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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4-5 04:47:44


    原茉晏難以置信,她的父母尚健在,可她在學校的「監護人」竟神不知鬼不
覺的換了人!

    「常晤人呢?」原茉晏氣沖沖的問著等在客廳、手背掛著溫熱拭手毛巾的衛
總管。

    「晏小姐,你下課了。」幾天下來多少知道小妮子火爆個性的衛總管,很擅
長顧左右而言他的個中技巧。

    他是常家的老總管,理所當然以護主為第一優先。

    「常晤人呢?」

    「曼小姐的心情好像很不好,要不要先喝杯青草茶退退火?」

    「衛伯,我現在真的很生氣,等我去見過他後,如果還是很生氣,麻煩你幫
我準備青草浴給我洗澡。」光用喝的已經不足以滅火了。

    三步並作兩步,原茉晏火速奔上樓梯。

    來了!

    常晤人安逸地端坐書房,等候原茉晏的到來,不過他顯然小觀了她的威力,
從入門到直奔二樓的過程中,一路上乒乓作響,大概是撞倒什麼東西,或者她等
不及乾脆先搗毀他的財物洩憤。

    他低頭瞄了眼腕表,最後一堂課到現在也不過十多分鐘,人便殺至,她八成
惡聲惡氣的威脅司機才會這麼神速。

    比起妹妹,她的脾氣簡直可怕得離譜,待會兒他可要提防她過度爆發的怒火
將書房夷為平地。

    「晏……小姐。」杜泰安擋在門外,看到原茉晏像看到鬼,要他叫這個沒氣
質的女娃一聲小姐,簡直去掉他半條命。

    「死黑鬼,你給我讓開,我要進去找那只討人厭的蟑螂理論!」氣死人了,
早知他是禍害,留他下來會害到自己,那天她就不要悲天憫人的救他了。

    古人說的每一句話,果然都有它的道理,現在她的處境就印驗了「自作孽不
可活」這六個大字。

    「先生在工作,不許任何人打擾。」

    「我不包括在任何人裡,我是他的救命恩人,不是計程車司機那種閒雜人等!」
怒極之際,她還不忘損了這個有眼不識泰山的大塊頭一記。

    「你——」杜泰安鼻翼翕張,衝動得想掐死眼前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鬼頭。

   

    他非常想自掏腰包請位醫生來檢查先生究竟哪根神經錯亂了,擔任常晤人的
保鑣那麼多年了,主人近日來的行徑怪異得令人費疑猜。

    原茉晏救了他一命是事實,但沒必要邀請她來家裡住,容忍她種種沒有水準
的言行吧?更甚者,主人的個性大有轉變,每每面對她時,平日的冷漠都收了起
來,一副好好先生的模樣。

    他真的懷疑,原茉晏值得他如此嗎?

    「泰安,讓她進來。」書房的門開了,常晤人就站在門後。

    「常晤人,我恨死你了!」看到常晤人,原茉晏像見了仇人,在胸腔滾燙了
半天的怒潮頓時爆發,撲上去就是一陣拳打腳踢。

    「先生!」杜泰安心下一驚,立刻上前欲拉開不知死活的女孩。

    「泰安,你先下去,我和她私下談。」常晤人努力扳開尖銳的魔爪,得了個
空對他說道。

    房裡終於僅剩他們倆。

    「如果你想繼續在這裡住下去,以後必須學著對我尊重一點,再怎麼說我都
是你的長輩。」沈著臉,他無法苟同她方才宛若潑婦的辣勁。

    「常晤人,你有沒有瞭解事實?我一點也不想住在這裡,是你逼得我不得不
住下來的!」個性直來直往的原茉晏,毫不拐彎抹角地道出萬般委屈的心聲。

    「你太過分了,幹嘛閒著沒事到我們學校去搗亂?」

    「你知道了?」常晤人知道自己問了一句廢話。

    「這是你對救命恩人的態度?跑去各科教授面前捅我一刀?」想起自己短短
一小時內見了四位教授,分別接受每位教授口水的洗禮,聽了一堆近似法外開恩
的屁話,她就覺得嘔極了。

    以前,她的成績雖然未曾名列前茅過,但卻也不曾淪落到這樣狼狽的地步,
需要他去替她說情!?

    「就因為你是救命恩人,我才替你求情。」

    「我不需要!」

    「你當然需要,我問過教授了,以你的缺課時數和成績,死當準沒問題。」

    「你——」她怎會落到這般走投無路的地步?在一個外人面前丟臉,好勝的
原茉晏欲哭無淚。

    「教授們答應我了,他們願意再給你一個機會,只要你期末報告好好表現,
他們準你過關。」如果再讓她一根蠟燭兩頭燒,即使精力充沛也絕對畢不了業。

    「那……又怎樣?」原茉晏不願示弱的揚揚下顎,一派尋釁,怎樣都不承認
他非常有本事。

    原來A 大也是他的勢力範圍之一。

    聽說,他的祖父好像是當年投資興建校園的最高董事,所以常晤人今天不過
到學校去晃個一圈,校長立刻將他的話傳給她的各科教授知情,之後便是現在這
樣子了。

    讓她掛心憂慮的那些岌岌可危的課業,一眨眼的時間全有了解決辦法,不諱
言,可以繼續念下去她是很高興,但這種受人擺佈、又有那麼點勝之不武的感覺
實在不太好受。

    她就是不想欠他人情。

    「還有,你幫忙說情就算了,為什麼還要提出那個我得由你監督的爛條件?」
說開了,就是這點讓她氣不過。從小到大,父母都沒管過她,憑什麼他可以享有
這種特權?

    「你得有個保證人。」

    「又不是簽合約,幹嘛要保證人?」校長和全體董事一定全被他下了符咒,
否則怎會答應他這種「不情之請」?

    「因為你素行不良,沒有我的背書,學校怎會破例答應?」常晤人認為她太
看得起自己了,若不是走這一趟,她在教授心中的「特別」評價,他不會有機會
知道。

    「我可以對你的好意幫忙說聲謝,但你休想約束我或是管我。」說得好似他
反該感激她的同意接受。

    常晤人不置可否,任由她耍著脾氣。「其實你的性情並不適合學商,當初怎
麼會選擇商科?」他問出百思不得其解的疑問。

    「以後賺錢比較快。」原茉晏聳聳肩,坦白道出。

    常晤人望著她——她真的非常、非常愛錢,她該不會以為讀書的目的就是為
了賺更多的錢吧?

    如果可以,他真的想告訴她,金錢不是萬能的,當年他因為責任,日夜顛倒
的工作,疏忽了很多人事;他不希望她年紀輕輕就成為金錢的奴隸,她其實可以
無憂無慮的度過大學四年,當個最快樂的學生,而不是成天為了金錢到處奔波。

    失去自我的人生其實是很可悲的。

    「你應該以自己有興趣的科目為優先。」

    「興趣不能當飯吃。」她冷嗤一聲。

    「但是符合興趣的工作會讓你做來身心愉悅。」

    「哎呀,我不想和你說這些啦!」他炯熱的目光一直凝視自己,原茉晏陡然
不自然起來。

    這種供吃又供住的款待方式已經教她受寵若驚,此時他更一副為她規劃未來
的態勢,沒錯,她是能因此而卸除所有的重擔,但她該怎麼還呢?

    難不成她要簽張賣身契將自己賣給他?

    「喂,你不要對我這麼好行不行?」

    以往,工作等於是她另一半的重心,只要放假不用上班,她就會缺乏安全感,
嚴重地擔心起隔日的三餐問題;然而住進常家別墅後,沒有工作的這幾天,她的
心情奇異地放鬆許多,不再像先前那樣緊繃了。

    她說不出原因,究竟是因為上下課有人接送,或是三餐吃得好又吃得飽,抑
或覺得有人可以依賴?

    「你救了我一命,所以只要我能力所及,我都會努力去做。」

    聽到他千篇一律的回答,原茉晏總有落入陷阱的疑懼,他的理由似急欲隱瞞
某種秘密。

    這到底是哪一國的報恩方法?

    *****

    「晏晏,你最近到底走什麼狗屎運,這等好事居然讓你給碰上了。」

    「林兒真,是朋友的話就別再挖苦我了。」原茉晏兩手伸亙、臉頰趴伏在桌
上,有氣無力的說。

    「我是羨慕耶。」林兒真跨坐在她面前的椅子上,聲音相對活潑多了。

    「我聽起來卻像是幸災樂禍。」原茉晏無病呻吟幾聲,睨了好友一眼,用力
歎氣。

    「幹嘛,有頂級別墅住不好嗎?遑論上下課還有高級房車、專屬司機接送哩,
簡直是麻雀變鳳凰的故事情節。」她一臉夢幻的癡笑著。

    「但卻沒有自由啊!」

    「你還想要什麼自由?」

    「蹺課啊!」原茉晏說得理直氣壯,「以前自己一個人住,父母在天高皇帝
遠的新竹管不著,我高興上課就來,心情不爽就不來,自由又自在。」

    林兒真學她歎氣,語重心長的問:「晏晏,你到底明不明白自己此時的危機?」

    「我哪有什麼危機?」當事者還一副老神在在的懶散表情。

    「你的成績啊!你不會以為自己這學期還有幸運女神眷顧吧?倘若像你這麼
混的學生都升級了,那麼那些安分守己的同學豈不氣嘔、跳腳喊不公平?」也許
還會成群結隊到校抗議呢。

    「林兒真,你說這什麼話?」原茉晏一陣窘憤,「你算哪門子好朋友嘛,竟
然胳臂往外彎!」

    「我只是就事論事。」

    「我不和你說了!」事實勝於雄辯,說不過人,她鬧起脾氣。

    「晏晏,你就不要想那麼多嘛,難得可以什麼都不管,你就盡情享受吧!」

    身為至交好友,林兒真明白個性爽直的好友貼心孝順的一面,為了家裡那兩
個老的,她的人生目標只向錢看齊,每天一睜開雙眼就是賺錢、賺錢,她不累,
她這個外人看了都累。

    「我好煩好煩喔!」原茉晏雙手插入發叢裡,躁鬱莫名。

    聞言,林兒真彷如發現新大陸的盯著她,「晏晏,你剛剛說什麼?」

    「不要問我,我快煩死了!」

    她確定了!煩,沒錯,就是這個詭異的字。

    她認識原茉晏兩年了,生活再怎麼不順,她也不曾說過這個字……今天她卻
連說了幾次,到底她口中的常晤人是怎樣厲害的角色,竟教她起了這種完全陌生
的情緒?

    「我不想住在那楝別墅裡……」原茉晏咕噥著於事無補的牢騷,現在除了住
那兒,她已經沒地方去了。

    並非她貪心不滿於現況,只是徬徨的心莫名地感到害怕,而這種種不安全都
得怪那個脅迫她享受這一切的惡魔兼渾蛋——常晤人。

    她有生以來從未被人威脅得這般徹底,三言兩語便打發她的堅持不說,最後
還被壓制得死死的;遇見他,她僅能豎白旗投降,直按照著他的指令做比較快,
還能節省不少爭執中喪失的體力。

    可是她不習慣被人控制,不愛家像旅館呀!

    她一向不習慣客套的應對進退,這也是她和林兒真以及酒吧那些夥伴處得來
的原因,做人但求快意就好,講究那麼多幹嘛,然而常晤人卻不這麼認為,他一
再糾正她粗率的舉止、口無遮攔的言談,彷彿她是他的女兒,教人不是滋味。

    她活該就得被他管?

    「你有說話嗎?」林兒真聽不清她宛似含在嘴裡的聲音。

    「沒事,我得走了,他家盡忠職守的司機恐怕又在校門口等我一個多小時了。」
拿起背包,原茉晏推椅而起。

    林兒真又驚詫了一次,設身處地為人著想可不是好友的本性哪……

    *****

    和過去幾天一樣,原茉晏一回到別墅,衛總管又像站衛兵一樣站在廳前等她
了。

    「衛伯,我不是跟你說了嗎,付你薪水的人不是我,你不用這樣恭敬的對我
啦!」他的禮貌教她彆扭極了。

    「少爺付我薪水,他規定我必須同尊敬他一樣對待晏小姐。」衛總管和藹笑
道。

    「噢,你又叫我晏小姐!」

    「這是應該的。」他就是喜歡這個不會恃寵而驕的女孩。

    「你年紀比我大耶,我會折壽的。」原茉晏商量的語氣,「衛伯,我身負復
興家計的重責大任,得好好的活下去,活得愈久努力的時間愈長,至於常晤人就
不一樣了,他家已經那麼有錢了,少活幾年沒什麼大礙,所以你以後只管尊敬他,
我這邊就省了,好不好?」

    衛總管但笑不語,搖搖頭後遞上毛巾。

    原茉晏沒轍的垮下雙肩。等會兒吃晚飯時一定要記得跟常晤人提這事,他們
常家迂腐的作風,實在不適合她。

    「晏小姐,少爺有交代,今晚上餐館吃飯。」

    「為什麼要上餐館?你們家的廚子放假嗎?」原茉晏納悶的轉身,心忖有錢
人就是喜歡浪費,常家廚子的手藝根本足以媲美五星級大廚了。

    「衛爺爺,這個大姊姊是誰?」一個甜膩膩的小童嗓好奇的介入。

    原茉晏前一刻的疑問被打斷,取而代之的是對眼前小女孩身份的臆測。

    「哇拷,衛伯,這個小女生該不是常晤人的小孩吧?」說也奇怪,這個猜測
讓她心頭極度不舒服。

    是因為不高興他的隱瞞吧,畢竟她都住進來快十天了,才知道他已婚的事實。

    「姊姊,你說的話我都聽不懂,什麼是『哇拷』?」常晶晶可愛的咬著白胖
的指頭,側頭問道。

    「這……讓我想想……」突如其來的疑問,教原茉晏有些無法招架,手抓著
頭,絞盡腦汁就是想不出個像樣的解釋。

    「嗯……反正不是什麼好話就是了,小孩子不能說。」

    「既然不是好話,小孩子不能說,那姊姊你為什麼能說呢?」小女孩一臉認
真地質問。

    拷!碰上難纏的傢夥了,面對這樣「講理」的小朋友,她該怎麼辦?原茉晏
求救的看著衛伯,面露羞赧,恨不得咬斷自己愛說粗話的舌頭。

    「晶晶小小姐,這位姊姊只是比你還大一點點的大朋友,所以也不應該講喔!」

    臭衛伯,居然暗地裡反將她一軍。錯在先的原茉晏有苦難言,只能氣悶在心
裡。

    「我叫常晶晶,姊姊叫什麼名字?」小女孩像是找到了朋友,興奮的自我介
紹。

    常!?她果真姓常……原茉晏登時升起一股失落。

    「晏小姐,晶晶小小姐想和你做朋友呢!」衛總管發覺她的怔仲,出聲提醒。

    「呃……是嗎?」原茉晏僵硬的扯出笑容,同時收住亂竄的思緒。

    搞什麼,耍白癡啊!她是常晤人的女兒,不姓常,難不成要和她一起姓原嗎?

    「姊姊叫原茉晏,你可以喊我晏晏姊姊喔。」

    「晏晏姊姊。」小女孩立刻甜甜的喚了一聲。

    「晶晶一個人在家嗎,爸爸呢?」原茉晏學著小女生說話的可愛口吻,摸撫
她一頭柔細的黑髮問道。

    陡地,燦亮的小臉黯了下來,不只是小女孩,連一旁的衛總管都震驚得倒抽
了口氣。

    「怎麼了嗎?」她說錯話了?

    「晶晶沒有爸爸……」小臉罩上憂鬱,晶晶粉嫩的唇辦吐出幽幽的低語,
「媽咪說晶晶只要有媽咪一個人的愛就好了。」

    「怎麼可能……」原茉晏茫惑的望著衛伯,「常晤人不承認他們母女嗎?」

    衛總管先是一怔,接著便大笑出聲,「晏小姐誤會了,晶晶小小姐不是少爺
的女兒。」

    「可是她姓常……」她發誓,這個問題比最困難的數學邏輯還難上幾百倍。

    「晏晏姊姊,你也認識晤人舅舅啊……」

    「晶晶,原來你在這裡,怎麼下樓沒告訴媽咪呢?」一個妙齡少女穿著睡衣
砰砰下了樓,急忙跑來抱住小女孩。

    「小姐睡飽了嗎?那我去請少爺下樓,可以準備出門吃飯了。」衛伯立刻要
往二樓走去。

    「衛伯,等一下!」原茉晏衝過來拉住老人的手,「那個……你說常晤人在
家?」老總管不能放她一人在這兒呀,她被眼前的狀況弄得思緒像團毛線球一樣
糾扯在一起,頓失思考能力。

    小女孩不是常晤人的小孩,那她是誰家的孩子?這個漂亮的美女又是誰?她
和衛伯似乎很熟稔……

    方才一連串突發狀況讓她忽略了很多重要訊息,腦海是一團亂。

    「是的,少爺今天下午沒上班,他去接小姐的班機。」

    「啊,你就是晏晏嗎?」突地,年輕貌美的女子愉快的過來打招呼,下一瞬,
又轉身交代,「衛伯,你上樓去叫我哥下來吧,我快餓死了!」

    「常晤人……是你哥?」原茉晏被她熱絡的拉著手,驚訝得險些咬到舌頭。

    「不像對吧,是不是我看起來好相處多了?」常纓開朗的臉上漾著笑意,
「我和我哥差了六歲,我是我家老子七年之癢和外頭的女人生的。」

    原茉晏又愣住了,她不掩飾的直接,令人自歎弗如。沒聽說過哪個私生女像
她如此爽朗大方,拿自己身世當話題閒聊的。

    「小纓,你說夠了沒?」常晤人一下樓就聽到妹妹滿口胡言亂語。

    「怎麼,不能自娛娛人嗎?」常纓聳聳肩,無辜的朝著原茉晏吐吐粉舌。

    「你該去換衣服了,難不成你想穿這樣去餐廳吃飯?」常晤人催促著妹妹離
開客廳,原茉晏某些行徑已經夠令人頭痛了,他得避免小纓帶壞她。

    「有何不可?如果你準,我就這麼穿,說不定會造成台北街頭的新流行呢!」
幾年下來常纓的個性沒有變過,總是敢作敢當、什麼都敢說。

    就是因為這樣,每個人都認為她過得很好,她不要任何人為自己而擔心。

    「晶晶……真的是你女兒?」原茉晏唐突的冒出這句話,詢問的眼神怨懟的
瞪著常晤人。

    常纓注意到了,「晏晏,你太看得起我哥了,他像只悶葫蘆,我想這輩子再
也不會有女人願意替他生小孩了!」語氣裡潛藏著不能諒解的責備與希冀改變的
期待。

    「可是你看起來好年輕……」

    「因為我十八歲就有了她呀!不瞞你說,我是未婚生子,當年拐了男朋友的
精子,確定成功受孕後,我就將他拋棄了!」常纓說得好不灑脫,眉間的神色未
變。

    「小纓,你到底有沒有羞恥心,家醜不要外揚,這不是件光彩的事!」常晤
人一見妹妹臉上沒有受傷的跡象,於是順著氣氛,嘮叨地念了她幾句。

    「晏晏,你評評理,你覺不覺得挺驕傲的?」

    原茉晏的手一直被她抓著,對於這樣一個作風大膽的女子,她只有佩服兩字。

    「小纓!」常晤人警告的低斥,「晏晏是我的客人,你要瘋找別人去!」

    「嘿,晏晏,我哥真的對你不太一樣喔!」常纓興味盎然的看著兩人,不受
威脅,曖昧的眨著眼,手肘不住撞著原茉晏,「我也許可以把希望寄托在你身上,
你可是三十年來第二個讓他帶回家的女人喔!」

    真的不一樣哩,衛伯說她還不信,她那冷了三十年的兄長,怎可能在一夕之
間轉了性子,沒想到場面多了一個原茉晏,大哥的表情非但溫柔許多,他處處保
護她的舉動,更是前所未見。

    只是救命恩人這個簡單的理由嗎?嗯,非也非也,以她對自家人的瞭解,正
常版的常晤人該是拿一筆錢出來打發,而不是親自堂渾水……

    意思是常晤人至今只交過一個女朋友嗎?原茉晏單純的心思如此剖析常纓的
那句話。她不曉得自己為何在意這個問題,只是下意識就往這方面想。

    「常纓,你再多話,我就把你轟去住飯店!」過往有被揭開之虞,常晤人寒
著臉,完全變了個人。

    「不要——」被點住了罩門,常纓兩隻食指倏地在嘴前交叉,並慫恿女兒做
著和自己相同的動作,「飯店裡再怎麼貼心的服務都比不上衛伯的細心,我們母
女絕不去住飯店!」

    真會說話,衛總管被哄得笑呵呵的,好不欣慰的凝望著從小看著長大的小姐,
忍不住老淚縱橫。

    兀自欣喜的原茉晏則是讓一句彷彿冰刀的言辭給凍得回神,「喂,常晤人,
你……怎麼了?」望著身軀繃緊的常晤人,她著實嚇了一跳。

    常纓想到她的靠山,趕忙巴住原茉晏,態度又變回肆無忌憚地大放厥辭,
「晏晏,看到沒有?這才是我哥原本的性子,陰沈得駭人哩!如果我不是他的家
人,早被他嚇得屁滾尿流了。」

    說實話,這個女孩的個性和兄長有多格格不入,第一眼便能看出,所以她才
訝異大哥對她的縱容與溫度。

    有那麼恐怖嗎?原茉晏不認為。

    常晤人在她心中的形象是個爛好人,否則怎會因為她救他一命,就散盡錢財
的對她好?

    也許他是有那麼點小神秘啦,不過一般時候看到的他都是笑容滿面、一派斯
文爾雅得足以迷倒眾家名媛淑女的氣質,就算她再怎樣粗魯反抗,他除了深蹙眉
心外,不曾厲聲罵過她……

    有時候她甚至懷疑他是個怪胎。

    「回房去換件衣服,今天為了幫小纓母女洗塵,我在餐廳訂了位子。」常晤
人吸了口氣,避重就輕的模糊了焦點。

    只是,心情卻因為常纓幾句別有深意的玩笑話正式掀起了波濤。
引言 使用道具
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4-5 04:48:19


    家家燈火通明的晚間新聞時間,常晤人一返家,坐在客廳守株待兔的原茉晏
立刻氣急敗壞的直直衝來。

    「常晤人,你終於回來了,我等你很久了!」

    「你等我做什麼?」常晤人將公事包交給傭人,故意對她的怒氣視若無睹。

    她每天總有新的理由生氣,他已經見怪不怪了,只要不隨著她起哄,她就會
自討沒趣訕訕的走開。

    「你少裝傻!」原茉晏握緊拳頭,吼了出來,「我再也不坐你家的車上下課
了!」

    「一直以來不是好好的嗎?」他氣定神閒地坐視她繼續咆哮。

    拖著疲累的身子下班回來,往往聽到她精神飽滿、中氣十足的嗓門,全身的
倦意登時全消。

    「什麼叫一直以來?又是誰跟你說很好的?」她用力瞪著他,又怕他看不到
自己的憤怒,只好不停的往上彈跳,一定要高大的他眼裡有自己的存在。

    「一點都不好!有司機專門接送上下課,半丁點兒自主的時間也沒有。」

    「你是一個學生,本分就是將書讀好,還要自主的時間做什麼?」

    他往前走來,她只好以後退的方式移動,看著他邊走邊松放領帶、解開袖口
的鈕扣並卷高襯衫衣袖的動作,如此率性,原茉晏竟有些恍神。

    「你今天有準時回來準備功課吧?」常晤人閃過她,落坐沙發上。

    「說起這個我就滿肚子火!」原茉晏杵在他面前,一臉不吐不快的憤恨表情,
雙目跳躍著火花,「我已經不是國小、國中,或是高中生了,我是長大成人的大
學生,能不能請你別用對待小孩子的那套作法來管我?」

    「倘若你希望別人當你是個大人,那麼你就該表現成熟一點。」他自若的喝
著熱茶,抬眼瞟了她一記。

    「我的表現哪裡不成熟了?」

    「像你現在這種態度就不成熟。不懂我的用心良苦就跑來開罵,你認為這種
衝動的行徑不夠幼稚嗎?」

    原茉晏一時語塞,「我、我不需要你的用心良苦,我只要自由,能夠喘息的
自由空間!」

    她簡直和他豢養的寵物沒有差別,不,說是他的寵物未免太看得起自己,因
為寵物多少能夠出去溜躂個幾圈,她卻嚴重缺乏行動自由。

   

    和朋友出去必須經過他的允許,好,這不打緊,她依著他的意思打電話去公
司徵詢老大他的同意,誰知他開一個狗屁會議需要一個半小時,期間不許任何人
事物的打擾,就算她再有耐性,相約的朋友也沒興致等她了。

    這種情形再延續下去,相信以後沒有人會找她一起出去玩了。

    「該死的!我恨你,恨死你了!」不想不氣、不說不火,又想又說的後果就
是——她快爆炸了!

    跳上他的大腿,原茉晏不管三七二十一,拚命捶打他,「快放我走,我不要
再待下去,你休想再控制我,不然我會殺了你!」

    她只是住進他家,不是把自己賣給他,為什麼連最基本的自由都沒有,是否
要將她的每一分鐘都掌控他才滿意?

    她說過什麼話司機都會向他報告,只要說粗話就記上一筆,屆時她想順利All
pasS根本是天方夜譚;她相信,只要他信口胡謅個幾句,她的課業就不保了。

    因為一時失察救了他,她的人生變調,天天處在水深火熱之中……她是招誰
惹誰了?

    「住手!」常晤人沒料到她會像頭喪心病狂的母獅使出攻擊,臉頰摔不及防
地被她的指甲劃了一道,「原茉晏,我叫你住手!」

    這丫頭的禮儀有待加強,口舌上拚輸就以拳腳了事,拿打人討回公道兼出氣,
出手那麼順暢,想必是實際演練多回了。

    「少爺,要不要我幫忙?」立在一旁不敢俞越的衛總管,忍住幾欲炸開胸腔
的笑意問道。

    晏小姐最擅長的就是拳打腳踢,少爺平時不多話,兩個人吵到後來總是她惱
羞成怒,所以近來常家最常上演全武行這齣戲碼,常常逗得下人們笑哈哈,成為
工作之外最大的餘興節目。

    「原茉晏,我要打人了!」常晤人忍著痛楚,恐嚇著要她收手。

    原茉晏滿心憤怒、焚紅了眼,怎可能聽進他的聲音,粉拳不間斷地落在他身
上。

    她的放肆撒潑挑觸了向來對她好脾氣的常晤人容忍的臨界點,倏地攫住她的
雙手,將她的身子往下一按,讓她趴在自己的雙腿上,對她的懲罰就這樣打在圓
俏的臀部上。

    「還說自己成熟,你連最簡單的控制情緒都做不好!在那麼多人面前耍脾氣,
你不覺得羞恥嗎?」依心而為,穩重的男人拿自己的標準對她,一下下都是對她
的失望。

    頃刻間,方才張牙舞爪的女人,沒了咒罵的聲音,偌大的空間裡,只剩常晤
人的責備。

    會不會因為被迫倒趴著加速水分的倒流,抑或是不安終於衝破了最後一道防
線,超越了原茉晏所能抑制的範圍,心痛且徬徨難安的淚,在她的傲氣來不及制
止的時候紛紛奪眶而出,串串滑落。

    不是肉體上的痛,她很清楚。

    遇上常晤人好似開啟她另一段不可置信的際遇,說絲毫不欣喜是騙人的,但
她好似一株野草,好不容易適應了嚴苛的氣候,卻又被強行挖起移植溫室,會一
點一點的枯萎啊!

    直到現在她的安全感每一分、每一秒都在失去,不僅是她害怕這不相容的環
境,還有常晤人專橫的霸道,幾乎讓她無所適從,所以她以暴力表達她的不安,
消極的抵抗他給予的一切……

    他不是想懂她的心思嗎,又怎會粗心到不知道她心中所想呢?

    短短的時間內,從一對不相干的陌生人到有了密不可分的關係,而這一切想
來荒謬得不可思議。

    「住手……」濃濃的哭腔飄逸出嗚咽的鼻音。

    「晏晏?」常晤人的大掌頓了下,以為自己聽錯了,驕傲如她,怎麼會被自
己三、兩下就弄哭了,以她愈挫愈勇的個性,不是該跳起來和他再大戰一番嗎?

    「住手……」原茉晏淚眼婆娑的呢喃,力氣已經在適才的攻擊和哭泣中耗盡,
她沒餘力反擊,只能乖乖趴著任他打。

    常晤人不忍了,拉起她攬在懷中,半驚奇半憐愛地盯著她啜泣的小臉,「你
不是一直像個倔強的小鬼嗎?為什麼哭了?」

    小心翼翼地拭去她腮旁的淚珠,他不禁歎氣之麼矛盾的小女生,要他拿她如
何是好?

    「走開……」原茉晏雙手握拳輕抵他的胸,做出小小的反抗,他跟她正在吵
架,是誓不兩立的死敵,她不該待在這溫暖的懷抱。

    「你怎麼了?」

    「你打我!」她抽抽噎噎地泣訴,他想不認帳嗎?不過是一分鐘前的事,他
竟然好意思問她怎麼了!

    「是你不對……」

    「別和我說話,我不要理你……」惶恐的心情在抽氣的瞬間又回籠,眼淚落
得更急了。

    「衛伯,擰條毛巾過來。」

    「是……」怔愣原地不知所措的衛伯,聽到指令趕緊忙去,開朗的人兒陡然
哭泣,令人胸口窒悶。

    「我們休戰好不好?我不認為你這副淚汪汪的樣子還能吵贏我。」常晤人一
手壓在淚人兒的後腦,讓她把眼淚往他懷裡流,一手重重摟住她的腰不許她離開。

    原茉晏下一批就要傾洩而出的淚水,在一接觸到他溫暖厚實的胸膛時便自動
凝住,這一瞬間,所有的現實似乎都離她遠去,只有此刻貼在她臉頰下的心跳,
如此真實……

    這就是擁抱嗎?

    她怔怔地問自己,感覺自己被包圍、被保護,什麼都不用煩惱、不用擔心,
一顆心完全被當下的溫暖所佔據,這種深刻的歸屬感,她第一次體會。

    自從她懂事開始幫著家裡賺錢負擔自己的生計後,她幾乎忘了脆弱是怎樣一
種情緒了,如果,能永遠不離開這個懷抱,那該多好……

    原茉晏就這麼靜靜地偎著他,直至所有的委屈重新湧上,小臉才又皺了起來。

    「我……不想……住在這裡。」

    「你依然沒有打消這個念頭?」優閒的神情從臉上逸散,常晤人僵直著背,
淩厲的眸光欲穿透猶豫不決的人兒,他以為自己早已解決了最初的問題,想不到
她頑固的小腦袋仍然執拗。

    「我……我習慣自食其力,現在的日子過起來像作夢,舒適得不像真的。」
她不由得絞起手指,畢竟他掌控自己成績的生殺大權,說錯一句話都可能惹惱他。

    「那你更應適應現在的生活,你以前的日子才是不正常。」

    「可是……可是我……」

    俊容驀地一斂,「除非你能說出一個原因。」他不許她矇混過去。

    「我不能沒有賺錢。」總不能告訴他自己的不安與日俱增,夜裡睡不安穩會
害怕吧?

    「你的學費、生活費已經由我負責了。」

    「沒有收入來源,我無法存錢……」

    「你存錢做什麼?」

    常晤人感受到懷裡的人兒少了份敵意,繃得死緊的嬌軀此刻安穩地窩在他懷
中,交付了大半的重量給他。

    知道她不是為了名利才救自己,他尤其雀躍,雖然後來她還是跟他要錢了,
但那是為了擺脫他的糾纏;同時他也氣惱她的天真和無知,難道她不明白人不能
亂救,今天救了他還好,要是不幸救了通緝犯或是黑社會老大什麼的,後果不堪
設想呀!

    「我一直想為我父母舉辦一場很盛大的宴會,席間邀請各界的名流……你調
查過我,應該知道他們有多敗家吧?」她詢問的睇著他。

    常晤人點點頭,知道她和自己有著相近的童年,他才決定要對她好,意圖挽
救另一個靈魂,不希望她踏錯每一步。

    「我希望藉由這場宴會讓他們看清自己在這社會的渺小地位,憑目前的他們
是絕對沒辦法與人匹敵、和他人平起平坐,甚至一起追逐名利……我想要他們告
別揮霍的歲月。」

    她的決心與用心教常晤人有著半晌的驚愕,她不像是心思縝密的女孩,「你
應該知道憑藉一己之力,是無法辦到的。」

    本來以為她是霸氣而膚淺的,現在看到她迷惘的神情,蟄伏已久的某種情愫,
蠢蠢欲動起來。

    「所以我才要努力。」

    「只要你好好唸書、乖乖聽話,我會固定給你零用錢。」常晤人有了決定。

    「真的?」原茉晏喜出望外,又不太相信地挑眉,「你沒誆我?」

    「你何不從明天開始證實?只要你不用衛伯三催四請叫你起床,我就有賞。」

    「你——為……什麼?」登時,她感覺鼻子酸酸的、眼睛澀澀的,「你和我
非親非故的,卻對我很好……」她反射性地彎下身子,假裝去繫緊壓根沒松過的
鞋帶。

    她繫了又拆、拆了又系,一邊強忍著那些膽敢溢出眼眶外的鹹水。

    不,不能再哭了,剛才已經丟一次臉了,死都不能又在他面前掉眼淚……

    怎麼會是這麼狼狽的結果!?

    該死的他,跟她沒半點默契也就罷了,竟然還用那麼溫柔的聲音欺騙她沒用
的眼淚,他怎麼可以這麼溫柔!

    可是……在她記憶中,似乎沒人用過這樣溫柔的語氣對她說話,她……她好
希望能常常聽到他這麼說。

    原茉晏咬住嘴唇,怕教人瞧見臉部的表情,迅速地讓臉頰貼緊他的胸膛,雙
手也任性地環上他的腰,緊緊地抱著他,深深呼吸他身上混合著菸草及男性體味
的氣息。

    眼淚啊,千萬不能掉。

    沒有啜泣、沒有眼淚了,常晤人心疼地又歎了口氣。

    他一直知道她是好強、倔強的,從她擁著他的力道,他感受到她不肯崩潰的
決心,因此,他沒開口,怕任何一字一句都會打破她小心維護的決心,只是默默
地縱容她擁著,傳達自己的支持與鼓勵。

    她值得他如此對待,並非出自惻隱之心,他就是捨不得一個陽光少女為了鄙
俗的金錢問題而煩惱……

    「到底為什麼?」吸了口氣,原茉晏仰頭看他,斂去悲慼,又是倔傲的一張
臉蛋。

    「因為你救了我。」他回答她一成不變的答案。

    「老套。」她咕噥著,撇撇嘴,「喂,我可不會因為這樣就讓你喔!」她得
先申明,以免被侵佔了權利。

    「我知道。」常晤人滿眼寵溺的笑意,自己沒發覺,客廳內空無一人,更是
沒有人能當見證。

    「我還是討厭被接送,又不是小孩子。」原茉晏喃喃叨念,困乏地瞇著眼,
眼神開始恍惚,視線於是模糊。

    「困了?」

    「嗯,不過好像有點早……」瞥了眼牆上的復古式掛鐘,自己都有些難為情。
「都是你!」

    又怪到他頭上了!常晤人一點也不意外,「我又怎麼了?」

    「每次和你吵架都像跑完八百公尺,累斃了!」她呼呼喘了幾口氣,掙脫他
的懷抱,站起來伸了個懶腰,然後跑去窩在另外一張三人長沙發上。

    幾分鐘前的爭執,在她身上瞧不見怒火的餘痕。

    「你要做什麼?」

    「睡覺啊!」

    以為她會說出什麼長篇大論,豈料竟是三個字就解答他的疑問,常晤人差點
昏倒,「想睡覺回去自己的房間睡。」

    「不行,我這個人一沾枕就會一覺不醒了!」

    「又不是死了,什麼一覺不醒!」童言無忌的言論教人頭搖不止、哭笑不得。

    「常晤人,你真像個老媽子耶,管東管西的!」原茉晏橫他一眼,「我要在
這裡小睡片刻,等會兒還要起來唸書呢!」說得心不甘情不願,一副被奸人所害
的怨恨表情。

    誰說她像大人的?一有委屈便十萬火急地找他算帳,硬是要他丟下一切事情
還她公道,一旦解決了便又撇下不管,開心地嚷著要睡覺,而他,卻得咬牙忍耐,
處理她留下的傷口……唉!

    禁不住睡神的召喚,原茉晏又閉上酸澀的雙眼。「喂,十一點記得叫我。」

    「好,快睡。」他輕柔地撥開她額前的劉海,看她眨著迷濛雙眼掙扎於清醒
與入睡間。

    不一會兒他又問道:「晏晏,我們休戰了嗎?」他仍留在沙發旁等著她入眠。

    「不是,只是暫時休兵。」她沒好氣地說,隨即翻過身睡去。

    *****

    常家的百年老厝坐落於台北三峽,二百多坪的三合院建築,古色古香,圍繞
在房子四周的樹木花草及放眼望去的土地,淨是常家的。

    這天,不是假日,常晤人被神秘的電召回來。

    「爺爺,有什麼重要的事不能在電話裡講?」

    「你爸媽踏出國門之前,特別交代有份資料一定要讓你親眼看過。」常青將
桌前的牛皮紙袋推至他面前。

    常晤人有種不好的預感,「你可以請快遞送去公司給我,或是請沈磊過來拿。」

    「我也想看看你,不行嗎?」

    常晤人沒有回答,一逕低頭啜著珍嬸送來的香片。

    常青望著一表人才的孫子,歎了口氣,「晤人,跟爺爺說實話,你心裡怨不
怨?」

    「怨什麼?」心緒的起伏讓人無法自表情觀察得知,這就是常晤人給外界及
家人的印象。

    所有人都納悶,殊不知小時的過度成熟,造就今日的他。

    「怨你爸爸扼殺你的興趣,要你棄文從商?」常青不至於老年癡呆到忘了當
年家裡鬧起的革命。

    「我已經掌管常氏企業了,不是嗎?」常晤人不想回憶無法更改的過往,傷
春悲秋只是空留遺憾,於事無補。

    「晤人——」

    「爺爺,如果沒其他的事,我得回去了。」

    「你不先看看紙袋裡裝什麼嗎?」

    「我回去再看。」常晤人不願對一個頭髮花白、必須擁著昔日風光史方能入
眠的老人發脾氣。

    他同情他的父親——至今仍無法面對現實的男人,狂妄得以為他的命令就是
聖旨,可笑!

    「不住下來過夜嗎?」窺測的銳眸像鷹一般,混過社會、歷經風霜的常青,
一溜眼即明瞭他的心思。

    「不了,台北還有工作等著我。」常晤人垂眸說道。

    常青瞅著他的一舉一動,「除了工作,還有一個女孩子,她才是教你歸心似
箭的主因吧?」

    倏地抬起的面容凜然如冰,逸出的每一個字,如冰珠落地,鏗鏘有聲,「爺
爺,我不喜歡有人干涉我的私事。」

    常晤人相信是爺爺布下的眼線回傳的消息,那些男人個個有著黑道夢,對常
家大老忠心耿耿得無可挑剔。

    縱使疼愛孫子,好面子的常青也不容孫子以這樣的口氣與他說話,語調不由
得重了幾分,「晤人,家裡的長輩都很期待你結交新女友,可是你不認為對方年
紀太輕了嗎?一個大學都還沒畢業的小女娃配不上你,你有更多更好的選擇。」

    「我和她不是你們想的那樣。」常晤人輕描淡寫的解釋。

    「但你對她好得令人起疑。」常青自是聽到一些有力的耳語,否則不會掛意
此事。

    「誰有意見?」常晤人雙眸一瞇,迸出寒光。

    常青當然不會出賣自己的手下,「聽說親眼看過你和她相處情況的人,都會
驚歎你的改變。」

    「我還是我。」他的改變僅是出自於想對她好的心態,除此之外,別無其他。

    沒錯,一切只是他們想太多了。

    原茉晏才幾歲,一個不解世事的丫頭,他怎能染指?她的純潔無瑕絕非他這
個被人指控冷血無情的男人所能據為己有。

    會有比他更好的男人來愛她,在那之前,他會像個兄長一般守護著她。這是
他對自己的承諾。

    「晤人,這三年來我們一直沒有強迫你,但該是時候了,你都三十了。」常
青語多感慨,繼而想起兒子交代的要務,「紙袋裡有你爸媽替你物色的一些條件
不錯的女人,個個端莊秀麗……」

    常晤人出聲打斷他可能連綿不絕的褒獎,「你們急著催我結婚若是為了抱孫
這個千篇一律的理由,我想一個晶晶應該夠你們過足當曾祖父或是祖父母的癮了
吧?」

    「我想抱的是常家真正的孫子!」常青以為自己對常纓這個孫女沒有偏見,
一樣疼惜,然而計較起真正的血緣,卻又不免心存疙瘩。

    「晶晶不姓常嗎?」

    「你——」常青被堵得有些狼狽。

    常晤人站起身,「爺爺,我不希望有人去打擾或恐嚇她,否則我定會追究到
底。」他轉身走向門口,「請你順便將這段話帶給我爸知道。」
引言 使用道具
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4-5 04:49:02


    星期三,原本下午有兩堂課的企管二甲,因為教授臨時有事請假,學生提前
下課。

    「晏晏,你要在學校裡等嗎?」林兒真收拾好東西,背起包包走到處於發呆
狀態下的好友面前。

    「晏晏?」林兒真又喚了幾聲,仍是沒有回應,索性拉直她的兩隻耳朵,用
力一吼:「晏晏!」

    「哇——」原茉晏跳了起來,「兒真,你幹什麼啦,喊那麼大聲。」掏掏耳
朵,裡頭像是空谷回音,餘音迴盪不止。

    林兒真毫無歉意,睨她一記,「沒辦法,不喊那麼大聲,有人耳背聽不見。」

    「被你這麼一叫,我才真的要聾了!」

    「你就算聾了也不用擔心,常晤人宛似被你下了蠱,他一定會傾盡所有的心
力、不惜散盡錢財幫你找到最好的醫生醫治。」一段話說來合著羨慕與嫉妒。

    「下什麼蠱,我又不是苗疆女!」原茉晏啐了聲,而後卻自顧自笑了起來,
「不過雖不近,亦不遠矣!」

    「你落什麼成語啊?」林兒真沒好氣敲她一記爆栗。

    原茉晏只是意思性的摸了一下頭,開始發出奸笑,「嘿嘿嘿!」

    「原茉晏,麻煩你換個表情或是聲音好不好,我已經忍了一個星期,你每天
還是只會傻笑,再下去不是我掐死自己,就是扁到你換表情。」

    「你見不得我快樂?」笑容一斂,原茉晏癟嘴觀她。

    「不,我是見不得你發神經病。前陣子不是捶牆就是罵髒話,這些夭又笑得
像個有病的花癡,你看過哪個人情緒轉變這麼大的?」林兒真叉著腰說。

    「人逢喜事精神爽嘛。」說著說著原茉晏的嘴角又彎起弧度。

    「你到底說不說?」林兒真兇神惡煞地瞪著原茉晏。敢跟她裝模作樣,也不
先回家磨磨自己的演技。

    「鏘鏘鏘鏘,你看,這就是答案。」原茉晏自行配樂,獻寶似地攤開一張折
得工整的仟元大鈔。

    「你撿到一仟塊所以笑了一個禮拜?」天啊,殺了她吧,林兒真簡直不敢相
信。

    「不是,是我天天都有一仟塊。」所以她才笑得格外耀眼。

    「天天都有?」有那麼好康的事嗎?「去哪兒撿的?」有福同享,她也要去
撿。



    「是啊,這已經是第十張了唷!」也就是一萬塊,她連作夢想到都會偷笑哩。

    「晏晏,你不要雞同鴨講!」迫不及待的林兒真快被她言不及義的論調打敗
了。「快說,錢打哪來的?」

    「還會有誰,當然是常晤人啊!」這種事唯有錢太多的人才做得出來,而她
認識最有錢的散財大爺就是他。

    「他供你吃住,外加給你零用錢?」

    「等一下,兒真,為什麼你一副我坑他的語氣,獲得這筆錢我也是付出極大
的代價耶。」原茉晏可不希望被誤解,她也是有尊嚴、有骨氣的,不賺不勞而獲
的錢財。

    「你付出什麼代價了?」林兒真自動將她這句話的可信度減少百分之五十,
原茉晏什麼本事沒有,捧高自己、詆毀別人的功夫一流。

    「我每天必須準時起床上課,在上課之前還得不疾不徐的用完早餐,聽清楚
了嗎?得是不疾不徐,絕不能囫囤吞棗,我們認識那麼久了,你該知道細嚼慢咽
對我而言形同折磨。」讓原茉晏這麼一說,好像收常晤人一仟塊算是便宜了他。

    「而且,最重要的是,我每天都得持著一顆歡喜的心到校上課……」

    「且慢!」林兒真抬手喊停,「讓我整理一下,你的意思是說他給你錢,所
以你乖乖唸書?」

    「賓果!」不愧是她原茉晏的朋友,一點就通,省去她不少口水。

    瞧她樂得咧!林兒真一臉哭笑不得。這女人有沒有一點認知,人家拿對付小
學生的方式待她,她居然還欣然接受。

    「我要回去了!」不想理會這個有錢萬事足的白癡朋友,她轉身欲走。

    原茉晏收起笑臉,急忙拉住她,「你不陪我?」還要一個多小時常家的司機
才會來,她不想一個人無聊。

    「我又不是某人有專車司機接送,我一個卑微的老百姓,只有擠公車的命,
不趁現在搭車人潮不多趕緊回家,等會人擠人,又要擠出一身熱汗。」

    「大不了我送你回去。」原茉晏很爽快的承諾。

    「真的?」林兒真眸心亮了起來,她長這麼大還沒坐過賓士車哩。「你送我
回家沒關係嗎?」

    「無所謂,反正都是回家嘛!」只不過兩家差了十萬八千里,反正車子不是
她在開,她只要負責威脅司機就行了。

    「走吧,我請你吃麥當勞。」撈起背包,她主動提議要請客。

    「等……等……一下!」林兒真驚訝得舌頭都打結了,眼珠子也跟著凸了出
來,「你請我吃!?」

    老天爺,適可而止、適可而止,好友變得太多,會讓她以為一切美好僅是一
場夢啊!

