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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4-14 19:44:57


    “李姑娘,何時動身?”韓飛再一次出現在李花朵面前。

    “呃……那個等……”

    “如果九爺親自來了,事情就不好辦了。”韓飛好心地提醒。

    李花朵一驚,不會吧!他真的要來?拖是拖不過去了。

    “我收拾收拾東西。”

    “不用,九爺那裡都有,還是不要再耽擱時間。”

    李花朵道:“那我跟大姐打聲招呼總可以吧!”

    李花朵跟張大姐打完招呼後,跟韓飛上了馬車,出了燕州城。燕州城雖然已經解禁,但出入城門仍需檢查。然而馬車卻是直接通過城門,沒有受到任何盤查。

    李花朵坐在馬車裡,心裡一直忐忑不安。

    也不知過了多久,馬車停了下來,韓飛一掀車簾,“到了,李姑娘下車吧!”

    李花朵深吸一口氣,下了馬車,是一處客棧,看門上牌匾的標記,是韓家的。

    韓飛將李花朵引到房門前,通報一聲,聽到門內的綠竹應道:“進來吧!”

    李花朵咬了咬唇,邁步走了進去。

    韓九斜坐在桌前,手裡拿著一本書,抬頭看了李花朵一眼,只道:“跪下。”

    “呃!”李花朵一愣,接著只覺腿彎一麻,不自禁地便跪了下去。誰暗算她?回頭一看,是韓飛。

    “朵兒,你是我的人,沒經過我的允許,擅自離開,你可知罪?”韓九神態平和,語氣溫潤,絲毫不見當日的暴戾。

    “我……”

    “算了,念你是初犯,就在此跪兩個時辰吧!韓飛,你就在此看著,少跪一刻鐘也不行……綠竹,備車,我今個兒還有事辦。”

    韓九走了,留下李花朵與韓飛兩人。

    李花朵暗叫倒楣,如果留下的是綠竹,她大可起身就走,可偏偏是韓飛,她力氣再大,也打不過他。只得忍了。

    房間裡很靜,李花朵不想開口,垂著頭,想著其他事情。

    一直站在門側的韓飛走到視窗邊,靜靜地說:“九爺在乎你。”

    “嗯?”李花朵抬頭,是在跟我說話嗎?

    “如果換成旁人,絕不是簡單罰跪了。”

    說實話,李花朵真沒覺得自己哪錯了。若非要說出一個錯,那就是當初她不該自以為是,自作多情。明明受害的是她,受傷的也是她。可現在罰跪的也是她。沒辦法啊!誰讓人家是韓家九爺呢!她惹不起,也打不過。

    “李姑娘,後來派送進去的藥材與糧食都是九爺自己出錢操辦的。這件事情原本是四爺在負責,可九爺為了你,硬是把這個差事攬了過來。”

    不是說韓飛是四爺的人嗎?怎麼總為九爺說話啊?

    韓飛看李花朵,“你仍是不以為然。若換成其他姑娘,早感激涕零……”

    李花朵咧了一下嘴,卻沒笑出來,“若換成其他姑娘,一個想不開,只怕早就投河自盡了。”她被九爺甩開的時候,他們其他人不都是看在眼裡嗎?若非有百草堂的營生分擔她的精力,她還能活到今天嗎?

    “九爺早晚會給你個名分。”

    名分!她才不稀罕。九爺心裡壓根就沒她。是她笨,自己這個模樣九爺怎麼會喜歡上她呢!

    “這次若非九爺,你就死在燕州城裡了。”

    這次李花朵笑了出來,“我知道,所以城門解禁以後我沒有走,反而乖乖地跟你回來。”

    “九爺若不想放你,你逃不出去。”

    “不試怎麼知道?”

    “你當真對九爺無意?”

    李花朵沈默,許久,“以九爺的身份豈是我能配得上的?”

    “做妾不好嗎?只要九爺對你好。”

    問題是九爺會對她好嗎?

    房間裡再次陷入沈默。

    又過了很久,李花朵忍不住了,“喂,打個商量好不好?”

    “什麼?”

    “讓我起來歇一會兒,膝蓋都麻了,反正九爺也不知道是不是?”

    韓飛只冷漠地回兩個字:“不行。”

    兩個時辰之後,李花朵終於被允許站了起來。回到早就給她安排好的房間休息。

    到了晚間,綠竹過來又把她叫了過去。

    “侍寢!”李花朵驚訝地瞪大眼睛,她沒聽錯吧!好吧好吧!她就不信侍寢的時候韓飛也會呆在床邊盯著。只要韓飛不在,其他人休想逼她。

    韓九洗漱過後,綠竹已經退了出去。房間裡就剩兩人。

    李花朵心裡早就盤算好了,倚坐在床頭就等著韓九過來呢!豈知韓九好像不急著就寢,竟然拿筆寫起字來。而且一寫就是半個時辰。這若是在以前,李花朵一定會以他身體為由勸他早些休息,但是如今,她可開不了這個口,於是就這般傻坐著。

    韓九終於抬頭看她一眼,“你累了,就先睡吧!”

    睡?那她的計畫豈不是泡湯了?“不困。”

    韓九笑了笑,突然放下筆,走了過來。

    李花朵立即坐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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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4-14 20:09:53


    韓九走到她身邊坐下,由懷中掏出一盒藥膏遞給她,李花朵一怔,這是什麼?

    “膝蓋還痛嗎?擦一下會好些。”

    “我……不痛,沒事。”

    “哦,那我是罰輕了。”

    咦!李花朵握緊拳頭,四下看了看,既然韓飛不在,她要不要打他一拳?

    韓九的心情看來很好,笑容可掬,“既然你沒什麼事兒,那就安歇吧!”說著伸手攬住李花朵的雙肩,李花朵早已經想好,只要韓九近她身,就立即將他制住,她的力氣大,制服韓九是輕而易舉的事兒。然而怪事發生了,李花朵突然間覺得身上的力氣全部消失了。她驚訝地瞪大眼。怎麼可能?

    韓九看著她瞪大的雙眼,笑了,“動不了嗎?”

    “你……”瞬間明白過來,“你用藥了。”天啊!他竟然會用藥。他真的是韓家的九爺嗎?他、他想要什麼樣的女人沒有啊!為什麼偏偏對她,還對她用藥?

    韓九只是笑,脫掉她的外衣,扶她躺下,自己則躺在另一側。

    韓九微笑地道:“朵兒,你怎麼那麼衝動呢!做事情也不想想後果,你真以為你不會死嗎?”

    我沒那麼以為。

    “還在生我的氣,前些日子我確實有些冷落你。”韓九說完輕輕歎了口氣,“等回去,我便納你為妾。你看好嗎?”

    李花朵沈默,過了一會兒,“你不是我小時候認識的九爺,也不是我印象中的九爺,你變得太多,我已經不認識了。”

    “人總是會變。”韓九笑。

    “九爺,我問你一件事兒,你能如實地回答我嗎?”

    “你說。”

    “那場火是你派人放的嗎?還有那個道士是你請來的嗎?”

    韓九靜默了一會兒,“是,是我派人做的。”

    “你混蛋!”李花朵突然翻身壓到韓飛身上,一手掐住他的脖子,一手揮起。可是,打不下去。對上韓九的眼神,她打不下去。驀地,氣呼呼地將手放下,“哼!我不打你,別以為我是怕了你。”

    韓九看著她,“朵兒,你是我的。”

    “鬼才是你的。”

    韓九歎氣,“那次我們分開後,我便暗中派人盯著你。後來探子回報說你要成親了,我當時很生氣,你是我的,怎麼能跟別人成親呢!所以我趕去了,阻止了那場婚事兒。”

    “想不到九爺竟然是這般陰險之人。”

    “我不想你被別人奪走。”

    “是啊!哼!你連藥都對我用上了。”

    韓九突然笑了,“你的藥效早就過了,難道你沒看出來嗎?”

    如今李花朵還壓制著韓九呢!雖然姿勢曖昧了點。他這一說,李花朵也意識到,她已經不知何時恢復力氣了。不然哪制得住韓九。

    李花朵看著他,“哪個才是真正的你呢?”那個下人眼中溫柔敦厚的主子,還是陰險不擇手段的九爺。

    “都是。”韓九回答。

    “我已經分不清你說的話是真是假了。”

    “我以後儘量對你說真話好嗎?”

    李花朵瞪著他,“你、你真的喜歡我?說真話。”

    韓九笑了一下,“不知道,只是不希望你是別人的,這算不算喜歡?”

    算就怪了,沒見過這麼壞的人,自己不喜歡還不允許別人要。

    “你是混蛋。”她罵。

    “或許。”

    李花朵的雙手突然掐住他的脖子,“你說我現在殺了你,能不能逃出去?”

    “不能。”韓九仍是笑意盈盈。

    “你真自信,別忘了,我可是郎中,身上自然也會帶一些迷藥之類的。外面的人除了韓飛其他的護衛都好對付。”

    “你該用毒藥。”韓九說道,“殺了他們,他們的家人還能得到補償,否則他們只會得到一個護主不利的罪名,也難逃一死。”

    李花朵心驚,“姓韓的人真是歹毒。”

    “不毒,韓家早就被吃了。”

    李花朵心裡不舒服,“你小時候很好,哪知長大了會變得這般壞。”

    “我並沒有變過,只是你小時候很傻。”

    “你……”李花朵瞪眼,深吸好幾口氣才平靜下來,“你現在終於對我說真話了。”

    “真話總是比較傷人。”

    李花朵氣悶,“你真的就不能放過我?你並不是真心喜歡我。”

    “誰說的,我很喜歡你呆在我身邊侍候。”

    “你不擔心我對你不敬?”

    韓九笑,“你現在已經對我不敬了。瞧瞧,現在是你壓著我。換了旁人哪敢啊!”

    李花朵居高臨下地看著韓九,他們現在的姿勢看起來是她強他弱。然而他們心裡都明白,她才是那個弱者。

    李花朵歎了口氣,翻身坐起,“九爺,看在我們小時候相識一場的分上,看在我曾救過你命的分上,放過我吧!你不喜歡我的,早晚你會厭煩我,棄了我。”

    “朵兒,你太不自信了,將來就算我有再多的女人,只要你的醫術還在,我就永遠不會棄了你。”

    李花朵的心已經痛得麻木了。

    韓九不知從哪裡掏出一個草編的蝴蝶。“你瞧,這是我上次送給你的,還曾囑咐你要收好,可你還是隨手丟棄了。我送給你的東西,你好像從不放在心上,可見我的喜歡與否對你來說也不是很重要,是嗎?”

    李花朵皺著眉,看著他掌心的蝴蝶,無語。

    這一晚,李花朵睡在了韓九身側。一個月後韓九納李花朵為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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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4-14 20:10:21


    陽春三月,春風徐徐,桃灼灼,柳依依。

    只見小徑深處走過來一行人,當前一人,相貌溫潤如玉,身才修長,嘴角蓄著溫和的笑意,悠閒自在地漫步于林間小徑。

    他身側卻是一位長得高大結實的女子,劍眉虎目,英氣逼人。走起路來虎虎生風。雖有些偏似男子,卻不難看。眼神流轉間反而有一絲靈動智慧使那張英氣逼人的臉越發的吸引注目。只是她身側的公子步履過於緩慢,她走著走著便要超過去,之後只能再退後兩步,如此這般反復,神情頗有些無奈。

    她身後三丈處則不急不徐地跟著兩位侍衛打扮的下人,一位是俊俏的少年,另一名男子卻是渾身冷漠如冰。

    一行四人就這樣出現在眾人面前。

    此刻的蘇州郊外正是郊遊踏青時節,趙知府的公子在此舉辦一場詩會,蘇州的才子名伶都被請了來。

    韓九也在受邀之列,只是他來晚了些。趙公子見到韓九幾人大步迎了上來。兩人彼此客氣寒暄兩句,韓九便被趙公子親切地拉到了眾人之間。

    李花朵巧妙地往後退,退。退到人群之外。背靠著樹幹,打個哈欠,只是不明白,這個場合九爺為什麼帶她出來?

    因為她個子高,看得遠,前面人群裡發生的事兒,她看得一清二楚。幾位蘇州城裡有來頭的才子搖頭晃腦,侃侃而談,好像正在作詩。才子身畔自然少不得佳人相伴。幾位或端莊,或俏麗,或美豔的女子伴在其間,嘻嘻說笑,品評著哪位公子詩詞文章做得好,做得妙。

    綠竹一直隨侍在身邊,那位趙公子說了一句什麼,眾人都哈哈笑了起來。韓九笑而不語,綠竹臉上卻微微有些惱意,上前說了幾句話把眾人都逗笑了。韓九露出無奈之色,用扇柄輕敲了下綠竹的額頭,綠竹呼痛,不知又說了什麼,手指卻向她指了過來。

    李花朵哈欠連連,張嘴打哈欠的時候見綠竹突然指向她,神情一怔,再一看,其他人隨著綠竹的手指,目光紛紛都投了過來。

    李花朵驚得立即將半張的嘴巴合上。都看她幹嘛?什麼意思啊?

    不一會兒,一位侍女走了過來,朝她輕輕一福說道:“韓夫人,我家公子請你過去。”

    李花朵抬頭往人群中看去,見韓九微微向她點了點頭。李花朵深吸一口氣,對面前的侍女笑了笑,“好。我這就過去。”

    李花朵走過去,眾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她身上,上下打量。李花朵只當沒看見,反正她經常被人打量早就習慣了。剛走到韓九身側,手便被他握住了。

    韓九在她耳邊小聲地道:“看你沒什麼精神,怎麼昨晚累到了?”

    “沒、沒有。”研究了一晚上的藥性,早上才休息,沒睡兩個時辰就被韓九叫了起來,能有精神嗎?

    韓九話聲雖小,但離他頗近的兩位公子還是聽到了,曖昧地笑了笑。

    趙公子說道:“原來洵久弟果然帶了夫人來,剛才是我等誤會了。不過洵久弟,你身邊的這位小廝,模樣長得俊俏,也毋怪我們誤會他是女扮男裝啊!”說完哈哈大笑,眾人也跟著大笑起來。

    另一位年紀略長的李公子說道:“在下聽說洵久這位新納的夫人還是位郎中呢!”

    有位女人走到李花朵面前,對她看了又看,吃吃一笑,聲音清亮乾脆:“看來韓哥哥還是病怕了,納妾都要找個郎中,那將來娶的妻子豈不是非神醫不可了?”

    韓九笑說:“可別小看我的朵兒啊!我這身病痛就是經朵兒的妙手醫治好的,不然今天我也不可能站在這裡,只怕還躺在床上喝我那苦藥呢!”

    “我看韓哥哥可一點也不像大病初愈的樣子。韓哥哥,你莫不是騙我們大家吧!”

    趙公子輕斥道:“妹妹,竟瞎說,洵久弟當初病弱是真,如今康復如常也不假。”接著對李花朵一拱手,“韓夫人醫術精妙趙某佩服。”

    李花朵正想像男人般拱手還禮,驀地察覺出不妥,急忙福了下身,笑說:“趙公子謬贊了,是我家九爺洪福。”

    這段日子大家對蘇州韓府九爺納一女郎中為妾的事兒都略有耳聞,畢竟一個據說是長年臥病在床的人奇跡般地康復了,都會讓人有些好奇的。若是平頭百姓倒也罷了,可他是韓府的九爺啊!韓大爺最疼愛的九弟,那可是有點風吹草動,朝廷都要顫一顫的韓府。

    但是這個女郎中卻是第一次見到。一開始她出現在韓九身側,旁人只覺得這女人好高,好結實,是韓九的侍女吧!不曾想竟是韓九的妾室。能進韓府的家門,即使是妾也是讓人羨慕的。大家都有些奇怪,這女子除了是郎中之外好像沒什麼背景,加之又長得這副怪樣子,韓九是如何喜歡上她的?

    其中有幾位未嫁的女子對李花朵投去的目光又羨又妒。莫不是韓九病重時,在床邊近身侍郎感動了韓九爺?想至此,莫不希望自己也能隨侍在韓九身邊,以打動他的心。

    李花朵可不知其他人在想什麼,想的只是什麼時候能回去。她想補覺啊!

