不償命的臉蛋,相信一般的男子都會喜歡她吧。

    可惜,她也有估算錯誤的時候。

    紫潮陽只是拉著花烈影的手站起來,“吃飽了嗎?我帶你去吃甜品。”

    手心暖暖的,大手拉著小手,像是極為親密的姿勢。

    她的臉上有半秒的呆滯。

    “花烈影?”他輕喚她,無視夏如姬氣紫了的臉。

    花烈影把視線從兩手交握間收回來,“但是我還有朋友……”

    韓七葉丟白眼了,溫雅和莫小西也紛紛使眼色,她們根本就是不重要的路人甲乙丙,隨便逛逛就能逛回去了,不要操心了。

    “一起去吧。”紫潮陽淡雅的嗓音輕輕飄蕩。

    “好啊。”夏如姬一干人等眼睛一亮。

    紫潮陽抱歉地微笑,“不好意思,我的車最多只能坐五個人。”

    短短的一分鐘裡,他已經分辨出周圍這些人裡哪幾個才是她的朋友。

    直到上了車,花烈影她們還在憋著笑那幾個大便臉。

    “哇哈哈哈哈哈哈……我忍不住了。”韓七葉大笑著在後座摔來摔去。

    花烈影坐在副駕駛位子上,一臉沈靜,“七葉,做人要厚道。”

    “你最厚道了!”後排三人異口同聲。

    車窗是開著的,秋季的夜裡帶著微涼。

    花烈影想起來,把袋子遞給他,“謝謝你的衣服。”

    他專心開車,“其實你不用這樣急的。”

    那麼急地發條短信來,讓他一定九點半來拿衣服……很想告訴她,其實他家裡這樣的衣服不止十件,夠穿了。

    車外,靜謐星空。

    車內,風景獨好。

    室友們吃了甜品都識趣地先進校門了,她留在位子上,“今天,真的謝謝你了,紫先生。”

    紫潮陽的眉眼一挑,今晚第一次聽到她口裡說出的稱謂不是“你”,唇角微勾,“我上大學那會戀愛,也是要請客吃飯的。”

    “噯?”她驚訝地眨了眨眼,看著他清晰立體的五官。

    雖說去吃甜品,但他只點了店裡唯一不是甜的碗仔翅,可給她們點的東西卻擺滿了一桌。七葉就偷偷跟她說,你男友好有錢那種吧?要不明天去東方假日酒店擺一桌?給她桌底下狠狠踩了一腳才消聲。

    如果陌生人在做戲方面,他已經很盡人意了。

    “你不會以為我這麼大了從來沒戀愛過吧?”他微微挑眉笑。

    搖搖頭。

    當然不是,她昨天上網查了他的資料才知道他是怎麼的一個緋聞男子。

    她只是覺得換女友如吃飯的他,有那麼段經歷倒是稀奇了。

    “花烈影……”他突然側頭注視著她。眼神深邃如潺潺流水,清澈如泉又夾帶煙霧秋色。

    她的心“怦”的一跳又恢復平靜,“嗯?”

    “不如我們以後來個口頭協議?”他淡淡地說,手指微微地彎曲,那撮快滑到指尖的髮絲又飄了回去,“以後你有什麼想法都可以直接問我,只要你問我就告訴你。”

    她驚訝,隨即脫口:“為什麼?”

    他笑了,毫不顧忌地撫上她的頭頂,這如絲的秀髮滑不溜手,觸感極佳,真的如想像中的美好,“因為……”

    看著她認真的表情,他忍不住擴大了嘴角的弧度,“因為……我們是交往中的男女朋友啊。”

    “嘩啦”一下,心裡仿佛被丟進了一個小石子,在心湖裡激起一絲漣漪卻迅速沈下去,連看清的時間都沒有。

    她熏紅的臉,火熱火熱的。隱沒在夜色裡。

    到了現在,她都沒有身為他女友的感覺。

    他是JOYIS總經理,年輕有為,身邊美女如雲。

    她是一流大學生,乳臭未乾,單純如紙。

    以為與他,也不過是隨父母一起趕時髦地玩相親宴。現在卻覺得當初這個決定也不錯。

    “這個給你。”他側身不知從哪裡拿出一個小袋子,“出差的時候買的,也不知道你喜歡什麼牌子就挑了個清淡的給你。”

    LV的夏日香氛香水。聽說這款是唯一把設計師名字繡在商標上的香水,且有同時出品的二十萬定價製作的雪紡紗粉色連衣裙。

    淡淡的香氣縈繞在鼻翼,她的手指有點抖。

    這股味道,她很喜歡。似有若無的清雅香氣撲鼻而來,幽然入心底。她很愛這種含著糖果芳香的香水。這一款應該是限量版,她沒有用過,但是最愛這類產品。

    她的劉海很長,覆蓋了她左邊的眼,他一時看不清她的眼眸,“花烈影,還喜歡嗎?”

    “……嗯,謝謝。”她的嗓子清澈如水,靜靜流淌在繁星點點的夜色裡。

    “我不知道今天還有你室友來,所以……”他又從身側掏了掏,拿出一個小盒子,“這是上次朋友送我的巧克力,不如送給她們?”

    “給她們幹什麼?”她發愣,這是進口原裝的巧克力,包裝精美全都是英文。

    紫潮陽繼續把玩手心的一撮髮絲,纏纏繞繞在手心裡,“當作見面禮吧。”

    “咳、咳。”她連連嗆聲了。

    到底是她適應能力太差,還是他調節能力太好。

    才短短的兩天,他看起來就像是相戀數年的戀人,溫柔體貼,又柔情似水。

    手機震動起來,韓七葉發短信提醒她門禁時間快到了。

    她解下安全帶,黑色的安全帶上有著細細的條紋,一下就擱著了她的手,拿著禮物,打開車門,“謝謝。”

    肩膀被他按住,他繞個圈替她打開車門,俯身低頭靜靜地看著她,“花烈影,情侶之間是沒那麼多客氣的。”

    他是在不滿她的禮貌嗎?她微微想。

    剛要承諾說點什麼,卻見他口袋裡亮起來,然後一陣鈴聲響起。

    他抱歉地接起電話,“喂?嗯。是……不在……有事……再說吧……嗯……知道了……就這樣。”

    花烈影站在他面前,看他欲言又止的樣子,朝他擺擺手,示意自己先進去。

    他的電話還沒有掛掉,但看她的門禁時間也只能看著她先回校去。

    她在路過校內梧桐樹的時候,發了條短信給他:“紫先生,如果你不介意就讓我排第九吧。從今天開始我們好好戀愛,我知道你女友多,我不介意每月九號見一次或者一個月多見幾次,但那天無論多忙都歸我。”

    愛或不愛,沒關係。

    真的……沒關係。

    她只要每天過得開心,能平平淡淡也不錯。

    或許從現在開始培養一個定期情人,也是一個不錯的想法。

    大學英語四級考試就要到了,大家都忙著練習,複習,有些早起的都去圖書館自習室占位子。

    天氣很晴朗,花烈影慢慢在校園裡踱步。旁邊的楓葉輕然飄落,悄悄地親吻著她的髮絲與前額,她攤開手心握住其中一枚。

    那是一片熟透了的葉子,邊緣微微地有點卷了。學校裡的秋色很是迷人,常常一個人走著走著就被風景迷住,陷入沈思裡。

    “再往前走幾步,就撞樹上了。”耳邊,淡淡地飄進來一絲輕笑,仿佛帶著戲謔。

    她猛地把思緒收回來,發現自己不自覺地往梧桐樹前走去,僅兩步之遙,她眨眨眼,看到了離她一米來遠的紫潮陽,他一身的休閒打扮,白色的一套休閒裝看起來想是陪完某個高爾夫球場的客戶。

    “你怎麼來了?”今天是九號嗎?日子過得真快。

    他輕柔一笑,拍落她肩上的細屑,動作輕柔得像是在呵護世上至愛的寶貝,“我學古人守株待兔。”

    “……”三根黑線爬上腦門。她擠了擠笑容,讓自己看起來不太像生氣的樣子,“我不屬兔子。”

    “呵呵。”他點點頭,自然地拉起她的手,“不屬兔子的兔子小姐,準備去哪裡?”

    他的掌心微微的涼,碰觸的刹那仿佛是夏季握住了冰塊,愛不釋手。

    “找個地方複習英語備考。”她低著頭,腳步跟著他走。

    他的個子很高,但是走得緩慢,似在配合著她的步伐,慢慢地前進。

    無疑這又成了一道校園裡亮麗的風景。

    梧桐樹下,俊男靚女。

    十指相扣,情意綿綿。

    多麼美好。

    花烈影沒有想著大家的心思,只覺得掌心越來越暖,越來越熱,漸漸地這股熱氣躥到了臉上,“轟”的一下就炸開了。

    明明覺得他只是好看了些,難道她是個花癡?她的手滑了一下。

    他察覺到了,拉得更緊了些。手指被他握著,仿佛是天經地義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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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4-4 00:46:09


    “紫先生,我有喜歡的人了。”坐在榻榻米上,她抱著枕頭靠在牆壁上,舒適地輕逸。她不知道為何去圖書館的路上會變成跟著他走出了校園,一起坐車來到日式料理店裡,但有些事情她還是忍不住想先坦白。

    沖了一杯大麥茶遞給她,杯子上還冒著白白的熱氣。茶香四溢,沁人心脾。

    她接過茶杯,放在鼻翼下輕輕聞了聞,“我喜歡他,很多年了。”

    紫潮陽只是坐著聽她說,偶爾夾一口辣白菜,偶爾輕啜大麥茶,看著她滔滔不絕地講著自己的初戀故事,那麼的純潔無瑕,那麼的癡情可待。

    等她講完,他還細心地給她再倒一杯大麥茶,“小心燙嘴。”音調溫溫的,如同空氣裡的溫度。

    “你……”她被他的溫柔恍惚了,“不介意嗎?”

    他微微一笑,手指輕觸桌面,那裡是一道道的紋路,“我該介意嗎?”

    是啊,他不該介意。因為……他本來就不喜歡她。

    這只是一場商業聯姻,不以愛情為前提交往的一段感情,待到時機成熟便也步入婚姻的殿堂了。

    她從一開始就知道,左心房的那個位置,隱隱地抽疼,像是做水果沙拉的時候,不小心劃破了指尖的感覺。不是很疼,卻一點一點滲入,無從招架的刺痛。

    “咳、咳,我是說你不介意就好。”她慌亂地拿起杯子喝茶,茶香入鼻,腦子卻越來越渾濁。

    服務員又送來了一份新的壽司,兩個鴛鴦卷。

    橙黃色的紅心粒子,白色的米飯包裹著海苔,聞不見壽司的味道,只可以看見調料裡的芥末綠得詭異。

    “我們點了這個嗎?”她奇怪地看了眼服務員。

    服務員把單子拿給她看,這些都是進來時隨便點的,卻不知道她有點過這麼個……類似小情侶愛吃的東西。

    她偷偷瞄了他一眼,見他臉色正常無害,便退了服務員,自己夾了一口。

    雖然聞起來沒感覺,但是吃起來口感極佳。那一層橙黃的粒子是魚子醬,味道冰冰涼涼,混合了飯的味道更是配合得天衣無縫。

    “花烈影,以前喜歡誰沒有關係,只要現在開始喜歡我就好了。”他冷不防地說了一句。

    “噗——咳、咳、咳……”某人當場噴飯。

    紫潮陽優雅地替她拿了紙巾,拍拍她的背,給她緩了緩。

    她難受地咳得面紅耳赤,心裡想著總算知道了那句名言的真諦“殺死人不償命”。

    “還有你確定你說的喜歡的那個人,真的存在嗎?”從她滔滔不絕地陳述完美的初戀故事到現在,他沒有聽漏每一段開頭的那句“我迷糊的夢裡……”她說的故事全都發生在夢裡,連她自己都分不清,怎麼叫他信服她心裡有一個喜歡很久的戀人呢?

    花烈影神色一淡,“其實我也知道。”那些只是因為太想戀愛所以幻想出來的夢境吧?夢裡斷斷續續的片段,她只零星地抓住一些,卻又看不清夢裡的景象。

    替她把碟子裡的芥末挑出少許,再混合了調料推到她前面,他微笑著輕語:“花烈影,你記得他在夢裡叫你什麼嗎?”

    “呃?”她偏頭一想,那個聲音……很迷糊,但她清晰地記得,“影,他只喚我影。”

    “好,以後我也只叫你影。”他看著她,目光清澈,又含了一絲道不明的情緒,“無論你還會夢見多少次,只要現實裡只有我這樣叫你,就好了。”

    甚至,你可以把我當成你喜歡了很久的那個人。

    她看著他的眼神,很認真也很虔誠,忽地她有些害怕,心底隱隱湧上來的感覺,不斷地排斥著自己的感官,像是泅水的孩子抓到的是一根稻草。

    為什麼……為什麼……他不介意……

    為什麼……為什麼……他看起來似乎很喜歡自己……

    花烈影為這事想了很久,沒有結論。

    自那日料理一別,快有一個月了吧。他是否嘴上說不介意,但實際上很在意?

    是啊,那個男子不在乎自己的女朋友心裡有一個情人呢,雖然那個人只虛擬地存在在她的夢境裡。

    “滴滴、滴滴。”手機裡傳來短信的聲音。

    她打開是紫潮陽的,“中午有空嗎?來我公司一趟。”

    “嗯?”她歪歪斜了頭,手指飛快地按鍵回復,“有什麼事情嗎?”

    “有東西給你,方便過來嗎?”

    她剛要說下午要複習,卻又收到一條。

    “我讓小趙開車去了,你現在到校門口應該可以看到我的車。”

    她看著手機裡的短信,第一次感覺到什麼叫做溫柔的霸道。他這樣的做法,分明就是先禮後兵,不由別人選擇的決定。

    “怎麼了?”韓七葉探頭過來。

    她把手機放回口袋裡,“沒什麼,中午不一起吃了。有點事。”

    “去找你家男人啊?”韓七葉打趣。

    “對啦,對啦。”她邊走邊朝後頭揮手,也不管好友是否在開玩笑。

    車子就停在校門口的左邊,她坐過幾次自然記得車牌號碼。

    小趙對著她微笑,站在車門邊恭敬地喊了一聲:“花烈影小姐。”

    她禮貌地揚起嘴角,微微勾勒。

    ……

    “花烈影小姐,總經理最近連著出差回來加班了幾天,一定是很累了。”小趙帶著她進了總經理辦公室,卻發現紫潮陽側躺在沙發上睡覺了。

    花烈影點點頭,示意他們離開,“沒關係,我等他醒來就好。”

    辦公室很寬敞,沒有獨立的休息小間,想必是這個主人本來就不喜歡帶著隔間吧。她走到窗前,拉下一半的窗簾,讓室內光線看起來更暗一點。

    皮椅的下面墊了一塊毛茸茸的坐墊,棕色的毛摸起來很舒服。她自然地坐上去,還在原地轉了一圈,“有錢人就是會享受生活啊。”

    電腦因待機過久出現三維圖線,她慢悠悠地轉著椅子,樂在其中。電腦旁放著一個墨綠色的陶瓷杯,光滑的杯面刻著一些亂七八糟的符號。她不認識,卻瞄到裡面有水,“喂,我可以喝你的水嗎?”

    輕輕喊了一聲,沙發上的人沒有回應。

    她揚眉一笑,“不是我沒問哦,是你默認了我才喝的。”

    都怪這個秘書招待不周,讓她一個人呆了這麼久也沒想到送點喝的來。好歹她可能會是將來的總經理夫人耶,怠慢,真是怠慢呀。

    剛喝了一口,就聽見沙發上的人沙啞地低歎:“我的就是你的,可以自取。”

    “噗——”她再次失態了。

    紫潮陽伸個懶腰,腳下一邁,調整了個坐著的姿勢,眉眼稍挑,“喝水吃東西都要專心,不然很容易嗆到的。”

    “……”這都是誰害的啊?

    她無語地瞪著杯子。

    他們兩個人說到底並不熟,見面用五根手指也可以數得出來,可她總覺得他對待自己的態度仿佛是好幾年的情侶般自然,或許這就是情場浪子的高明之處?

    再跟他多待些時間,自己的免疫力一定會像人民幣一樣堅不可摧。

    “找我來有事?”她陷入皮椅裡,用腳尖踮著再轉圈圈,一圈兩圈三圈……轉到不知第幾圈,他的身影出現在了旁邊。

    線條優美的輪廓,不因為睡覺褶皺了衣服而破壞美感,反而襯出了另一種風情。遞給她一份紙質包裝的袋子,“出差的時候買的。”

    又是禮物?她拿出裡面的東西,是純手工巧克力。

    “我不知道像你這樣的小女生會喜歡什麼禮物,秘書說女孩子都喜歡甜食,我想巧克力應該會讓你喜歡吧。”他低低淺淺的聲調,帶著初醒的慵懶。

    像是某種柔軟的羽毛,輕輕地拂過她的心靈,帶來一種至美的顫動。

    她眯起眼笑,隨手拆開了包裝紙,淡綠色包裝紙裡的巧克力夾雜了一股清爽的味道,咬一口,味道苦苦的,但芳香飄散。

    “謝謝。”她說。

    他輕笑,手指有意無意地幫她攏了攏耳邊的發,“如果有這份心,不如多抽點時間陪我。”

    “我……”她有些呆。

    “影。”他輕輕地喚她,語氣柔和,“只要你願意,你永遠都是NO.1,不會排第九。”他朝她慢慢地又靠近了幾步,才道:“你不覺得一個月才見一次面,太少了嗎?”

    他的臉很近,近得她即使有些小近視都可以看清他下睫毛的細密和長度。一根,兩根,三根……她在心裡默默地數著。

    紫潮陽,到底是為什麼呢?為什麼要對她這樣一個平庸的女孩做出這般的親昵之舉?

    “紫先生……”她支吾著,腳下一踮,稍稍退離了他的氣息範圍,“我們只是以商業聯姻為前提交往不是的嗎?”所以,他們之間應該相敬如賓,而非是……親昵如情侶。

    發間因他突然插入的手指而震顫,他的手指輕柔地在她的發間來回纏繞,“影,我們將來會是夫妻呀。”

    夫妻……夫妻……

    她的臉,漸漸地被薰染紅了。

    “紫先生,你……”喜歡我嗎?她很想說出來,但拳頭松松握握,只問了一句:“紫先生,你要是和我結婚了,剩下那麼多女朋友怎麼辦……”

    紫潮陽的面部瞬間閃過怔忡,而後笑了,“影,你擔心她們會找你麻煩嗎?”

    “呃……我沒……”她不是這個意思。

    這個男子的魅力,她才相處幾次就已經深深地感受到了,她只是……只是……他們之間……她的心思漸漸地亂了。

    他輕輕一攬,把她抱在懷裡。她的頭抵在他的胸前,清淡的古龍水味道襲來,她的腦子更加混亂了。

    “影,如果你擔心那些人,我會在婚前處理乾淨。相信我,婚後我一定不會給你在這方面增添任何煩惱。”

    唔……她不是這個意思啊!怎麼聽起來好像是她在吃醋一樣?她她她……真的沒這個意思哦!

    “紫先生,我差不多要回去了,我還要準備英語四級的考試……”有點想逃離這個溫柔的港灣。

    紫潮陽鬆開了手,指著剛才睡的那張沙發道:“喏,那裡沒人打擾,比起自習室更好。以後沒課就來這裡看書吧。”

    她驚了一下,脫口道:“不是吧……”

    他的眉眼微微一挑,嘴角依舊平穩似一條直線,“你有意見?我們剛才不是說好了要婚前培養感情嗎?”

    他們有說過那樣的話嗎?這個人分明就是自說自話!

    她想反駁,對上他似清水般的眸子卻如陷入泥潭,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這種,是否叫做陷入戀愛的前兆?

    於是,每週有兩三天的下午她都會在他的辦公室蹲點。

    這裡有優雅的環境,準時的下午茶,超溫和的冷氣還有一個大帥哥養眼,她覺得學習得更加神清氣爽,也忽略了七葉的“見色忘友論”。

    “影。”他在皮椅上喚她。

    她趴在沙發上,嘴裡咬著筆桿子,默念習題。

    見她沒反應,他揮揮手,讓推門進來的秘書走出去,“換個地方吧。”

    本是業務經理要來報告,他想還是找會議室好了。

    “總經理,沒見你這麼寵過一位小姐,但現在公司都謠傳說她是未來的總經理夫人……我看……”業務經理還想說人言可畏,以前總經理寵溺女友,也不像這次般,任她放肆到辦公室,還霸佔了他的工作時間和空間。如此不成大器的女子,怎麼配當總經理夫人呢?

    紫潮陽微微淡笑,“陳經理,你這份報告做了多久?”

    “嗯?”業務經理一下子沒反應過來,“三天。”

    紫潮陽的目光沈了沈,“與其花心思研究那些八卦,不如多放點心思做好報告,你說呢?不會不知道人事部上周通知了公司下季度會適當裁員吧?”