    「囉嗦什麼,好像本姑娘平常很小氣似的。」她的反應教原茉晏臉色一片尷
尬的窘紅。

    「我不記得你有大方的時候。」林兒真實話實說,實在得很。

    認識晏晏這麼久了,一言以蔽之,除了吝嗇,沒有更貼切的形容詞了,要她
請客,乾脆剝了她一層皮還容易些。

    原茉晏羞赧欲死。「你到底來不來?」她打算回去跟常晤人報公帳,既然如
此,扮一次凱子婆不為過吧?

    「去,當然去!這種一輩子可能只有一次的機會,說什麼都要共襄盛舉。」
林兒真說得好諷刺,搗著嘴悶笑跟上她憤然離去的腳步。

    ******

    舔著蛋卷冰淇淋,林兒真愈想愈不對勁。

    「喂,晏晏。」

    「做什麼?」原茉晏啃著脆笛酥,一副滿足的神情。

    「他對你好過頭了,你不覺得有問題嗎?」她是親眼領教過常晤人的酷勁、
俊朗、斯文……想想,集這些帥哥條件之大成的優質好男人,怎可能看上晏晏這
樣不起眼的小不點?

    晏晏表面上凶巴巴的,是難以侵犯的小獅子,但本質天真得不可思議,這也
是她最害怕的事,外面的世界險惡,她可能被壞人賣了,還幫忙數鈔票。

    不過這不表示她認為常晤人會是壞人,倘若他是壞人,從他身上撈了那麼多
油水的晏晏也該「瞑目」了。

    「誰?」

    「除了常晤人還會有誰?你爸媽對你都沒那麼好。」

    「他欠我的。」吃完冰淇淋,原茉晏轉而進攻肉質鮮嫩的炸雞,塞了滿嘴食
物,大言不慚的說。

    「你是指你救他的那一次?」林兒真狐疑地問道。

    「從頭到尾也只有一次,你真健忘。」她沒好氣地頂了一句。

    「按常理來說,他能給你一筆錢就算不錯了,沒想到還把你留在家裡,更把
你寵上了天,任你為所欲為賺他的鈔票,天底下哪有這麼好的事?」這其中一定
有內情。

    「嘿嘿,那是當然,現在他能安然坐在辦公室裡呼風喚雨,是我將他從鬼門
關救回來的,我可是最大的功臣,因此,他有湯喝,我自然也有權分一杯羹。」
原茉晏仰起下顎,說得好不猖狂。

    其實這是常晤人的說法,她只是照本宣科而已。

    「慢著。」林兒真突然貼近她的臉,不知在觀察什麼。

    「你要幹嘛?」原茉晏的小臉往後縮,兩個女人太靠近的感覺很噁心的,遑
論是林兒真的注視讓人頭皮發毛。

    「你是不是喜歡上他了?」林兒真瞇起眼,又往前傾,「難怪!」她發出嘖
嘖的了悟聲音。

    「你在難怪什麼?」原茉晏一時之間無法將她的話連接起來。

    「我原本就納悶,看你時時面泛紅光,不是春天近了是什麼?」

    氣氛自此開始緊張——

    「林兒真,你亂吠什麼,我又沒對象,哪來的春天?」原茉晏辯駁的聲音抖
抖顫顫,搖晃著不打自招的心虛。

    「常晤人不就是你的對象嗎?」

    「誰?」

    「常、晤、人。」林兒真咬字清楚,一字一字的說。這妮子,想跟她裝傻,
門都沒有!

    萬里晴空霍地劈下這麼一聲雷——

    「他!?開什麼玩笑!」像個聲控的彈跳娃娃,原茉晏驚跳起來,卻又被林
兒真一掌接回去,盯著她一張緋紅的臉。

    「你這不是做賊心虛是什麼?才說你喜歡他就慌成這副德行。」就差沒拿鏡
子請她自個兒照照了。

    「胡說!我才沒有!」她大聲否認,剎那間,所有的血液似乎都往臉部集中。
「誰會喜歡那個霸道、獨裁、惡勢力雄厚的壞蛋啊,又不是自找死路!」

    反應過於激烈,倒有欲蓋彌彰的感覺。

    「一點都沒有?」林兒真那上揚的尾音、挑高的眉峰在在擺明了不信,像逮
著把柄似地笑得神秘。

    「沒……沒有……」原茉晏心惶難安,目光閃爍、言辭含糊,不敢直視逼人
咄咄的死黨。

    她怎可能喜歡常晤人嘛,他已經是老頭子的年紀了耶,更別說他管家婆的個
性了,她媽都沒他的一半囉嗦……

    她不可能喜歡他的——她和他壓根找不到共同的話題可以聊;儘管屢次她在
他耳畔抱怨學校的事情,他會好脾氣、有耐心的聽完她的牢騷,但這不代表任何
特殊的意義呀!

    她向來和男生話不投機半句多,常晤人榮幸成為她第一個放心訴苦的對象,
難免引人遐思,可她的心思真的是乾淨無垢的,她只是因為沒人可以講話,才勉
為其難找上他,就這個單純的原因而已。

    原茉晏不認為自己此番內心剖白,是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撇清曖昧。

    「喔,我瞭解了,你一點都不喜歡他,沒有在上課時無緣無故傻笑,沒有一
提到常晤人就好比雀躍的小鳥,沒有一下課就急著衝回家見他……」林兒真好整
以暇地舉了一大堆例證,分明想戳破她的謊言。

    那副羞怯嬌憨的小女人模樣,敢跟她說沒有?

    「夠了!」她一一點出自己的症狀,原茉晏的臉紅到不能再紅,困窘的表情
就像被逼到絕境的獵物,只能投降。

    「我承認我喜歡,行了吧?但只有一點點,而且那還是看在他有錢的面子上,
他給我錢我才喜歡他的,你聽清楚了嗎?」

    對原茉晏而言,自尊等於生命,心思被看穿,教她羞憤交加,猛然揪住林兒
真的衣襟搖晃,努力想把自己的話灌進她的腦袋裡。

    「我知道了啦!」林兒真被搖得七暈八素,一陣噁心。「快放開我,再搖我
就要吐了!」晏晏又來了,好像不搶白、不損人,就不痛快似的。

    「活該,誰教你亂說話。」放開她,原茉晏坐回椅子上喘氣,睨她的神情大
有網開一面的意味。哼,換作別人這樣煩她,她不喂對方兩個鍋貼外加一頓拳腳
才有鬼。

    「喜歡就是喜歡,哪有什麼一點點,或是其他亂七八糟的理由。」知道她是
害躁,林兒真不再逼她,嘴巴卻管不住叨念。

    「你還說!」原茉晏掄起拳頭,五官卻擰蹙著煩惱,「怎麼辦,我根本沒有
思考過自己對他的感情,被你這麼一說我以後要如何去面對他?」

    好吧,她承認自己說謊,她其實並沒有那麼討厭常晤人,可是她真的有林兒
真形容得那樣喜歡、在意他嗎?她不知道,唯一可以確定的是,和他在一起的感
覺,是父母從來不曾給過她的溫暖與放心。

    「順其自然嘍!」林兒真摸著快撐破的肚子,不願陪她做著無濟於事、杞人
憂天的窮擔心。

    好飽,現在她終於知道為什麼白吃的午餐特別好吃了。

    「林兒真,你這算什麼朋友?」原茉晏噘起小嘴,一邊咕噥,一邊收拾桌面。

    下一瞬,林兒真突然驚懼地站了起來,視線似被窗外某一移動的點吸引,連
忙扯著好友的衣服,「晏晏,如果我告訴你常晤人正往這兒走來的消息,這樣夠
不夠朋友?」

    *****

    「原茉晏!」常晤人頂著罩著寒霜的冰塊臉走來,與他擦肩而過的人都能感
受到他源源不絕的怒氣。

    「啊,常晤人,你怎麼會來這裡?」原茉晏直線思考的小腦袋,禁不起太過
複雜曲折的因為所以,一看到他,立即躍入腦海的是對他不尋常的感情,因此,
甫消褪些許的紅潮又湧了回來。

    「我怎麼會在這裡?」她的問題根本是挑起怒火的源頭,常晤人失去準常的
吼叫,「我快被你氣死了!」

    「我又沒怎樣……」原茉晏縮縮肩、搗搗耳朵,依然不曉得自己錯在哪兒,
還納悶他做啥那麼生氣。

    「你跑來麥當勞做什麼?」常晤人不曉得該怎樣描述自己此刻的心情,既想
好好打她一頓,又想牢牢的抱緊她;乍聽司機傳來她失蹤的消息,他的心一度停
止了跳動。

    「吃東西啊!」不會有人來麥當勞唱歌吧?

    「為什麼沒告訴司機?」

    「啊,我忘了!」這當口,原茉晏終於想起了司機的存在,愧疚的瞥瞥他身
後的「報馬仔」。

    「一聲我忘了就能交代了事嗎,你可知道自己造成別人多大的困擾?」常晤
人因為她的理由而怒火中燒。

    當他為了她的安全憂心緊張時,她竟是優閒自在的躲在速食店裡享受!?她
讓他覺得自己的焦急尋找是個可笑的舉止。

    「我哪有……」辯解的語氣缺乏說服力,原茉晏的身子不住地偎向林兒真,
尋求她的幫助。

    「時間一到,你沒出現在校門口,司機立刻跑進校園裡找,還是找不到你的
人影!」不曾這樣,真的,這是破天荒的第一次。

    在常晤人的記憶中,沒有哪件事情教他生氣至此,就算再怎麼憤怒難忍的事
件,他通常都能一笑置之,以商場上那副知名的冷漠面具妥善處理,可是面對她
不聽話的舉措,不知怎地,他就是不想隱瞞自己的情緒,決定要她明白他的心情。

    「常先生,我們今天提早下課,晏晏約我來吃東西……我們原本只是想聊聊
天打發時間,誰知道聊得太開心竟忘了時間……」

    林兒真很想當個夠義氣的朋友,分擔一些些的責任,然而一對上常晤人令人
不熟悉的嚴肅性子,她的聲音顯得顫巍巍的,彷彿只消他嗓門再大一點,她就會
拋棄朋友,抱頭鼠竄而去。

    「我人就在這裡,你家司機那麼孤陋寡聞,不曉得學生最愛泡麥當勞嗎?」
一挨凶,又有死黨幫腔,原茉晏心裡一委屈,連檢討的意思也沒有了。

    「你還狡辯,你知道司機有多急,他以為你出事了,連忙撥電話給我,我更
是丟下公事飛車趕來……」

    「你們太大驚小怪了。」原茉晏一句話打斷他的喋喋不休。

    「原茉晏!」常晤人連名帶姓的喊她,火氣沸騰。

    她的驕縱需要嚴懲,我行我素不管他人關懷的恣意更該收斂……他因她懸了
一個多小時的心,不能說算了就算了。

    「幹嘛卯起來叫我的名字啊,巴不得店裡的人都認識我是不是?」當眾被當
成孩子般指責,原茉晏覺得丟臉極了。

    「你——跟我回去,在你為自己的行為道歉之前,我會凍結你所有的零用錢。」
常晤人知道她的致命傷,懂得善用。

    「你不可以這樣!」原茉晏急著捍衛自己的財產,他太不講道理了,全是她
的錯嗎?他又何嘗顧慮她的感受了?

    「總是要求別人當你是大人,看看你的表現,像大人嗎?司機先生也是人,
他領我的薪水,有義務負責你的安全,你當過人家的員工,比誰都明瞭其中的辛
酸,將心比心,今天立場互換,沒接到人的你不怕老闆責怪怠忽職守嗎?」

    原茉晏垂眸不語,鼻端泛過一陣陣的酸澀,她無法反駁他的斥責,因為他指
出了自己有多過分,一味希望別人尊重的同時,表現出來的行為卻又十分幼稚,
如此的她,如何值得他人的喜愛?

    她一不說話,半點聲音都沒有了,常晤人見狀,心生不捨,原有的火氣也消
失殆盡了。

    「回去吧!」他仍舊沒辦法硬著心腸對她。

    「司機大哥,對不起……」豈料,原茉晏卻在此時輕聲道歉,細若蚊嗚的聲
音,震撼了在場每個人的心。

    「先生……」自我定位是常家傭人的司機,反而彆扭得不知如何自處。

    就連隨身保護的杜泰安,也驚愣她的知錯能改。

    常晤人暗暗掩下心底對她的讚賞,以一聲輕咳化解現場的氣氛,摟摟她的肩,
語調輕鬆,「好了,看在司機大哥被你感動了的份上,明天開始,零用錢加倍給。」

    原茉晏的尷尬被他抹除了,又回復了古靈精怪的性子,自然的手勢又往他面
前擺去,「那我們剛才吃的那一攤也要你請客才行。」

    「回去就算給你!」常晤人拿她沒辦法,白她一眼,「斤斤計較的小女生!」

    林兒真看傻了,常晤人是她見過第一人,只有他有辦法馴服晏晏的野性,他
就是能運用自己特殊的說話技巧安撫她潛藏的自卑。

    她和常晤人不熟,但她真的希望他能愛自己的死黨。
引言 使用道具
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4-5 04:49:37


    面積足以容納一個人平躺的長書桌,原茉晏正趴在上頭呼嚕呼嚕的打瞌睡。

    「這麼早就睡覺不好吧?」低沈的嗓音赫然驚醒打混摸魚的人兒。

    「我只是休息一下。」原茉晏勉強睜開一隻眼咕噥道。這麼衰,她才瞇眼幾
分鐘就被抓包。

    「你只剩下不到兩天的時間完成這篇報告。」常晤人將托盤擱在房間入口的
雜物櫃上,空手走了進來。

    「還有兩天……」原茉晏全身軟趴趴,連聲音都是有氣無力的。

    「原本一個多月寬裕的時間已經被你蹉跎到只剩四十八小時而已,你還想繼
續偷懶下去嗎?」掃了一眼淩亂的桌面,不禁佩服她差勁的生活習慣。

    不過是寫篇報告而已,找來的資料也就那麼幾本書,她竟有辦法將一張偌大
的書桌弄得慘不忍睹,彷若正在進行多大的陣仗似的。

    「我瞇幾分鐘就好了,求求你……」原茉晏動也不動,放軟音調懇求。

    「快起來,你的幾分鐘可以拖到明天早上。」常晤人拍拍她的臉,硬是不讓
她安然入夢。

    「五分鐘……」

    「愈早寫完賺的錢愈多,遲交不但教授那兒要扣分,我這邊也要扣錢,這樣
你還睡得著嗎?」他利誘兼恐嚇。

    誰知此刻最有用的金錢攻勢卻撼動不了原茉晏,她隨口丟了句,「那我給你
錢,你幫我寫。」

    面對不知廉恥兩個字怎麼寫的傢夥,常晤人只能對症下藥。

    「還是不起來嗎?那我把紅豆湯和蛋糕端回去了。」他轉身離開,端起了托
盤。

    「等一下!」有好吃的!?原茉晏隨著他的動作移轉視線,看到了托盤上誘
人食指大動、唾液激增的點心。

    耶!他好體貼,懂得拿食物來犒賞認真寫報告的學生,霎時她嫌惡的面孔立
刻換成諂媚的笑臉,「有吃的怎麼不早說,覺可以慢點再睡,我餓扁了!」

    她坐在椅子上跳著,向他招招手,垂涎的模樣引人發噱。

    「那報告呢?」常晤人橫了她一眼,端著食物重新走回來。

    「吃完馬上寫。」她目不轉睛地瞪著餐盤上的點心,口水都快流出來了。

   

    「這才對。」他將東西放在桌上,原茉晏立刻像只餓貓撲了上來。

    「好吃……」塞了一整口蛋糕,她興奮地猛點頭。

    「還有多少沒寫?」常晤人睨了眼他借給她使用的筆記型電腦,螢幕上只敲
了兩行字。

    老天,這為數稀少的兩行字該不是她努力幾天的「豐碩」成果吧?

    「還有好多好多喔!」她苦哈哈地抱怨。

    「好多是多少?」他不禁對這籠統的數字皺了下眉頭。

    頓了頓,原茉晏眼神飄呀飄,口中支支吾吾的,「那個……我吃東西的時候
別說這麼傷感的話題嘛,我會胃痛的。」

    說完,順手舀了一口熱甜湯喝下,吃東西的粗魯態勢,教人看不出來她胃不
好。

    「原茉晏!」對付這樣頑強的人,苦口婆心是沒用的,常晤人很想放她自生
自滅。

    知道他生氣了,原茉晏立刻找理由,「現在流行臨時抱佛腳嘛,反正功課又
不會長腳跑掉,那麼早做完就太沒意思了。」而且報告是統一在最後一天收齊,
最早做好的人教授也不會知道要加分。

    「總比現在東摸摸、西摸摸,就是想不出來好吧?早點完成你不是也樂得輕
松?」她有歪理,常晤人就跟她說道理。

    天啊,他居然如此嘮叨,難道他的更年期提前到來,還沒老就先學會嘮叨?

    「好餓、好餓,再不吃就不好吃了!」原茉晏重新塞了滿嘴的食物,企圖將
他的叨念當成飛掠而過的噪音。

    不過,事實證明心虛加上狼吞虎嚥的下場並不好,因為——她嗆到了。

    「咳……咳……」她低頭彎腰,咳得滿臉酡紅,喉嚨仍舊沙沙的,東西似乎
還哽在那兒,吞不下去也咳不出來。

    「你怎麼這麼笨,連吃東西都不會。」常晤人趕忙拍著她的背,擔心之情溢
於言表。

    「我……才……才不是……」原茉晏咳得淚盈滿眶,不忘辯白。

    「不是才怪。」見她咳聲稍緩,他扶起她,「有沒有好一點?」憐惜地擦掉
她眼角的淚。

    「嗯……如果還是很不舒服,報告可不可以晚幾天交?」她可憐兮兮的擺出
虛弱,試圖和他談條件。

    「你自己去跟教授說。」常晤人瞠目,終於瞭解各科教授對她又愛又恨的心
情,此刻連他都想掐死她。

    這種變調的苦肉計,他看了都想笑。

    「不行就算了,我只是隨便說說。」談不攏,原茉晏翻臉比翻書還快,一副
悻悻然的模樣。

    「好了,你快努力吧,我就在隔壁書房,有問題可以過來找我。」

    「你怎麼還沒睡?不是說明天有晨會要開,必須早一點上床的嗎?」一個多
小時前下樓倒茶衛伯告訴她,他睡了,可是現在他給人的感覺卻不像被吵醒的倦
態。

    「我想起來還有幾份文件沒看。」他一語帶過,嘴角不自然的抽動了一下。

    「這麼忙呀!那我去書房陪你,我們一起挑燈夜戰,如河?」覺得這個提議
新鮮有趣,她躍躍欲試地搭上他的肩,一副好哥兒們的姿態。

    側臉望著她豐富的表情,常晤人心猛地一陣悸動,怔仲出神。

    近來這種情況更常出現了,他的心情總是隨著她的情緒好壞而起伏,對她的
在乎,也超脫了原本抱持的執行監護人的心理,已經不是單純的報恩心態。

    他發現自己似乎迷上她了。

    難以置信,可一切卻非常自然,就像呼吸一樣,他戀上了與她共處的韻律。
他發現自己漸漸懂得她了,在找到與她溝通的頻率、習慣與她共處的節奏後,了
解她的心思變得如此容易,理解她異於常人的邏輯也成了一種奇妙的樂趣。

    和她在一起,日子不再躁悶乏味。

    一直以來,他是為了責任而活,沒有自己的夢想,沒有燦爛輝煌的人生,沒
有刻骨銘心的記憶和愛戀,就這麼一步步走來,這樣的生活,似乎沒什麼不對—
—至少在她出現以前,他是這麼認為。

    他原以為自己會這樣過一輩子——平凡、平靜、平淡,心緒也不會起任何波
動;然而,這個二十來歲的少女卻在他重重禁錮的生活中,敲出一道縫,讓他開
始有了質疑、有了感覺,也有了期待。

    為什麼?

    她並不特別、美麗,在人群中也不見得出色,甚至可以說是個還沒發育完全
的小丫頭——沒有優雅高貴的氣質、沒有深度的思想談吐、沒有學歷背景,甚至
沒有身材,這樣的丫頭,到底是哪裡讓他另眼相看?

    她是救他一命的恩人,他該因此而心懷感激、結草啣環以報她的大恩大德,
然而,明明一筆錢就可以打發的簡單事件,他為何要攬了一個吃力不討好的責任
在身上?

    是因為當初調查資料裡的內容讓他心有慼慼焉,抑或是車禍事故發生後,她
過來搭救的熱情影響了他?也許……醫院病房裡,她撤下心房依靠他的耳語,至
今仍撼動他自以為鐵石心腸的心。

    像要找出答案似的,他別過頭瞧了她一眼,後者卻因為他的沈默,早窩回書
桌前繼續和瞌睡蟲奮戰著,看來昏昏欲睡。

    「晏晏?」

    「我好困……報告明天再寫……」聲音從他胸前傳來,嘟嘟噥噥的,不甚清
楚。

    常晤人歎了口氣,「上床去睡。」他再次屈服在她的耍賴之下了。以她現下
不濟的精神,趕出來的報告恐怕難以登上台面。

    「我吃得好飽,全身無力,你抱我去。」她撒嬌,絲毫不覺哪兒不對。

    「又不是小朋友,自己去!」

    「那我在這裡睡就好了。」其實她很能適應環境,哪兒都可以睡,不過希望
能再次體會他懷抱的溫暖,才會要求他抱自己……只是那種羞人的話,除非情況
特殊,否則她是不可能給予暗示的。

    都是林兒真害的,那一段她喜歡常晤人的剖析,害得她現在腦子一得空便充
斥著他那天抱著自己的情景與感覺,原本一個普通的安慰擁抱,因為自己心思的
不單純,一再聯想到情人之間的曖昧,而想要找機會重溫舊夢……

    她快受不了滿腦子不正經的自己了!

    誰來告訴她該怎麼辦啊,她很想打那個害自己苦惱的人,都怪他對她太好,
讓她渾身不自在……

    「沒有下次了,知不知道?」攔腰將她自椅子上抱起,常晤人惱她的純稚,
她究竟如何看待他這個長她十歲的男人?一個報恩的兄長,還是……叔叔?

    或許他更惱的是自己,因為他竟起了摧殘幼苗的意念!

    「是,老大!」原茉晏甜甜的喚他,怯怯地勾上他的頸項,心裡幸福的竊笑。

    第一次覺得他被她喜歡上其實挺不幸的。

    *****

    原茉晏一進到樂人建設的總部大樓,便為其中精密的後現代科技感所震懾,
連所謂的磁卡都用不著,紅外線一掃瞄,大門立刻應聲開啟。

    本以為這樣先進的保全系統只有在電影裡才看得到,當真實的設計就在眼前
呈現,教她樂不可支地拉著負責招待自己的櫃台小姐猛玩。

    「哇,真是高級!」

    來來回回連玩了好幾次,忽略時間就這麼一點一滴流逝,原本便已遲到,加
上此刻的拖延,等在辦公室裡的男人已開始暴跳如雷了。

    「原小姐,你還不上樓嗎?總裁不是和你約五點半嗎?」被拖著玩的女接待
氣喘籲籲的撫著胸口,幾乎是哀求的口氣。

    「沒關係,再玩幾次……」說罷,用力呼氣的原茉晏拉著已是一身狼狽的櫃
台小姐,繼續穿梭在大門內外。

    這時候,櫃台內一聲電話響起,另一名萬般慶幸逃過一劫的接待小姐接起了
電話——

    「是,總裁……不,原小姐已經來了……她來好一會兒了……呃,因為她正
在玩我們公司的大門……有什麼好玩的?這……我也不知道,可是她好像玩得樂
不思蜀……喂,總裁?總裁……」

    接待小姐掛上電話,心中莫名的忐忑,看著同事被折磨得花容失色的慘樣,
心裡很是同情。

    不到一分鐘的時間,快速電梯送下了常晤人。

    「原茉晏,你還在這裡做什麼?」忘了自己平日的形象,常晤人衝到玩得不
亦樂乎的女人面前,生氣地質問。

    「老大,你下班了啊?」終於,玩得一臉通紅的原茉晏放開了櫃台小姐的手,
而好不容易重獲自由的女接待員,累得雙腳一陣發軟,差點流下感動的眼淚。

    「我已經下班很久了!」常晤人真的被她氣死,卻又不忘掏出手帕給她拭汗,
「你來了為什麼不上樓?」

    「我被你們公司的大門吸引了,好好玩喔!」原茉晏一逕報告自己方才做的
事,未察上空醞釀的低氣壓。

    「你知道自己遲到多久了嗎?」冷冽的聲嗓洩露他的火氣。

    「呃……一個小時?」她不確定的詢問,逐漸感到不對勁。「那是因為……
因為我和兒真聊天……」

    「原茉晏,你真的有在反省嗎?」常晤人低沈的嗓音隱含著苛責。

    他尊重她,當她要求一天不用司機接送時,他二話不說就答應,哪裡知道這
妮子的話根本靠不住,沒有司機的提醒催趕,她就是會遲到。

    「有……」

    「你們兩個小女生究竟有什麼話題可以聊,學校裡聊不夠,回家後電話繼續
聊?」

    「哪有……」怕他揪出自己的秘密,原茉晏因為害臊,臉頰先紅了一半。

    「沒有嗎?」常晤人心弦一震,為她羞澀的嬌態。「有什麼事不能跟我討論?」
他聽見自己的聲音藏著試探、挾著惶然。

    除了生氣的時候,她從來就不是一個會臉紅的女孩,現在卻因為他的問題而
紅了臉蛋,可想而知她不願啟口的秘密。

    青春少女年紀,最是容易為情為愛羞躁。

    她……交了男朋友?

    是吧,女生最喜歡說這類悄悄話的,不是嗎?

    常晤人發現一顆心隱隱痛了起來。

    「你不要問我,沒事啦……」原茉晏忸怩不自在,全然不知如此模樣更是啟
人疑竇。「光會罵我,你自己前天還不是一樣拿著話筒講了老半天,我叫你都不
應。」

    不甘心乖乖站著任人罵,她也翻出陳年舊帳,其實另一方面是希望能趕快轉
移話題。

    「我談的是正事。」明白她有心隱瞞,常晤人心情如墜谷底。

    「那我和兒真談的就一定是閒事羅?」原茉晏抓住他的語病,故意找碴,末
了,驚覺自己又將話題繞了回來,咬著下唇,有種欲死的衝動。

    「去吃飯吧。」如同往常一般,他很自然地牽起她的手,說服自己暫且將心
裡的疙瘩束之高閣。

    「喂——」原茉晏杵立不動,目光盯著自己被握住的手,熱潮迅地自脖頸轟
上來。

    「怎麼了?」常晤人回頭詢問,以為她又鬧彆扭。

    「你……我……」哎呀,要她怎麼說嘛!

    她想甩開被他緊握的手,卻怎樣也甩不開,一張俏臉紅通通的,弄不清是怒
是羞,經過兒真的「開導」後,再讓他牽著走感覺真的怪怪的……

    「我跟餐廳經理說六點半會到,現在已經遲到好一會兒了。」

    「你怎麼還有心情吃飯啦!」心情複雜到底的原茉晏沒好氣的睨他一眼,他
是害她矛盾的人,卻一副置身事外的神情,令她挫敗沮喪。

    「你不餓嗎?」常晤人完全搭不上她的思考線路。

    「現在不是討論餓不餓的時候。」

    只要靜心去想,她就無法漠視讓他牽握的觸感溫暖,怎麼辦,她是真的有一
點喜歡他,但不是因為錢的關係,這種奇特的感覺在他們獨處的時候格外明顯,
讓她想否認也否認不了。

    可是他們一點都不相配呀!

    他富有,她貧窮;她的個性倔強得像牛,他則像鬥牛士,多怪的搭配呀!

    她不知道喜歡上一個人該怎麼去待他,含羞帶怯又百般對他好嗎?但這有違
她行事灑脫的本性,還是裝作一切都沒發生?

    不,兒真的一番話驚醒了自己,每回見到常晤人她竟然感覺怪怪的,講不到
三句話就彆扭得退場,這樣的她,平白矮他一截了,再也沒辦法假裝無事了。

    「喂,老大,我問你一件事,你要老實回答我喔!」因為常晤人出入總有那
個「難看臉」的杜泰安跟著,常在她身邊繞來繞去的常家男性傭人又個個高頭大
馬、黑西裝黑領帶的,所以她很理所當然的稱他這位頭頭為老大。

    「先到餐廳再讓你問。」

    「不行,你得先回答我,否則我沒吃飯的胄口。」

    常晤人懷疑什麼大事能讓她這個將「民以食為天、吃飯皇帝大」十個字奉為
生活準則的餓鬼沒胃口。「你問吧。」

    「就是……那個……」真要她說,她卻不知怎麼啟口……喔,真是糗斃了!

    「哪個?」常晤人有片刻的恍惚,她的羞澀,教他心神一陣迷惘。倘若不是
明瞭她的遲鈍,他會誤以為她對自己亦有情……

    心中斟酌再三,原茉晏終於想到一個較不尷尬的開頭方式了,「老大,我說
你是不是同性戀?」

    「你在說什麼!」常晤人愣了幾秒,以斥責的口吻說道。

    「本來就是嘛,想想我還沒看過你的女朋友耶!」笑笑地瞟了他一眼,呼吸
卻在剎那間停止了,彷彿他的回答將左右她的生命延續與否。

    常晤人唇角微掠,拉綻出的弧度是苦澀的,「我不是同性戀,而你看不到我
的女朋友是當然的,因為我沒有。」

    這是關心的詢問嗎?僅止於一種普通的關懷!?

    是吧,他怎能奢望得到一個青春正酣的女孩的愛?無論年齡還是心態,他都
老了,怎可因為一己之欲強要她的愛,這是不道德的,太自私了……

    「你真的沒有?」原茉晏似乎覺得很不可思議,好友林兒真的話在她腦裡回
蕩不已,幾個強烈的字眼在她眼前轉來轉去:文質彬彬、卓爾不凡、學識豐富、
又高又帥……

    兒真還說像他這樣頂級的男人,搶著要他的女人一定多得數不清,哪知答案
竟是一個也沒有……

    她喜歡這個答案,他的回答教她拎高束緊的心頓時松放,笑容微漾在唇邊,
盈盈綻放一朵笑花。

    「你覺得我應該要有嗎?」常晤人愁淒的苦笑,也許,他這輩子第一次嘗試
撤下心房接受的女孩,一開始就是個錯誤。

    「我只會說當你的女朋友肯定很辛苦。」她以愛情專家的態勢說話。

    「確實如此。」曾經有個女人受不了而抗議,甚至死了都拒絕他去墳前拈香
——她說不懂愛的他,不配去看她……而今,被指無心的他,知道了愛是怎生滋
味了。

    不確定時的忐忑,確定之後的失落,都是愛情給人的折磨。

    「欽,你……」那是什麼表情?原茉晏有些措手不及他的情緒轉變。

    笑就笑嘛,幹嘛像吃了苦糖一樣,又苦又澀的,像她,如果高興就哈哈大笑,
不爽就破口大罵,這樣不是挺好,健康又不傷身。

    「走吧,再不出發,晚餐就變消夜了。」清清喉嚨,常晤人決定結束話題,
躲避她如探照燈的質詢眼神。

    他的心情,她不需要也不會想知道。

    ******

    「死老頭,你到底是誰?帶我來這裡做什麼?」原茉晏死命瞪著眼前的男人,
對這樣毫無反抗之力的自己氣喪極了。

    常晤人那些手下不知道是不是被他收買了,奇怪得緊,平日個個八風吹不動,
像是趕不走的蒼蠅,今天僅是這男人一個眼神,他們竟二話不說,沒有異議地任
他帶走她。

    搞什麼,她覺得自己真像被人口販子轉來賣去的奴隸!

    「控制一下你的音量,這裡是公共場所,你再這樣大聲嚷嚷,我不介意拿塊
貼布搗了你的嘴!」常鐵林一臉鄙夷地瞟她一眼,低下頭繼續啜著咖啡。

    「你——」原茉晏覺得自己被羞辱了,因為他的態度。

    這老男人真有本事,自他身上散發出來的氣勢是狂妄的、是犀利的,並不畏
忌她可能會起的反彈……而她,很孬種的,竟然就此臣服,不知怎地,被他威脅
住了。

    「我真懷疑晤人怎會將這樣寒酸的你收留在身邊,像你這種毛躁小丫頭,我
這關就不合格!」

    「你……你說什麼?」過於驚訝,原茉晏被自己的口水嗆了一下,「你認識
常晤人?」認真打量他,驚覺他和常晤人長得有幾分肖似,她的嘴巴愈張愈大—


    「你……你……你……」指著他的鼻子,仍說不出下一句話。

    「我是他父親。」常鐵林受不了她大驚小怪的性子,晤人是怎麼了,瞎了眼
睛才和這種小家子氣的女孩攪和一起。「閉起你的嘴巴!」

    原茉晏抬手指住嘴,瞠大的雙眸仍舊盯著他不放。

    「看到我的左前方沒有?」

    「啊,老大!」視線遊移過去,一見著背影,她就認出常晤人來了,驚喜地
站起來,欲過去打招呼。

    「坐下!」常鐵林喝令一聲,端著怒顏,「看清楚他面前坐的是誰沒有?我
不許你過去打擾他們約會!」

    他這一說,原茉晏才注意到常晤人的面前、即是面朝他們而坐的女子,她一
身都會女子幹練的氣質與美麗的容貌眩惑了她的雙眼。

    然後,常鐵林的話躍上她回神的腦海,「你說他們在約會?」心驀地僵冷,
隱約寸寸泛疼。

    「看起來不像嗎?」常鐵林還是以蔑視的目光覷著她,對她的評價低到不能
再低。

    簡直是胡來,他不過出國度假兩個月,台灣的情況便已雞飛狗跳,他再不回
來,事情肯定淪落至無法挽救的田地。

    根據屬下回傳的消息,他那不苟言笑的兒子有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轉變,除了
不再成日繃著一張冷漠的臉外,更是時常見到他的笑容,而不曾主動關心任何人
的他,對待這個小辣椒的包容寵愛,教所有人瞠直了眼。

    男人對待女人心存怎樣的慾念,他心裡是明白的,但對像若是原茉晏,恐怕
得打一半的折扣,晤人不應該會看上這個女孩的,她各方面的條件皆不及格,和
他的個性明顯不搭,可事情卻詭異到了極點,他對她的好,令人難以揣測他的心
思。

    「那女的是老大的女朋友?」原茉晏無法接受事實似的,追問著已是昭然若
揭的答案。

    這是什麼樣的感覺?刺刺的、疼疼的,好像有什麼東西壓住胸口,她的呼吸
困難,從來沒有這種窒人的感受。

    「你最好看清事實,配得上晤人的女人必須成熟懂事,你這種不解世事的黃
毛丫頭只可能丟盡他的臉。」常鐵林極盡冷嘲熱諷,要她仔細衡量自己的本錢與
條件,別做出自不量力的舉動。

    「不妨告訴你,我們常家要的媳婦絕對不是乳臭未乾的小丫頭!」

    原茉晏猛地抽了口氣,「誰、誰告訴你我要嫁給他了?」覺得自己臉部的表
情在崩落,眼眶好熱好熱……

    在這個時候,絕不能承認自己喜歡他,一旦承認了,只會招來更多的譏笑與
鄙夷,她得維護自己岌岌可危的自尊,不容任何人踐踏。

    「你不嫁他幹嘛巴著他不走?」

    「死老頭,你怎麼不去問問你兒子暗地裡使了什麼卑鄙的手段綁死了我,沒
有他的監護保證,我根本升不了級!」

    不在乎自己高分貝的聲音是否變成了高級餐廳裡的噪音,當下原茉晏只知道
她不想要這樣的汙辱,狠狠被人嘲笑的感覺原來是如此的生不如死,再三比較之
下,她才知道自己原來這麼的不堪……

    她想武裝自己不受傷害,她想偽裝堅強,但只要想到常晤人的欺瞞,她就覺
得自己被最信任的人給背叛了。

    沒錢,她沒哭過;生活困苦,她也不曾向誰哭訴,她一直很有骨氣,認為這
個世上沒有什麼人或事可以打垮自己,然而此時,她卻因為常晤人的欺騙,眼淚
在眼眶裡打轉……

    她就說過,她是株長在野外的雜草,移植到室內只會讓她變得脆弱……現在,
這句話得到了印證,她不願離開常晤人,一點也不想離開這個可以給她溫暖的依
靠……

    坐在不遠處的常晤人,聽到熟悉的女聲半轉過頭,原本不相信原茉晏會出現
在這兒,但眼簾一映入父親的身影,他的心裡已然有譜——
引言 使用道具
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4-5 04:56:43


    「晏晏,你怎麼會在這裡?」瞧見她的神態,常晤人即刻發覺她的不對勁,
質問的目光擲向父親。

    常鐵林不悅的攢眉,「晤人,這就是你的態度嗎?看到自己的父親不用打招
呼?」他比不上原茉晏嗎?居然被當作微生物忽略掉,他怎嚥得下這口氣!

    「晏晏,回答我的問題,我不是警告過你,晚上沒有我的允許不準擅自出門
嗎?」常晤人氣煞了家裡養的那群沒用傢夥,他們現在領誰的薪水,如果他們認
清誰是他們的主子,就不該讓他的父親帶走她!

    「你又為什麼會在這裡?你這個大騙子!」原茉晏含怨的眸子對上他,側著
臉的神情,似乎正隱忍著某種情緒。

    只有晚上不能出門嗎?一天二十四小時,她哪一分鐘擁有私人自由了?她聽
他的話,當個乖乖牌,而他呢,一通電話回來說要加班,結果卻是陪著女朋友用
晚餐!

    她是那樣相信他啊!

    「晏晏……」常晤人心臟一揪,她的指控雖令他不解,但她眼底堆積的傷害
卻是怵目驚心。

    「我討厭你!大騙子!」餘光看到餐廳裡的客人都將目光調往這邊來,原茉
晏不願當眾出糗,用力推開他倉皇離去。

    「我順著你的意做了那麼多事,能不能請你可憐我,給我一次自由?」常晤
人淩銳的眼神射向常鐵林,不明白他為何總是逼人太甚,「她最好沒事,否則我
定要你為今天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

    撂下最後一句話,他追了出去。

    「晤人……」望著兒子的背影,方才氣勢淩人的常鐵林,將近六十歲的臉上
罩上蒼老與滄桑。

    他又做錯了嗎?他只是想彌補昔日的虧欠啊!

    多少年了,晤人的人生計劃可以說是他一手擬定的,即使他做出再過分的要
求——例如要他在二十五歲時娶妻,他都沒有太大的反彈,如今卻因為他打擊了
一個不起眼的女孩而與他正面宣戰……

    原茉晏在他心中真那麼重要?

    「伯父,」芷珊向趕來明白事端的餐廳經理致歉後坐了下來,「晤人好像不
能諒解你。」

    「可是他明明約你出來吃飯了。」

    「他是約我出來吃飯沒錯,但談的不是交往的事。」芷珊笑笑的說:「他在
相親名單中看到我的名字,因為我與他是大學舊識,他怕對不起我,才會找我出
來說明白。」



    「是這樣嗎?」常鐵林難掩失望。他本以為兒子接受了自己的好意安排,所
以自告奮勇前來驅趕原茉晏這個拖油瓶。

    「我和晤人畢業後就沒再碰面了,不過就他剛才給我的感覺,真的和大學時
候認識的他截然不同,至少有些溫度了。」她意味深長的續道:「伯父,感情是
不能勉強的。你想想吧,若是以前的常晤人,依那副冷漠的性子,他有可能心懷
內疚而找我出來解釋嗎?不,他不會那麼體貼的,我覺得是剛才那個女孩讓他變
成這樣的。」

    「你的意思是……」

    「那個女孩才是能讓他快樂的人。」纖細的女人,對於男人的心思知之甚深,
「伯父也許會覺得他們年齡相差太多,但其實這也是現下教晤人猶豫不決、裹足
不前的因素。」

    ******

    「晏晏,等一等!」常晤人追上了疾跑的原茉晏。

    「你不要拉我!」原茉晏奮力想甩開他的箝制,「你做什麼來追我,你這個
大騙子不是正忙著約會嗎?」她譏誚的詰問,語調裡淨是酸澀。

    「為什麼一直說我是騙子?」

    「你敢說自己不是騙子?」焚紅的眼睛盈著水霧,她凝住呼吸,怕一喘氣就
會洩露自己的傷心。「幾天前,你才說過自己沒有女朋友,現在我想請問常先生,
剛才和你一起吃飯的小姐是誰?」

    言猶在耳的一段話,她記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因為他的幾句話,她有了
連續幾天的好心情,孰料它只是個謊言。

    常晤人一怔,胸口瞬時聚積起深層的無力感,「晏晏,我也不年輕了,交個
女朋友也是正常的。」他語重心長的說,心聲卻是那樣的言不由衷。「再孤家寡
人下去,你都懷疑我是同性戀了,更遑論是別人。」

    「那你也不需要騙我!」她不是小女孩,她懂得禮義廉恥,她知道強摘的瓜
不甜,她還曉得……她還曉得什麼?對了,她還知道,如果他早一點告訴她,他
有女朋友了,那麼她一定不會那麼鬆懈地將自己完全托付給他,對他全然的依賴
……

    獨立堅強了那麼多年,她不會因為他不愛她而難過,反正他們一開始也只是
萍水相逢的陌生人……

    「我沒有騙你……」

    原茉晏激動地截走他的話,「你有,你明明有女朋友,為什麼要說沒有?」

    「我和芷珊是大學時代的朋友。」在今天以前,他們不曾私下聯絡過。

    「因為曾經熟識,所以現在培養起感情來就容易多了,是不是?」嫉妒的情
緒讓她的聲音尖銳了幾分。

    「晏晏——」常晤人整個人茫亂了,不知該如何表達自己的心情讓她知悉,
他可以暗示她嗎?以她的單純,又能體會他嗎?

    「我只能告訴你,我和芷珊目前還不是男女朋友的關係,但我們不排除交往
的可能性。」他沈重的道出內心的決定。

    她不會懂得他的掙扎、明白他的痛苦的,一個已屆適婚年齡的成年男子所需
面對的壓力有多大;為了杜絕自己對她的遐想,他甚至必須強迫自己試著去喜歡
一個他不愛的女人,只是希冀能將注意力自她身上抽離……

    「反正我就是粗魯沒氣質,怎樣都配不上你!」他信誓旦旦的決心教原茉晏
不由得嫌棄起自己。

    說什麼沒有女朋友,裝出一副哀怨的神情,全是騙人的,他的女友臉蛋漂亮、
身材又好,還有不錯的氣質,他不說,是不是怕她自慚形穢?

    是啊,她是個性粗魯、家裡也沒錢,但那又怎樣?他難道不知道騙人是不對
的?

    只會教她做人要誠實、行事要坦蕩,那他呢,他做到了哪些?

    「去啊,你去對她好啊,反正我們非親非故,沒有你,我一樣可以過得很好
……」用力推著他、捶著他,淚水在每一個動作間紛紛墜落,被遺棄的感覺重重
地充塞在胸臆之間。

    「大不了不要唸書而已!」吼出最後一聲,給他怨恨的一眼,她再度自他眼
前離開。

    常晤人如遭電極,一動也不動,驚愕地望著她的背影,腦海裡浮現她的每一
個表情。

    他沒看錯,從那雙藏不住脾氣的眼神中,他看出了她的不滿和憤怒,那種不
滿……是有些近於吃醋的情緒。

    常晤人著實駭住了。

    天啊,他疼寵的小女孩對他亦是……原來不是他的一廂情願!

    *****

    那個倔強的小惡魔沒回來。

    隨著時間一點一滴的流逝,常晤人壓抑過久的擔憂和憤怒終化為酷寒。

    和她在餐廳外不歡而散之後,他以為她會直接回家的,沒想到距離那刻已經
過了四個小時,她竟然連一通電話也沒有。

    她到底跑到哪去了?

    ******

    他絕對會把她剁成肉醬的。

    原茉晏從KTV 走出來,看了看手錶,已經一點多了,這個時間,講究養生之
道的常晤人,通常已經上床休息了。

    他不會等她的,她苦苦的想,他應該會將全副心力轉到女朋友身上吧,說不
定現在他正跟那個漂亮的女人躺在床上做那件事呢……

    思及此,經唱歌嘶吼發洩過後的情緒又鬱結了。

    也許,她對他不只是一點點喜歡而已,可悲的是,常晤人沒有義務非喜歡她
不可;他說過,他對她好,出自於報恩心態,他都這麼說了,她還要勉強他什麼?

    他是有交女朋友的自由,她沒有資格限制他,她只是他的救命恩人罷了,他
對她的好早已足夠報答她的伸援之恩了。

    她生氣,她不高興地朝他大吼,根本都是不對的情緒,可是,她真的很介意
他和誰交往,更在意除了她之外,他還對哪個女人好……

    沒想過她會為了這種曖昧的情事和他吵得那麼凶,現下回不回去都很為難,
可是不回去,她又有什麼地方可以去?

    夜半時分,不能冀望和父母同住的林兒真,口袋裡的錢被她花得精光,想坐
計程車回去也沒指望……思索片刻,她只得拿剩餘的零錢硬著頭皮打電話求救—


    說不定衛怕還沒睡,接到她的電話會派司機來接她……

    電話撥通了,響不到兩聲就被接了起來,原茉晏尚來不及思考太多,對方傳
來的聲音教握著話筒的她驚愣住了。

    是常晤人!

    他在家,而且還沒睡……。

    形容不出一古腦兒泛上、心頭的是怎樣的情緒,她有種想哭的衝動。

    「你在哪裡?」看不到他真正的表情,隱約可以察覺到的是陌生的冷嗓。

    「我在好樂迪門口……」

    「哪家好樂迪?」

    原茉晏說出自己的所在位置,另一端的常晤人沒有再問她什麼就掛了電話,
她盯著發出嘟嘟聲音的話筒,愣了住。

    他不該這麼冷靜的,這讓她毛骨悚然,心驚膽顫。

    正常時候的他,每回生氣都是對著她咆哮,而非這樣冷漠不語……還是他已
經開始討厭她了,因為她晚上的撒潑叫囂?