    不知誰說了什麼,李花朵沒聽清,只見下人們鋪上桌子,擺上筆墨紙硯,好像又一輪的比試要開始了。

    一位相貌豔麗的女人手持一束桃枝走到中間來,笑意盈盈地說道:“請各位公子以這枝桃花為題,賦詩一首。至於時限嘛,就以小女子走至前方那處樹梢的時間。”

    眾人點頭說好。

    豔麗女子笑了笑,輕聲慢步地朝那樹梢間行去。李花朵看那女子走路姿勢覺得實在好看,如柳枝一般輕輕擺動。暗歎自己無論如何也學不來。

    女子走到樹梢處,轉回身來,盈盈而立。眾人放下了手中的筆墨。由趙公子開始念手中的文章,念完一首,眾人便品評一番。

    說實話,那些字李花朵雖然個個都認識,但組在一起成了什麼詩詞之後,李花朵還真看不出哪首好,哪首壞。因此默默站在韓九身側,神思早飛到天外去了。

    突然耳邊傳來一聲低喝:“好。”

    李花朵轉頭看綠竹。只見綠竹又說道:“沒想到趙姑娘小小年紀,竟這般有靈性啊!九爺,綠竹看趙姑娘的詩詞意有所指。”說完呵呵一笑,“九爺,趙姑娘好像對九爺有意。”

    韓九笑,“就你鬼精靈。”

    有意?李花朵的神思被拉回來,抬頭找那位對韓九有意的趙姑娘。咦!原來是她啊!那個說起話來聲音很清脆的姑娘。她好像是趙知府的妹妹。嗯,與韓九還算門當戶對。

    所有文章都品評完後,大家一致認定趙姑娘獲勝。趙姑娘眉目流轉,頗有些得意,眼神驀地轉到韓九身上,卻見韓九恰巧也正看著她,臉頰羞紅,轉過頭去。卻突然又轉了回來,看向韓九身邊的李花朵,笑盈盈地走過去,“韓夫人,小妹聽說韓夫人不但醫術厲害,在詩詞方面也是一絕,不如夫人在此也為我們賦詩一首,讓小妹也見識見識如何?”

    詩詞也是一絕,李花朵疑惑地轉頭看韓九,意思是你說的。

    韓九仍是那張溫和的笑臉,但那眼神李花朵看得懂。沒說,你詩詞方面是一絕嗎?沒見過啊!

    李花朵明白了,看來她目前的身份遭到這位趙姑娘妒忌了。人家是故意找茬來的。

    李花朵笑了笑,對趙姑娘說道:“只怕妹妹要失望了,你讓我開個藥方還行,作詩我可一竅不通。”李花朵坦坦白白,直接就說出我不會。

    “韓夫人是謙虛吧!連韓府的下人都能個個出口成章,何況以夫人的身份……難道夫人是不屑與我等比試嗎?”

    不屑,她哪敢啊!看來今天不出醜,這小丫頭是不會放過她了。轉身看韓九,他竟是一副看戲的樣子。倒是身側的綠竹一臉擔憂,又帶一絲躍躍欲試,恨不得代替李花朵。

    李花朵想了想,“好吧!你既然說我的詩詞是一絕,那我便作一首。嗯……”略一沈吟,“有了,楊柳陰陰細雨晴,殘花落盡見流鶯。春風一夜吹鄉夢,又逐春風到洛城。”

    趙姑娘得意洋洋地笑說:“詩好是好,但跟現在的意境好像不符吧!咦!不對,這首詩我以前……這不是你作的,這首詩前人所作。”

    “對啊!”李花朵大方地點頭承認,“我從小到大只會背這一首詩,至於絕不絕就看妹妹你怎麼看了。”

    趙姑娘氣急,“你……”

    韓九驀地站了出來,伸手親切地攬住李花朵的肩膀,“趙姑娘不要為難我家朵兒了。”

    李花朵立即也說:“是啊,妹妹不要跟我計較。”

    有韓九在,趙雲湘將火氣壓了下去。她原想讓李花朵在眾人面前出醜,讓韓九注意到自己的才氣,可萬萬沒想到李花朵會這般坦然承認自己的短處,舉止更是落落大方,毫不怯場。硬是用自己的短處贏得了大家一個好感。

    接下來便是比誰畫的桃花最美,幸好沒有人再上前讓她也畫上一畫。李花朵已經想好了,誰還敢上前來找茬,她就乾脆給他們畫上一紙的毒物,比如蛇皮啊!蜈蚣,蠍子啊!這可都是上好的藥材。

    盼了又盼,李花朵終於盼來了希望。韓九以有事為由,決定打道回府了。

    坐上馬車,李花朵已經困得直點頭了。

    “公子,是否累了,綠竹給你捶捶腿。”

    韓九點頭,“真有些累了。耽擱了一上午的時間,還真是無趣地很。”

    綠竹笑道:“那下次就別來了。”

    韓九笑了笑,“我病了這麼久,這些人也該認識認識了。”驀地對身側的李花朵道,“朵兒,困了就倚在我身上睡一會兒。”

    “不,我還行。”李花朵道。

    韓九對她只是笑,李花朵被看得發毛,“呃!九爺,你是不是在生我氣啊?”

    “我現在像生氣的樣子嗎?”

    那我哪知道啊!你當面一套,背後一套,誰知道你心裡究竟怎麼想的。

    “我對琴棋書畫都不在行,九爺下次就別帶我出來了。”

    韓九笑,“我就是喜歡你的坦白。”

    李花朵心裡暗自翻白眼。

    馬車一晃一晃,李花朵的睡意怎麼也沒忍住,還是睡了。

    “朵兒,到家了。”韓九輕聲喚了喚。

    李花朵睜開眼,原來她還是靠著韓九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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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4-14 20:10:41


    李花朵直接回自己的房間,現在她是韓九的妾,也算福園半個主子,身邊也有下人侍候了。給她配了兩個侍女,兩名小廝。進屋一看,兩個侍女都在她房間裡候著呢!李花朵告訴她們不用侍候,該幹嘛幹嘛去。自己門一關,躺床上睡了。

    半夢半醒間,覺得有些不對頭,驀地睜開眼睛。呃!韓九正站在床頭,他什麼時候進來的?她記得她鎖門了。

    “你醒了,正好。”

    好什麼?李花朵還在迷糊間,卻見韓九已經脫鞋上了床,被進入的時候。

    李花朵微微皺了皺眉,不舒服。其實兩人在一起的時候並不多,從成為他的妾室以來,這回好像才是第三次。

    事後,韓九有些虛弱地趴在她身上。李花朵伸手擦了擦他額頭的汗。直視他發洩過後仍然興奮的雙眼,疑惑地問:“九爺,是不是有什麼好事啊?”

    韓九笑,“你外表看似粗枝大葉,其實這裡……”一摸她胸口,“縝密著呢!確實有好事兒,大哥已經正式將韓家所屬的藥堂與醫館交我管理了。”

    李花朵笑,“恭喜九爺。”

    “過些日子,我們又要走了。”

    “走?”

    “那些醫館與藥堂我總要去巡視一下,這也是歷來韓家的規矩。”

    “那你的身體能吃得消嗎?”韓家所屬的藥堂與醫館可不只是蘇州有。大江南北,各個重要的城鎮可都有韓家醫館的影子。

    “無妨,不是有你嗎?你既成為我的妾室,抛頭露面雖有不妥,但萬事總有例外。誰讓你不但是我的妾,還是我的郎中呢!大哥已經同意我帶上你了。”

    李花朵驚訝地張大嘴,真要帶上她?以前在他身邊只是個郎中,外加侍寢,但現在不一樣了,成了他的妾,而且她的名好像也上了韓家的族譜。有了身份,她的自由卻少了,不是想上哪便上哪,想出府便出府的。

    韓九笑,“我知道你憋壞了。你自小便在外面野慣了,韓府再大,你也覺得憋悶是不是?這次出去,多則一年半,少則一年。怎麼樣,高興吧!”

    李花朵當然高興,嘴巴毫不掩飾地便咧開了,“謝謝九爺。”高興是高興,可身子還是不舒服啊!她雖然力氣大,但身上長時間壓個人,還是有些受不了的。不自在地動了動。

    “別亂動。”韓九突然道。

    李花朵察覺到他身體的變化,驚訝地瞪大眼,不會吧!他以前……

    韓九驀地冷哼一聲,故意掐了一下李花朵,翻下身,躺到李花朵身側。心裡不承認也不行,他確實有些力不從心。他的身體並非一朝一夕就能調理好的。他可不想因縱欲過度再病倒在床上。

    李花朵痛地輕哼一聲,越發覺得韓九有時的脾氣跟孩子一個樣。她坐起,要把被給韓九蓋上,他身子金貴著呢,可受不得一點涼。

    “等一下,讓我看看。”韓九道。

    李花朵莫名其妙,“看什麼?”見韓九的目光正在打量著自己。她有些不自在,這有什麼可看的,他又不是沒看過。她穿上衣服時被人打量無所謂,但光著身子還是第一次被人盯著看,“九爺……”

    見她不自在,韓九笑著拉她躺下,蓋上被子,“再睡一會兒吧!”

    李花朵看他一眼,心想,莫名其妙。這都快晚上了,還睡什麼啊?連軌轉不成。看韓九陷入沈思,她也沒敢打擾,閉上眼睛。等他一會兒走了再起來吧!

    韓九倒沒想什麼高深的問題。大哥對他說年紀不小了,也該娶房妻子了。以前身體時好時壞,常年臥病在床。現身體好了,既然納了妾,那妻也該娶了吧!對妻子的人選,大哥問他心中有中意的沒有。

    這一問還真問住他了。他心中哪會有什麼中意的。唯一與其他有過肌膚之親的女子也就是身側的李花朵了。以前因為生病的原因,自然也沒那方面的心思。

    對於女人他好像並不是很熱衷,尤其這種事情做多了還會傷身體,其他人沒什麼,他可吃不消。只是要心裡承認自己這方面虛弱還真不是滋味。

    而朵兒,對他的需求既不迎合也不抵觸。偶爾還會露出一絲無所謂的樣子。若非瞭解她,還以為她心裡有別人了呢!李花朵於他來說還真是一個奇異的存在。一番糾葛與不甘使她成了他的妾。別人求之不得的事情,她卻接受得勉強。

    只是既然已經是他的了,除了他點頭同意,否則任何人都別想得到。他這性子是自小便養成的。因為生病,他能抓在手心裡的東西很少,包括自己的生命與健康。因此從小到大,凡是被他抓到手的東西,絕不會輕易放手。得不到的也會想盡辦法不擇手段地弄到手。

    如若當初再相遇時,李花朵便對他傾慕,而非沒心沒肺般對他視若無睹。只怕他也不會強娶了她吧!任何人都想像不到他會娶她,就連他自己想想都覺得奇怪。朵兒長得不醜,但那高大結實的身子卻也讓她與美女無緣。

    想到他說要納朵兒為妾時,她驚訝的表情。韓九輕笑。她難道不明白嗎?就算他不收她進房,以她的醫術,他也不會放她離開。

    是否喜歡朵兒,答案應該是肯定的。不然在得知她跟四哥去燕州城時不會除了憤怒,心裡還帶著恐懼。他害怕朵兒真的死在那場瘟疫裡。那個小時候突然出現在他生命中陪他玩,陪他聊天,給他帶來快樂的小姑娘,曾經是他是最珍貴的記憶。他驚覺地發現,如果朵兒在他生命中消失,只怕那個他最珍貴的記憶也會變得不完整了。

    其實朵兒的身體很柔軟,並非外表看起來那般硬實。女人的身子就算再硬朗,摸起來也是軟的。想至此,韓九微微笑了笑,或許其他的女人會更柔軟。只是他沒見過。有些疑惑,難道真的是因為自己身體虛弱的原因?到目前為止,他也沒有想看另一個女人身體的願望。

    李花朵醒來的時候,韓九已經不在了。她怎麼又睡過去了?這下好了,整晚都不用再睡了。

    正準備起身穿衣,耳邊聽到房門又被推開了。這又是誰啊?好嘛!進她房間好像沒人跟她先打招呼。不會是那兩名侍女,她早就吩咐過,沒她召喚不用侍候。她就是窮人命,習慣了自己照顧自己,身邊圍前圍後跟著人,她不習慣。

    “妹妹,你醒了。”

    李花朵歎了口氣,原來是張大姐啊!張大姐是朵兒在燕州城認得幹姐姐。她既然嫁給了韓九,張大姐也被她順便帶來了。反正韓府也不差多這麼一個人。留她在燕州城是怕她又尋死念。那她豈不是白費力氣救了,還自揭了那麼多傷疤。

    “怎麼?還沒睡醒。”張大姐走到她床邊坐下。

    “沒,是睡多了。”李花朵抬起頭,看張大姐氣色,好很多,臉色紅潤,目光有神。哪還有當初尋死覓活的影子。

    “我熬了一些湯,對你身子有補的。”

    李花朵一愣,補身子?她健康得很,什麼時候也需要補了?

    張大姐笑說:“我看到九爺從房裡出來,妹妹,你是個有福氣的人,不像我。九爺現在對你好,你也要抓緊機會生個一男半女,到時就算九爺娶妻,你有了孩子也不會吃虧。”

    “呃……”她還真沒想到那麼遠。

    “別不把我的話當回事兒,我就是最好的例子,若是有了孩子,他也不會狠心休我了。你可千萬不要像姐姐這樣,後悔都不來不及。”

    李花朵死死盯著她看。

    張大姐笑道:“放心,我不會再尋死了。你不用看著我,如今你能得到幸福。我也就幸福了。”

    李花朵穿衣下地,“大姐,你的幸福也不遠了,你還年輕,等有機會我幫你找個合適的。”

    張大姐臉一沈,“妹妹別亂說。我這輩子是不會再嫁人了。”

    李花朵心知張大姐一時接受不了,也沒再深說,只道:“大姐,在這時住得還習慣嗎?”

    “習慣,在這生活好著呢!來,先把湯喝了,涼了就不好了。”

    李花朵端起來聞了聞,嗯,沒放什麼烈性的補藥,仰脖一口氣喝幹了。

    張大姐一臉滿足,“喝了就好。妹妹啊!不是姐姐說你,你有時的舉止還真像男子,這樣不好。女人要柔弱才行。”

    李花朵看看自己的身子板,柔弱?這輩子只怕她是達不到了。不得不說張大姐有時真的很嘮叨,意見也多。可是李花朵一點都不煩,只因張大姐給她的感覺像娘,她從未見過娘親。她想,如果娘親還活著,一定也會這般對她嘮叨吧!

    “大姐,過些日子,我可能會離開這一陣子。”

    “離開,去哪?怎麼了?九爺不要你了。”

    李花朵失笑,“大姐,你亂想什麼呢?我是跟九爺一起離開。可能要走個一年半載。到時福園裡剩你一個人。”

    “什麼一個人,這院子裡丫頭小廝,大大小小二十多個呢!我不會寂寞的。只要你能跟九爺好。姐姐真是高興啊!九爺出遠門也要帶上你。說明他離不開你。呵呵。”

    張大姐真樂觀。李花朵暗想。

    “你好了,我將來的日子就有指望了。只要你有了兒子,起碼在這福園裡,我們姐妹倆便能揚眉吐氣了。”

    李花朵沒感染她的興奮,只想著找機會還是讓她再嫁人吧!

    “妹妹,你以後要學會柔媚,萬事順著九爺,男人就喜歡柔情似水的女人。”

    李花朵想像自己做出柔情似水的樣子,依偎在韓九懷中。驀地嘴角抽搐一下,還是算了,那樣的情景太詭異。她的身體如果能縮小一圈還有得看。

    “姐姐,我如果萬事都順著九爺,只怕他看我一眼都不會了。”

    “怎麼會,你總像現在這樣對他不上心,他才會不要你呢!女人撒嬌是可以的,只是他是韓府的九爺,是富可敵國的韓府的九爺,只有你哄著他的分,哪有他哄你的啊!”