    “總經理……”業務經理嚇出一身冷汗來。

    他只是想博得更大的青睞,才這樣直言不諱的。看來這個女子在總經理的心目中,已經超越了他的警戒線範圍了。

    “還有,花烈影就是我的妻子,以後再讓我聽見誰在背後嚼舌根,準備收拾東西走人吧。”語氣淡淡的,話裡卻充滿了嚴厲的冷冽。仿佛是一道光,無比的光芒犀利。

    業務經理深深被刺激了,久久不能回神。想到剛才無意得罪了未來的準夫人,他開始擔心自己的仕途坎坷啊。他才進公司一年,還沒大展身手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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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4-4 00:46:35


    報告會議結束,紫潮陽回辦公室。

    發現花烈影趴在沙發上側頭睡著了,手裡的筆還握著,筆頭對著自己的臉。他輕輕一歎,抽出她手心裡的筆,套上筆蓋放到書邊,“真是個孩子,一點都不會照顧自己。”

    順著她的位子,他坐到地板上,翻看四級的詞彙。整整四百多頁的書,每一頁都有很詳細的備註,她不僅在學習記住這些詞還延伸了很多自己知道的詞彙和句子,密密麻麻地寫了一大堆。

    以她的水準,四級對她來說根本就是小菜一碟。

    “影,你是以此來作為跟我見面的藉口嗎?”他看著她的目光,漸漸放柔了。

    明天是週末,下周開始又要出差了,或許可以趁著她也放假,一起去玩玩吧。

    影。他在心裡低低地喚著。

    手指把玩著她的秀髮,似乎近來越來越喜歡她的秀髮了呢。

    絲滑柔軟,黑亮光澤。

    午後的陽光曬進來帶了幾許暖意,水晶盤裡的綠色葡萄如同透過了陽光,變得異常漂亮。

    這是一串尚未成熟但芳香淡淡的葡萄,只要他想,便可以吃到。

    唇角淡淡地勾著,他伸手摘了一顆,放入嘴裡品嘗,微有青澀,但口感如預期的好。

    我會等的,影。

    午後陽光普照,微風和煦。

    花烈影沒想到他會帶自己來他的祖宅,只聽說他要帶她去玩一天,卻沒想到是來見他家人。

    “紫先生,我可不可以不進去?”她躊躇著,不敢下車。

    車外,是鋪滿常青藤的牆壁。恢弘的建築像是一個古老的城堡,但又低調得讓路人遺忘。她不想剛開始就去見公婆,這會讓她不自在。

    似看出了她的窘迫,他傾身替她解下安全帶,“影,今天他們都不在家。”

    “啊?”她神色瞬間清明,“不早說。”嚇死她了!

    興奮地下車,跟著他走進紫家大宅裡,卻見大家都很恭敬地朝兩人點頭,心裡有些奇怪又說不出來的感覺。

    “你隨便逛逛,我去書房辦點事。”他起身離開了。

    她走在房子裡,裝飾漂亮得讓人為之奪目。她慢慢地走到了二樓。忽地,一個門打開了,探出一個頭來。

    小小的腦海,帶著朦朧的睡意。

    “爸比?”小蘿蔔頭揉著眼睛喊了一聲,看來是剛睡醒。

    爸比?誰的孩子?

    她蹲下身子,揉揉他的小腦袋,“小傢夥,你叫什麼名字呀?”

    “唔,”好溫暖哦,她的掌心溫溫的,像暖寶寶一樣,“我叫紫蓮樺。”

    他的小手放了下去,一張臉上帶著燦爛的微笑。

    她卻震驚地收回了手,這個孩子……這個孩子……

    他長得跟自己一模一樣,簡直就是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怎麼會這樣……

    似乎有些秘密就要破繭而出,“你的媽咪是誰?”

    “爸比說媽咪去旅遊了,累了就回家了。她叫花烈影,阿姨你知道她嗎?”紫蓮樺天真地仰著臉。

    花烈影……花烈影……同名同姓嗎?

    她驚訝地連連後退,紫蓮樺一步一步地靠近,“阿姨,你長得好像我照片裡的媽咪哦,你是媽咪嗎?”

    “我不……”她還沒說完,腳下一個踩空,“啊——”

    “影——”紫潮陽從書房出來,只見到她整個身子朝樓梯下摔去。

    她的耳邊,只迷迷糊糊地聽見一個焦急的身影,那一聲撕心裂肺,痛徹心扉。

    三年前。

    頭等機艙裡循環往復地播放著同一個歌手的新專輯,周圍的人沒有出現任何皺眉或者抱怨聲,大家都安安靜靜地擰著小檯燈,要麼看著書要麼聽著歌,還有些發出用餐時,刀具交錯的輕微聲響。

    花烈影曲起雙腿,整個人側身靠在椅子上閉著眼假寐。她已經習慣了乘坐飛機時用這種方式入眠。耳邊飄蕩的是得意之作,登機前已經和民航說好,只要整個旅途上都只播放楚澤井的新專輯,等會在機場出口每個乘客都有機會和當紅實力派偶像明星楚澤井合影。

    這個誘惑力不僅對整個班次有影響,連帶幾個還在待機的乘客都為此更換了票只為聽到心中偶像的純美歌聲。

    “花姐,你的搶錢技巧越來越厲害了。”旁邊低頭翻看雜誌的楚澤井微微一歎,先用他的新專輯作為首播的誘餌,再在明天接受電視臺的訪問,後天就在廣場舉辦簽售會……以此類推,恐怕不到一周,他的精力會被疲勞轟炸乾淨,連帶她的口袋也會因為吸金而飽滿。

    話音剛落,他的腹部就狠狠被踢了一腳。

    “嗯。”他悶哼了一聲,表情扭曲又不好發作。

    白皙的腳丫子縮了縮,又縮回了薄毯裡。純棉的毯子只繡有簡單的幾朵君子蘭,她輕然地調整了背後的靠枕,繼續埋頭補眠,“東西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我從來沒強迫任何人做任何事,他們出錢買專輯是他們喜歡你,追捧你才去買的。不是嗎?”

    如果她這個新專輯在班次裡首播的提議民航不採納,她也無計可施啊。難道她還抓著手榴彈威脅他們說“你們答應不答應,不答應我扔個炸彈同歸於盡”嗎?

    笑話!她娛樂圈所向披靡、才幹無敵鐵金剛之第一金牌經紀人花烈影是不可能那麼沒品的!

    楚澤井痞痞一笑,傾身朝她靠近,略帶低沈地道:“所以你也會為了我,去買新專輯嘍?”

    近在咫尺,她的鼻翼可以聞見他身上清淡的古龍水味,舉起右手探出食指戳他臉頰,讓他不得不退離些許。睜開眼,靜靜地看著他姣好的面容。

    精緻的五官,無可挑剔的修長身材,但她只稍稍打量了一秒便丟了個白眼,“你以為我錢多嗎?”

    公司裡幾千張的CD放著當裝飾,她還要自掏腰包解決一張嗎?又不是腦子進水,“離飛機到達只有半小時了,不要再來吵我,還有提前十分鐘叫我起來。”

    楚澤井眼底一閃而逝的憂傷,而後笑了,“知道啦,我的花姐。”

    在她的眼裡,或許只有工作才是最充實的人生吧。與她合作三年,從未見過她跟誰約會或者答應誰的邀約過,甚至包括他。每天幫他接各種不同時間段的通告,與商家談廣告,與製片方談合作細節,與旅遊度假村商量形象大使的策劃。一年到頭,她幾乎沒有休息日,也不常逛街更不愛打扮。雖然談不上蓬頭垢面,但也足夠清湯掛麵。有時候他都懷疑她的年齡是否早已過了七老八十,對這些女孩子熱衷的事物失去了興致,但無論每年多忙,身在何處,只要是這個日子來臨,她都會設法趕回來,只為……六月的第三個星期日。

    而且在下機後的一個小時內她會匆忙趕去特約的造型師那裡,精心打造一個晚妝並對本季的新品精選一番,從髮型到發飾,從晚裝到高跟鞋,無一不細心選擇,更是力求妝容簡單乾淨大方。

    “還是微卷吧。”花烈影捧著手裡的時尚雜誌,飛快地翻著,不經意地瞟了吹直的髮型。這個髮型雖然好,但顯得太清純。她的臉看起來很娃娃,雖然她的實際年齡是十九歲,但以她目前的工作崗位來說,這個年齡只意味著不成熟與膚淺。她要的是大氣與沈穩,所以換個微卷的髮型應該更符合她的形象吧。

    髮型師點點頭,開始幫她在頭髮上噴霧。重新弄完新造型時間又過去了半個小時。她客氣地道謝,身後是一排排的衣架,上面是各種名牌款式的新款。有連衣裙、襯衫加牛仔褲、背心短裙,每一排都是不同類型的款式。她的眉眼一挑,手裡的水杯還沒放下,就指著離自己最近的一件紫色雪紡道:“就它吧。”

    柔軟的質地加上剪裁得宜的波浪邊花,很配今日的新髮型。

    “花姐,要不再戴條珍珠項鍊吧?”白皙的脖子加一條圓潤光滑的珍珠項鍊可謂錦上添花的美。

    但她拒絕了,“不必了,我不喜歡多餘的裝扮。”

    踢了踢腳下的高跟鞋,她拿起一個水鑽小包就離開,“今天謝謝大家了,阿楚會請大家喝茶的。”

    一直默默坐在角落裡打哈欠的楚澤井猛地睜大了眼,“你受益為何是我出力?”那麼多的老師,他要擺一桌都不夠吧?何況吃完了,那些人肯定纏著他要簽名合影之類的……可惡的奸商花烈影。

    她淡淡一瞥,輕語道:“誰讓你賺錢多,偶爾拿出來透透氣也是好的。”

    “……”什麼邏輯嘛!世界真是不公平啊!

    她沒給他反駁的機會,徑直坐上他們的保姆車,“小李,東方假日酒店。”

    駕駛座的小李點點頭,又看一眼被丟在精品店門口的楚澤井,看他那副敢怒不敢言的怨婦樣,真的好可憐喲。

    ……

    東方假日酒店門口。

    花烈影步出車子,撥通了第一個電話,“我要的東西呢?”

    “花姐。”門口的人看到她馬上跑了過來,“東西在這裡。”

    為了不遲到,他從一個小時前就去花店拿花了。這是一束鮮豔欲滴的君子蘭,嬌柔的花瓣含著淡淡的清香,滿天星低調地陪襯著,占了絕大的面積。

    她滿意地點頭,撥通第二個電話,“送來了嗎?”

    “快了,就在門口。”電話聲剛落,保姆車後就一陣“吱”的急刹車,車上慌忙奔下一個人影,“花姐……花……”他氣喘籲籲,雖然龍鳳呈祥珠寶行離這裡只有兩條街的距離,但他剛才打不到車是直接跑過去拿的,“老闆說下午四點剛到的。”

    “我知道。”時間對於她來說,可謂是爭分奪秒的珍貴。

    抬起腕表,六點一刻,距離相約的時間還有十五分鐘,足夠她從容不迫地拿著這兩樣東西慢慢踱步上樓。

    高跟鞋在大理石地板上敲地篤篤作響,剛走進電梯。就仰頭數著頭頂上方的紅色格子由一慢慢跳躍。

    二、三、四、五……紅燈一閃一閃,她在鏡牆裡依稀看到臉上歡雀欣喜的表情,努力抿了抿嘴,把臉上多餘的表情除去,換上一張淡然自若的表情。

    電梯“當——”一聲,樓頂的旋轉式自助餐廳到了。

    深深吸了一口氣,讓微微發抖的手指用力握住手裡的花束,竭力控制東張西望的衝動。

    “影。”清淡的嗓音,仿若流水滴落乾旱的石子上,乾旱後的泉水慢悠悠地湧瀉。

    她朝聲源望去,還是那個靠窗的老位子。

    只有兩個人的桌位藏於牆壁與窗簾之間,桌上的康乃馨溫柔地綻放似在無聲宣告此事無人打擾的寧謐。

    桌旁的人,雙手交叉支撐在桌上,他優美的下巴抵在手上,微微地輕笑著看她走近。

    每走一步,她都忍不住想加大腳步,可是腳下仿佛被拖了千斤重的石頭,怎麼拉也拉不動,只有慢吞吞地挪到桌前。

    男子站起身,高修的身材配著經典的黑色西裝更顯得風華絕代,繞到對面替她拉開了椅子,“累嗎?”

    坐了十幾個小時的飛機還要陪他吃一頓晚餐,她應該覺得很疲憊吧。

    有些於心不忍,但這是他們之間的約定,所以他也不會因此取消。

    她在坐下的刹那,仰起頭輕輕親了他的臉頰,遞上手裡的花束擋住了因心跳狂亂不已而微紅的臉,“父親節快樂,小爸。”

    他欣然收下,對剛才的那個親吻不以為意。在國外呆久了,這種見面禮似乎已成了她每次回來的習慣。

    不用自己前去夾菜,服務員貼心地推著車把食物一樣一樣地擺放到桌上。他細細看著她有瘦削下去的臉,低低歎了口氣,“影,有時候我真不知道你這樣拼命是好事還是壞事。”

    在工作中她是十足十的女強人,在生活中她是百搭的玩伴,在學習裡她是出眾的尖子生。對於一個年僅十九歲半工半讀完成哈佛MBA課程的女孩來說,無疑她是出色的。但反過來想,正因為這樣的出色,讓周圍的男子都望而卻步。

    “小爸,你不是說只有我青出於藍,你才不會覺得丟臉嗎?”她還記得七歲那年,姑姑把她交給他,告訴她以後這個人就會是自己的監護人。他會照顧自己的飲食起居,也會教導她成為第二個花氏的妖精。

    當時的她似懂非懂,只知道全家族的人都喊姑姑為魔女,一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妖精美女。後來她才知道,原來妖精的含義是指工作能力超乎常人,思維寬廣甚過學者,外表豔麗賽比女妖。

    九年後的她,當之無愧地成了花氏的第二個妖精,但沒有回家族繼承家業,反而進了全球最知名的JOYIS娛樂集團當起了經紀人。

    一做就是三年。手下的歌手藝人有七八個,每個經過她的手都大紅大紫,她會在那些藝人當紅之後轉給其他經紀人,現今只負責影視歌全能藝人楚澤井。

    男子微微淡笑,“以你的能力,足以配當我紫潮陽的女兒。”

    她的嘴角不自覺地勾起,微微帶出了一個弧度,輕然地似有若無。娛樂界裡誰人不知娛樂老大JOYIS,又有誰不知JOYIS的頂頭上司便是紫家大公子紫潮陽。

    一個看似溫和如水,淡漠似風的男子。他有著數十億的身價,名列福布斯名人排行榜,更為JOYIS粉絲們心中的第二人選。若誰投票說最愛的藝人是誰,他們肯定會寫完心中偶像後,再加一個小括弧寫“紫潮陽”三個字。

    因為他代表的不僅僅是俊雅的外表與非凡的氣質,還因為他是黃金單身漢與女性們的夢中情人不二人選,最重要的是他背後的娛樂王國足以讓眾單身女性為扣上王后帽子而瘋狂。

    “我知道。”不然在她工作一年後的新聞發佈會上,他不會那麼大方地承認她就是自己領養的義女,他除了至親外最疼惜的人。

    但是……她的眸光微閃。

    但是……他又可知她是否樂意以此被曝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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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4-4 00:46:57


    “今年的禮物呢?”他輕笑,臉部的線條柔和無比。

    每年的父親節,她都會送他禮物,偶爾在意料之中又似乎意料之外。

    今年應該也不例外吧。

    她笑眯眯地拿出盒子,“不管好不好,都要用起來哦。”

    語氣輕輕柔柔,聽在耳裡像是一個孩子的撒嬌。

    他細細地拆開,包裝精美的盒子裡,是一條純手工的水晶鏈子。紫色的水晶似一顆顆璀璨的星星,耀眼而明亮。閃著幽深的光芒,絢麗奪目。

    “我讓老闆加了一段佛咒,說是可以保平安。”為了手鏈送去念咒不耽誤時間,她特地提前三個月預訂,更是每日讓助理催著緊,就怕有個萬一趕不上這個時間。

    幸好趕上了,而且看來他似乎是喜歡的。

    他拿出手鏈,放在掌心裡看了一遍,“做工精美,而且這些水晶是施華洛世奇的吧?”一顆就價值不菲,何況是一串,“女孩子家的,不要花無謂的錢。”

    真要花費,她該用在自己身上。

    “我有的是錢。”賺錢本來就是為了花錢,她自認是個節儉的好孩子,不會亂購奢侈品也不學別人追捧名牌看時裝秀,但有些時候,錢就是該用在該用的地方,例如——這個時候。

    他被她孩子氣的話說得又笑了,憐惜地摸摸她的頭,注意到了她髮型的改變,“去燙髮了?”

    上次見她,還是一頭的烏黑直發,摸起來柔軟無比,絲滑如水。

    “一次性的,洗了就變回原樣了。”知道他討厭女孩在秀髮上塗抹東西,所以她從來不會使用,只是定期做護理,“還喜歡嗎?”她指的是手鏈。

    他手指一卷,掌心裡的鏈子就穿過手背到了腕間,“很合,謝謝了。”

    她眯起眼,低頭吃了一口大閘蟹,“有沒有什麼要報答的?”

    循著她的視線往下調,看到了她盤子裡的瀨尿蝦,唇角微勾,“願為效勞。”

    瀨尿蝦味道鮮美,但剝起來還頗費力。他一邊剝著,她一邊吃著,邊吃邊發出“嗯嗯”的讚歎聲。

    “淑女是不能露出這種表情的。”他淡淡看去一眼,斂掉眼裡的驚歎。經過歲月的洗禮和社會的磨練,他掌心裡的小鴨子已經綻化為世間最美麗的天鵝,她的美不在於漂亮的外表和華麗的服飾,而是發自心靈的那股純然靈慧之氣。

    悠然如若百合,彙聚天地之精華。

    這樣的女孩,要有怎般個人來守護一生呵,“如果有一天沒有我在你身邊提醒你,是否你會恢復到野鴨子的本性?”

    好不容易把她培養成家教甚好的大氣淑女還不希望因離開他的視線而改變。

    “我的本性就是淑女啊,偶爾不雅是假像啦,哈哈。”她乾笑兩聲,重新左手拿刀,右手拿叉,優雅地細細切割蝦肉,慢慢送入口中。

    忽地頓住,“你剛才說什麼?如果有一天什麼?”他本來就不是時刻呆在她身邊,剛才的這句話想必是有所含義吧?天生的敏銳觀察力從他平靜無波的眸子裡解讀不出任何的資訊。

    “影。”他又一次輕輕地喚她的名,“我決定訂婚了。”

    她的身影刹那化為石子,動也動不了。大腦頃刻當機無法運轉,刀叉“啪啪”掉落。她忙低頭去撿,一下兩下三下,她的手指握緊然後又松了,松了又握緊。桌下的她半跪著起不來,連呼吸都困難起來。

    “對方是市內的房產大亨之女,我和父親商量過要拓展房地產行業,現在這般也是對我們最有利最便捷的一種途徑……”

    桌上的他不疾不徐地說著,桌下的她狠狠地按著心口,不然難過有一絲的流瀉。

    過了許久,他見她還蹲在桌下,忍不住問:“影,怎麼了?”

    她深深吸氣,然後慢慢吐出來。手指朝嘴角兩邊一捏,擠出一個淡淡的笑容,“沒,剛才椅子邊的釘子勾到我的衣服了。”她重新坐回位子上,對上他沈靜的眸子,嫣然一笑,舉杯道:“那麼恭喜小爸了。”

    紫潮陽不知為何松了口氣,舉起杯子輕輕碰了碰,“我若與她結婚,也不會改變什麼。你在公司裡還是獨一無二的大姐頭。”

    像是承諾又似決定。

    她不知所以地笑著,眼裡忽閃得厲害,嘴角的那抹笑容不知是什麼複雜的情緒,“嗯,我不會讓小爸失望的。”

    能坐上金牌經紀人還被公司所有員工奉為大姐頭,可不是因為有他的撐腰而是本身就有這個實力。她是個爭強好勝的人,但也僅對於跟自己較勁,做別人不能做之事,能忍別人所不能忍之事。每一件事情,她都盡力追求完美,更希望可以震驚娛樂界,名揚全場。

    她不為別的,只為……能配得上他女兒的稱號。

    市內的夜景很漂亮,車子徐徐駛過,到處都是熱鬧的街景。

    “不要睡著了,等會到家洗個熱水澡再好好休息。”紫潮陽邊開車邊分心道。

    花烈影蜷縮在副駕駛位子上,身上蓋的是他的外套。無論何時,凡是在公眾場所,她眼裡的他都是一身的西裝筆挺,一臉的淡漠含笑。

    還是比較懷念家裡的他啊。

    紫潮陽的私人公寓離公司只有二十分鐘的車程,三室一廳。除了主臥,剩下來就是她的和共用的書房。

    在她剛滿十二歲那年,她回家發現沙發上糾纏的兩具身體。沒有尖叫沒有鄙夷沒有生氣,反而是拿出手機把這幕場景錄了下來,美其名曰叫“好好學習,天天想親”,最後的結局是被他刪了那段VCR不說,從此再也聞不見那些好聞的濃郁香水味。

    不過她才不覺得那是他良心發現還她一個清靜的健康成長環境,杜絕兒童不宜的畫面。大人們都說“狡兔有三窟”,除了紫家和他的私人公寓,肯定還有一所金屋藏嬌之所嘍。

    洗完澡,把頭髮吹幹,拿著棉花簽就跑進主臥,跳上床蹦了蹦,嗯,一年不見有些想念啦。真是柔軟啊!她樂乎地翻倒在大床上,滾來滾去,笑嘻嘻地望著天花板。

    吊燈直直地垂落下來,白色的燈罩帶著柔和的光芒,靜靜地似君子蘭般綻放。當初去選購,也是因為喜歡這個款式很像那種花,孤傲,冷漠,目無一切又低調得要死。

    但現在應該不適合了吧?她用棉花簽掏掏耳朵,旁邊傳來浴室沖洗的聲音,他的動作還真慢。

    想起晚上的那束花,她跳下床去找。

    君子蘭已經被拆了包裝插在花瓶裡,透明的玻璃茶幾上只淡淡地印著花的影子。手指輕輕地碰觸花瓣,眼眸一頓,微地一下子拿起,十幾朵的君子蘭被握在她的手裡,毫不猶豫地扔進了門口的垃圾桶。

    他……應該不需要了吧。

    “影。”他洗完澡出來沒看見她。

    她回身關上門,朝他嘿嘿笑了兩聲,“猜猜我在外帶了什麼禮物給你?”

    柔軟的髮絲被吹幹披在肩部,棉花簽的頭部隨意地插在浴袍裡,嬌小的身子一蹦一蹦地拉著他去房裡。

    行李箱只開了一層拉鍊,她剛只拿了條浴巾出來。現在全部解開扣子,松了帶子,裡面是一堆的休閒衣服以及一袋包裝起來的銀色禮盒。

    他的目光淡淡的,輕抿的嘴角笑著期待。

    兩件棉質的睡衣。

    “當當當——”她得意地拿起其中畫滿白色小羊的一件小號,“這是喜羊羊與灰太狼的睡衣,我穿喜羊羊,你穿灰太狼,哈哈。”

    他隨手拿起另外一件灰色的大號,上面是幾個不同表情的大灰狼,“你想翻拍《小紅帽》的故事嗎?”為什麼大灰狼的表情都是那麼慘兮兮的呢?還有幾個是貼了OK繃?