    半個小時後,常晤人來了,她乖乖坐上車,一個字也不敢多說,而他更是沈
默得可怕,看都不看她一眼。

    他為什麼不罵她?如果他罵她,她還可以罵回去,光明正大再吵一架,可是,
森冷的常晤人她完全不熟悉,她會怕……

    回到別墅,常晤人一發不語將她帶回房間後,轉頭就走。

    「喂……你不罵我呀?」原茉晏拉住他的衣角,嚴重心虛,她被他迥異的態
度嚇壞了,索性自動招認。

    「我憑什麼罵你,我和你非親非故不是嗎?」常晤人睨她一眼,強行抑下心
底翻湧的複雜情緒,擔憂和憤怒被撫平,新生的是對她的不能諒解。

    他在家裡為她的安危掛心不下,她卻跑去高歌,令人懷疑她晚上那段近乎告
白的話語的真實性。

    或許,那不是真的。

    他該過了天真的年歲了吧,怎會相信小女孩貪圖新鮮、心緒不定而容易更改
的感情?也許她不是真的愛他,只是看不慣他將她的抱怨視而不見、聽而不聞…
…是這樣吧?

    「你……」他的語氣傷了原茉晏,她收回了手,不敢再碰他。

    他居然跟她劃分關係了!

    「你知道就好。」她低聲駁斥,好絕情的樣子。

    不,她無意要說這些惹人討厭的話,她是要……她是……要道歉,對!道歉,
但她的喉嚨裡似哽了不明物體,讓她說不出話來。

    「你再忍耐幾天,等成績單出來,確定升級之後你就可以回去了,以後我不
會再多管你的事。」常晤人沈著臉,不再是一副拿她無可奈河的笑容,緊握成拳
的手不再寵溺地揉她的發。

    聽到他冷淡的話語,原茉晏死命忍住淚水不讓它掉下來。

    臭常晤人,王八蛋、大混帳,他要趕她走了嗎?

    他連她言不由衷的話都聽不出來嗎?她只是嘴硬,又不是故意頂撞他,他干
嘛一副跟她誓不兩立的模樣?

    原茉晏倔強地不說話,常晤人看了她良久,終於低聲說道:「很晚了,你睡
吧。」隨即離開她的房間。

    他沒有回頭,他是真的打算和她決裂了嗎?原茉晏僵在原地呆望他的背影。

    不要去攔他,攔他的人是大笨豬,她在心中大聲告誡自己,眼淚卻已一滴一
滴掉下來,沾濕了衣襟。

    她抽抽噎噎的走到床邊,一邊稚氣的用手背抹淚,一邊安慰自己,「誰希罕
啊,不管就不管,我以後可自由多了!放假我可以和兒真出去玩,下課了不用急
著回家……」

    擺脫他,有好多好處的,可是為什麼她的心裡好難過?

    他竟然冷絕的拋下她走了……沒有他這個依賴,她又得回到為錢奔波的生活,
開水配白麵包或是陽春麵加鹵蛋,獨守著木板隔間的小雅房,孤獨的過日子,沒
有人聽她說話,沒有人容忍她的小霸道……

    一臉濕意的縮進棉被裡,蜷縮起身子,藉由棉被的掩護,她放肆地哭出聲音。

    *****

    常晤人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

    他把話說得太重了吧?明明知道她那副樣子是逞強裝出來的,他卻依然說出
她不愛聽的話。

    如此苛刻的他不是他,但為了維護自己的心境不被識穿,他只得選擇自私。

    她對自己的佔有慾他多少明白,就像小孩子,往往討厭別人來搶他的玩具—
—不管那玩具是否真是不可或缺的。

    對她來說,他並沒有重要到不可或缺的地步,可是,她就是不要有人來瓜分
他的注意和關心,因此,芷珊對她來說,是個威脅,是個侵入者。

    比她多活的這幾年,對於感情的微妙,他理當比她清楚得多,不該隨她童稚
無心的言談舉止而心情不定。

    初時,他將她視為責任,僅只為了證明自己心未死、不是全然的冷漠,既然
如此,就不該有那麼多的感覺,是他自己先違反了遊戲規則,怎能怨她不懂他?

    她在他身上尋找的,只是種替代、轉換性的感情罷了。

    心裡即便這樣想,行動卻抵擋不住對她情況的擔心,他離開床鋪,決定去看
她一眼,確定她安好無恙後再行歇息。

    敲了幾下房門,裡頭沒有回應,常晤人認為她已經睡了,於是毫無顧忌的扭
開門把,門一開,亮晃晃的燈光下,大床上空無一人。

    她不會連夜裡都待不住吧?這壞到無可救藥的小孩,他原本消除的怒氣又被
挑起。

    就在他轉身去找人的瞬間,一陣低低的呻吟從床的另一邊傳進他耳裡,常晤
人一震,遲疑而謹慎地繞過床尾,雙眼見到的景象差點嚇死他——原茉晏像尾煮
熟的蝦子,縮成一團偎在床旁。

    「晏晏,你怎麼了?」他趕緊蹲下身,拍拍她的臉,手掌卻沾滿濕意。

    原茉晏勉強睜開眼看了他一秒,又虛弱的閉上,寒意與疼痛不禁讓她頻頻顫
抖,蜷縮的身軀更向大床偎靠。

    「說話,不要嚇我。」他命令道。

    手指挑開她頰邊汗濕的發,露出冒著細汗的蒼白臉孔,她毫無血色的臉和緊
咬的唇瓣絕對不是跟他開玩笑,常晤人的心臟緊緊收縮,俊臉一黑,就是不敢貿
然抱她上床。

    「我肚子好痛……一直痛……」她才說幾個字幾乎耗盡她剩餘的氣力,她痛
得想轉身,常晤人卻壓住她。

    「為什麼痛?是不是吃壞東西了?」他辦不開她按在小腹上的手,弄不清是
哪個部位出了問題。

    晚餐他沒盯著她吃,她氣得一個人跑走,他不知道她吃了些什麼。

    「就是一直痛……」原茉晏艱難地搖搖頭,有回答和沒回答一樣。

    「我帶你去看醫生。」難過的呻吟和成串的淚水擾亂了常晤人的心緒,他二
話不說抱起了她。

    「不,我不去……」聞言,她驚駭地掙扎了一下,臉微微泛紅,恢復了些許
血色。

    「你到現在還跟我作對?」他箝緊她,不許她亂動。她一拗起來,意志堅定
的像顆花岡石。

    「不是啊!我……我……」這教她怎麼說嘛,好尷尬,原茉晏壓著肚子,可
憐兮兮地看著他。

    「那就去醫院。」常晤人不耐地往門口移動,驚得原茉晏顧不得顏面,揪住
他的衣領。

    「不可以去醫院,我這好像是……經痛……」她結結巴巴、羞窘萬分的道出
難為情的事實。

    「那是什麼病?」常晤人停住不動,腦筋一時還轉不過來。

    「就是女孩子每個月都會來的那個嘛!你不知道……二十八天嗎?」真是個
笨蛋!原茉晏羞憤得想昏倒了事,但刀割似的痛楚一陣陣襲向她,讓她無力再多
話。

    「我知道,那又怎麼樣?」有多餘的時間在這裡閒扯淡,倒不如上醫院讓醫
師診斷。

    「我每次那個來之前都會痛。」說完後小臉就埋在他懷中,說什麼也不肯抬
起來了。

    常晤人終於將她的話拼湊起來,明白她到底要表達什麼了,他沈下臉,抱她
回床上後才以厲眸盯著她,「笨蛋,既然知道是經痛,為什麼不叫我?要不是我
發現,你是不是會縮在床腳下,痛到天亮?」

    她真的嚇壞他了,原茉晏看著他微微發白的臉色和緊抿的唇,窩心地想。

    他天生一副天塌下來都不怕的樣子,此刻卻為了她失了分寸,那她是不是對
他有一點點重要?

    「因為你不理我了……」其實她是痛得走不出去,也拉不下臉求救。

    她坐在床上哀怨地望著他,頰邊還有殘淚,令她看起來格外惹人憐,常晤人
就是被她放軟的語調弄得有氣無處發洩。

    「藥呢?」他喟歎。

    她那無辜的眼神又來了,他根本不用問也知道沒有藥。

    「醫生說常吃止痛藥不好……」

    「哪個蒙古醫生這麼說的?難道要痛死才好嗎?」他不能苟同的大叫,無法
看她痛得一臉蒼白而不管。

    「喝熱水可以減緩痛楚……」

    她一提醒,常晤人轉身就要下樓去倒水,「不準亂動,我等一下就回來。」

    只是他想走也走不成,衣擺被她扯住了,「又怎麼了?」

    原茉晏眨巴著眼瞅著他,「你不要走嘛!」她居然在撒嬌,此刻她寧可肚子
痛,也不要他遠離自己。

    是心理作用嗎?有他陪著,她的疼痛感竟奇異地減輕了,但她壞心地不告訴
他,不然他又會撇下她不管了。

    她一定是不正常了,喜歡他不是應該要討他歡喜?他開心,她也快樂,最好
兩人都很幸福到人見人羨,可是為何她卻不?

    老愛找他的碴,讓他在百忙之中還要分身照顧她,為她善後——她想破了頭,
知道答案只有一個,那就是她不要常晤人將她拋在身後,想要他時時刻刻惦記著
她……

    「我只是下去倒水……算了,只好麻煩已經入眠的傭人了。」他按了一組號
碼,飛快的交代了指示。

    她的依賴態度教他已冷卻的心回了溫,坐在床沿任她摟著自己的腰,靠在他
的胸前。

    不一會兒,下人送來了溫水,他餵她喝了幾口,「有沒有好一點?」

    原茉晏很想取笑他那杯溫水又不是什麼珍貴的瓊漿玉液,怎可能具有如此神
效,但一見到他擔憂的眉宇,她還是點了頭,感動得望著他。

    常晤人發現她的目光鎖著自己,不自然的扯動表情,急欲推開她,「趁著現
在不疼,趕快睡覺吧。」

    「你要去哪裡?」

    「你既然沒事,我也該回房了。」她的眼神教他全身如火燎原,陣陣熱了起
來。

    「不行,你不能走!」原茉晏拉著他的手臂,祈求的眸底蘊藏著深刻的眷戀。

    「晏晏,不要那樣看我!」情潮在常晤人一個不小心之際,溢出了警界線,
壓抑的聲音自齒縫中擠出。

    那雙熠亮又透著決心的明眸,像能輕易探進一個人的靈魂深處,還有那兩片
逐漸恢復自然光彩的豐潤紅唇,水水嫩嫩的,撩撥著他渴望已久的情緒起伏,彷
佛在呼喚他傾下身探索其中的甜蜜滋味……

    他無法否認,她長得相當不錯,娟秀的細緻五官中有著淡淡的嫵媚,未染風
塵卻更能逗弄男人隱藏在體內深處的獸性,尤其她舉手投足間展現的年輕風采,
更是強烈且致命的吸引力。

    「老大,你很討厭我嗎?」氣氛是大半部分的因素,助長了原茉晏的勇氣,
「如果我為了你變得溫柔、有女人味,你會不會多喜歡我一點?」

    她不想失去他的呵護,不想把他讓給別人……只要他還要她,他可以繼續對
她專制沒關係……

    她,很青春洋溢,他確信有很多男人願意花大筆的鈔票來獲得青春年華的浸
淫,倘若失去他的保護,讓她因此自甘墮落了,那麼她會成為男人最驕傲的貓咪
可人兒……而他不允許其他男人染指她!

    常晤人發現自己是個卑鄙小人,想要對她出手之前,竟找了一堆冠冕堂皇的
理由來脫罪!

    反手摟住了她,將右掌中的杯子放至床頭櫃,低下頭,他噙住那誘惑他的嬌
艷紅唇——

    唐突的攻勢教原茉晏措手不及,小巧且透著灼熱的舌尖怯生生的僵了僵,沒
避開,反倒是試探地回勾著他強力入侵的舌尖。

    常晤人一震,原想藉著唇瓣甜美的輾轉相吸、逗引來平息騷動的慾望,不料,
火焰卻因兩人身體的貼近而燒得更加熾烈……

    軟綿綿的水漾唇瓣、溫燙燙的宜人氣息、無力地倚進他懷中的柔媚身軀,以
及讓他酥麻至骨子裡的呻吟,全是一帖重過一帖的催情劑,在面泛桃紅的小女生
因青稚不懂得呼吸而攢足力氣推開他時,他赫然發覺,驀然氾濫的情慾在他身下
撩起了無法掩飾的證據。

    空氣中,紊亂的呼息交錯,誰都沒有說話。

    常晤人體內的悸動久久不散,幾個深呼吸之後,他先尷尬的啟口,「早一點
休息吧,明天早上還要上課。」接著,近乎是落荒而逃的離開她的房間。

    他一走,維持同個姿勢的原茉晏終於有了動靜,她抬手輕觸自己的唇,伸出
舌頭舔過一圈,在上頭嘗到迥異自己的氣味,傻呵呵的拉開唇角,眼角眉梢淨是
滿足的笑意。

    他跟她舌吻呵……這是成人世界的吻,所以說,他沒當她是小女生,他肯吻
她意謂著他其實也是喜歡她的……

    下腹突然不痛了,心也飛揚起來,她下了床,走到他房門口,隔著門板,以
他聽得到的音量說:

    「老大,我要跟你道歉,是發自內心的喔,為了我不乖,自己跑出去玩,害
你擔心的事——很對不起,我以後不會了……喂,我只道歉一次,你醒來後我絕
對不會再說一次,也不會承認我道過歉。」她煞有其事的說,「嗯,就這樣,我
要回去睡覺了。」

    門板之後,坐在床上的常晤人,眉心逐漸舒展。

    他們之間總算有了明確的進展,不再曖昧不清了。
引言 使用道具
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4-5 04:58:38


    這天,常晤人一下班回家,衛總管立刻報告了原茉晏心情欠佳的消息,來不
及回房換下一身的襯衫西褲,他立刻到她的房間關心狀況。

    「怎麼了,今天過得好嗎?」友誼的試探是建立良好關係的第一步。

    那天以後,雖然他為公事開始繁忙,對她的關心卻一直沒有少過。

    「你說呢?」原茉晏一看到來人,火氣揚得更高了。愛理不理地冷冷回應,
顯示她此刻心情惡劣至極。

    待常晤人走近,她氣傲的收回視線,直接翻過身背對他趴著。

    「我有催眠的功效啊,一看到我就想睡。」常晤人低啞而疲憊的嗓音迴蕩在
房內,隱隱含著笑意。

    「哼!」原茉晏繼續背著他哼哼噴氣。

    感覺身旁的床墊慢慢凹陷,專屬於他的氣息漸漸包圍著她,教她安心也教她
生氣。

    不該是這樣的,和她預期中的發展完全不一樣,他到底要她等到什麼時候?

    「誰得罪你了?」

    「你!」一口咬定的語氣。

    「我?」常晤人可納悶了。「你確定是我?」他沒忘她最擅長扣罪名給自己,
務必求得一個理由。

    「沒錯,就是你!」

    「我做了什麼事讓你不開心?」

    趴在床上的原茉晏倏地撐起下顎轉頭瞪他,然而,雙眸一對上他的眼,勇氣
頓然流失,「反正你是大渾蛋就對了!」有些氣沮的嚷嚷。

    這種事怎麼能由她開口,這樣不成了她跟他求愛嗎?她又不是現代豪放女,
怎做得出這麼開放的舉措?

    「晏晏,你不說出個原因,要我如何向你道歉?」常晤人不只覺得莫名其妙,
還被罵得一臉無辜。

    「誰要你的道歉?」原茉晏沒好氣地拋去一記斜睨,愈想愈是困窘,兩隻手
遮住發熱的臉蛋,「你走開啦,我想說的時候自然會說,現在我的心情很亂,整
理不出頭緒。」

    「你說出來,我可以……」

   

    「不行,這種事我說不出口!」她又堵回他的話。

    「那你什麼時候會說?」常晤人根本不信,直覺事有蹊蹺,無奈瞧不見端倪、
逼不出結果。

    「等我想通的時候,不過在那之前,我會一直生你的氣!」

    「晏晏……」常晤人無力低喚,認為自己與無端受罪的刑犯無異,因為他連
辯駁的機會也沒有。

    「你一定比我更愛錢對不對?」她突然一問。

    「我做了什麼讓你有這種感覺?」

    「是不是我救了你,你卻怕我獅子大開口,跟你要一大筆錢,所以留我在你
家裡當食客,名義上是報恩,實則是省錢。」這個問題她已經困惑許久了。

    「請問一下,我若是答應給你錢,你這頭母獅打算要多少?」

    「三、五萬吧……」開價過後,自己竟覺得不好意思的吐吐粉舌,她會不會
獅子大開口了些?

    「你覺得迄今我在你身上花的錢會少於五萬嗎?」常晤人盯著她,目光好無
奈,有種好心遭誤解的控訴著。

    他可憐的喟歎聲讓原茉晏不自覺撤除心防,臉頰染上層層嬌艷紅彩,趕忙讓
出身旁位置給自從遇上她以後就很苦命的男士。

    常晤人順著她的心意坐了下來:心裡有些僥倖,原來軟性的溝通對她比較有
效。

    「呃……」沈吟了好幾秒,順了幾次呼吸,她豁出去了,「我可以再問你一
個問題嗎?」

    「什麼問題,你儘管問。」

    「在你心中,我們現在到底是什麼關係?」呼,終於問出來了。

    「你認為呢?」態度明顯不再逃避,常晤人自從明白她的心意後,有了愛的
勇氣。此刻,他想聽聽從她口中吐出的真心真意。

    「喂,常晤人,我警告你喔,我的初吻是給你的,你不要給我不認帳,我不
準!」原茉晏以為他對自己只是玩玩,心急了,氣急敗壞的吼叫著。

    「晏晏,我也一直想問你,你真的願意和個老頭談戀愛嗎?」年齡的差距在
他心頭造成一道桎梏,他其實沒有真正甩開。

    「誰說你老了?」原茉晏不服的質問,態度間接表明了她對他的支持與死心
塌地。

    「和二十歲的你相比,三十歲的我很老了。」歲月的無情洗禮,他已歷經滄
桑了。

    「除了囉哩叭嗦這點像老頭子外,我不覺得你看起來像三十歲了!」

    「你真的這麼想?」

    「才說完而已,你又故態復萌,開始囉哩叭嗦了!」原茉晏受不了的翻白眼,
驀地,又想起正經事,「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

    「什麼問題?」常晤人回不到狀況裡,被一個小自己十歲的女朋友斥責的感
覺好新鮮。

    「你別裝傻,如果你有當我是女朋友,為什麼那夜以後,我們之間……的關
系……又在原地踏步了?」質問到末了,她突然害羞了起來。

    「你……不喜歡這樣?」勁爆的話題令常晤人屏住呼吸,他發誓,絕不是他
的思想下流,而是她的話聽起來頗有暗示之意。

    他沒信心,也沒把握,對她的心思並不完全瞭解,任何親密的舉動都不敢恣
意妄為,他認為這是對她的另一種尊重。

    「你覺得你那位大學女同學長得如何?」幾句心理建設,告知自己這會兒不
是害躁的時候,於是她打鐵趁熱又問。

    「你是說芷珊?」

    「你明明知道我說的是誰!」心緒浮躁,原茉晏露出馬腳,沒有耐心的大叫。

    她的脾氣大得令人困惑而且吃不消,「芷珊是個時代新女性,成熟又有個人
主見。」

    原茉晏聽著他的讚美,嘴角弧度漸漸往下拉。沒錯,就是這樣,她擔心的就
是這個;因為他對那個女人有著太好的正面評價,所以她才會鎮日惶恐不安。

    「吻我!」

    「你——咳……你說什麼?」常晤人被她的大膽要求驚嚇得岔了氣,這妮子
知道自己正在引人犯罪嗎?

    「你吻過我了!」需要那麼驚訝嗎?他們又不是沒接過吻!

    「晏晏,你聽我說……」

    「難道你討厭吻我?」

    「不是……」他怎麼也忘不了當他的唇覆上那柔軟又溫潤的紅唇,緩緩的加
深侵略性時,她在嚇了一跳後生澀的回應;他拒絕是怕這只是一時好奇的衝動,
若他順遂她的意思發展,事後她一定會恨他。

    「如果你要我主動,我可以吻你啊!還是……你不喜歡我吻你?」

    「不要問這種無聊問題。」他們爭了半天還是又繞回原點。

    「我要你說實話。」跪坐在他面前,雙手搭上他的肩,發覺他好看的五官實
在好有男人味。

    「說實話有獎品嗎?」常晤人不自覺地被逼入了死胡同,別無他法,只好刻
意放輕鬆,笑臉以對,希望能轉開話題。

    原茉晏認真的看著他,「如果你要,我可以給你。」雙手滑下他的胸膛,遊
移至身後交叉,緊緊抱著。

    她是吃了秤砣鐵了心,相信只要他們有了親密關係,一切的問題便會迎刃而
解。

    那個吻後,他沒再親過她,哪對情侶像他們這樣保持距離?她會擔心不是沒
有緣由。

    常晤人身子瞬地僵硬,無法置信她居然這樣誘惑他。他的心智是三十歲的年
齡,但他的身體狀況和十七、八歲血氣方剛的青少年一樣,對於投懷送抱的女色
沒有足夠的抵抗力。

    「我每次那個來肚子都會痛,我聽人家說只要荷爾蒙平衡就不會痛了。」她
風馬牛不相及的說了一件事。

    「那……又怎樣?」她的胸脯挨著他的胸膛摩擦,常晤人覺得自己襯衫下的
肌膚滾起了熱度。

    「好像有過性經驗的女生都比較少經痛……」和一個大男人談論這種話題,
即便原茉晏有著追求幸福的光明正大理由,還是不免會難為情。

    常晤人呼吸一凜,「這有醫學根據嗎?」終於知道她提起這事的目的了。

    不容否認,他打從心底燃起了期待。懷裡是她暖暖的嬌軀,腦子裡則是滿滿
吞噬她的慾望,至今她還能完整無缺,真是奇跡,但不知能維持多久了,他的自
制能力如條緊繃過頭的弦,幾欲斷裂。

    「要不然你曾交過的女朋友裡,有沒有人跟你喊過經痛?」

    「沒有……」或許該說他不曾關心女伴的身體安康與情緒好惡,他獨善其身
好像很多年了。

    「那就對了!」說完,原茉晏逕自生起悶氣。他的回答謂著他和那些女人都
發生了關係,因為他的眷顧,所以她們沒有經痛的困擾。

    心裡氣不過,她陡地放開他,雙手握住衣服下擺,慷慨赴義的瞟他一眼,竟
將T 恤往上脫除。

    常晤人看到她僅著胸衣的白嫩肌膚,意識霍然灌回腦子裡,連忙背過身,
「晏晏,你做什麼?」

    「老大,你有這麼純情嗎?我都敢不穿了,你居然不敢看。」咕噥的瞬間,
原茉晏訝異地捕捉到他的不自在。

    努力扳著他的肩,欲讓他的身子重新面對自己。

    原來做事得靠衝動,本來她也不相信自己能在他面前袒胸露背,但上衣一脫,
她發現自己的勇氣如泉湧一般,源源不絕。

    「晏晏,我不準你亂來,快把衣服穿上!」思緒一片空白,常晤人只能感覺
到自己身體的僵硬。

    「我不要!」原茉晏站在他的身後,兩手越過腋下拉他拖他,不讓他有機會
離開床鋪。

    常晤人與她僵持不下,穩如泰山無法撼動,咬牙承受她的體溫廝磨在自己之
上,「晏晏,你不懂這種事,不要輕言嘗試!」

    瞧這畫面像什麼,彷彿一場男女摔角秀似的;他可以走的,真的可以,只要
他有心,她那小小的力氣根本微不足道……但,誰能抗拒如此的軟玉溫香?

    「那……你教我,好不好?」不愛看他那副倚老賣老的樣子,她索性跳下床,
低頭不看他,笨手笨腳地解開他襯衫的衣扣,輕輕揉弄著他左胸前的咖啡色突起。

    可憐的男人,除了緊閉著眼,雙手緊握成拳外,竟然對她沒有技巧可言的挑
逗毫無招架之力。

    「老大,你的心跳好快喔!」小手就按在他的胸口,察覺他的心跳,原茉晏
得意洋洋地抬眼笑看著他。

    常晤人抽了口氣,吟歎:「晏晏……」自認不是聖人,他屈服投降於她的煽
惑,一個使力,攬腰將她捲至身前,密實撞上、緊貼著他硬實的胸膛,一手扣住
她的後腦勺,吮上她的唇瓣。

    「天啊……」激情的浪潮朝他襲來,無力抗拒,他掠奪她的唇,舌尖不耐地
逼引她,誘惑她的與他共同嬉戲,一隻大掌在她身上遊移著,包覆她的柔軟山峰,
一方面滿足兩人的渴望,一方面卻又激起更多的期待。

    「再給我一點點時間……一下下就好,好嗎?」他誘哄著,在她的唇上呵息,
輾轉舔吮,始終離不開她的甜蜜。

    原茉晏順從地點點頭,嬌喘的身軀仍緊貼在他身上,一雙小手迫不及待地脫
除他的上衣,急欲與他肌膚相貼,她身體的熱度需要他來幫忙降溫……

    一點點的時間瞬間延長為天長地久,常晤人捨不得放開她,濕熱的吻不安於
室,步出粉嫩菱唇的範圍,侵襲她的頸項、胸間的谷地,植下一處處的紅艷火苗
……

    同時間,她的緊身韻律褲也被拉下,在她白皙的腳踝間有了鮮明的對比色;
推高胸罩,紅嫩的粉色乳尖迷眩了他的雙眼,催發得人口乾舌燥,潤了潤唇,張
口吮住她的柔潤,吸嗅著淡淡的奶香味。

    青春的顏色感染了他,青春的活力驅動渴愛的心——

    常晤人親吻著一寸寸細滑白嫩的肌膚,最後來到她的神秘花園,隔著棉質底
褲輕輕撫弄脆弱的花蕊,磨人的為難著她,細碎的輕吟逸出口中。

    「老大……」原茉晏無助的嚶嚀,感覺體內似乎有一道情慾的熱流源源而出,
他邪惡的手指對她而言是一種解脫,也是一種非人的折磨。

    沿著底褲邊緣,他修長的手指往上探尋,終於碰觸到那朵著火的玫瑰,戲謔
的撥開花瓣,按撚著敏感的花核,聽到她嬌嬈的乞求,他褪下她最後的遮掩,堂
而皇之的入侵——

    「嗯啊……」情慾氤氳的星眸吃驚地望著他,埋在她體內的手指正幽幽的抽
撤,原茉晏在天堂與地獄間飄移,分不清是痛楚抑或是歡愉。

    「晏晏,要不要我?」常晤人忍抑住慾望,微詢她的意見,聲音粗嘎低啞。
沾惹在指頭上的濕潤滑膩,證明了她的熱情……

    「嗯……」原茉晏已經沒了意識,體內的空虛教她神智飄移,雙手攀著他,
錯亂地猛點頭。

    得到首肯,常晤人再也按捺不住硬如烙鐵的慾望,卸除了下半身的束縛,略
微抬高她一雙勻稱的腿架在自己肩上,然後,沈腰直驅而入——

    「啊——」她低泣般的嘶吟,本能的弓起身子迎向他,「痛……」

    許是痛楚使然,芳徑內的細嫩皺褶倏地畏縮顫悸,緊窒的濕熱裡著男性勃硬,
他的氣息短促濃重,在她身上飄了起來——

    *****

    翌日,美好的週末,兩個月沒回新竹的原茉晏,選在今天回去突擊檢查。

    「怎麼辦,我的腰好酸,兩腳之間好奇怪,這麼回去爸媽會不會知道我做了
什麼壞事?」頹坐房間的小沙發,原茉晏一臉憂心忡忡。

    原來做愛是件這麼累人的事,在驚心動魄的激情過後,她便倦極睡去,根本
來不及感覺不適,哪知早上醒來,竟有種全身骨頭被拆掉重整的難言痛楚。

    「晏晏,還是明天再回去吧。」陪著她一起躊躇,常晤人拖至十點尚未去上
班。

    「不行,星期日我爸媽通常都有活動,當天才趕回去肯定來不及阻止他們的
昏昧。」知曉爸媽慣常的把戲,她不敢輕易挑戰。

    「你不是很累嗎?」常晤人疼惜地撫過她的小臉,昨晚真的累壞她了,他知
道自己就像個在荒漠中乾渴已久的旅人,好不容易找到宛如清新水澤的她,貪婪
地掬飲她的甘美,疏忽了她的青澀……

    「你還敢說!」原茉晏被激起了怒氣,憤恨地瞪著他,「都是你昨天晚上做
得太賣力,我才會落得進退兩難的狼狽下場!」

    「晏晏,是你誘惑我的。」不用她說,他其實早就知道,所有的罪責最後都
得由他來扛。

    「你……可以溫柔一點啊!」想起自己的主動,原茉晏俏臉一紅,這當口竟
想抹滅那段大膽的記憶。

    「我已經很溫柔了。」

    「你騙我不懂嗎?溫柔才不會那麼痛!」

    「你是第一次,疼痛是難免的。」常晤人試著和她說理。

    「算了,我不和你爭辯這個了!」她怒眉一聳,無理說不贏人家又強要面子,
於是她轉換目標,指著床單上乾涸的血漬,「那個怎麼辦?」

    「當然是叫傭人上來換新的床單……」

    「啊!」原茉晏尖叫,瞠眸驚慌地看著他,「不行!」

    「為什麼不行?」

    「那他們就會知道我們昨晚做了什麼事了!」

    「你不要他們知道?」常晤人黑曜石般的眼瞳一黯,她的迴避令他很不高興。

    「我還沒有心理準備嘛……」原茉晏扭絞著十根指頭,窘迫不已。

    樂見她羞澀的神情,他一笑,「你想怎麼處理?」

    「你把床單摺一摺,放進你的公事包裡,等會兒去公司才拿出來丟到垃圾桶,
這樣就不會有人知道了!」原茉晏自認想了一個好主意,務必可以做到神不知鬼
不覺。

    「這樣一來,你該怎麼跟傭人解釋這條失蹤的床單?」常晤人拿她千奇百怪
的想法沒轍,「那不等於間接默認了嗎?」

    「總比直接承認好吧?」她很堅持地睇他,不容置疑。

    「如果你覺得這麼做好,就這樣吧。」

    原茉晏想起最重要的事,「喂,老大,你叫司機送我回新竹好不好?」這麼
遠的距離,他家的司機不曉得願不願意借她用一天。

    「別叫司機了,我開車陪你一起回去。」

    「你陪我!?」她驚訝地望著他,還在消化他的話。

    「你不歡迎?」

    「可是你不是說今天要去公司加班嗎?」原茉晏不知道他為什麼提議要陪她
回去,然而有他的陪伴,惶亂的心踏實了許多。

    「那不打緊。」他想親自拜會她的雙親,照片、資料都是死的,真正談話相
處後方能知曉他們真正的個性。

    原茉晏看他看呆了,林兒真沒說錯,他笑的時候,連眼裡都帶著笑意。

    「怎麼了?」他不明就裡的問。

    「哪有!」急欲掩飾自己的恍惚,她惱羞成怒地要起狠來,「我先警告你,
最好別在我爸媽面前編派是非,否則我唯你是問!」
引言 使用道具
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4-5 04:59:21


    「晏晏,你總算回來了!」

    原家夫婦將寶貝女兒迎進客廳坐下,明明是兩張不同的臉孔,卻不約而同露
出相同討好的嘴臉,一左一右挨著原茉晏而坐。

    「晏晏,媽媽好想你喔!」廖舒昀親密地拉著女兒的手,一副慈母模樣。

    「爸爸也是,每個星期六我都引頸期待你回家,可是你總是讓爸爸失望。」
原廣安不甘示弱,雙眉一斂,真有幾分扼腕。

    目睹雙親唱作俱佳的演出,原茉晏臉色一陣丟臉的紅一陣生氣的青,兩條手
臂掙脫他們的纏膩,「你們噁心夠了沒有,沒看到我帶客人回家嗎?」

    讓常晤人看到她家兩老這副德行,基於同是一家人的倒楣,她即使不願意,
也得「羞辱與共」……真的氣死人了!

    鬼才不知道他們的企圖,除了跟她要零用錢,絕不會有其他好事!

    「啊,有客人?」廖舒昀終於發現客人的存在,不過,這一看,不得了了,
她拉開嗓門驚叫——

    「啊,我已經一個星期沒有敷瞼了,老公,你快看看我的樣子能不能見人?」
側過頭,掩了半邊瞼,她著急的問。

    如果客人是其貌不揚、體態不良的男人,她還能容許自己邋遢些見客,但眼
前可是個相貌堂堂的超優新貴,她不能隨便,絕不能隨便……

    「晏晏,爸爸不會丟你的面子,我前幾天才托朋友從大陸帶回幾罐上等的好
茶,我這就去泡來請客。」原廣安很高興老婆輸了第一仗,於是開始賣力表現、
極力拉攏。

    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時各分飛,說的就是原家這對夫妻:夫妻倆不同心,
分別急著去做事,慌慌忙忙地,兩個人撞成了一團,雙雙跌坐在原茉晏身上。

    「幹什麼啦,你們兩個到底在搞什麼?」原茉晏惱怒地推開兩人,看到對面
沙發常晤人憋忍笑意的表情,有股釀成家庭倫理悲劇的衝動——

    她竟起了血刃雙親的念頭,甚至希望登上報紙頭條,讓台灣大眾瞭解這對不
知廉恥的夫婦!

    一個淨顧著自己的面子問題,一個則嚷著不丟她的面子,結果呢,一樣做出
讓她無顏見人的行徑!

    知不知道他們不懂得事情輕重的舉動,可能導致無法挽回的結局——常晤人
或許因為她有一對瘋瘋癲癲的父母而否定她呀!

    「伯父伯母,你們都別忙了。以我和晏晏的關係,我想應該不用那麼見外吧?」
看出原茉晏的困窘,常晤人出聲結束這場混亂,以眼神示意她過來自己身邊。



    原茉晏覺得自己急需撫慰,想要汲取他懷抱的溫暖,沒有思索太多,坐至他
的身側偎著他。

    「以你和晏晏的關係?」夫妻倆異口同聲復誦著這一句話,對看一眼,轉向
女兒,齊聲問道:「晏晏,他和你是什麼關係?」

    宛如手榴彈引爆,這個曖昧的疑問教原茉晏一陣赧然,以最快的速度彈離他
的胸懷。

    「他只是我的……我的家庭教師而已,你們最好不要胡思亂想!」警告言辭
說得七零八落,嚴重欠缺信服力。

    「你怎會有錢請家庭教師?通常都是大學生去當人家的家庭教師,媽怎麼沒
聽說過大學生請人來當家庭教師?」廖舒昀第一個置疑。

    「是啊,晏晏,你可要老實告訴爸爸,這位先生和你究竟是什麼關係?」

    原廣安注意到擱在長幾上的是賓士車的鑰匙,還有那一身價值不菲的衣著與
尊榮的氣質,顯示出男人的不凡。

    這會兒他們又沆瀣一氣了,每每他們攜手合作,原茉晏就要招架不住,「哪
有什麼關係……我和他一點關係都沒有!」

    真是糟糕,果然是自作孽不可活,早知道別讓他跟著回家就好了,那麼就不
會有這些解釋不清的問題了!

    看她一頭冷汗,比手劃腳的解釋,常晤人有股狂笑出聲的衝動,這小妮子心
口不一,十足十的雙面人,嘴裡對他說情告愛,依賴地將身心密密纏著他,讓他
高興自己的地位與眾不同,但在其他人面前,他就變得微不足道了,像煩人的蒼
蠅,或是一腳可以踢開的小卒子。

    「這位先生怎麼稱呼?」女兒不說,原廣安轉問男主角。

    「敝姓常,常晤人,是樂人建設的負責人。」

    「你是說全台灣最大的樂人建設?」原廣安驚訝地瞪大了眼,雖然沒錢買股
票,但財經消息他多少有在關心,對於樂人建設一點也不陌生。

    原茉晏眼尖發覺雙親挖到寶的神情,連忙跳出來,「喂,你們的算盤別打到
他頭上去,我不會讓你們如意的。」一副母雞捍衛小雞的架勢,瞪回兩老的心懷
不軌。

    「他沒什麼錢,你們別妄想從他身上搾出什麼來!」

    常晤人內心飽受激盪,親眼看到她與父母的相處對談,感覺到她與平日依賴
自己的憨直迥異,他不禁疼惜她的堅強成熟,她的保護色竟連血緣最親的父母都
無法看穿……

    「晏晏,坐下,讓我來。」常晤人拉著她的小手,在上頭微微施力壓按,給
她一個令人放心的笑容。

    「老大,你不知道,他們像吸血水蛭,你絕不能承認是我的朋友,否則你賺
的錢鐵定不夠他們挖。」

    「不知伯父伯母對於晏晏這個女兒有著怎樣的看法和感覺?」

    「我家晏晏呀,她很懂事啊,因為我們夫妻倆沒用,家裡多虧有她的幫忙。」
說到最後,大概心裡也知道自己失職,廖舒昀垂低了頭顱。

    「伯父呢?」

    「這個……」原廣安跟著難為情的搔搔後頸,「實話有點教人汗顏,不過我
們家女兒從小就沒讓我擔心過,打工賺的錢還會拿回來給我和她媽當零用錢花用
……」

    哎呀,把這種家務事跟外人講好像有點不太對,人家會怎麼想他們夫妻啊,
虐待女兒嗎?

    「伯父伯母覺得愧對晏晏嗎?」

    「老大……」原茉晏怔愣地望著常晤人,不明白他為什麼問這個敏感的話題。
只是,第一次聽見雙親如此感性的感想,眼眶不禁泛熱,眼淚在醞釀。

    「我們夫妻倆主張活在當下,傾向享樂主義,晏晏個性比較保守,不能接受
我們的作風……」廖舒昀委婉的說出內心的想法。

    「如果你們在花每筆錢之前,能夠想想在台北努力工作賺錢養活自己的女兒,
也許原本心安理得的揮霍會變得有所顧忌;老實說,現在的年輕人打工賺的錢無
非是和朋友一起享樂,像她這種為了學費、生活費和父母的零用錢而拚命工作的
女生,一千個裡頭找不到一個。」

    察覺身旁的人兒在顫抖,發出細碎的啜泣抽氣聲,他伸出手臂用力摟她,給
予無聲的安慰。

    她很堅強也很努力,真的,和他相較之下,她的表現著實令人激賞。

    他們有著近似的童年,一樣有段寂寞的童年:他的父母忙碌於工作,她的雙
親則沈迷於物質享受,相同都是被忽略的小孩,她卻養成了與他截然不同的性子。

    也許她比較能自我調適,又會找樂子,而他卻被環境束縛了心性的發展,迷
失了正常的自己,冷漠是人格上的一種缺陷。

    「不……」她沒那麼偉大……原茉晏不想哭的,可是常晤人的一席話摧毀了
她的堅強,讓她覺得自己好委屈。

    聽見爸爸媽媽對她的感激,眼淚霎時充盈眼眶,她好想哭、就是想哭……她
一直覺得父母眼裡只有金錢享受和彼此,容不下她的存在,原來是她誤會他們了
……

    「晏晏,怎麼哭了,長這麼大了,媽媽還沒看過你掉眼淚呢,為什麼哭了?」
女兒一哭,廖舒昀立刻慌了,張張皇皇過來抱她。

    「媽……」原茉晏回摟著母親,眼淚如暴漲的河水在臉上肆虐奔流。

    「不哭了、不哭了,媽的乖女兒,是不是工作累了?那就別再做了,媽媽發
誓,以後絕對克制自己的物質慾望,不亂花錢了,好不好?」一語驚醒夢中人,
廖舒昀因為常晤人幾句話的指引,明白自己的盲目虛榮,竟剝奪了女兒享受青春
的權利,她悔恨自己的殘忍。

    「我呢、我呢,你們母女倆別把我撤除在外啊,我也要改過自新,不貪慕虛
華了!」原廣安不滿沒有容身之處,抗議地跳腳。

    「老大,謝謝你……」原茉晏哭得好狼狽,回望常晤人的眼神卻滿溢幸福。
他幫她找回了親情,剔除了累積多年的嫌隙。

    原廣安不像老婆哭得一臉鼻涕眼淚,神智還很清楚,「不對呀,晏晏,你還
沒說和這位先生是什麼關係……」

    「爸!」原茉晏不依的跺腳,哭紅的俏臉因為羞窘,染得更艷麗了,目光遲
遲不敢望向話題中的男主角。

    「伯父伯母,你們別逼晏晏,這種事還是由男方來說吧。」常晤人冷靜低沈
的聲音總是撼動人心,他站了起來,尊敬的朝原家夫婦點頭,解開了夫妻倆的疑
惑——

    「如果你們不嫌棄,請放心將晏晏交給我。」

    ******

    學校放寒假了,天氣漸漸轉冷,可是常晤人與原茉晏兩人的感情卻日益升溫,
一天比一天要甜蜜。

    常家的別墅,幾年來嚴重缺少人氣,主子性情冷,傭人自然不敢放縱喧嘩,
但自從原茉晏來了以後,各種聲音時常充斥空間裡。

    吵嚷聲、笑鬧聲,還是撒嬌的軟語,什麼都好,總之原茉晏讓常家有了生氣;
常家的下人也都發覺了,主人臉上的表情豐富多了。

    常晤人也發現自己變了,現在的他不再冷漠了吧,他交出自己的一顆心去愛
人,將那個女孩寵入心坎底,這樣的他,可以許諾未來給她了嗎?

    盯著手邊唯一的相片,他怔仲出了神,問著照片上的人兒——嘉琪,這樣的
我合格了嗎?

    紀嘉琪,他結縭兩年即因憂鬱症發作跳樓自殺、送醫不治死亡的妻子。二十
五歲那年,他自軍中退伍,奉了父命娶了世交的女兒,他們之間沒有絲毫感情基
礎,婚後更是不可能培養,因為自小冷漠的他,不擅關心也不懂愛,任由他們的
關係由相敬如賓,惡化成相敬如冰。

    從小到大,未來、興趣各方面,他的父親一手替他安排,所以當一輩子的幸
福淪為商業聯姻,他一點也不訝異;順遂父意,他娶了溫柔可人的紀嘉琪,然而
卻也無情地將她推入永難翻覆的地獄深淵。

    嘉琪是個好妻子,認定自己是常家的媳婦,她的言行舉止合宜得無可挑剔,
即使他再怎麼漠視她的存在,初時一年,她咬牙忍了下來,除了當事者兩人,沒
有人知曉他們淡漠的感情!直至一次歡迎她父母返國的接風宴上,他缺席了,承
受不起家族長輩殷殷的關切,她崩潰了,自此發病。

    接下來的一年,她的情緒很不穩定,而他又找不到與她相處的適當方式,終
於,她選擇了自我了斷——

    臨死前,她只留下一句話:誰都可以來看我,就是常晤人不行,沒有心的男
人,不許上我的墳……

    是他將一個美麗大方的女人折磨得如此慘澹,她指控他無心,不只一次,殊
不知他不是無心,只是心寒得不論看待任何事情皆是不慍不火……

    好不容易,這樣的景況在遇上原茉晏之後產生了大逆轉,她幫他找回了感情
的溫度,用她真誠的感情……這個甜美人兒,他允諾一生的呵護。

    「哥,還沒睡?」書房門底縫透出亮光,常纓意思性敲了幾下房門便逕自開
了門。「欽,在看嫂嫂的照片?」

    事已至此,常晤人態度坦蕩,不若以往避而不談的冷凝表情,輕點了頭。

    「真奇怪哪,怎麼你和晏晏在一起時那麼多表情,和我說話就是一副撲克臉?」
常纓左手握拳撐住右手肘,納悶的以食指點點唇瓣,擺明要尋釁。

    「明天要搭機的人,還有精力在這裡廢話?」常晤人不想搭理她的調侃,愈
是反對她愈是故意。

    她又要回美國,一年回台度假一個月,從她知道自己懷了晶晶開始,台灣變
成一個她無法久住的島國。

    他也許真的很冷漠,即使這個妹妹和他出自不同的娘胎,但他卻未曾真正關
心過她的生活。

    常纓腹部抵著書桌,傾身觀察他,「哥,有件事我一直想問……嫂嫂的事你
沒告訴過晏晏吧?」

    「我認為她不需要知道。」他是真的這麼想,過去的事就讓它隨風而逝吧。

    「我可不這麼以為。」常纓撇撇嘴,站在女性的角度發言,「女人對自已是
男人生命中的第幾個總是斤斤計較,遑論是曾有過女人當過自己心愛男人妻子的
這等大事,肯定更是在乎。」

    「晏晏不是那種女人。」常晤人一點把握也沒有,那個小妮子最會胡思亂想
了。

    「你不說,是怕她知道以前冷酷的你之後會嚇跑吧?」常纓笑著搖頭。也許,
愈是聰明的男人對愛總是慢人一拍,「從一開始被嫂嫂指為不懂愛,到挑中原茉
晏來證明自己還能愛,你重建的信心還不夠嗎?今天你終於找出嫂嫂的相片,勇
於面對,不就是想徵求她的同意?嫂嫂當年怨恨你,是因為你不懂得愛人,如今
你有了新的對象,我想她會歡迎你去看她的。」

    兄長的愛情就要有美好的結果,她誠心恭喜、祝福,相信天下有情人終成眷
屬。

    「老大,我可以進去嗎?」門外傳來原茉晏聲帶經過壓縮後擠出來的聲音。

    「未來的新嫂嫂來了,我出去走走,你們不要顧忌我的房間就在書房的對面。」
打趣的小聲說道,常纓翩然離去。

    *****

    「給我看。」原茉晏一踏進書房,忍耐幾分鐘的情緒一分分潰防。

    「看什麼?」常晤人睇著她的表情,察覺她的嘴角在抽搐。

    原茉晏一瞬也不瞬地瞪著他,終於,再也忍不住地失聲質問:「你還想騙我
到何時?」

    「你聽到我和小纓的談話了?」她唐突的反應過於激憤,常晤人蹙眉一想,
登時明白了。

    「一字不漏。」她好後悔,情願自己不被好奇的心抓著走。

    夜裡醒來,她因為口渴準備到樓下去喝水,不經意看見常纓往書房走去,禁
不住體內求知慾望的催促,就著微開的門縫,她可以看到書房內的動靜,更能無
礙地聽見裡頭的對話。

    那些對話,刨開了她的心,掘出她對他的信任,流出來的殷紅是心碎的痕跡。

    「既然如此,你就該明白我的心意。」她都聽見了,他就毋須苦惱如何啟口
說明的問題了。

    「明白你對前任妻子的心意嗎?」她諷刺的譏嘲,面容扭曲。

    她不在意自己是否像打翻一桶酸醋的貓兒,不在乎伸出爪子是否會引起他對
她反感;她只知道自己好氣,原來她一直被蒙在鼓裡……

    常晤人驚惶,「晏晏——」她怎會以如此刻薄的語氣說話?