    她如果早些對他上心,只怕進不得這韓府了。命啊!嘻嘻一笑,“大姐,我偏要讓你看看他是如何哄我的。”

    張大姐一瞪眼,“妹妹,你……”

    李花朵急忙告饒:“我亂說的,亂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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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4-14 20:11:04


    又要遠行了,綠竹負責收拾攜帶的物品,韓飛得空進屋來看他。

    “收拾差不多了?要不要幫忙?”

    綠竹高興地一笑,“不用,東西不多。九爺說缺什麼路上再補,反正咱們韓府的商鋪遍天下。”

    韓飛道:“瞧把你歡喜的。”

    綠竹道:“難道你不是高興?天天呆在府裡,人多嘴雜,我們之間的事兒早晚會被發現。出去了,海闊天空,九爺昨個兒還對我說,等他能將藥堂醫館全部接手後,就放我倆出去。”

    “你信?”

    綠竹臉上的笑容消失,“我想信。韓飛,只有他能接受我們。若換成其他主子知道這件事兒,只怕我倆早就……”

    韓飛笑了笑,“我明白。”

    “你怪九爺拿我們的事兒要脅嗎?”

    “沒有。”韓飛搖頭,“九爺要的只是我們的忠心,我們既然已經是他的屬下了,對他忠心是應該的,並不過分。”

    綠竹道:“其實九爺是好人對不對?”

    “某些方面是,比其他人要好得多。”

    綠竹笑,“這句話千萬不要讓九爺聽到,不然你一定會被整得很慘。”

    韓飛也笑,“嗯,九爺有時候的脾氣像孩子。”

    綠竹道:“你今天沒事兒嗎?”

    “今天我不當值,而且九爺交待的事兒已經處理完了。”看到那個大藥箱,“帶這麼多傷藥做什麼?”

    “夫人跟我們一起去,多帶一些藥,有備無患。”

    韓飛道:“用不著吧!而且我們是去巡查藥堂醫館,最不缺的就是藥材。”

    “我知道,可是夫人在身邊,我總是不放心。你忘了,我的胳膊是怎麼斷的。”

    “你真信是因為夫人命硬克得我們?”

    “任可信其有,反正夫人邪門得很。那麼重的一場瘟疫,夫人被感染了,竟然還能康復。難道不邪門嗎?”

    “可是九爺納她為妾,一直到現在不也平平安安嗎?”

    綠竹伸舌頭,調皮地一笑,“或許九爺就是那唯一能克制住夫人的人唄。”

    “我看這麼大的藥箱還是別帶了,換個小的吧!被夫人看到會多心的。”

    “她除了治病以外什麼都不懂,能多什麼心。”

    韓飛淡淡一笑,“你覺得九爺聰明嗎?”

    “嗯,跟九爺這麼長時間,他的心思我還是沒摸透。每次覺得瞭解他的意圖了,卻發現我根本就沒看透。”

    韓飛道:“九爺會那這麼重視一個什麼都不懂的人嗎?”

    綠竹想了想,“應該不會。”

    “這下你明白了。”

    綠竹皺了皺眉,“我聽你的就是了。”

    巡查藥堂醫鋪並沒有想像中的輕鬆。韓九每到一處藥堂都要將掌櫃的叫過來詢問一番,檢查藥材,進貨情況。還要考核坐堂郎中的醫術。很費精力,因此得到空閒,韓九只能躺床休息。

    李花朵就不會了。她身子壯得很。將韓九侍候休息了,她逮到空閒,便會溜出去。

    臨近傍晚了,街上的人並不多,稀稀拉拉的幾個。李花朵慢慢地逛呢!賣東西的大部分都收攤了,好在李花朵也沒什麼要買的。現在的她是一身男裝,因此並不引人注意。

    李花朵聳聳鼻子,驀地抬頭一看。果然,前方便是一個酒館。拍拍腰間的酒壺,還剩下半壺,是上好的竹葉青。自從跟了韓九之後,她就沒有再喝過那種劣質酒了。不過,有些東西還是值得懷念的。比如現在,她就想嘗嘗那兌水的酒。

    走進酒館,只有兩桌的客人,其中一桌坐著四個粗布爛衫壯年男子,喝得醉醺醺,還在互相勸說,嘴裡吆喝著沒醉,沒醉,還能喝。由他們身邊走過,汗臭味刺鼻。李花朵笑了笑,她以前就生活在這個味道、這個環境裡啊。

    找了一個空桌坐下,要了一盤牛肉,一盤花生米,一壺酒,便開始自斟自飲。吃了一口牛肉,嗯,味道還可以,不過照比韓家廚子的手藝還是差了點。喝了一口酒,抿了抿嘴,還真是難喝啊!頓時沒了什麼胃口。苦笑一下,原來九爺在不知不覺中已經改變了她啊!如果韓九不要她了,不曉得自己還能不能過慣那種流浪的苦日子。

    驀地一敲腦袋,她亂想什麼呢!她現在是九爺的妾室了,即使將來九爺對她沒了興趣,也不會放她出韓府的。除非被休,不過,以她對九爺的瞭解,是絕不會放她走的。

    她這邊又是搖頭,又是歎氣。突然間覺得有人在注視她,一抬頭,果然,對面桌坐著一位黑衣男子,三十上下的年紀,四方臉,皮膚很黑。有些粗獷之氣,雙目炯炯有神,盯著李花朵……的桌子看。

    李花朵看他桌上除了一壺酒外,空空如也,“呃!大哥,不如我們……”沒等李花朵將話說完,那男子已經起身走過來,坐到了李花朵對面。

    “一個人喝酒無趣,我們兩個人一起喝可好?”男人道。

    李花朵點頭一笑,“是無趣得很。”說著又喊來小二,點了幾盤菜。看著男人腰間的刀,李花朵道,“大哥是江湖中人?”

    男人喝了一口酒,“算是吧!”

    那還是離遠一些好,以前流浪的那幾年,江湖人見過不少,打打殺殺,給他們治傷最頭痛。一個不順眼,連你都砍。

    男人看她神情,“你煩江湖人?”

    李花朵道:“不是,不是,我只是一看見刀就有些頭暈,大哥別介意。大哥還想要什麼,儘管點。”

    “也對,你一個女人怕刀,怕血也是正常。”

    “啊!對,我有些暈血……不對……”李花朵愣了,“你……”看看自己,沒錯,穿的是男裝。她著男裝還是第一次就被人識穿性別呢!既然已經被看出來了,她也不裝了。大大方方地一笑,“大哥是如何看出來的,我這身子可是比一般男人都長得結實。”

    那男子一笑,“這有什麼奇怪的,我們那裡的女人個個都得壯。你的臉太秀氣,不像男人。”

    李花朵哈哈一笑,“你還是第一個說我長得秀氣呢!大哥從哪裡來啊?”

    “北方。”

    “我聽說北方冬季寒冷,環境惡劣,那裡的人長得都比我們高大。看來是真的了。”

    “是真的,中原人長得太弱,到了那裡不被凍死,也會被野獸吃掉。”

    “原來大哥是外族人啊!大哥,我既然能被你一眼認出,那你說我的相貌在你們那裡是不是算好看的了?”

    男子靜靜地看了她一會兒,“你長得很好看。”

    李花朵大笑,“我要是生在北方就好了。大哥不知,我這長相,在這裡很醜呢!”

    男人露出疑惑的表情,“真奇怪,你明明很好看啊!我很喜歡你,等我辦完事兒,就跟我走吧!”

    “……”李花朵險些沒被酒嗆著。喜歡她!這、這……他們認識還不到半個時辰。

    男人繼續說:“我看你第一眼就覺得你很好。跟我走,在北方,沒人會說你醜。”

    他說話也太直接了吧!“咳咳!那個……大、大哥,我已經成親了。”

    “成親了?”男人露出失望的表情。

    “是、是啊!”李花朵怕怕地點頭。

    男人看著她,突然道:“不對,你成親了,你男人會同意你單獨出來喝酒嗎?中原的男人好像不喜歡自己的女人抛頭露面。”

    呃!這個不好回答,她好像沒問過九爺,她是偷溜出來的。

    男人眼睛瞪得很大,“你是騙我?”

    李花朵苦笑,“我沒騙你,我真的已經成親了,半年前被相公納為小妾。”

    “妾!你要跟了我,我會娶你為妻,絕不納妾,只對你一個人好。”

    李花朵腦袋有些疼了,“大哥,我們才剛認識,而且連彼此的姓名都不……”

    “我叫多尚。你叫什麼?”

    “呃……”猶豫,這若是先前,以她的脾氣絕不會吝嗇說出姓名的,只是現在……

    “為什麼不告訴我,你的男人對你不好吧!不然你也不會獨自出來喝酒了。”

    李花朵要哭了。

    “你很傷心對不對?”

    對,我怎麼偏偏進這個酒館啊!遇到這麼一個瘋子。

    “朵兒。”

    咦!

    “朵兒。”

    李花朵驚訝地轉過頭,九爺!他怎麼來了?接著看到韓九身後的韓飛,她笑了。太好了,有韓飛在,就不用怕這個江湖瘋子了。

    “朵兒,你怎麼跑這來了?”韓九說著走到李花朵身邊,看到對面的多尚,“你位兄台是……”

    “多尚。你……”看到韓九放到李花朵腰間的手,“你是她的男人?”

    韓九笑了笑,“朵兒正是拙妾。”

    多尚看了他一會兒,道:“你太弱,比不上我。”一指韓九身後的韓飛,“他行,很強。”

    韓九竟一點不氣,仍是笑容滿面,“一個人強弱,並不取決於他的身體或者武功。”

    “你很強大嗎?”

    韓九道:“不強大,但你認為那個很強的人現在卻聽從我的命令。”

    多尚沒有說話。

    韓九轉過頭對李花朵道:“怎麼又一個人跑出來,身邊也不帶個人。”這次出來李花朵身邊也有一位侍女侍候的。

    李花朵心想,帶不帶人一個樣,若沒侍衛暗中跟著我,你會知道我在這裡嗎?但這話她可不敢說出來。笑了笑,“一時覺得悶,便出來溜達溜達。”

    韓九看著桌上的菜色,笑了笑,“只顧著喝酒,沒吃飯吧?”

    “嗯,嗯,我不餓。”

    對面的多尚突然站了起來,對李花朵道,“多謝姑娘的款待,多尚在此謝過了。”

    李花朵暗自翻白眼,拜託,我現在是人家的妾,不是姑娘,“大……哥,呃,你不用客氣,相逢即是緣分。”

    “多尚告辭,如果姑娘過得不好,可以到北方找我,我剛才對姑娘說的話一直算數。”

    “呃……”李花朵瞪大眼,轉頭看韓九的臉色沈了下來。

    “拙妾的事兒不勞兄台關心。”

    多尚道:“中原的男人只是長得好看,其他的……”冷哼一聲,對韓九身後的韓飛道,“你雖然也長得像女人一樣秀氣,但是你很強,可惜我有要事在身,不然一定要找你比劃比劃。”多尚說完,伸手抹了一下嘴,大步地走出酒館。

    韓飛要追出去,卻被韓九攔下,“不用,莽夫而已。”

    李花朵戰戰兢兢地坐在韓九身側,心想,這事兒不賴我啊!我只是客氣地請他喝酒而已,誰想到會遇見一個瘋子,要說世間的事兒也真奇怪啊!以前她跟陌生男子喝酒的事兒也不是沒有過,再粗魯的男子也不是沒遇見過,跟他們一樣,她葷話也照樣說。只把自己當男人看。其他人也同樣,從沒有過見第一次面就說要娶她的道理。可自從遇到韓九後,她還真是桃花運猛增啊!先前是鐵匠趙勇,可惜被九爺攪了。現在又出現個江湖人。可惜她已經嫁給韓九了。不然她還真會考慮考慮呢!

    “想什麼呢?”韓九突然問。

    “啊!”李花朵一驚,“沒、沒想什麼。”

    韓九突然把小二叫了過來:“你們店裡還有什麼招牌菜,都端上來。”

    “是,是。”小二慌忙地退下去,自他在此做工以來,還是第一次看到這般尊貴的客人光臨。別說這位公子了,就說公子身後站的兩個人都是那麼的貴氣逼人。腳上穿的那雙布鞋,他可認識,出自韓家織紡,那是給皇家做衣裳的地方。就算賣了這家酒館也買不起這雙鞋啊!連下人都穿這個。主子穿的就更別說了。

    只是穿粗布衣裳的男人竟是女的,而且還是那位貴公子的妾。真是……匪夷所思啊!他剛才坐在角落可是將那些話聽得清清楚楚。

    綠竹上前一步說道:“九爺,這裡的飯菜不乾淨,還是回去吃吧!”

    “無妨。”說著拿起李花朵用過的筷子夾了一口菜,“嗯,味道還不錯,你們倆也坐一起吃。”

    兩人對望一眼,在桌前坐下。小二機靈地擺上碗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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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4-14 20:11:28


    韓九拿起酒杯喝了一口,緊接著眉頭皺起。李花朵立即將腰間的酒壺解下來,“九爺,還是喝這個吧!”

    “嗯。”韓九微微點頭。

    李花朵小心翼翼地把酒滿上。小心觀察韓九的神色,咦!好像沒有生氣的樣子。

    “朵兒。”

    “嗯。”

    “下午的事情你怎麼看?”

    李花朵想起來了,是醫館的大夫告另一個大夫醫死人的事兒,“九爺,這種事情我不懂,也不好判斷。”

    “綠竹,你說呢?”

    綠竹道:“九爺,錢通達的醫術一般是事實,周來告他喝酒誤事兒,醫死病人也是可能的。但也不排除周來嫉妒錢通達在醫館管事的地位。錢通達雖然醫術一般,但為人八面玲瓏,將醫館大大小小的事務都處理得妥當。去年回報的帳目中,青台縣醫館的收入位列第六。以這麼個小小的縣城,算是很高的了。”

    韓九微微點頭,“看來你資料看得很細,若你判斷,錢通達喝酒誤傷人命之事是真是假呢?”

    “九爺,這就要瞭解當初錢通達所開的藥方以及瞭解死者當初病情。綠竹對醫術不是很瞭解,所以無法下結論。”

    韓九非常滿意地點點頭,“你能做到這些也很不錯了。不像某人總是藏拙。”說著看了正低頭吃飯的李花朵一眼。

    李花朵吃得很香,其實再次吃到這種粗糙的飯菜也是很不錯的。

    “朵兒,很好吃嗎?”

    “嗯。”

    “那就多吃一些好了。”

    “嗯。”

    過了一會兒,“朵兒,吃飽了?”

    “嗯,吃飽了。”

    “還剩下這麼多呢!不吃豈不是浪費了?都吃了。”

    “呃!”李花朵一愣,浪費?以前也沒見你節儉過啊?

    “韓飛,看著夫人把所有的飯菜都吃完,剩下一粒飯,我唯你是問。”

    “是。”

    李花朵傻了。

    韓九笑著對綠竹道:“綠竹,我們慢慢喝酒。”

    “九爺,我、我吃不下去了,要不我們打包,我夜裡再吃行不?”

    “不行。堂堂韓府的九爺,吃剩下的飯要打包回去,不知道的還以為我韓洵久是個窮鬼呢!”

    李花朵深吸了兩口氣,算了,吃就吃吧!又連吃了兩碗飯,桌上的菜還有大半桌呢!可是李花朵再也咽不下一口了。再吃肚子就爆了。

    “九爺,我錯了,我再也吃不下了。”

    “錯?朵兒何錯之有,這還有很多菜呢!接著吃,我跟綠竹喝酒就好,這菜都歸你。”

    李花朵打了兩人飽嗝,說道:“九爺,我突然想到一件事兒。”

    “什麼事?”

    “我下午的時候一時好奇看過鐵通達開的藥方。”

    “哦?”

    李花朵想了想,“藥方沒有問題。”

    “就這些?”

    “嗯……周來拿出來的病人診斷資料很詳細,只是……”

    “只是什麼?”