    頗有興致地拿起那件睡衣比了比自己的身子,型號剛剛好,就是圖案太卡通了。

    “什麼嘛。小爸,你好落伍。這是國內最有名的動畫片《喜羊羊與灰太狼》的可愛睡衣啦,很難買的,我是提前預定才有的貨。”她氣惱地噘起嘴。為了買這套睡衣,她可是排隊等候還用上“我家那十歲侄子愛死了喜羊羊”之類的善意謊言。

    他笑了,眼睛裡淡淡地映著她的身影,“所以這是一隻披著羊皮的狼過來吃小羊的故事嘍?”說著他把睡衣披在浴袍外,對著她就是一個張牙舞爪。

    她被搔癢搔得“咯吱咯吱”顫笑,也懶得解釋其實這是一個關於一隻很聰明的小羊和很笨的大灰狼的幸福小故事。他就是太聰明了,聰明到她若動什麼心思他就會輕易察覺的地步,所以她有時候只能裝笨,而且是越笨越好。要是他天天穿這件睡衣,能把他的智商傳染低掉,那就好啦。

    “咚——”啊呀,想得太渾然忘我,整個腦袋朝床下掉到地上。

    他的臉瞬間一變,來不及抓住她的雙手馬上把她由腰間抱起來,“我看看,沒事吧?”

    溫熱的手掌已經按到她的後腦勺上搓揉,“明天讓小李去買塊地毯,有沒有很疼?”

    她眼睛一眨一眨地,嘴角微微勾著笑,他抱著她半跪在地上,氣息離得很近。她的鼻翼飄來的是同樣的沐浴乳香氣,是清爽的夏日香氛。

    略側過頭,她的唇不期然地刷過他的唇瓣,快得像是沒有發生的一秒,“晚安,小爸。”

    他怔忡地看著她從懷裡抽離,然後起身在門口朝他扮個鬼臉,“我是無敵鐵金剛,這點小摔算什麼啦。我去刷牙洗臉哦,坐了那麼久的飛機累死了。”

    唇瓣上還有著麻麻的感覺,未刮的胡碴長出來貼在掌心還有些刺刺的。手裡來回撫摸著剛才被她偷親過地方,心裡漾起一抹清淺的波痕。

    心跳,絮亂。

    她撫著心口抵在門邊,手指緊緊地拽緊了自己的衣服。

    好險,好險,也好刺激。

    他……沒有生氣呢……或許是嚇傻了?愣住了?

    等他反應過來,肯定會好好修理自己的啦。嗚嗚嗚,真不敢想他又要發揚父愛精神了!

    可等了又等,對面的那個門一直都未有動靜,難道他是生氣地睡了?還是用他一貫的冷漠方式來打發她的孩子心性?

    心裡住著的那只小鹿,這邊躥那邊跑就是定不下來。想了想,她咬牙抓起床上的枕頭,敲響了對面的門。

    “影?”他換上了灰太狼的睡衣,那麼英俊不凡的一個人穿上孩子氣十足的睡衣讓人不笑都難。

    “哈哈哈哈哈哈……”她也毫不辜負這件睡衣地大笑了,笑完之後才委屈地把音調降了好幾個,“我房裡的冷氣壞了,晚上要和你一起睡。”

    “嗯?”他倚在門邊,雙手環胸,微微挑眉。

    她心裡岔氣,臉上仍是一副孩子的任性表情,“小爸,你不要這樣小氣嘛。以後你結婚了,未來小媽就會分享你的大床,我想睡都沒機會。不如現在趁我還有這個權利,多多實行啦!”

    以前,她冬天怕冷,房裡開了暖氣還是覺得冷。直到有一次他陪著她入眠,讓她用雙手雙腳像八爪魚一樣貼著自己來取暖,她才睡得毫無怨言,香甜入夢。可也因此直到十五歲那年不得不出國留學了,她才斷了與他一起睡覺的習慣。

    尚未經得他的同意,她已從門縫裡溜進去,一臉欣然地撲倒在大床上,“哇哇,好懷念啊!”

    他無奈地一陣歎息,反手關上門。

    這個比自己小了十三歲的女孩,是他一手培養長大的女兒呢,也是業界引以為傲的得力助手。相信再過幾年的洗禮,她會變得更出眾,對眾人也更有吸引力。

    他調好冷氣,拿了薄被給她蓋上。再看看她衣服上的可愛小羊,忍不住伸手扯了扯她的衣領,“這個東西真的叫喜羊羊?”

    “嗯,你躺好。我給你講第一百八十四集他們之間發生了什麼故事……”說著說著……她的眼皮慢慢地耷拉下來,睡著了。

    他側躺著聽她講,反而越聽越有精神,鼻尖聞到的芬香是屬於少女特有的馨香。清淡怡然,微微透著花的味道。

    她有一雙很漂亮的眼睛,黑白分明,讓人一眼就能讀懂她眼裡所代表的含義。可惜出了家門,她就習慣性地戴上墨鏡,以此來證明自己也是有身價的明星經紀人。

    小小的塊頭卻蘊含了無限的潛能與活力。她真的是一個難得的商業奇才,若可能,將來的JOYIS他也想轉手給她打理。

    “小爸……”她咕噥了一句。

    “嗯?”他湊近耳朵聽。

    她翻了個身,“親吻是國外的基本禮儀哦,所以這個事情你不許生氣哦……”

    眼裡含著輕輕的笑意,像是灑滿一道星河的夜空,靜謐一覽無遺。低沈的嗓音像是北極光閃過後掉落的流星,“我知道。”

    十九年的青春,她在國外接受的培訓比國內還要多。耳濡目染,接受習俗也是不可避免的,而他……似乎也還蠻喜歡這樣的晚安吻。

    他反手拿起手機撥通了助理的電話,“明天早上幫我把房裡的地板都鋪上一層地毯,顏色要和玄木接近,圖案……簡單就好。”
引言 使用道具
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4-4 00:47:28


    清晨,陽光微暖。

    她醒來穿戴好,來不及吃早餐就開門出去,小李已經在車裡等著了。

    擰開副駕駛位上的擋光鏡,把手腕裡的橡皮圈咬在嘴裡,雙手靈活穿插在發間,紮成一個馬尾再把發尾往橡皮圈裡卷,再把後腦勺的頭髮抓出來,弄得更淩亂些,耳邊的碎發自然地飄落出來。

    “花姐的手藝真巧。”半分鐘不到的時間,就弄好了一個當今流行的花瓣發束。

    她挑挑眉,眼波流轉似若微笑,“習慣了。”

    多年來穿梭在時尚的前沿,耳濡目染了很多的化妝技巧,這些小事已經駕輕就熟了。身為公司的經紀人,又被扣上了金牌的帽子,自然是馬虎不得,但在裝扮上又很講究。不能比簽約藝人漂亮,因為鎂光燈下的焦點永遠是明星而不是旁邊的陪襯;不能太高調,例如在行業裡搶風頭,過度苛責也會引起公憤。

    她自認在媒體前算是低調,多年來大家除了知道她是讀書天才與能耐高手之外,也鮮少知道關於她私人的事情,例如她的年紀、婚配以及家庭背景。

    公司裡流傳她是紫潮陽的私生女,也可能是他父親的私生女,因無法曝光而有了養女的名義。但沒有人說她是紫潮陽的金絲雀或者地下情人,因為她的個性太過要強與獨立,這般能幹的女子也不可能屈就無名無分地跟著另外一個人。

    可也未曾見過她周圍有疑似情人的男子出現,莫非她是同性戀嗎?

    小李開著車子遇到紅燈也忍不住偷偷瞟她一眼。

    此刻的她調低了位子,讓身子朝後稍微傾斜,雙手卻在小型記事本上飛快地寫著什麼。沒有化妝的臉上顯得白淨且剔透,比起濃妝豔抹的女子,她這股清新之風來得更為奪目。大大的一朵花瓣髮型像極了日本偶像劇裡的女主角,這般陶瓷的可愛洋娃娃為何不去做明星呢?

    “我臉上有黑眼圈嗎?”她看著筆記本。

    “呃,”小李尷尬地扭開視線,重新看著前方,“沒。”

    她“啪”的一下合上筆記本放入包裡,右手再調了調按鈕,椅子又下降了幾許,“不要看得太專注,雖然我昨天沒睡好,但相信遮瑕膏的效果是有的。”

    “遮瑕膏?花姐有用嗎?”她的臉看起來白淨剔透如粉嫩的嬰兒,哪裡有化妝品的影子?

    她微微眯起眼,窗外的陽光溫度越來越高了,“我是女人當然出門都會化妝,只不過我化的是裸妝,很難看出來罷了。”跟著那些藝人東奔西跑,再年輕的臉也會衰老得很快,如果不及時保養,恐怕每年見那個人一次都會多長幾條皺紋吧。

    輕然地歎息,時間過得好快。

    小李吃驚地點點頭,這些女孩子的事情太高深了,忽地想起後座還放著麥當勞的紙袋,伸手拿過來,“花姐,這是總經理交代給你買的。”

    她打開袋子一看,是一份早餐A套,“多謝你了,繞了遠路買的吧?”紫潮陽的公寓雖然和公司近,但麥當勞卻在相反的方向,這一來一回也要花上四十分鐘吧。

    “只要花姐喜歡就好。”總經理親自交代她起床後一定會來不及吃早餐,必須要買一份給她,但她又挑食的只愛幾樣。

    “……”她咀嚼著,目光投向窗外。

    她喜歡做經紀人,他培養她。

    她喜歡從商,他出錢投資。

    她喜歡帶新人,他儘量安排。

    她喜歡東方假日酒店的自助餐,他提早預訂。

    她喜歡麥當勞早餐,他吩咐手下去買。

    她喜歡的東西,他都會儘量滿足。

    那麼她喜歡的人呢?他也會大方地給嗎?

    JOYIS公司門口。

    一堆記者圍著楚澤井在狂拍照和採訪。

    “楚澤井,聽說昨天你和新星高曉在山頂欣賞風景?”

    “楚澤井,有人目睹你在舞會上和周家千金過往甚密,這是否是真的?”

    “今年你會結婚嗎?是選擇高曉還是周某?你是會為了前途選擇富家女子的人嗎?”

    “……”一連串的問題,炮轟而至。

    楚澤井被擠在人群裡,戴著墨鏡一臉的不耐。

    花烈影邁出車子就看到了,也注意到了墨鏡後方皺著的眉頭,若他們再這樣逼問下去,他肯定要掄起拳頭了,“嘿,各位媒體朋友們——”

    清爽的嗓音伴著溫柔的笑意,她撥開人群朝他靠近,“今天陽光晴朗,不如我們選個好地方邊拍照邊採訪吧,這邊只能拍到公司的大門,上了頭條也不好看對吧?”

    眾人一聽,紛紛點頭,自覺地跟著她的腳步走。

    公司附近有一個原生態公園,亭台樓榭,鳥語花香。她選了草坪的一角,讓大家圍成一個圈,無論誰站在哪裡都可以拍到全面的照片。

    “大家都知道阿楚是娛樂圈公開年齡的一個誠實藝人,試問才十八歲的他怎會考慮到家庭問題呢?難道大家覺得他已經窮途末路只能回家養妻教子了嗎?”她微笑著拍拍楚澤井的手背,讓他不要多說。

    媒體哄堂大笑,氣氛也跟著緩和下來。

    很多藝人都非常在乎自己的年齡,像某些女藝人五年前說自己二十歲,五年後還是二十歲,簡直就是把媒體當傻子。難道別人在長大,她都停留時光的啊?所以當三年前楚澤井出道的時候,直言不諱地告訴媒體自己的出生年月也公開身份證ID號後,給大家留下了最佳的第一印象。

    “那關於他和周家千金還有新星高曉的傳聞呢?”某媒體舉手發言。

    凡是花烈影在的地方,大家都會自發地變乖,不會熙熙攘攘地大叫發問,也不回搶著回答,因為她總能在最短的時間裡回答每一個問題,且無錯漏,而她在行業的口碑也是好人一個,吃苦耐勞與狗仔隊都有得拼。

    “我想大家都對周家有所耳聞,那是房地產業界最知名的,不要說過億的身價,連她家的一幢物業,阿楚也要努力一年才可以買得起。你們說如果他們真的可以發展戀情不也很好嘛?關鍵是對方那麼好的條件會如此選擇嗎?”她溫和地解釋。

    哦哦哦,那就是說楚澤井有心高攀對方也未必看得上眼嘍?看來大標題落定耶。

    “至於高曉,那是很可愛的女孩子,歌聲也很不錯。大家有買她的新專輯了嗎?”她淡淡一笑,仰頭想了下,“我記得今天下午世紀廣場有她的簽售會,到時候大家記得賞臉捧場去哦。若想知道更多資訊可以過去問她啊。”四兩撥千斤,相信那個新星有本事製造緋聞自然也有本事平息它。

    大家紛紛點頭,與其來這裡挖掘,不如先向小的下手,而且還是對方的簽售會,肯定更有賣點了。

    採訪稀稀拉拉地講了一大堆,她也順帶提了一下公司簽了的新藝人動向。

    待到大家滿意離去之後,她才微笑地看著一直沈默的楚澤井道:“今天怎來這麼早?”

    “我……”他猶豫地看著她那張畜生無害的臉,總覺得手心涼涼的,“我起來早嘛。”

    沒聽過早睡早起身體好嗎?

    她但笑不語,跟著他一起走進公司,電梯出了四樓右轉第二個休息室。

    門口貼著“楚澤井”三個大字,打開門又是一堆的粉絲禮物。

    反手關上門,她脫下高跟鞋就往走向禮物的那個人砸去。

    “哇呀——”後背狠狠地被刺痛了一下,楚澤井摸著後背大叫,“謀殺呀!”

    就知道剛才的那抹笑容是暴風雨來臨的前兆。人還沒唏噓過來,左肩被她一抓,一個天旋地轉,他被飛快地過肩摔到了地上。

    “嗖”一聲,整個人因穿著絲滑的服飾滑到了牆角。

    花烈影直直地站著,雙手插入褲袋裡,嘴角含笑,“昨晚去哪了?”

    昨天他有通告,她吩咐助理給他換上這身衣服,今日他都沒有換過來就表示昨天他沒有回酒店。

    楚澤井吃疼地捂著肚子趴在地上呻吟:“花姐……你下手太狠了點吧。”心裡弱弱地補充一句,我可是你的搖錢樹呐!

    不屑地瞪他一眼,姿態優雅地坐到沙發上,隨手拿起一個禮物端詳,“若讓粉絲知道你最愛天天泡妞,你想她們會有什麼反應?”

    被列為最想約會對象的他,若然看到他私下和女星們的約會不知是否會發狂?

    他雙腿跪地,慢慢地爬起來,“喂,在外那段時間我可很聽話了。”

    “但你昨天就不聽話了。”她冷淡地指正。

    “可你昨天也找男人了啊。”憑什麼她可以泡凱子他就不行哦?昨天他只是和高曉一起欣賞風景而已,還是對方提的呢。

    手裡的禮物像飛鏢一樣扔中他的膝蓋,他站起的身姿又“砰”一下跪了下去。做大牌明星做到這個衰樣,也真不要活了!

    知道踩到了她的地雷,他馬上轉移了話題,“花姐,你說我昨晚淩晨才做的事情,怎麼一大早媒體就知道了?”

    她似笑非笑地拆著禮物,看也不看他一眼,“自然是有心人透露的。”

    這個有心人,不用猜也知道是誰了。

    “她為什麼要這麼做?”他咬牙,想起昨晚的事情心裡一陣幹嘔,就算要上位也未必一定要找他吧。

    拆開包裝紙,禮物是一個毛絨鴨子,她“嗖”地拍飛到他臉上,“多大的人了學著聰明點,不要老是問這種白癡問題來突顯我的智商……”

    門被打開來,工作人員探頭問:“花姐,何時楚……”看到鴨子掉落在地的楚澤井不僅張大了嘴巴,這是在幹嗎?

    “什麼事?”楚澤井瞬間恢復冷漠,淡問。

    “……呃,電視臺的人來了說要在公司做訪談,主編讓我來問下何時可以開始?”工作人員怯怯地道。

    楚澤井真的好帥啊,鏡頭前那麼的冷漠,真人更是冰山王子一個啊,只是剛才那一幕似乎不太完美哦?

    “我們對稿好了就出去,告訴主編五分鐘後三樓會議室見。”花烈影不疾不徐地說,瞥了楚澤井一眼。

    工作人員連連點頭。

    原來剛才那麼暴力的一幕,是在對稿啊!

    果然是敬業的一對拍檔啊!
引言 使用道具
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4-4 00:49:54


    會議室的一角是兩組對立的沙發,米白色的真皮散發著清潔工噴灑過的淡淡清香,旁邊的裝飾性盆栽毅然地矗立,隔著沙發的三米內擺放了不同的攝影機和燈光道具。

    JOYIS有自己獨立的一個電視臺頻道,但也接受同行的採訪以及各種類型的通告。像這種對大牌明星的訪談類節目,對方為了收視率總是出很高的價錢來顯示誠意,而JOYIS自然也樂得給這些面子。不僅維持了同行之間的友情也能增加藝人的曝光率。

    楚澤井姿態慵懶地單手倚靠在沙發上,敞開的花色條紋格子襯衫前襟開了兩顆紐扣,露出漂亮的鎖骨和若隱若現的胸肌,引發了地下的一片讚歎。

    這是一個提前錄製的節目,所以沒有所謂的觀眾,只有清理之後的工作人員和對方公司的採訪主持編導等。

    “花姐,請坐。”某工作人員拉了把椅子到花烈影的身邊。

    她雙手交叉疊於胸前,目不轉睛地盯著採訪地的兩組沙發,手裡還握著校對後的採訪稿,“讓燈光朝阿楚的左邊側臉打一點,要強烈效果的那種。”

    或許是他昨天沒有睡好,今天側拍看過去臉色很黯淡,若增加一些燈光效果補點妝,應該還可以補救。

    “嗯,知道了。”工作人員連忙過去照辦。

    看到楚澤井侃侃而談逗樂主持人的樣子,她緊抿的嘴角淡淡地揚起,微然地露著滿意的表情。這個渾小子,燈光前還是讓人很踏實的。

    她該完全地信任他吧,這樣才可以成長起來。

    再次看了他一眼,未料他朝著她的方向揚眉調笑。

    “……”她撫額呻吟,轉身道:“等會採訪結束,把剛才那個愚蠢的表情剪掉。”

    說完離開了會議室。

    百葉窗被卷到了一半,垂落在窗邊的白色珠子輕輕地飄蕩著,擊打牆壁發出輕微的聲響。桌子上是一堆的待批文件,窗外的風徐徐吹過,把上頭的紙張吹得“啪啦啪啦”響。

    隱沒在檔後的人正在閱讀著公司自出的週刊,不看目錄,只看彩頁上的排版搭配效果。

    “叩、叩。”門板輕輕敲了兩下,他竟然能聽得出來是用中指的力量來敲的,仰起頭正好看到曲起中指突出來的花烈影。

    “怎麼有時間過來?”這個時間應該是她陪著採訪楚澤井吧。

    她坐到沙發上,柔軟的沙發像棉花糖般地粘著身體,舒服地只想好好睡一覺,“忙裡偷閒,等會還有通告。順便過來謝謝你的早餐。”

    “呵呵,什麼時候你變得這麼禮貌了。”他微笑著起身,鋼筆放在週刊的中間夾著分辨看到了哪裡,慢慢走到了她旁邊坐下。

    手指拍上他的背,她似在表達怒氣,“我一直都是品德高尚的乖寶寶。”手指遊移在他的肩膀周圍,忽地用力掐住捏下去。

    “嗯。”輕淡的低吟。他微微皺起眉頭,“你……”

    “躺下吧,我給你按摩放鬆下。”肩膀的肌肉那麼僵硬,一定是坐久了的緣故,“也不想想自己多老了,這麼折騰也不怕影響骨頭。”

    他似笑非笑但依言俯臥在沙發上,筆直的身材有很好看的弧線。她淺笑著雙手遊移,在國外的時候她不僅學習課業也會學習其他。例如這種指壓放鬆按摩法就是在國外學習的時候學的,而他成了第一隻白老鼠也是目前的最後一隻。

    “指法這麼純熟,常幫人按?”他舒服地閉著眼享受。

    她的聲音飄在他的頭頂:“嗯,職業需要嘛。”說好聽點她是娛樂界的金牌經紀人,直白點就是明星他家全職保姆。

    “這些事交給專業人事就好。”想起她的手指也如現在這般按壓在別人的身上,心裡忽地飄過一絲不適,“聽說最近楚澤井有很多緋聞。”

    她無所謂地聳聳肩,明星有緋聞是家常便飯,沒有才要擔心呢。

    他低聲道:“上個月你們在不丹出席了某明星的婚禮吧?”

    “嗯,那兒的風景很漂亮。下次你有空了,我可以當導遊帶你玩。”很小的國家,但有青山綠水,還有最好聽的天籟之音。

    若是古代江湖有人隱居,那裡是不錯的選擇吧。

    “有報導說你們極為親密地貼靠在一起?”他是疑問的,口氣平穩聽不出喜惡。

    似乎有這麼回事?她努力回想,再回想……那天應該是不小心喝醉了吧?

    他見她出神,忍不住拉下她的手,“你知道公司裡是不允許同事間發展戀情的,即使是高層也不例外。”

    她黯然,神色清清。很早之前她就知道了,那幾個妄想攀龍附鳳的秘書大膽地向他示好,他狠然地全部辭職信處理。

    在他的工作範圍裡,一直保持著“兔子不吃窩邊草”的原則,雖然他不是屬兔的。

    “影。”他喊了一聲,她還沈浸在自身世界裡,他忍不住加重了力道。

    她……在想什麼?難道真的對那個花花公子動心了?