    「你知不知道自己這樣的行為很無恥?欺騙小女孩的感情好玩嗎?我不是你
用來證明自己已經徹底改變的工具!你想要展現溫柔體貼,為什麼不去找別人?
為何要挑上對柔情攻勢缺乏免疫力的我?」

    所有的力量似一瞬間被抽離般,原茉晏立在原地,無神地盯著前方,「為什
麼我要這麼白癡,為什麼我要愛上你?」

    常晤人感到腦門被狠狠一擊,心亂如麻,「我沒有欺騙你的感情,或許一開
始我不是因為對你一見鍾情,而接近你,但……」

    「不要再說了,我不想聽你解釋!」她用力搗住耳朵,痛徹心扉地嘶吼,
「我真恨我自己!直到剛剛為止,我天真地以為你是真的愛我……」

    「我當然是真心,不容許你懷疑!」常晤人受不了她茫然失焦的模樣,扳住
她的雙肩猛力搖晃。

    起初的動機她能質疑,但之後他真的傾盡心神對待她,別人都感覺到了,她
不可能毫無感動,為了這事就否定了他的所有付出。

    「我不要是任何人的代替品……」她喃喃的哀求,傷心的聲音聽來淒涼。

    他們的愛情來不及萌芽,就被他一手扼殺了,是他親自將她細心呵護的愛情
宣判了死刑。

    「你不會是代替品,除了你之外,我沒愛過其他人……」

    「你真的愛我嗎?我什麼都沒有……沒有錢、沒有身材、沒有美貌,你是因
為我改變了你,才覺得自己喜歡我吧?」

    身邊有了他後,原本空蕩的心慢慢注入了甜滋滋的蜜糖,她拿他溫情的呵護
滋潤乾涸的心靈,她累了,他敞開溫暖堅定的懷抱供她棲息,知道她畏懼外在世
界的冷酷,他從未逼迫她面對現實的不堪,除了最初的脅迫……

    慢慢,他成為她的全部,而今就要失去了嗎?時間竟是這樣短暫……

    「我不喜歡當笨蛋,真的不喜歡,遇到你,卻還是蠢得上當。」她嘴裡雖然
嚷著不服輸,心裡卻還是輸得徹徹底底。

    「反正也沒關係,我本來就不認為我們會有好結果。」她吸了口氣,自認可
以完美的將話灑脫說完,可是眼淚不配合,一滴滴滾落。

    在常晤人面前,她無法佯裝出毫不在乎的自信,她不得不承認心底潛在的自
卑感每每在相處時浮竄,嘲諷存在於彼此間的分野,讓她如何若無其事地喊出他
的名字,分擔他的過去?

    「你……說這些話難道是想和我道別?」常晤人心臟猛地一揪,呼息淺促。

    他知道她的堅強是裝出來的,然而,這樣的偽裝卻更突顯了她的脆弱,他是
真的傷到她了,但是,面對緊鎖心扉的她,他卻不知如何是好。

    他的解釋她一句也聽不進去,她倔強得令人疼惜。

    「我留下來還有意思嗎?說好是報恩,現在成績單出來了,只要下學期努力
一點,我一定可以順利升上三年級的……謝謝你這些日子來的照顧,也謝謝你幫
我跟父母說理,讓他們改變……」她不住地點頭道謝,淚水加速奔流,「還有,
以後我應該不會在半夜打工了,你自己千萬小心一點,太晚回家要時刻提高警覺,
下次再被對手尋仇,我……救不了你了……」

    想起兩人的初遇,想起他原是她的驕傲,想起他對她的好,也想起他兩次的
欺騙,她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辦。

    他在她爸媽面前許下的承諾算什麼,倘若不是真的愛她,為什麼要說出那種
讓人滿懷希望的話?現在他們分手了,在父母面前,她要如何自處,他們一旦問
起他,她該怎麼回答才是?

    他難倒她了……

    她沒愛過人,不曉得這種問題怎麼解決才算完美……

    望著她離開的身影,常晤人體內某一處彷彿被掏空了,她分明關心他,為何
卻急著撤離關係?

    他解釋得不夠清楚、做得還不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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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4-5 04:59:57


    樓上的聲音吵醒了樓下淺眠的衛總管,上了二樓,在廊道上看見了倚著牆壁
掩面哭泣的原茉晏。

    「晏小姐,怎麼了?」他緊張的扶她起來。

    「衛伯,我要回家……」抬眼看見和藹的老人,哭得傷心欲絕的原茉晏投入
他的懷裡尋求安慰。

    他沒有追出來……沒有。他不想跟她解釋了嗎?錯的人是他啊!

    「你和少爺吵架了?」

    「衛伯也知道他娶過妻子嗎?」原茉晏看著眼前這位為常家效忠多年的老管
家,相信所有事情他都一清二楚。

    「晏小姐,請你多多體諒少爺,我相信少爺不是故意隱瞞不說,事實上無論
少奶奶生前或死後,他從未在下人面前提起她,他們的關係比君子之交更是疏淡。」
唉,情字果然磨人……

    「如果他不愛他的太太,為什麼還要留著她的相片,甚至在夜裡對著相片說
話?」

    「因為已故的少奶奶臨死前特別禁止不讓少爺去墳前上香,直到他確定自已
懂得愛人為止。」

    衛總管於是將老爺對少爺的專制說了出來,希望她能明瞭他不是天生冷漠,
繼續以同樣的熱情待他。

    「你若相信衛伯,聽老人家的一句話,少爺只是不擅表達,他不是不愛你。」

    原茉晏感同身受他的孤獨,他扛負肩上的壓力與責任讓她不捨,沒有選擇餘
地的無奈更令人難過。

    「衛伯,我只是不要他騙我那麼久……」可是,他藏起自己的心要她怎麼了
解?

    在她已經誤會他的時候,她如此難過了,他還是不來安慰……說他愛她,這
樣的舉動與表現教她無所適從。

    「你真的捨得放棄嗎?聽說老爺已經接受你了,少爺陪你回新竹一趟後,最
近開始接老爺的電話了;他們父子間的感情因為你的緣故,恢復和平,你卻要在
這時候離開少爺?」

    「可是他不理我了……」旋身看著那扇虛掩的房門,就連現在,在書房裡的
他一定聽到他們的談話了,卻仍未見他出來澄清。

    他真的愛她嗎?為什麼她心裡的疑慮愈來愈深?

   

    「我想你們彼此都需要冷靜幾天。」衛總管以旁觀者的立場如斯說道,又以
常家的老管家身份作主,「你要不要先回新竹小住幾天,給少爺幾天的時間,我
想他會去接你回來的。」

    「他……真的會嗎?」她一點信心也沒有。

    「一定會的。」

    原茉晏想止住眼淚,但不知道為什麼眼淚拚命奪眶而出,她抹了抹淚,也許
是肩上的手太溫暖了,熱燙得讓她卸下堅強的防備,不多久,她轉身一邊抽抽噎
喳地,一邊小心翼翼地投入衛伯的懷裡。

    *****

    常晤人坐在書房內,心想一個年屆三十的成功男人需要配上什麼樣的女人?

    是精明幹練的女強人,還是如花似玉的賢妻良母,好讓他在事業衝刺之餘無
後顧之憂,但可以想像絕對不是心智未成熟的女娃兒,否則不僅得時時刻刻幫她
解決麻煩,還得被扣上老牛吃嫩草的惡名,任何有大腦的正常男人都該盡速打退
堂鼓,另尋對象。

    可是他仍是自願陷入這又酸又甜的陷阱中,只因原茉晏純真無偽的性子深深
吸引他,不然原可以金錢打發或裝作不知的事,不會變成強硬扣留她、干涉她一
切的地步。

    她救了他一命,他賠給了她一生,不知道這算不算公平交易?

    他要她,無論如何不能失去她——常晤人總算厘出一個明確清晰的想法。

    「少爺。」衛總管進入書房。

    「她呢?」常晤人著慌問道。

    「晏小姐回房休息去了,我請她回新竹度個小假,過幾天少爺才去接她。」

    「衛伯,謝謝你。」他由衷感謝老人替他設想周到,否則自己就要一失足成
千古恨了。

    「少爺,你應該不會讓我這個老人開出空頭支票,對她失去信用吧?」衛總
管也想知道主子的心意,顯然地,原茉晏的說辭弄得他有些不安。

    常晤人歎了口氣,「你知道我沒有這方面的經驗,她一哭著質問,我整個人
都亂了。」

    「少爺,談感情和談公事是不一樣的。在公事上,你面對的是競爭對手,冷
酷無情本是應該,可是談感情,站你面前的是心愛的女人,你可以多說幾句甜言
蜜語哄她,對待女人,絕對不能吝於言辭,常常只要一個小動作,女人就可以做
出長篇大論的誤解。」

    「也許衛伯該積極尋找第二春了,像你這樣體貼的老男人,相信有很多的歐
巴桑爭先恐後要嫁你。」心中有了初步的想法,常晤人放鬆地開起老總管的玩笑。

    「少爺……」衛總管陡地哽咽,眸心帶淚,「少爺真的變了,真是太好了…
…」他感動欣慰地直點頭,不介意他尋自己開心。

    少爺高興怎麼調侃都沒關係,他從不知道自己服侍的主子可以這樣活潑,能
在有生之年看到真的太好了……

    「衛伯,別這樣,你這不是存心要我愧疚嗎?我讓你這樣擔心我……」感動
充盈心頭,常晤人突然後悔竟教過去的幾年人生空白虛度,忘了關心身旁這些默
默支持他的人。

    衛總管抹去老淚,「少爺現在打算怎麼做?」

    「讓我策劃一下吧,你儘管放心,該說的、該解釋清楚的,我會在這次都讓
晏晏明白,讓她相信我對她絕對是真心。」

    *****

    原茉晏回到新竹老家一個星期了,一個星期以來,台北方面一直沒有消息傳
來;從信心滿滿等到頹然愁悵,她成日關在房間裡,渾渾噩噩。

    這天,父母不知去哪兒弄到邀請卡,竟說要去參加什麼上流社會的宴會,怕
她一個人待在家中會胡思亂想,他們將她也拖了去,只是她進入宴會的身份是服
務生。

    聽說當四個小時的服務生可以賺進二仟元,她絲毫不加考慮就答應遞補欠缺
的人手……也許,藉著勞動,可以忘掉一些心煩的事。

    認識常晤人之後,她不再為錢勞碌,說不定反應和動作都變遲緩了……原茉
晏設法讓自己開心,拚命想著一些怏樂的事,可是不管思緒怎麼轉,終會轉至常
晤人身上……她恨死自己的沒用了。

    人家已經不理你了,你還想他做什麼?可是,她就是抵不住思念啊!衛伯要
她等,她等了,但他為什麼還不來?

    爸媽又真的關心她嗎?他們答應她要改掉壞習慣,卻在知道她心情不好的情
況下,興高采烈地出席宴會……

    她懷疑,是不是全世界的人都離她而去了?沒有人真正屢行對她的承諾。

    穿梭會場服務了一圈,原茉晏偷了空坐在飯店宴會大廳一隅稍作休息,驀地,
她感到一道無形的視線,像觀察、也像審視似地投注在她身上,長長久久地不曾
挪移片刻,目光太炙人了,穿過重重人群仍是讓她感到龐大的壓力。

    「常晤人!?你來這裡做什麼?」猛一抬首,她赫然驚見佇立在眼前不遠處
的男人。

    「我是宴會主辦人,當然在這裡。」常晤人發現她瘦了,看來與他達成協議、
答應合作無間的未來岳父母,並沒有好好照顧她。

    「你是主辦人?」原茉晏詫訝,新仇舊恨同時爆發,「那我不幹了,我不賺
你的二仟元!」她轉身就走,不管這麼做是否有些意氣用事,突顯小孩子吵鬧脾
氣。

    「晏晏,等一下!你不聽聽我為誰舉辦宴會以及這場宴會的主要目的嗎?」

    「我不想聽!」她愈走愈快。

    「我來找回屬於我的東西!」他倉促告白,怕她真的不理自己。

    「你……說什麼?」原茉晏頓住步伐,緩慢回過身子。

    「可以和我回去了嗎?晏晏。」

    她呆愣地瞪著他的唇好一會兒,勉強回神,「我……是我自己的,才不屬於
你。」

    她稍微拉開兩人之間的距離,否則這樣的談話再怎麼加重語氣,也不具有說
服力。

    「不是嗎?從你住到我家開始,你就屬於我了!」他們老是說不了幾句就開
火展示熱情,常晤人真是有點頭疼。

    「你不是希望為父母辦場熱鬧的宴會,當作他們人生的新里程嗎?這場宴會
是我代你而辦的,伯父伯母已經簽下切結書了,以後你原茉晏變成我一個人專屬
的責任,只能對我好,至於他們若有任何需要幫忙的地方則隨時來找我,我會為
你擔起奉養他們的責任。」

    「你……又要騙我了?」灼熱的眼眶讓視線模糊難辨,一時之間,她難以消
化他的承諾,「我剛剛才決定要死心忘了你而已,你不可以又來撩撥我的決心…
…」

    看到他邀請來的貴客,一個個舉杯向父母致意,他們臉上快樂的神情是她未
曾見過的得意與驕傲……他幫她完成了夢想,再三在她最需要幫助的時候伸出援
手,以各種方式。

    「你還是不相信我嗎?」常晤人的心情開始布上了陰騖的懊惱,氣她的不解
風情。

    原茉晏抿唇嗚咽,「我一點都不瞭解你,你讓我等了好久,我覺得自己比較
愛你,而你好像不在乎我……」

    掏出了那麼多內心話,她覺得自己變得無依無憐,她渴望投入他的懷抱,但
她不敢呀,即使哭得似孤伶伶的棄兒,她還是站在原地打哆嗦,只因他的目光保
留,雙手環胸鎖住了寬闊的懷抱。

    她不瞭解他,除非他主動說,否則她只能像遮了眼的笨驢被牽著走,是她這
個女朋友太失職,還是他的秘密太多?

    「所以你還是選擇逃避?」暖暖的苛責一如數天前溫情而霸道。

    「逃避!?」原茉晏顛躓了下,盯著一臉挫折的人,不可思議地重複著在她
的字典裡、水遠不可能出現的兩個字。

    她一直都是勇往直前的女戰士,她怕過的事情寥寥無幾,就算面對突如其來
的愛情,她也不過是初時矜持地掙扎了幾下便接受了,從沒退縮過,總之一句,
她勇敢得教人害怕,但現在他卻說她在逃避,她有嗎?

    望著眼前未施脂粉卻頗具姿色的容顏,常晤人忍不住在心裡籲起了輕歎。
「晏晏,男女之間不該是單方面的付出。」

    他在等她為他做什麼,不光是情感上或行為上的依賴,也許是一點對愛情的
執著爭取,還是捍衛他們建立的愛情也可以,對他而言就夠了。

    原茉晏茫然的怔望著他,聽出了他聲音裡的埋怨。

    「你不能每一次都要由我主動,哪天我若是累了,你是不是要以為我不愛你
了?」他的大手纏上她的腰,將她擁進懷中,她感動得啜泣出聲,兩眼盯著他的
胸膛眨也不眨,緊咬著唇瓣還在假裝堅強。

    「和我回去了,好不好?」

    原茉晏聽見他的懇求,再也抑止不住哽咽聲浪,委屈的說:「可是我是女生
……被動也是情有可原的。」

    她臉紅了,想起主動獻身的那一夜,咕咕噥噥的反駁。誰說每次都是他主動,
若不是她起的頭,他們沒有這些進展。

    「為什麼你瞭解我那麼多,我卻不知道你的秘密?」

    「那是因為我下過工夫。」常晤人輕敲她的頭,慶幸終於找回他的寶貝女孩
了,「平時,你嘰嘰喳喳的,嘴裡說得凶狠……」寬厚的胸膛被狠狠戳了幾下,
看來她對這番話不滿到了極點。

    「可是你的心比蚌殼還硬,不露半點心事,對你的一切,是我用盡手段才得
來的,相對的,我一直敞開心,沒有一絲隱藏的意思,就等著你來挖掘,但我等
了好久,都等不到你。」

    原茉晏憤怒的食指戳不下去了,停在他的胸口上。

    他說他等她來挖掘心事,他在等她,等了好久……她無力辯白,不得不承認
她一直很自私,總是被動的等人來愛她。

    「你在等我瞭解你?」

    「當然,我就在你眼前,若是你問,我知無不答,我是你的男朋友,瞭解我
是你的義務和必備的功課。」

    「喔!」這聲表示嚴重的心虛和懺悔。

    「要是我自動告訴你,你大概會視為理所當然,忘了我需要花多少苦心才能
達到同樣的結果;或許是貪心吧,我想要你關心我,將我放在你心中最重要的位
置,而主動開口是我的第一步,你懂嗎,晏晏?」

    常晤人願意相信,情侶之間的小陰霾、小彆扭,只要有心,一定可以抹除。

    隨便算一算就是一堆,想來她真的欠他很多,他也無怨無悔提供太多了。他
看了她許久,幾乎用眼光壓盡她肺裡的氧氣,要她內疚。

    「你看過哪一個男朋友身兼數職,一邊談戀愛、還要一邊罵人,管東管西的,
你說我可不可憐?」實話是連續幾天的宴會準備工作,凡事親力而為,他的體力
快透支了。

    聽到可憐兩字,原茉晏氣暈了,像是和她交往很委屈似的,「那我勸你,趁
現在還來得及,趕快換一個吧!」她推開他,往大門直衝。

    常晤人輕笑著追上她,拖著慍惱的她走出宴會大廳,「你的建議不好,我想
了想,覺得自己還是比較喜歡罵人兼談情說愛。」

    「我在你身上投資了那麼多心力,你要是跑了,我不就血本無歸?」他笑著
撫上她的臉龐。

    「你好市儈。」原茉晏哽咽一聲,雙手環住他的肩,深深埋進他懷裡,不讓
他看見她流淚。

    幸好他來追她了,她只想發洩心裡的不快,說要將他讓給別的女人是騙人的。

    「想不想先走?」勾起下顎,常晤人揩去她頰畔教人不意外的淚水。

    「可是我是服務生……」

    「宴會的人手充足,是我拜託伯父伯母無論如何都要將你帶來,哪知他們竟
想出這個爛方法。」這家人,三個寶。

    一手摟著纖腰,一手摩挲著她的後頸,感覺她的肌肉鬆放,一個吻落在她的
唇上。

    「我本來可以賺兩仟塊的……」原茉晏閉上眼睛承接他的吻,心裡泛起的甜
甜滋味湧向身體每一個細胞,她笑了,甚至伸出舌偷偷回吻。

    「晏晏……」她俏皮的舌頭竄來竄去,惹得常晤人一陣呻吟。

    「老大,你是不是很想要我?」她賊兮兮的問,「你先帶我去吃飯,餵我吃
得飽飽的,待我有了氣力,今晚陪你大戰三回合;不過話先說在前頭,一次計價
是三仟元,三次四捨五入收一萬元,還有,我只收現金,不收支票。」

    「你……」常晤人聽得差點腦溢血,「你這個小鬼頭,居然這樣秤斤論兩出
賣靈肉!」

    「要不要一句話!」

    「要!」唉,他被她帶壞了。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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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4-5 05:00:16

張凝-逮住金龜婿(落難千金之五)

人家不是都說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嗎,
可是現下爹地的生意不幸地垮台,
連累了大夥兒都沒好日子過,
身為葉家最「懂事」的長女,
這會兒就看她如何重振葉家的雄風了......
這科技時代,樣樣講求的是快、狠、準,
而唯一最快速的賺錢捷徑是──釣隻有錢的金龜婿!
嗯~這個英俊多金的醫院院長......就是他啦!
目標設定後,再來的問題是,她該怎麼接近他呢?
總不能一天到晚的裝病上門找人吧!那......咦?
送孕婦生孩子這辦法厲法吧!不會吧!?
她沒頭沒腦攔下救命的車竟然是他的車!?
呃......救人一命是他身為醫生的職業道德嘛,
可是明明要生的人是那個孕婦啊,
為什麼是她躺在床上任他動「手」動「腳」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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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4-5 05:00:51


    「麻雀變鳳凰」的故事大家都聽過吧?既然麻雀能變鳳凰,那麼,鳳凰變麻
雀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說。

    只是很不巧的,這事發生在她身上罷了,葉紫怡自嘲地想。

    她吃力地把一箱箱的衣服和日常用品,搬進這間簡陋的小公寓裡。

    在今天之前,她可還是個住在花園洋房裡的千金大小姐,家裡僕役成群,什
麼事情都不用她動手,飯來張口、茶來伸手,煩悶的時候就跟朋友逛街購物,買
一大堆漂亮的東西回來……

    然而,唉——

    上天大概是嫉妒她這二十二年來過得太幸福了吧,才會突然之間來個青天霹
靂,她那經營貿易公司的老爸在經濟不景氣的當下慘遭滑鐵盧,公司頻頻出現令
人怵目驚心的赤字,不久就債台高築,落得倒閉的下場。

    為了償還大筆的欠債,他們只好將花園洋房賣了,遷入這小小的公寓。

    搬家這天,葉父還在為破產事宜忙得焦頭爛額。因為她的母親早在三年前已
經病故,而現在家裡一個傭人都沒有了,搬家的事自然全靠他們三個姊弟打點。

    「志健、志康,我搬不動了,快過來幫幫我!」葉紫怡整個人趴在大紙箱上
面,氣喘籲籲地搬救兵。

    「姊,我們都自顧不暇了耶!」十七歲的志康雙手抱著桌上型電腦,露出愛
莫能助的眼神,從她身旁跨過去。

    十八歲的志健頭上頂著一台電視機,走過姊姊身邊時,還踢了踢她的紙箱。

    「姊,你那些名牌衣服還搬來幹嘛?鳳凰變麻雀,以後你不會有機會再穿了,
乾脆扔了吧!」

    「不幫我搬就算了,還說什麼風涼話!」葉紫怡哼了一聲,一鼓作氣地將紙
盒抬起,搬進房裡。

    這間公寓有三個房間,爸爸一間,兩個弟弟共用一間,而她是家裡唯一的女
生,所以,理所當然的獨佔一間房,羨煞了她兩個弟弟。為此,弟弟們竟然問她
什麼時候要嫁人,好把房間讓出來。

    嫁人?

    有沒有搞錯?她才二十二歲咧!她才不要這麼快把自己賣掉。

    可是,如果說嫁人可以擺脫目前的生活,那就另當別論。

    「鳳凰變麻雀又怎樣?我變變變,可以再變回鳳凰的嘛!」她雄心勃勃地說,
「一旦我嫁個有錢的丈夫,不但我可以馬上變回鳳凰,就連你們這兩個臭小子,
托我的福,也用不著再過窮兮兮的日子了。」



    「說得真容易,問題是,有哪個有錢人會娶你呀?」志健擱下電視機,一邊
調頻,一邊實事求是地問道。

    「你等著瞧吧!」葉紫怡從紙箱裡搜出一面鏡子,攬鏡自照,「憑你姊這般
花容月貌,要釣個金龜婿還不容易?!」

    「釣金龜婿?」志康從房裡探出一個頭來,大驚小怪地叫著,「姊,你不會
是說真的吧?你連男朋友都沒交過一個,哪會懂得怎樣釣男人?」

    「屎小子,你太小看你姊了!」葉紫怡雙手擦腰,粉不服氣地為自己辯稱。

    「誰說我沒交過男朋友?告訴你,你這小子還沒出世的時候,本姑娘就開始
交「男」朋友了。我三歲不到就交男朋友,四歲跟男生親嘴、牽手……」葉紫怡
滔滔不絕地說著,以證明自己在這方面是多麼的有經驗。

    「得了吧,姊,你所說的「男」朋友就是你青梅竹馬的顧清風吧?」志康一
臉的不以為然。

    「是又怎樣?不是又怎樣?」她怡然自得地照著鏡子。

    「據說,你四歲那年的初吻是由於你自己走路絆跤,很不小心的撲倒在顧清
風身上,跟他嘴對嘴的碰在一起,衝力之大,還把他一顆門牙給撞斷了。唉,老
姊,這種慘烈的意外,怎麼可以稱為親嘴呢?」志健取笑道。

    「嘴對嘴啵了一下,不是親嘴是什麼?」葉紫怡理直氣壯。

    「姊,別告訴我,除此之外你便沒有其他的經驗了。」

    葉紫怡吐了吐舌頭,一臉怕怕地說:「這種經驗一次就夠了。我永遠記得,
我把顧清風「吻」得滿嘴是血,哇咧,那畫面好恐怖喔,害我連續作了三個月的
惡夢,我看我這輩子都不要再跟人親吻了啦!」

    「哈!老姊,你這樣怎樣去釣金龜婿?」志康嗤笑不已。

    「喂,不要老姊老姊的叫,我沒那麼老!」葉紫怡很不高興地說。

    「還有,你說的牽手,我聽顧清風說,他唯一牽你手的那一次,是你上幼兒
園的第一天,爸忘了去接你回家,是顧清風牽著哭得一把眼淚一把鼻涕的你,把
你帶回家的……」志健最喜歡拿姊姊的糗事來當娛樂,一邊說一邊笑,惹得志康
也在一旁笑咧了嘴。

    「好了喔你!再翻我的饃事看看,看我不拿熱油灌你!」葉紫怡瞪眼威脅道,
她返身將鏡子收起來,恨聲嘀咕著:「臭清風,竟敢把我的糗事都說了出來。這
輩子最好不要讓我再看到你,要不然,哼哼……」

    見她這副張牙舞爪的樣子,葉家兄弟不禁莞爾。

    「姊,反正顧清風不是快回來了嗎?你就等著嫁給他,一嫁入顧家就能過少
奶奶的生活了耶!不是很好嗎?」志康笑道。

    葉紫怡很不屑地搖搖頭,「去!誰要嫁給他?!」

    「除了他,你還有其他選擇嗎?」志健提醒他姊姊,「你認識的男人非常有
限喔!」

    他說的沒錯。葉紫怡從小學到高中,念的都是女校,所以認識沒幾個男生。
高中畢業後,以她九流的成績根本進不了好的大學,而她本身也不愛唸書,便以
遊學的方式到日本學學插花、茶道、烹飪……

    在那種「新娘學校」當然碰不到幾個男人,所以,出現在她生命中的男人單
單一隻手就數完了,那就是她老爸、她兩個弟弟,以及她青梅竹馬的顧清風,僅
此而已,還真是少得可憐。

    「是啊,姊,我看顧清風這次回來準會向你求婚的。」志康笑嘻嘻地說,「
他說他看過你小時候一絲不掛的樣子,他覺得有義務娶你。」

    「這是什麼爛理由嘛!他有義務娶我,我可沒義務嫁給他!」葉紫怡大聲的
宣稱:「我要憑自己的實力,去釣一個又帥又有錢的金龜婿!」

    「那顧清風怎麼辦?」志健和志康面面相覷。

    「我管他怎麼辦!人家頂著MBA的光環回來,年輕有為,家裡又有錢,還
怕找不到女人?」葉紫怡泰然自若,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

    「既然他樣樣都好,你為什麼不要?」志健賊笑一聲,「是不是你自卑感在
作祟,覺得配不上人家?」

    「哈!我會配不上他?」葉紫怡馬上綻開一個超卡哇伊的笑容,眨了眨迷死
人的大眼睛,讓這兩個死小子見識一下她的魅力。

    啪啦一聲,原來是正在整理書架的志康,被她這麼一「嚇」,手一抖,書本
像骨牌似的倒下來。

    「以我這樣的條件,應該能找到更理想的男人才是。」葉紫怡大言不慚地說。

    「姊,你確定嗎?」志康搔搔頭問。

    「隨便你吧,反正,如果找不到更好的,還有顧清風這個候補的。」志健懶
懶地說,手邊的工作卻一刻也沒停歇,調好了一個又一個頻道。

    「嘿,說得也是。」葉紫怡揚了揚眉,開玩笑的成分居多。畢竟,顧清風跟
她從小一塊兒長大,給她的感覺就像哥哥一樣,她想都沒想過要嫁給他。

    「那你要到哪兒去釣金龜婿?」志康粉好奇地問。老實說,他才不相信他姊
姊真有勇氣和魄力去做這種事,她只是愈說愈爽而已。

    「呃,這個嘛……」她期期艾艾地。

    志健和志康交換了一個心照不宣的眼神,看吧,他們的老姊講是最厲害的了,
要付諸行動恐怕要等上一百年哩。

    這時,電視螢幕上突地出現一個男人的特寫鏡頭。

    葉紫怡整個人愣了一愣,天哪,那個男人好帥喔,他受訪問時,嘴角微微上
揚,俊逸的臉龐神采煥發,流露出一種瀟灑爾雅的氣質。

    「志健別動!」葉紫怡立即喝止弟弟轉台。

    她的目光一瞬也不瞬地緊盯著電視,無法自他臉上移開視線。那男人說完一
段話,對著鏡頭微微一笑,頓時,葉紫怡覺得骨頭都酥軟了,她的心魂也被他迷
人的笑容勾去了。

    真是不可思議,單是看著電視上的他,她的心便失序狂跳。

    瘋了,真的是瘋了!她竟然第一眼就喜歡上這個男人……

    「姊,你中邪了不成?」志康擔憂地問。

    「她是看帥哥看得入迷了。」志健冷眼道。

    葉紫怡瞳孔放大,雙眼圓睜,臉上帶著如癡如醉的神情,腳步一跨就邁到電
視機一刖。她彎下腰,湊近電視中那張迷死人的臉孔,她紅通通的小臉蛋幾乎貼
到螢幕上了。

    受訪的俊逸美男子正侃侃而談,葉紫怡從他的談話中獲知,他是全國最著名
的私人醫院的院長,醫院在半年前上市,在一片不景氣中,它的股價卻有升無跌,
堪稱股市神話。

    嘩!這麼年輕英俊又有錢的院長!

    葉紫怡不由得盯著他癡笑,眼中滿是仰慕之情。

    她不只喜歡他有錢這一點喔,這個帥哥院長不但有錢,也有兩把刷子耶!他
可是一名頂尖的外科醫生,聲名遠播,連美國醫生公會都曾力邀他參與前所未有
的人體換頭手術,據說,如果他肯參與,成功的機率一定會大大提高。

    「這男人好棒唷!有錢有貌,又有才幹!」葉紫怡喃喃地發出讚歎,雙眼迸
出一個個肉眼看不見的紅心。

    兩個弟弟還是頭一回見她露出這種「花癡」的樣子,真的是大開眼界。

    「姊,擦一擦吧,你口水快流下來了。」志康取笑地將抹布遞給她。

    「不用看了,這種人中之龍,哪輪得到你?!」志健對她潑一桶冷水,希望
她會清醒一點。

    「啊?他結婚了嗎?」葉紫怡大失所望,黑瞳黯淡下來。

    一想到他有可能已經結婚了,她的心莫名地揪痛起來。

    「不,聽說唐樂還是單身,不過,像他這麼出色的男人應該有一大群美女圍
繞著,你……」志健把他姊姊從頭到腳打量一遍,然後搖了搖頭,「你就算硬擠
到他跟前去,他也不見得會多看你一眼。」

    葉紫怡敲了弟弟的頭一下。「什麼嘛!你姊好歹也是個氣質美女吧。」

    耶!帥哥院長還未結婚,那麼,她還是有希望的了?!

    「姊,你不會是想把目標鎖定在唐大院長身上吧?」志康也不看好地說,「
你要釣金龜婿不是不可以,可是,你也要量力而為啊,何必把目標定得那麼高?
等你哭著回來,我們還得頭疼要怎樣安慰你……」

    「好了,夠了,我不想再聽洩氣話了。」葉紫怡制止弟弟再說下去。

    有生以來的第一次,她強烈地感覺到,她非常非常想要去做一件事,而且是
盡自己的全力去做。

    「我決定了,我要去釣這個超有錢的帥哥院長!」她以堅定無比的聲音說出
這個勁爆的決定。

    語畢,她拋下目瞪口呆的弟弟們,昂首闊步地走回自己的房間,閉門策畫「
獵龜大計」……

    ☆☆☆

    苦思了一夜,她還是沒想到一個完善的計畫。

    唉,要怎樣接近帥哥院長,她心底連一個譜都沒有,更別說要把他追到手,
拐來當老公了。

    不管了,先到他的醫院附近去看看有啥機會吧!

    或許她可以混進去當個白衣天使,整天繞在唐大院長的身邊,人家對她日久
生情也說不定。呵呵呵,單是想像帥哥院長含情脈脈地凝視著她的畫面,她就覺
得好幸福、好快樂……

    「哎唷!」一陣慘叫聲打斷了她的白日夢。

    葉紫怡抬眼望去,看見不遠處有一名孕婦搗著腹部,臉上露出痛苦的表情,
滿頭大汗地呻吟著。

    她自認別的優點沒有,同情心倒是不缺,當下便快步走到那位大腹便便的少
婦身邊,關心地問道:

    「這位太太,你怎麼了?」

    「我好像……要生了……」那名孕婦十分年輕又美麗,氣質出塵,就連痛苦
低吟的樣子也分外的惹人憐。

    「要生了?!」葉紫怡怪叫一聲,這種事她沒經驗,當下急得不知如何是好,
「那……那怎麼辦?我不會幫人接生耶!」

    「幫……幫我叫車……」

    「喔!是!」葉紫怡明白地點點頭,叫車!

    她伸長了手焦急地亂揮亂舞,可是,這個時候很不容易攔到計程車,任憑她
差點嚷破了喉嚨兼揮斷了手臂,還是攔不到半輛空車,而那名受不了陣痛襲擊的
孕婦已經臉青唇白蹲在街邊。

    「我……羊水破了……」

    羊水破了?那不是很快就要生了嗎?

    難不成就這樣眼睜睜的看著小孩在大街上呱呱落地?

    不行!女人生小孩很辛苦的,不去醫院怎行?!

    葉紫怡豁了出去,連命也不顧了,勇敢地衝到馬路上,像個烈士般的張開雙
手,大有坦克車她也要攔下來的氣勢。

    這一招果然有效咧!

    只聽得輪胎摩擦地面的尖銳聲響起,緊接著,一輛轎車在距離她不到三公分
之一刖停了下來,待一切塵埃落定,葉紫怡這才有勇氣睜開緊閉的雙眼。

    由於前面車子緊急煞車,引發後頭一長串刺耳的喇叭聲。

    沒時間讓她拭冷汗了,葉紫怡衝過去拉開車門,急聲催促那個即將臨盆的孕
婦。

    「快!快上車!」

    她根本沒來得及看清楚司機的尊容,就手忙腳亂的將孕婦推上車,接著,她
也鑽進了車裡。

    「先生,請到最近的醫院!」匆忙的一瞥,她至少可以確定對方是個男人。

    一路上,她的注意力全放在那個不斷痛苦呻吟的孕婦身上。

    「你忍著點兒,很快就到醫院了,來,你試著學我做深呼吸,可以減輕痛苦,
來,我們一起做,吸氣、呼氣……」她焦慮地握著女人的手,很努力地嘗試分擔
她的痛苦。

    這時,開車的男人一臉深思地斜睨著後照鏡。

    那孕婦好面善……驀地,他想起她是誰了。

    女孩跟她又是什麼關係呢?這他就不得而知了。

    從車裡的後照鏡中,瞧見那女孩很用力地呼氣、吸氣,唐樂微抿的薄唇不由
得咧開了玩味的笑意。

    這女孩真是可愛極了,紅灩灩的菱唇一張一闔,有著說不出的誘人,加上她
天真純稚的氣質,混合成一種奇異而又強烈的吸引力,令他心蕩神馳,產生了遐
思。

    如果他吻上那片紅唇,不知是怎樣的滋味?

    不會吧!他居然對這個陌生的小女生產生了興趣?!

    剛才當她突然衝到馬路中央時,他簡直被她嚇了一大跳,仗著自己高超的駕
駛技術以及車子卓越的性能,他故意嚇嚇她,在距她最微小的距離之內才煞住車
子,沒想到,她竟然乾脆把眼睛閉上,躲也不躲。

    她臉上那種大無畏的神情,深深震撼了他。

    車子一停下來,他就明白發生什麼事了。所以,他二話不說,任由她將孕婦
扶上車,然後踩下油門,朝醫院疾駛而去。

    巧的很,最靠近的醫院,就是他的私人醫院。

    通過車裡的無線電話,他指示醫院做好準備。

    而葉紫怡太專注於照顧那名孕婦,壓根沒去注意週遭的一切,她根本不知道
她要釣的金龜婿此刻就近在她眼前!

    ☆☆☆

    他們一抵達醫院大門日,馬上有人將孕婦抬放在已準備好的推床上,推進醫
院裡去。

    「謝謝你……」孕婦虛弱地向葉紫怡道謝。

    「別說這些了,你要保留力氣,生產的過程可不容易捱的,你要加油喔,等
你生個胖娃娃,我再來探望你……」葉紫怡跟在她床邊跟她說話,直到她被推入
生產房,她這才依依不捨地頓住腳步。

    「小姐,請你過來辦入院手續。」有位護士親切地過來提醒她。

    「辦手續?」葉紫怡一頭霧水,感到莫名其妙,「我不需要入院啊,為什麼
要辦入院手續?你弄錯了吧?」

    「是關於你送來的那位孕婦。」護士解釋道,「手續上,需要填報相關的資
料,請你過來這邊填寫。」

    「可是,我不認識她啊!」葉紫怡有點兒啼笑皆非,「我剛剛在路上遇見她,
連她姓啥名啥我都不知道耶,所以,我沒辦法幫你填這些表格啦,你叫她自己填
啦!」

    說著,她露出一個「很抱歉,幫不上忙」的表情,就想轉身離開。這時,一
記低沈的男性嗓音在她身後響起——

    「我可以耽擱你幾分鐘的時間嗎?」

    嘩,好性感的男性嗓音!

    葉紫怡還來不及有任何的反應,便先注意到很有趣的一點,親切的護士小姐,
臉上突然露出既恭敬又仰慕、就像見到夢中情人似的癡迷表情。

    她疑惑地轉過頭去。奇怪,這會是何方神聖呀?

    當她看清楚面前的男人時,頓時,她整個人愣了一愣,帥……帥哥院長!

    天啊,她完全沒心理準備,猛地見到他本人,她只覺腦海一片空白,不不,
是一片混亂……

    「我……你……」她張開嘴巴,卻緊張亢奮的說不出一個句子來。

    完了啦,她一定表現得像個白癡一樣,連句話都不會說。

    唐樂不禁莞爾一笑,這女孩真有趣,無端端的就漲紅了小臉,圓滾滾的大眼
睛猛眨個不停,表情天真逗趣,像個可愛的洋娃娃。

    老天!他真想把她抱進懷裡,看看她會有怎樣的反應。

    「院長,手續還沒辦好……」護土著急地說。

    「不要緊。」唐樂神態輕鬆地道,「那位太太的家人很快就會趕來。」

    葉紫怡聽得一愣一愣的,有聽沒有懂,所以便很專心的欣賞起他的俊容來,
不去管他說了些什麼,反正那護士聽懂就好了。

    「你跟我來。」他含笑向她頷首,示意她隨他到院長室去。

    「哦?」葉紫怡覺得自己就像中了邪似的,單是他一個眼神,她的心魂就被
勾走了。所以,她就這樣癡迷地跟隨著他的腳步。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樣來到院長室的,當她回過神來的時候,她已經置身在這
清幽的私人空間,端坐在舒適的真皮沙發上,接過他遞過來的一杯冷飲。

    「謝謝。」她下意識地輕聲道謝。

    「謝我什麼?謝我請你喝水,還是謝我剛才讓你們搭順風車?」唐樂笑問。

    他懷疑她到底知不知道自己是上了誰的車。

    果然,她露出驚訝萬分的神情,一臉的不能置信,「啊?剛才載我們來醫院
的人……是你?」這太巧了啦!

    「你跳進陌生人的車裡之前,不先研究一下對方是好人壞人的嗎?」他板著
俊臉責問。她這樣莽莽撞撞的,萬一上了賊車怎麼辦?

    「呃……」葉紫怡支支吾吾地回嘴,「壞人不會在額頭上刻字的喔。」

    唐樂啞然瞪著她,話是沒錯,不過,她看也沒看人家一眼就上人家的車,這
太……太輕率了,他是擔心她會出事。

    「總之,你應該小心一點,謹慎一點。」他覺得自己有點兒反常,對她說的
每句話都像家長在管束子女,他是怎麼了?竟然這麼在意一個連姓名都不曉得的
小女生。

    「喔,我知道了。」葉紫怡乖巧地回答,心裡隱約明白他這是在關心她,就
算他語氣重了一點,她也粉感動。

    「還有,以後都不要再那樣衝出馬路,太危險了!」一想到她小小的身於極
有可能會被車撞倒,他口氣不由得一緊。

    「唔,我又不是經常會遇上即將臨盆的孕婦。」葉紫怡不由得傻笑。

    聽他的口氣,真的是粉關心她耶!好的開始是成功的一半喔,既然上天這麼
幫忙,為她製造了這場浪漫的邂逅,她一定會加油的,非把他的心給擄過來不可!

    「你當真不認識那名孕婦?」唐樂緊盯著她雙眼問道。

    「我真的不認識她,不過,我認識你,唐樂,我在電視上看過你!老實說,
你本人比電視上還要好看耶!」心情沒剛才那麼緊張了,葉紫怡開始暢所欲言起
來。

    「你叫什麼名字?」唐樂拿起紙和筆。

    「葉紫怡:樹葉的葉,紫色的紫,怡然自得的怡。」見他慎重地記下她的姓
名,她喜不自禁,嘴角的傻笑漸漸擴大。

    「聯絡電話、地址?」他直截了當地問。

    這下,葉紫怡高興得差點跳起來手舞足蹈一番,幸好她猛然想起要有一點女
人的矜持。

    「你……要我的電話和地址做什麼?」她含羞地問道。

    「不是我要的。」唐樂的回答大大出乎她的意料之外。

    「啊?」她不明白、不瞭解,這是怎麼一回事?!

    他向她索取地址和電話,難道不是想約她嗎……
引言 使用道具
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4-5 05:10:44


    見她一臉疑惑不解的神色,唐樂解釋道:

    「剛才你幫的那位孕婦,是日本大財團濱野集團總裁的逃妻……」

    「逃妻?!」葉紫怡吃驚地張大了嘴,她沒聽錯吧?

    「你不但幫了她,也間接幫了她先生一個大忙,濱野晏一聽到他太太的消息,
正火速趕來。他要我記下你的姓名、地址,以他賞罰分明的個性,一定會重重的
向你致謝。」

    聽到這裡,葉紫怡秀氣的黛眉打了個死結。她終於明白了事情的始末。

    「你說那女人是濱什麼的逃妻,而你竟然向她的老公通風報訊,出賣她的行
蹤?」她不禁氣憤地質問。

    「濱野晏,他是我朋友。」唐樂沈著地應付她的怒氣,「知道他妻子的下落,
我當然有義務通知他。」

    「你有沒有想過,一個大腹便便的女人會逃離她的丈夫,一定有她的原因!
說不定她丈夫很壞、很凶,而且還是個大變態,她實在是受不了才會逃走!不行!
我要去告訴她,她的丈夫快追來了。」說著,她轉身就要衝出去。

    但,一隻強有力的手臂迅速地攫住她,制止了她。

    「葉紫怡,別去蹚這淌渾水。」唐樂抓住她纖細的皓腕,沈聲警告。

    「不要拉著我,我要去通知那個可憐的女人,」她極力的想甩脫他。

    「你幹嘛一定要去管人家的閒事廠」見她不肯乖乖聽話,唐樂稍一用力,便
將她整個人拉近,手臂緊緊地環住她的纖腰。

    「你……」葉紫怡倒抽了一口氣。

    老天,他靠她這麼近,迷死人的俊臉近在她眼前,誘人的男性麝香包圍了她,
她的臉驀地暈紅一片,心跳失序,整個人幾乎軟倒在他懷裡。

    然而,一想到那可憐的女人會被她那變態的丈夫抓回去,強烈的正義感蓋過
了一切,就連她的「釣龜大計」也暫時被她拋在腦後,她拚命掙扎,用力地反抗
他的箝制。

    「放開我!我不能見死不救!路見不平,就應該要拔刀相助!況且,同樣是
女人,我更應該幫助她脫離她丈夫的魔掌!」她一邊奮力掙扎,一邊大聲嚷嚷。

    這個帥哥院長外表斯斯文文的,也沒見他怎樣用力,看似輕輕鬆鬆的摟住她,
但,她卻使盡吃奶的力氣仍甩不開他。

    「葉紫怡,敢情你武俠小說看太多了?」唐樂又好氣又好笑,這輩子他從沒
見過這麼愛管閒事又囉哩叭嗦的小女人。



    詭異的是,他居然還覺得她蠻有趣的……

    「你怎麼知道我愛看武俠小說?」她眼中閃過遇到知音人的驚喜,有那麼短
短的一瞬間竟然完全忘了要掙扎,傻傻地任他將她拉近,單薄的身子緊貼在他寬
碩的胸前。

    「你我志同道合,都愛看武俠小說,不如坐下來一邊品茗,一邊交換心得?」
唐樂在她耳邊誘惑著她。

    懷中這個小女人,莫名的挑起了他的興趣。盯著她清麗稚氣的臉蛋兒,感受
到雙臂中纖柔嬌軀那凹凸有致的誘人曲線,他對她起了邪惡的念頭。

    他想勾引她、挑逗她,讓她臣服在他的男性魅力之下。

    「好啊!」不能怪她一口答應,這個誘惑太大了嘛!

    心儀的男人開口邀請,除非她腦袋壞了才會拒絕。

    唐樂薄唇漾開邪肆笑意,女人嘛,就像小昆蟲落入蜘蛛網一樣,輕易地被他
擄獲,然後慢慢享用……

    不料她卻冒出了下半句:「不過,你得另外跟我約時間,我現在沒空耶!」

    看來他高興得太早了,這個小女人不似表面上那麼好對付!