    “只是太詳細了。除非周來曾給病人診斷過,不然不會那般瞭解。據周來說,是病人咽氣後,他才得知此事的。而死後的症狀與死前還是有區別的。所以……”李花朵覺得自己說得夠明白了。

    韓九沈吟了一會兒,“朵兒,你說周來該如何處置?”

    這次李花朵沒敢再推託,“能在韓家醫館當管事郎中是所有行醫者的夢想,畢竟除了御醫,就算韓家醫館的郎中了。人人都以能到韓府做事為榮。周來做出此事也是情有可原,至於如何處罰,還是請九爺定奪。”

    “你呢!你以韓府為榮嗎?”

    “當然,朵兒已經是九爺的人了。自然以韓家為榮。”

    韓九笑了笑,“綠竹,我們先回去。韓飛,看著夫人讓她把飯吃完。”

    還吃!

    綠竹與韓飛也是一臉驚訝的表情。九爺真的生氣了。

    韓九與綠竹走了,留下倒楣蛋李花朵與韓飛兩人。看著滿滿一桌的菜,李花朵對韓飛叫囂道:“我不吃了,打死我都不吃了。”

    “吃完才能回去,如果夫人不吃,我只能再這裡陪著夫人了。”

    李花朵歎氣,“那我歇一會兒再吃總行了吧?”

    韓飛點頭。

    李花朵歪頭看韓飛,“韓飛,以前九爺生氣時都是這般整人的嗎?”

    “九爺只整心裡在乎的人,不在乎的會被直接處理了。”

    李花朵不想聽處理這個兩個字,“這麼說我還要感謝九爺了?”

    韓飛無語,他與綠竹不也一樣嗎?一邊受制于九爺,一邊還要感激他。韓飛想了想道:“九爺醒來後,見你不在,本想出來尋你,陪你一同逛逛的。誰知……”

    “誰知會遇到那個瘋子。”李花朵接話道,“韓飛,我跟那人之間的對話九爺聽到多少?”

    “九爺聽到多少我不知道,不過,我聽到夫人說自己喝酒無趣得很。”

    天!那豈不是從頭聽到尾?

    “以你瞭解,九爺的火氣什麼時候能消啊?”

    “韓飛猜不出。”

    李花朵想了想,“那我今晚就不回去了。”

    “夫人畢竟是女子,在外過夜總是不妥。”

    不妥什麼啊?她以前天天睡在外面,“韓飛,打個商量行不?這頓飯就算我吃了,你在九爺面前替我瞞著,就當我欠你一個人情。”

    韓飛道,“只怕不行。”

    沒有一口否決,看來有希望。“怎麼不行呢!這事兒天知地知,除了你們,你不說九爺也不會知道啊!”

    韓飛一指坐在角落的店小二,“他知道。”

    李花朵不以為然,“難道九爺還會向他求證不成?”

    “說不準。”

    “啊!”

    “如果我殺小二滅口,或許可行。”

    李花朵無言了,“算、算了,我吃,我吃還不行嗎?”

    到了後半夜,李花朵才與韓飛走出酒館。街上早已無人了。剛走出不遠,李花朵便哇哇吐了起來。

    將胃裡的東西吐得差不多了,她才站起身。

    “夫人怎麼樣?”

    李花朵笑了笑,“好多了。早吐出來早舒服。”

    忽聽韓飛道:“九爺來了。”

    “嗯。”李花朵一轉頭,九爺的馬車正朝這邊駛過來。

    馬車在他們身旁停下,綠竹由車廂裡跳出,“九爺不放心,讓我來接夫人。夫人,請上車。”

    三人上了車,車夫一甩馬鞭,馬車向前駛去。除了馬蹄踏地之音,四周寂靜無聲。

    韓飛道:“九爺歇了嗎?”

    綠竹道:“沒有,夫人沒回呢!九爺怎麼會安心休息。”說著意有所指地看了李花朵一眼。

    李花朵暗自皺眉,聽綠竹的語氣,好像在怪她。可是胃腸受罪的是自己,而非九爺。該抱屈的是自己吧!

    綠竹沈默了一會兒,又道:“夫人,有句話綠竹不知當說不當說。”

    李花朵道:“你說。”心想,不讓你說,你也會說的。

    “夫人,男女授受不親,夫人必竟已經是九爺的人了,請夫人在外面行為檢點一些,守女人的本分,九爺可是有頭有臉的人……”

    “綠竹,住口。”韓飛突然怒斥道。緊接著又對李花朵陪禮,“夫人,綠竹口無遮攔,請夫人贖罪,韓飛願替他領罰。”

    李花朵看這兩個人,一個臉上驚怒,一個不情願,笑了,突然伸手攬住綠竹的肩頭,“綠竹,這樣就是不守本分嗎?”

    綠竹嚇了一跳,急忙躲開,“你你你……如果被九爺看到……”

    “看到怕什麼,而且他也看不到啊!”李花朵笑。

    韓飛立即將綠竹拉至身後,苦笑,“夫人……”

    李花朵摸了摸鼻子,對這種能飛來飛去的人,她還是有些怕的。坐回自己的位置,“我是開玩笑。”心裡歎了口氣,以前做遊方郎中,跟男人擠過大通鋪。那時肩挨著肩也沒覺得不自在。現在呢!只怕除了九爺,她近不得任何男人的身吧!而且這段日子以為,除了九爺,她也沒給任何人診過病,把過脈。跟九爺在一起的日子,生活是變得好了,只是身體受到了限制,現在只怕連心也失去自由了。

    等他們回去時,九爺已經休息了。李花朵躡手躡腳地進去,黑暗中簡單地梳洗一下。走到床邊。九爺睡在外側,李花朵慢慢地跨過韓九,爬到裡側。輕輕地躺下。剛籲口氣。

    “回來了。”韓九道。

    李花朵轉過頭,“啊!回來了。”原來他沒睡著啊!

    “那就睡吧!”

    “哦。”

    韓九一直是閉著眼睛,過了一會兒,李花朵也不知他睡沒睡著。反正她是累了,沒過多久便睡熟了。

    等醒來時天已經亮了。看著胸前的胳膊,下麵的腿,李花朵撇了撇嘴。心中暗想,是不是男人睡覺都不老實啊!好像每次醒來,韓九的胳膊腿都在自己身上。李花朵轉過頭,看韓九睡得正熟。眉頭微微皺起,好像夢中還在想事情。李花朵伸手輕輕推展他的眉頭,嗯,這樣看就舒服多了。

    想起昨天那位叫多尚的江湖人,說中原男人好看,其實並非所有的中原男人都像他這般好看!起碼躺在她身邊這位就是萬中無一的相貌。小時候覺得他好看,皮膚白皙細緻得像陶瓷一般。現在皮膚沒有小時候細緻了,可仍是光滑地讓你尋不出一絲瑕疵。可是心腸就沒有小時候的好了。現在她的胃還隱隱作痛呢!

    九爺應該是有點喜歡她的吧!不然也不會生那麼大的氣了。不對,就算不喜歡她,看到她跟陌生男人在一起喝酒,他也不會高興的。

    九爺,九爺,她小時候為什麼要偷偷進那個園子啊?如果不好奇,只怕就沒有現今的糾葛了吧!

    她不像其他女子長得嬌小玲瓏,楊柳細腰,也不懂什麼柔情似水,可是韓九娶了她。她以前覺得很奢望的東西。如今竟然成真的。像做夢一樣。那時趙鐵匠要娶她,她已經很感恩了,終於要有一個自己的家了。

    現在,她有家了。她是韓家的人了。或許上天覺得她太幸福,因此罰她讀不懂九爺的心。天天呆在喜歡的人身邊,她真的很幸福了。如若九爺能像自己喜歡他一樣喜歡自己,那就更好了。如果真有那一天,老天又會罰她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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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4-14 20:11:52


    李花朵萬萬沒想到她會再次遇見那位大聲說要娶她的江湖瘋子多尚,而且是在短短的半月之內。

    就在官道上,就在光天化日之下。瘋子多尚手握著彎刀在一片刀光劍影中上下翻飛。

    行人自然有多遠躲多遠。韓九的馬車在侍衛的保護之下也是遠遠地避到一處。江湖仇殺少干預。

    壞就壞在李花朵的身體太強健了,呆在馬車裡太憋悶了。想出去透透氣。正好可以看看熱鬧。看熱鬧也沒什麼,周圍躲進路旁林子裡的人也在探頭探腦地向外看。可是她偏偏要站在馬車上,站在馬車上也就罷了。可誰讓她長得那麼高呢!就在李花朵看清那個被圍在中間的人是瘋子多尚之後,那個多尚淩空翻個跟鬥也看見她了。

    李花朵瞪大眼睛,暗歎,世界真小啊!雖然見死不救不好聽,但以她的能力想救也救不了啊!好像除了他們一起喝過酒以外,好像不是很熟。

    韓飛突然掠到李花朵身邊,看著遠處的打鬥,道:“對方的人太多,他支持不了多久。”

    “哦。”李花朵看了看韓飛。

    果然,不到一刻鐘,多尚便敗了。李花朵看不懂那些眼花繚亂的招式,只見多尚被打倒在地。腿上流著血,被人生擒了。有個腰間別劍的江湖女子走近前,狠狠地扇了他十多個耳光,大罵:“淫賊,看你往哪裡跑?”

    咦!李花朵驚訝,莫非這位叫多尚的瘋子也邀請這位姑娘去北方了?

    多尚吐掉嘴裡的血,不屑地說道:“哼!我可看不上你,我心中早已有喜歡的人了。”說話的同時,目光朝李花朵這邊望過來。

    李花朵頓時覺得情況不妙,一頭鑽進馬車裡,沒有看到多尚失望的表情。

    那女子又打了多尚一頓,才吩咐:“押著他,我們走。”

    多尚突然朝天空大喊:“朵兒,對不起,那個承諾我做不到了。”

    李花朵雖然躲進馬車裡,這句話還是聽得清清楚楚,驚得抬頭看韓九一眼。

    韓九卻一直坐在那裡閉目養神,好像什麼都沒聽到一般。

    李花朵掀起車簾向外望,微微蹙眉,直至聽到韓九的輕咳,才將腦袋收回來。

    “想救他?”

    “啊!我……沒有啊!”李花朵嚇了一跳。

    “真的不想?”

    李花朵遲疑了一下,這該讓她怎麼說啊?“江湖人打打殺殺,今天你死,明天我亡,哪是想救就救得了的。也許真的是那個多尚該死呢!”

    韓九不再多言,又將眼睛閉上了。

    李花朵也倚坐在一旁,陷入沈思。

    麗陽城是李花朵第一次來,聽說這裡大部分人都打鐵。也叫鐵城。街兩旁大部分商鋪都是賣鐵器的。

    李花朵逛了一圈,挑了幾把大小不等的匕首,回到藥堂時,綠竹已經等在門口了。

    李花朵一怔,“怎麼了?我走時跟九爺說過了。”

    綠竹道:“九爺有事找你。”

    “什麼事兒?”

    “夫人最近不是一直想劃開人的肚皮看看嗎?”

    是,她是有此打算,只是這句話說出來怎麼那麼令人不舒服呢?

    綠竹笑,“九爺給你找來一位。”

    “找什麼?”

    “讓你研究的人啊!正在屋裡躺著呢!就剩下一口氣了。別人都救不活,九爺說讓你試試。”

    李花朵一陣心喜,正巧,剛買的刀派上用場了。九爺終於給她機會了。她忙吩咐跟在身後的侍女:“快跟我走。”

    大步跑進里間,看藥堂的幾名郎中都在,中間床上躺著一個人,跟血葫蘆似的,已經看不清長相了。

    韓九坐在旁邊的椅子上,正在喝茶,看到李花朵進來,說道:“朵兒,這人只剩下一口氣了。他們說救不活了。你去試試看。”

    “是。”

    那幾名郎中都退到一邊,李花朵雖是女子,可這幾個誰也不敢小瞧她。聽說九爺的病就是她治好的。而且還是九爺唯一的妾室,神情更加恭敬。

    李花朵走至近前,天!這人竟然還能喘氣。渾身上下傷口無數,大部分傷口已經被處理過了。

    有位郎中走過來,說道:“他肚子裡面有東西,我們弄不出來。”

    “是什麼?”

    “不知道,他說肚子裡被人塞了東西,讓我們拿出來。可是那肚子已經……”他沒再往下說,李花朵也已經看到了。是個十字形的傷口,已經被人用線縫上了。只是傷口紅腫,還滲著膿血。

    “將活人的肚皮活活剝開,我們都沒做過。”

    李花朵給那人把脈,沈思了一會兒,“或許可以賭一把。”轉頭看了韓九一眼。

    韓九笑說:“大膽地做。”

    李花朵深吸口氣,吩咐人準備熱水,針線,藥,刀子等。

    李花朵洗淨雙手,拿起用火燒過的刀子,對旁邊的幾個郎中道:“你們按住他,不要讓他亂動。”

    “等等。”韓九突然道,“韓飛,你去按。他們的力氣只怕制不住他。”

    “是。”

    那男子本來是昏迷的。李花朵一刀劃開後,又給他硬生生地痛醒了。

    掙扎地很厲害,李花朵道:“想要活命就別亂動。”

    那男人身體一僵,竟然抬頭看了李花朵一眼,說了一句:“你不是怕刀暈血嗎?”

    李花朵愣了,看那張被血汙遮蓋的臉頰,是他!回頭看了韓九一眼。怪不得他讓韓飛過來幫忙呢,普通人確實按不住他。他怎麼會在出現在這裡,九爺做了什麼?

    被按住的多尚痛得哼哼一聲,李花朵深吸口氣,排除雜念,現在不是亂想的時候。

    “我是郎中,怎麼怕刀呢!”說著將布巾塞到他的嘴中,“咬住,我現在要把你肚子裡的東西取出來。忍住了。”

    多尚怔怔地看著她,點頭。酷刑開始了,多尚的眼睛始終都盯著李花朵,直至再次痛暈過去。

    李花朵終於找到了那個被塞到肚子裡的東西,是個斷掉一半的木頭劍柄,終於將多尚的傷口縫合完畢,李花朵已經滿頭大汗,渾身虛脫了。驀地感覺到腰身被人托住,一回頭,是韓九。

    “九爺。”

    “累了,來,先坐下。”韓九扶著李花朵坐到一旁的椅子上。

    “還有其他小一點的傷口,也需要縫合才行。”

    韓九點頭,“綠竹,淨下手,你去幫忙。”

    “是。”

    李花朵道:“不行,綠竹又沒做過,讓他們……”一抬頭,咦!屋子裡怎麼就剩下一個郎中了?還臉色蒼白,瑟瑟發抖。別說縫傷口了,只怕動一下都很難,“這是怎麼……”

    韓九淡淡地一笑,“一個暈了,另兩個跑到外面吐去了,就剩下這一個還在堅持呢!”

    “……”

    “他們也是第一次看到肚腸子被翻來翻去,忍不住也正常。”韓九道。

    說話的工夫,綠竹已經淨完手,上前縫合傷口了。

    李花朵低頭看看自己血淋淋的雙手,心想,難道九爺不是第一次,綠竹不是第一次?韓飛,他不算,殺個人,看個開腸破肚對他來說應該不算新鮮。他們怎麼都不怕啊?

    以前只是理論,現在她真的做了。

    “走吧,我陪你回去休息,剩下的事情,我想他們都能做。”韓九道。

    李花朵看看手上的血跡,點了點頭,“好。”

    李花朵躺在床上睡了一會兒,醒來時已經是晚上了。穿上衣服出去直奔多尚那裡,走到半路,被一侍從攔下了,“夫人去看多尚公子嗎?九爺已經命人將他抬到後院廂房了。”

    “他怎麼樣?”

    “曾醒過一次,又睡過去了,具體情況小的不知。”

    李花朵松了一口氣,沒死就好,“知道了。”說完,李花朵又往後院跑。

    進屋一看,只有一個藥堂郎中在床前守著。

    “如何了?”