    “小爸,會疼啦。”這麼明顯地捏著,淤青了怎麼見人啦?

    紫潮陽眸光微閃,輕輕一瞥帶過那抹刹那的複雜思緒,指尖的力道放慢,但隨即人也翻轉過來,直視著她。

    她跨坐在他的腰間,沒想到他會突然轉過來,目光炯炯地直視著她,微然地覺得臉頰像被火燒了一樣的熱。

    “呃……”某個模糊的單音發自門口,門被開了少許,探進來的那個頭顱看起來有些迷茫。

    花烈影想起來這個人就是之前的工作人員。他還真是……高頻率。

    “是不是影響你們排戲了?”他戰戰兢兢地,紫潮陽的表情好可怕喲。

    她微微一笑,從紫潮陽身上爬起來,“沒關係,”指尖揉了揉手腕,“有事?”

    “呃,那個……楚澤井的採訪做好了,他說在休息室等你。”工作人員道。

    “哦。”她點點頭,工作人員馬上撒腿就撤。

    她看著那個虛掩的門想了想,剛才進門沒有落鎖?以後都該養成好習慣才對。

    黑色的車子裡充滿了一股迷幻的味道,小李因為打灑了一瓶香水而致整個空間都顯得濃郁芬芳。

    楚澤井已經趴著睡著了,花烈影翻著手裡的週刊,看盡一周之內的精華,“下一個通告是什麼?”

    “今天沒有了,只剩下一個星光大道的頒獎典禮。”坐在小李旁邊的經紀助理流利地答,為了能在花烈影身邊做好每件事,她幾乎都是傾盡全力了,但每次花烈影只要看一次行程表就會牢記腦海,這一點助理一直都是非常之鬱悶。

    她沈吟片刻,思緒飄遠。

    忘記做這行是從哪天開始了,只知道在被派遣出國的那一刻起,她提出交換的條件就是要兼職當經紀人。

    除了這個外,她沒有理由再以正大光明的理由,每天可以見到那個人。

    昨夜的淡香似縈繞在鼻翼還尚未退去,那一種輕然的溫柔,像一抹飄忽不定的風,越追跑得越快。

    車子在大道上飛速地行駛,不一會就到了會場。

    已經換好衣服的他們,徐徐下車。

    車外,是一群記者的閃光燈,但也只被擁簇了五分鐘,保安就把他們隔離出來護送進場。

    才走到樓梯口,就聽見一個很尖銳的聲音叫起來:“你到底在做什麼,夢遊嗎?”

    他們循聲望去,只見一個端著託盤的服務員委屈地聳肩站在樓梯口,眼前身穿火紅色禮服的女子目光冷冽地瞪著她。

    “對……對不起……真的……對不起……”聲音聽起來弱弱的,像是強忍著淚水。

    “一句對不起就算了?你知不知道我身上這件衣服值多少錢?你賠一年的工資都賠不起!”口氣冰冷,帶著輕蔑。

    服務員更是腿軟地跌坐在樓梯上。天啊,她只是端著託盤不小心擦到了這個客人的裙擺而已啊,她也沒有想過衣服會這麼脆弱,一碰就劃開一道絲了。

    女子挑眉,冷淡地問:“你說怎麼辦呢?自動離職還是等著賠我這件衣服?今晚我要參加的是很重要的頒獎典禮,現在我怎麼上臺?”

    “我……哇——”服務員嚇得哭出來,她家裡還有很多債務沒還,不能丟了工作啊!

    “花姐,我們坐電梯吧?”助理看著他們,悄聲建議。

    這種事情在上流社會早就司空見慣了,沒有什麼好驚訝的。

    “身上有剪刀嗎?”花烈影站著沒動,提手撥了撥自己的髮型,微微一笑。

    “有。”助理從化妝包裡拿出一個小迷你剪刀,“做什麼……”

    她直接拿起,然後走到還在面面相覷的兩個人面前,蹲下來朝著已經劃開一道口的絲質火紅禮服,“嘶”一下就是一刀,“嚓嚓嚓嚓”伴隨著剪刀與布料的摩擦聲,在眾人還沒反應過來的空當,整件拖地的禮服被剪到了及膝的地方。

    “你你你……你在幹什麼?”她的這一舉動,破壞了女子冷淡的表情,惡狠狠地瞪著她,“你瘋了嗎?”

    她站起來,指著大廳的透明玻璃道:“你朝那裡看一下。”

    夜晚的玻璃,埋沒在夜色裡,襯著七彩的燈光投影出一個火紅的衣裳女子,冷淡的表情有著桀驁不馴的臉,那件及膝的裙子仿佛像是有了熱情的生命力般貼著她,招搖著女子的個性與視覺的衝突,無一不是完美的結合。

    眾人看呆了,女子也愣住了。

    久久才聽見花烈影收起剪刀,繞過她們,“我不是同情誰,也不是幫誰,只是你們擋了我的路,不用謝了。”

    “誰打算謝你了!”女子口氣不善,心裡雖然滿意,但嘴上仍舊刻薄。

    花烈影輕笑,揚揚手,姿態優雅如教養好的淑女,“我也不稀罕。”

    若不是知道頒獎典禮之後還會有一次小小的明星雞尾酒會,她才不會浪費時間來這裡。

    助理小心翼翼地看著花烈影,湧在嘴邊的話又一點點咽了回去。

    是不是花姐現在還不知道眼前這個女子是誰?

    頒獎典禮的現場設計的舞臺很華麗,頒獎的水晶獎盃也很大氣。水晶底部還刻印著金色的年份,那是用鉑金來打造的。

    花烈影只是陪在楚澤井的身邊,手指輕輕碰著礦泉水的蓋子,舞臺上燈光絢麗,台下粉絲尖叫。

    “花姐,他們都沒你漂亮呢。”楚澤井低歎,當初公司派來這個小美女給他做經紀的時候,他還抱著懷疑的目光看她,但一周之後他完全地折服,只可惜這麼漂亮的臉蛋和天生的氣質不去做藝人真的很可惜。

    花烈影淡淡一笑,“那又如何?”聽得出他的言外之意,但她毫不在意。性格裡安靜的因數其實還多一些,若不是為了那個人,她也不會踏入這個圈子。

    她喜歡安安靜靜地呆著,看看寂靜的大海,數數天上的繁星,牽著那個人的手一路走下去。只是他會給她機會嗎?

    或許……再也沒有機會了。

    台下掌聲雷鳴,臺上出現一個白色的身影。一身剪裁得體的中山裝,白色的底,金色的袖口,一頭黑色的短髮襯著金絲邊框的眼鏡,藏起鏡片後的犀利,臉上洋溢溫和的笑容。JOYIS的總經理挽著某女星緩緩上臺頒獎。

    他的嗓音在麥克風裡淡淡輕然,女星小鳥依人地靠著他,姿態親昵,表情曖昧。

    花烈影輕笑,泛在嘴邊的笑意一點一點地蕩漾開來。

    “聽說他要訂婚了。”楚澤井徐徐開口,目光盯著微笑的花烈影。這個事情她知道了嗎?

    如果知道,會有什麼反應?

    她只是收回目光,擰開手裡的瓶蓋,低頭啜飲了一口。水很冰涼,可能因為場內冷氣的原因,讓指尖都帶著冰的感覺。

    “嗯,做他的妻子真不幸。”說完,起身先走了。

    留下楚澤井一臉的茫然。

    這是什麼意思?再看看臺上的人,器宇軒昂,氣質非凡。從見到他的那一眼起,楚澤井就知道自己永遠沒了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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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4-4 00:50:15


    場外,空氣清新,但夏日的熱氣未減幾分。

    她倚靠在欄杆上,還有撲面而來的熱氣。隔著會場不遠的對街酒店,燈火闌珊,點點映著她的臉。

    等會,在那裡又是怎番的鬥豔場景呢。

    “影子。”門口有人輕輕喚了下她。

    她轉過臉來,看見一張白皙的臉,淡淡的帶著春風的微笑,那是一種高山上的清泉,毫無預兆地傾瀉,卻又婉轉低回。

    唇角不自覺地上揚,脖子上的項鍊也因他而更加璀璨起來,“二哥。”

    瓶子微微一笑,拉起她的手,“我回來了。”

    “埃及好玩嗎?”她改而挽住他的手,一起走進酒店。

    瓶子是紫潮陽的弟弟,半年前去了埃及旅遊到現在才回來,自小也很疼愛這個空降的孩子。但奇怪的是,花烈影叫紫潮陽小爸,卻叫他二哥。為了這個,紫潮陽沒少生悶氣過。

    “埃及比想像的還要有意思。”他輕輕淡淡地笑,酒店裡已陸續來了些人。

    她慧黠地眨眨眼,俏皮地用手肘頂頂他,“不會是有豔遇了吧?”這麼老實巴交個人,自她認識他以來,也沒見他帶回半個女友回家過,或許……還是放不下當年的那個人?低低地歎息,“二哥,你知道小爸要訂婚了嗎?”

    他點點頭,目光投到她的身上,若有所思。她以為他會講些什麼,但是他只把她帶到沙發區坐著,就起身去拿食物了。

    酒店的二樓全被包下來了,中央還有一個小型的發言舞臺,等會應該會有主辦方來講幾句。大理石的柱子頂端刻著漂亮的圖案,一路延伸下來掛著沙曼,五顏六色的禮服便是點綴的最佳風景。

    小時候紫潮陽很喜歡帶她參加各種不同的舞會,讓助理把她打扮得像個小公主,在大家的歡笑聲中做最小的女主角。他總是站在舞池外,看著她被一個個男生換著跳舞,優美的舞姿,標準的舞步。偶爾他也會跟她跳一段,那是在她十六歲之後的事情了。

    “草莓吃嗎?”溫和的嗓音揚在身側。

    她斂起心思,笑容明媚,“還是二哥最好。”

    瓶子聳聳肩,也拿了一個草莓咀嚼,“說說你近期的趣事。”

    這已是她每次見到瓶子的習慣了,因為有太多的心事不可以跟別人分享,唯一能分享的人也只能是最信任的那個人。

    林林總總地講了一大堆,也順帶說了下之前的裙子事件,“這種女生真讓人喜歡不起來。”

    “那就不要勉強自己喜歡。”瓶子淡笑,把吸管放在杯子裡,“青瓜汁。”

    她吸了一口,味道有些澀。

    “二哥,其實那些都不是我想講的。”她真正想說的是,“二哥,我很難過。”

    把頭埋入他的頸項內,她一臉的落寞隱藏在深處。

    瓶子低低一歎,伸手拍了拍她的背。

    全世界的人都知道她的秘密,為什麼那個人就是不明白呢?還是分明就是明白,卻做無聲的拒絕?

    場內的人越來越多,記著媒體們也舉著相機等待著,被批準入場已是天大的面子,但反過來想,若沒有他們這般賣力地挖掘與報導,那些所謂的明星又怎麼能紅?

    忽地大家都蜂擁到一起,在大門入口處等待著,似有什麼大人物要登場。

    花烈影半靠在沙發上,單手托著手裡的果汁,慢慢地啜飲,目光也隨著眾人飄到了門口,“不會是你哥來了吧?”

    “應該是吧。”瓶子笑了笑,興致缺缺。

    那兩道奪目的身影,黑色的西裝風流倜儻,火紅的禮服嬌媚動人。女子的手挽在男子的臂彎,款款走進場內。

    燈光在兩人的周圍不停閃爍,他們的表情卻不是惱怒,只是淡淡地微笑著。

    花烈影遠遠地看著他們,猜想旁邊的那個女子應該就是他的未婚妻了吧。

    原來就是樓梯口見到的那個人。

    難怪之前楚澤井露出那種表情,想來是早就知道這個女子就是紫潮陽的那位了吧。

    真可笑,她覺得之前自己的那種無知表現真是可笑極了。

    抿唇淡淡一笑,“你哥的品味,真是越來越差了。”

    “嗯?”瓶子困惑地看著遠處的那個女子,“挺漂亮的。”

    紫潮陽端著酒杯,目光掃視一周沒有發現花烈影。她今天不是來了嗎?

    隨之瞥到了不遠處被一群女子包圍的楚澤井,看那群花癡對他的癡迷,忽然覺得若花烈影也是其中一員,那真是稀奇了。

    為什麼她不在呢?一般情況下,她都會在楚澤井的身邊,替他周旋與應付。

    “呵呵,二哥你真好玩。”輕柔的嗓音像是銀鈴般地飄在耳側。

    他繞了一圈,剛停在陽臺邊上就聽見了那道熟悉的聲音。腳步朝窗簾後邁了下,找到了花烈影。

    她整個人笑得花枝亂顫,雙手搭在瓶子的肩上,笑得毫不歡快。因為大笑而彎下去的身子,露出的大片雪白肌膚讓他的目光不由沈了沈。

    在他的印象裡,似乎也只有瓶子出現的時候,她才會笑成這樣,到底什麼事情讓她笑得如此開心?

    “哥。”瓶子發現了他,淡笑道。

    他也扯開一個弧度,“回來了?”

    “嗯,剛到。”瓶子從口袋裡摸出一個盒子,“你打開看看?”話是對花烈影說的。

    花烈影眨眨眼,剛才被他逗得還沒平息下來。

    二哥總是這般溫柔,每一次她難過的時候他都不問也不捅破,但會想很多有趣的事情來讓她大笑特笑地發洩,“是什麼?”

    盒子很樸素,裡面只有兩條黑色的皮質繩子,她不解地看向瓶子。

    他咧嘴笑,拿了其中粗一點的遞給紫潮陽,“哥,這是給你倆帶的禮物,還喜歡吧?”

    花烈影盯著細的那條看了一會,“二哥,我這個就給小媽吧,看起來似乎像情侶鏈子啊。當作給他們的訂婚禮物好了。”

    “你急什麼。”紫潮陽平穩無波的眼眸裡看不見底,手指已經拿起那條細鏈子,扣到了她的腕間,“沒我允許,不許摘下來。”

    瓶子笑,“影子,你戴著吧。我這個買的是父女鏈。”

    婦女鏈?她臉黑了。

    清晨,紫家大宅。

    紫父坐在主位上,喝了一口咖啡,邊看報紙邊道:“瓶子和影子昨天看到周九歌了嗎?”

    哦,原來紫潮陽的未婚妻名字叫周九歌。只是這個名字仿佛哪裡聽過?

    花烈影和瓶子對視一笑,“看見了。”她還說了對方壞話咧。

    旁邊的人見她笑得嫣然,“什麼時候和瓶子這麼默契了?”

    她不經意地看紫潮陽一眼,“一直都很默契嘛,對吧二哥?”

    瓶子聳聳肩。

    椅子“呼啦”一下拉開了,紫潮陽站起來,“我先回公司了,你要不要一起走?”

    “我?”她看著還沒吃完的早餐又看了一眼瓶子,“等會我坐二哥的車好了,小爸再見。”

    ……

    回到公司就沒什麼事情了,楚澤井也被公司安排去了外景MV拍攝,她也樂得清閒不用跟進,都在一個城市裡,有事情助理都會告知。

    “今天很閑?”紫潮陽不知何時出現在她身邊,他的臂彎裡還掛著另外一隻玉手。

    花烈影坐在走廊的長椅上翻看以前的工作薄,冷不防聽見這個低沈的嗓音還是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小爸?”

    看他們的架勢,應該是要出去吃中飯吧。

    “肚子餓嗎?”他冷不防地問。

    陽光下的她,小小的身子被籠罩在溫暖的光源裡,顯得尤其小孩。

    她看看他,再看看旁邊的周九歌,“不了,二哥約了我吃飯。”

    他的眸光一沈,插在西裝褲裡的手也僵了一下,“叫上一起。”

    “沒關係的,我等他開完會……”她急急忙忙拒絕。

    “影子。”瓶子來得正是時候。

    哎呀,她真不是故意要做電燈泡的!

    “喂,我事先聲明,我素質很高的,可不是自願做千瓦燈泡的,你別這樣看著我。”她小聲對旁邊的瓶子嘀咕。

    瓶子看了前面兩人一眼,心領神會,“我知道。”

    “磨磨蹭蹭做什麼,已經訂了位子了。”紫潮陽忽地轉身一把拉住她的手,徑直朝停車場走去。

    喂喂喂,他是不是忘記他的未婚妻還在後頭呀?

    雅致的包廂內。

    周九歌點了一壺凍頂烏龍,透明的四個小茶杯,在她的纖纖手指中慢慢地被灌入茶水,香味四溢,“紫說有個女兒,應該就是你吧,花烈影小姐。”

    與之前見面的囂張無理判若兩人,現在的周九歌既不高傲也不冷淡,反而唇間勾著清淺的笑意,像是在看著一件好玩的東西。

    花烈影也不是省油的燈,拿起倒好的茶水就啜了一口,“小媽好。”

    她的嘴,甜著呢。

    “亂叫什麼。”紫潮陽有些平淡的聲音裡摻雜了些許惱意。

    “哥,由她吧。一個小孩子就想著紅包呢。”瓶子拿起筷子替花烈影夾了些菜。

    花烈影朝他咧嘴笑笑,“還是二哥瞭解我。”

    周九歌一聽,自然明白過來,腕間的玉鐲一脫,遞了過去,“花烈影小姐要是不介意,這個就先收下吧。”

    上等的好玉,通體透亮,價值不菲。

    “謝謝小媽了。”沒想到為了討好,她竟然這般大方。花烈影眼底迅速閃過一抹亮光,轉瞬即逝。朝自己包裡掏了掏,掏了半天才找到一個小袋子,“我昨天買的,回禮了。”

    飯菜也算是合口,大家吃了會也就散了。

    “你剛才送了什麼?”瓶子和花烈影並肩走,知道這小妮子不會這般好心。

    花烈影戴著腕間的玉鐲,抬高朝著陽光灑下來的方向看,仔細地看著玉鐲的表面,“好東西,真是好東西啊。”

    “……”瓶子隱隱地歎了一口氣。有些話,知道說了她也聽不進去。

    “二哥,下午我不回公司了,有點累,回去補眠了。”她收起玉鐲,朝車站走去。

    “回哪個家?”是哥的附近公寓還是紫家大宅?

    她嫣然一笑,一撩頭髮,擺出一個嫵媚的姿態,“既然二哥都回來了,自然回家陪二哥嘍,不然長夜漫漫,哪能讓你一個人度過……”

    “這孩子……”他無奈地笑。

    車子緩緩停在大廈樓下。

    周九歌轉身拿過後座的小袋子,“謝謝你了,也替我謝謝你女兒。”

    紫潮陽微笑,“不客氣。”

    “作為回禮,我想親你一下應該不難。”她朝他靠近,見他沒有閃躲,更是加深了笑意,“紫潮陽,我們……”

    “噠。”一團涼涼的,粘粘的東西掉在手背。

    她不禁低頭一看,竟然是一隻黑色的蟑螂!“啊——”手一揚,蟑螂隨之飛出了窗口。

    “怎麼回事?”她花容失色,還有些心有餘悸,看著手裡的袋子忍不住提起來一看,竟然……竟然……掉了一個小洞,裡面全部都是死蟑螂,“哇!”

    紫潮陽略有歉意地站在車外,“下午會讓小李把秋季新款送到你公司。”

    “不用了。”她的語氣又有些冷冰冰了,“紫潮陽,我們之間的事情是我們的協議,與其他的人沒有關係吧?”

    “是。”他淡淡然。

    “那把你自己的事情處理好了,再來跟我談。”她頭也不回地走進大廈。

    留下紫潮陽一個人無奈歎息。

    花烈影……該拿你這麼辦好?

    此刻的花烈影正躺在浴缸裡玩泡泡浴,腦海裡想著周九歌看到那些假蟑螂的表情就很痛快。以前不是沒整過小爸的女朋友們,但這一次的對象讓她最開心。

    “啦啦啦啦啦啦……”歡樂地唱著歌,洗完了又噴了爽膚水,才美美地包裹著浴巾倒在大床上呼呼大睡去。

    紫潮陽回家看到的第一幕就是這麼個出水芙蓉仰臥在大床上,還可以清晰地看見她因為呼吸而起伏的身影變動。

    目光不禁沈了又沈,她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這裡是紫家大宅又不是自己的公寓,每時每刻進進出出的人那麼多,她都不知道什麼叫做收斂嗎?

    真的很想抓她起來打她屁屁!
引言 使用道具
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4-4 00:50:40


    幾日的疲憊被熱水沖刷乾淨,只覺得周身都暖暖的,沈溺不願醒。但不知為何花烈影覺得手臂的地方特別的麻,仿佛像被重物壓住的感覺,迷糊地試圖抽出手臂但徒勞無果。

    很不情願地醒來,驚覺旁邊躺了一個人。熱乎乎的氣息噴在她的手臂上,那顆頭顱緊挨著她的手臂貼向她的身子。

    這個……這個……

    她很想尖叫出來,卻忍住驚恐,試探性地喊了聲:“二哥?”