    「你很沒空嗎?」他咬牙切齒地問。

    「我趕著去救人嘛!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就醬子啦!掰掰!」葉紫怡
實在是太擔心那個女人的處境了,萬一她去遲了一步,那女人束手就擒的被她老
公抓回去淩虐,這叫她良心怎過得去?

    救人心切的她,只好狠下毒招,張嘴在那條箝住她的胳臂上用力咬了一口,
同時,還以她腳下的麵包鞋狠踹了他一下,這一招叫聲東擊西。而好巧不巧的,
竟然正中男人的要害。

    只聽得唐大帥哥悶哼了一聲,痛得齜牙咧嘴。

    「對……對不起喔,偶不是故意的!」見他如此痛徹心肺,葉紫怡真的是於
心不忍哪,但,此時不走,更待何時?不要婆婆媽媽了啦!以後有機會,再誠心
的向他懺悔吧。

    她把心一橫,準備掉頭離去。

    然而,重獲自由的她才跨出一小步,卻又被他抓了回來。

    「啊!」她太吃驚了,怎……怎麼會這樣的?她明明一腳踹中他的要害啊,
他不是應該痛得倒在地上翻滾,足足三分鐘才起得來嗎?

    「葉紫怡!我跟你有什麼深仇大恨?你這個惡毒的女人!你想叫我絕子絕孫
啊?!」生平第一次,唐樂失去一貫的好脾氣,怒不可遏,頭頂冒煙地把這個踹
他命根子的小女人壓在辦公桌上。

    壓住她!看她還往哪裡逃?!

    「我……我又不是故意的,我有道歉了啊!」葉紫怡粉委屈地辯解。

    「道歉?!」他怒氣沖沖地哼了聲,咬牙迸出一句:「道歉有個屁用!」

    見他一臉震怒,俊逸的五官痛苦扭曲,口氣更是異常的冷厲陰森,葉紫怡心
裡暗叫糟糕,難道她真的闖下大禍了?

    她訥訥地開口:「你……是不是真的很痛?」

    「廢話!」唐樂痛得死去活來之際,不忘狠厲地瞪她一眼,「葉紫怡,你等
著鋃鐺入獄吧!一級傷害罪要坐幾年牢,你知道嗎?」

    「我這算是自衛耶……」她小小聲地抗議。

    「自衛?」他冷獰地俯下頭,嘴唇幾乎貼上她腓紅的小臉,「你說!我是非
禮你了?還是強暴你了?!」他咄咄逼人,一反平時的溫文爾雅。毀了,他畢生
的好修養都叫這個小女人給毀了!

    非禮?強暴?天哪……

    葉紫怡打了一個冷顫,身體卻像發高燒似的,熱得燙人。

    此刻,她被他頎長俊拔的身軀壓在桌上,兩人的身體緊密地貼合在一起,她
兩腿間擱著一條男人的腿,曖昧的姿勢,真的很像他正要強暴她似的。

    「唐……樂,你先讓我起來……」她顫聲請求,小臉通紅,呼吸急促,心兒
亂跳,根本不敢看他一眼。

    「我有那麼傻,會讓你起來再踹我一腳嗎?」他冷哼。

    「不是啦,我保證不會再踹你了啦!」踹傷了人家,其實,葉紫怡心裡是非
常的愧疚不安,再加上此刻被他壓得心慌意亂,她想要做點什麼來補救,「你還
很痛嗎?我幫你揉揉,揉一揉就不痛了。」

    唐樂怔了一怔,她說什麼呀?!

    她竟然要幫他揉一揉他的那個「東東」?

    這個單蠢的小女人!她脫口而出的一句話,害他胯間的男物馬上變得又硬又
熱,亢奮顫動不已。

    「很好!」他的聲音又低又沈,「既然你這麼自動自發,那就好好的幫我揉
一揉吧……」他挪動一下身子,騰出空隙,讓她的手可以往下探。

    葉紫怡聽不出他話裡的邪譫意味,她不假思索地伸出手,觸及他的敏感部位。

    「啊!真的腫起來了!」感覺到他胯間不尋常的凸隆,她大驚失色地嚷道,
「腫得好嚴重喔!怎麼辦?」

    唐樂咬牙間吟了聲,火熱的男根被她柔軟的小手輕撫著,當然是變本加厲地
腫脹起來,而且還蠢蠢欲動地顫悸著。

    「這全都是你引起的,你說怎麼辦?!」他逼視著她,聲音嘶啞地質問。

    在她單純而生澀的撫弄下,一股強烈的快感直襲他腦際。他降下腰身,火熱
堅挺的男性極具威脅地抵在她兩腿間,邪惡地摩挲著她。

    不管她是有心或無意,她已挑起他體內熊熊的慾火。

    這一刻,他迫切的想要品嚐她、佔有她。

    「對不起啦,我不是故意要踹那麼大力的,你不要生氣了啦!」葉紫怡訥訥
地道歉。見他俊臉扭曲一團,她不明白這是情慾使然,還以為她那一腳踹得他痛
到現在,她感到非常非常的內疚和擔憂。

    「你腫得很嚴重耶,快叫醫生來給你看看……」

    「不用了,我自己就是醫生,知道要怎樣「消腫」。」唐樂輕輕地撩起她的
裙擺,讓他的火熱更加貼近她甜蜜的禁地。

    「對喔,你是醫生,你一定知道要怎麼醫。」葉紫怡輕籲一口氣地說。

    「唔!」唐樂閉上眼,火熱的男性邪肆地廝磨著她的私處。

    葉紫怡再遲鈍,這時也察覺到不妥了,「欸,你為什麼……一直用你受傷的
部位來碰我?你弄得我很癢耶。」

    她不安地扭動身子,這感覺好奇怪喔,兩腿間被摩擦得又麻又癢,似乎有一
股熱流由小腹深處不斷湧出。

    「這樣可以消腫。」他瘖啞地說。

    火熱的慾望不斷頂向她的柔軟,銷魂的快感席捲了他全身。

    他雙手握住她俏生生的肩膀,俯下身子,熱燙的薄唇貼印上她柔致的頸項。

    「真……真的嗎?」葉紫怡茫然地問,此刻的她兩眼迷濛,兩頰嫣紅,她根
本不知道自己有多誘人,而眼前這個男人正打算一口吃了她!

    「當然是真的。」唐樂邪氣一笑。

    他親吻她柔嫩的玫瑰面頰,趁她被吻得意亂情迷之際,一隻手悄悄地探到她
腰間,想要褪下她的小底褲。

    「那你……有沒有覺得好一點了?」葉紫怡聲音顫抖地問。

    他雖然只是親吻她的臉頰,還沒吻上她的唇,她卻已經飄然欲醉了。

    她覺得唇乾舌燥,渾身好熱,她的心跳得好快,身體熱烘烘、軟綿綿的,某
個地方非常的空虛難受,天哪,為什麼會這樣?

    「唔,要完全消腫,我得進入你身體才行。」唐樂邪佞地誘哄著她,「你要
乖乖的合作,知道嗎?」

    「啊?進入我身體?!」她驚訝不已。

    「放輕鬆,我會很溫柔的。」唐樂褪下她的底褲,熟稔地揉搓女性柔緻的花
苞兒,力道拿捏得剛剛好,既不會重得令她吃痛,又不會太輕。

    「你……你在做什麼?!」她吃驚地問。她那裡又沒受傷,他幹嘛這樣揉她?

    事情有點不對勁喔,他這不正是在非禮她嗎?

    她應該大聲喊停,甚至再狠狠的踹他一腳才對,但,她被他撫弄得太舒服了,
那酥爽的快感令她渾身癱軟,提不起一絲力氣來反抗。

    「放心,我不會傷害你的,只會令你快樂……」低沈性感的嗓音安撫著她、
魅惑著她。

    微瞇起眼,唐樂縱情撥弄著她的花瓣兒,當她源源不絕流淌的豐沛蜜汁沾濕
了他的手指,他感到滿意極了。

    「嗯……噢……」葉紫怡難耐地呻吟。

    「喜歡我這樣碰你嗎?」熟門熟路地尋到那幽秘的花穴,他勾起中指,輕輕
地搔弄著那火熱潮濕的入口。

    「啊……」她攀住他強健的身軀,神情迷亂地低喘著。

    為什麼會這樣?隨著他邪肆的逗弄,一波波醉人的快感沖刷著她。

    顫抖得厲害的雙腳和膝蓋再也支撐不了她的身子,她癱軟在辦公桌上,乏力
的雙腿被他扳開,她知道自己此刻的姿勢一定是羞死人了,但,她對目前的處境
根本無能為力,強烈的感官刺激令她沈醉其中,只能被動地任他擺佈。

    「這裡沒被男人碰過嗎?」他的手指在她花穴口打轉,狀似不經意地問。

    「沒……」葉紫怡急促地喘氣,卻還是老實的回答。

    「那我是你第一個男人囉!」唐樂眼中閃過一絲寵溺的柔情,手指一寸寸擠
入她緊窒的幽徑,「放鬆,我會疼你的。」

    「啊!痛……」葉紫怡蹙起眉頭,未經人事的小穴本能地排斥他的入侵。

    「放鬆,放輕鬆點兒……」他低哄著,同時開始抽動手指,先是帶著試探性
的緩緩插入,再淺淺地抽離少許。

    「噢,唐樂……」她忘情地嬌吟,眉頭已不再緊蹙了。

    「紫怡寶貝,想不想嘗試一下更銷魂的滋味?」他挑逗地問,確定她已適應
之後,便漸漸加快抽插的速度,邪肆地戳弄她那又濕又熱的緊穴兒。

    「嗯……」葉紫怡吟喘不斷,臉蛋一片嫣紅。

    唐樂癡迷地盯著她情慾嫣然的媚態,「寶貝,我要進去了。」

    他強大的慾望已經快壓抑不住了,於是他快手快腳地拉下長褲的拉鏈,只見
他頎長堅挺的男根將內褲撐得鼓鼓的,好不威猛。

    葉紫怡茫然的雙眼倏地瞠大,「不!你不可以……」

    一切進行得如此順利,在這緊要關頭卻突然聽到她的拒絕,唐樂的臉色頓時
變得非常難看。

    他渾身每一個細胞都強烈地渴望著她!他一定要得到她,馬上要得到她!而
且他要徹底得到她的全部!

    深吸了一口氣,他柔聲命令:「聽話,讓我進去。」

    「不行!」葉紫怡漲紅著臉,羞澀不堪地說道:「我們這樣,是……是性行
為耶……」

    「是的,寶貝,你說得沒錯,這是性行為。」唐樂捺著性子附和道。

    他真懷疑她的腦袋瓜裡裝的是什麼,都已經做到最後一個步驟了,還需要確
定這是不是性行為嗎?

    「那,我們還是別做了。」她小聲卻堅決地說。

    「為什麼?!」唐樂俊眉糾結一團,「我們不是做得好好的嗎?你也非常的
樂在其中啊!為什麼不繼續做完?」

    「你那個……不是受傷了嗎?怎麼還可以進行性行為嘛?」她可是為了他的
健康著想哪,萬一他傷勢惡化怎麼辦?

    「你……」唐樂簡直哭笑不得,難道她以為他被她踹了一腳之後,要害真的
受了重傷?

    「這你不用擔心,我已經沒事了。」他認真的說。

    葉紫怡完全不相信,「怎麼可能會沒事?它還是那麼腫啊!」

    「你……」唐樂快要抓狂了,他要怎樣向她解釋,就因為他腫得厲害,腫得
難受,所以他才迫切的要進入她溫暖的體內啊!

    「你快去讓泌尿科醫生看看,盡早把它治好吧!」葉紫怡關心地勸說。

    「我不是說了嗎?要為它消腫,就必須讓它進去你身體裡面,相信我,這個
方法非常的有效。」唐樂覺得自己好像是在誘拐無知村婦。

    「是真的嗎?」葉紫怡半信半疑。

    「試試看不就知道了。」

    「那,你的傷不是很嚴重囉?」葉紫怡又問。

    「一點也不嚴重。」唐樂咧開嘴笑。

    「沒有性命之憂?」她還是不怎麼放心。

    「當然沒有。」唐樂的耐性快要用完了,他決定不再跟她多說,壓下腰身,
火熱堅碩的男性極具威脅地抵在她蜜汁四溢的小穴口,正要一舉進入——

    「停!」葉紫怡突然大聲喊停。

    「又怎麼了?」唐樂咬牙切齒,很想一把掐死她!

    這次,葉紫怡不但嘴裡喊停,還死命的推拒他。

    「既然你的傷沒什麼大礙了,那我還是趕著去救人要緊。」她感到慚愧極了,
自己竟然沈溺在情慾中,耽誤了不少寶貴的時間,希望她現在趕去向那女人通風
報訊還不至於太遲。

    「救人?我還等著你救火呢!」唐樂咆哮地揪回她。

    「放開我!唐樂!我在趕時間!」葉紫怡不甘示弱地叫嚷著,手腳並用地反
抗他,「你再不放開我,我……我絕對會再狠踹你一腳!」

    「人家夫妻間的事,你不要去瞎攪和!」他低吼。

    他把這隻小潑貓制伏,按壓在辦公桌上,他將她反抗的小手固定在頭頂上,
他頎長強健的身軀擠入她兩腿之間,狂熾的慾火令他雙目赤紅。

    如果不是他太有原則,堅決不強迫女人,恐怕此時此刻他會強要了她!

    「我沒時間跟你說道理,你先放開我!」葉紫怡動用了自己最大的聲量來與
他抗衡。

    「我不放,我不會眼睜睜看著你去惹麻煩!」他也火大了,這個不知天高地
厚的小女人,他幹嘛為她操心?!「葉紫怡!你惹不起濱野晏那種人,你知不知
道?!」

    濱野晏那傢夥戀妻成狂,如果他知道有人竟敢阻撓他挽回一心一意要逃離他
的妻子,他肯定會非常非常的震怒,並且毫不猶豫的把那人列為頭號敵人,而他
對付敵人的手段向來是狠毒至極的。

    「我不怕!我管他是誰!」葉紫怡堅定的說。

    唐樂瞇起眼,他絕不會讓這個小女人去涉險,「你若再一意孤行,我只好把
你綁起來,直到濱野晏將他太太帶回去。」

    「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

    或許是兩人的爭吵太大聲了,傳到外面,引起工作人員的猜疑。有人敲門,
但,敲門聲被他倆的聲浪淹沒了,而且,他們都太全心投入這場爭吵中,壓根沒
去關注四周的動靜……

    等到他們察覺到房門被人從外面打開,並且聽到人們驚訝的抽氣聲時,他們
兩個都呆怔住了。

    唐樂不由得苦笑,他竟然忘了鎖門!

    葉紫怡情急之下,平時不怎麼樣的腦袋這時變得特別靈光,為了盡快脫身去
救那個可憐的女人,下三濫的招數也用上了。

    她扯開喉嚨喊了起來:「救命呀!非禮啊!強暴啊!」

    唐樂連忙搗住她的嘴巴,「你胡說什麼!」

    此刻他們兩人都衣衫不整,姿勢又曖昧極了,加上她大喊非禮、強暴,這一
幕落在別人眼中,完了,毀了!他就是跳進淡水河也洗不清了!

    圍在門外的人議論紛紛,有人提議報警,有人主張息事寧人……

    「不想被炒魷魚的,就馬上回自己的崗位。」唐樂沈著臉怒聲喝道:「還有,
把門關上。」

    頓時,外面的人一哄而散,多數乖乖地回工作崗位去了,也有一些正義感強
烈的,偷偷地去撥電話報警。

    「葉紫怡!你鬼叫什麼!現在你滿意了?!」唐樂狠瞪她一眼。

    「你說要把人家綁起來,我怕你真的會這麼做嘛!」葉紫怡想撥開他的手,
卻頹然的發現他仍無意放開她。

    「所以你就能亂喊非禮、強暴嗎?!」他惡狠狠地質問。

    「可是,你真的有非禮人家嘛!」葉紫怡小聲地回嘴。

    「喔?那我乾脆真的強暴你好了。」唐樂快氣瘋了,剛才他令她欲仙欲死,
她也一副很享受的樣子,可現在她竟然說他「非禮」了她!

    〔不要吧?你不擔心剛才那些人已經去報警了嗎?如果你現在對我亂來,警
察很可能會抓到現行犯喔!」她好心地提醒他,「強暴是要坐牢的耶!」

    她可不希望他去蹲苦窯,她還想拐他進禮堂哩!

    「哼!你不要以為我真的拿你沒辦法!」唐樂咬牙切齒。

    「你不要生氣啦!」葉紫怡臉上露出求和的笑容,雙手卻很大力、很無情的
將他整個人推至一邊去。

    雖然他是她夢寐以求的金龜婿,但,事有輕重緩急之分,此刻她覺得最緊急、
最重要的莫過於去通知那個可憐的女人,免得她又落人她老公的魔掌。

    「葉紫怡!」唐樂被她一把推開,不禁恨惱萬分。

    從來沒有一個女人這樣藐視他的男性魅力!

    女人一見到他俊逸不凡的長相,骨頭就先酥軟了,他看上眼的女人,沒有一
個不是對他服服貼貼的,只有她會這樣決然的一把將他推開,而且,她之所以推
開他,竟是為了去管別人家的閒事!

    他簡直快氣炸了……

    這時,電話鈐聲突然響起。

    唐樂抓起聽筒,炙熱的目光仍緊盯著正忙著整裝的葉紫怡。

    「哪裡,不用客氣。」他簡潔有力地對著話筒說了幾句話,便放下電話,他
唇角勾起了閒適的笑意,揚聲對走向門口的葉紫怡說道:

    「你不用趕過去了,濱野晏打電話來說,他已經跟他太太和好了。」
引言 使用道具
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4-5 05:12:24


    「啊?」葉紫怡訝異地轉過頭來,「他們和好了?」

    「夫妻床頭吵架床尾和,這是常有的事,怎麼?難道你不為他們感到高興嗎?」
唐樂挑了挑眉,臉上的表情明顯是在嘲笑她白忙一場。

    葉紫怡歪頭想了一下,「唔,他們和好當然是一件好事。」

    唐樂見她如此平心靜氣,不禁有點兒詫異,「喔?你不是很鼓勵人家離家出
走,拋棄老公的嗎?」

    「欸,你對我有很大的誤解哦!我可沒有「鼓勵」人家不要老公!我是說,
如果那女人的老公對她不好,搞到她必須挺著大肚子出走,那我一定要想盡辦法
幫她,不讓她繼續受到迫害。不過,既然她都跟她老公和好了,可能這一切只是
場誤會吧。」

    唐樂點點頭,「當然是誤會,濱野晏很愛他太太,不會對她不好的。」

    「真的?」葉紫怡一臉粲笑地折返他身邊,「他是你朋友喔?人家說物以類
聚,那你以後一定也會對妻子很好囉?」

    「你問這個做什麼?」唐樂擰起眉頭,不是他多心,她的神情真的很詭異,
就好像是在盤算著什麼似的。

    她該不會是在打他的主意吧?

    「我想,將來誰做你的妻子一定會很幸福喔!」葉紫怡露出一臉夢幻的神情,
腦海中開始想像自己就是那個全世界最幸福的女人。

    「那可不見得。」唐樂輕嗤了聲。

    「啊?為什麼?」葉紫怡不解地問。

    「將來的事誰曉得?」唐樂聳聳肩,一派灑脫淡然,「再說,我可不像濱野
晏那傢夥,會對一個女人死心塌地。」

    葉紫怡蹙起眉心,他輕佻的語氣令她胸口一窒。

    「這是因為你還沒遇到你深愛的女人。」她輕聲地說。

    唐樂勾起薄唇淺笑,意有所指地盯著她,「我這個人太懶了,絕不會像濱野
晏那樣,為一個女人付出那麼多的心力和感情。」

    葉紫怡難過地看著他,「你這麼說,是在暗示我什麼嗎?」

    「你說呢?」唐樂笑了,這個小女人也不是太笨嘛!

    「那你剛才對我又摸又吻的,到底是什麼意思嘛?」葉紫怡心有不甘地質問。

   

    他怎麼可以這樣!在對她做了那些親密得羞死人的舉止之後,竟面不改色地
暗示她別對他產生浪漫的期望。

    「你問我什麼意思?」唐樂低低地笑了起來上小女人真是有趣極了,「一個
男人對一個女人又摸又吻的,還需要問是什麼意思嗎?」

    「哎,你這樣根本沒有回答我的問題耶!」

    「那我就用行動回答你好了。」他緩步走向她。

    「等……等一下!」葉紫怡緊張得小臉泛白:心如擂鼓,腳步不由自主地向
後移,聲音也禁不住的微微顫抖,「你先別過來……」

    唐樂走到她跟前,伸手輕撫她粉嫩白皙的面頰,從剛才到現在,他眼底的熾
焰未曾稍減,他的聲音異常瘖啞,「我想要你!」

    葉紫怡有點被他邪佞直接的態度嚇傻了。

    就在她呆愣的當兒,一個火熱的吻烙上了她顫抖的菱唇。

    她嚶嚀一聲,整個人癱軟在他懷裡。

    這個吻炙熱火辣,充滿了狂熾的情慾,她被他吻得快要透不過氣來了,她的
唇瓣遭受他熱情的狂掠,他邪惡的靈舌在她口中恣意攪動,她唇齒間全是他迷人
的男性氣息,天哪,她快暈了啦……

    唐樂輾轉地吻著她,單手箝住她纖細的身子,騰出一隻手罩上她柔軟渾圓的
胸脯,隔著衣服愛撫著她。

    女人敏感的胸部被他如此熱情地愛撫著,葉紫怡胸口劇烈起伏,渾身著火似
的熱燙,腦袋昏昏沈沈的。

    她攀住他俊拔的身軀,以免由自己會丟臉的癱倒在地上。

    結束了長長的熱吻,唐樂的唇舌往下移,在她粉嫩的頸項留下無數吻痕。

    「唐……唐樂……」葉紫怡氣息紊亂,昏亂的腦袋突然記起很重要的一件事:
她是來釣金龜婿的!抓住僅剩的最後一絲理智,她聲線不穩地說:「你……要怎
樣都可以,不過你得答應一定要娶我……」

    「娶你?!」這好比一盆冷水,澆滅了他熊熊的慾火。

    「當然囉,你必須對我負責任啊!」葉紫怡茫然地瞅著他鐵青的臉色。

    「我可沒有結婚的打算。」唐樂悻悻然地放開她。

    「你不想跟我結婚?!」血色一下子從葉紫怡緋紅的小臉上褪去。

    「對,我不想結婚。」唐樂懶懶地說,「況且,我跟你是第一次見面,嚴格
來說還不是很熟,我怎麼可能會娶一個幾乎是陌生的女人?」

    「你說什麼!」葉紫怡氣憤得渾身發抖,大聲責問:「你吃我豆腐之前,怎
麼不先想想這些問題!現在這個時候,你倒說我們還不是很熟?你怎麼可以這樣?!」

    「別激動嘛,玩玩和結婚是兩碼子事,你不要混為一談。」

    他不說還好,這下根本是火上添油,葉紫怡聽了怒不可遏,恨不得手裡有一
把刀,狠狠地捅進這個混帳男人的心窩!

    「什麼!你只想跟我玩玩?渾蛋!我告訴你,我可不是那些不正經的女人!」
她氣得差點兒腦充血。

    唐樂攤開手,「我沒說你是不正經的女人啊!而且,我從來不管女人是正經
還是不正經的,對我來說,女人只分為有吸引力跟沒有吸引力這兩大類。」

    「你!」她真的不知道要怎樣罵下去。

    「我覺得你很漂亮、很誘人、很吸引我。」他以平靜的口吻說,「我會想跟
你做愛,這是很正常的反應啊!但,我不會因為想跟一個女人做愛就跟她結婚,
如果是這樣,恐怕我必須結很多次婚。」

    儘管他很想要她,甚至可以先許下結婚的承諾,把她騙到手後再來反悔,相
信她也拿他沒辦法;但,他唐樂向來不做欺騙女人的事,他的原則是,要玩也要
玩得高尚一點兒。

    「你不想負責任,那就不要碰我!」葉紫怡怒吼。

    「負責任有很多種方式,不一定要結婚嘛!我可以給你一大筆錢,如果我們
合得來,你想當我情婦也可以,要不然,我就另外介紹好男人給你。」

    他稀鬆平常的口吻,進一步激怒了她。

    「你想碰我,就要跟我結婚!其他一概免談!」葉紫怡激動地宣稱。

    「好吧,我明白了。」唐樂一臉遺憾地後退一步。他是很想要她沒錯,但,
還不至渴望到昏了頭。「那你走吧,不送了。」

    葉紫怡怔了一怔,沒想到他的態度轉變得這麼快。

    他剛才還火熱地吻她、撫摸她,現在他卻淡然的叫她離開,

    突然間,她的火氣熊熊的冒上來了,哼!憑什麼他叫她走,她就得走,他這
種忽冷忽熱的態度,徹底的把她惹惱了。

    他摸了她又吻了她,現在竟想輕易的打發她?沒那麼容易!

    「我不走,」葉紫怡雙手擦腰,生氣地說。

    「你不走?」唐樂詫異地挑了挑眉,「幹嘛?捨不得我了?!」

    「我要你娶我!」葉紫怡氣瘋了,不顧一切地說。

    「什麼?你再說一遍。」唐樂很誇張地掏了掏耳朵。

    「我要你娶我!」葉紫怡大聲地重複一遍。

    「欸,你不要鬧了好不好?」唐樂不悅地攏起眉心,他現在可是處在「欲求
不滿」的情況耶,很容易上火的,哪有那麼好的風度陪她瞎鬧!

    「你摸了我、吻了我,你就必須娶我!」葉紫怡豁了出去,這個男人太混帳
了,居然抱著玩玩的心態對她又摸又吻的!如果這樣白白放過他,那她就太劃不
來了,所以,她決定了,她要用力的賴上他!

    這筆帳,夠她跟他耗上一輩子了。

    「不是吧?只不過是摸一下下、吻一下下而已,這樣就得跟你結婚?你開玩
笑的吧?」唐樂不能置信地說。

    女人他見得多了,可從來沒遇到過這麼荒謬的事。

    「我不管!我可是個正經的女生,從來沒有被人家這樣子……」葉紫怡緊捏
拳頭,激動地說:「你剛才對我做的事,只有我未來的丈夫有權這麼做,人家說,
烈女不事二夫,我也不會讓除你之外的男人碰我了,所以,你必須娶我!」

    「天哪!你究竟是哪個朝代的人啊?」唐樂被她搞得快抓狂了。

    「你不要顧左右而言他!你到底要不要娶我?」葉紫怡鍥而不捨地問。

    「不要!」唐樂一口拒絕,「哪有人這樣子逼婚的?!」

    「你真的不肯娶我?」遭受他無情的拒絕,她的心猛地被刺痛了。她還以為,
他剛才對她那麼熱情,多多少少有點喜歡她呢!

    「我說最後一遍,葉紫怡,你是很吸引我沒錯,我想要你,我想跟你做愛做
的事,但後跟結婚是兩碼子事,我唐樂不會因為想上一個女人就草率的答應結婚,
你還是死了這條心吧!」唐樂堅決的說。

    想綁住他的女人太多了,如果他會這麼輕易的就被逮住,他就不是唐樂了。

    況且,他又沒有奪去她的清白,這個小女人竟然要他娶她,根本就是異想天
開,說什麼他也不會答應的。

    「唐樂工你這個渾蛋!你一定會後悔的!」葉紫怡賭氣地走到窗口,「你不
娶我的話,我就從這兒跳下去。」

    唐樂無動於衷,涼涼地說:「隨便你,你要跳樓是你家的事。」

    「你!」葉紫怡氣極了,沒想到自己以死要脅,他竟然一點也不為所動,這
個沒心沒肺的混帳男人,真的是太太太可恨了!

    「從六樓摔下去,可不一定會當場一命嗚呼,而且,這裡是醫院,要搶救也
比較快,不過呢,你有沒有想過,萬一命撿回來了,卻搞得半身不遂,或者斷手
缺腳,甚至成了植物人什麼的,到了那個時候,後悔的人應該是你自己吧?」唐
樂侃侃而談,神情和語氣都閒適輕鬆得叫葉紫怡更加的氣憤。

    他實在是太過分了!聽到她要跳樓,他不但眉毛動也不動一下,還故意說一
大堆危言聳聽的話來嚇她,害她頭皮發麻,氣勢銳減,整個人就像洩了氣的皮球
一樣。

    「怎麼?腿軟了?」唐樂氣定神閒,低聲而笑。

    「我真的會跳,」葉紫怡咬牙道。

    「喔,是嗎?」他懶懶地說。

    葉紫怡不禁為之氣結上個男人怎會這麼胸有成竹?!他根本就是料準了她不
敢真的跳下去。而她現在跳也不是,不跳也不是,進退失據,實在是太尷尬了啦!

    這個可惡的男人!好言好語的勸她兩句,他會死啊?

    現在,她竟連個台階下都沒有耶……

    就在兩人對峙的時候,一陣敲門聲傳來。

    「誰?!」唐樂沈下臉,誰這麼不識趣,敢在這個時候來打擾他?

    出乎二人的意料,推門而入的不是醫院的工作人員,而是一群警察。

    「我們接到電話,說這兒發生強暴案。」為首的警察說道。

    強暴案?!

    唐樂怒瞪葉紫怡一眼,現在連警察也找上門來了,記者還會不聞風而至?這
下,他真的會被這個女人給害慘。

    甜頭還沒嘗到,卻給自己惹來了一身腥!

    他不但怒火中燒還慾火焚身,全都是這個禍水女人害的……

    ☆☆☆

    第二天,葉家在一片愁雲慘霧的氣氛中開動早餐。

    葉紫怡咬了一口白麵包,心不在焉地咀嚼著,腦海中盤繞著的淨是唐樂俊逸
的身影,以及昨天發生的事情……

    她剛才翻了一下報紙,赫然發現唐大醫生真的上了頭條,醒目的大字標題寫
著——

    唐樂涉嫌非禮妙齡女子?

    幸好沒有登出她這位當事人的照片,要不然,此刻她家裡不鬧個雞飛狗跳才
怪。

    若是平常,他們一家在用早點的時候,都會八卦地討論一下當天的新聞,不
過,今天家裡氣氛異常的低迷,坐在她對面的志健和志康一副食不下嚥的樣子,
顯得心事重重,哪還有興致討論時事。

    葉父更是滿面愁容,疲態畢露。自從公司倒閉之後,龐大的債資搞得他焦頭
爛額,變賣了洋房和公司資產仍不足以償清債務,家裡的生計也成了問題。

    「爸,我不想上學了,我要出去找工作。」志健在這時鼓起勇氣,說出心裡
的打算。家裡的情況他很清楚,父親破產了,又找不到工作,他們家很快就會面
臨斷炊之虞。

    「我也是!」志康連忙表態。

    「胡鬧!你們兩兄弟書都還沒念完,能找到什麼工作旦」葉父重重擱下咖啡,
滿面不悅地反對。

    志健和志康求助的眼神投向姊姊。

    葉紫怡無奈地聳聳肩,表示愛莫能助,因為父親是絕不允許他們休學的,就
算家裡的情況再困難,父親也不會犧牲孩子們的前途。

    「我們可以半工半讀……」兄弟倆退而求其次。

    家裡的經濟實在有夠糟的,他們再不想點辦法,只怕下個月連房租也交不出
來,到時他們恐怕要露宿街頭了。

    「不行!你們給我專心唸書,」葉父一向很重視子女的學業,並不贊同他們
打工分心。

    「爸……」

    「不用說了!」葉父擺擺手,一副沒得商量的餘地。

    「家裡的事你們就別管了,專心唸書要緊。爸爸就算再辛苦,也絕不會讓你
們沒飯吃、沒書讀。」說完這話,葉父便拎著公事包出門去找工作了。

    現在經濟不景氣,他一個五十多歲的中年人,能找到什麼事情做?這一點他
們姊弟三人都不怎麼樂觀,畢竟他們的父親在找工作方面已經碰到過太多的釘子
了。

    「唉……」志康歎口氣,斯文白淨的臉上滿是早熟的憂患,「我早說了,爸
是不會答應的。」

    「爸不答應,我就偷偷去打工,不讓他知道。」比弟弟大一歲的志健,個性
比較固執。

    「我覺得這樣很不好喔!」一直沒作聲的葉紫怡終於開口了。

    「為什麼?」志健不解地問。

    「爸爸現在已經夠煩惱了,如果你們不聽話,瞞著他去打工,一旦他發現之
後不是更不開心嗎?」葉紫怡一針見血地說。

    「你不說,我不說,他又怎麼會知道?」

    「紙是包不住火的。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這麼簡單的道理,你們不懂
嗎?」葉紫怡敲了敲弟弟們的腦袋。

    「我們也是一片好意,想為家裡做點兒什麼。」

    「這我當然知道。不過,你們只要專心唸書就好了,其他的事你們大可不用
操心,交給我就行了。」葉紫怡拍著胸口說。

    「你?」兄弟倆露出不屑的神色,「姊,你目前就連一份工作都沒有咧,而
且,你銀行存摺裡也沒錢了,你就不要空口說白話了啦。」

    「我雖然沒錢又沒工作,不過,我已經巴到一個有錢的男人了。」

    「什麼?!」志健疑惑地問:「什麼有錢的男人?姊,你到底在說什麼?」

    「我不是告訴過你們,我要去釣一個金龜婿嗎?!就是我們在電視上看到的
那個帥哥院長啊,我差不多快要釣到他了,等我成為院長夫人之後,我們家的困
境不就迎刃而解了……」

    兄弟二人很不給面子地嗤道:「姊,你就別再作白日夢了啦!」

    「人家哪有作夢啦,我可是說真的耶!我告訴你們喔,我已經跟唐樂見過面
了,而且啊,我也想到向他逼婚的方法了,你們先看看這篇報導……」葉紫怡忙
把報紙攤開在桌上。

    「姊,我們得走了,你也不想我們上學遲到吧?」兩兄弟正眼也沒瞄一下報
紙,就趕著要出門了。

    「欸,你們先聽我說嘛……」

    然而,不管葉紫怡的語氣是多麼認真,志健和志康都不當一回事,拎起書包
就走人。

    「姊,我們上學了,拜!」

    「我還沒說完哪……」葉紫怡追到門口,她還希望兩個弟弟能給她提供點意
見,但,那兩個腿長的臭小子早已經不見人影了。

    真是的,只好自己動腦筋了!

    她雙手支顎,很認真的思索起來,既然警方已經插手這件事,她想,或許她
可以威脅唐樂說,如果他還是堅決不肯娶她,她就要把事情鬧大,搞得他身敗名
裂,畢竟他是個有頭有臉的人,說不定為了避免醜聞只好答應娶她。

    可是,這樣會不會卑鄙了點兒?

    不管了!反正,他真的「非禮」了她,在法律上她絕對站得住腳。

    別想那麼多了,就照這個計策去做吧,為了釣到金龜婿,只要有一丁點的希
望,她都願意試試看。

    於是,葉紫怡快手快腳的收拾餐桌,加快速度把家事做完,便趕緊到醫院去
進行她的逼婚計畫!

    ☆☆☆

    到了醫院,葉紫怡逕自跑上六樓的院長室,不料卻吃了閉門羹。

    只見院長室門扉緊鎖,裡面似乎沒人在。

    葉紫怡滿腹疑惑,向櫃台小姐打探的結果是——院長大人還未駕到。

    有沒有搞錯!現在都幾點了,帥哥院長不會是還沒起床吧?

    葉紫怡決定等他來,然後跟他講清楚、說明白,讓他瞭解娶她是他從醜聞中
脫身的最佳途徑!

    等人的時候,真是百無聊,她突然想到昨天那名孕婦,不如趁這個時候去探
望她一下。

    於是,她又到櫃台去詢問,得知濱野夫人住在頭等病房。

    她搭電梯到五樓,走到長廊的盡頭,一個滿臉戒備、坐在門口的大漢攔住她。

    「小姐,你找誰?」

    「欸,你不覺得你跟女生搭訕的方式太遜了嗎?」葉紫怡很不客氣地說。「
我又不認識你,我找誰還需要向你報告嗎?!」

    「身為濱野夫人的保鑣,這是我的職責。」大漢銳利的目光上下打量著她,
「我不會隨便讓人進去打擾夫人。」

    「保鑣?嘩!簡直跟拍電影一樣!」葉紫怡吐了吐舌頭。上流社會的排場果
然不同耶,他們葉家以前風光的時候,也沒有這樣的派頭。

    「你是保鑣,那你身上有沒有帶槍?」她好奇地問。

    「你問這個做什麼?」大漢狐疑地反問。

    「好奇啊!」葉紫怡笑咪咪,一派天真地說。

    大漢瞪她一眼,「小丫頭,我在執行任務,沒那個閒工夫跟你哈拉,你快走
吧,我家女主人愛清靜,你最好別干擾到她。」

    「欸,你這人太沒禮貌了。我是來探望濱野夫人的,你這種待客之道真要不
得!信不信我到你女主人面前告你一狀?看你還敢這麼囂張嗎?」葉紫怡氣不過
地說。

    「你來探望我們夫人?那就先報上名來,好讓我通報一聲。」

    「我叫葉紫怡,不過你報我的大名也是白費,因為濱野夫人恐怕沒聽過這個
名字,你就說,昨天把她送進醫院的女人來探望她了。」

    大漢神色一斂,「請稍等,我這就去通報。」

    葉紫怡撇了撇唇,好煩人哦,要探望個人也這麼麻煩,這些有錢人真的是有
夠龜毛的說。

    「葉小姐,濱野夫人有請。」大漢保鑣出來時,態度變得必恭必敬。

    葉紫怡走過他身邊時,故意一臉甜笑地問道:「我真的很好奇耶,你身上到
底有沒有槍?」

    「有!」他點頭回答,一反剛才的不屑。

    「人家只是好奇而已,沒別的意思喔!」葉紫怡好玩地朝他眨眨眼,然後得
意地走進病房,誰叫他剛才的態度那麼惡劣,人家她只不過是問他有沒有佩槍,
他的眼神簡直就把她當賊了!

    呿!沒見她一臉的純樸善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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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4-5 05:13:36


    葉紫怡一踏入病房,就感受到對方由衷的歡迎。

    「真的是你?」倪婕綻開真誠的笑,「我好高興你來看我,昨天要不是你,
我真不知該如何是好。」

    「恭喜你當媽媽了!」葉紫怡看到她手中抱著初生嬰孩,忙不叠地走過去,
興奮地發出連聲的讚歎,「寶寶好可愛哦!你看,他的眼睛多大啊!男孩還是女
孩?」

    「男孩。」倪婕一臉幸福的笑。

    「看他的樣子,將來肯定是個小帥哥哦!」葉紫怡盯著小寶寶,良久才想到
該問候人家一下,「喔對了,濱野太太,你的身體還好吧?」

    「你叫我倪婕好了。」

    「好啊,我是葉紫怡,樹葉的葉,紫色的紫,怡然自得的怡。」

    「葉紫怡,紫怡,你名字真好聽。」

    「哪裡,單是名字好聽有啥用!要人長得漂亮才好啊!」葉紫怡羨煞地盯著
眼前這位新朋友,她真是世上少有的大美女,五官精緻柔美,肌膚賽雪,氣質出
塵,縱使剛生下孩子,她蒼白疲弱的臉仍難掩其懾人的美麗。

    「我要是有你一半的漂亮就好了。」如果她更漂亮一點,說不定唐樂就不會
拒絕她所提出的結婚要求,而且,搞不好他還會迷戀上她,為她神魂顛倒,啊,
單是這麼幻想一下,她就好興奮哦。

    「唉!」倪婕幽幽長歎一聲。

    「你為什麼歎氣?」葉紫怡不解地問。

    這個女人幾乎擁有女人想要的一切,美貌、財富、地位、健康的寶寶、疼愛
她的丈夫,奇怪,她還歎什麼氣嘛?

    「女人太美,不見得是一件好事。」倪婕沈重地說。

    「怎會呢?」葉紫怡不禁哂笑,「你如果不是太謙虛了,就是在安慰我。」

    「老實說,我是羨慕你。」倪婕淡笑中帶著一絲苦澀。

    「羨慕我?別開玩笑了!我哪有什麼值得你羨慕的地方?」

    倪婕仍是淺笑的瞅著她,然而,那雙清澈迷人的大眼睛中卻蒙上了晶瑩的淚
光。

    「你不會瞭解我有多想擺脫目前的生活,但,無論我怎樣努力,還是沒有用,
我想自由的透一口氣都不行。」



    啊?葉紫怡馬上想到問題的癥結了。

    「你是指婚姻生活嗎?對了,你究竟是為了什麼要離開你先生?你們是不是
有什麼誤會?而且,我聽唐樂說,你和你先生已經和好了呀?難道不是這樣的嗎?」
葉紫怡一連問了好幾個問題。

    「和好?」倪婕苦笑著搖頭,「他所說的,是單方面的和好吧。」

    「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葉紫怡關心地問,「有什麼我可以幫得上忙的地
方嗎?我們是朋友,對嗎?幫得上忙的我一定在所不辭。」

    「我想離開濱野晏。」倪婕歎了口氣,「可是,你也看到了,我房門外有個
保鑣,說是保護我,其實是監視吧!單憑我一個人的力量,恐怕逃不出去。」

    「你要離開你先生?但,你才剛生下孩子呀!孩子沒有父親可以嗎?」葉紫
怡覺得孩子這麼小就沒有父愛,太可憐了啦!

    「我要離開他,而且孩子不是他的!」

    「啊?」好複雜哦!葉紫怡搔搔頭。仔細一想,一個女人要離開她丈夫,一
定有她不為人知的理由,既然她們是朋友了,她應該幫她才是。

    「好吧,我來幫你想辦法逃出去。」她充滿義氣地一拍胸口。

    「真的?你真的肯幫我?」倪婕喜出望外。

    「當然是真的,本小姐一言九鼎。不過,我可沒有十足的把握哦!」她擔心
萬一逃亡失敗,倪捷會不會有麻煩?!

    「我對你絕對有信心。」倪婕握住她的手。

    昨天,當紫怡奮不顧身的衝出馬路攔車,她就知道上是個既勇敢又有魄力的
女孩。一旦她下定決心去做上世上恐怕沒什麼難得倒她的事。

    她相信,紫怡一定能助她逃走!

    ☆☆☆

    要怎樣幫助倪婕逃出她丈夫的魔掌呢?

    葉紫怡腦海中苦思著計謀,恍如夢遊似的走向院長室。

    正想推門而入,冷不防那扇門被人從裡面拉開,一個挺拔頎長的人影走了出
來,而葉紫怡由於太專注於想事情了,反應變得比平時遲鈍好幾百倍,閃避不及,
跟那人撞了個正著。

    「好痛!」她撫著鼻子,大聲哀嚎。

    「你走路怎麼不長眼睛?!」那個撞疼她的罪魁禍首不但沒有一絲絲愧疚,
還一副沒好氣的樣子。

    「哎,你撞了人還這麼凶,你以為你是誰呀?」葉紫怡生氣地吼道。

    「我來介紹吧,他是濱野晏。」唐樂的聲音插了進來。

    「濱野晏?!」葉紫怡驚訝地瞪大了眼睛,這就是倪婕決心要逃離的男人?
天哪,他長得好英俊哦,簡直跟唐樂不相上下嘛!

    兩人所不同的是,唐樂斯文俊逸中帶著一股勾魂懾魄的邪魅吸引力,而這男
人卻顯得十分高傲冷漠,銳利的目光令人不敢逼視,緊抿的薄唇隱約透露出他無
情的天性。

    「你看夠了沒?!」濱野晏冷冷地問。

    「哇咧!你這是什麼態度嘛?真是個沒禮貌的野蠻人。」怪不得倪婕會拚死
拚活的要離開他,這種要不得的男人,誰受得了啊?!

    「你說什麼?有膽再給我說一遍!」濱野晏目光一沈。

    「原來你耳背呀?」她露出一個汙辱人的同情眼神,「那好吧,我就再重複
一遍好了,你聽好了哦,我說你這個不知從哪個山洞蹦出來的……」

    突然一隻大手掩住了她的嘴巴,硬生生的把她罵人的話給截斷了。

    她氣憤地瞪大了眼睛,可惡,唐樂這傢夥不幫她就算了,竟然還這樣摀住她
的嘴,這兩個男人簡直是一丘之貉!

    「阿晏,你不是要跟送令夫人入院的女人致謝嗎?喏,就是她。」唐樂不但
摀住葉紫怡的小嘴,還將她整個身子扯過來,納入懷中。

    那模樣,好像在告訴頭頂冒煙的濱野晏,這女人受他的保護。

    「喔?是你送小婕入院的?」濱野晏瞇了瞇眼,臉上冷酷的線條神奇地變柔
和多了,「既然這樣,剛才的事就算了,我也不跟你計較了。」

    有沒有搞錯?她才是那個有權說這句話的人咧!

    都怪唐樂那渾蛋摀住她的嘴巴,害她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她不要吃這種啞巴虧,她要加以反擊。

    「可惡!你咬我?!」唐樂料不到她竟然這麼狠,張口一咬,在他手掌留下
一排深深的齒印。

    「活該!誰叫你幫那傢夥欺負我!」葉紫怡氣得不得了。

    「哎,你要搞清楚,我可是在幫你耶。」唐樂也氣得跳腳,他是太緊張她的
人身安全,才會急著阻止她惹毛濱野晏,可這片苦心全白費了,「葉紫怡!你真
是個不知好歹、恩將仇報的野丫頭!」

    「你罵我?!」葉紫怡吼道。

    「罵你又怎樣?這全是你自找的!」

    「臭唐樂,你再敢罵我一句看看,我發誓我會撕爛你的嘴!」

    「哼,你有本事就放馬過來……」

    眼見這二人吵得火熱,自己反而變成了局外人,濱野晏不禁搖頭失笑,他所
認識的唐樂一向是優雅灑脫的,即使天塌下來也會維持他那迷人的翩翩風度,現
在,他竟然跟一個小女人對罵?

    這可真是世紀奇觀哪!