    “只醒過來一次,一直高燒。消炎退燒的藥已經喂了兩次並不見效。”

    李花朵上前檢查一番,凝神想了一會兒,“藥方呢?在哪?讓我看看。”

    “就在這。”他走至桌前,“方子是九爺親自開的,小的們看了後都讚不絕口,不曾想九爺的醫術也是那般厲害。”

    李花朵不理他獻媚的語氣,接過藥方看了一遍,“拿筆來。”

    他愣了一下,接著取過紙筆。

    李花朵劃掉一味藥,又添了兩味,遞給他,“快去煎藥。”

    九爺開的藥方也敢改。他接過來,邊走邊看,走到門口時頓住腳步,“夫、夫人,這樣藥性會不會太烈了些?”

    李花朵歎了口氣,“死馬當活馬醫吧,賭一把,他這樣燒下去,早晚也會燒死。”

    郎中下去了。李花朵坐到床前,看躺在床上的多尚,臉腫得像饅頭,根本認不出本來的面目。如果這次他能活過來,也算他命大了。必竟她是第一次嘗試把人的肚子割開。

    只是,他怎麼會出現在這裡呢?看來這個問題要問九爺才能清楚了。但一想到九爺那古怪的脾氣,沈思了一會兒,還是算了吧!等這個多尚醒來自然就清楚了。

    過了一會兒,郎中與藥童端著藥碗走了進來。李花朵吩咐他們照顧,有什麼情況馬上通知她。

    出門後,看見侍女正等著她,“夫人,晚飯已經準備好了,九爺請你過去呢!”

    李花朵點頭,“嗯,走吧!”

    “來了,坐吧。飯菜都有些涼了,我讓他們熱熱。”韓九道。

    “不用了。”李花朵看著桌上的碗筷,“九爺,你還沒吃呢!”

    綠竹道:“九爺說等夫人來了一起吃,結果你在多尚房間裡耽擱那麼長時間。”

    李花朵有些訕訕的,這個綠竹怎麼總跟她作對啊!她坐到九爺身側,拿起筷子,吃了一口,“不用熱了,這樣吃正好。”

    “你吃正好,九爺吃可不行。”綠竹道。

    李花朵轉頭看韓九。

    韓九淡笑無語,神情溫和,怪不得在下人眼中他是最好的主子呢!他就不能幫她說說話。算了,他不出主意整她就已經謝天謝地了。

    下人進來,正要端涼掉的飯菜下去,李花朵突然眉頭一皺,“等等。”

    “怎麼了?”綠竹嚇了一跳。

    韓九也詢問地看著她,“什麼事兒?”

    “九爺,這桌上的飯菜你真的一口未動?”

    “九爺為了等你,自然一口未吃。”綠竹道。

    “太好了。”李花朵大歎口氣,她真的感激老天。看韓九的目光,眼淚都流出來了。原來她是那麼怕失去他啊!

    韓九看李花朵神態,已經察覺出不對,略皺眉頭,“朵兒,怎麼回事?飯菜有問題?”

    “飯菜被人下毒了。”

    韓九一怔,立即道:“韓飛,去多尚那裡看看。”

    “是。”說完人影便不見了。

    李花朵轉頭看韓九,欲言又止。

    綠竹道:“九爺,這件事跟多尚有關係。”看吧!倒楣的事又要發生了,可是他帶的只有傷藥,沒有解毒藥啊!

    韓九微微蹙眉,“說不準。”接著對李花朵道,“你不怕毒。”

    “師傅曾喂我吃過一種藥丸,可以使身體百毒不侵。”

    韓九笑了笑,“原來我還不是很瞭解你啊!什麼毒?”

    “閻王散,無色無味,吃下去十二個時辰後發作,發作便無解。”

    “既然是無色無味,你怎麼能知道?”綠竹問。

    “師傅為了讓我辨別毒性,閻王散我曾嘗過,它本身雖然無味,但放進菜裡就有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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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4-14 20:12:16


    綠竹有些擔心韓飛了,怎麼還沒回來?眼睛開始往門口倚望。

    韓九道:“放心綠竹,韓飛不會出事。”正說著,一個身影掠了進來,正是韓飛。

    “九爺,多尚無事,死了一個藥童。他們來了兩人,被屬下打傷一個,已經跑了,屬下擔心九爺的安危沒有去追,不過已經派兩名侍衛偷偷跟上去了。”

    韓九微微點頭,“你傷到沒有?”

    韓飛搖頭。

    韓九道:“朵兒,給他看看。”

    李花朵給韓飛仔細檢查一番。

    綠竹在一旁急問:“怎麼樣?沒事吧!”

    李花朵道:“沒有中毒。”

    綠竹咧嘴一笑,滿心歡喜地看著韓飛。

    李花朵撇嘴,這個綠竹啊!偷偷看韓九的表情,明白了。他根本就是早知道嘛!怪不得綠竹跟韓飛對他忠心得不得了呢!

    “九爺,那個多尚到底得罪了什麼樣的江湖人啊?對我們都敢下毒。”綠竹問。

    李花朵立即豎起耳朵,這可不是她問的啊。

    韓九微微蹙眉,“江湖上的事兒,我不清楚,韓飛你知道多少?”

    九爺既然當著夫人的面問,那自然是不用他再隱瞞,於是說道:“屬下是在一處莊園內救出多尚的。那個莊主只是普通的鄉紳,好像並不是江湖中人。”

    “那抓走多尚的人與莊主是什麼關係?”

    “還沒查出來,最遲後天,應該會有消息。”

    “要儘快。”

    “是。”

    李花朵遲疑了一下說道:“其實閻王散這類毒藥並不多見,能用得起閻王散的人並不多。”

    韓九看著她,“朵兒,說下去。”

    “製作閻王散是很費力的事兒,需要數種毒物,而且都不是好尋找的。因此每副閻王散都能賣上千兩的價格。且閻王散還有個缺點,那就是保存時間過短。製作成的閻王散只能保持一個月的毒性,過了這個期限就無毒了。”

    “即是上千兩的價格,能買起的人也很多啊!”綠竹道。

    “綠竹閉嘴,夫人既然這樣說自然有她的道理。”

    韓九望著她,慢慢地一笑,“朵兒,什麼地方能製作出閻王散?”

    李花朵一笑,“九爺真厲害……能制出閻王散的是一個叫鬼火的組織。而且他們每賣出一副藥都會有記錄。只要看看記錄,這一個月之內將藥賣給誰了。”

    韓飛道:“鬼火屬下聽過,是個邪教,而且那記錄一定屬於教中的私密,我們只怕不容易看到。”

    “沒關係,朵兒既然這樣說就一定就辦法,是嗎朵兒?”

    “嗯,那個教主曾經欠下師傅一個人情,我想如果我去看記錄的話,他們應該會同意。”

    韓飛驚訝地看了李花朵一眼。

    韓九道:“朵兒,那副閻羅王散是你師傅研究出來的吧?”

    “你怎麼知道的?”

    “我不知道。”

    啊!被炸出來了。李花朵瞪大眼。跟聰明的人說話真是一點就通啊!這下她真沒什麼秘密了。

    “沒想到李傷仁神醫竟然還是用毒的高手。”韓發歎道。

    “的確讓人想像不到。”韓飛說。

    李花朵心想,還有更想像不到的,她師傅真正厲害的不是醫人而是毒人。

    韓九道:“朵兒,那個鬼火教你也不用親自去了,修書一封,派人送過去好了。”

    “哦。”

    “韓飛,剩下的事情都歸你辦,辦得乾淨點。無論是哪門哪派,都不用客氣,哼!韓府的人都敢惹,真是活膩了。”

    是啊!活膩了,李花朵心中暗想,惹誰不好,偏偏惹上睚眥必報的九爺。九爺看似最柔弱無害,其實是最小人的一個。甯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啊!

    韓飛猶豫地一下,“九爺,我們跟江湖人沒怎麼打過交道,這件事要不要先問一下十爺?”

    韓九略一挑眉。

    韓飛繼續道:“江湖畢竟有江湖的規矩。”

    “規矩是人定的。怎麼只準他們害我,不準我們回敬過去嗎?”

    “不是。”

    “那就去辦吧!”

    李花朵輕輕推門進來。

    韓九放下手中的書,“他怎麼樣了?”

    “已經醒了,他求生欲很強,如果能熬過今晚,我想應該能活下去。”

    “咳咳!”韓九輕咳了兩聲,“活下去好,也不枉我費心思救他一場,我們就在麗陽城多呆幾天,等韓飛將事情處理完了再走也不遲。”

    李花朵走過去拿件衣服披到韓九身上,“九爺,會不會耽誤了正事兒?”

    “耽誤什麼?不處理完,我們上路也不安全。咳咳!”

    “九爺,是不是著涼了?”李花朵摸摸九爺的額頭,並不熱。

    “沒事兒,只是嗓子有些癢,已經吃過藥了。”

    李花朵微微蹙眉,“九爺,現在晚上天涼了,還是早些歇息吧!”

    “也好。”韓九慢慢地站起身,李花朵上前侍候他更衣。

    “這次給多尚治療的過程記下來了嗎?”韓九問,“儘快寫下來。”

    “哦。”李花朵點頭,給韓九蓋上被子,吹熄蠟燭,她也爬上床,“九爺,你覺不覺得我的做法有些血腥?”

    “只要能把人救活了,血腥怕什麼!而且這樣的例子先前也不是沒出現過,只不過記載得過於簡單,讓我們後人無從學起罷了。”

    李花朵笑了笑,“九爺,你認同就好。”身子往韓九那挪了挪,“九爺,你身體真涼。”

    “不喜歡?”

    “不是,喜歡。”偷笑。

    “你還有什麼事瞞著我?”

    李花朵身體一僵,“沒了,真的沒了。”

    韓九淡淡地笑了笑,“睡吧!”

    李花朵暗自翻白眼,睡得了才怪。

    “嗯……九爺,我、我不是故意瞞你的。”

    “我知道,你只是太過沒心沒肺,早就忘了這事兒了。”

    “……”

    “九爺,你不會生我的氣吧!”

    黑暗中,韓九沈默了一會兒,“我慶倖你懂得,不然我們就見閻王了。”

    “九爺,江湖兇險。師傅在世時就曾對我說遠離江湖。”

    “是啊!兇險,這次是我大意,不會再有下次,我還是在床上躺得太久了。”

    “不是,九爺,你只是第一次跟江湖打交道。以後我們離他們遠些。”

    韓九笑,“韓家的醫館與藥堂幹的是治病救人,能不接觸江湖人嗎?”

    “如果沒我,或許就不會有這事了。”沒有她,九爺也不會救多尚,自然也扯不出這件事。

    “沒有你我可能早就葬生魚腹了。”韓九輕斥道,“好了,別亂想了,睡吧!”

    “九爺……”

    李花朵還想說什麼,韓九卻道:“你若睡不了,就出門跑兩圈。”

    李花朵將嘴巴閉嚴了。

    多尚的命算是保住了,而且恢復力驚人,雖然仍不能跑不能跳,說話卻已經底氣十足了。

    “韓夫人多謝你的救命之恩,我這人算是廢了,今生只怕不能報答你了。”

    “多大哥別洩氣,內力沒了可以再練,最主要的是保住了一條命。”李花朵道,“而且我是郎中,治病救人是我的工作。別提什麼什麼報不報答的話。”

    多尚道:“救命之恩怎能不報,我還要多謝九爺出手相救。”

    李花朵呵呵笑了兩聲,心想,如果九爺誠心救你,他不會吩咐韓飛等到他快剩下一口氣時才救人。

    “九爺的條件我已經答應了,只是夫人你……”

    “等等。”李花朵道,“答應什麼?九爺說了什麼條件?”

    多尚露出怪異的表情,“他說不許我叫你朵兒。”

    “呃!”這、這的確是九爺能做出的事兒。

    多尚解釋道:“我那天大聲喊朵兒,是因為我根本不知你的姓名,只聽九爺喚過你朵兒。不想九爺竟然耿耿于懷,中原男人對別的男子喊自己女人的小名很介意嗎?九爺是我遇見的最古怪的男人。”

    是啊!幸好他耿耿於懷,不然不會讓韓飛去救你,他就是這麼古怪的人,李花朵乾笑,“那個多大哥,你該喝藥了,藥怎麼還沒端來啊?等等,我去催催啊!”

    李花朵跑出來了,歎息,如果韓飛能早一些救他,或許他的內功就不會失去了。唉!

    李花朵直接回屋,想到九爺讓她把對多尚的開刀過程寫下來,別拖了,快快寫完,給那瘟神。免得他一生氣就想法子整自己。

    九爺吩咐她寫得詳細些,她自然照辦,寫了足足十頁紙,包括劃破肚腸時自己百感交集的心情。這下九爺應該挑不出毛病吧!

    伸個懶腰站起,摸摸肚子有些餓了,正想出門找侍女弄點吃的,門“砰”的一聲被推開了。慌裡慌張跑進來一個人,竟是綠竹。

    “夫人,你看到九爺沒有?”

    “九爺?沒有,我一直呆在房裡。”

    綠竹叫:“九爺不見了。”

    李花朵瞪大眼,“怎麼會?”一個大活人還能丟了不成?驀地覺得不對,“你都找過了?”

    綠竹急得汗都冒出來了,“都找過了,誰也沒見到。我也問過前院的夥計,他們也沒見九爺出去過。就算九爺要出去,不會不聲不響啊!”正說著呢,一人藥童氣喘籲籲地跑進來,“夫人,那位多公子突然間不見了。”

    李花朵心中一驚,糟了,真出事了。

    “綠竹,韓飛在哪?”

    “韓飛出去給九爺辦事兒去了?”

    “快點招他回來。”

    “是。”綠竹說完往外跑。

    李花朵對藥童道:“你是什麼時候發現多公子不見的?”

    “就剛才,我煎好藥給多公子送去,房間裡已經沒人了。”

    “那你最後一次看到多公子是在什麼時候?”

    “一個時辰之前,多公子說要睡一會兒,我便出來了。”

    已經這麼長時間了,她是大約兩個多時辰前離開多尚的。看來多尚與九爺是一起失蹤的。是上次要帶走多尚的人嗎?

    稍刻,韓飛趕了回來,“夫人莫慌,屬下這就去調查。”

    李花朵點頭。剩下的事情她也插不上手,除了醫人,她還真不會什麼,剩下的也只有等待。

    一天過去了,兩天過去了,李花朵的心越來越往下沈,九爺還沒有消息嗎?他的身體才剛剛恢復,禁不起一點折騰的。那些人抓了九爺,會怎麼對他啊?如果九爺已經……那她……

    是她害了九爺,她害了父母,害了哥哥嫂子,害了師傅,現在又是九爺,難道她就註定孤單一輩子?

    到了第三天,韓飛一臉風塵地趕回來,“夫人,有消息了。”

    “九爺他……”

    “九爺在離此三十裡的鳳城縣,應該無恙,我們即刻便去營救,只是九爺的身體只怕……”聲音一頓,“夫人,屬下想請你一同前往。”

    “我當然要去。”再等下去,就要把人逼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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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4-14 20:17:26


    “夫人會騎馬嗎?”

    “會。”李花朵靈巧地翻身上馬。

    韓飛看她上馬的姿勢放心地點下頭,李傷仁的唯一親傳弟子,怎會那般簡單。

    綠竹道:“韓飛帶我去,我也要去救公子。”

    “不行,你不會武功會拖累我們。”

    “可是夫人……”不也不會功夫。

    “聽話綠竹,在此等著。”

    綠竹無奈,他不會騎馬,沒人帶他,他是追不上他們的。看著十多匹馬在他面前絕塵而去,綠竹不甘心地跺腳,他發誓一定要學會騎馬,夫人都會,他怎麼可以不會。

    李花朵已經許久不騎了,剛開始還有些生疏,落他們一小段,韓飛細心地留下一名侍衛陪她。

    慢慢地李花朵適應一會兒,便催馬趕了上來。

    一路馬不停蹄,到達鳳城縣時剛巧入夜。在夜色的掩映下,他們並沒有進鳳城縣,而是由東繞行,來到一處山林間。

    “夫人請在此等候,時康你留在這裡保護夫人。”

    大家都下了馬,將馬牽至一隱匿處。

    李花朵站在馬旁,輕輕撫摸馬頭,輕輕地說道:“你也在擔心九爺是不是?我們竟然把九爺弄丟了,你說我們是不是很笨。”

    時康在一旁說道:“夫人不用擔心,九爺一定會沒事的。”

    李花朵淡笑著微微點頭。

    稍刻,他們突然聽到林間傳出喊殺聲,李花朵的心立即提了起來,他們打起來了。九爺怎麼樣了?救出來沒有?