    房子裡應該只剩下她和瓶子才對。

    不期然地手臂上的頭顱動了動,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靠近她,冰涼的唇貼上她的。

    啊啊啊啊,她的內心無比尖叫!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她的初吻耶!哦,不對。之前初吻好像送給小爸了,雖然只是蜻蜓點水。

    但是這樣也不對啊,“二哥……”她在掙扎,因為沒睡醒而缺乏力氣。

    對方因這個呼喚更加深了力道,狠狠地,重重地繼續深吻下去。引誘著她的唇瓣輕盈地跟著他一起來擺動,她在這樣誘惑下也漸漸減少了警惕,但就在她放鬆的那一刻,他的吻密密麻麻又似暴風雨般地席捲而來。

    初嘗親吻的花烈影,就這樣沒志氣地被吻暈了。

    她的膚色很白,即使長年累月在外面曬還是嫩白如月牙,或許這就是年輕的好。他單手撐在枕頭上,細細地看著她的睡顏,甜甜地笑著,露出淺淺的酒窩,像是一個初生的嬰孩綻放最魅人的花蕾。

    手指輕輕撥開她的劉海,被長髮覆蓋住的額頭因不透氣而長了兩顆小痘痘,他想起來在她初中的時候因為班級裡很多學生長了青春痘,她也跟著天天擔心自己哪天醒來是不是會突然冒出幾顆。後來瓶子告訴她,只要每天睡覺前對著月亮大喊“月亮女神啊,我只要青春不要痘”就可以實現願望。

    那時候的她還小,天真得像是童話裡走出來的公主,後來每次提到這個事情都要被大家取笑一番。那個時候的她成天嚷著要回紫家大宅住,不知何時開始倒漸漸愛住在他們兩人的公寓裡了。

    “真是個可愛的傻孩子。”他輕輕一歎,但也僅限於她的初中。自從出國後,她的思想與敏銳都在國外的學校得到了很好的挖掘與培養,再相見已是一個伶牙俐齒的少女。

    第一次,為自己培養出這樣的女兒覺得欣慰,“花瀲筱,我沒辜負你的囑託,你是否也能遵守事先的約定呢……”

    晨光,漸漸浮現。

    花烈影醒來覺得臉部抽痛,總覺得嘴巴像是被電擊了一樣,但看看自己裹好在被單裡,不禁感慨自己即使在夢裡也有那麼的超智商,記得睡著了也要蓋被子。

    “啊……”她猛然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急急忙忙掀開被單下床,“嗖”一聲浴巾掉在地上,忍不住打了個哆嗦,拿起睡衣套在身上,“秋天越來越冷了。”

    客廳裡還依稀聞得見米粥的清香,她光著腳丫子就蹭蹭蹭地跑下樓,朝著坐在沙發旁喝粥的人道:“喂,你昨天有沒有對我怎樣?”

    “我?什麼?”瓶子眨眨眼,一副無辜的表情,喝粥也有罪?

    她氣呼呼地跳上沙發,雙腿盤在一起,“我說,你昨天晚上進我房間幹嗎?”

    “你做夢吧。”他慢悠悠地喝了一口粥,味道剛剛好,他的手藝絕對自己可以信任。

    她……的確是在夢中,迷迷糊糊地夢見……

    “啊呀呀!”她突然雙手掩面害羞狀,“二哥,我昨天夢見和你那個了耶。”

    “那個?”瓶子無端端地覺得脖子一涼。

    她翻翻白眼,“就是那個嘛。”怎麼這樣遲鈍?

    “哦……”瓶子冗長地拖了很久的尾音,最後還是淡淡地問:“那個到底是哪個?”不說清楚,他不明白呀!

    年齡的代溝呀,絕對的代溝!

    她在沙發上蹦了兩下,大喊一聲:“昨晚我夢見和你親吻啦!”

    聲音之大,震耳欲聾。

    “砰!”樓梯口的一個杯子碎了。

    瓶子的脖子也僵硬住了,嘴裡的粥咽也不是,吐也不是。

    花烈影看著樓梯口的紫潮陽,一臉的陰鷙不知是不是起床氣,“小爸,我跟你說哦……”兔子一樣跳下沙發朝樓梯口跑去,“我昨天……”

    “咳、咳。”瓶子連忙阻止,“影子,別說夢話了,快點來把粥喝了。”

    “咦?”她歪過頭,直愣愣地看著瓶子,“不對勁喲。”又轉頭看看紫潮陽,“小爸,你說是不是二哥昨晚偷吻了我,現在不敢承認?”

    “我會嗎?”瓶子連忙撇清,他還想多活幾年呢。

    花烈影眼睛一眯,不懷好意地走近他,“那要不然你現在就親親我啊。”

    她的手肘頂著他的胸口,擠眉弄眼的好似一個小妖精。

    瓶子忍不住被逗笑了,卻見紫潮陽陰沈在一旁,“呃,我突然想起來廚房裡的粥要糊掉了。”一溜煙跑進廚房。

    “哎……”什麼嘛!

    開個玩笑而已咧。

    “小爸,你今天起這麼早?”她跳開話題。

    “今天不是要給楚澤井拍的MV做精選集嗎?要早點過去。”紫潮陽道。

    對哦,她都忘記了。

    ……

    坐在紫潮陽的車裡還是想著那個夢,好難判斷哦。

    “小爸,你說真正被人親是什麼感覺?是不是就像……”她想了想,手指不自覺地撫上唇角,“好像瓶子的吻技很好耶。”

    如果他真有親吻自己的話。

    那種感覺……

    車子“嗤”的一下滑入附近的一個巷子,車身一個搖晃,她也跟著頭一暈,“小爸,怎麼……”

    話音被他突然傾近的臉給吞沒,他的唇輕柔地貼在她的唇上,淡淡的,帶著一種特有的男子味道。

    她的腦子一片混亂,不知為何他要親吻她,而且……而且……還是在這個時候!

    久久的,他放開了她。

    她的眼,一片迷蒙,像秋後的雨水,霧水磅礴後的清新乾淨。山茶花般搖曳綻放在臉頰的紅暈,看得他的心也跟著緊緊一跳。

    空氣裡凝固了兩秒的沈默。

    他開口了:“你不是想知道親吻的味道嗎?這就是真實不夢幻的。”聲音裡含著些許的魅惑,一絲的喑啞。

    “呃,呃,呃……”她支支吾吾了半天也沒把舌頭找回來。

    直到車子重新啟動一路開到了公司,她的腦子還是混沌的。

    紫潮陽……他到底是怎麼了?

    小爸很疼她,但從來不特意地靠近,與她即使很親密也保有男女之間應有的禮節。他……是不是喜歡上自己了?

    花烈影自嘲地搖搖頭,怎麼可能呢,他都要和周九歌訂婚了,如果他愛她,早幾年幹什麼去了。

    不會的,不會……

    這個被否定了的認知在腦海裡盤旋,卻是越來越讓心變得更疼。

    他,真的只是言行身教讓她知道什麼是她憧憬的親吻嗎?

    好想知道這個答案。

    但是總歸是沒有那份勇氣,兩人進了公司便分開了。

    楚澤井的海報印刷部已經送過來,楚澤井坐在地上咬著筆帽,飛快地簽名,瞥見她進來也視若無睹。

    她繞過他,卻因為心裡一口氣放不下狠狠踢了他一腳。

    “哎喲,謀殺啊!”楚澤井吃疼地捂住肚子,“你有沒有良心啊,自己在那邊風花雪月卻讓我不停地像陀螺那般轉,等我忙過這陣子我就要休假啦休假。”

    盤腿坐到他身邊,拿起一張海報看,“嘖嘖,沒我督促,字都變難看了。”

    楚澤井更加不爽了,也想刺痛她,“那你釣老男人釣到了沒有?”

    她知道他是曉得自己的心事,卻沒想到會這樣直接說出來,停頓了半會,才狠狠敲了他一個爆栗,“大人的事情,小孩子別管。”

    “容我告訴你,你只比我大一歲。”楚澤井喟歎,“一點尊老愛幼的表現都沒有!”他還是她的表弟咧!

    他的伯伯楚暮雪和她的姑姑花瀲筱是夫妻,但偏偏他生得比較晚,很沒面子地不願在外界面前承認兩人的關係,知道反正說了她也不會理睬。

    “少來。”她明顯冷哼。

    想起紫潮陽那日說,她和楚澤井之間不可以有緋聞,那是自然的,親戚之間怎麼會有緋聞呢,只是他們都不知道彼此的關係……這樣又何妨。

    反正他在乎的是公司,也不是她這個人。

    “按我說呢,如果喜歡一個人,真的喜歡他到想愛的話,直接跑過去告白就好啦,何必藏在心裡多年反而苦了自己呢,他都快訂婚了,你現在不說要等到什麼時候?”他反問。

    她也不知道呢,該等到什麼時候?等到他親口跟她說愛上她這個小女兒了嗎?

    咬咬牙,她鼓足勇氣乘坐電梯上樓。

    透明的電梯可以直接看到外面的景色,鱗次櫛比的大廈一幢接著一幢,被綠化的城市永遠都看似生機勃勃,魅力無限。

    “叮——”電梯到了,門徐徐開啟。

    大家都知道她和總經理的關係,不用通報就直接帶她去了辦公室。

    她打開門一看,沒有發現他,或許在會議室吧。

    有了決心就不會輕易放棄。但如果他的答案是不喜歡呢?如果他說只是把你當女兒般喜歡呢?

    她又可否接受?

    手機卻不識時務地響起來,“喂?啊……怎麼這樣都會出事……知道了,我馬上來……”

    匆匆地又離開了。

    天空灰濛濛的,看似就要下雨。

    百葉窗邊上的鏈子因開著窗,不斷地由著風拍打發出一陣一陣的規律聲響,桌上的檔還是整齊地被壓在一起。

    “你不後悔嗎?”周九歌斜眼注視前方,嘴對著手裡的杯子吹氣,淡淡清香的茉莉花茶,飄散在鼻翼,讓人更為清醒,“我看你連日來似乎心不在焉。”

    “哦?”紫潮陽微微一笑,淡淡挑起的眉,身子倚靠在椅子裡,半躺的姿勢看著對面的女子,“這似乎不是你關心的範圍。”

    她一愣,目光轉冷,指尖抵著杯子粲笑,“只是作為盟友,怕你到時候賠了夫人又折兵。”

    “謝謝提醒。”他依舊淡笑如風。

    “有沒有人告訴你,有時候太自信也是一種自負?”她冷笑幾聲,站起來。

    他眯起眼,身子微微前傾,雙手交叉支撐在椅子的把手上,金絲邊框裡的眼鏡有著耀眼的璀璨,“替我考慮這麼周詳,不知你自己那邊處理好了沒有?週末需要我陪你去一趟國外嗎?”比起他這邊的反應,似乎另外一個人的內心更是煎熬。

    眼底閃過一絲的冷光,瞬間轉為嫵媚的笑容。她繞到他的身後,匍匐下來,雙手纏繞在他的脖子上,臉貼著他的耳邊,“陪我去國外做什麼?找男人?作為我的未婚夫,不該吃醋嗎?”

    他扯開她的手,哼了聲。

    她粲笑如花,在他臉上親了一下,“生氣了?我可愛的未婚夫。”

    “沒有外人的時候不需要演戲。”他抽出紙巾擦拭剛被親過的地方,一臉的嫌惡,“我不管你以後做什麼,但是在訂婚日來臨之前,你最好收斂心思。”

    “知道了。”她聳聳肩,無所謂地走開了些許。

    雨絲慢慢地飄起來,細細的像是銀白的鏈子,輕巧地閃入窗內,打濕了乾燥的空氣。他的姿勢維持著不變,只是眼神裡透露的資訊讓她不寒而慄。

    這個邪魅的男子,在她第一天與他交手之後就知道不是自己可以隨便碰得起的,但她周九歌就是一個愛冒險的人,或許也正是因為這個特性,讓他對自己刮目相看,大概是透過她的樣子在看另外一個人的影子吧。

    “下週三就訂婚吧,酒店喜帖方面我會安排。”話語冷清,猶勝雨絲。

    這不是徵詢與討論,只是簡單的一個例行命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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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4-4 00:52:11


    她扯了扯嘴角,手邊的杯子也被雨絲打到,雨點落在茶水上,輕輕地蕩漾開了一個又一個小小的漣漪,靠在窗邊,看著杯子裡漾開的一圈又一圈,眼神也跟著一點點沈下去,“有時候覺得你比我更冷血。”

    他忽地笑了,笑得那般大聲,在她轉身之際他又戛然而止,“周九歌,我不會出賣自己心愛的女人。”

    她的手一顫,險些打翻杯子,他的手已經覆蓋上來,聲音魅惑如午夜的風鈴聲:“如果世界上只剩下一個女人叫周九歌,我寧願單身也不會選擇愛上你。”

    “你……”她狠狠地咬牙,“你不要欺人太甚!”她今天來不過是好心提醒他,讓他不要為了什麼事情分了這次大計的心神,沒想到她挪一寸,他就進一丈,真是看大了他的肚量。

    平日溫文爾雅,若惹到他的界限,他定是不動聲色地討回來,才短短相處幾天已經知道她的弱點在哪裡,掌心握了又握,緊到拽得指甲都陷到肉裡去,“紫潮陽,我就等著看最後是誰贏了。”

    “啪”的一聲,甩門而去。

    憋著一口氣,一路按著電梯下樓。

    銅色的鏡面清晰地照著自己的臉,更清楚地看見她此刻的表情有多麼的猙獰。深深地吸氣再呼氣,當電梯“叮”的一聲打開之後,她優雅而冷漠地邁出了步子,從容地走在大理石地板上,高跟鞋發出清晰而嘹亮的聲音。

    仰起頭,她瞥見從門口進來的花烈影,看她雙手拍打衣服的樣子,應該被剛才那場小雨淋到了,“花烈影小姐。”

    花烈影正在懊惱出門拿資料回來趕上這雨,卻見到了沒想到會在大廳遇見的人,“嗨,周小姐。”

    “有空嗎?不如一起去對面喝個咖啡?”周九歌提議,眼裡閃著不明的淡光。

    她笑了,想起那日的蟑螂,莫不是要來算帳吧?

    “好啊。”咖啡很提神,她現在正需要。

    咖啡館的四周都是寫字樓,每到下午茶這個時候,店裡總是人滿為患。

    花烈影盤腿坐在休閒區,木制的地板上擺了好幾個軟軟的坐墊,五顏六色地摻雜放著,感覺很眼前一亮。

    隨便抓過一個蘑菇頭抱在胸前,笑眯眯地看著對面的周九歌。

    周九歌看她手裡的咖啡,緩緩道:“你喜歡喝焦糖瑪奇朵?”

    她搖搖頭,“只是覺得名字好聽。”

    “花烈影小姐若喜歡一個人,也只看他外表是否好看就決定要不要喜歡嗎?”周九歌問。

    她一愣,“不會啊……”想到那個人英俊的臉龐,她又噤聲了。

    周九歌不想喝咖啡,只是淡淡地噙著笑,“如果是我,我會喜歡那個人的內涵呢。”

    “……”她沒興趣知道。

    “你小爸他喜歡我。”周九歌繼續說。

    “啪——”小勺子掉了,花烈影快速看她一眼又若無其事地笑。

    紫潮陽喜歡周九歌嗎?

    是因為這樣……所以才娶她?

    “他之前應該有講我們之間的事情吧?”周九歌慢悠悠地,似在回憶,陷入一臉的甜蜜裡,“他這個人紳士有禮,喜歡一個人又花盡了心思,當初我的父母並不同意這個婚禮,是他學周瑜三顧我家打動了我的父母,用了他不少口舌,也動了他不少心思。”

    見花烈影不為所動,她笑意更深了,“哦,他應該有跟你提吧,他的聘禮是JOYIS百分之五的股份。”

    “什麼?”花烈影的臉上出現裂痕。

    百分之五的股份?足以讓一個毫不相干的人進入董事會。

    紫潮陽……到底在想什麼?

    周九歌這才碰那杯已經冷掉了的咖啡,微微帶了些苦澀,還有一種澀後的甘甜,“我想這種小事,花烈影小姐是肯定知道的吧?”

    她……不知道呢……

    紫潮陽從來沒跟自己說過周九歌這個人,若不是今年的父親節……她根本就不知道這個事情!

    可是……可是……

    他真的是喜歡周九歌嗎?如果不是,他為什麼可以拿出百分之五的股份給她,連她當年成年的禮物都只拿到百分之零點五,這是十倍的差距啊!

    如果是,那之前又為何親她?真的只是因為她說想要知道親吻的滋味嗎?若是真如此,這個義父當得也未免太盡責了些!

    心,某個陰暗的角落被逐漸挖空了。

    “花烈影小姐,這裡的薯條很有名,炸得非常脆,吃起來又很軟,沾點番茄醬更美味。”周九歌拿起一根薯條,沾了點醬,送入口中,“我最愛薯條,他也時常陪我去吃。”

    她以為這兩人才剛認識呢。

    “或許這幾年你在外工作,沒有怎麼見到我。但我與他之間已經交往很長一段時間了。”周九歌淡淡地笑,笑容溫柔地可以擠出水來,“你是他唯一疼愛的女兒,這些事情必然是該和你分享的,對嗎?”

    對嗎?對嗎?

    要不然呢……難道說這是周九歌的炫耀嗎?花烈影苦笑,拿起杯子喝著,擋住眼瞼下的那抹憂傷。

    原來他們已經進展到甜蜜情侶的地步,為何紫潮陽從未跟自己提過呢,為什麼……到訂婚的時候都還要瞞著她呢?

    雨絲拍打在玻璃上,淅淅瀝瀝的雨下得擾人心煩,“嗯,周小姐還有什麼趣事嗎?”既然對方想講,她這個做女兒的,也該乖乖配合。

    心思裡,早沒了再給她放蟑螂或者假蛇的衝動,之前的高跟鞋濕透了還放在鄰近的地上,她可以清晰看見鞋上的毛球被汙水弄髒成了另外一個顏色。

    這雙鞋子是她生日的時候,在國外收到的快件。紫潮陽送的,所以特別珍惜。但現在看著它,倒覺得穿了那麼久,還是一雙陌生的鞋子。

    周九歌沒有再講下去,雙手抱著單腿,下巴抵在腿上,看著花烈影露出的一臉憂傷,心底閃過一抹不忍,但想著大計,又沈默了。

    十九歲的年紀,在花般的天下成長,該是多麼純潔無瑕與無憂無慮呵,怎知外面的彈槍雨林早就讓人疲勞身心。

    忽地,周九歌有些羨慕花烈影,“花烈影小姐這個年紀應該也動了喜歡人的心思吧?可否也跟我說說喜歡那個人的樣子?”

    花烈影一怔,不知道周九歌是否已有所指,隨即搖搖頭打消那個念頭,“我麼,是有喜歡的人。”

    他喜歡冬天穿開領的羊毛衫,喜歡在領帶上扣個夾子,必須是金屬材質的條紋格。

    他喜歡喝蘑菇濃湯,要很稠的那一種才會讓他的嘴角微微彎起。

    而且……他不喜歡薯條。

    心裡的那份難過像是外面的雨絲,越下越大。

    他不喜歡薯條卻為了周九歌,主動陪著去吃。

    紫潮陽,如果你不愛我,為何又給我遐想呢?

    晚上下班的時候,花烈影故意提早走,坐了瓶子的車回家。

    “最近怎麼都回這裡?”紫潮陽回來的時候正看到她在花園裡蕩秋千。

    秋千架本是鐵制的,塗著黑色的油漆,但她覺得木制的更舒服,讓木匠換了秋千底座,又買了花藤來裝飾。遠遠地看去,像是一個小精靈停在秋千上跳舞。

    “二哥回來了,所以要待家裡陪著他啊。”她微笑,仰頭看著天空。

    下午一場雨後,天空都變得明淨起來。

    她來回地搖著,松了手,任自己放鬆在空氣裡。

    他看著她,覺得正常又有些地方不對勁,“你還真孝順。”

    “我不是孝順。”她雙手抓住秋千的鏈子,讓自己的腳尖抵在地上停下來,“小爸,你知道的,我喜歡……”

    他的手掌溫和地捂住了她的嘴。

    她驚訝地瞪大眼睛,唇上感受著他掌間的體溫。

    “我餓了,陪我進去吃飯。”忽然,他不想聽到她後面要講出口的話。

    她眨眨眼,後退了一半,重新坐回秋千上,“我和二哥吃過了。”

    他的臉一沈,不明的目光投向二樓書房敞開的窗戶前,手已經繞過秋千拉起她的手,“我知道你飯量小,再吃一頓也無妨。”

    陪瓶子吃,也可以陪他。

    餐廳裡。

    他吃著飯,她坐在旁邊打開他的公事包,拿出那些策劃書來看,找到自己感興趣的楚澤井檔案,打開細細看。

    “阿楚的MV已經定案了吧?”難為他還拍了好幾套。

    紫潮陽只吃著飯,不時喝一口湯,但就是沒有和她說話。

    她只得自言自語。

    “阿楚的形象其實還蠻好的,只是偶爾緋聞新聞多了些,有次在泰國居然還把我牽扯進去說我是他情人,多荒謬。不過奇怪的是我那個新聞只一份報紙報導了就突然消失了,或許他們也發現那個錯誤吧。”

    那是他出手阻止的,這個笨蛋!

    紫潮陽瞥她一眼,又低頭吃飯。

    “每次阿楚叫我花姐我都覺得好想笑,我看起來真有那麼老嗎?”她微笑著支撐著臉頰,看著楚澤井的照片。

    “小爸,我也想嫁人了。”她緩緩地講著,語速平靜。

    紫潮陽的指尖動了動,但臉上依舊平穩如波,“這麼多年過去瓶子心裡還喜歡著小希,楚澤井和公司還有五年之約必須保持單身,你嫁給誰?”

    她心裡一陣苦澀。

    “你有那麼多朋友,隨便介紹個好的給我不就好了。”她笑嘻嘻地朝他拋媚眼,“小爸,前天看你和大華的副理剪裁,那個男子長得不錯……”

    “你真喜歡?”他沈穩的聲音一抖,正視她。

    她的心一抖,撇開臉。

    才不喜歡,一副油腔滑調的樣子看了就覺得吃了只蒼蠅般噁心。

    “有我這個天下無敵帥的瓶子二哥在,那些人你哪還需要考慮。”瓶子出現在餐桌旁,笑意吟吟地拍在她的肩上。

    她眼裡一喜,笑,“二哥,你不是去睡了嗎?”

    “太早了,睡不著又起來想喝牛奶。”瓶子在她旁邊坐下。

    她立馬站起來,“給你倒杯熱牛奶。”

    “他自己有手有腳不需要你動手。”紫潮陽按住她,不讓她走。

    “大少爺,電話,周小姐打來的。”客廳裡的傭人喊了一聲,紫潮陽鬆手了,起身出去。

    花烈影像是一隻洩氣的皮球般軟下來,她這樣做有什麼意義呢,故意想在他面前引起注意,但他卻只把她當任性的孩子。

    瓶子歎了口氣,“影子,別再做這些無謂的事情了,沒有用的。哥決定的事情,不會輕易改變的。”

    就像他要一手拓展JOYIS的決心,不會輕易放棄的。

    他一直都知道花烈影喜歡大哥,但是感情的事情不是第三個人可以插足的,尤其是他們這對自小養成系的。

    大哥那麼做,一定有自己的想法和理由。他這個弟弟也不會干預,但見到影子這樣,又不免有些擔心,“你以為這點女孩子家的心思,他會看不明白嗎?難道一定要他明白地拒絕你,你才會甘心嗎?”