    不過,他趕著去見他心愛的老婆,沒那個閒工夫觀戰。

    「你們慢慢吵吧,我不奉陪了。」說著,濱野晏便邁開腳步,抽身離開這混
亂的戰場。

    葉紫怡馬上回轉頭來,「濱野晏!你竟想趁我分身乏術的時候一走了之?你
撞到我還沒道歉耶!」

    道歉?!濱野晏冷嗤了聲,他濱野晏什麼時候會向人道歉的?!這個小女人
要他道歉,簡直是與虎謀皮。

    如果不是看在唐樂跟她吵得那麼開心的份上,他絕不會輕易放過這個一再向
他挑釁的小女人。

    照他的作風,一定會讓她非常的後悔對他如此不敬,不過,既然唐樂袒護她
的意圖是那麼的明顯,而他又趕著去見小婕,所以,他破天荒的對身後的叫囂不
予理會,腳步穩健地離開。

    心有不甘的葉紫怡,還想追過去臭罵他一頓。

    「葉紫怡,你鬧夠了沒有?」唐樂飛快揪住她,不讓她將風波鬧大。

    「你拉著我幹嘛!君子動口不動手,這道理你懂不懂?!」她柳眉倒豎。「
我們這兒先暫停一下,等我去罵了濱野晏再回來跟你吵……」

    「誰要跟你吵?」唐樂面有慍色,「真受不了你這個瘋女人!」

    「什麼!你……你說我是瘋女人?臭唐樂,你好了喔你!」葉紫怡嘟著唇,
腮幫子脹得圓鼓鼓的,還氣惱萬分地跺著腳。

    瞧見她這副撒嬌般的模樣,唐樂真是又好氣又好笑。

    「好了,別吵了啦!」他讓步地說。

    「可是你剛才說我是瘋女人耶!」她卻不肯罷休。

    他有說錯嗎?唐樂心中暗忖,膽敢去惹濱野晏那冷酷無情的傢夥,還不怕死
的當面罵他,不是瘋了是什麼?

    仔細一想,他自己也有點不正常了,居然為了保護這個瘋女人而自毀形象上
昊名其妙的跟她拌起嘴來,吵得不可開交。

    「我收回那句話,行了嗎?」他沒轍地說,絲毫沒察覺到自己對她的容忍已
經到達了寵溺的田地。

    「還有你之前罵我不知好歹、恩將仇報的……是不是也一併收回?」她不但
不見好就收,還乘勝追擊。

    「葉紫怡,你不要得寸進尺!」唐樂惱火地將她揪進院長室內,砰的一聲把
門踢上。

    葉紫怡瞠大了眼睛,驚疑不定地瞪著他,「你幹嘛?想殺人啊!」

    完了!該不會是她真的惹惱了他,他正打算用手術刀將她分屍吧?

    「你也會知道怕?」唐樂勾起嘲弄的嘴角,用他陽剛的身軀把她壓在牆上。
跟她拌嘴根本是自找罪受,所以,他決定用別的手段來對付她。

    「你別亂來!君……君子動口不動手……」葉紫怡發抖地說。

    他的個子好高,胸膛硬邦邦的,壓擠著她瘦小的身子,而她必須很辛苦地仰
著頭,才能看到他俊臉上的表情。

    天哪,他這是什麼怪表情呀?好不駭人哦!

    根本就像豺狼盯著小紅帽,一副垂涎的饞樣兒。

    「動口不動手?這可是你自己說的!」唐樂邪佞一笑,低頭吻上她。

    昨天,淺嘗過她甜美的滋味之後,他滿腦子都是她巧笑倩兮的嬌態。打從剛
才她一出現在他眼前,他就忍不住想重溫那甜美的滋味。

    可惱的是,她卻一意要跟他拌嘴,害他浪費了不少時間,到最後,他的耐性
終於被她耗完了。

    他強而有力的臂彎困住了她,縱情佔有她誘人的紅唇。

    葉紫怡掙扎了一下,但,不久就融化在他甜蜜的攻勢下。

    她雙臂圈住他的脖子,踮著腳尖,仰起頭承受他纏綿的熱吻。

    唐樂一反貫有的斯文淡漠,狂狷地吮吻她柔嫩的唇瓣,那飢渴的模樣,彷彿
要將她生吞活噬。

    葉紫怡被他吻得心蕩神馳,老實說,她真的好喜歡他這樣吻她,不過,她這
樣任他予取予求地索吻,是不是太劃不來了?

    要不然,她也狠狠地吻回他,雙方扯平!

    於是,她不甘示弱地探出小舌,生澀但勇敢地反守為攻……

    ☆☆☆

    「小姐,你在玩火!你知不知道?!」

    唐樂危險地瞇起眼,渾身的慾火都被她挑起了。

    「你可以吻我,我為什麼不可以吻你?」葉紫怡抬高了下巴,目光挑釁,一
臉的桀驚不馴。

    「你當然可以吻我,問題是,你不覺得自己吻得太過激烈了嗎?你敲到我的
牙齒不下三次,還有,我嘴唇也被你咬了一下,很痛耶。」

    其實,這些都不算什麼,真正讓他受不了的是,她輕而易舉的就點燃他體內
熊熊的欲焰,害他想要她想得渾身都快抽筋了。

    「我咬到你了?」葉紫怡慚愧地垂下頭,「對不起啦,我不是故意的,以後
等我累積足夠經驗,就不會在接吻的時候發生這種意外了。」

    唐樂不禁莞爾,他也知道她剛才並非存心咬他。她只是太嫩了點,連接吻也
不會!現在聽她親口承認,他滿心的不悅即刻消失無蹤了,但,這只維持了一秒
鐘不到,因為,她又嘰哩呱啦的開始說些讓他極不中聽的話了。

    「不過,說起來,這都要怪你!」她振振有辭地說:「誰叫你把我吻得差點
兒昏過去!哼,我告訴你,我可不是好欺負的,你怎樣對我,小心我以其人之道,
還治其人之身!」

    瞧她一副打了勝仗,意氣風發的樣子,唐樂真的是啼笑皆非。

    「你該不會是說,我對你怎樣,你就要以牙還牙,用同樣的方法「對付」我
吧?」他忍住笑,一臉正經地問。

    葉紫怡用力地點點頭,「正是!」

    「原來如此。」唐樂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所以,我剛才吻你,你就激烈
地回吻我?!那,如果我撫摸你的話,你是不是也要摸我呢?」

    葉紫怡猛地漲紅了臉,心中暗叫不妙,經他這麼一提,她才發覺,自己這個
策略根本就是作法自斃。

    「我不回答這種無聊的問題,」她把頭扭到一邊。

    「那我就用行動來求證了。」唐樂話音甫落,大手就撫上她凹凸有致的身段,
狂肆不羈地遊走。

    「唐樂,你別逼我!」葉紫怡氣咻咻地。

    「是你不斷的挑逗我耶,你這個誘人的小魔女。」他揉弄她胸前的渾圓,那
銷魂的觸感,令他幾乎想不顧一切的要了她。

    「我挑逗你?我哪有?!」她無辜地嚷道,在他的撫弄下止不住地顫慄。

    「還說沒有?!你每一句話、每一個眼神都逗得我心癢癢的……」唐樂咕噥
道,雙手不停地探索她誘人的嬌軀。

    他渾身緊繃,胯間早已腫脹得難受。

    一向引以為傲的自制力在她面前竟變得異常薄弱,為什麼會這樣?她到底有
什麼特別吸引他的地方?如此的今他難以抗拒……

    「你胡說什麼!!」葉紫怡滿面羞紅,惱聲反駁。「你一再對我毛手毛腳的,
現在還敢顛倒是非,把主貝任推到我身上?!」

    「噓,別吵了,專心感覺我的撫摸。」

    「感覺你個頭啦……」她想恨恨的罵他,但,不知怎麼搞的,她覺得唇乾舌
燥,聲音也漸漸地被低吟取代了。

    「怎麼一點動靜都沒有呢?你那令人期待的「報復」行動呢?嗯?」他在她
耳邊低聲挑釁,炙熱的氣息,直搔進她的心窩。

    葉紫怡不堪一「激」,毛躁地伸出手去。

    她的小手在他背部亂摸一通,發覺他沒啥反應之後,便轉移陣地,來到他性
感結實的臀部,狠狠地捏他一把。

    「噢,」唐樂挑高了眉毛,沒想到她真的敢對他亂來。

    「知道我的厲害了吧?嘿嘿嘿……」葉紫怡發出得意的笑聲,再接再厲地發
動攻勢,這次,目標是他那健碩得令她臉紅心跳的胸膛。

    一不做二不休,她把心一橫,乾脆掐住他的乳頭……

    「啊噢!」他倏地倒抽一口氣,整張俊臉扭曲變形了,一副緊咬著牙根的痛
苦樣。

    葉紫怡沒料到他反應這麼大,有點兒被他嚇到。

    「算了!」她臉青青地嚷道,「我認輸就是了,不玩了!」

    「現在想煞車,會不會太遲了點兒?」唐樂咬牙低咒,以膝蓋強硬地分開她
虛軟的雙腿。她在他身上亂摸一通,還捏他敏感的乳頭,將他熾焚的情慾撩撥到
失控的地步,現在,他有可能會放過她嗎?!

    「你……你想幹嘛?」葉紫怡悄臉緋紅一片。

    「你知道的,我想要你。」他眸光炙熱,定定地鎖住她。

    「那你要娶我哦!」葉紫怡不忘重提她唯一的條件。

    唐樂的眉頭糾了起來,「現在討論這個很掃興耶,等辦完事後我們再慢慢商
量……」

    「不行!要嘛你現在就答應,不然你就甭想碰我!」

    「喔,是嗎?我一定要做,你又能怎樣?」

    葉紫怡瞠大了雙目,迸出鄙視至極的眼光,「你想霸王硬上弓嗎?」

    「放心,我從不勉強女人。」他指尖輕輕滑過她的頸項,引起她一陣顫悸。
「我會先令你軟化,令你渴求我……」

    葉紫怡相信,他絕對有辦法令她在意亂情迷下失貞,所以,她萬萬不能讓他
這麼做。

    「如果真是那樣,也只是純生理上的反應,事實上,我根本就不是心甘情願
的。而且,我會後悔的去跳淡水河。」葉紫怡急聲駁斥,生怕他會硬來,「這就
是你所說的不勉強女人?」

    「葉紫怡,你真的很煩!」他煩躁地放開她,一個人踱到窗前,試圖冷卻一
下渾身熾焚的慾念。

    葉紫怡愣了一下,他已經走開,危機解除了,她怎麼沒鬆一口氣,反而心中
若有所失?!

    「哎!你說誰煩呀?你又想吵架了是不是?」她凶巴巴地,藉以掩飾滿腔的
懊喪和落寞?

    這個男人真的太可惡了!擺明了只想得到她的身體,一旦她提到結婚,他就
馬上來個緊急煞車,簡直是控制自如,超凡入聖。

    「我只想做愛做的事,你卻只想要結婚。」唐樂深吸了一口氣,俊臉恢復了
泰然自若的神態,語調淡然地說:「我看,我們也不必再耗下去了。」

    「我不是「只」想要結婚……」她小聲地辯解。

    除了想跟他結婚,她還想跟他親熱,甚至,她想好好的愛他一輩子啊!

    雖然,表面上她是抱著釣金龜婿的心態接近他,其實,打從第一眼在電視上
看到他之後,她就真真切切的喜歡上他了。

    「我還有事要忙,你請回吧!」唐樂下起逐客令。

    料不到他翻臉比翻書還快,葉紫怡愣了一愣之後,才反應過來,「好!我把
話說完馬上就走……」

    「我們之間還有什麼好說的?」唐樂揮了揮手,彷彿趕蒼蠅似的要把她揮開。
「你回去吧,別再來找我了。」

    血色瞬間從葉紫怡臉上褪去。

    他的意思是叫她從此在他眼前消失?

    生平第一次,她如此大膽主動的接近一個男人,卻落得這樣的下場。

    她真不甘心哪,他怎能在對她做了種種親密的行為之後,在她情不自禁地深
陷之後,他竟如此冷酷的傷害她?!

    「你以為我是這麼好打發的嗎?」葉紫怡激動不已,「你叫我走我就走,那
我不是很沒面子?!」

    「葉紫怡,你究竟想怎樣?!」唐樂不耐煩地問。

    「我要你娶我!」她硬著頭皮說。

    「哈!!」他快要佩服這個小女人的毅力了,她可真是越挫越勇。「我不會
就這樣跟你結婚,你要我說幾次你才會明白?」

    「你佔了我的便宜,要是你不肯負責任,我可以控告你!」她氣勢洶洶地瞪
著他,讓他明白她絕對不是好打發的。

    「喔?我又沒真的對你怎樣,你能控告我什麼?頂多只是非禮吧。」他一派
輕鬆自若,壓根不當一回事。

    「單是非禮,就夠你身敗名裂了!」

    「這樣啊……」唐樂神色一斂,態度顯得凝肅。

    「你想一想,婚姻和醜聞,哪一個對你有益?當然是婚姻了!醜聞只會毀了
你,但是,只要結了婚,你什麼損失都沒有,還多了一個溫柔體貼的伴侶,這不
是很好嗎?」

    「溫柔體貼?你在說別人吧?」唐樂很不給面子地說。

    「別岔開話題!」葉紫怡緊咬住他不放,「你想通了沒有?」

    「嗯,這個嘛……」唐樂手指搔著太陽穴,做出一副深思狀。

    「怎樣?」葉紫怡緊張兮兮地問。

    「經過一番深思熟慮,我想……」他清了清喉嚨才開口,說到這兒又故意頓
了一下,直把她的一顆心吊在半空中,然後才慢條斯理說出:

    「我還是選醜聞好了!」

    說完他就縱聲大笑起來。

    葉紫怡氣得臉都綠了,他擺明了是在耍她!

    她不但氣這一點,更氣他寧可被醜聞纏身,也不願意娶她!

    跟她結婚真有這麼糟嗎?真是的!太傷她的玻璃心了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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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4-5 05:14:07


    主動提出結婚的要求,卻一再遭受對方斷然拒絕,這真是身為女人的奇恥大
辱。她覺得丟臉極了!

    葉紫怡像只鬥敗的公雞,垂頭喪氣。雖然說,全世界的男人一大堆,有錢有
貌的男人又不只唐樂一個,她要釣金龜婿,大可再去物色新的對象,但是,她一
點也提不起勁來。

    除了唐樂,別的男人她正眼都不想瞧上一眼。

    唉,怎麼辦,她滿腦子都是他。而她此刻低落抑鬱的心情,簡直就跟失戀一
樣。

    問題是,她沒體驗到戀愛的滋味,卻先嘗到失戀的苦果,她也太悲慘了吧!
不行,她不允許自己為一個不把她放在心上的男人鬱鬱寡歡,一蹶不振。

    她一定要振作起來!

    她必須做點有意義的事情,讓自己忙碌起來,這樣,她就不會滿腦子想著那
個沒心沒肺的臭男人。

    做些什麼好呢?對了,她答應過要幫倪婕的忙……

    現在也差不多該付諸行動了,要不然,濱野晏很快會帶太太和孩子回日本。
她可沒那個本事,大老遠的追到日本去救人。

    所以,她必須盡快行動!

    ☆☆☆

    「這樣行得通嗎?」聽完葉紫怡的計畫,倪婕不太放心地問。

    「一定沒問題的啦!」葉紫怡信心滿滿。她可是苦思了一夜,才想出這個偷
龍轉鳳、金蟬脫殼的方法,而且,她連西瓜都買來了。

    「好吧,那就放手一搏了!」倪婕點頭道。

    「我們先錄音。」葉紫怡從包包中取出一個錄音機。

    「可是,我不知道要說些什麼……」倪婕面有難色。

    「你不用愁,我可是有備而來。」葉紫怡遞給她一份稿紙,上面寫滿了密密
麻麻的字。

    「這是什麼?」倪婕看了一段,忍不住笑了起來,「我真服了你了,你連我
的台詞都準備好了。」

    「為了寫這些東西,我整晚沒睡耶!」葉紫怡揉了揉酸澀的雙眼。

   

    「紫怡,你為什麼對我這麼好?我們素昧平生,你卻這麼用心幫我。」倪婕
感動地說。

    「這沒什麼啦,我們是朋友嘛!而且,我看演野晏那傢夥根本就不是善類,
你這麼想離開他,一定是他對你不好,所以,我就是拚了小命也會幫你的,」葉
紫怡慷慨激昂地說。

    倪姨無言地垂下頭,她之所以要離開,不是濱野晏對她不好,相反的,是他
對她太好了,令她無法承受。

    唉,他倆之間的糾葛,外人恐怕是不會瞭解的。

    「我們開始吧。」一式兩份的台詞,兩個女人手上各執一份,葉紫怡按下錄
音的鈕……

    ☆☆☆

    浴室裡,大漢一臉哀怨,用一把小刀在削西瓜皮。

    唉,有誰當保鑣當得這麼淒慘的?

    叫他削西瓜,她們根本是無視他的專業,把他當傭人使喚。

    然而,女主人的吩咐他又不敢不從,所以,只好照做了。不過,他心裡卻不
停的咒罵那個臭丫頭,要不是她帶一個大西瓜來,他也不會被逼做這種事。

    哼!姓葉的丫頭真是害人不淺!

    搞得他滿頭大汗的在浴室裡削西瓜皮,她卻跟濱野夫人在房裡有說有笑的。
一想到她待會大口大口的吃他切好的西瓜,他就更加的氣惱。

    好不容易,以這把小小的水果刀,他終於將整個大西瓜完完全全的去皮,並
且切片,還仔細的把種籽去掉,這些都是女主人交代他做的。

    「夫人,西瓜切好了。」他將西瓜放在盤裡,端出來。

    「謝謝你哦!」葉紫怡笑咪咪地,拿了一片就吃起來。

    「夫人呢?」他警覺地問。

    「去洗手間啊!」葉紫怡邊吃邊說,「你切一個西瓜切那麼久,濱野夫人想
上洗手間,等不及,只好去用外面的啦。」

    「那,小少爺呢?」他覺得非常的不對勁。

    「哎呀,小孩也要尿尿的啦,你問那麼多幹嘛!」

    大漢踏前一步,兇惡地揪住她的衣襟,「你為什麼換上醫院的病袍?夫人和
小少爺究竟在哪兒?你老實說!不然別怪我對你不客氣!」

    「哎,你那麼凶幹嘛!我要穿什麼衣服是本小姐的自由。」葉紫怡撥開他的
手,大聲的說:「你這人怎麼這麼沒禮貌,當心我向你家女主人告狀,把你革職!」

    一切進行得非常順利,趁保鑣削西瓜的時候,跟她對換了衣服的倪婕,已經
抱著孩子走了。

    而她之所以留下來,是要拖延時間,好讓倪婕能安全離開。

    「濱野夫人真的去上洗手間?」保鑣質疑。

    「你如果不相信,就自己去看看啊!」那她就可以趁機溜之大吉了。

    只可惜,保鑣這次學乖了,「好,你跟我一起去。」

    「不要!我還不想上洗手間,我現在想吃西瓜。」葉紫怡又抓了一片西瓜,
快快樂樂地放進嘴裡,反正人家已經幫她切好,不吃白不吃。

    「你還吃?不準再吃了!」保鑣大吼。

    「奇怪,這西瓜是我買的耶,我為什麼不能吃?」

    「等我找到濱野夫人,你就算吃撐了我也懶得管你!」

    「要找你去找啊,吼什麼吼?」葉紫怡不怕死地說,「你不要以為你長得一
臉凶相,身上有佩槍,我就會怕你。」

    「你……」

    「什麼事這麼吵?」一個熟悉的男性嗓音在門口響起。

    葉紫怡用不著轉頭,單聽那低沈磁性的聲音,就知道是唐樂。

    「唐院長,你來得正好,請你幫我看著這丫頭,我去去一下就回來,你一定
要看住她,千萬別讓她開溜。」說著,那保鑣就跑出去,留下他們二人。

    「發生什麼事了?」唐樂微蹙起眉頭。

    由於濱野夫人明天要出院,他一時心血來潮,便來看看她的情況。

    沒想到,他卻看到葉紫怡跟保鑣爭執不休的一幕,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濱野夫人呢?」空無一人的病床,令他敏感地察覺到不妥,一定是有什麼
事情發生了。

    葉紫怡聳聳肩,嘴裡塞滿了西瓜,不便回答。

    唐樂走到她跟前,又問了一遍!「發生什麼事情了?」

    「沒有啊,天下太平啊!」葉紫怡端起整盤的西瓜,想要轉移他的注意力,
「要不要吃?這西瓜好甜哦,好好吃!」

    唐樂定定地瞅著她,強捺下想將她納入懷中的衝動。

    不過才兩天沒見到她而已,表面上他跟平常沒啥兩樣,然而,這一刻,他卻
真真切切的感受到,自己有多想念她。

    他想要抱著她,一遍遍親吻她,甚至跟她拌拌嘴也好。

    「不好了!這下糟了!」保鑣大呼小叫的,像火車頭似的沖了回來,額頭上
滴著涔涔冷汗,「濱野夫人真的不見了!」

    聞言,唐樂眸光不由得一沈。

    「濱野夫人不見了?」他銳利的目光緊盯著葉紫怡,想要從她若無其事的臉
上覷出一些端倪。

    「真的嗎?怎會這樣?她剛才說要上洗手間,我就在這兒等她,我也不知道
她為什麼會不見。」葉紫怡連忙裝傻。

    「你別裝蒜了!這件事情一定跟你脫不了干係!」保鑣激動地說,女主人在
他值勤的時候出事,他這下完蛋了啦!

    「我要馬上報告濱野先生。」他拿起電話。

    「喂,你不要大驚小怪好不好!可能她只是到樓下的商店去買東西,你再去
找找看。」葉紫怡不停地轉動腦筋,她得覷個時機趕快走人,要不然還在這裡等
著吃濱野晏的排頭不成?!

    在一邊冷眼旁觀的唐樂之時突然走到床頭,拿起那個不起眼的錄音機。

    「別動我的東西!」葉紫怡撲上前去,想要把錄音機搶過來。

    太遲了,他已經按了播放鈕。

    錄音機裡傳出她和倪婕的談話,保鑣恍然大悟地轉過頭來。

    「好啊!原來我在切西瓜時,所聽到的談話就是這卷錄音帶。你讓我誤以為
夫人還在房裡,其實她已經偷偷跑掉了!臭丫頭工你是早有預謀的!」保鑣氣得
哇哇叫,要不是他正在打電話,他恐怕會衝過來對她動粗。

    葉紫怡正想落跑,一轉身卻撞上唐樂那挺拔的身軀。

    「唐大院長,請你讓開!」葉紫怡生氣地瞪他一眼,都怪他多事,害她當場
被拆穿。

    「你闖下大禍了。」唐樂一臉凝肅。

    葉紫怡一怔,她似乎從他眸中覷見關切之情,是她眼花了吧?

    「這不關你的事!」她想從他身邊擠過去,在保鑣逮到她之前,奪門而逃。
可是,他卻一把攫住她的手臂,使她的逃跑頓時變成可笑的原地踏步。

    「你知道濱野夫人的下落嗎?」他凝聲問道。

    「不知道!」葉紫怡高傲地仰著下巴。

    唐樂銳眼微瞇,薄唇緊抿,臉上是一副深沈莫測的神情。

    緊接著,他以單手收拾她的東西,把錄音機塞進她包包裡,而他另一隻手始
終緊箝著她。

    「你要幹嘛?」葉紫怡驚訝地問。看他的樣子,好像是要帶她離開。

    剛放下電話的保鑣,也注意到唐樂的舉止,連忙走過來,「唐院長,我已經
報告演野先生了,他說馬上會趕到這裡。」

    「你可以叫他來找我。現在,我要先帶走這個女人。」

    如果讓葉紫怡繼續留在這裡,盛怒的濱野晏不知會對她做出什麼事來。

    他無法忍受她受到任何的傷害,他絕不允許濱野晏動她一根寒毛!

    所以,他必須立即把她帶走,等那傢夥稍微冷靜下來再說。

    「唐院長,這樣我很為難……」

    「就說是我的決定。」唐樂斬釘截鐵地說,渾身散發出懾人的氣勢。

    保鑣不敢攔他,只好眼睜睜的看著他把人帶走。

    ☆☆☆

    「放開我!聽到沒有?我叫你放開我,」

    葉紫怡一路叫嚷掙扎,但,唐樂始終板著臉不搭理她。

    從醫院出來之後,他一言不發的把她押進車裡,車門和車窗都是中央控鎖的,
就算她想跳車都不能。

    「你要帶我去哪裡?你到底想幹嘛?!」

    眼見車子朝著郊區的方向疾馳,她心中的驚惶不安愈形擴大。他深沈凝重的
神情,讓她猜不透他在想什麼,他到底要幹什麼?

    唐樂沈默地將車子停在一棟別墅前。

    「這是什麼地方?」葉紫怡瞠大了雙眼,鼻子抵在玻璃窗上,好奇地打量眼
前這座古樸的建築物。

    「下車!」他不由分說的把她拖下車。

    「你幹嘛?!」葉紫怡實在氣不過,為了反抗他野蠻的行為,她幾乎整個人
都賴在地上了,看他怎麼拖得動她。

    「葉紫怡!你惹的麻煩還不夠多嗎?你能不能合作一點?」唐樂緊繃著臉,
居高臨下地瞪著她。

    「我又沒惹到你。」她不明白他到底在生什麼氣。

    「哼!」唐樂冷哼了聲,乾脆一把將她抱起,大踏步走進別墅裡。

    葉紫怡又羞又惱,「放我下來!渾蛋,快放我下來!」

    「少爺,你回來了。」老管家迎了上來,看見這一幕,不由得愣住了。因為,
唐樂縱使在外面風流,卻從來不帶女人回家,沒想到,他第一次帶女人回來,竟
是這樣的情景。

    「老伯,救命啊,快報警啊,這渾蛋想對我不利!你快救救我……」葉紫怡
聲嘶力竭地喊道。

    「別理她。」唐樂淡淡丟下一句,便扛著她上樓。

    「救命啊,誰來救救我啊……」

    一直到女孩呼救的聲音漸漸隱去,老管家還一臉驚愕地杵在樓梯口。

    這是怎麼一回事?難道少爺想對人家用強的?

    他該視若無睹、裝聾作啞,還是……

    ☆☆☆

    葉紫怡被拋在床上,她生氣地仰起頭來,恨恨地瞪著他,「我不喜歡你這樣
對我,我很不高興受到這樣的對待。」

    唐樂雙臂環胸,冷誚地說:「你不要身在福中不知福。如果落在濱野晏手中,
你會受到比這還不堪一千一萬倍的「對待」。」

    「你別想嚇唬我!」葉紫怡一臉倔傲。

    「相信我,你不會想親身體驗的。」他俯身向前,放柔了聲音,那冷冷的警
告意味卻令人不寒而慄。

    葉紫怡瑟縮了下,但,她很快挺直了背脊,「你把我帶到這裡,就是要告訴
我濱野晏有多可怕是嗎?我可不怕他!這是個有法律的社會!」

    唐樂在床上坐下,「有些人是法律奈何不了的。」

    葉紫怡咬住下唇,說一點都不害怕是假的,但,事情已到了這個地步,她也
不能回頭了。

    「告訴我,濱野夫人會上哪兒?」唐樂沈聲問道。

    「不知道。就算我知道,我也不會說。」葉紫怡還是回以這一句。

    唐樂靜默了片刻,一瞬也不瞬地盯著她,從她澄澈的眼神中,他知道她是真
的不曉得濱野夫人的去向。

    他眉頭緊擰,明白她現在的處境有多危險。

    如果她知道濱野夫人的下落,還可以逼她說出來,濱野晏只要找回心愛的老
婆,凡事便都可以解決;該死的是,這個小女人根本不為自己留一條退路。

    她一句不知道,濱野晏是絕不會相信,也絕不會善罷甘休的!

    搖了搖頭,唐樂語氣凝重地說:

    「你一定想像不到濱野晏有多愛他太太,你這樣貿貿然的協助他太太逃跑,
而且還是在她產後不久,一個人帶著初生嬰孩跑掉,阿晏那傢夥肯定會失去理性,
他絕不會因為你是女人而手下留情的,你懂嗎?」

    葉紫怡吞嚥一下口水,「我不怕他!」

    「你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唐樂哼了聲。

    「你說夠了沒?我要回家了。」她不想再聽這些不中聽的話。

    「我把你抓來,會這麼輕易放你走?!」見她要爬下床,唐樂一伸手,輕輕
鬆鬆地扣住她的腳踝,把她拉回來。

    「你這個大渾蛋!你究竟想怎樣?」葉紫怡憤然大叫,「臭唐樂!我有眼無
珠才會喜歡上你!你跟濱野晏是一丘之貉,都是專門欺負女人的臭蛋!」

    「你說什麼?」他挑眉,眼底浮起一絲興味。

    「我說你和濱野晏都是大臭蛋、臭雞蛋!」她氣咻咻的。

    「不是這個,之前的那句。」

    「哪句?」葉紫怡納悶,這人有病啊?喜歡重複聽她的叫罵?或許是因為她
罵得太有創意,也太貼切了吧?

    「你說你自己有眼無珠的那句。」他從旁提醒。

    「啊?!」葉紫怡漲紅了臉,糟透了啦,她那句話根本沒經過大腦就溜出嘴
邊,連自己都一併罵進去了啦!「那句不算數!」

    「說過的話,想不認帳了嗎?」唐樂愉悅地逗她。

    女人大膽的向他表白示愛,並不是什麼稀奇的事,他甚至都已經麻木了,當
耳邊風聽過就算,不會放在心上。然而,剛才聽到她不經意間說喜歡他,不知怎
的,他嘴角就止不住的往上揚,心裡簡直樂壞了。

    「好了啦!我承認自己有眼無珠啦,這樣你高興了沒有?!」葉紫怡噘著嘴,
大聲的說。畢竟,說話不算數未免太沒格調了。

    「也承認你喜歡我?」唐樂笑得可惡。

    「哼,我是喜歡你,怎樣?!」葉紫怡凶巴巴地吼道,喜歡一個人又不犯法,
她幹嘛像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似的漲紅了臉?!

    「你再多說幾遍。」唐樂邊笑邊要求。

    太好笑了!向他示愛的女人為數不少,但,從來沒有人是用這種殺死人的表
情說喜歡他。

    「神經病!」葉紫怡生氣地把臉撇到一邊,可是,耳中還是不斷傳來他可惡
的愉悅笑聲。她在生著悶氣,他卻笑得如此開心,這令她更加光火。

    「喂,你笑什麼笑!不準笑!」

    她惱羞成怒地摀住他的嘴,不讓他繼續恥笑她。

    她在想,他一定是嘲笑她不知羞恥,一點女人的矜持都沒有。

    不行!她不能讓他嘲笑她、恥笑她,所以,她決定來個顛倒是非、混淆事實,
兼給自己打打氣、充充面子,於是,她大聲的說:

    「你幹嘛給我露出一副欣喜若狂的樣子?該不會是,我是全宇宙第一個喜歡
上你這個渾蛋的人吧?哼!我就知道自己眼光太差了點。算了,就當作是做好事
吧,讓你知道你這副德性也總算有人喜歡。」

    「是……嗎?」他含笑拉下她摀住他嘴的小手,下一秒間,他結實的身軀把
她壓在柔軟的床褥上。

    「你想做什麼?」她臉紅耳赤,心悸地看著他。

    「吻你。」他低頭覆上她柔嫩的芳唇。

    葉紫怡歎息地閉上眼,如果時間能在這一刻停住那該多好。

    天哪,她好貪心喔!她竟奢望他永遠這樣抱著她、親吻她……

    這個吻是如此的溫柔,他倆的唇互相廝磨,濕熱的舌極其纏綿地逗著對方。

    葉紫怡勾住他的脖子,忘情地吻著,不自覺地挺身貼上他硬碩的胸膛。

    感覺到胸前有兩團嬌軟的渾圓不住地摩挲著他,唐樂的身體不由得緊繃了,
原本溫柔纏綿的吻這時也變得狂野、邪肆。

    輕撫著她頸項的大手,遊移到她劇烈起伏的胸口。

    他溫熱的手掌罩上她的凸軟,恣意揉弄起來。

    「嗯……」葉紫怡嚶嚀一聲,隔著衣服,她也清楚地感受到他的熱度。她的
雙乳在他的撫弄下發脹,敏感的蓓蕾變硬挺立。

    不再滿足於這樣的接觸,唐樂猛地扯開她的上衣。

    「啊!」葉紫怡驚呼,前襟整排的扣子脫落,她本能地想要掩住胸口。

    「別遮,我想看……」唐樂沙啞地說,「我想好好的看看你。」

    他的聲音似有一股魔力,令她完全無法拒絕。

    其實,她也根本不想阻止他,她太喜歡他的撫摸了!

    當他燙人的大手鑽入她胸罩底下,毫無阻隔地撫著她的胸部時,一股顫悸的
快感直衝上她的腦門,她全身的血液都在沸騰。

    她難耐地呻吟,被他吻著、愛撫著,她什麼都不能想了,只能感受他所給予
的這一切,軟綿綿地任他擺佈。

    唐樂脫去她的胸罩,張口合住她的一隻熱乳,狂肆地吸吮起來。

    「啊……」葉紫怡揪住他的黑髮,不住地吟喘著。

    敏感的乳尖被他的舌頭舔舐著,這甜蜜的折磨快把她逼瘋了,她覺得自己的
身體好熱、好難受。

    然而,他還有更過分的。

    他把手伸進她兩腿間,挑開她的底褲,手指撥弄著她的花瓣兒。

    「不……不要……」葉紫怡受不了地扭動著身子。

    她羞澀地求饒,可是,他根本不聽她的,狷狂地吸吮她的渾圓,手指不停地
揉捏女性的果核,那快感太尖銳了,她急促地抽氣,曖昧煽情的喘息聲,連自己
聽了都不禁臉紅。

    唐樂以單手撐起身子,滿意地看到她小臉嫣紅一片,微瞇的雙眼氤氳著濃濃
的情慾,唇畔不住逸出媚吟,那個模樣有著說不出的性感誘人。

    他知道她需要他,她的身體清楚無誤地說明了這一點。而他,體內早已經漲
滿了對她的渴求。

    他不斷地撩弄她火熱的花谷,要她妖美的花瓣為他綻放,為他盛開。他掐住
她嫩滑的小果核,反覆旋弄逗玩,然而,單單是這樣愛撫她,他還是覺得不夠,
他想要徹底的佔有她!

    他想要她!

    於是,趁她被撩弄得意亂情迷之際,他悄悄的將她的裙擺撩到腰部,脫下她
的底褲,頓時,她溢著蜜汁的花谷便暴露在他炙熱的目光下。

    「啊,別這樣……」她害羞地想併攏雙腿。

    唐樂根本不讓她閃躲,強行將她虛軟的玉腿扳開,他目光熾熱地盯著那粉紅
色的花戶,食指倏地戳入她的蜜穴。

    「啊……」葉紫怡感到一陣酥麻,腰部以下都癱軟了。

    他狂肆地抽動手指,在她緊窒的幽徑反覆來回。

    降下身子,他俊魅的臉龐湊近她私密處。他邪熾的瞳眸逼視著她的花谷,清
清楚楚的看見她幽緊的穴口怎樣被他一遍遍地撐開。

    他伸出濕熱的舌頭,邪惡地舔弄她發燙的花心。

    同時,他的手指也以一種愈來愈狂放的速度在她小穴中,不斷地抽撤……

    「啊……」堆積得愈來愈高的快感終於爆發了,葉紫怡本能地伸直雙腿,小
穴瘋狂地收縮,「不行了……我不行了……」

    但是,唐樂卻沒有停下來,像要把她逼瘋似的,他加快手指抽撤的速度,唇
舌也更狂浪地淩虐她火辣辣的私處。

    「求求你……快停手……」她大喊出聲,尖銳的快感令她幾乎崩潰。

    唐樂邪獰一笑,她嬌軟無助的樣子令他想一口吃了她。

    從她的花穴中抽出他沾滿了蜜津的手指,他迅速調好體位,正想以他硬得發
疼的男根填滿她——

    這時,走廊傳來充滿怒氣的腳步聲,以及濱野晏的怒吼聲。

    「唐樂!你出來,把那該死的女人給我交出來!」

    葉紫怡倏然大驚,整個人縮成一團,睜大了迷茫的眼睛,像只受驚的小松鼠,
惶惑地瞅著他。

    「Shit!」唐樂忍不住發出低咒,那傢夥來得真不是時候!
引言 使用道具
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4-5 05:15:00


    唐樂飛快地揪起一張薄被,覆蓋住葉紫怡半裸的嬌軀。

    「不用怕,我來應付他。」他神色自若,柔聲安撫她緊繃的情緒,還掐了掐
她泛白的臉頰。

    葉紫怡則分寸大亂,躲在被子底下發抖。

    這都怪唐樂!他幾乎把她身上的衣服都剝光了,她現在這個狼狽的樣子,怎
麼跟人吵架對陣嘛?!

    這時,房門被濱野晏從外面撞開。

    只見他怒氣沖沖走進來,跟在後面的是一臉愧疚不安的老管家。

    「對不起,少爺,我攔不住他……」

    「不要緊,你去忙你的。」唐樂揮手示意老管家退下。

    房裡只剩下神情各異的三個人,唐樂從容優雅,濱野晏瘋狂暴怒,葉紫怡驚
懼不安。

    「唐樂,你眼中還有我這個朋友嗎?!」濱野晏怒視了唐樂一眼,噬人的目
光隨即落在蜷縮在床上的葉紫怡身上。

    房裡充滿曖昧的氣息,大床淩亂得猶如發生過世紀大戰,而蜷縮在床上的女
孩則用被子掩住衣衫不整的身子。

    想也知道發生什麼事了!

    「我太太跟兒子在你的醫院失蹤,全拜這女人所賜!你還若無其事的在這兒
跟她親熱?唐樂!你還當我是朋友嗎?!」濱野晏怒不可遏。

    「這是兩碼子事,你別混為一談。」唐樂淡然道,「我們出去外面談吧……」

    「我跟你有什麼好談的!我要找的是那個該死的女人!」濱野晏氣勢洶洶的
朝她走去。「她不把小婕的下落供出來,我就要她好看!」

    葉紫怡嚇得花容失色,「你……你別過來!我還沒穿好衣服……」

    唐樂身形一閃,擋在濱野晏跟前,「別過去!」

    濱野晏臉色鐵青,「唐樂,是朋友你就別攔著我!」

    「你冷靜一點,不要嚇到人家。」

    「冷靜?!我老婆和兒子不見了,這個時候你還叫我冷靜?!」濱野晏瞪著
蜷縮在床上的葉紫怡,震怒地吼道:「你這個該死的女人!你快說,小婕帶著孩
子到哪兒去了?!」



    「我問過她了,她也不知道。」唐樂代她回答。

    「你問過她?哼,在床上問得出一個所以然才怪!」濱野晏冷嗤。

    「阿晏,她是真的不知道你太太的去向。」

    「我要親自問她!」濱野晏瞇起眼。

    「你不相信我?」唐樂挑了挑眉,沈穩的語調也沒有提高半個音階,整個人
看起來幾乎是漫不經心的。

    「無論如何,我都要親自問她!」濱野晏口氣十分強硬。

    「那你就問吧!」唐樂神態輕鬆地說,「紫怡,阿晏有話要問你,你就老老
實實的回答他好了。」

    葉紫怡聽到這兒,連忙從被窩裡探出小小的腦袋,急聲說道:

    「不用問了,我自己說好了!我是真的不知道倪婕的去向,雖然是我幫她逃
走的,但,我沒問她會去哪兒耶……」

    聽到她親口承認幫小婕逃跑,濱野晏怒火中燒,眼中迸出冷酷的寒光。

    「該死的女人!」他震怒地踏前一步。竟敢拐走他心愛的小婕,她是不想活
了?!

    好!那他就成全她好了!

    「阿晏!」唐樂擋在他面前,不讓他靠近葉紫怡。他現在渾身熾焚的怒火,
足以把她燒成灰燼。

    「這個女人,不給她點教訓,難消我心頭之氣!」濱野晏雙手緊握成拳,而
且捏得喀喀作響。

    葉紫怡被他駭人的氣勢嚇到,整個人躲到被窩底下,簌簌發抖。

    「不要亂來,這裡是我家。」唐樂仍是一副平靜的口吻。

    「那好!你讓我把她帶走!」濱野晏的口氣十分森冷,充滿著陰酷殺氣。

    「那可不行。」唐樂淡笑地搖搖頭,「把她交給你,她還會有命嗎?」

    「這用不著你管!你就當作什麼都沒看到!」

    說著,他就想衝到床邊去抓人,當他一獲知他深愛的小婕又不死心的從他身
邊逃走,他就暴怒的想殺人,甚至想把這世界毀了!

    葉紫怡早已嚇得在被窩底下尖叫,她知道,一旦落在這個可怕男人的手中,
她就死定了!

    「阿晏,別逼我動手。」唐樂快一步攔住他。

    他俊逸的臉上仍然平靜無波,嘴角噙著一抹人畜無害的笑容。

    然而,濱野晏跟他這麼多年的朋友,他很清楚,唐樂這副優雅的神態,就像
一頭危險的豹子,隨時會在瞬間出擊。

    「該死的!你為什麼要這樣處處護著她?」濱野晏怒道。

    就算是在盛怒之中,他仍不至於輕忽唐樂的實力。

    外表斯文優雅的唐樂,絕不是一介文弱醫生,不說別人還不知道,他的柔道
和跆拳道造詣絕對可以去參加國際大賽,然而,不到必要的情況,他是從不輕易
跟人動手的,但,一旦他真的動手,就會非常的精采,而且,到目前為止他還沒
有吃敗仗的紀錄。

    身為他的好友,濱野晏當然曉得他的底細。

    「沒什麼,因為我喜歡這個女人啊,所以不想看到她有什麼不測。」唐樂輕
松自若的一句話,叫葉紫怡聽了又驚又喜。

    他說喜歡她,是真的嗎?!

    「你喜歡她?哼!天下的女人那麼多,你喜歡的女人也不少,唐樂,你何必
重色輕友,為了一個女人跟我作對?!」濱野晏憤怒地咆哮。

    「對我來說,她可不是一般的女人。」

    「什麼意思?」

    「她是我想娶回家,共度一生的女人。這樣說,你明白了吧?」

    聽唐樂這麼一說,葉紫怡更加驚愕,什麼?他真的肯娶她了嗎?他不是堅決
不答應她的逼婚嗎?怎麼現在又突然回心轉意了?

    「你想娶她!你到底看上她哪一點?」濱野晏不可思議地吼道:「唐樂,你
眼睛糊到牛屎了?這女人長相平凡,脾氣又大,城府又深,設計把我的小婕拐跑,
這種女人你娶了是三生不幸!」

    「喂,你給我住口!我沒那麼差好不好!」葉紫怡忍無可忍,忘了生命危險,
氣不過地從被窩中探出漲紅的小臉,忿忿地道:「像你這種野蠻的暴龍,倪婕嫁
給你才是後悔莫及!」

    唐樂忍不住翻了個白眼,這女人真的很會惹禍耶!哪壺不開提哪壺,濱野晏
吞得下這口氣才怪!

    「你這臭丫頭!」果然,濱野晏被人踩到痛腳,氣得暴跳如雷,「我不把你
的嘴撕爛,我就不叫濱野晏!」

    「救命啊……」葉紫怡連忙又躲回被窩裡。

    唐樂伸手截下濱野晏的拳頭,「阿晏,夠了!她不懂事,你就別跟她一般計
較了。」

    「哼,你別攔住我!」濱野晏揮去一拳,兩人瞬間打了起來。

    「我說過,我不會讓你對她動粗的。」唐樂淡淡地說,一派優雅灑脫地迎戰,
勢均力敵的二人拳來腳往,打得不亦樂乎。

    葉紫怡聽到呼嘯的拳風,忍不住好奇地掀開被子的一角,偷偷一瞄。

    哇!這一看,她頓時睜大了雙眼,這二人耍拳耍得好好看哦!

    雖然她不懂武術,不知道他們使的是什麼招式,但,白癡也看得出他們的拳
腳功夫真的很厲害。而且,看樣子他們是旗鼓相當,難分勝負。

    本來她還有點擔心,唐樂一副斯斯文文的樣子,怎打得過那酷酷的濱野晏?
不過,現在她明白自己的擔心是多餘的。

    於是,她放心地從被窩中露出臉蛋,睜大了圓滾滾的眼睛,一瞬也不瞬地欣
賞起這場驚心動魄而又賞心悅目的打鬥來。

    只見濱野晏面容凝肅,招招狠厲,充滿了殺氣,而唐樂意態從容,身形瀟灑,
總能輕輕鬆鬆的閃過對方的攻擊,出手也優美的不像在搏鬥,反而像故意表演給
她看似的。

    他真的好厲害哦!

    葉紫怡露出傾慕至極的表情,癡癡地看著他。

    看到他一掌結結實實的擊中濱野晏那傢夥,她禁不住歡呼起來,「耶!唐樂
你好厲害哦!加油啊!我永遠支持你!我永遠愛你,」

    唐樂微怔了一下,這個瘋女人,她在說什麼呀?

    我永遠愛你!這句話就像蜜糖似的,令他覺得甜滋滋的。

    就在他分神的一瞬間,濱野晏回擊了一拳,冷冷地說道:「為了這個三八,
破壞我們之間多年的情誼,值得嗎?」

    唐樂笑了笑,「我認為值得就值得。」

    「我看你根本就是腦袋不清!」濱野晏憤聲斥道。

    「腦袋不清的人,是你自己吧?太太和孩子不見了,你還不趕緊去找,你要
跟我耗到什麼時候?」唐樂挑眉問道。

    以他們二人的實力,一時之間是分不出高低勝負的。

    一經提醒,濱野晏瞬間抽身退開,沒錯,他不應該在這兒浪費時間,當務之
急是去找小婕和孩子。

    「這筆帳,我遲早要跟你算!」他狠瞪了葉紫怡一眼。

    「我又沒欠你什麼!你老婆要落跑,當然有她的原因,你應該要好好的自我
反省一番才對,不要凡事都怪到別人頭上嘛……」葉紫怡從被窩中發出辯駁的聲
浪。

    唐樂啼笑皆非,這女人,死到臨頭還振振有辭的,真是敗給她了!