    時康爬上附近的一棵樹,焦急地向林中探望,只見火光。驀地看見有人影快速地向這邊跑來,“什麼人?”時康跳下樹幹。

    “是我時康。”是一名侍衛,身後背著一個人。

    時康一眼便認了出來,“九爺。”

    李花朵也早已跑過來,“九爺。”一探韓九鼻息,有氣,松了口氣。往他們身後看,沒人,“韓飛呢?”

    “韓飛吩咐讓夫人帶著九爺先走。”

    李花朵往林間望瞭望,除了喊殺聲越來越近之外,什麼也看不到,“好,我們先走。”

    說完,三人帶著昏迷的九爺翻身上馬,向來路急奔。只是鳳城縣管轄還沒走出,便被人攔住了。一個黑影斜刺沖到三匹快馬前。馬嘶長鳴。

    “哪裡跑,交出鑰匙給你們留個全屍。”

    那名侍衛當先迎了上去,“時康,你保護夫人與九爺先走。”

    時康懷中抱著九爺,轉身對李花朵道:“夫人,我們先走。”

    李花朵點頭。

    “真以為你們走得了?”

    李花朵只覺得頭頂有一人影掠過,再一看,那人已經站在他們馬前了。李花朵回頭看去,馬還在,那名侍衛卻已經倒在馬下不動了。只是眨眼間就已經身首異處。

    李花朵一陣心寒。

    “交出鑰匙,呂某留你們一個全屍,九爺是嗎?把鑰匙交出來吧,我暫留你一命,你看如何?”

    “我只怕說出鑰匙下落會當即斃命。”九爺用虛弱的聲音回答,原來韓九已經醒過來了。

    “我呂某說話向來算數,說出鑰匙在哪?我保你不死。”

    韓九渾身無力地倚在時康身上,“我的屬下拼死救我,他們的性命我不能不救。”

    “九爺,你的要求未免太多了,看來不吃點苦頭你是不會說了。”

    李花朵看到那人眼中的殺氣,大驚,“慢,我有話說,我家九爺身體虛弱,隨時都會有猝死的可能。若九爺有個三長兩短,你只怕再也別想得到鑰匙。”

    姓呂的看了李花朵一眼,心想,這話倒是真的,昨日稍稍施壓,這人便兩眼一翻昏過去了,險些斷了氣,他還得費力地給救回來。

    “你是誰?”他問。

    “我……”李花朵猶豫了一下。

    “她是給我治病的郎中。”韓九道。

    姓呂的陰陰一笑,“有郎中在就好。”

    “不好。”話音未落,只見一個刀光直直劈向姓呂的。

    李花朵眼睛一亮,韓飛來了。

    瞬間兩人戰到一處,身形交錯,快得根本讓人看不清楚。

    韓九掃了他們一眼,“我們走,朵兒跟上來。”

    快馬又跑了兩刻鐘的工夫,韓九突然道:“停下,返回去,走右邊那條岔路。給韓飛留個記號。”

    “是。”

    三人躲在一處山坳裡,將馬也藏了起來,等韓飛。

    李花朵急忙給韓九檢查,“九爺,你哪受傷了?”

    韓九搖頭,“沒有,身上沒什麼外傷,只是心口發悶。你帶藥了嗎?”

    “帶了。”李花朵連忙把藥丸拿出來喂韓九吃下。

    韓九身子倚坐在朵兒懷中,對時康道:“你出去查看一下,注意點別洩露了行跡。”

    “是。”

    韓九虛弱地歎了口氣,望天,夜空無月,卻有星。“朵兒,好像每次都是你救我。”

    李花朵道:“那下次你救我好不好?”

    韓九笑了笑,“我歇一會兒。”

    “好。”朵兒脫下自己的外衣披到韓九身上。

    韓九閉上了眼睛。

    李花朵眼圈發紅,將臉仰起,才沒流下眼淚,她剛剛已經給九爺把了脈。九爺的身體只怕……

    他的身體雖沒有外傷,只是他的心臟卻禁不住一點驚嚇與刺激的。本來一切都是好好的,他的身體活上二十年沒有問題,可是如今……

    “九爺……”

    “噓!”李花朵示意時康禁聲,看到時康身後一身血衣的韓飛。

    “韓飛回來了。”韓九已經醒了,“你受傷了?”

    “屬下只是輕傷,不礙事。”

    “只有你自己嗎?其他人呢?”

    韓飛“撲通”一下跪下,“屬下失職,判斷有錯,他、他們都沒有……”

    韓九微微搖頭,“不怪你,他們都是江湖高手,那些侍衛哪是他們的對手,能拼死救出我,已經很幸運了。”

    韓飛眼角微紅,“屬下將他們帶出,卻沒能……”

    韓九淡淡地說:“以後再說吧!歸根結底要怪也是我。不要想其他的,還是想辦法脫離危險再說吧!藥堂不能回,否則那裡的人都會有危險。聯絡十弟,讓他派人來接應。”

    “是。”

    李花朵給韓飛包紮傷口,四人又休息了一會兒,韓九睜開眼睛,“天快亮了,我們走吧!”

    時康過去牽馬,李花朵道:“九爺,坐我身前。”

    “等等。”韓飛突然露出警惕的表情,目光淩厲地掃向四周,“是誰?出來。”

    一陣狂笑聲突然想起,緊接著一個人影緩緩由樹後走出,“不想區區韓府一個下人竟然也是高手。”

    韓飛冷笑一聲,“既知道我們是韓府的人也敢招惹。”

    來人一身青衣,中等年紀,“沒辦法啊!人為財死,鳥為食亡,別說是韓府的人,就算是皇親國戚,皇官內院,皇帝老兒,該惹也得惹啊!是不是九爺?”

    韓九倚在李花朵身側,微微地笑了笑,“你又是為了什麼?為財?為色?韓府別的不敢說,金銀財寶取之不盡。為色,韓園裡有數不清的絕色美女。”

    青衣人大笑,“九爺是在收買我了。可惜九爺不是武林人,人活一世,財色固然重要,可對武林人來說還有一樣東西是令他們趨之若鶩的……”

    韓九皺眉,“武功。”

    “不錯,絕世武功。九爺還是快快將鑰匙交與在下,在下是講理之人,絕不為難幾位。若再耽擱下去,等他們也發現了你的行蹤,只怕幾位的安危……”他目光一一掃向神情戒備的韓飛與時康,在李花朵身上多停留了一會兒,這才看向韓九。

    “這是威脅了,你不為財色所動,倒令在下佩服。只是你要的鑰匙我身上並沒有。”

    “我知道,所以要勞煩九爺帶我去拿了。”

    “我若不去呢?”

    “那就休怪在下無情了。”

    韓飛腳步微蹉,身形已站在韓九身前,“只怕未必。”

    青衣人不在意地一笑,“你受了傷,不是我的對手。至於另一個。”他指著時康,“只怕連我一招都抵攔不住……九爺,識時務的就快點跟我走,動起手,會髒到我的衣服,到那時我會很生氣……”

    話音未落,就聽遠處林中有人說道:“趙老弟,你也太不夠意思,抓到人了,怎麼不通知俺一聲,難道想吃獨食不成?”

    聞言,青衣人眉頭皺起,眨眼間林中已躥出數條人影,皆是江湖人的裝扮。

    有一紫衫男子大聲道:“趙大哥,跟他們磨蹭什麼啊!殺了這三個,把人帶走不就得了。砍下他一條胳膊,還怕他不說。”

    另一長須老者說:“不可,我看他臉色蒼白,唇色發青,顯然患有極重的心病,只怕是禁不起一點折磨啊!”

    “這不行,那也不行,你說怎麼辦?”

    李花朵看九爺的臉色,心中暗想,那老頭眼光倒是淩厲,莫非也是醫者?

    韓飛眉頭皺起,看他們的架勢,對九爺是勢在必得了,即使九爺交出什麼鑰匙,他們也不會放過他們。殺了九爺死無對證,將來韓府追究起來,他們死不認帳也是無法啊!趁那些說話的工夫,韓飛慢慢地退到九爺身側,低聲道:“九爺……”目光中只透露一個資訊。

    韓九微微搖頭,“不行。”

    韓飛的意思是帶上九爺一人逃命。雖然希望渺茫,但總比坐以待斃強。

    “他們的目標就是我,你倒是能走了。”韓九突然笑了笑,“走吧!去找十弟。”

    韓飛同樣搖頭,“屬下誓死都不會離開。”

    “你忘了,綠竹還在等你呢!”

    韓飛神情閃過一絲痛苦,“能與九爺在一起,屬下死而無憾。”

    時康也道:“屬下誓死追隨九爺。”

    李花朵死咬著嘴唇,不能死,她身邊不能再死人了。如果九爺死了,她就再沒有親人了,“我們誰也不會死的。”她靜靜地說了一句,目光漸漸地變得沈重,由懷中掏出三粒藥丸正要分給他們三人。

    “啊!”李花朵身體一歪,被韓飛推開了。等她反應過來,只見自己身後的樹幹之上釘著一根樹枝,樹枝!李花朵瞪大眼,看著沒入樹幹足半寸的枝叉。再看韓飛,他手中竟然也握著一個。

    “背後偷襲一個不會武功的女子,閣下的無恥,在下領教了。”

    那男人並不以為恥,反而笑說:“那位壯實的姑娘,你還有什麼東西啊?可不可以分給我們幾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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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4-14 20:19:48


    李花朵看著掉在地上的三粒藥丸,眉頭皺得更深了。她轉看九爺,笑了笑,附到九爺的耳邊說:“九爺,我有辦法。”然後眨眼。

    韓九疑惑了一下,接著也附到李花朵耳邊,“你想做什麼?”

    李花朵笑了笑,轉身往前走去,越過韓飛,站在最前面,說道:“九爺可以說出鑰匙的下落,但是有個條件。”

    “這位姑娘,我們不講條件,他早晚也會說出來。”

    李花朵道:“我是九爺的大夫,九爺有嚴重的心疾,別說禁不起各位的嚴刑逼問,只怕是稍稍打個響雷,九爺都有可能丟掉性命。”

    “姑娘,你也太危言聳聽了。是你們九爺太怕死了吧。既然怕死就乖乖交出鑰匙。”

    李花朵看向那位老者,“你們不相信我,也該相信他,老人家,我想你應該看得出九爺的病情。”

    那老者沈思,點頭,“的確如此。”

    “那好,你說吧!是什麼條件?”

    李花朵神情略顯猶豫,回頭看了韓九一眼,“那個……我能走近些跟你們說嗎?”

    “好,姑娘若不怕我們,就走近些。”

    李花朵又往前走了兩步,沈吟了一下,“九爺的條件就是……沒有條件。”說完,她笑了。

    緊接著她轉身便往回跑,“快,快上馬。”

    大家都是一怔。

    “姑娘是耍我們嗎?跑什麼?回來……”手方想抬起,卻發現已經動不了。

    其他人也發覺了,“遭了,我們著了那女人的道。”

    韓飛這邊看那些人動不了,意識到可能是李花朵給他們下毒了。只是他們發現,自己也動不了。

    李花朵跑過去,一個嘴裡塞進一人藥丸,三人仍是不能動。李花朵跑上跑下,用最快的速度將三人都抱上馬,幸好她力氣大,一個大男人對她來說不算很重。一催馬,“駕!”

    三匹馬絕塵而去。

    幾乎在馬跑起的同時,韓飛四肢已經恢復了知覺。時康伏在馬背上還不能動,九爺是坐在李花朵身前的。

    “夫人。”韓飛道,“他們什麼時候能恢復知覺?”

    “不知道,內功高的不到一刻鐘,平常人也許要一天,要看體質。”

    此時時康也恢復了,在馬背上坐起。

    韓飛道:“應該殺了他們,以絕後患。”

    “我下不了手。”

    “我回去。”韓飛要調轉馬頭。

    “別去,晚了,那個老者懂醫術,現在只怕已經能動了。”

    韓九道:“韓飛,不用回去了。”

    跑了不到一刻鐘,韓飛突然道:“後邊有人追上來了。”

    李花朵皺眉,“看來追上的人內功極高。”

    “九爺先走。”韓飛道。

    李花朵問:“韓飛,追上來幾個?”

    韓飛傾聽,“一個,不,是三個。”

    說話間,三人已經追了上來,韓飛迎了上去。現在再跑自然來不急了。除了一人被韓飛截住外,另一人撲向時康,最後一個向李花朵直沖了過來。

    李花朵大叫一聲:“看毒粉。”只見李花朵掌心揚出一團粉末。追上來的三人都下意識地屏住呼吸。

    待粉末散去,“哼,還想毒老夫一回,真是找死。”

    李花朵道:“那你來殺我啊!”

    沒等李花朵將話說完,那人臉上便露出驚駭之色,“你、你使的什麼妖法?”

    “九爺,你扶穩。”說著跳下馬,“你以為屏住呼吸就行了嗎?除非你封住五竅,才能躲過。我本來想放你們的,可你們為了什麼狗屁鑰匙偏偏要趕盡殺絕,是你們逼我的。”說完,李花朵抽出早就藏於袖間的匕首,猛一咬牙閉眼向他喉間劃下。一道鮮血濺出,待李花朵睜開眼睛,此人已經咽氣了,只是瞪圓的雙眼表明著他的不甘與憤怒。

    李花朵深吸一口氣,便朝另外兩人走去,包括韓飛與時康在內,他們再次像中邪一般,一動也動不了。

    李花朵沒有看那二人的眼睛,只是一刀快速地劃斷對方的喉管。她第一次是閉著眼睛,第二次,第三次都沒有。將匕首上的鮮血擦乾淨又藏回袖子裡。接著將不能動的韓飛與時康扶上馬背。

    “不用再吃解藥了,最多半刻鐘毒性就會消失。”

    翻身上馬,坐到韓九身後,“九爺,我們走了。”

    她的神情一直很冷靜,只是那一直顫抖的手洩露了她的情緒。韓九看到了她殺人,那最初的震驚已經被他隱藏起來,他背後緊貼著李花朵,自然能感覺到李花朵那強自鎮定的呼吸。

    “朵兒,你用的藥好厲害,叫什麼名字?”

    “叫若無。是我師傅研製的。我當時覺得此藥很有意思,並沒有想到今天會……”

    韓九打斷她,問道:“怎麼有意思?”

    “若有似無,無色無味,藥效發揮得很快,眨眼間就會將人制住。我那時經常撒到動物身上玩。它並沒有什麼毒性,只是瞬間麻痹人的四肢而已。”

    “若無這個名字很好聽。”韓九微笑地說,察覺到自己的身體終於可以動了,便輕輕握住朵兒的手,“朵兒,你沒有錯,我在這裡呢?記住,你是為了我。”

    李花朵的心漸漸平復下來,“九爺……”

    驀地一陣刺耳的尖嘯聲響起,幾人循聲望去。只見伴隨著這聲尖嘯,一個煙花沖上天際,並在空中炸開,雖然是白日,卻仍讓人看得分明。

    韓飛道:“九爺,十爺派人來接應了。”

    “那就好,天不絕我,走吧!”

    原來殺人之後是要做噩夢的,李花朵再次滿頭大汗地驚醒,看外面天還沒有亮。她又再次躺下,卻無論如何也睡不了了。乾脆穿衣起來,推開房門,見隔壁的燈還亮著,她輕輕地走了進去。見綠竹趴在床頭,頭枕著胳膊,聽見動靜,一轉頭,“夫人,你怎麼過來了?”

    “九爺怎麼樣?”

    “沒事,一直睡著呢!”