    “我……”她欲言又止,從來沒有如此挫敗的感覺。如果之前覺得偽裝可以真的當自己不傷心的話,那現在這樣的日子,她也真的可以說是傷心到了絕望的地步了吧。

    桌上的菜漸漸涼了,紫潮陽都沒有回來。

    自他接了一個電話就出去了,連他留在餐廳裡的外套都沒有帶上。

    花烈影看著那件靜靜躺在椅背上的外套,眼裡布上了一層迷霧。

    很快,他就不屬於自己了。

    “我想哥短時間內不會回來了,這裡留給管家,我們去睡吧。”瓶子伸伸懶腰,一掃餐桌上的碗筷。

    “不了,我來吧。”她挽起袖子,把那些碗筷都端到水槽裡,擰開水龍頭,“嘩”的一聲,水快速地湧出來,沖刷在斜挨著的碗上,反濺到她的衣服上。

    “哇!”後退了一步,才關上水龍頭。

    瓶子默無聲息地離開了,這個傻孩子,終究是要受傷的。

    花烈影拿著抹布細細地擦拭著,或許這是第一次給他洗碗也是最後一次。以前兩個人一起住的時候,這些事情都是由他來做的,當時房子裡也沒請鐘點工人但還是覺得很舒服,是他給了自己那般的環境吧。

    努力了這麼多年,還是徒勞無獲。

    不甘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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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4-4 00:52:41


    周九歌在回家的路上與人撞車了。

    車前蓋幾乎都要掉了,車燈全壞了,安全氣囊都跳出來了,但是因為系著安全帶所以保住了小命。

    紫潮陽沒想到她事發後第一個電話竟然是平靜地通知自己前來,而不是叫救護車或者是家人。

    “送你去醫院吧。”紫潮陽扶著她出來,車門在身後“咣當”一聲就掉了。

    他心裡一驚,“怎麼這樣嚴重。”

    另一輛車是別克凱越,車主不知去了哪裡,顯然肇事離去。他摸出手機簡單交代了幾句,然後又把她扶到自己車上,“現在去醫院。”

    周九歌靠在副駕駛位上,有氣無力地應了聲,便沈沈睡去。

    待她醒來,已經是在醫院裡。

    “我怎麼了?”她低頭看著自己被紗布從頭包裹到了腳。

    他坐在旁邊,削著蘋果,手裡的刀握著,湊在蘋果頂部一點一點削得仔細,“車禍,目前看來是交通意外。”

    “不可能。”周九歌掙扎著坐起來,背後調高了靠枕,一臉的惱意,“這是人為的。”

    事發當時已經停雨了,街燈早早就亮起來,道路上沒有多少車輛經過,那輛車分明就是沖著她來的,她沒來得及轉彎,就迎面撞上了。

    “看清對方樣子了嗎?”他問。

    “沒有,對方帶著鴨舌帽,還有口罩和眼鏡,是有備而來。”她慢慢回憶,但也只想到這麼多,“若不是我與花烈影小姐有所接觸,我會懷疑是她的妒忌害死我。”

    “幸好你還有腦子。”他冷哼,這事當然不可能是影做的。

    周九歌微一沈吟,“看來我們訂婚的事情不能再等了,按照你說的計畫,我們繼續執行,而我手頭的事情也不能緩下來,要加快速度來進行了。”

    “現在每股多少?”他停頓了一下,又繼續削水果。

    她指指自己的包,“資料都在裡面。”

    “委屈你了。”要不是她在明,他在暗,今天出事的或許就是他。

    她搖搖頭,一把拿過他手裡削掉一半的蘋果,狠狠咬了一口,“哢啦”一聲脆響。吞下果肉之後,她才揚眉道:“不要太感動,你知道我這麼做不是為了你。”

    他的嘴角抽搐,顯然是笑了。

    “你要的東西,到時候我也一定雙手奉上。”

    “記得就好,唯今之計就是我們必須結婚。訂婚之後就馬上結婚吧。”她提議。

    他皺起眉頭,陷入沈思。

    她冷笑,“還是捨不得她吧。”

    “讓我再想想。”他歎口氣,轉而道:“你好好休息吧,這後續的事情交給我。”

    “嗯,回去之後順便通知我家人來看我。”

    “……”這個女人,出事了還如此冷靜。

    紫潮陽回到公司召開了一個緊急會議,處理了些事情才回到家。

    花烈影的房門是緊閉的,應該已經睡了。手放在門把上遲緩了幾秒又垂落了下來,轉而打開自己的房門。

    房內的窗戶是開著的,夜間的晚風吹拂著,把窗簾都帶著飛起來,他打開燈嚇了一跳,“誰?”

    一個人影從窗邊的沙發上坐起來,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打了個哈欠,“小爸,你回來了。”

    “影,怎麼睡在沙發上。”她是又失眠了吧。

    他一把抱起她,整個身子都冰冷要命,把她緩緩放在床上,攤開被子替她掖好。

    “咦,我的紅酒呢?”她四下掃看,剛才是抱著紅酒睡的啊。

    剛睡著的時候忘在沙發的裡側了,他替她找來,原本冰涼的玻璃瓶子被懷抱得溫溫的。

    “小爸,陪我喝點紅酒好睡眠。”她坐在床邊,搖晃著腳丫子,伸手去拿櫃子裡的水晶杯。這是去年買來給他做擺設用的杯子,現在倒用上了。

    紫潮陽寵溺地摸摸她的頭,用開瓶器開了紅酒,這酒也是他私藏的珍品呢,這小妮子真是。

    “我來,我來。”她起來走到茶幾邊上倒酒,“小爸你先去洗澡吧,我下樓拿些吐司上來,睡得有點餓了。”

    “嗯。”因為疲憊,他已經不想再強調什麼。

    浴室的門關上,她的眼底閃過一抹複雜的神情。

    口袋裡的白色藥丸已經不假思索地任它沈入了杯子裡。

    “你的臉色怎麼這麼紅,沒事吧?”他洗完出來,看見她坐在沙發上吹風,笑容裡帶著些許的甜膩。

    他把手覆蓋上她的額頭,“不會感冒了吧?”

    她拍開他的手,遞給他一個酒杯,“來,乾杯。”

    她杯子裡的酒已經喝了大半,他微微歎息,與她的杯子輕輕一碰。

    兩個杯子發出細微的聲響。

    他一飲而盡,“好了,喝完了回房睡覺。”

    這裡不比他的公寓,有那麼多的下人在,不能每次都任由她來。

    還沒放下杯子,腳下就一個踉蹌,他晃了晃腦袋,感覺忽然有石頭壓頂的感覺。

    剩餘的半杯紅酒還在她手裡,她的眼像雪地裡的星星,在一片迷茫中綻放得尤其耀眼,看著他慢慢地在眼前倒下,她覺得痛快又緊張。

    吃力地把他挪上床,因為碰觸他的身體,整個人像被火燒了一樣的滾燙。

    “你……你在做什麼?”他有氣無力地癱軟在床上,斜眼看著她嫣紅的臉頰。

    她躊躇著要不要喝下剩餘的半杯。

    “小爸……”她支支吾吾地說著,口齒不清,也不敢看他一眼。

    “你到底在說什麼?”床上的人有些煩躁,但因為渾身無力而有些氣喘。

    她放下杯子,緩緩脫下自己的衣服,“我在你的酒裡下了迷藥,只是會有些暈,失去反抗的力氣而已,醫生說了對身體不會有害。”

    他眼眸一閃,看著她的動作,“你該死的不會想愚蠢到因此跟我發生關係吧?”

    如果是,他恢復後一定打得她屁股開花。

    她哆嗦了下,點點頭,咬牙喝下了剩餘的半杯紅酒。

    她這一杯是春藥。

    雖然在娛樂圈混了那麼多年,但是她還是不經人事,不知道由她主動的事情該怎麼去做,還不如來借助藥力讓自己更為放鬆些。

    體內的那股燥熱越來越強烈,她的腳步也開始虛浮起來。

    即使吃了藥她還是不知道該怎麼做,但是……但是……如果不這樣的話,他以後就真的不屬於自己了……

    大膽地匍匐在他的胸前,無視他冷淡的目光,一口咬上他的鎖骨。

    他悶哼了一聲:“影,你給我出去。”

    她不聽,整個身子火熱地貼著他。

    他低低地歎氣:“影,別做傻事,趁事情還沒發生,快點出去。”

    她的小手開始遊移,這是第一次這樣地輕撫他的皮膚。細膩乾淨沒有汗味,鼻翼聞著淡淡的薄荷香味,“小爸,我喜歡你。”

    “那又如何?”他冷淡的聲音帶著一絲嘲諷,“就因為我不喜歡你,所以你要用這種方式來表達你對我的喜歡?”

    聽到他說不喜歡自己,她的身子還是被震住了,僵硬地不知道該繼續還是停止。

    果然,他是不喜歡自己的呢。

    “周小姐有什麼好?她有的我也有啊。”她的淚水含在眼裡就是流不出來,比起周九歌,她的文憑,學業沒有比她差的地方吧。

    他冷漠地撇到另一邊,“但有一樣,她有你沒有。”

    她猛然抬頭。

    他緩緩地道:“她的家世背景可以讓我拓展宏圖,你只是一個小小經紀人,你可以做什麼?”

    她愣住了。

    感情是可以用此來衡量的嗎?

    “對於我來說,婚姻是用來達到目的的工具。”他輕然一瞥,忽略她奪眶而出的眼淚,“你從小在我身邊長大,除了學會耍點小聰明和任性之外你還會什麼?就算你是商業奇葩又如何?你還是比不過周家的家世。”

    她茫茫然地想到,“其實我們花氏財團……”姑姑說花氏財團每隔幾年都會選一任女繼承人來當家作主,只要……只要……她願意,她也可以有匹敵的家世……

    “你想都別想。”他的眼裡含了些許驚慌,隨之消散,冷笑了幾聲道:“影,出去吧。就算你這樣做,我也不會取消和周九歌的訂婚儀式。我……是真的愛她。”

    他……他……他居然說愛……

    他說他愛周九歌!

    花烈影顫抖的手緊緊捂著自己的胸口,那種難受的感覺像是一個被吹起的乾癟氣球到達了頂峰就要爆掉了。

    “既然是這樣……今晚就成全我吧。”她喃喃。

    “如果今日你這樣做了,再也不要出現在我面前。”他咬牙。

    她已經忍不住了,低頭親吻上他的唇。

    鹹鹹的味道,像是抹在傷口上的鹽巴,疼得讓她再次落淚。

    就這樣與自己的十九歲愛戀再見吧。

    她……知道錯了,但無怨無悔。

    清晨,沒有陽光。

    紫潮陽醒來,發現昨晚並不是一個夢。她……就睡在自己的身邊。

    她的頭依偎在他的懷裡,沈沈地睡去,一臉的倦容含著笑意,眼角還有未幹的淚痕。

    手指輕輕地撥弄她的頭髮,柔軟如題絲綢般。

    手機的震動響了幾聲,他翻開被子起來去接,打開玻璃門走到了陽臺外。

    “嗯,是我。沒事就好……嗯,結婚的日子就定在三個月後吧……好。”紫潮陽掛了電話,重新回房,便迎上了床上人兒的目光。

    花烈影什麼都沒有說,只是看著他,然後緩緩起身穿好衣服。

    走到門邊,她輕聲說:“對不起。”

    他沒有回應。

    “你們還會結婚嗎?”而且就在三個月之後,那麼近的距離,如此迫不及待嗎?

    他冷笑,雙手環胸看著她,“怎麼,現在才開始後悔嗎?”

    她搖搖頭,既然做了怎會後悔呢。

    “我答應你,從此以後不會再出現在你面前。”

    門被輕輕關上了。

    一屋子的人還在睡夢中。

    臥室裡的茶幾上還有半瓶的紅酒放在那裡,如同血紅色的衣裙,輕輕搖曳。

    他望著床上的那塊褐色花瓣,眼裡散開一地的柔軟。

    訂婚宴上,花烈影缺席。

    媒體報導的理由是花烈影與楚澤井在外地拍攝電影無法趕回來慶賀,但兩人同時送了一份大禮給他們,也算是表達了心意。

    周九歌甜蜜地依偎在他的身邊,笑容甜美如花。

    訂婚之後不到一個月他們又在東方假日酒店舉行了簡單的婚禮,比之訂婚時的轟動,更為倉促了些。

    大家以為是兩人太喜歡彼此,以至於兩人想要更快地成為正式的夫妻。媒體的報導鋪天蓋地地席捲而來。

    關注點都投注到他們今天出現在馬爾代夫,後天又在陽明山看夜景,下個月在普羅旺斯玩浪漫……

    直到一年後,楚澤井提出了退出娛樂圈的聲明,媒體的焦點才再次被吸引住。這時才發現他身邊的經紀人早就換了另外一個名不見經傳的人,而不是花烈影。

    媒體問及此事,楚澤井只是淡笑著說:“你也知道,我們老闆都結婚了,沒道理他的寶貝女兒不嫁人的道理吧?”

    大家自動理解為,因為紫潮陽結婚了,所以花烈影也退出娛樂圈結婚去了。

    但對於她的新聞大家不是很關注,又跳回了楚澤井身上。

    楚澤井退出娛樂圈的事情也只鬧騰了一個月左右,娛樂新聞的頭條又換了。

    “你真的要這樣做嗎?”楚澤井認真地看著病床上的人。

    花烈影的臉頰瘦得都凹陷進去,整個人都蒼白一片。

    看到她毫不猶豫地點頭,他一陣歎息:“其實你不必這樣做的。”

    “我只想重新開始擁有我自己的生活,你也會希望我可以再次擁有燦爛的人生吧?”她娓娓道來,疼惜地撫摸懷裡的嬰孩,他的眉毛淡淡的,眉宇間渾然天成的貴氣,“按照我說的,下午安排我見那位醫生吧。”

    久久的,楚澤井才說:“好,表姐,我一切都聽你的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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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4-4 00:53:03


    心理催眠師坐到她面前,再次詢問:“你真的確定要洗去過去所有的記憶,被賦予另外一個陌生的記憶嗎?”

    她的要求是灌輸一個完全陌生的平凡女孩的記憶,這個女孩有著一般女孩的優缺點,也有著一些常人無法理解的小毛病,例如考試焦慮症。

    過去的她,對於考試早就麻木一片。希望將來再重返校園可以好好開始新的生活,嘗試別人曾經擁有,而自己無法體會的生活。

    “為了一個男人,這樣值得嗎?”楚澤井很不贊同。他是楚暮雪的侄子,她是花瀲筱的侄女,因為楚花的結合,他們也成了親戚,但這一事情卻鮮少被人知道。

    她為了紫潮陽,甘願放棄前程生下孩子並且自我催眠失去過去的記憶,他為了她,退出娛樂圈替她撫養小孩,算是報答過去她對自己的照顧吧。

    催眠術開始,整個過程都是安靜的。

    她……沒有落淚。

    門外,花瀲筱抱著嬰孩對楚澤井說:“這個孩子不是你的責任,他也不是你以後的生活重心。所以,繼續回你的娛樂圈去。這件事情不要再管。”

    “這怎麼行……”楚澤井紅了眼,他做的一切都是為了花烈影啊……

    花瀲筱的目光犀利一閃,“你該知道,你和她之間是不可能的。”雖然沒有血親,但是家族不可能會允許,而且在紫潮陽和花烈影的世界裡,他也沒有插足的餘地。

    紫家。

    紫潮陽不在,周九歌招待花瀲筱。

    花瀲筱也不拖時間,直接把花烈影的事情簡單說了一遍,然後看著周九歌。

    “我知道了,我會告訴他的。”周九歌緩緩道。

    花瀲筱看了她一眼,“你們的事情我都知道,大可不必這樣隱瞞著辛苦。”

    “你怎麼會……”周九歌吃了一驚。

    花瀲筱笑,“我之所以都不說,自然是忠孝兩全。若我先一步提出來,必然你們就是輸了,我也愛我的侄女。”

    所以,她會默默地支援他們的計畫以及眼睜睜地看著花烈影心碎。

    花氏財團富可敵國,但也因為這樣舉足輕重的地位他們的家族規定更為變態。大當家必須是女性,而且是單身女性,在任職期間不得結婚生子。

    可是就在十九年前大當家背著家族的人生下了花烈影,也被迫辭去了大當家一職,而且要關在孤島十年之久,這期間選了下一任的當家,也是一個妙齡少女,且有了訂婚的物件,活活被拆散了。

    對方心裡所有的怨恨都囤積在心底,只想發洩給對方的下一代花烈影。因為花烈影的母親在被運送往孤島的途中出了車禍,意外身亡,所以花瀲筱帶著花烈影託付給了紫潮陽,現任的大當家遲遲不出手就是等花烈影也上演與自己一樣的事情才要拆散有情人,卻不料三個緋聞男友一個也不是真的。

    紫潮陽與周九歌結婚了,大跌眼鏡。

    楚澤井退出娛樂圈且離開花烈影更是出人意料。

    瓶子去了另外一個國家做紅十字會會員更是匪夷所思。

    到底是花烈影太差勁還是命運弄人?大當家等到現在都沒有等到她的結婚物件出現。

    “你知道大當家的心思,所以也猜到我們這樣做,其實是在保護她?”周九歌直言,以敬佩的目光看著花瀲筱,“當時我們收購花氏財團股票的時候,是你暗中幫助了我們吧?”

    不然就算紫周兩家聯合,也未必可以收購成功。

    現在的他們,手上已經握有百分之三十的股份,離大當家的百分之三十七隻差百分之七了。

    “我不知道當初紫潮陽是怎樣說服你讓你來幫他演這場戲,但是我由衷感謝你們為我侄女所做的所有事情,可是……”花瀲筱頓了一下,“你們知道我不可能把手頭的百分之五給你們,這樣會引來疑心,而且也會對此事不利。”

    周九歌點頭,她當然知道。

    一年前,她就是因為收購股票得罪了大當家,才引來那場車禍。若不是後來看到紫周兩家聯姻,怕就是要再次動手,礙於兩家的勢力,對方還是有所收斂的。

    花瀲筱看了看時間差不多了,站起來告辭:“告訴紫潮陽,不要為了我現在這個消息而動了心思,既然他有決心可以這樣過一年,同樣可以再熬兩年。”

    剩餘的股份不是那麼好收購的,而且還有暗中較量的成分,一旦被大當家發現他們存的是這樣的心思,一切就前功盡棄了。

    只要他們在兩年內,掌握比大當家多的股份,就可以召開董事會廢除她的大當家一職,重新選當家,她也不再有能力可以左右董事會提倡下一任繼承人的人選了。

    到時候……花烈影就可以……

    “她真幸福。”周九歌輕笑,這麼多人為了她在努力,而當事人卻還蒙在鼓裡,現在更是快樂得成了另外一個世界的單純女孩。

    “你也會幸福的。”花瀲筱上前抱了抱她,“記得,在你們充分掌握股份之前,千萬不要動任何心思。”

    周九歌答應了。

    紫潮陽也一定會遵守吧。

    媒體漸漸忘卻了有花烈影那麼個人的存在,網上所有關於她的消息也幾乎在一夜之間消失了,仿佛從來都沒有這個人存在過。

    JOYIS的老員工對於花烈影的事情都三緘其口,後來進入的新員工也統統都不知道紫潮陽原來還有一個小女兒。

    坐在律師樓裡,周九歌微笑地看著瀟灑飛舞簽字的男子,“三年的時間,讓你很難熬吧?”

    “不會。”他平穩無波的臉上看不見任何的情緒,只是把文件遞給她,“你看一下離婚財產分配,關於贍養費以後我也不會少給你。”

    周九歌呵呵輕笑幾聲,提筆劃掉了,“我自己有那麼多錢還要你的做什麼?”

    他一愣,隨即也笑了,“答應你的事情,我會做到。”

    門被推開,花瀲筱走進來,“如果你不後悔,今天開始就是我家的兒媳。”

    周九歌流淚了。

    “我不會後悔,這輩子我都只愛楚浚一個人,為了他,什麼事情我都願意做。”她起身。

    兩人離去,剩下唯一發呆的紫潮陽。

    周九歌為了雙目失明的楚浚願意以此來作為交換的協議,他幫她說服了花瀲筱也安排了一切。現在輪到自己……他為了花烈影可以做盡傷心她的事情,卻不知道她是否還在原地等著自己……

    三年來,他一直在想,如果她不再愛自己,如果她在那個單純的世界裡喜歡上了別人……如果,她再也想不起自己……

    但是他總在鼓勵自己,既然過去她能愛上他,沒有道理失去了原本的記憶,她不會重新愛上自己……

    他有必勝的決心。

    醫院的儀器“嘀——嘀——”有規律地響著,床上的人兒還沒有醒來。

    紫潮陽坐在床邊,靜靜地看著她,白皙的皮膚,剪齊了的劉海,留長了的髮絲淩亂地散在枕頭上,桌上是剛探過病的人送來的水果籃。

    其實醫生說她沒什麼大礙,但一直沒醒,處於昏迷又無法解釋,只得這樣留院觀察。

    門被推開又關上,護士小姐過來換輸液。

    他默默退到一邊,走出去。

    樓下的花園很安靜,可以聞見桂花的芳香。淡淡的香氣彌漫在周圍,他摸出香煙,點了一根。

    在她的面前,從來沒有吸過煙,此刻卻很需要它來安定自己波濤洶湧的內心。

    佈局了那麼多年,為的就是幫她逃離家族的恩怨,讓她健健康康像個平常人般生活,最大的私心就是希望可以永遠和他在一起。

    現在都快接近了,卻發生了這樣的意外。本是打算帶她回家,讓她看到自己的兒子紫蓮樺,告訴她,這個故事的開始時在怎樣的一個三年前,卻不料她失足摔下樓梯。

    “總經理,小姐醒來了。”助理在花園的長椅上找到他,地上掉了一地的灰燼,他沒有吸煙,只是任其燃著,仿佛那些星星紅火可以讓他的心情再平靜些。

    “什麼?”醒了?!