    濱野晏臉色鐵青,冷冷地睨了他一眼,「我就不信你能護著她一輩子!」

    丟下這句話,他便頭也不回地走出房間。

    唐樂是個聰明人,他會明白他話中的意思的。

    ☆☆☆

    那個可怕的男人終於走了。

    葉紫怡鬆了一口氣,掀開被子跳下床,手裡拿著自己的胸罩和內褲,

    「欸,麻煩你迴避一下好嗎?我想先把衣服穿好。」

    唐樂沒有回應,一臉若有所思的樣子,很明顯的是在想著事情,所以,沒有
聽到她這句話。

    「喂……」葉紫怡本來還想叫他的,但,轉念一想,算了,她的身體他又不
是沒看過,現在還迴避什麼。

    於是,她快手快腳的把胸章和內褲穿回去,一邊在心中嘀咕,男人真是的,
脫人家衣服的時候不知多積極,可是,如果等他們來幫你穿回去,搞不好你會等
到著涼、凍死。

    「我走了。」她伸出手在他面前晃了晃,成功地引起他的注意。

    「走?你要去哪兒?」唐樂輕蹙眉頭。

    「回家啊!」葉紫怡快樂地說,「對了,你說想娶我,那就快點到我家提親!
我等你哦!」

    哈,沒想到她的釣龜行動這麼快就大有斬獲,她就要從一隻悲哀的小麻雀變
成枝頭上最快樂的小鳳凰了,人家太快樂了啦……

    「你不能回去。」唐樂攫住她的手臂。

    「啊?為什麼?」

    「我要你暫時先在我這兒住下。」

    「住在你這兒?你要我跟你同居?!」葉紫驚愕的瞠大了雙眼,小臉早已緋
紅一片,唐樂竟然等不及結婚就要跟她住在一起?討厭!他對人家也太熱情了啦,
人家她會不好意思的說。

    「你要說是同居,那就算是同居好了。」唐樂淡然地說。

    「什麼意思嘛?同居就同居,什麼叫「算是」?」

    「你住在我家裡,我跟你同居——就字面上的那個意思。」

    唐樂本來還想聲明同住不同房,但,想到所有的麻煩都是她一個人惹出來的,
他又何必對她太客氣呢,況且,晚上睡覺有個人抱抱也不錯啊!

    更何況,她是那樣的誘人。

    「不行啊!」葉紫怡裝模作樣地噘著唇,因為她突然想到女人應該要矜持一
點,「跟你住在一起,那太危險了啦,我們還是先結婚,結了婚再一起住也不遲
啊……」

    「你確定嗎?你要知道,你一踏出這個門口,隨時會被濱野晏抓去。他那個
人發起火來,比魔鬼還要可怕。如果他只是痛扁你一頓,那還好,怕只怕他出手
不知輕重,那你就小命不保了。」

    他不是危言聳聽,而是真的怕那傢夥會對她不利。

    葉紫怡聽得毛骨悚然,「那怎麼辦?我可不想這麼早死。雖然說,紅顏是薄
命的,連老天都在妒嫉我,但,我連戀愛都沒談過耶,就這樣死去太可惜,太不
甘心了!」

    「你明白自己的處境吧?」唐樂說:「只要你跟我在一起,你就是安全的。」

    葉紫怡點點頭,表示明白。

    兩個男人對峙的一幕,還深深的烙印在她腦海中,至今她仍心有餘悸。

    她也知道,濱野晏是不會放過她的。難道說,唐樂是為了保護她,才決定要
跟她結婚?!

    「原來,你是為了我的生命安全,所以要跟我結婚?唐樂,你太偉大了!我
好感動喔,我太感動了!」她撲進他懷裡,雙手緊揪著他的衣襟,亂感動一把地
嚷道。

    「我說你是我要娶的人,是要濱野晏有所顧忌。」唐樂解釋道:「我和阿晏
有很深厚的友情,不管他多麼的氣惱你,如果說,你是我心愛的女人,他就一定
不會對你痛下毒手,所以我才這麼說。」

    葉紫怡愣住了,心情一下子蕩到谷底。

    「你是騙他的?你只是說說而已?你根本不是真的要跟我結婚?唐樂!你怎
麼可以這樣,害我空歡喜一場,你簡直太可惡了!」

    她氣得掄起拳頭,像雨點似的紛紛落在他身上。

    「你還說你喜歡我,難道這也是假的?!太過分了啦!這種事情怎麼可以隨
便說說?!害我信以為真,高興的不得了!你這個信口開河的大騙子!」

    她對他又罵又捶的,簡直像只張牙舞爪的小野貓。

    唐樂微挑起眉頭,愛笑不笑的,任由她撒野。

    反正,她軟綿綿的粉拳落在他身上,就像在對他搔癢,還蠻舒服的說。

    而她罵人的方式,更是叫他莞爾。

    「我本來只是喜歡你七十分的,在聽到你也喜歡我的時候,我以為自己並非
一廂情願,所以,對你的喜歡指數馬上就狂飆到九十分那麼多,現在你要我怎麼
辦?!你這個愛情大騙子,快把我的感情賠給我!」

    「你並不是一廂情願,我說喜歡你不是假的。」唐樂淡笑地打斷她喋喋不休
的罵人話語。

    「啊?你再說一遍!」她頓了一下,拳頭高舉在半空中。

    「我喜歡你,是真的。」他氣定神閒的說。

    葉紫怡的心跳猛地漏了一拍,她喜不自禁,興奮中卻又摻合著羞臊的情緒,
半晌才訥訥地開口:

    「那……那你就跟人家結婚嘛,好不好?我也喜歡你,我們結婚的話,不是
皆大歡喜了嗎?」

    「我是喜歡你,」唐樂輕撫她嫣紅的小臉,歎息道:「不過,恐怕還不至於
喜歡到想跟你結婚的程度。」

    喜歡一個人只是一種感覺,但是,結婚卻是一輩子的事,輕率不得。

    「啊?」葉紫怡大失所望,整張小臉頓時黯淡下來。

    見她一副失望得快哭出來的樣子,唐樂心裡不由得一陣緊揪。

    「畢竟我們還不是很瞭解對方,現在談結婚這種事未免言之過早,或許有一
天,我對你的感情突然加深了,狂飆到一百分那麼多。」他含笑套用她的說辭,
「到那時候,我自然會願意跟你結婚。」

    「這樣啊?」葉紫怡嘟著嘴,喃喃地問:「那要到什麼時候?」

    「誰知道?」唐樂聳聳肩,這要問月老或邱比特吧!

    「如果你對我的感情一直沒有加溫,那……那我豈不是一輩子都甭想嫁你了?」
她消極悲觀地道。

    「是這樣沒錯。」唐樂點點頭,她能明白這一點是最好的了。

    葉紫怡咬著下唇,心裡涼颼颼的,唐樂淡然的態度太傷她的心了。

    其實這樣出色的一個男人,他會有一點點喜歡她,她就該偷笑了。她只不過
是一介平凡的女子,長得不特別漂亮動人,也不夠溫柔,更沒有什麼令人刮目相
看的才華,唉,她憑什麼要他愛上她?!

    她是不是太不自量力了?

    不,她不能這樣妄自菲薄!如果她把自己小覷了,那就太對不起生下她的爸
爸、媽媽了。媽媽泉下有知上定會很難過。

    於是,她重新振作精神,在心中大聲的告訴自己,她是全世界獨一無二的葉
紫怡,她要努力的叫他愛上她。

    「我可以請問你一下嗎?現在,你究竟有多喜歡我?我想具體瞭解一下,離
目標還有多遠。」葉紫怡雙手比劃著,表情粉尷尬地問。

    「你是說喜歡指數嗎?嗯,讓我想想看。」唐樂歪著頭,作出一臉深思的樣
子。其實,他是喜歡看她現在這種為他忐忑不安的表情。

    葉紫怡一顆心七上八下的瞅著他。她在心中祈求,千萬不要太低啊!如果他
只喜歡她十幾二十分,那她不如乾脆直接去撞牆好了。

    唐樂覺得好笑,不過是一個分數罷了,她有必要如此臉青青的嗎?

    見她緊張到額頭都滲出汗來,他心窩熱烘烘的,沒想到她真的這麼在乎他,
他也不忍心再逗著她玩了。

    「大約六十分吧。」他有所保留地說。

    「這麼少?!」葉紫怡哀嚎一聲。

    其實,他沒說二十分她已經很欣慰了,但是,想到要把這六十分飆升到一百
分,她就一個頭兩個大。

    「嫌少?」唐樂皺了皺鼻子,「你會不會太貪心了一點?」

    如果叫他給他以前的女伴打分數,全部加起來都不及五十分,不是他太苛刻,
而是他一向隨性灑脫,對女人也可有可無,蠻不在乎。

    老實說,他對她已經是非常特別的了,為了她不惜與好友對峙,讓她住進他
家,還給了她六十高分,她還嫌不夠?!

    「我喜歡你九十分耶,你才喜歡人家六十分,我太吃虧了啦!」葉紫怡癟嘴
說道,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樣子。

    「不然你想怎樣?要不,你降低你給我打的分數好了。」

    「不行!我已經喜歡你那麼多,收不回來了啦!」葉紫怡想了想,充滿決心
地說道:「你等著瞧吧,我一定會設法把你對我的喜歡指數拉高!」

    她要讓他愛上她!這就是她的人生目標!

    「我拭目以待。」唐樂愉悅地說。

    不知道葉紫怡接下來會怎麼做?他已經開始期待了。

    有她在身旁,日子想必會十分的多姿多采。單是看著她那表情千變萬化、乍
嗔乍喜的小臉,他便已上不住的輕揚笑意。

    而且,憑良心說,他喜歡她恐怕不只區區六十分而已……

    是七十分?八十分?抑或更多?

    連他自己都答不上來。
引言 使用道具
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4-5 05:15:34


    就這樣,葉紫怡搬到唐家去住。

    她對家裡說,她找到一份家庭教師的工作,管吃管住的。葉父深信不疑,而
她兩個弟弟更是歡天喜地,問她可不可以把房間挪出來,當她這輩子都不用回家
似的。

    沒良心的臭小子!葉紫怡在心底臭罵著。

    她現在是被壞人追殺,隨時會人頭不保耶,而她的親弟弟卻落井下石,趁機
霸佔了她的房間,她太太太悲慘了啦。

    「怎麼板著臉?捨不得家人?」在樓下等她收拾細軟的唐樂,一見她垂頭喪
氣的從家裡出來,便迎了上去,接過她手中的包包,丟進車廂裡。

    「才不是!」葉紫怡忿忿地回答。

    在她兩個弟弟的心目中,一個房間都比她這個姊姊還要重要,哼,她才不會
捨不得那兩個良心被狗吃掉的渾小子!

    「那走吧。」唐樂打開車門,讓她坐進車裡。

    車子開動,葉紫怡望著窗外,幽幽問道:「你有沒有離開過家裡?」

    「我小學畢業後,就隻身到外國去求學,從那個時候開始,就一直沒跟家人
一塊兒住,直到我回來接管家裡的醫院,我父親便提早退休,跟我母親移居到澳
洲去。所以,我很少跟家人住在一起。」

    「那你不是很掛念你的家人?」葉紫怡同情地說。

    她只不過暫時離家,就覺得心裡好難過,那唐樂在年紀小小的時候就一個人
到國外去,不是很可憐嗎?!

    「習慣了。」唐樂聳聳肩。

    淡淡的口氣,有著那麼一絲不易為人察覺的落寞,葉紫怡卻隱約感覺到了,
她不假思索地脫口說道:「不要緊,雖然你爸媽不在身邊,但,你有我啊,我會
好好照顧你的。」

    「喔,是嗎?」唐樂笑了,誰照顧誰還不知道呢!

    「我是說到做到!」葉紫怡豪氣萬丈地拍了拍他的大腿。

    這是一個很不經意的動作,就像她平時對兩個弟弟那樣,然而,當唐樂一把
抓住她的小手,緊緊地握在他溫熱的手掌,她霍地臉紅了。

    「你……專心開車嘛!」她抽不回自己的手,一時不知如何是好。

    「沒關係,這車子是自動排檔的。」唐樂睨了睨她潮紅的小臉,如果不是正
在開車,他會情不自禁地吻她。



    一路上,他緊握著她的手,沒有鬆開片刻。

    此時此刻,在他心裡上萌生了想牢牢抓住她的念頭。

    ☆☆☆

    回到唐家別墅,吃過晚飯之後,眼看天色暗了,一想到待會要跟唐樂同床共
枕,葉紫怡的心情就愈發的志忑不安。

    眼皮直跳,八成是凶兆!

    今晚,該不會是有什麼事情要發生了吧?他會不會像前幾次那樣,對她動手
動腳起來?

    天哪,一想到這裡,她就臉紅心跳,手心出汗。

    兩人有過好幾次的親密接觸,雖然說,每一次都是點到為止,但,她可以感
受到他倆之間的暗流洶湧。再這樣下去,恐怕遲早會有出事的一天。

    「很晚了,怎麼還不睡?」吃過晚飯後就一直待在書房的唐樂,這時走到葉
紫怡跟前,擋住了她茫然無焦距的視線。

    「我……我在看電視耶!」她受驚地抬起眼。

    「看電視?哪個節目?」唐樂故意問,明知道她根本答不上來,她剛才那副
神遊大虛的樣子,瞞不過他的眼睛。

    「唔……要你管?!」葉紫怡凶巴巴地回嘴。

    「上樓睡覺吧。」唐樂不以為忤,用遙控器關了電視,向她做了一個請的手
勢。

    「你先去睡好了,我……我還不困……」講到這裡,好巧不巧的,她卻忍不
住張嘴打了一個大大的呵欠。

    她糗得不得了,真想挖個地洞鑽進去。

    「都打呵欠了,還說不困?」唐樂好笑地牽起她的手,柔聲威脅道:「你要
自己用走的呢?還是我扛你上樓去?」

    「我有腳,自己會走啦。」葉紫怡羞得滿臉通紅,只好認命的乖乖隨他上樓,
免得他令她更加丟臉。

    「早睡早起,皮膚才會水當當喔!」他輕佻地掐了她的臉頰一把。

    「哎喲,你幹嘛掐人家!很痛耶!」葉紫怡誇張地喊痛。

    「我又沒用力,怎會痛?」唐樂蹙起眉頭,他弄疼她了嗎?不會吧?他只不
過是輕輕逗她,又不是真的大力掐下去。

    「不痛你讓我掐掐看!」

    她葉紫怡什麼都吃,就是不肯吃虧,這當兒便伸出手去,而且還一次出動了
兩隻手,狠狠的捏了捏他俊逸的臉龐。

    哇!他的肌膚好緊繃、好結實、好有彈性喔。

    「葉紫怡!你有虐待狂啊!」唐樂咬牙道,「我對你憐香惜玉,你對我卻如
此暴力,毫不留情!你這個心如蛇蠍的女人,」

    「不是吧?這樣就生氣啦?!」葉紫怡連忙鬆手,想要逃之夭夭。

    然而,唐樂的雙手卻緊緊的圈住她的纖腰。

    他邪肆地瞇起眼,「想逃?」

    葉紫怡乾笑,「你掐我一下,我捏你一下,扯平了哦?」

    「哼,才沒有扯平!我只輕輕的掐你一下,你卻重重的捏了我兩下,兩下耶!」
唐樂強調,「你還欠我一下。」

    「看不出你這人還滿斤斤計較的。」她撇了撇嘴。

    「廢話少說,你現在要怎樣補償我?」唐樂故意板著臉說,他太喜歡這樣跟
她打情罵俏了。

    「你要再掐我一下嗎?那好吧,你動手吧!」葉紫怡緊閉上眼,既然被他逮
住了,躲也躲不過,不如從容就義。

    「你捏我那麼大力,我也要用力一點才行。」

    「隨便你啦!」嘴裡這麼說,其實,她已經頭皮發麻了,人家她是很怕痛的
耶!

    「可是,我又有點兒捨不得……」唐樂拉長了聲音。

    「啊?!」葉紫怡大大地鬆了一口氣,臉上重新露出燦爛的笑容,「我就知
道你不會這麼狠心的!唐樂親親,我好喜歡你喔,你不要捏人家了啦!」

    嘿,灌他一大碗迷湯,應該就沒事了哦?她太佩服自己的隨機應變了啦!以
她這麼聰穎,遇到什麼危機都能應付自如,逢凶化吉的說。

    然而,她好像高興得太早了——

    「可是,如果就這樣放過你,未免太縱容你了,搞不好你會爬到我頭上去。」
唐樂一本正經地說。

    「不會不會!你長得那麼高,我怎麼爬得上去?絕對爬不上去!」葉紫怡急
急地保證,一心只想大事化小,小事化無。

    「不然,你親我一下,當作和解。」唐樂忍住笑說。她那個傻氣的樣子太可
愛了啦,難道她以為他真會捨得捏疼她嗎?

    「什麼?!親你一下?」葉紫怡怪叫一聲,好像聽到什麼匪夷所思的要求。

    「親我一下。」唐樂點點頭,他很希望她會主動吻他。

    葉紫怡緊張地吞嚥口水,「那……那你要先閉上眼睛。」

    「好。」唐樂依言將眼睛闔上,靜待她的親吻。

    葉紫怡雙手攀住他的肩,踮起腳尖,辛辛苦苦地仰著頭,但是,就算這樣,
她還是連人家的下巴都觸不著。

    「沒事長得麼高幹嘛,我吻不到你啦!」她力不從心地說。

    他那一百八十好幾的身高,襯得她格外的嬌小。難道他之所以叫她吻他,就
是要她自慚形穢?要她自卑的去撞牆?好毒辣哦!

    「小姐,是你長得矮,還好意思怪人?!」

    「你還說?!」討厭,最恨人家說她矮了。

    「那這樣子,總可以了吧?」唐樂托著她的腰,將她撐起。

    「嗯,行了!」葉紫怡雙腳離地,整個人淩空撐起,她蜻蜓點水的在他唇上
印下一吻,然後開心地宣稱:「好了,我吻完了!」

    「你別想敷衍了事,我要一個有誠意一點的吻。」

    「什麼嘛!偶很有誠意了呀……」

    「不算!再來一次!」

    「欸,你先給我說清楚,你所謂的誠意,究竟以什麼作標準?!」葉紫怡大
聲地質問,搞不好他根本是故意刁難人家,萬一她吻了一萬遍他還不滿意,那她
豈不是要累死了?!

    「唔,很簡單,就是能令我有反應的那種熱吻。」

    「熱吻是嗎?!」她正想發飆,這時,腦海中突然閃過惡作劇的念頭,好吧,
他要熱吻,她就讓他熱得爆炸。

    「我先聲明哦,只能我吻你,你可不能趁機對我做出不軌的行為來。」她不
放心地再三聲明外加警告,「你如果對我怎樣,就一定要娶我。」

    「好啦,知道了。」唐樂在心中大歎三聲,真虧他耐性一流!不然早就受不
了她的囉哩叭嗦。

    「那,我要開始吻了喔……」

    「我的大小姐,你就快點吧!」再拖下去天都亮了。

    於是乎,葉紫怡給他粉一買力的狠狠吻了下去……

    ☆☆☆

    站在浴室的大鏡子前面,葉紫怡怔仲地發著呆。

    鏡子中映出她酡紅的臉頰、迷濛的雙眼、紅腫的嘴唇……而這全是那害人不
淺的熱吻所帶來的後遺症。

    一回想起剛才的那一吻,她就禁不住臉兒紅、心兒跳。

    她原本抱著惡作劇的心態,既然唐樂不要臉的說,要吻得他有「反應」才行,
那她就如他的願,讓他慾火中燒好了。

    可沒想到,結果連她自己都迷失在那一吻中……

    幸好唐樂還算冷靜,在他們都快焚燒起來的當兒,及時喊停。

    那時候的唐樂,俊臉上有著深深的壓抑之色,他眼中狂燃著情慾的火焰,就
連他噴出的鼻息也是炙人的、熾熱的。奇怪的是,她並不怕他,大概是因為當時
她自己也像中邪般的沈溺在情慾中吧。

    她想要被他緊緊的抱住、被他徹底的疼愛!

    當時,她腦海中除此之外,就沒有別的。釣金龜婿的偉大計畫,早已被她拋
在腦後。

    她想要唐樂,不是因為他是她夢寐以求的金龜婿,而只是因為她喜歡他,她
愛他,她要他!就算他得到她之後,不願意娶她……她也認命了。

    即使明知道他無意跟她在一起一生一世,她也瘋狂的想要抓住這短短的一瞬
間。

    就讓她投身在這一剎那的燃燒,她不後悔!

    但是,唐樂卻喊停了。

    為什麼?

    葉紫怡怔怔地望著鏡子,是不是因為她吸引力不夠?還是她吻得不夠好?是
不是她太遜了,完全不曉得挑逗男人的技巧,所以他才提不起興致?

    「唉,好煩哦!」她掩住發燙的臉孔。

    好半晌,她扭開水龍頭,潑些冷水在臉上,試圖讓自己冷靜下來。

    等到心情稍微平復之後,她才換上睡衣,開門出去。

    主臥房裡只剩下一盞床頭燈是亮著的,朦朧中,只見唐樂一動也不動地躺在
大床的一側。他大概睡著了吧?!

    葉紫怡捂著蹦蹦跳的心口,她非得跟他同床共枕嗎?

    這別墅裡房間多得是,她隨便睡哪裡都可以啊!

    雖然說,她是很喜歡他沒錯,但,要她就這樣跳上他的床,她還是辦不到。

    輕歎了聲,她決定遠離誘惑,躡手躡腳地走向房門口……

    就在她的手觸到門把時,身後傳來低沈的嗓音。

    「回來。」

    她驚訝地轉過頭去,「你不是睡著了嗎?」

    「我在等你。」他半真半假地說。

    「我……我還是到客房去睡好了……」葉紫怡訕笑著,以掩飾心中的緊張,
「你這兒應該有客房哦?」

    「你想睡客房,不怕半夜被濱野晏那傢夥抓去?」

    「有這麼嚴重嗎?」葉紫怡頭皮發麻。

    「過來,睡我身旁,我不想你有什麼三長兩短。」

    葉紫怡遲疑了一下,他是嚇唬她的吧?濱野晏真有那麼恐怖嗎?不過,這種
事還是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她可不想拿自己的小命冒險。

    「還猶疑什麼?我又不會吃了你。」

    「哦……」葉紫怡輕挪腳步,走到床邊。

    她在心裡笑自己傻,如果他真想一口吃了她,絕不會等到現在。

    「來,睡這兒。」唐樂拍了拍身側,那是特地留給她的。

    葉紫怡忽地害臊起來,拘謹地在床沿躺了下來,而且還是背向他側躺著,盡
管這樣,她的心臟卻已經開始失控的狂跳了。

    天哪,心跳得這麼快,這樣她怎麼睡得著?

    「你不怕掉下去嗎?」唐樂長臂一伸,將她整個人撈了過去,穩穩地納入懷
裡。

    葉紫怡驚呼,「你……你要做什麼?!」

    「別緊張,我只是想抱著你睡。」唐樂低沈地笑了笑,修長的大腿橫過來,
夾住她小小的腰身,雙臂也緊摟著她,令她整個人在他懷裡動彈不得。

    「這樣子,你叫我怎麼睡?」她顫聲抱怨。

    他是不是家裡缺個抱枕呀?!

    被他又摟又夾的,她不自在極了,忍不住抗拒地扭動起來。

    「別動!」唐樂發出低沈的警告,「你再這樣亂動亂扭的,你就真的甭想睡
了!」她如果再挑起他熊熊的慾火,他一定會瘋狂地要她一整個晚上!

    「什……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就是你瞭解的那個意思。」

    葉紫怡心兒怦怦亂跳,腦袋裡熱烘烘的,她覺得唇乾舌燥,渾身像著火似的
炙燙,因為她竟然止不住地幻想二人纏綿的畫面。

    如果說,她偏不聽他的話,硬要亂動亂扭的,他會怎樣?葉紫怡充滿期待地
想:他會親吻她嗎?會撫摸她嗎?會對她做出更進一步的事情來嗎?

    她好想不顧一切的試試!

    老天!她究竟怎麼了?她怎麼會有如此不知羞恥的念頭?!

    葉紫怡被自己愈來愈大膽、墮落的想法嚇了一跳。

    她在他懷中靜止不動,熱得額頭都滲出汗珠,小臉更是潮紅不已。

    「唐樂,我好熱……」她喘著氣,喃喃低吟。

    見她熱得香汗淋漓,唐樂輕歎一聲放開她,只以他的右手牢牢握住她的左手,
他撐起身子,撚滅了床頭燈,順勢輕吻了下她鼻尖,復又躺下,闔上眼。

    「睡吧。」

    「嗯。」葉紫怡深籲了一口氣,柔聲道了聲晚安。

    不久,耳中傳來他平穩的呼吸聲,知道他已經睡著了。

    黑暗中,她不由得傻笑不已,這一刻,她覺得自己好幸福喔!

    如果這男人變成她丈夫,每晚這樣跟她一起睡,那該有多好!

    ☆☆☆

    「醒醒,紫怡,快醒醒!」

    葉紫怡翻了一個身,眼睛掀都沒掀動一下,噘起的紅唇不滿地低喃著:「走
開……別吵我……我還要睡……」

    唐樂在床前蹲下,一雙幽邃的眸子深思地盯凝著她。

    雖然她並非令人驚艷的絕世大美女,但,自有她獨特的美麗。她的肌膚就像
嬰兒般的粉嫩細膩,令他忍不住又想摸她一把了。

    柔滑如絲的長髮披散在枕頭上,使她看起來充滿了誘惑。

    而她甜蜜的睡容,令他想起童話故事中的睡美人。

    他決定傚法童話中的王子,吻醒他的公主。

    「唔……」葉紫怡睡得正香甜,突然夢見一隻大灰熊要吃她,她驚悚地睜大
了眼睛,眼前巨大的黑影把她嚇得尖叫起來。

    奇怪喔,怎麼叫不出聲音?

    好半晌她才明白,大灰熊開始在吃她的嘴了!

    哇!這個夢怎這麼逼真?!

    她發狂掙扎起來,手腳並用,拚命的對抗這只侵襲她的大灰熊。

    唐樂低沈一笑,俐落地縱身退開,「早!」

    「是你?」葉紫怡定睛一看,不是大灰熊耶!

    「不是我還有誰?小懶豬,該起床了。」

    「起床?」葉紫怡哀嚎,「我昨晚都沒睡好,能不能讓我再睡一下下啊?」

    「跟我到了醫院,你再補眠吧。」唐樂說。

    「醫院?我為什麼要跟你去醫院?我又沒病!」葉紫怡睜大了惺忪睡眼,這
才看清他已穿戴整齊了,一副神清氣爽的樣子,她忙說:「你去忙你的吧,不用
管我了。」

    「我不管你可不行。」唐樂把她從被窩裡揪出來,「葉紫怡,你給我聽好,
如果你還愛惜你這條小命的話,我去哪裡,你最好就緊跟著。你也不想落在濱野
晏手中吧?」

    濱野晏!

    頓時,瞌睡蟲全跑光了,葉紫怡猛地清醒過來。

    「你去哪裡,我都得跟著?那我豈不是成了你的跟屁蟲?」她用力地搖頭,
大聲地說:「我不要,我不要做跟屁蟲!」

    「寧死也不要?」唐樂揶揄地問。

    多少女人想要巴著他,連門都沒有。他肯把她帶在身邊,她沒樂得手舞足蹈
也就算了,竟然還給他露出這副哀怨至極的表情?!

    「那我走了,你可不要後悔。」他作勢要離開。

    「好嘛,好嘛!我跟著你就是了啦!」葉紫怡哭喪著臉,拉住他的西裝下擺。
她不想做跟屁蟲,可是,她更加不想死啊!

    「快去梳洗,我給你十分鐘。」唐樂含笑看表。

    「十分鐘哪夠啊?!」葉紫怡從床上跳了起來,衝進浴室。

    唐樂嘴角的笑容不住地擴大……

    ☆☆☆

    一踏入寬敞明亮的院長室內,葉紫怡就撲到沙發上。

    她踢掉鞋子,閉上眼睛想好好的睡一覺,她在沙發上翻過來翻過去,身子一
會兒蜷曲一會兒伸直,可是,怎樣都覺得怪不舒服的。

    她好懷念家裡的床哦!

    「唐樂,拜託你開一些安眠藥給我可以嗎?我睡不著耶……」

    沒有回應,她一抬頭,看見他正在講電話。

    放下電話後,唐樂走到窗一刖,將窗簾拉上,室內頓時一片黑暗。

    葉紫怡吃驚地瞪著他,「你要做什麼?!」

    老天!他該不會是又想對她亂來了吧?不久前,他把她壓在那張辦公桌上為
所欲為,想到這裡她臉都紅了。

    「用不著這麼緊張。」唐樂好笑地挑起眉,「你不是要補眠嗎?陽光那麼耀
眼怎麼可能睡得好?!」

    「喔!」說得也是。

    這時,一陣敲門聲傳來,唐樂揚聲道:「進來!」

    「唐院長,您要的推床,給您送來了。」工作人員推著一張推床進來。

    「擱在這邊。」唐樂泰然自若地指示,「行了,你出去做事吧。」

    工作人員沈默地退出去,儘管他不敢多問什麼,但,他的表情卻充分顯示了
心裡的疑惑—院長要推床幹嘛?!

    葉紫怡愕然地睜大了雙眼。「這……這床是……」

    「給你睡的。」唐樂笑道。

    「幹嘛?你想趁我睡得不省人事,好推去手術室大卸八塊是不是?!」葉紫
怡禁不住心裡發毛,怎麼說他也是濱野晏的好朋友,而自己跟他卻是非親非故的,
說不定他想了一個晚上之後,決定幫濱野晏對付她。

    「不要胡說八道。」唐樂蹙眉歎息,「我無端端的把你大卸八塊幹嘛,我又
不是撐著沒事幹?!」

    這個小女人讓他親眼見識了什麼叫「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

    「真的?」葉紫怡不放心地問。

    「當然是真的。」唐樂沒好氣地說:「我看起來像是分屍案的兇手嗎?」

    「不像。」她又想到別的,「那,你會不會是嫌我不夠漂亮,所以想要趁我
熟睡的時候,偷偷推進手術室去整型大改造?」

    唐樂受不了地翻翻白眼,「我沒那麼無聊好不好!況且,你已經夠漂亮了,
根本用不著整容。」

    「你真的認為我漂亮嗎?」葉紫怡興奮不已。

    「嗯。」唐樂含笑點頭,在他眼中,她的美無人能及。

    「你覺得我漂亮,那就娶我啊!」葉紫怡嘻皮笑臉地。

    「這世上,比你漂亮的女人不少吧?」他並非以貌取人的人,況且是結婚這
種事!這麼說,只是故意逗她罷了。

    果然,葉紫怡粉不高興地嘟起嘴,「討厭!就知道你會這麼說!」

    唐樂輕笑,「你不是直說累嗎?那就睡一下吧。」

    葉紫怡二話不說的爬上推床,「我睡了。」

    「睡吧。」唐樂為她蓋好被單,眼中掩不住寵溺的柔光。

    他也知道她昨晚沒睡好,精神有點兒頹靡,讓他覺得很心疼。老實說,他喜
歡見她神采飛揚的樣子。

    他走回辦公桌,把電話插頭拔出來,這樣,就不會有電話鈴聲把她從睡夢中
吵醒。

    對別的女人,他從來不曾如此的溫柔體貼。唯獨對於她,他就自然而然的為
她設想,心甘情願的為她做一些她絲毫不知感恩的事情。

    撚亮一盞桌燈,他打開看到一半的文件。

    然而,他發覺自己竟定不下神來,目光老是飄向推床上沈睡的女孩。

    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她已經佔據了他整副心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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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4-5 05:16:12


    不出一個禮拜,唐樂的院長室徹底的變了樣。

    這兒不但擺了一張推床,還增添了一台電冰箱和整套視聽器材,地上到處是
小說、VCD和零食……

    現在,全醫院的工作人員至病患傷者都知道,唐院長交了一個每天只知道吃
飽睡、睡醒便看日劇和啃小說的女朋友。

    為此,暗戀院長的三名女醫生在跌破眼鏡之後,憤而不平地發起簽名活動,
聯合杯葛唐院長的女友。因為,她們都認為葉紫怡沒有她們漂亮,也沒有她們能
干,更沒有她們的溫柔賢淑,她憑什麼得到唐樂的眷顧?

    優秀出色的唐大院長跟這女人在一起,簡直是一種辱沒!

    簽名活動引起極大的迴響,醫院裡愛慕著唐院長的女護士以及女病患、女傷
者全都踴躍參加,有些人還提議要遊行示威、靜坐絕食,堅決抗議唐院長跟葉紫
怡交往。

    「嘩!真沒想到,有這麼多人在扯我後腿。」葉紫怡看到反對人士的聯合簽
名,像老太婆的裡腳布那麼長,不禁咋舌。

    「看不出你這樣不得人心喔。」唐樂取笑道。

    「才不是!她們全都是因為愛慕你,才會對我產生敵視的心態。」葉紫怡當
然明白自己為什麼會成為眾矢之的。

    「我很無辜耶!」她不悅地噘著唇。

    「喔?怎麼說?」唐樂不以為意地笑笑。

    其實,他已經勒令那三名挑起禍端的女醫生立即離職,或許有點兒小題大作,
但,他實在是不能容忍有人故意找葉紫怡的麻煩。

    「我又不是如謠言所說的那樣,真的是你的女朋友。」葉紫怡語帶遺憾地說,
「我也希望我是,但,明明就不是!」

    「我跟你出雙人對,對你寵愛有加,我們同床共枕、朝夕相伴,你不是我女
朋友是什麼?」唐樂挑眉問道。

    難道她不知道他對她是非常特別的嗎?要不然,也不會引起別人的妒恨。

    「這些都是假象。」葉紫怡繃著粉臉,「你讓我覺得自己好呆,沒吃到羊肉,
反而惹來一身的腥味。」

    「羊肉?我是那塊令你垂涎三尺的羊肉?」他笑得好邪惡。

    「只是個比喻而已啦!」葉紫怡羞惱地紅了臉。

   

    雖然說唐樂對她實在是很不錯,但,她認為,他頂多只是把她當小貓小狗般
疼愛,把她帶在身邊,隨心所欲的摸摸她、親親她、抱抱她、逗逗她……他可能
覺得這樣滿好玩的吧?!

    她不認為他會認真的喜歡她,因為,他到現在都沒有要娶她的意思耶!如果
真心喜歡一個人,應該會想要跟對方共度一生一世才是。

    然而,別說是結婚啦,他連跟她「那個」都沒有耶!

    他倆同居也有一段日子了,雖然他每晚都抱著她入眠,但,也僅止於這樣而
已。這表示什麼?表示他對她提不起興趣囉!葉紫怡沮喪地暗忖。

    而且,昨天她鼓起勇氣問他,對她的喜歡指數有沒有升高一些些?結果,得
到的答案幾乎令她心灰意冷。

    「有沒有升高一些些?」當時她提心吊膽地問他。

    「有。」他說。

    「多少?」她滿懷希望地問。

    「六十三分!」他面不改色地回答。

    什麼?有沒有搞錯?他們相處一整個星期下來,而且他對她也一副關懷備至
的樣子,她還以為他對她的喜歡指數一定是大幅度提升,為什麼卻只增加了區區
的三分而已?!

    她好失望,不,正確的說,她快對他絕望了。

    所以說,他有可能會把她當女朋友嗎?當然不可能了!

    他根本就當她是小丑,故意讓別人誤會他倆的關係,而且,還使她受到眾人
的圍剿。哼,他一定覺得這樣戲弄她真是有趣極了。

    「在想什麼想得這麼入神?」唐樂輕撫她的長髮,柔聲問道。

    「沒有……」

    「還在想要怎樣才能吃到鮮美多汁的羊肉?」他賊笑。

    「不是啦!」葉紫怡因他曖昧的語氣而紅了臉,「我……我在想,我要這樣
躲著濱野晏躲到什麼時候?」

    「等他找回太太和孩子,氣消的時候囉!」

    「不會吧?如果他一輩子找不到倪婕,那我怎麼辦?」

    「他會找到她的,相信我,他怎樣都會找到她。」唐樂瞇起了闃黑的眸子,
「怎麼?我親愛的小怡兒,你已經迫不及待的想離開我了?」

    葉紫怡無力地垂下眼瞼,「我們不能長久這樣下去……」

    「誰說不能?」唐樂口氣非常的狂狷不羈。

    「我說不能!」她提起精神瞪他一眼。

    「那你告訴我,為什麼我們不可以維持這個樣子?」唐樂懶懶地問。既然她
喜歡他,留在他身邊不是很好嗎?她還想怎樣?

    「我家人絕不會同意我跟男人同居,我也不願意無名無分的跟你在一起,目
前只是逼不得已才……」

    「名分就真的那麼重要嗎?」他輕蔑地打斷她的話。

    「當然!」這還用說?!

    「在你眼中,名分重於一切?」唐樂神色一斂,口氣不由得緊繃。

    「我們話不投機,我不想再跟你多說!」葉紫怡氣咻咻地,把頭撇向一邊。

    「哼!」唐樂冷冷地轉身走開。

    每次一談到這個話題,就是這種僵凝的局面。

    他真搞不懂,她為什麼這麼迫切的硬要逼他結婚?他們現在不是挺好的嗎?
如果她愛他,就該滿心歡喜跟他在一起,而不是只顧著追求名分。

    他知道很多女人都想綁住他,跟他結婚無異是飛上枝頭變鳳凰。但,他真的
希望她不是那些庸俗的女人!

    他要她喜歡的是,跟他在一起的感覺。

    ☆☆☆

    唐樂的身影消失在門口,留下一室冷冷的空氣。

    葉紫怡咬住下唇,猛吸鼻子,拚命忍住想痛哭一場的衝動。

    他的態度真的很傷她的心!

    可是,轉念一想,這也不能怪他,是她厚顏無恥的硬逼他跟她結婚。全是她
一廂情願,他並沒那個義務娶她。

    唉,心情好郁卒喔!

    突然,桌上的電話響了起來。

    她隨手接起,「喂?唐院長剛剛走開一下,哪位找他?」

    「紫怡?我是倪婕!」聽筒中傳來一個嬌柔悅耳的聲音。

    「倪婕!真的是你嗎?你怎麼會打電話到這裡來?你是要找唐樂還是找我?
你現在怎樣了?你還好嗎……」她連聲地發問,乍聽到倪婕的聲音,她好不興奮,
簡直就要手舞足蹈起來了。

    「我又被濱野晏找到了。」倪婕幽幽地說。

    「啊?不會吧?!」葉紫怡吃驚地大叫一聲,人海茫茫,他能找回落跑的太
太,而且是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找到,真不簡單。

    「紫怡,對不起,我連累到你了。」她被濱野晏抓回來之後,馬上明白了葉
紫怡為了幫她,受到濱野晏怒火的波及,所以,她連忙致電向她道歉。

    「不會啦,我不要緊的啦!」葉紫怡訕笑了一陣,便又緊張萬分地問:「這
次你被抓回來,濱野晏那傢夥有沒有對你怎樣?」

    「呃,這……」倪婕窘迫地囁嚅著,她總不能告訴她說,濱野晏修理她的方
式令她差點下不了床。

    「他淩虐你了?」葉紫怡聽到她結結巴巴的,似有難言之隱,便認定她是受
了委屈,她立即義憤填膺,「可惡的傢夥!倪姨,你撐著點兒,我會想辦法再幫
你逃跑的……」

    「葉紫怡!」聽筒裡頓時傳來濱野晏震怒的吼聲,「我看你是真的不想活了,
我就成全你好了!」

    幸好他有先見之明,當倪婕說要致電給葉紫怡的時候,他便不敢掉以輕心,
堅持要用分機聽她們的對話,唯恐姓葉的女人又搞出什麼陰謀。果不其然,她竟
然慫恿倪婕再離開他!

    「哇!你怎麼可以偷聽人家講電話?你很卑鄙耶!」葉紫怡不理會他有多凶,
義正辭嚴地直斥。

    「什麼!你還罵我卑鄙?你這個惹人厭的丫頭!我要斃了你……」濱野晏的
咆哮聲突然被一個輕輕軟軟的嗓音打斷。

    「晏,不要這樣。紫怡是我的好朋友,你不要對她這麼凶。」

    濱野晏的口氣頓時軟化,「好吧,看在你的份上,我不跟她計較就是。」

    在另一端的葉紫怡不由得一愣,咦?怎麼會這樣?濱野晏那傢夥不是很霸道
蠻橫的嗎?

    她還以為倪婕是受不了他的欺淩才不斷逃跑,但是,事實擺在眼前,她細聲
細氣的一句話,就把這心如鋼鐵的傢夥變成了繞指柔……

    「紫怡,真的很抱歉,這陣子讓你受驚了。」倪婕充滿愧疚地開口,「晏的
脾氣火爆,我離開的事情,他竟遷怒到你頭上,造成你的困擾,我真的萬分抱歉。
不過,從現在開始,你不用再擔心了,他不會對你怎麼樣了。」

    「啊?」葉紫怡怔了怔。

    「晏,你快跟人家說幾句話呀!」為了讓葉紫怡安心,倪婕不斷催促濱野晏
表態。

    「咳,姓葉的女人,你給我聽好,反正我老婆已經回來了,以前的事我們就
一筆勾銷好了,我不會再找你的麻煩。」說到這裡,他口氣轉硬地加了一句,「
不過,要是你敢再慫恿小婕逃家,我是絕不會放過你的!」

    「晏!」倪婕輕斥。

    「我話說完了!」濱野晏放下分機。

    「嘩,這真是濱野晏那冷酷的傢夥嗎?」葉紫怡置疑。

    「紫怡,讓你見笑了。」倪婕不好意思地說。

    「哪裡,哪裡。」葉紫怡乾笑一陣,然後很認真地爆出一句,「倪婕,你是
不是給他下了蠱?他真的好乖、好聽你的話……」

    倪婕幽幽歎了聲,「他什麼都聽我的,就是不肯讓我離開。」

    「真的什麼都聽你的?喔,對付這種人太簡單了,我教你,你叫他自殺好了,
哈……」葉紫怡很壞心腸地大笑起來。

    「欸,太毒辣了吧?」倪婕也忍不住莞爾。

    於是乎,兩個女人很起勁地討論起對付濱野晏的方法來……

    ☆☆☆

    放下倪婕的電話之後,葉紫怡臉上的笑容一掃而空。

    倪婕回來了,濱野晏也表明不會找她的麻煩了,那麼,她也沒有理由再繼續
留在唐樂身邊了。

    她知道,是該離開他的時候了。

    當初,他之所以把她留在身邊,是為了阻止盛怒的濱野晏對她不利。為此,
她還暗自高興了好一陣子,以為唐樂這麼做是出於對她的關心,他必然是不忍心
見她受到傷害;然而,經過一番仔細推敲,又好像不是那麼一回事。換個角度想,
唐樂這麼做,是避免好友濱野晏一時衝動而鑄成大錯。

    他口口聲聲為她,實則是為了他的好友。

    她真是呆斃了!傻傻的聽信他所說的每一句話——

    因為我喜歡這個女人,所以不想看到她有什麼不測。

    對我來說,她可不是一般的女人。

    她是我想娶回家,共度一生的女人。

    她真傻,竟然相信他隨口胡謅的話,還為此感動不已!

    結果,她一發不可收拾地喜歡上他、愛上他!而他,卻始終灑脫得像一陣風,
讓她只能無助地被他包圍,被他撩動心弦,但,她卻永遠也抓不住他!

    唉,這樣的感情好累人哦!

    時至今日,她不得不承認自己的失敗,對他,她已經無能尢力了。

    像她這種平凡普通的女生,他是壓根看不上眼的吧?

    想要他愛上她,願意娶她,唉,她簡直是在作春秋大夢!

    現在,夢該醒了,她也該離開了。

    等到人家下逐客令的時候,破碎的就不只她的心了上有她的尊嚴……

    ☆☆☆

    「我要回家。」葉紫怡平靜地說。

    唐樂劍眉攏起,「你說什麼?」

    剛才兩人一言不和,幾乎是不歡而散。他離開之後,到醫院各處去巡視了一
下,心情已經平復下來了。沒想到,他一回來,她就說要回家,顯然她還在生著
悶氣。

    「我想我應該告訴你一聲才走。」將散落在地上的小說、VCD撿起,放進
她剛才向做清潔工作的歐巴桑要來的紙盒裡。

    「你是在收拾東西?」他的口氣緊繃。

    「是啊,就快收拾好了。」葉紫怡低垂著頭,手裡忙碌地收拾著,所以,沒
有顱見他臉上所流露的深情和不捨。

    唐樂緊閉了一下眼睛,該死的,這女人在鬧什麼彆扭?

    「夠了!別鬧了!」他大步跨上前,抓住她的手,要她停下忙碌的動作。

    葉紫怡垂下頭,視線落在他攫住她的大手上,她靜靜地開口!「剛才我接到
一通電話,倪婕已返回濱野家了。」

    「喔?」唐樂擰起眉心。

    「濱野晏親口對我說,他不會再找我的麻煩了。」

    「所以呢?」

    「所以,我可以不用再受你的保護,我要回家了。」葉紫怡清晰無誤地說完,
抬眼看他,看到他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神情。

    他可會挽留她?她滿懷期待地想。

    「好,我知道了,跟我來。」唐樂緊繃著瞼,單手抱起裝得滿滿的紙盒,另
一隻手牽著她,往門口走去。

    「去……去哪兒?」葉紫怡詫異地問。

    他的步伐又大又急,她必須小跑步才跟得上他。

    「送你回家。」唐樂冷冷地說,他拉著她搭乘電梯直達停車場,把那個紙盒
丟進車裡,他睨了她一眼,「上車。」

    「你不用送我了,我可以自己搭車回去。」葉紫怡微抬著下巴說。

    真諷刺,她居然冀望他會挽留她,結果,他連一滴滴的不捨之情都沒有,就
把她當作垃圾似的掃地出門。

    「上車,我不想說第三次。」他寒著臉,陰怒的表情十分駭人。

    葉紫怡考慮了半秒,唉,她還猶豫什麼嘛?他願意送她回家,大家好聚好散,
她應該感到欣慰才是,至少省下她坐計程車的錢。

    她一坐進車裡,唐樂就踩下油門,卻不放離合器,故意製造出尖銳刺耳的噪
音,彷彿在宣洩他的怒氣。

    「你幹嘛?這麼心不甘情不願,我自己回去好了,不用你送!」葉紫怡被嚇
了好一大跳,忍不住氣呼呼地吼道。

    她真不明白,他究竟在生什麼氣?拜託!她才是那個有資格生氣的人咧!

    算了,她也不希罕他送!然而,就在她想打開車門出來的時候,車子已經穩
穩地開動了。

    「繫好你的安全帶。」他面無表情地說。

    「哼!這我知道,用不著你提醒。」葉紫怡從鼻孔裡哼了聲。

    真不懂他在搞什麼飛機!她都已經自願離開他了,此後再也不會時時刻刻向
他逼婚,他不是應該感到高興嗎?他還有什麼不滿意的?!