    “哦,你回房休息吧,這有我照顧。”

    “那怎麼行,夫人你都熬了一天一宿了。不休息怎麼行。”

    “我睡不著,你去睡吧!等我困了會去叫你。”

    綠竹猶豫了一下,“那好,我就在外間椅子上躺一會兒好了。”

    李花朵微微點點頭。

    李花朵又為熟睡中的韓九把了把脈,脈象平和,還好,暫時沒有什麼問題。在床頭的椅凳上坐下,癡癡地望著韓九儒雅的眼眉,看九爺的面相是多麼溫和的人啊!即使他睜開眼睛,那眼眸也是那般的溫潤。好像人人都被他的外表所欺,其實他骨子裡倔強得很,自私得很。這次吃了這麼大虧,不曉得事後,他會如何報復呢!

    多尚已經死了,這次沒有將他救出。她身邊的人好像總會因為一些原因先離她而去。九爺這次是九死一生,可是他原本就不甚健康的身體越加的孱弱了。隨時都會離開這個人世,離開她。

    難道是她上輩子做了什麼傷天害理之事,此生才會受此詛咒?李花朵就這樣看著韓九,不知何時,竟然睡著了,這次沒有做噩夢,她夢到的翻來覆去都是小時候的事情。她要娘的時候爹爹哄她,哥哥讓著她。她又夢到了小時候的韓九,坐在椅子上,神情淡漠。突然間韓九長大了,對她惡狠狠地大吼:“滾,滾遠點,都是因為你,我快死了,快死了,快死了……”

    “不,不會,不會死,你不會死,不會死……”

    “朵兒,朵兒……”

    李花朵猛然驚醒,原來是夢啊!抬眼看韓九已經醒了。

    “你做噩夢了?”韓九問。

    “沒有。”李花朵急忙搖頭。

    韓九伸手觸碰她的臉頰,“誰死了,讓你哭得這麼傷心。”

    “誰也沒死。你醒了,我怎麼睡著了,呵呵。”

    “朵兒。”

    “你心口還痛不痛?”

    “朵兒。”

    “你餓了吧!我讓他們去煮粥。”

    “朵兒,回來。”

    李花朵站在原地猶豫了一下,有些不甘願地轉回身,“九爺,什麼事啊?”

    韓九伸個懶腰,慢慢坐了起來,“朵兒,又胡思亂想了吧!”

    “沒有,沒想什麼。”

    “朵兒,如今有件事我想跟你說。”

    “什麼?”不聽行不行?

    “坐下。”韓九一指床頭。

    李花朵道:“九爺,你有眼屎,我給你打水洗臉。”

    “坐下。”

    好吧!李花朵乖乖坐好。

    “朵兒,你還在信算命先生的話是不是?那些都是假的。”

    嗯,我知道假的,腰後三顆痣嘛!那算命的就是你找的。

    “朵兒,從一開始就是假的,在你小時候,你村裡出現的那個算命人就是假的。”

    “呃?”

    “是我派人去的。”

    李花朵撇嘴,“九爺,你就別再整人了。”

    “我知道你親人相繼離世之後,想把你接到我身邊。可你那時的性子太野,我想斷了你的後路,讓你心裡只有韓府,只有我。因此便找了一個人,讓你在村子裡再也呆不下去。到那時我再去接你,可是我去晚了,你被你師傅帶走了。”

    李花朵震驚地看著他,“我不信,九爺,你騙我。”

    “我騙你幹什麼?我會拿我的生命開玩笑嗎?若不是假的,我會把你留在身邊嗎?若不是假的,我會納你為妾,常伴在側嗎?”

    “九爺,你……”

    “恨我嗎?”

    “我……”

    “按你的八字來說,確是命硬之人,但若說克死身邊之人是不可能的。你爹娘哥嫂的死不是你的錯,即使將來我死了,也不會是因為你。”

    李花朵撲騰站了起來,椅子被她帶倒,“九爺,你、你……”卻說不出話來,一扭身,她跑了出去。

    “綠竹。”韓九高聲喚道。

    “九爺,綠竹在。”

    “派人跟著夫人,她要是出門就給我攔下來。”

    “是。”

    過了一會兒,綠竹跑了進來,“九爺……”吞吞吐吐。

    “怎麼了?”

    “沒攔住,夫、夫人的力氣太大,把門、門栓給弄斷了。”綠竹臉上露出恐怖的表情。

    韓九一怔,接著歎了口氣,“那就多派幾個侍衛跟著,別出事兒了,事情還沒解決,別讓那些人鑽空子。”

    “是。”

    綠竹正要走,韓九又把他叫住了:“還有,抬頂橋子跟著。等她回來時用得了。”

    “呃?”

    “她一定會去喝酒。”

    “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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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4-14 20:21:49


    喝醉的結果就是第二天起來,腦袋很痛。洗了把臉,才算好些。侍女稟告說:“九爺命夫人馬上過去。”

    其實李花朵很想吃完飯再去見九爺,她現在腦子太亂,還沒想好。昨天只顧喝酒了,結果越喝越迷糊,更想不清楚。

    還以為是去九爺的房間呢!結果侍女將他引到了大廳。看到裡面的人李花朵愣了愣。

    “朵兒,你來了。快過來,這是十弟,你以前並未見過。”

    韓九介紹一番,朵兒給第一次見面的小叔子韓十見了禮。在韓九的示意下,坐到他的身側。

    韓十的樣子與韓九並不相像,長得一張看似粗獷的臉,說話也很直爽:“聽說嫂子的力氣很大,比男人還要厲害,是真的嗎?”

    李花朵一怔,這、這問得也太直接了吧!

    韓九一旁說道:“朵兒的力氣確是很大,你剛才進門時不也看到了,前院大門的門栓就是朵兒踹斷的。”

    “真的?”韓十明顯不信。

    這次李花朵臉紅了,“那個、那個是……”

    韓九道:“好了,十弟,是真是假我們以後再說,先說正事吧!”

    李花朵心裡松了口氣。

    “九哥,你這次惹到的人都不簡單,在黑道上都是響噹噹的人物。我聽說他們在找一把鑰匙,而道上盛傳,只有九哥知道鑰匙的下落。九哥,你究竟知道多少?”

    “什麼都不知道。”

    “啊?”

    “多尚臨死時趴在我耳邊說了幾句話便咽氣了,從此他們便認為我知道鑰匙的下落。”

    “他對九哥說了什麼?”

    “沒聽清。”

    “啊!”

    李花朵偷偷看韓十的表情,好像有些發狂。

    “九哥,你真的一句也沒聽清?”

    韓九看了李花朵一眼,微微搖頭,“沒有。”

    李花朵心中一驚,不會吧!那個多尚的臨終遺言不會與她有關吧!

    韓十道:“看來就算我們告訴他們不知鑰匙的下落,他們也不會相信了。這事還真是棘手,一日不解決,九哥就會有一日的危險。”

    “有何棘手,把他們一網打盡不就完了。”綠竹道。

    “哪那麼容易,不說他們的武功與背後的勢力,就只談他們的行蹤,都是不好掌握的。”

    韓九笑地說道:“倒真是啊,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著。十弟我倒有個辦法。”

    “什麼?”

    “把他們一網打盡,鏟草除根的辦法。”韓九悠悠一笑,“十弟,鑰匙的下落我們一定知道,而且地點也要讓他們清楚……”

    韓十突然笑說:“九哥,我明白你的意思了,這倒是一個白道剷除黑道勢力的好機會。我會好好安排,只是九哥你的身體,只怕會有危險。”

    “誰說我要親自做餌了?這麼危險的事兒,我可不會去,你去找個替身吧!”

    韓十大笑,“九哥,即便你想去湊這個熱鬧,我也不準啊!被大哥知道了,還不剝了我的皮。我就知道九哥惜命得很。只是九哥,找替身並不難,但若他們懷疑起來,只怕……”

    “你想說什麼?”

    “九哥,嫂子能不能去啊?這樣才逼真。”

    “給她也找個替身不就得了。”

    韓十苦笑,“九哥,我屬下沒有長得像嫂子這般高壯的女子,若是要找,只得找男人扮了。”

    “那就找個男人。”

    “短時間內只怕不容易,這事兒不能耽擱,時間一長,只怕他們會疑心。”

    韓九遲疑了一下,轉頭看李花朵。

    李花朵道:“我可以去。”

    韓十道:“嫂子放心,我一定會保護嫂子的安全。”

    韓九微微蹙眉,“讓我再考慮考慮。”

    韓十又道:“九哥,現在此地也不是很安全,等我帶著替身離開之後,九哥再走,最好早些回到韓府。萬一計畫洩露了,他們就算膽子再大,也不敢進府去抓人。”

    “嗯,我知道。”

    太行山下唯一一家客棧內,韓飛快馬加鞭地趕到,求見住在客棧內的韓十。

    “是韓飛啊!什麼事?”韓十問。

    韓飛將一封信交給韓十。

    韓十打開一看,愣了,“韓飛,嫂子離開了?什麼時候?”

    “回到韓府之後。”

    韓十苦笑,“九哥真是冤枉我了,沒經他同意我哪敢讓嫂子來啊!”

    韓飛露出為難的表情,“十爺,屬下也是奉命行事。”

    韓十無奈地搖搖頭,“好吧!你若不親眼見到,只怕也不會死心。”說完對身側之人一遞眼色,“叫他們出來。”

    稍刻替身“韓九”與“李花朵”走了出來。

    韓十道:“你仔細看看,他會是嫂子嗎?”

    韓飛仔細打量了那位李花朵替身,雖然是一模一樣的外貌,但此人氣質整體看起來有些呆板,而夫人眉眼之間卻帶著一絲懶散與隨意。

    “現在你看到了。”

    韓飛點頭,“謝十爺成全,屬下會如實稟報九爺的。”

    李花朵並不知道,韓九會花大力氣找她。更沒有想到,她剛離開韓府一天就被四爺的人逮到了。在此之後的四個時辰內,李花朵一直被關在客棧的一個房間裡。然後四爺出現了。

    “我就知道你會離開。”

    我自己都不知道。李花朵暗歎四爺的厲害。她也只是臨時起意,身上什麼包袱都沒帶,就拿一張銀票,外加十兩的碎銀子。

    “九弟這次受傷你很內疚吧!其實這也不能怪你,是他自己任性,招惹什麼江湖人。結果弄得自己苟延殘喘,險些丟了命。”

    是不怪我啊!要怪就怪那些貪婪之人。

    “你想去哪裡啊?”

    沒想好,只是隨便走走,走到哪算哪。

    “無處可去是不是?”

    誰說的,天下這麼大,總有她想去的地方。

    “這樣吧,我給你指條明路,你去邊疆吧!那裡正急需軍醫,我給五弟寫了一封信,你到了邊疆就去找他。”

    李花朵奇怪地看著他,他們韓府原來允許女人抛頭露面啊!還介紹她去邊疆,那是打仗的地方,會死人耶!

    韓四道:“你不信?”

    “四爺……”

    “咦!你終於開口說話了,我還以為你被九弟毒啞了,不堪忍受他的折磨,終於離家出走。”

    “……”對面這個人要不是四爺,她立馬拎脖領給他丟窗外去。

    “原來不是。”

    “四爺,我若真去邊疆,要是被人知道我是九爺的妾室會不會……”影響不好啊!若是被別人說她傷風敗俗怎麼辦?韓家不會對她用私刑吧!

    “沒人會知道。”韓四笑眯眯地道,“即使知道了也沒什麼。”嫁進韓家的媳婦所有的都算上,沒有一個安分在家相夫教子的。何況眼前這位身份還是個妾,“放心,韓家的女人,沒人敢在背後嚼舌頭。”

    李花朵想了想,“你讓我走,如果被九爺知道了會不會怪你啊?”

    “他生氣才好呢!”

    “……”李花朵無言了,還真是。

    “其實我最希望你去的地方是富祥商號。”韓四用無奈的語氣說。

    “嗯?”李花朵疑惑地望著他。

    韓四道:“我的對手,最近我妓院的生意被他搶去不少。如果你去了,讓他們著著火,生生病什麼的。”

    李花朵轉身就走。

    韓四低頭喝了一口茶,對側的侍衛說:“去把信給她送去。我昨晚花了不少心思寫的,不能白寫啊!”

    韓四微微眯著眼,手指輕敲著桌沿,“啊!我若告訴九弟,她去了邊疆敵軍的陣營,九弟會是什麼反應啊?”

    “屬下不知。”右側的侍衛回話說。

    “那我就帶你去看看,不過要等到三個月後,等她到了邊疆我們再去說。”

    可惜韓九的反應很讓他失望。只淡淡回了一個字:“哦。”繼續看他的書。

    “你不擔心?”

    “擔心什麼?她又不會有事兒,倒楣的都是她身邊的人。”

    韓四被噎地呆了一陣,繼而笑說:“看來九弟是深受其害啊!”

    韓九頭都不抬,“不送。”

    韓四笑眯眯地走了。

    一旁的綠竹露出擔心的表情,“九爺,夫人她……”

    “朵兒不會傻到跑到敵方軍營去。”被韓四牽著鼻子騙到邊疆倒有可能。

    “我們要不要派人去接夫人回來?”

    “不用,過一陣子再說吧!或許她現在過得正如魚得水呢!何必擾了她的興致。”

    綠竹想想也是,反正她自己是絕對不會有危險的,瘟疫她能挺過來,在殺人不眨眼的江湖人面前能全身而退。她能有什麼事兒!倒楣的一定是身邊的人。既然九爺不急,他更不急了,安安穩穩地過日子多好啊!她一回來,他不是喝水被燙就是莫名其妙地扭腳脖子等等意外,舉不勝舉。

    李花朵結結實實地連打兩個噴嚏,摸摸鼻子,心想,誰在背後說她壞話了?

    “李大夫,你怎麼了?”

    “哦。”李花朵回頭一看,是對街的鄰居,“沒事,有點著涼。”

    “這回別吹噓你身體好了,你瞧不是病了,注意些,這邊陲之地不比南方,早晚涼著呢!”

    “知道了。”李花朵笑,看他拎著水桶,“你這是拎水去啊。”

    “家裡的水用光了。晚上我婆娘跟孩子要洗澡,得多拎些。先走了。”越過李花朵。

    李花朵笑著點點頭。

    這邊陲之地氣候雖惡劣了一些,卻勝在乾脆,白山黑水,看得人透亮,不似江南,總是透著一股纏綿勁,絲絲繞繞,感覺總覺有一天會繞得她透不過氣來。

    現在多好啊!她覺得她的腰板又能挺直了,手腳又能放開了,呼吸又能順暢了。不像在韓府,每天每刻好像身子都是縮著的,總要低眉順目。只是心口總是空蕩蕩的,唉!長長地歎息。

    推開木板門,李花朵進了院,這裡的建築不比江南的亭臺樓閣,精細雅致,大都是用黃泥砌成,敦實厚重。

    李花朵暗罵自己,心裡怎麼總想著那個江南啊!

    這城裡的人口不是很多,一半以上的都是官兵。不打仗的時候,百姓與官兵相處還算融洽,而且有不少官兵娶了當地的姑娘為妻。

    李花朵以大夫的身份住進了城裡,自然也是女扮男裝,並用手上的銀子租下了這個小院落。日子過得很悠閒。她沒有拿信去找五爺。從求生這方面來說,李花朵認為她是完全可以自己照顧自己的。而且人家是將軍,離得近了,萬一害他陣前打了敗仗怎麼辦?

    回家做飯,往水缸裡一看,她家的水也用光了。拎起水桶去打水。

    這裡不比南方,水少得可憐,全城也只有三口井出水,有兩口被官兵控制,他們百姓只能到城東那個井眼打水。

    李花朵到的時候,已經排了長長的隊。等了兩刻鐘才輪到她。打完水往回走,看到前面一個女人頗為費力地拎著水桶,兩手不時交換著,水灑了一路。

    李花朵快走幾步趕上去,“錢嫂子,我幫你拎吧!”

    “這、這怎麼好意思?”

    “沒事,反正順路,我力氣大,幫你拎回去吧!”