    他一躍而起,闊步上樓。

    病房裡的顏色永遠都是白得那麼單調,他一路跑上來還有些喘,胸口起伏著,目光炯炯地看著床上的人。

    花烈影已經坐起來,醫生正在給她複查,見他來了,朝他微微一笑,“紫先生。”

    這一句“紫先生”把他的一切不冷靜都澆熄了,是了,她現在是催眠之後的花烈影,不再是以前那個天天纏著他鬧的孩子,嘴角抽動了幾下,終是回報地一笑,“嗯,你感覺怎樣?”

    不能擁抱,不能激動,不能太過流露情感。

    他的拳頭在褲袋裡握緊又鬆開,再次握緊。反反復複多次,臉上帶著如沐春風的微笑。

    拉過椅子在她的身側坐下,“肚子餓嗎?要不要吃點什麼?”

    三天了,她一直在昏迷中,只能輸營養液。

    她舔了舔乾燥的唇,左手上還插在針孔,右手朝他這邊指了指,“口渴。”

    杯子裡只盛了一部分的水,淺淺的,讓她一口氣就喝光了。他的手握著那個杯子,可以清晰感受到她的唇似有若無地擦過指尖,那一種溫溫的濕意讓他片刻怔忡。

    喝完水,她重新靠回枕頭上,“給你添麻煩了,紫先生。”

    “沒關係。”他轉身把杯子放回原位,看不清此刻的表情。

    她定定地望著他,然後問醫生:“什麼時候可以出院?”

    醫生低頭審視了一番,“最快明天早上。”

    “呵呵,好棒。”她笑嘻嘻地漾開兩個酒窩,深深地,讓人很想戳一下。

    紫潮陽為了謹慎,第二天早早地就來了,一路把她送到學校,“醫生說了,要記得這兩天還是吃清淡些。”

    “學校裡的東西哪裡來的清淡。”她微微一笑,餐廳的老闆大方著呢,一片菜葉上都有很多層油,好像現在的食油是水的價格。

    他微一沈吟,摸出手機走到一邊打了個電話,然後問她:“你寢室號碼多少?”

    “怎麼了?”她有些驚訝,“不是有我手機嗎?”

    他又轉頭說了幾句,掛了電話後跟她一起走到學生公寓,“我讓小趙給你安排三餐,以後他都會定時送來,如果你上課不方便來拿,可以拜託室友幫你拿一下。當然也會有她們的份。”

    她的臉上還是驚訝的,但又不知該如何去形容這種感覺,猶豫著要不要道謝。

    “上樓吧,明天我再來看你。”他朝她微笑,手指輕輕地攏攏她耳邊的鬢髮。

    她後退了一步,為這樣的親密有些不好意思,“嗯,我上樓了。謝謝你這幾天的照顧,紫先生。”

    車子啟動揚長而去,她站在二樓走道的拐角看得入神,久久地才幾不可聞地一聲歎息。低頭細細數著手背上的針孔,真的有些可怕,原來昏迷那麼多天嗎?

    那個孩子……她的腦海裡閃過那顆可愛的小腦袋。

    紫蓮樺……是吧?

    回到寢室,大家都在安靜地做練習。考試將近,她們也奮筆疾書了。

    “回來了啊?”韓七葉抬起頭,“紫先生說你家裡有事要請假幾天,沒事了吧?”

    他沒跟她們說自己摔下樓梯的事情嗎?這樣也好,不然都不知該怎麼解釋。

    她笑笑,累極了坐在椅子上,趴在桌面,“沒事,只是表弟的婚禮。”

    韓七葉站起來給她捏捏肩,“累了就上床睡,不要這樣趴著,很容易著涼的。”

    她慢慢地爬到上鋪。

    韓七葉又說:“後天是文藝匯演,如果紫先生有時間邀請他一起來禮堂觀看吧,聽說這次節目很精彩,結束了大家還可以回請他一頓。”

    她躺在床上,“嗯”了一聲,背過身。

    眼淚無聲無息地流了下來,一滴滴地落在枕頭上,滑落進自己的嘴角。輕然的,碎入心湖。

    紫潮陽……紫潮陽……

    原來夢境裡的那個人……

    就是他。

    難怪當初做那麼多事情,都顯得自然且親切,原來不是兩個人天生協調,而是這樣的事情,他們之間早已熟悉了多年。

    耳邊傳來室友埋頭苦讀的聲音,她卻連書也懶得一看。

    這些事情……對於她來說,不再緊張與焦慮了。

    那些特地設置的讀書障礙,在她醒來之後就消失了。

    半夜爬起來開燈做了一張大學英語四級的考卷,滿分。

    一種說不出來的絕望彌漫了周身,讓她透不過氣來,終究是吃力地走到浴室,埋首大哭。

    夢境裡的事情都是真的,她是紫潮陽的養女,還有一個很疼愛她的二哥和默默付出的表弟。他為了事業與周九歌聯姻,那為何現在要來找她聯姻?

    他不是說自己配不上他嗎?那為何現在還來……還來……

    她無措了,害怕這又是一個自我杜撰的夢境,醒來就碎了。

    小爸……小爸……

    真的是你嗎?
引言 使用道具
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4-4 00:53:25


    大學裡的生活一直都很豐富,因為少了考試的壓力,大家更傾向於學生會社團與各活動。這次的文藝匯演就做得像是明星搞個唱,不僅請來了很大牌的當紅歌手,也聯繫了好幾個贊助商,進場紛紛都要領取門票。

    花烈影拿著兩張門票在門口等著,不一會熟悉的車子進入了眼簾,她微微一笑,跑上去。

    一束鮮花擋在兩人的中間,他拿下一把君子蘭,塞入她的懷裡,“送給你。”

    她的眼裡一抹悠然的目光藏得更深,仰起臉來對著他道:“演出快開始了,我們快點去吧。”

    位子比較隱蔽,是在靠門的倒數後排角落裡,韓七葉她們早早就來了,給他們準備了些零食,還有吐垃圾的袋子。

    剛一坐下,前面的簾幕拉上,場面一黑。一個擊鼓的聲音響徹雲霄,接著是鏗鏘有力的搖滾樂演奏。

    她靜靜地坐著,紫潮陽就陪在旁邊,拉開一袋爆米花,“吃嗎?”

    “嗯,謝謝。”她又客氣起來。

    他也不以為意,轉頭去看演出。

    她也跟著被轉移注意力,之前不認識的那些小明星今日看來竟然都熟悉得不能再熟悉,有好幾個還是她曾經發掘的。

    忽有溫熱的手掌覆蓋在她的手背上,她一驚,忘記收回手,目光怔怔地看著另外一隻手掌。

    紫潮陽似沒有察覺她投來的目光,依舊專心致志地在看演出。等到中間有抽獎環節,主持人宣佈:“現在由我們最大的贊助商JOYIS影視娛樂公司總經理紫潮陽先生上臺來為大家抽出今天第一批幸運獎。”

    話音剛落,全場掌聲雷鳴。

    她只覺得手背被拽得緊了些許,然後鬆開了。他站起來朝臺上走去,所有的鎂光燈都打到了他的身上,那些投影在空氣裡的光束像是夜空裡的星河,她忽然覺得自己離他的距離有一個銀河那麼遙遠。

    他在舞臺上,講得落落大方,沈穩有力。他個人的形象已經引來在場女生的一番尖叫,加在他周身的無形優雅氣場早也震撼住了大家。

    韓七葉隔著她不遠幾個位子坐著,看到這情景也暗暗吃了一驚,“影子,原來你男朋友這麼厲害。”

    其他幾個室友也不由得朝她看去。

    她卻只是淡然地笑了,目光柔柔地只盯著前方的男子。今日前來,他一定早就受邀了,難怪第一排的主位上最中央的位子是空缺的,原來是他跑到最後面來了。

    紫潮陽啊紫潮陽,你還是一點也沒變。凡是你出現的地方,必然氣勢恢弘,震懾全場。

    她的神色裡閃過惱怒、懊悔、憂傷、焦慮……又漸漸地轉為淡然,在弄清他聯姻的目的之前,她不可以有任何的情緒洩露。

    演出結束,他也拒絕了校方的邀請,與她們幾個一起出了校門找地方吃飯。

    餐桌上,大家都沒有說話,只是低頭沈默地吃飯,大概也是被之前的事情給攪到了。

    烤鯽魚的色澤發亮,黑色的表皮烤得焦焦的,灑了調料。旁邊的純醋看起來尤其的清澈,紫潮陽夾了一口,細細挑出魚刺來放到她碗裡。

    花烈影輕咳了一聲,其他的幾人才緩過神來,紛紛拿起筷子吃東西。

    他不喜歡辛辣,但還是照舊給她們點了水煮田雞和鐵板燒。一壺靜心花語被熱水沁出馨香,入味有桂花、菊花、玫瑰、薰衣草等複雜的味道。

    她喝著,就覺得是自己此刻的心情,莫名的紅橙黃綠青藍紫,像是不用調色板的心情,一眨眼就是一瞬間的變化。

    “要不吃完了我們去拍大頭貼吧?”韓七葉提議,發現氣氛有些詭異,她訕訕提議。

    溫雅也笑說:“好啊好啊,學校附近那家店裡還有送情侶杯。”

    “今天是週末,學校門禁晚兩小時。”

    “哦,耶——”

    氣氛又好起來,大家東拉西扯說了一大堆,但隻字未提紫潮陽之前的演講。

    能給一流大學如此這樣的贊助並且把演出搞得這樣隆重,他的身份自然是不言而喻了。但她們每個人的相交,都說自己是平凡人家的孩子,就算知道對方的地位高也不能捅破,因為……每個人的心裡都存著心思。

    大頭貼一組一組地拍,輪到他們的時候,眾人又起哄讓他們兩個人單獨拍一組。

    她與他籠罩在一個小四方形的空間裡,忽地笑了,“從來沒嘗試過做這些事情吧?”

    他笑著搖搖頭。

    看著變化的螢幕,兩個人就這樣站著拍。換到一張心型的照片時,圖片空出來的地方太少,他們就這樣站著只能拍進半個頭。他忽地摟上她的肩膀,把她帶入懷裡,笑著說:“這樣好吧?”

    她的臉紅了,心跳撲通撲通的,比小鹿亂撞還要急。這樣近地靠著他不是第一次,可是她卻有種想要哭泣的衝動,說不出來這是為了什麼。

    “哇,這照片怎麼看起來那麼委屈啊?”韓七葉在剪裁出來的照片中察看,指著兩個人的合影道:“怎麼一個笑得溫和,一個目光含淚啊?”

    大家也湊上來看。她尷尬地咬了咬下唇,看了眼在和老闆付錢的他一眼,然後小聲說:“我當時激動啊,姐妹們。”

    “切——”大家鄙視地回敬她。

    老闆送了一對情侶杯子,最後還是貼上了那張照片。兩個人的照片貼在杯子上,常溫下一看是黑色的,中間加上熱水,外面的照片就浮現出來了,特別的奇妙。

    “這是提醒你要多喝熱水。”她笑著翻看杯子對他說。

    紫潮陽寵溺地摸摸她的頭,“我知道你也要知道。”

    她撇開臉,不太適應這樣的對話。

    如果是失去記憶的花烈影,一定會很自然地處理這樣的進展,可是現在她保存了所有的記憶,又怎麼能夠……釋懷呢。

    心裡一萬個“為什麼”冒在心頭,只怕下一句的不小心就是出口問:“為什麼你和周九歌結婚了還來找我?”、“為什麼明明說了不想再見到我,還要來找我?”、“為什麼再次相見可以當作未曾相識?”難道他也患了失憶症嗎?

    下午陽光明媚,空氣清新。

    她忍不住想要向花瀲筱求證,但還沒出校門,已經被兩個人攔住了。

    “你們是誰?”

    “大當家要見你。”兩個黑衣人不願多說,直接把她拉上了車。

    車外站了四個人,司機也下了車。

    車裡的裝置是豪華型,坐在她對面的女子優雅地品著紅酒,眼睛不時地掃過她的臉。

    她見過這個女子,是花氏財團的大當家,也是她家族裡人人敬畏的女強人。去年年酒會的時候就見過一面,遠遠地坐在主桌上,目光卻是泛著清冷。

    但她不明白的是,她不過是家族裡一介小卒,怎會驚動到大當家?過去有記憶的幾年裡,全是陪著紫潮陽一家,根本就沒有回過花家,自然也沒有與她有所接觸。

    現在如此,真的有些意外。

    “大當家。”她喊了一聲。

    大當家坐著,雙腿交叉,自然而嫵媚,“喝紅酒嗎?”

    “不……”她又想,“好,謝謝。”

    大當家給她倒了一杯,“大學生活還適應嗎?”

    她點點頭。

    “給你看樣東西。”大當家丟給她一個檔案袋。

    她一時狐疑,但隨即打開,裡面全是她從小到大的照片,有她在國內獲獎,也有國外拿的學位照,還有她和多個異性相處的照片,她的眼底閃過一抹疑惑。

    “照片裡的人就是你。”大當家冷笑著,像是看待一個玩具,“兩年前,紫潮陽為了一己私欲聯合花瀲筱讓你失去了記憶,所以你以前的記憶才被清零。”

    她不做聲。

    “你一定很好奇他們這樣做的原因,因為家產。”大當家頓了頓,拿出另外一份協議,“當時你很愛紫潮陽,但是他為了事業娶了另外一個女子。現在他和那個女子離婚了反過頭來找你,但不外乎他若再遇上另外一個有家世的女子不會再次發生之前的事情。”

    她的唇色一片蒼白。

    原來是兩個人感情不和,離婚了嗎?

    “但是你若有匹敵的地位就不同了。”大當家翻開協議,“這是轉讓繼承權,只要你簽了,今天之後你就是大當家。”

    “什麼?”她一陣錯愕。

    雖然對花氏財團不瞭解,但也知道這樣的背景說出來有多麼的龐大,可是為何是選她?她只是一個平凡的女孩子而已。關鍵是……做了繼承人,便不可以再結婚。

    見她沈默,大當家冷哼:“反正他也不會愛你,與其讓自己再次成為玩具,不如讓自己的地位與他匹敵。”

    “現在他接近你,一定是因為你現在在花家佔有的股份,年前你姑姑把自己的股份轉了一半給你。他要掌握花氏,你便是他的工具。”

    她的唇哆嗦著,什麼話也說不出來。

    忘記自己是怎麼下的車,只覺得再見車外的陽光,竟覺得刺眼萬分。

    一不小心,眼淚就掉了出來。

    手機響起,她下意識地接起,“喂?”

    “是我。”紫潮陽在另外一端溫柔地道,“晚上有時間嗎?我訂了東方假日酒店的自助餐位,一起去吃吧?”

    她直覺地想拒絕,但是轉念又說:“好,幾點?”

    “六點吧,好嗎?”他說,又問:“你是不是身體不舒服?聲音聽起來怪怪的。”

    她搖搖頭,拼命抑制流出來的眼淚。深深吸了口氣才道:“沒事,昨晚踢了被子有點小感冒。我要去上課了,先這樣吧,再見。”

    不等他說,她就掛了電話。

    獨自走在校園裡,一個勁地落淚。路人都紛紛看她,像在看一個怪物。她也知道自己現在很狼狽,但是她怎麼忍得住。

    為什麼要讓她想起來那麼多的事情……如果她在樓梯上摔下來沒有恢復記憶該多好,她就可以被蒙蔽在真相裡,與他幸福地相戀、結婚,然後一起孕育生命。

    東方假日酒店。

    因為不是節日,所以今天的自助餐廳沒有旋轉起來,只是靜靜地朝著一邊。

    花烈影想起來,這個位子是他們以前習慣了坐的,朝著窗外,正好可以看到夜景。

    “要吃什麼?我去拿。”他紳士地替她拉開椅子,再繞到自己的位子上去。

    她沒什麼胃口,“隨便吧。”

    他拿來的東西都是平日她最愛吃的,還有龍蝦肉。

    他細細地替她把肉剝出來,再放入她的盤中。她沈默了會,道:“紫先生,我們分手吧。”

    刀叉“當”一聲掉在盤子上,發出清脆的撞擊。

    他錯愕地看著她,“為什麼?”

    她只是淡然地說:“我想起來我夢裡愛的那個人是誰了。”

    他的眼裡閃過一抹慌張。

    她忽地又笑了,端起飲料啜了口,“日前我又遇見他,我想這是冥冥之中自有安排吧,紫先生,我想和我喜歡的人結婚。”

    紫潮陽先是錯愕,再是一愣。

    她接著說:“我喜歡的那個人叫楚澤井,是幾年前很有名的偶像,你也認識他吧?”

    他的眼裡閃著一臉的不可置信。

    這怎麼可能!她自始至終都是愛著自己,怎麼可能會是喜歡楚澤井呢!

    “是不是你胡思亂想,怎麼……”他急忙道。

    “不是的,我看到他,我就什麼都想起來了。我暗戀了他好多年,後來因為太過自卑所以選擇性地忘記了,現在他出現在我面前,我不可能再放手了。”她娓娓道來,對不起,如果再讓她受傷一次,她會受不了的。

    如果他不愛她,這一次就讓她先選擇放手吧。

    他的臉一點一點地沈下去,眼神也漸漸地犀利起來,手上的青筋都爆出來了,整個人像是被籠罩在黑暗的夜色裡,“現在他人呢?”

    話語裡的冰冷與咬牙切齒聽得她心神一震。

    她緩緩地,吃力轉開視線,“昨天我在報紙上看到他要複出娛樂圈的照片……”

    “哈哈哈哈哈……”他只想狂笑,自己活生生的一個人居然比不過一張照片,那個人從來都沒有出現在她眼前過。

    但是他不相信她喜歡的人是楚澤井,“你真的確定自己夢裡的那個人叫楚澤井嗎?”用力扳回她的臉,仔仔細細地盯著她的臉,“你看著我,跟我再說一遍。”

    “紫先生……”她的眼裡晶瑩剔透泛著淚光,他的心也跟著被抽痛。

    難道過去所做的事情都是白費嗎?難道她就一點也沒有……也沒有……

    他鬆開放在她臉上的手,一把拉住她,“跟我走。”

    “紫先生……”她整個人被他擁在懷裡,快速地乘坐電梯到地下室。

    他的車飛快地行駛在道路上,兩邊的風呼嘯而過,呼呼的風吹亂了她的髮絲,很多發尾打到臉上,異樣的疼。

    這條路她很熟悉,知道是去他家的路。但是為什麼?
引言 使用道具
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4-4 00:53:49


    一路上他陰沈著臉,沒有開口說明的意思,她也安安靜靜地坐著,知道現在惹怒他,無非是一個車禍結尾。

    “下車。”他冷淡地命令,車子停在了紫家大宅前。

    跟上次來差不多,屋子裡沒什麼人,只有客廳裡一個打掃的中年女子,她未曾見過。

    “奶媽,少爺呢?”紫潮陽問。

    中年女子恭敬地道:“在書房。”

    他拉著她的手那樣緊,像是要拽在身上,粘進去。

    在開門的瞬間,她似乎已經猜到門裡的那個人是誰。

    紫蓮樺匍匐在地上玩積木,不同顏色的小木塊像俄羅斯方塊散在地板上,中間有一個四方形的凹型盤,他正把方塊運進盤裡而玩得不亦樂乎。

    見到兩個陰影罩下來,他不禁停了手上的動作,仰起頭來,“爸比。”

    紫潮陽蹲下來,溫柔地撫摸孩子柔軟的短髮,“肚子餓嗎?”

    紫蓮樺搖搖頭,只一個勁地笑,又看看花烈影。

    他……就是他們的兒子啊!

    花烈影的心,緊緊地拽住了。在恢復記憶的日子裡,她無時無刻不在想念著這個孩子,但心裡又壓抑著內心的思念,她當作上次什麼事情都不知道,只當自己從樓梯走上去的途中就掉下去了。

    因為……無顏再見這個孩子。

    他出生不到兩個月,她就離開了他,自私地生下他,又狠狠地拋棄他,如果長大了他知道也會恨她吧。

    “乖,叫媽咪。”紫潮陽抱起孩子,讓他坐到大腿上,“媽咪回來了。”

    紫蓮樺似懂非懂,但很快就眯起眼來笑了,“媽咪!”

    她的心跟著一動。

    手指漸漸地彎曲起來,害怕下一秒她就要衝上去抱住他。

    “媽咪,媽咪,媽咪……”小孩子的天性,總是這般可愛。

    紫潮陽看著她,“這是我們的孩子。”

    她當然知道,沒有回應。

    “說出來你可能會吃驚,但是我們曾經很相愛。”他淡淡地說。

    她猛然抬頭吃驚地看著他,這不可能!

    紫潮陽把孩子抱到椅子上,“因為我做錯了一些事情,所以你離開了我。但是當我找到你的時候,你已經失憶了,請相信你現在的記憶都是杜撰出來的……”

    “荒謬。”她駁斥。

    人已經朝門口走去,她什麼都不要聽。

    他放下孩子,拽住她的手,“影,你是我的妻子。”

    她冷淡地瞥他一眼,“是嗎?你有什麼證據?我們的結婚證書在哪裡?”