    真是個令人難以捉摸的傢夥!

    葉紫怡心中有氣,就把頭扭到一邊,望著車窗外。

    「這不是我回家的路耶!」她突然發覺不對勁,連忙轉過頭,警戒地瞪著他,
「我說我要回家——回我自己的家!不是回你家!」

    「你還有一些私人物品在我那兒,一併帶回去吧。」

    「哼,那真是多謝你的細心周到了。」葉紫語帶諷刺地說。那麼好心,原來
是圖個一勞永逸。

    她生氣地閉上眼,在心裡大罵,混帳唐樂,大渾蛋……

    她發誓,以後再也不要喜歡他了!

    ☆☆☆

    回到唐家別墅,葉紫怡蹬蹬蹬的跑上樓。

    從櫥櫃裡搬出她所有的衣服,亂七八糟地塞進行李箱裡,還有梳妝台上的護
膚及化妝品,以及浴室裡為數不少的瓶瓶罐罐。

    唐樂雙臂抱胸,冷眼旁觀地看著她小小的身影在房裡走來走去。

    他的臉色異常沈冷,薄唇緊抿成一條直線。

    「Execuse Me!請你讓開,別擋著我行嗎?」葉紫怡氣他袖手旁觀,也不過
來幫忙,還像根電線桿似的杵在房中央,礙手礙腳的。她氣惱地推了推他,想把
他推到角落去。

    唐樂扣住她的手腕,闃黑的眸子危險地瞇起。

    「葉紫怡,你鬧夠了沒?」他略一用力,帶著懲罰意味地緊捏她的手。

    「哎喲!很疼耶!」她立即驚天動地喊痛,小臉皺成了一團。

    「你是不是怎樣都要走?」唐樂冷冷地問。

    胸腔中熊熊的怒火,令他差點捏碎她纖細瘦弱的皓腕。他實在氣不過她任性、
輕率的態度!

    一開始,是她死皮賴臉的纏著他,硬要他娶她;現在,在他們相處了一段日
子之後,在他情不自禁的愈來愈喜歡她的時候,她卻說走就走!

    或許濱野晏說得對,他不該為這神經兮兮的三八動情,她根本不值得他掏心
掘肺的對待!

    「當然!不然我收拾東西幹嘛,你以為大掃除啊!」葉紫怡小臉氣得通紅,
卻怎樣也甩不脫他的箝制。他捏得她好疼,疼得她眼淚都快掉下來了。

    到這個時候,他還問她是不是非走不可?他是豬頭啊?!他都一而再、再而
三的講明不願娶她,她還賴在這兒作啥?

    人家也是有自尊的!

    「算了!你要走就走吧!」

    見她痛得咬緊牙根,眼淚在眼眶中打滾,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唐樂煩躁地
鬆開手,就算他憤惱得想殺人,他也無法真的對她怎樣。

    葉紫怡抽回手腕,一臉委屈地揉著發疼的地方。

    她白皙的肌膚表層,已經瘀青一片。

    唐樂見狀,不禁懊惱地低咒一聲,他應該控制自己的怒氣的。

    「過來,讓我看看。」他滿心悔恨,語氣中充滿柔情。

    「不要!」葉紫怡連忙逃開,一臉的怕怕,「你不要過來!別再碰我!」

    唐樂沮然的高舉著雙手,「我很抱歉,我不是有意弄傷你的,我道歉。」

    「道歉有個屁用!又不是你道歉,我就不會痛了!」

    「你先讓我看看……」他幾乎是低聲下氣地說。

    「免了!我回去用熟雞蛋揉揉就行了。」葉紫怡戒慎地瞪他一眼,「你不要
再過來啊!站在原地別動!」

    唐樂苦笑,看來他剛才粗暴的舉動把她嚇壞了。

    他聳聳肩攤開手,表示不會再對她怎樣。

    葉紫怡沒好氣地轉過身,繼續跟一大堆的衣服奮戰,用盡蠻力的要把它們全
塞進那隻小小的行李箱裡。當初她是拾著這只行李箱來這兒,但,後來她又增置
了不少行頭,以至於行李箱有點兒負荷不了。

    這時,床頭的電話突然響了起來。

    唐樂走過去接聽,然後,將話筒遞給她。

    「找你的。」

    「找我?」葉紫怡指著自己的鼻尖,驚訝地問。

    她雖然有將這裡的電話號碼抄給家人,但,除非有什麼重要的事情,不然他
們是絕不會打電話來找她的。

    難道家裡出了什麼事了?!

    她急切地接過話筒,「喂?哪位?是志健嗎?」突然她發出一聲驚喜的叫嚷,
「什麼!顧清風?真的是你?!」

    唐樂的臉色愈發難看!

    他接的電話,自然知道對方是個男人,而且是個年輕的男人!現在,證實了
來電者不是她的家人,而她居然如此興奮的跟那個叫顧清風的男人又說又笑,旁
若無人的樣子,根本不把他放在眼裡,真是氣死他了。

    生平第一次,他嘗到了妒恨別人的滋味。

    他妒嫉這個叫顧清風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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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4-5 05:17:09


    葉紫怡滔滔不絕地說著電話。

    「……你回台北了?什麼時候回來的?你怎麼知道這裡的電話?哦,是志健
告訴你的。我很好啊,沒什麼啦,只是……在做家教,不過,我剛剛決定不做了
……好啊,你明天到我家裡來找我……」

    她故意講得很大聲,講得很開心。

    唐樂緊抿著唇,俊魅的臉上籠罩著冷冽的怒氣。

    看不過去她跟別的男人如此愉悅的交談,唐樂踏前一步,猛然從背後緊緊地
抱住她的身子,力道之大,彷彿要將她揉入他身體中。

    「噢!」葉紫怡驚喘了聲。

    「你怎麼了?」另一端的顧清風敏感地問。

    「沒……沒什麼……」才怪!她急促吸氣,聲音顫抖得像風中落葉,因為有
一雙不要臉的大手正放肆地搓揉她的胸乳。

    她一手拿著話筒,另一隻手拚命要撥開唐樂的撫摸。

    唐樂不顧她的抗拒,從背後緊緊地環住她,雙手交疊在她起伏的胸前,邪佞
地罩上她那兩團嬌軟的嫩乳,狂放地揉捏著。

    老天!他怎麼可以這樣?!

    她在講著電話咧!他怎麼可以在這個時候偷襲她?!

    葉紫怡生氣地曲起手肘,狠狠地撞他,唐樂敏捷地閃過她不成氣候的攻擊,
她一個收不了勢,整個人頓時失去平衡。

    「啊……」她驚呼一聲,向前撲倒。

    「紫怡!發生什麼事了?」顧清風在電話中擔憂地直問。

    唐樂輕笑一聲,俐落地伸出手,攬住葉紫怡的纖腰,免得她真的摔倒在地,
健臂稍一使勁,借力使力,順勢讓她栽倒在大床上。

    葉紫怡嚇得俏臉泛白,幸好沒真的摔在地上,否則不疼死她才怪。

    神奇的是,話筒還好好的握在她手裡,聽到顧清風聲聲急切的探問,她連忙
開口:「顧清風,我沒事……」

    見她一個勁的跟那男人講電話,根本無視他的存在,唐樂簡直怏氣炸了。

    唐樂陰驚地瞇起眼,他倒要看看她跟那男人要講到什麼時候!

   

    胸中燃燒著熾烈的怒焰,讓他變得有點偏激,他把她壓在床上,嘶的一聲,
撕裂她身上的衣衫。

    葉紫怡驚喘一聲,被他狂烈的舉止嚇了一跳。

    「顧清風,我……我不跟你多說了……」她急著要結束談話,才能專心一致
的應付唐樂的襲擊。

    掛掉電話之後,葉紫怡驚惱地發覺,身上的衣裳早已被撕得七零八落,根本
遮掩不住她的身子。

    「你幹嘛撕我衣服?!」她氣咻咻地。

    「我要跟你做愛。」唐樂邪氣地扯掉她的胸罩。頓時,一雙飽滿挺立的嫩乳
盡收眼底,他的目光變得更加炙熱狂烈。

    「你!」葉紫怡渾身顫抖,心裡又驚又惱。以前唐樂就算再怎樣逗她,也不
會這樣蠻橫的對她,他今天究竟是怎麼了?!

    「唐樂,讓我起來,我要回家。」她力持鎮定的說。

    她想要掩住赤裸裸的胸乳,怎奈雙手卻被他抓住壓在頭頂上,這使得她的胸
脯更加向前凸挺,這樣羞死人的姿勢,令她又窘又惱。

    「哼,這麼急著回家,想跟別的男人在一起了?」唐樂冷哼。

    心中強烈的妒意,像連鎖反應似的,挑起他對她狂熾的佔有慾,也挑起他熊
熊的慾火,更挑起他優雅外表下潛藏的蠻悍勁兒。

    「不要你管!」葉紫怡不知死活地回嘴。

    這句話猶如火上添油,唐樂當她是承認要跟別的男人在一起,他暴怒地扒光
她身上的衣服,連她的小底褲也撕碎丟到床底下。

    「葉紫怡,你想去跟別的男人要好之前,總該好好的打發我吧?」他邪獰地
綻開一抹佞笑,低頭用他的唇摩挲她的乳房,一隻手伸到她兩腿間,放肆地揉弄
她的花心。

    「住手!唐樂!不要啊!」她奮力掙扎,誘人的胴體扭擺不已。

    天哪!她不能讓他這樣碰她,她會崩潰的!她絕對會崩潰!

    「噓,別浪費力氣了。」唐樂邪冷一笑,「既然你要走,我今天就一定要得
到你。」說完,他就張口合住她的蓓蕾,飢渴地吸吮起來。那只進襲到她腿間的
手,更是狂浪地玩弄她純真的花瓣兒。

    「唐樂,求求你,不要這樣……」葉紫怡驚駭地掙扎哀求。

    她的心被強大的恐懼吞噬。她從來不曾看見唐樂如此執狂偏激的一面。他眸
底再也沒有柔情,取而代之的是狂熾的欲焰。此刻,在他眼中,她只是一具他極
欲佔有的女體。

    她不要這樣!

    她希望唐樂溫柔地對待她,而不是像這樣要將她生吞活噬。

    「把腿張開,不要考驗我的耐性!」唐樂邪冷地命令著,似是有意懲戒她的
抗拒不從,他邪氣地囓咬她的蓓蕾,令她又痛又癢,渾身顫抖得像秋風中的落葉。

    「唐樂,不……」葉紫怡難受地仰著頭,腦袋裡一片昏亂。

    她無力阻止他,虛軟乏力的雙腿已被他大幅度拉開,他狂放地按揉她嫩滑的
小核,不住地旋弄它。

    她緊咬住下唇,天啊,她快受不了了!

    「很舒服吧?想叫就叫出來,我想聽你的呻吟……」

    他邪佞煽情的話,直叫她漲紅了臉。他讓她覺得,他不但在狎弄她的身子,
也玩弄了她的心、她的感情。

    她倔強地咬住牙根,偏不讓他如願。

    然而,當他邪惡的手指猛地貫穿她,在她緊窒的花徑來回抽插時,她終於忍
不住從喉間逸出一聲細碎的吟咽,「嗚……」

    「對,就是這樣……」唐樂邪笑地加重力道,不時的曲起手指,搔弄她火熱
的內壁。

    強烈的快感令她控制不住地擺動翹臀,雙腿自願地敞開,在他不斷的狎弄下,
她火熱的私密處滲出誘人的甜味,小穴淌出羞人的汁液。

    「你這個心口不一的小東西,口口聲聲說不要,其實是很想要了吧?」

    他邪氣地揶揄她。

    「不要!你走開!」她嘴硬地斥喝,然而,那軟弱的聲音卻毫無說服力。

    「真的不要?嗯?你這裡都濕成一片了……」他沈下眼,加快食指抽撤的速
度,同時,其他四指粗暴地蹂躪著她火辣辣的私處。

    「噢……啊……」她狂亂地呻吟,邪惡的快感徹底將她擊潰。

    「熱情的小怡兒,不要不好意思,快受不了了吧?我馬上就來滿足你。」他
狷邪地瞇著眼,薄唇噙著一抹可惡的浪笑。

    「住口!」她惱羞成怒地吼叫,「我討厭你!唐樂,我恨死你了!」

    「是嗎?」唐樂慍然的撇著唇,她竟然說討厭他了?她一向不是很迷戀他的
嗎?怎麼,現在接到別的男人的電話,對他的態度就一百八十度的轉變?

    「渾蛋!我恨你!」她難過地哽咽,「我以後再也不要見到你!」

    她痛恨他不帶一絲感情地狎弄她!他嘲弄的態度,讓她覺得徹底被羞辱了,
一顆愛他的心也被他狠狠踐踏!

    黑眸不悅地瞇起,唐樂冷冷地睨著她,「你要走可以,不過,等我滿足了再
說。」

    「你……你要做什麼?」葉紫怡駭然地睜大了雙眼。

    只見他迅速地解下身上的束縛,變得跟她一樣,全身光溜溜的。

    她驚駭地瞄了他胯間一眼,老天,她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冷氣,那粗碩硬挺好
不駭人!

    她花容失色,心慌意亂地想要爬走。

    但,下一秒間,唐樂輕鬆地將她逮住,再次把她壓在床上。

    「不……」她吞嚥著口水,緊張得手腳發冷,俏臉更是毫無一絲血色,她冷
汗涔涔地哀吟,「不要啊,好可怕,我一定會痛死的,我會被你殺死,我不要啊
……」

    唐樂怔了怔,伸手輕拂她額頭上的一綹濕發,輕歎了一聲,嗓音低沈地安撫
道:「別怕,不會很疼的,相信我。」

    葉紫怡迷惘地抬眼看著他,他突然又變得好溫柔,把她的心都融化了。

    在他深情的眸光下,她不安的情緒神奇地鬆懈下來。

    唐樂毫無困難地撥開她的大腿,緩慢而沈重地進入她體內。

    「啊……好痛……」葉紫怡揪住他的肩頭,小臉皺起,細聲呼痛。

    「放輕鬆,一下子就不痛了。」唐樂凝止不動,讓她有時間喘一口氣,適應
他的存在。

    「你騙人!真的很痛耶!」

    撕裂的痛楚是那麼的尖銳,葉紫怡委屈地嘟起嘴,她氣不過地掄起粉拳,對
他一陣猛捶猛打。

    「壞蛋!你欺負人!你弄得我好病!我不要了!你快出去呀……」

    唐樂不由得苦笑,現在叫他出去?可能嗎?!

    他低下頭,用唇封堵住她罵人的小嘴。

    原本只是想叫她住口的,不料,一碰觸到她柔軟甜美的小嘴,他就情不自禁
地狂烈吻她。

    他的手伸到兩人緊密結合之處,極有技巧地挑逗著她。

    葉紫怡被他吻得意亂情迷,敏感火熱的私處在他的撩弄下,泛起了一波波邪
惡的怏意。

    她不自覺地攀住他頎長健碩的身軀,緊緊地與他貼合,體內的欲求把疼痛不
適的感覺消弭了。

    兩人的敏感部位密不可分,四周瀰漫著恩愛的氣息。

    「我要開始動了哦……」知道她是絕對不會再反對了,但,他還是體貼地在
她耳畔輕道。

    「嗯……」葉紫怡羞澀地朝他一笑。

    此刻,他讓她覺得自己是受珍視、被疼愛的,而不是一廂情願的單戀他。

    她多希望時間在這一刻停住,她要永遠這樣愛著他……

    唐樂捧起她性感圓翹的俏臀,緩緩地抽離她少許,復又撐開她緊窒的花穴,
直達她的盡頭。

    如此反覆再三,火熱粗硬的男物沾滿了潤滑的花汁,在她濕淋淋的小穴內暢
行無阻。

    葉紫怡不住地嬌吟,體內湧起了強烈快感。

    見她瞇著眼,沈醉不已,唐樂放心地縱情衝刺起來。

    他邪猛地撞擊她的私密處,火熱堅挺的男物一遍遍戳入她的體內,把她空虛
的小穴填滿,而且,他還不忘以手指疼愛她嬌艷動人的花瓣兒,以及那嫩軟濕滑
的小果核。

    葉紫怡忘情地攀住他的背,指尖深深陷入他的肌腱中。

    「唐樂,我……我不行了……」她狂亂呻吟。

    尖銳的高潮令她崩潰,花穴兒不住地收縮,緊緊鎖住他火熱硬碩的男根。

    唐樂扣住她的腰,癲狂地戳刺她陣陣緊縮的蜜穴兒,在一輪猛烈的撞擊之後,
他在她體內飆射出炙熱的種子。

    良久,兩具赤裸裸、汗淋淋的身軀仍緊密地相擁著。

    「小怡兒,我愛你。」迷迷糊糊地吐出這句愛語,唐樂翻身側臥,一隻手臂
毫不放鬆地緊摟著她,滿足地睡去。

    葉紫怡驚愕不信地張著嘴巴,她沒聽錯吧?

    他說,他愛她?真的嗎?

    ☆☆☆

    由於她整個身子被他緊摟著,她根本動彈不得。

    那場激烈的歡愛,想必耗去他不少體力,見他睡得如此醇香,她不忍心吵醒
他,只好一動也不動地任他抱著。

    聽著他沈穩的呼吸聲,葉紫怡卻睡意全無。

    她睜著眼,不斷地想著他剛才脫口而出的那句話——

    小怡兒,我愛你。

    這會是真的嗎?他真的愛上她了?

    不可能吧?他只喜歡她六十三分,六十三分而已耶!那麼少,怎麼可能一下
子變成愛她了?而且,他一聽說她要離開,非但沒有挽留的音笛,還說了一大堆
難聽的話——

    既然你要走,我今天就一定要得到你。

    你要走可以,不過,等我滿足了再說。

    想到這,葉紫怡難過地閉上眼,他說到做到,而她根本無力阻止他。

    其實,她是無力對抗自己的心,內心深處,她渴望他的眷寵,就算是邪佞放
浪的狎玩,她也不可自拔地沈溺其中。

    她不明白的是,他在徹底的佔有她,盡情的玩弄她之後,照說會冷漠的放她
走了,但是,他為什麼還牢牢地箝住她,他為什麼突然說愛她?

    她反覆思量,還是搞不懂他為什麼會這樣?

    她不敢相信他是愛她的,就好像一個美麗的泡沫,她不敢伸手去碰觸,因為,
虛幻的東西根本經不起考驗,輕輕一碰就破滅了。

    唉,她怎麼變得如此多愁善感起來了呢?

    她的心,怎麼這麼沈重……

    ☆☆☆

    天色漸暗,唐樂已經睡了一個多鐘頭了。

    葉紫怡在心中嘀咕,他該不會一覺睡到明天早上吧?

    「少爺、小姐,晚餐已經準備好了。」由於他倆遲遲沒有下去用餐,老管家
盡職地上樓來詢問一聲。「請問,二位要在樓下用餐呢,還是端上來?」

    「呃……」葉紫怡慌亂地躲進被子底下,老天,如果老管家進來撞見這一幕,
她一定會含羞自盡的。

    「少爺?小姐?」老管家得不到回答,狐疑地再三探問。

    「呃,你先下去,我們待會再吃……」葉紫怡訥訥地回應,因為,如果不回
應他,搞不好他真的會闖進來。可是,她這一回答,卻把熟睡的唐樂給吵醒了。

    唐樂翻了個身,揉揉眼睛,「我睡了很久?現在幾點了?」

    「八點多了,管家來催我們吃晚飯了。」葉紫怡輕聲道。

    見他已醒,她拉起被子掩住自己赤裸裸的身子,想到浴室去洗濯一番。

    「別走!」唐樂扣住她的手腕,把她拉回床上。

    「你……」葉紫怡驚慌地推拒他,「你還想幹嘛啦?」

    「剛才的事,我還想再做一次。」唐樂邪氣地扯下她用來遮掩的被子,霎時,
她誘人的胴體再一次暴露在他眼前,他毫不遲疑地伸手攫住她的嫩乳,著迷地揉
撫起來。

    「唐樂……快住手……」葉紫怡無助地抓住他的手,喘息道:「管……管家
催我們下去吃飯,我們再不下去,人家會說閒話的……」

    「誰那麼大的膽子,敢說我們的閒話?」

    「你讓我去洗一下身子吧,我餓了。」

    「唔,好吧,我叫他們把晚餐送上來,我們在房裡吃。」說著,他便拿起床
頭的內線電話,簡潔地吩咐下人照辦。

    趁他打電話的時候,葉紫怡飛快地衝進浴室裡,扭開水龍頭,讓冷水沖刷著
自己發燙的身子。

    經過那場激越的歡愛,唐樂喚醒了她沈睡的情慾,她的身體變得非常的敏感,
經不起他輕微的挑逗,便起了反應。

    老天!她竟被他塑造成一個淫蕩的女人了!

    「小怡兒,開門。」唐樂輕叩浴室的門。

    「幹嘛?」葉紫怡以浴巾包住身體,謹慎地拉開一條細縫,戒備地問。

    「我也要洗。」唐樂笑倚在門邊,邪佞的神情令她頭皮發麻。

    「我還沒洗好,你慢慢等,等久了就會輪到你……」說著,她便當他的面用
力地關上門。

    「我不想等,我現在就要洗。」他一隻手早已擋在門縫中,任葉紫怡使盡吃
奶的力氣,都無法把門關上,結果搞到自己氣喘籲籲,精疲力竭。

    「算了,讓你先洗好了。」葉紫怡自知鬥不過他,沒好氣地拉開門,瞪了他
一眼,便跨步走出浴室。

    「別走,我要跟你一塊兒洗。」唐樂邪笑地把她抓回來,手一揚,扯下她身
上那條大浴巾。

    「啊!」葉紫怡驚呼,雙手遮住胸部。

    唐樂光著身子踏進浴室,拉上浴室門,落了鎖,所有的動作一氣呵成。

    「我……我要出去……」葉紫怡臉紅心跳地低喃。

    「不行,你得留下來幫我擦背。」

    「我幹嘛要幫你擦背?你當我是三溫暖的小姐啊?!」

    「這樣吧,你幫我擦背,我也幫你擦擦這裡……」

    「啊!你……你別再碰我那裡了啦!」

    「這裡黏答答的,我幫你洗乾淨。」

    「不……不要你假好心……啊……」

    接下來是一陣斷斷續續的呻吟。

    「小怡兒,乖,把腿勾在我腰上……」

    「你……你好討厭……噢……輕……輕一點……」

    接著是肉體撞擊的聲響,那聲響大得駭人,顯見情況是多麼的激烈。

    將盛放著晚餐的餐車推進房裡的老管家,聽到這曖昧的聲音,也不禁老臉泛
紅,急匆匆的退了出去,唯恐打擾到恩愛中的二人。

    ☆☆☆

    唐樂狂烈的索求,令葉紫怡疲於應付。

    在浴室裡,他剽悍地要了她一回,把她累個半死。

    他倆在浴室裡整整花了一個小時,歡愛過後,唐樂細心地為她洗淨身子,擦
拭乾淨,抱到床上。而葉紫怡根本是渾身酸軟得連腳趾頭都沒力氣動一下,只好
任他擺佈了。

    吃過了晚餐,她迷迷糊糊的有點兒想睡了。但,她想到自己有一件事還沒做。

    「很晚了,我該回去了……」她囁嚅地開口。

    「你說什麼?」唐樂冷冷地挑起眉,懷疑自己聽錯了。

    他都已經向她表白,說他愛她,她到底有沒有認真的在聽?

    現在她居然又重提要離開的事!他倆之間發生的親密關係,難道對她一點意
義都沒有?她為什麼非要離開他?!

    「我說過今天要回家的……」葉紫怡訥訥地說。

    她怕顧清風早已告訴她家人,說她今天會回家,要是他說了,而她卻沒有回
去,家裡人會擔心的。

    「回家?哼,你現在還有力氣下床嗎?」唐樂揶揄地道。

    「別小看我!」葉紫怡生氣了,她最討厭他這種嘲弄的嘴瞼了。

    儘管她已經快累癱了,但,衝著他那句嘲笑的話,她還是很有骨氣地爬下床,
準備跟他說聲莎喲娜啦!

    「看來,你還滿有精力的嘛!」唐樂縱身下床,一把攫住她。

    「喂!你幹嘛啦你?」葉紫怡臉色大變。

    單是他臉上那抹狷獰的淡笑,就足以令她心驚膽顫。

    「我本來還想讓你休息一下的,不過,看樣子並不需要嘛!」唐樂掀起她的
裙子,放肆地撫摸她光滑的粉腿。

    「不要!你別再碰我!我都快被你累死了!」意識到他邪佞的意圖,葉紫怡
忍不住大聲哀叫。

    「累?不會吧?既然你還有力氣下床,那……」唐樂勾唇一笑,把她抱上床,
「我們就多做幾遍吧。」

    「不要,不……啊……」

    不知折騰了多久,葉紫怡終於累癱了,昏沈地睡去。
引言 使用道具
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4-5 05:17:47


    翌日

    唐樂醒來一睜開眼,便看見葉紫怡睡得一臉香甜。

    他失神地凝視她好半晌,回想起昨晚,他要了她一遍又一遍,真的把她給累
癱了,現在他實在不忍心叫醒她。

    但是,今天醫院有個重要的會議,他又不能不去。把她一個人留在家裡,好
嗎?

    她會不會一醒來就飛奔回家,去跟那個顧什麼的男人見面?

    唉,如果她的心都不在了,他還留得住她的人嗎?況且,就算他強留下她,
又有什麼意思呢?

    唐樂擰著眉,凝思了一會兒之後:心中有所決定。他在一張白紙上草草寫了
幾個字,擱在床頭上,便躡足走出房間。

    前往醫院的途中,他腦海中不斷盤繞著葉紫怡天真甜美的模樣兒,一想到她,
他嘴角就止不住地往上揚。

    他想,他是真的愛上她了,他是不可自拔的愛上她了。

    仔細回想,或許從他第一眼看見她衝出馬路,張開雙手攔下他座車的那一刻
起,她就這樣莽莽撞撞的闖進他的心扉。只是,他一直不願承認罷了。

    他認為,感情是需要時間慢慢培養的,一見鍾情不過是一種衝動。

    所以,對於葉紫怡一開始就表示喜歡他,他一點都沒放在心上,他甚至還惡
質的逗弄她、調戲她。可是,實際上,他已經愈來愈在意她。

    當她惹毛濱野晏的時候,他義無反顧的保護她,將她納人他的羽翼之下;當
別人妒嫉她的時候,他暗中擺平一切,不讓她心煩;當她歡天喜地跟別的男人講
電話的時候,他嘗到了妒恨欲狂的滋味……

    這一切,都說明了:他愛她!

    然而,為什麼當他向葉紫怡示愛之後,她卻一點反應都沒有?以她的個性,
她應該會欣喜若狂,然後反覆地詰問他,要他重複地說上一千遍。

    待會,她醒來看到他寫的字條,又會有什麼反應呢?

    唐樂太沈溺在自己的思緒中,以至沒有注意到前面的燈號已轉換。

    他向前駛去,這時一輛大卡車從側邊的路口疾駛而來。

    「叭!叭!叭!」尖銳的喇叭聲不絕於耳,然後,是一聲轟然撞擊的巨響。

   

    大卡車煞車不住,直直地撞向唐樂的座車。

    ☆☆☆

    小怡兒:

    我愛你,我們結婚吧。

    寫著唐樂蒼勁字跡的紙條,被一陣風吹到地板上。

    葉紫怡醒來,見床的一側是空的,心中升起一股失落感。

    唉,她真是無可救藥囉,醒來的第一個念頭就是想他。

    她茫然的睜著雙眼,瞪著天花板發呆,好希望唐樂會在身邊。

    這些日子,唐樂都會叫她起床,帶她一起到醫院去,但是,今天他卻自個兒
出門了,他不叫醒她、不理會她,就自個兒走了……

    他這樣,到底是什麼意思嘛?!

    昨晚那樣激烈的纏住人家,今早卻一聲不響的走了。

    這樣忽冷忽熱的態度,令她無所適從,難以捉摸,也覺得心寒。

    難道說,他已經得到她了,玩也玩夠了,就把她丟到一旁了?!

    現在生米煮成熟飯,她還能怎樣?逼他娶她嗎?唉,她又不是沒試過!

    結果,有哪一次是成功的?

    算了,他是不會娶她的,他之前就已經說得夠明白、夠清楚的了,她不想再
去碰釘子,自取其辱。

    釣金龜婿的偉大計畫,她承認是徹底的失敗了!

    至於兩人發生的親密關係,就當作一段美好的回憶吧。

    該走了!一切也該結束了!

    葉紫怡沮然打了個呵欠,伸了伸懶腰,胡亂梳洗一番便拎著行李箱下樓。

    半個小時後,她坐上顧清風的車,離開了唐家別墅。

    ☆☆☆

    在車裡,葉紫怡情緒持續低落,只有顧清風一人興致勃勃的在說話。

    「我一早就上你家了,結果撲了個空,志健說你還沒回家,害我好擔心你出
了什麼事,幸好你打電話給我,叫我來這裡接你。」他邊開車邊說著,還不時側
頭打量坐在旁邊的葉紫怡。

    半年不見,她變得更漂亮了!

    他跟她是青梅竹馬,他幾乎是看著她長大的,雖然他後來到外國留學,但,
每年的寒暑假他一定回來,而且也一定會來看她。

    其實,一直以來,他就很喜歡她。這次回來,他的書也念完了,他決定向她
求婚。

    況且,他們葉家家道中落,日子一定很不好過,他希望能早日跟她結婚,讓
她過著少奶奶般優渥的生活。

    他把他的想法提出來,然後問她:「你覺得如何?」

    「啊?你說什麼?」葉紫怡睜著茫然大眼,她無法集中精神,根本沒聽到顧
清風剛才在講什麼。

    顧清風搖頭歎氣,換了別的女人,聽到他的求婚早就樂壞了。而這位小姐竟
然心不在焉,魂遊大虛去了。

    「我說,不如我們結婚吧!」顧清風重申一遍。

    「什麼?!」葉紫怡怪叫一聲,雙眼瞪得像銅鈐那樣又圓又大。

    天哪,真被她兩個弟弟料中了!顧清風一回來就向她求婚!

    這可怎麼辦才好?

    雖然說,顧清風也是個不錯的結婚對象,家世好,人品好,學識好,相貌堂
堂,風度翩翩,昂然七尺之軀……簡直挑不出缺點來,她要釣金龜婿,眼前就有
現成的一個。

    可是,她除了唐樂誰都不想嫁耶!

    「小怡,你興奮的表情真的跟別人很不一樣。」顧清風笑道。

    「你說什麼呀,人家哪有興奮!我是被你嚇了一大跳耶!」葉紫怡嘟著嘴,
沒好氣地澄清。

    「為什麼會嚇一跳?你不曉得我一直很想把你娶回家嗎?」他小時候就常常
掛在嘴上了呀!

    「呃,你幹嘛說要娶我?是不是因為你小時候有一次不小心看到我……光著
身子沖涼,所以你到現在還覺得有義務娶我?」她蹙眉問道,想弄清楚他到底是
哪根神經不對勁,無端端的居然真的要娶她。

    「就算是吧!」他忍住笑,一本正經地回答。

    「不用了,你不用娶我。」葉紫怡乾笑,「小時候的事情,我不會放在心上
的啦!反正,那個時候我才五歲,什麼看頭都沒有,而且你也是看過就忘,你就
當沒這回事好了。」

    「可是,我還記得你屁股上有一顆紅痣……」顧清風好笑地說。

    「屁……屁股上的紅痣!」葉紫怡霍地漲紅了臉。

    「是啊,左邊屁股上一顆可愛的小紅痣,我一直都忘不了。」

    「你……別說了!」葉紫怡一臉窘態地喊停。天哪!這傢夥的記性還真不是
普通的好,真不愧是MBA的料!她真是敗給他了!

    難道說,因為屁股上的小痣,她就得嫁給這男人?

    不,不行!婚姻哪能如此兒戲?

    「對了,我可以去做除痣手術!」她靈光一閃,想到了一個好辦法。

    而且,她馬上想到,她認識一個一流的外科醫生,正好可以拜託他這件事。
唉,她怎麼又想起唐樂了?台北的醫生又不只他一個。

    「河必那麼麻煩?嫁給我不就得了?」顧清風攏起俊眉,老實說,那顆小紅
痣既可愛又性感,除掉太可惜了。

    「對不起,我從來沒想過要跟你結婚。」葉紫怡訕笑道,「以你的條件,一
定可以找到比我好一千倍的女人。」

    「為什麼?你有喜歡的人了?」

    「唔……」葉紫怡既不承認,也不否認。

    「那我只好含淚祝福你了。」知道她喜歡的人不是他,顧清風心口彷如挨了
一拳,痛到內臟裡去,況且,求婚遭受拒絕,絕對是一件很難堪的事,但,他還
是很有風度地致上他的祝福。

    「沒什麼好祝福的,我又不會跟那渾蛋在一起!」

    「喔?」事情好像很不對勁。

    「別說這個了,換個話題吧,啊!糟了!」葉紫怡突然搗住嘴巴,天哪,她
怎麼那麼遲鈍,現在才想到這件事!

    她和唐樂做了那麼多次,沒有一次有用到防護措施。慘了啦,完蛋了啦,她
搞不好會珠胎暗結,未婚生子,好悲情喔!

    「發生什麼事了嗎?」顧清風擔憂地問。

    「嗚……」葉紫怡一臉悲慘,「如果我有了孩子,你肯不肯娶我?」為了給
還沒有出世的孩子找個爸,她連忙改變立場。

    「孩子?」顧清風不能置信地反問了句。

    「嗯,要是我已經懷了別人的孩子,那你還要不要娶我?」她哭喪著臉。

    「別人的孩子?!」顧清風感到啼笑皆非,不過,他太瞭解葉紫怡了,知道
她神經雖然大條,偶爾很搞笑,但,她絕不會開這種無聊的玩笑。

    「拜託!你不要一口拒絕,那樣我會很絕望的!就算你不答應,也暫時敷衍
我一下,說你會考慮考慮,好不好嘛?」葉紫怡雙掌合十,可憐兮兮地懇求道。

    顧清風覺得很好笑。剛才她拒絕他的求婚時,乾脆得叫他招架不住。現在,
她還好意思說這種話!

    「不用考慮了。」他懶洋洋地說。

    「啊?」葉紫怡癟著嘴,垂下頭,唉,沒指望了!

    「我願意娶你!」顧清風清晰無誤地說。

    「什麼!你說……」這次,葉紫怡的眼睛睜得像車輪那麼大。

    「這有什麼好奇怪的?我本來就打算娶你啊!」顧清風淡笑。

    「可是,我可能懷了孩子耶!」葉紫怡不好意思地說。

    「那也不錯啊,買一送一。」他開玩笑地說,「我覺得自己賺到了。」其實,
真心愛一個人,就該接受她的一切,不是嗎?

    「不過,要是我沒懷孕,用不著奉子成婚,那麼,我們之間結婚的約定就作
廢,可以嗎?這樣你會生氣嗎?」她小心翼翼地問。

    「好的,二肓為定。」顧清風肯定地說。

    他很好奇,葉紫怡喜歡的男人是誰?而這個男人,肯讓她懷著自己的骨肉另
嫁他人嗎?!

    ☆☆☆

    回到家裡,一打開電視機,正巧是新聞時段,葉紫怡毫無心理準備的,就聽
到唐樂發生車禍的消息。

    頓時,她整個人呆住了,腦袋裡一片空白,足足有一分鐘的時間完全無法思
考,無法動彈。

    然後她跳起來,抓起皮包,就往外衝。

    「我要出去一下!」她走到玄關處,才猛然想起她家裡有位客人,而那個人
正用詫異萬分的表情看著她突如其來的舉止。

    「我送你。」顧清風二話不說,跟在她身後出門。

    一路上,葉紫怡臉色蒼白地扭絞著雙手,顯示她心中極度的緊張不安。

    顧清風體貼的不多問什麼,飛快的將車子開到目的地。

    醫院的大門口,停著好幾輛電視台的採訪車。被擋在醫院外圍的記者,一個
個都不肯離去,聲勢十分浩大。只要有工作人員走出大門,記者就蜂擁而上,七
嘴八舌地打探唐院長的情況。

    「請問,唐院長度過危險期了沒有?」

    「搶救手術還算成功嗎?」

    葉紫怡見到這等陣仗,臉上僅有的一絲血色也消失了。天哪,他一定傷得很
重,性命危在旦夕……

    「清風,你陪我一起進去好嗎?」她一副世界末日來臨的慘狀。若唐樂發生
不測,她真的會受不了,她無法一個人面對這一切!

    「好啊。」顧清風爽快地答應。

    他紳士地輕攬著她的腰,陪同她一塊兒踏入醫院。

    雖然他沒問她什麼,但,他用腦袋想了一下,馬上就猜到,葉紫怡是為了唐
樂唐大院長發生車禍的事,而緊張地衝到醫院來。

    他相信,只要靜觀其變,就能搞清楚整個狀況。

    「葉小姐來了!」

    「唐院長的女朋友來了……」

    「哼,院長一出事,她就跟別的男人在一起……」

    醫院的工作人員交頭接耳地指指點點、議論紛紛起來。

    葉紫怡不理會人們的閒一一吉閒語,在顧清風的陪同下,急步走到櫃台詢問
處。

    「請問,唐樂他……他現在怎麼樣了?」她急切地問,「他有沒有生命危險?
我能不能進去看看他?」

    「葉小姐,請稍等。」櫃台小姐撥了一通電話,小聲地說了幾句話,放下電
話後,她一臉凝肅,「葉小姐,這邊請。」

    在那位小姐的帶領下,他們乘電梯上樓,穿過寂靜的長廊,來到一處僻靜清
幽的所在,四周有警衛看守,一般人不能到這兒來。

    葉紫怡遠遠的就看到一個頎長的身子倚牆而立。

    「濱野晏?!」她有點訝異,怎麼他也來了?看見他臉上沈痛的神情,她的
心直往下沈。

    「唐樂在哪兒?他……他怎麼樣了?」她顫聲問道。

    「哼,你還會關心嗎?!」濱野晏冷哼了聲,目光不善地睨了跟她一起來的
顧清風一眼。

    顧清風則一臉的淡然,絲毫沒把他放在眼裡。

    「我當然關心!快告訴我,他到底怎麼樣了?他的傷勢要不要緊?他在哪裡?
我要見他!我馬上要見他!」葉紫怡急切地嚷道。

    「哼!人都死了,還有啥好見的?!」濱野晏嗤道。

    「死了?唐樂死了?怎麼會?!」葉紫怡飽受打擊,整個人虛晃了下。

    顧清風忙伸手扶住她,讓她輕靠著他的胸膛,引來濱野晏冷冷的一瞥。

    「不!我不相信!我不相信!」葉紫怡歇斯底里地狂喊。

    「不信?你自己進去看看。」濱野晏冷聲道。

    葉紫怡立時靜了下來,緊閉的房門突然令她心生怯意,「唐樂……在裡面?」

    濱野晏撇頭不答,伸手扭了下門把,將房門打開。

    葉紫怡深吸了一口氣,腳步遲緩地走進房裡,顧清風默默地支持著她,而濱
野晏則一副看好戲的神態,倚在門口看著這一切。

    葉紫怡怔懾住了。病床上蓋著白布的,真的是唐樂嗎?

    在床前跪下,她顫巍巍、抖簌簌地掀開白布……

    當他俊逸卻僵凝的臉龐映入她眼中,她的心幾乎停頓了。

    他死了!天哪,他真的死了!他永永遠遠的離她而去了!

    「唐樂!」她悲慟欲絕,失聲痛哭了起來。

    「真受不了!」濱野晏厭煩地皺著眉頭喃道,「三八就是三八,這樣驚天動
地的哭法,死人都會被你吵醒。」

    見她哭得肝腸寸斷,顧清風上前柔聲勸慰:「別太難過了,自己身體要緊。」

    經他一提醒,葉紫怡這才想到,如果她肚子裡已經有了小生命,悲傷的情緒
最好是控制一下,若是影響到未成形的胎兒,那就不好了。

    於是,她吸了吸鼻子,漸漸止住了哭泣。

    對著他的遺容,她哽聲說道:

    「唐樂,你安心的去吧,如果你泉下有靈,請你保佑我平安的生下你的孩子,
我發誓,我一定會好好撫養我們的孩子,我會給他世上最好的一切。你放心,我
不會讓我們的孩子在單親家庭中成長,所以,我已經為他找到一個好爸爸了……」

    「有膽你再說一遍!」佯死的唐樂這時再也受不了了,霍地一躍而起,厲聲
向她怒喝。

    「鬼……鬼啊!」葉紫怡驚嚇地轉過身,慌不擇路,一頭撞到立在她背後的
顧清風。

    顧清風連忙扶住她,而駭怕得渾身抖簌的葉紫怡頭都不敢抬,一個勁的往他
懷裡躲。

    「見……見鬼了……」

    看她投入陌生男人的懷抱,唐樂目皆欲裂,狂怒地咆哮,「葉紫怡,你好大
的膽子,我屍骨未寒,你就給我戴綠帽了!還說什麼要讓我的孩子認賊作父!」

    「我……我……」葉紫怡聲音抖得說不出一句話來。

    「別怕,死人不會大白天的跳起來罵人。」顧清風不失幽默地安撫道。

    其實,打從他一踏入這間房,就知道躺在床上的那個傢夥是裝死的,這種老
掉牙的把戲,也只有葉紫怡會傻傻的上當。

    「啊?」葉紫怡小心翼翼地抬起頭,再小心翼翼地睜開一隻眼,然後小心翼
翼地問:「唐樂,你還沒死?」

    「差不多了!快被你氣死了!」唐樂恨恨地道。

    見到這幅情景,濱野晏不禁哂笑地搖搖頭。

    鬧劇,真是鬧劇,虧唐樂在一場車禍中大難不死之後,竟想出裝死這個餿主
意,試圖令不理會他求婚的葉紫怡回心轉意,沒想到,他差點被她搞得快抓狂了。

    他跨步向前,拍了拍顧清風的肩膀,「走啦,別當電燈泡了!」

    顧清風輕歎了聲,到了這個時候,他也知道是怎麼一回事了,他當不成人家
「遺腹子」的繼父了。

    兩個大男人離開之後,葉紫怡也漸漸從驚嚇中恢復過來。

    而且,看到一直用殺人目光怒瞪她的唐樂是如此的生龍活虎,一點也不像是
「屍變」的樣子,她也開始明白自己被擺了一道。

    「臭唐樂!你幹嘛裝死嚇我?!」她生氣地質問。

    「你怎麼不問問自己幹了什麼好事?!」唐樂也火大地吼回去。

    「我?我做過什麼了?」她一臉茫然。

    「別在我面前裝無辜、扮可愛!」唐樂怒不可遏,額上青筋暴現,「葉紫怡,
你這個水性楊花的女人!我前腳一走,你後腳就溜了,還叫男人來接你離開!你
好樣的,竟然要帶著我的種去嫁給別的男人!」

    今早的那場車禍,在那猛力撞擊的一剎那,他原以為自己死定了,腦海中浮
現他摯愛女人的身影,那種強烈的不捨和牽掛幾乎撕裂了他的心。

    在那一瞬間,他清楚的瞭解,他放不下她!

    結果,他的座車毀成一堆廢鐵,而他竟然奇跡般的只受了點皮外傷,他不得
不承認,自己是在鬼門關兜了一圈回來。

    大難不死,他第一個念頭就是——他要見他心愛的紫怡寶貝!

    而老管家居然告訴他,葉小姐已經離開了,一個男人來接走她了……

    她跟那個顧什麼風的男人走了?!

    這簡直比殺了他更令他難受一千倍、一萬倍!

    他痛徹心肺,把自己關起來誰也不見,外界因而揣測他重傷命危,他乾脆就
放出假消息,以訛傳訛,把自己的情況說成命在旦夕。

    他心想,如果她是真心愛他的,一定會飛快趕到他床前,流著淚說她是多麼
的愛他,她不能沒有他……

    沒想到,她人是來了,卻聲淚俱下的說要嫁給別人!

    他被她氣得七竅生煙,震怒得快要爆血管了。

    「你……你罵我什麼?!」水性楊花?這真是太過分了!

    葉紫怡小臉含怒,瞠目而視,「你有什麼資格罵我?是你一直堅決不肯娶我
的耶!我找別人結婚有錯嗎?而且,你還敢騙我說你死了,你死了我當然更要嫁
給別人了……」

    「帶著我的種,去嫁別人?!」唐樂怒道。

    「不然你要我怎麼辦?我才不要做未婚媽媽咧,」金龜婿釣不著,反遭人藍
田種玉,真是賠了夫人又折兵,輸慘了!

    「葉紫怡!你情願嫁別人也不嫁我?!」

    「你在說什麼鬼話?我有叫你娶我啊,是你自己不答應!現在你還反過來怪
我?臭唐樂,你這個反覆無常的混帳傢夥!」

    「你還說!我今早才向你求婚,你卻甩都不甩的就走人了……」

    「神經!你幾時有向我求婚?這麼重要的事,我怎會一點印象都沒有!」

    「你別裝蒜了!我明明寫在紙條上,你又不是瞎了眼會沒看見……」

    「臭唐樂,你再罵我一句試試看!我絕對會把你的頭髮拔光光!」

    老天!這是真的嗎?唐樂真的有向她求婚?那她得趕快答應才行!畢竟,金
龜婿得之不易,一定要牢牢把握,讓他從此逃不出她的手掌心!

    「葉紫怡,你凶什麼凶!再凶我就改變主意不娶你了……」

    「臭唐樂,你給我聽好,你不娶我,我就咬掉你的耳朵……」

    兩人激烈的爭吵聲,連站在門外的濱野晏和顧清風都聽得一清二楚。

    「要不要進去勸一勸?」顧清風擔憂地問。

    「管他的。」濱野晏聳聳肩。

    他知道,過不了多久,裡面激烈爭吵的二人準會誤會冰釋,和好如初,不,
應該是打得火熱,所以,他最好在那一刻到來之前,趕快走人,免得受不了他們
的卿卿我我,而掉了滿地的雞皮疙瘩。

    「還不走?難道你還等著看限制級的?!」

    說著,濱野晏不由分說地拖著顧清風離開,二人愈走愈遠。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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