    他帶她去自己的臥室,櫃子裡擺放了多年來她在父親節送的禮物。

    “你對這些東西應該有印象吧?”他輕柔地站在她身邊,一一介紹,“這是你在尼羅河的時候買的,說是一個古老的傳說。這個是你在比利時買的,當時出的這款特別好看……”

    “夠了。”她反身對著他,“不要再說了,我什麼都想不起來。”

    他靜靜地看著她,像是要看到她的靈魂裡。

    她笑起來,“紫先生,故事很動聽,但是我若真的失憶,我想忘記的人是楚澤井,而不是你。所以請讓我離開吧,既然兩家是商業聯姻,你也可以再去找別的……”

    話還沒說完,就被他以吻封住。

    他的吻密密麻麻地落下來,時而輕柔時而發狂。他的手圈住了她的身子,只想再次感受她在懷裡的觸動。

    “紫……”她在他的懷裡掙扎,但是徒勞。

    他的力氣那樣大,整個人就輕易地被壓制在床上,他居高臨下地看著她,眼裡充滿了憐惜,但是她撇過頭去,沒看到。

    “影,你愛的人是我,不是別人。”紫潮陽低沈的嗓音像是破舊的小提琴。

    她輕輕地說:“紫先生,請自重。”

    他的臉又沈了沈,握在她手腕上的手也緊了緊,“紫先生,紫先生,我真為你這樣的稱呼感到發狂。第一次聽,我只希望你可以早日想起我,這樣我便可以聽你再喊我小爸或是紫。但是我等了又等,等來的卻是你說要分手。你可知道……你可知道這麼多年來,我是多麼的痛苦。我苦苦壓制著自己對你的想念,不去探究你到底過得好不好,只想著等時機一到,我就一定要找到你,不顧一切地跟你在一起……”

    天知道他有多愛她。

    她的淚奪眶而出,聲音卻是冰冷:“紫先生,無論你的故事有多動聽都沒有用,因為我真的不愛你。”

    “不可能!”他怎會相信自己擔心的事情成真,她當初愛他,現在就該還是愛他啊!

    他的手指漸漸移到她的脖頸,白皙而纖細的脖子看起來一擰就斷。她就像一個白瓷娃娃,有著剔透的皮膚,精緻的五官。但是最吸引人的是那雙靈動的眼睛,從第一眼她穿著小蓬蓬裙跟著花瀲筱出現在他面前的時候,他就知道,這個女孩與自己之間將會有什麼發展。

    若不是花氏家族那個變態的不成文的規定,此刻的他們早就幸福地生活在一起,也不用被任何事情所阻撓。

    “紫先生,就算你殺了我,我也不會……愛你的……”她吃力地講。

    他猛地驚醒,鬆開了手。

    她彎起腰來,痛苦地輕咳。

    “影,影……”他喚著她,百般愛憐,想起過去的種種,他拿出相冊給她看,“你看,這些全都是你。”

    小學時候的她,俏皮的微笑,埋首在他的懷裡粲笑如花。

    初中時候的她,可愛調皮又牙尖嘴利,捧來了各式的獎狀與榮譽。

    高中的她,接著三級跳,直接去了國外進修。那些戴著博士帽,微笑看向鏡頭的照片讓他都為她感到驕傲。

    可是花烈影看都不看,就從床上爬起來往外走。

    紫潮陽無力地坐在床邊,“影,其實你已經想起來了是不是?”

    她的腳步一滯。

    “我也猜,你肯定是想起來了。”他喃喃自語,若不是這樣,她不會是這樣的反應。

    無論後來他怎樣彌補,到最後她都是無法原諒當初他帶給她的傷害嗎?

    她咬牙,努力不再流淚,“對,我什麼都想起來了。自我醫院醒來的那一天起,我就想起來了,我跟你交往,我就是要看你笑話。過去我愛你,不代表我現在也是。我現在的生活很幸福,為何你還要殘忍地再來插一腳?試問過去那麼多年裡,我也沒對不起你過吧,我為公司賣力工作,也跟公司賺了不少錢。我真的不圖什麼……”她僵硬地背對著他,無力地道:“可你也不能因為周小姐的離開再來找我……”

    她不是那麼好心的善人,不知道怎麼做好一個替代品。

    他暗暗吃驚,“不是……”

    “你想說不是因為周九歌是嗎?無所謂了,”她走出門口,“這輩子我唯一對不起的人就是蓮樺,如果你不放手,我就答應大當家繼承花氏財團。”

    在簽名的時候,她猶豫了,沒有馬上簽署。

    不知道自己為了什麼,但是就是不想在那個時候決定自己的命運。

    如果生命裡再次少了紫潮陽,她可以再活一次嗎?

    “你說什麼?”紫潮陽緊張地攔住她,“大當家找過你?”

    那個蛇蠍女人!還是被她早了一步嗎?

    “那與你無關。你就當是給我祝福,不要再來找我,就讓我安心地嫁給楚澤井。”她的聲音已經透露著清冷,“還是你希望我去做大當家?”

    他怔怔地看著她,已經說不出話來。

    紫蓮樺從書房裡慢慢爬出來,又站起來轉圈圈,看到他們又笑了。

    “爸比,媽咪……”他朝他們走來。

    花烈影卻飛快地下樓去,不想再看他們一眼。

    紫潮陽重新抱起兒子,親親他的臉蛋,“我讓你媽咪傷心了,怎麼辦呢?”或許這道疤痕在她的心裡永遠留著好不了吧。

    “我找周九歌。”他俐落地撥通了國外的電話。

    對方是一個溫厚嗓音的男子,轉遞給周九歌,“你的電話。”

    “我是周九歌,哪位?”

    “有時間嗎?回國一趟。”他單刀直入。

    周九歌頓了頓,反應過來,“好。”

    花氏財團董事會。

    眾理事坐著沈默,紛紛看向主位上的女子,大當家在這個位子上已經坐了十餘年,現在說讓她退就退了嗎?

    但周九歌加上紫潮陽的股份已經勝過大當家的股份,而那些理事們掌握的股份也有一定的分量,若大家全都支持大當家,那還是大當家穩贏的。

    以往大家開會也是井水不犯河水,但這一次無端端地召開緊急董事會真的讓人費解。

    過了一會,門口有高跟鞋“篤篤篤”的聲音傳來,花瀲筱推門而入,“不好意思,我遲到了。”

    眾理事像是松了一口氣,只要這個女強人在,他們不用費力選擇,跟著她就好了。她也不會讓花氏垮。

    無論誰是大當家都無所謂,只要用心經營,讓他們年終分紅就好。

    大當家在主位上,冷冷地掃視一切。

    紫潮陽與周九歌坐在一起,也盯著她看。

    投票結果出來,罷免大當家的決策被通過。

    不知為何看到大當家的表情,竟然是松了一口氣。

    “至於誰再來當大當家的問題,容我們下午再議。”紫潮陽解散了會議。

    大家陸續離開,最後只剩下了紫潮陽,周九歌和大當家。

    “你不該動花烈影的心思。”周九歌冷然道,大當家不是傻子,這幾年他們雖然掌握股份,但也沒有想到去撲滅她,只是遠遠觀看著,花烈影已經離開眾人的視線,不需要再為了她來壓制她。

    可是大當家從來都沒有想過放棄花烈影。

    “她的母親害我,難道我不該報仇嗎?”她等了又等,只想等到花烈影兩情相悅最痛苦的時候再把位子交給她,讓她也痛不欲生,卻不料等到的是自己退位。

    紫潮陽嘲諷道:“你自己捫心自問這幾年大當家的位子坐得不舒服嗎?”他查過大當家當年的情人,一聽說她在任職期間不能結婚後轉眼就找了另外一個富家千金結婚了,也不管對方是否會和自己相愛。為了這樣的男子報仇,不覺得可笑嗎?

    若不是她自己也分明地知道這個事情,不見得她會繼續坐下去。

    在她管理的幾年裡,花氏財團也發展得蒸蒸日上,沒有絲毫的懈怠,也可以看出她在管理上面的天分。

    這就是為何當初兩人在協議離婚後也沒有馬上扳倒大當家的主要原因。

    大當家一怔,不再說話。

    “其實若你真愛那個男子又何必如此大費周折,你大可不必為了花烈影在等,你若真要脫離大當家的位子,任職後就可以再選下一任,但是你沒有,這不是眷戀位子是什麼?”周九歌冷笑,如果換作花烈影自然不肯,這個繼承關係著一個女子幸福的一生,但她不覺得大當家也有那樣的善良。

    紫潮陽一語點破:“你只是給自己找一個藉口繼續留著罷了。”如果一個女子沒有了成家的衝動,那麼是否單身或者被限制單身就不再是一個問題了。

    “大當家,請你自己想清楚,這輩子你到底在執著什麼又在追求什麼呢?”周九歌低低一歎。

    ……

    下午的董事會繼續召開。

    結果出人意料,還是由大當家繼續擔任。

    但這一次大當家自己廢除了那條不成文的規定,每一個任職期間的大當家都可以在任職五年之後選擇結婚與否。

    這一次她不再是為了自己,而是為了將來的家族成員。過去歷任的繼承人都不會想到廢除是因為她們自己經歷過,心裡不公,現在有了這樣的機會,她也該做點什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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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4-4 00:54:04

尾聲

    婚禮。

    天空一片蔚藍。

    海浪拍打著礁石,一波浪接著一波。

    海灘上被佈置得異常漂亮,鮮花製造成的拱形橋樑做出一個心形。周圍搭建了檯子和底下一片的椅子。

    主婚人整了整自己的領結,“新人在哪?”

    “我們去看一下。”伴娘伴郎道。

    化粧室內。

    “謝謝你。”花烈影對楚澤井道,她只是嘗試著打個電話給他,卻沒有想到他竟然答應了,而且為此延遲了複出計畫。

    楚澤井摸摸她的頭,“傻孩子,你說的話我什麼時候不答應過了。”

    他連問都不問,答應了她的請求,馬上命人佈置了這場婚禮,想要給她全世界的浪漫。

    花烈影微笑,笑容裡含著苦澀。

    “新郎,外面有人找你。”

    有人喊了一聲,楚澤井親了親她的額頭,“我出去一下。”

    “嗯。”化粧室裡只剩下了一個她。

    鏡子裡,有著漂亮的妝容,卻無比的空洞。

    她這樣做,對嗎?

    門外。

    楚澤井再次見到花瀲筱一點也不吃驚,只對她報以微笑。

    “你說她不屬於我,現在她即將屬於我。”楚澤井淡笑。

    她搖搖頭,“阿楚,不是你的東西永遠都不會是你的,你越在乎就越是受傷害。”

    他怔怔地看著她。

    “愛情,是因為看到心愛的人幸福才是真正的幸福,這句話很老套,但是歷久彌新。阿楚,你知道她永遠都不可能會愛你。”

    他沈默。

    “對不起,阿楚。”話音剛落,他的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周九歌走進化粧室內,其他的人早就被支開了,只剩下趴在化妝臺上小憩的女子。

    她的肌膚瑩潤光澤,像一個易碎的琉璃娃娃。她可知道這樣的生活是紫潮陽花了多少的心思替她做到的呢?

    低低的歎息,響在耳側。

    花烈影睜開眼來,看著她,“是你。”

    周九歌微微一笑,“很久不見了,花烈影小姐。”

    她不準備對周九歌友善,但是也不想鬧僵,當初就是因為她,那段苦澀的暗戀才導致了最終的結局,她不能大方地跟她做朋友。

    “花烈影小姐,今天你幸福嗎?”周九歌坐到她旁邊,也不管她同意與否,“嫁給一個不愛的男人你快樂嗎?”

    花烈影警惕地看著她,沒有說話。

    周九歌笑了笑,手指撫摸上她的婚紗,“三年前我嫁給紫潮陽的時候就是這樣的感覺。”

    她吃驚地看著周九歌。

    這是什麼意思?

    周九歌卻停止了這個話題,“嫁給一個你不愛的男人,等於把他也帶到了地獄。”

    “這樣對他公平嗎?”她又問。

    “我會給他幸福的。”愛不了楚澤井,但可以加倍對他好啊。

    周九歌卻像在看一個笑話,搖搖頭。

    時間一點點地過去,婚禮即將開始。

    “讓我來給你講個故事吧。”周九歌歎了口氣,緩緩說起,“曾經有個男子因為受恩所以答應了某人的囑託來撫養一個女孩,原以為只是照顧而已,卻越來越覺得女孩的聰穎靈慧,還有眼底閃動的情意,他不是傻瓜當然知道那意味著什麼。多年來沒有人讓他動心他也一直是這樣過著,卻有為了這個女孩想要搏一次的衝動。”

    “這個女孩有著別樣的身世,她的母親是上一任花氏的大當家,現任因為她的退任而上位卻也痛失了自己的愛人,她不甘心遲早要報復,但女孩的母親早就在退任後死了,這樣的轉變讓矛頭指向了這個女孩……”

    花烈影拼命地搖頭,“不可能,我現在的父母活得好好的。”

    “那是你的自欺欺人,既然你想起了過去,自然知道現在的父母不過是你催眠後的人而已,他們只是扮演著你的親人,不是你真正的父母,你的父母在你小時候就出車禍了。”

    周九歌一口氣把過去的事情說完,也包括紫潮陽近年來為她做的事情,“我之所以答應,是為了我愛的那個人,我為以前故意找你談話欺騙你表示道歉。”

    若不那樣做,當年的大當家一定會疑心,因為紫潮陽在那個時候的心態很模糊,幾度不忍心。

    “他知道如果與我結婚,你一定會傷心,可是為了將來,他不得不那樣做。”

    所以……紫潮陽是愛自己的嗎?花烈影驚呆了。

    不知道是為了這個答案,還是因為他的付出。

    “我該說的都說完了,他佈局這麼多年只是為了給你幸福,若你不相信我也沒有辦法,但是希望你的選擇可以對大家都公平一點。楚澤井也不是你逃避的工具,他也有自己的人生。”周九歌說完,離開了。

    門虛掩著,還可以聽見外面傳進來的嬉鬧聲。

    婚禮在別墅外的沙灘上舉行,這個別墅高雅別致,本來是楚澤井工作累了來度假用的,現在為了她也願意曝光這個秘密基地。

    她以為楚澤井沒有喜歡的物件,她也沒有,這樣兩個人結婚也都是公平的,卻沒有想過如果她是帶著這樣的心情去與他結婚,作為一個男子會有怎樣的想法?

    難道讓他永遠都活在紫潮陽的陰影裡嗎?

    “我想取消婚禮。”她走出來對主婚人說。

    場外的人都已經在椅子上坐好,大家都屏息等待新娘。

    主婚人搖搖頭。

    “現在取消,已經晚了。”低沈的嗓音,帶著柔柔的和風。

    她的身形一僵,愣是沒有轉過頭來。

    紫潮陽伸手由她後背圈住她的肩膀,她的肩膀涼涼的,比秋風還要涼。

    他低頭在她的耳邊親吻,“我的新娘,今生請讓我給你幸福。”

    淚,無聲無息地滑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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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4-4 00:54:20

番外篇一:我是那麼喜歡你

    “我那麼喜歡你,你喜歡我一下會死啊!”在晴朗的天空下,哈佛的宿舍樓裡發出一陣仰天長嘯,這幾乎是每日的清晨前奏曲,卻沒有人阻止,因為他們早就嘗試過報警抓這個瘋子。

    花烈影頹敗地匍匐在窗臺,窗臺前的架子上有一株漂亮的君子蘭,茂盛地開著,低調又迷人,讓她看著看著就想起了大洋彼端的那個人。

    此刻的他,應該是還在睡夢中吧,露著青青的胡碴,睡得像個嬰孩般無害。

    “小爸,這是我喜歡你的第九年,人生有幾個九年,我那麼喜歡你,你怎麼就不明白呢……”喃喃自語,又似在低泣。

    身後的室友全當沒有聽見,她也覺得慶倖他們聽不懂中文。

    忘記什麼時候喜歡上他了,只是記得好喜歡看他穿著白色襯衫品著紅酒的樣子,帥氣倜儻的姿態,像是傲視群雄的王,靜然地坐在一邊就渾然有了一股貴氣。

    床頭的相機裡存的都是歷年來送給他禮物之間挑選的照片,有被淘汰的,有不喜歡的,有特別喜歡的,有個別珍惜自己多藏了一份的。

    也每年直到父親節的那一天,才有理由讓她鼓足勇氣對著那份大禮說著我愛你。因為他不喜歡過生日,所以她通常都只悄悄地給他訂一個小蛋糕,然後讓他的助理給他送過去,每年六月的第三個星期日,便是她一年之內最開心的日子。

    因為那是可以與自己最喜歡的那個人見面的日子啊。

    在過一個星期,她就可以見到他了,多好。

    “花烈影,樓下有人找你。”對面的人走過喊了一聲。

    “哦,知道了。”該不會是他吧?

    心裡一個激靈,緊張地差點尖叫出來。

    匆匆打扮了一番,挑了最樸素的校服穿上,走到樓下卻見到一個意料之外的人,“楚澤井,你來幹嗎?”

    楚澤井正對著一棵梧桐樹踢小石子,一下又一下,顯得頗有耐心,見她來了,咧嘴一笑,“啊,我肚子餓了。”

    “……”她真想扁他一頓。

    帶著他一起去附近的中式料理店吃飯,店裡的廚師也不是正宗燒中國味的,一盤蛋炒飯裡竟然還加了沙拉醬。

    她吃得無語,只好把氣出在他身上,“以後肚子餓了這種小事不要再來叨擾我,看我不修理你。”

    他點點頭,喝了一口冰水。

    夏日的陽光,不是很刺眼,明媚得迷人。

    “唉。”吃著吃著,她忽然歎了一口氣。

    “怎麼了?”他抬起頭。

    她俏皮的臉上含著一絲的哀愁,“聽說普林的小鎮上有一個地方可以專門給人訂做小型的打火機,上面還可以加個人的照片磨砂,我好想做一個哦。”

    “你又不吸煙,要打火機幹什麼。”楚澤井瞪她一眼。

    她踹他一腳,“小孩子不懂事,國家再強大也有停電的時候需要點蠟燭啊。”

    做一個價值不菲的打火機,只是為了停電的時候點蠟燭?她的腦子不是一般的殘。

    但是他沒說,安安靜靜地吃完走了。

    午後陽光漸漸猛烈起來,他騎著單車穿梭在羊腸小徑上,一路行駛一路問,中間又搭了好幾輛車,最後趕到她說的那個小鎮,不料製作的師傅請假回家了,坐飛機也要兩個小時。

    他二話不說,就買了飛機票趕到對方那裡,三催四請的才讓師傅同意以雙倍的價格跟他回去製作那個打火機,而且雙程飛機票他來承擔。

    花烈影喜滋滋地跟那個人通完電話想要睡好覺,剛擱下手機又響起來了,她甜甜地喊了一聲:“小爸……”

    “雞皮疙瘩掉一地了,誰是你爸爸了!”楚澤井的聲音清冷如窗外的月光。

    她尷尬得只想罵人,“你半夜不睡覺,打我電話幹什麼?”

    不會又是肚子餓了,來騙吃騙喝地幹著無恥勾當吧?

    “下來,有事。”他只簡單地說完就掛了。

    她朝著天空就是一陣破口大駡,隔壁的燈都亮了,她才順了順氣,穿著睡衣就跑下去。

    楚澤井還是站在原先的那棵樹下,只是細細密布在額頭的汗珠被隱藏在了黑暗裡。

    “找我幹嗎?”沒好氣地瞪他一眼,她很想踹他一腳。

    他伸手摸出一個小盒子遞給她,“你的。”

    “什麼東西?”她歪著頭接過。

    他白她一眼,“定時炸彈。”

    “哇……”她還真的鬆手了,幸好他在半空中接住。

    想笑她,想罵她,還想打她,最後只化為一句話,輕柔的似風般飄散,“拿好,我回去了。”

    她看著他慢慢地走出去,燈下的他,背影拖得特別長,為何那樣的背影看起來有一絲的疲憊與無奈呢?

    盒子裡靜靜躺著的是一個小型的打火機,背面就是她的照片,那是去年生日的時候,大家一起給慶祝她許願的時候拍的,這角度拍得真好,把她當時流露的憧憬全給拍進去了。那是她心底最深處對小爸的愛戀呵。

    不知是誰的技術這麼好,抓拍好到位。

    “楚澤井,謝謝你啦——”她朝著那個消失的身影大喊,也不管對方有沒有聽見。

    楚澤井一路做著專輯宣傳,直到回到公司看見總經理辦公桌上那個熟悉的打火機後才怔怔地發問:“這是?”

    紫潮陽微微一笑,眼底一片柔情,小型的打火機躺在他的掌心裡,“影送的父親節禮物,很小巧吧,那個可愛的傢夥。”

    “……嗯。”心底是泛著的苦澀,一波又一波無聲地襲來。他連競爭的權利也沒有,因為從一開始起點就不一樣了。

    他……只能在身後,給予她默默的支持與……祝福。

    雖然百般不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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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4-4 00:54:35

番外篇二:我是爸比愛媽咪

    很多人都說我是小孩子,我不得不承認我是還很小,今年才八歲。

    但是在媽咪七歲的時候已經開始暗戀爸比了,比起她,我應該算晚熟型了吧?

    我的名字叫紫蓮樺,聯合在一起看真的沒什麼稀奇,甚至有些土。可是慢慢地讀,你就會發現其實這個名字裡含著一個小秘密。

    紫蓮樺,便是紫戀花。

    我的爸比是紫潮陽,我的媽咪是花烈影。這樣他們聯合在一起就成了我。

    大家都說我是好難得才來到世界上的,卻不瞭解為何我鬧騰。難道難得來世界上的孩子都要讓大人們操心嗎?

    我有一個乾媽咪還有一個叔叔。乾媽咪很喜歡叔叔,天天陪著他,推著他的輪椅出去曬太陽,可是叔叔卻總是不笑,一直都安靜地保持沈默。

    我問媽咪這是為什麼,她說那是因為相愛。

    這樣我又不明白了。

    爸比說等我長大了,經歷了自己的故事就會明白了。我似懂非懂地接受了。

    昨天我的第一個妹妹出生了,之所以說是第一個是因為爸比說以後每一年都要生一個,如果這樣下去,我還不到高中家裡就可以組成一個足球隊了吧?嘿嘿,不過我還蠻喜歡踢足球的。

    其實有件事情我都沒有告訴他們,有好幾次我半夜起來上廁所,看到叔叔親吻沙發上的乾媽咪了,不知道為什麼我覺得那樣的畫面真的好漂亮啊,也只看到那樣的畫面,才可以理解媽咪的話。

    什麼是相愛,我想我還需要再大一點才明白吧!

    最後,我只希望楚浚叔叔可以快點好起來。世界是美好的,睜開眼睛看著這樣的世界就會很幸福的。

    記得我叫什麼名字了嗎?

    紫蓮樺哦,有點老土又很甜蜜的名字。或許下一次,就是我的故事喲。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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