    錢嫂子臉微微一紅,“那,多謝了。”

    錢嫂子也是錢寡婦,不像當地女人身體結實有力,反而楊柳玉腰,是跟自家男人做生意到這來的。可惜男人死了,剩下她跟一個六歲的兒子。

    錢寡婦因長相俊俏,倒有不少男人不嫌棄她帶個拖油瓶,提出想娶她,可都被她回絕了。一個人靠做些針線活苦苦支撐著。

    這些事兒,李花朵都是斷斷續續由鄰居口中聽說的。聽說她可能是從南邊過來的,李花朵的心便軟了,尤其這錢嫂子身體也不好,長年帶著病,越發的引起李花朵的同情。她身邊曾經有個人不也是天天喝湯藥嗎?

    因此,錢寡婦家有什麼事兒,李花朵是能幫則幫,錢寡婦來看病,不但不收診費,連藥都是她倒貼的。李花朵幫得是問心無愧,坦坦蕩蕩,可有些人並不這麼想啊!

    就在李花朵幫她拎了十二次水,倒貼了六次湯藥,給六歲的寶寶買了兩次糠塊之後,錢寡婦出事了。

    這天李花朵沒出門,身子不舒服,做女人總有那些天,她也不例外啊!以前沒什麼感覺,這次肚子卻疼了起來,估計是昨晚涼水喝的。肚子痛對李花朵來說是個新奇的經歷,她喝了碗紅糖姜水,倚在火炕上慢慢享受,感歎自己的年齡大了。疼痛竟然也找上她了。

    有人急三火四地跑進來,門都沒敲,“李郎中,李郎中,出事了,錢寡婦出事了。”是鄰居叫候亮的小子。

    “怎麼了?暈了?”李花朵道。前些天錢寡婦來看病,她就囑咐過她,別太勞累,不然身子撐不住。

    “不是,不是,是錢寡婦與野男人通姦被抓到了。”

    “啊!”怎麼可能,就她那性子,多占點別人便宜都臉紅,她敢找男人?“走,快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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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4-14 20:22:23


    在錢寡婦家門口,圍了一圈的人,錢寡婦衣衫襤褸,髮絲零亂,跪坐在地上,哭叫道:“你血口噴人,我正正經經,從未做過傷風敗俗的事情。”

    “你做沒做過,見官再說,走,跟我去衙門,大人自有公斷。走。”說著便抓起寡婦的手腕往前拖。

    李花朵一看拽錢寡婦的男人便皺起眉頭,這男人是城裡的無賴,去她那看病不付錢還曾被她丟出去過。

    “我沒做過,我不去。”錢寡婦坐在地上只是哭。

    那無賴笑嘻嘻地說:“你既然沒做過,還怕見官不成?還是你心裡有鬼?”

    周圍的人起哄道:“對啊!既然沒做,怕什麼見官啊!”

    李花朵知道錢寡婦慘了,無論這事兒是真是假,她都會被眾人的唾沫淹死。她小時跟著師傅遇到過這樣的事兒,一個女人就這樣被活活逼死的。如果這事兒換成是她,倒是不怕,大不了一走了之嘛!可並不是所有人都像她想這麼開啊!

    驀地,遠處一隊人馬朝這邊走了過來,有人喊道,“是大將軍,將軍過來了,讓將軍給斷一斷。”

    李花朵也向那邊望去,來到邊陲這麼久,她還是第一次看到將軍本人呢!騎著高頭大馬,臉長得方正,眉峰之處略與九爺有些相似。

    有人正要衝上去,卻被兵丁攔住了,只能在週邊喊:“將軍,將軍。這有個案子,請你老審一審。”

    看來將軍親民倒是真的,被人群堵住道路,竟然不氣不怒。

    韓五將軍端坐馬上,冷聲道:“有案子,有冤屈應該到衙門去……”正說著,一個青衣侍從走到將軍馬前,低聲說了幾句。

    自看到這位青衣侍從後,李花朵的身形便定住了。然後她的眼睛很靈光地往將軍馬後看。有一頂軟轎,軟轎的簾子被掀開,從裡面走下一個人。

    完了,李花朵心虛地左顧右盼,還是快逃吧!

    “大人,民婦冤枉!”

    李花朵正要轉身,一聲淒厲的大喊又令李花朵停住腳步。

    韓將軍不知何時已經走到了人群中央,錢寡婦跪在地上,邊磕頭邊喊冤:“大人,民婦冤枉,自先夫死後民婦一直恪守婦道,從未做過有損錢家臉面的事啊!大人,請為民女做主。”

    其實在這邊陲之地,對婦女的要求並未像南方那樣從一而忠,男人死後改嫁的女人也很多,但即使是改嫁也要守規矩,有媒人從中牽線。如若是私通,朝廷律法是不允許的,通姦的女人會被判黥刑,就是臉上刻字。

    “你做過還敢狡辯,我可是有證據的,大將軍,小人在這淫婦身上發現這個。”說著,他由懷中掏出一人草編的蝴蝶,編得惟妙惟肖,像真的一般。就是有些髒舊了,顯然是有人天天把玩的緣故。

    李花朵瞪大眼,下意識地一摸腰間,咦!蝴蝶怎麼沒了?難道那個是她的?

    韓將軍微微皺眉,顯得有些不耐煩,這事兒壓根就不歸他管啊!九弟到底要幹什麼?“這蝴蝶能說明什麼?”

    “大人,這蝴蝶是由這淫婦身上掉落的,而這蝴蝶只在一個男人身上見過,並且那人將蝴蝶隨身攜帶。可從不送人的。相信周圍的人對這蝴蝶應該也有印象吧!”

    “咦!面熟,好像在哪裡見過。”

    “是啊!是啊!我看得也面熟。”

    錢寡婦看到那蝴蝶後認了出來,急忙道:“大人,他說謊,這只蝴蝶是李郎中心愛之人所贈,他怎麼會送給民婦呢!”

    “大人,她已經招了,這只蝴蝶是李郎中所有,他日日掛在腰間,大家應該都看見過吧!李郎中與你通姦,便將心愛之物送給了你。”

    人群中有人說:“這的確是李郎中的東西,怎麼會在錢寡婦這裡啊?”

    “可能是真的,我看到好幾次錢寡婦到李郎中那抓藥,都不用付錢。”

    “我也看到了,李郎中幫錢寡婦拎水,你說她怎麼不幫別人拎水啊!偏偏是喪夫的錢寡婦。”

    “錢寡婦長得好看唄!”

    人群已經議論開了。

    “大人,小的還有證據。”

    “什麼?”

    他又中懷中掏出一件紅色的布料,一抖,竟是一件女性的肚兜,“大人,這是昨天小的去李郎中那裡看病,在牆角下發現的,李郎中一個大男人怎麼可能會有女人用的東西呢!”

    她還奇怪肚兜怎麼丟了,原來是被這無賴偷去了。她洗完明明是將它曬在屋內的,哪會在什麼牆角啊?

    李花朵氣得冒火,也顧不得隱藏了,“嗖”地躥了上去,一把將無賴的脖領子拎起,“血口噴人,今天不教訓你,我就不姓李。”

    “大人,救命,他就是那姦夫,大人,他們要殺人滅口啊!”

    “滅你個狗屁,把蝴蝶給我。”一把搶了回來。

    韓將軍好似沒聽到無賴男人的救命聲,只是看向身後的九弟。然後一挑眉,真的是她?

    是。

    不會吧!真是啊!

    嗯。

    韓將軍輕咳了兩聲,“好了,不要動用私刑,本將軍自有公斷。”

    “大人,救我,救我,大人,你也看到了,這個李郎中粗魯蠻橫,他與錢寡婦通姦,如今人證物證俱在,還請將軍大人做主啊!”

    “什麼人證,我是女的,怎麼跟她通姦?”李花朵將無賴甩到一邊,扶起錢寡婦,“沒事了,別哭,他是誣告,將軍會還你一個公道的。”

    無賴爬起來,指著李花朵,“李郎中,將軍面前你還敢狡辯,慌稱自己是女人,真是天大的笑話。”

    “我哪點不像女人了?”

    “哪都不像。”

    韓將軍一時沒忍住笑出聲來,被自己的九弟瞪了一眼。

    “讓大夥看看你是男是女,這周圍的人哪個不認識你。”

    “是男的。”有人道。

    有一人說,其他人自然也點頭附和:“對,是男的,李郎中怎麼可能是女人呢!”

    這時一個青衣侍從走上前對眾人說道:“我可以證明李郎中是女兒身。”

    那無賴剛想大聲嚷嚷,一看這侍從穿戴,再瞧他是由將軍身後走出來的便有些懵了,氣焰一時小了,“你如何證明?”

    “她是我家夫人,我自然能證明。”說著走到李花朵面前,單膝跪地,“屬下綠竹給夫人請安,夫人萬福。”

    在韓府的時候,都未這般正式地拜見過。李花朵抬頭看了一眼將軍身後之人,對綠竹道:“起來吧!”

    一片寂靜,都傻眼了。誰都看得出來,這侍從不簡單,其主子非富則貴,然而這位李郎中竟是他的主子,還是女的。

    李花朵左右看了看,扶著錢寡婦,“嫂子,我先扶你進屋,至於這誣衊你的無賴自然會有人收拾。”

    錢寡婦還在恍惚中,“你、你真的是女的?”

    李花朵笑了笑,還沒等她點頭呢!突然有人大喊:“我認出她了,她是女的、是女的,是強盜,搶了我的錢。大人,將軍大人,她是強盜,女強盜,化成灰我都能認得她。”

    李花朵愣了,強盜,我?不會吧!

    韓將軍皺眉,真夠亂了,回頭看了一眼九弟,“來人,把所有人都給我帶回府。”

    “你搶過錢?”韓九看著她。

    “沒有啊!”李花朵表情很無辜,也很疑惑。

    “站著幹什麼?不累嗎?坐。”

    “哦。”李花朵慢慢坐下。

    綠竹在李共朵身側的桌子上放了一杯茶,“夫人,請。”

    李花朵端起茶杯,慢慢喝了一口,又喝了一口,再喝一口,就是不抬頭。

    “綠竹,給夫人倒水。”

    綠竹端著茶壺過來,李花朵將茶杯放下,被她喝幹了。

    滿上。

    李花朵接著喝。

    再滿上。再喝。

    “你很渴嗎?”韓九問。

    李花朵剛想點頭,驀地想到九爺逼她吃飯的事兒,嚇得立即將茶杯放下,“不渴了。”

    韓九道:“既然沒搶過錢,那人便是誣告,我會讓五哥處理,你不用擔心。”

    “嗯,謝九爺。”

    “在這住著還好嗎?”

    “嗯,挺好。”

    “既然挺好,那就在這住著吧!”

    李花朵一愣,抬起頭,九爺不是抓她回去嗎?怎麼回事?九爺又在整她嗎?

    “我給你帶了一個人過來。”

    誰?

    綠竹打開房門,一位婦人走了進來。

    “大姐。”

    “妹子。”

    正是李花朵認的幹姐姐。

    “大姐,你瘦了。”

    “哼!你倒是胖了,沒心沒肺,沒良心,把姐姐一個丟在那裡,自己一個人走了,連聲招呼都不打,氣死姐姐了。”

    “呵呵!”李花朵乾笑,“姐,我錯了。”

    “你還知道錯啊!這次若非九爺帶我過來,你是不是打算一輩子不見姐姐?。”

    “不是,哪能呢!”一回頭,咦!九爺沒了,九爺與綠竹不知什麼時候已經走了。

    大姐見九爺不在了,又左右看了看,確定真的沒人後,狠狠地一掐李花朵的手臂,壓低聲音道:“你犯什麼傻啊!好好的韓府主子不做,跑到這窮地方吃苦,你到底是怎麼想的啊?”她每說一句便掐一下。

    李花朵疼得冷汗都下來了,“大姐,輕點,輕點,痛,痛啊!”

    “你知不知道九爺多疼,知不知道我多痛。大姐這輩子遇人不淑,只能這樣了,可你嫁個這麼好的男人怎麼就不惜福呢!大姐做夢都在想,如果大姐當初的男人有九爺的一半好,那大姐也知足了,可是你呢?你、你、你都要氣死我了。”說著說著便哭了。

    “大姐,讓你擔心了。”

    “我沒什麼,回頭,你一定要給九爺道個歉,認個錯,聽見沒有。”

    “好,我聽大姐的。”

    “我知道你擔心什麼,不就是我們的八字命硬嘛!你怕害了九爺是不?九爺都跟我說了,那都是假的,當初那個算命先生是假的,亂說的。你別信啊!”

    “算命先生說的話是不是假的我不知道,可是九爺說的話一定是假的。”

    嗯?“妹子,大姐聽不懂。可是大姐知道九爺對你好,是不是好男人。”

    李花朵笑,他是個好男人她說不準,但他對她好卻是真的。他從未在意過她的命硬言論,為了怕她多想,怕她自責,還故意騙她,說小時候去李家村算命的人是他找去的。這世上第一個要娶她的男子,聽說她會傷害身邊的人,便很堅決地丟棄她了。

    一個叫多尚的江湖人說喜歡她,現在卻已經在閻王那了。只有九爺,只剩下九爺。那個外表看似溫和,實則令人捉摸不定的性子。

    她該怎麼辦啊?九爺找來,除了最初的慌亂外,其實她心裡是欣喜的。她一面想躲得遠遠的,一邊又想時時見他。

    如果她真心想躲,又何必聽四爺的來這邊陲之地呢!躲進深山老林不就得了。還是離不開。

    這幾個月她真的自在,什麼也不想,每天日出而作,日落而息,過自己平靜的日子,她沒有想過如果九爺一輩子不來找她怎麼辦?她也沒想過自己要在此地住上多久?她沒有時間想那麼多,九爺已經來了。

    晚上李花朵與大姐睡在一張床上,一直聊,聊到天明時,兩人才休息。

    一個時辰後李花朵便醒了。撲騰坐了起來,把大姐也驚醒了,“妹子,怎麼了?”

    李花朵道:“我想起一件事兒。”

    “嗯?”

    “我的確搶過錢,那時我跟九爺落水了,九爺高燒不退,我手上沒錢,去鎮上的路上我看見了一個人,見他穿戴不錯,所以就仗著自己力氣大,硬搶了幾兩銀子。”

    大姐望著她。

    李花朵想了想,“我去跟九爺說一聲,那人沒有誣告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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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4-14 20:22:59


    李郎中家門口。

    “真想不到你是個女兒身啊!這些時日也多虧你照顧我們母子了。”錢寡婦道。

    “嫂子,是我連累了你才是。你不怪我就好。”

    “瞎說,你幫了我們母子那麼多忙……”

    正說著,遠處跑來一人,“妹子,妹子。”

    李花朵回頭一看,是大姐。

    “你家來人了,我就不打擾了。”錢寡婦道。

    “嫂子慢走。”送走了鐵寡婦,大姐也跑到了近前。

    “大姐,什麼事兒這麼急啊?快進屋,喝點水。”

    大姐直喘,“你、你跟我說……”

    “說什麼?”將大姐讓進屋。

    “你跟九爺道歉沒有?”

    李花朵給大姐倒杯水遞過去,“說了。”

    “他原諒你沒有啊?”

    李花朵臉有些熱,晚上把她留下了算不算原諒啊?

    “你倒回答我啊?”大姐急道。

    “應該原諒了。”李花朵道,“大姐,怎麼了?出什麼事了?”

    大姐道:“既然原諒了,你怎麼不住在府裡,跑到這來幹什麼?”

    “看病啊!而且我住在府裡,白天才過來。”

    “妹子,九爺要走了你知不知道?”

    走?李花朵一怔,九爺並未跟她提過,“不知道。”

    “九爺已經讓綠竹收拾東西了,還把我叫去對我說……”大姐猶豫。

    李花朵微微皺了皺眉,“九爺對你說什麼了?”

    “他說你性子粗,身邊沒人照顧不行,讓我留下來陪你……妹子,九爺說這話是什麼意思?難道你不跟九爺回去嗎?”

    李花朵心裡發酸,原來九爺那天對她說的話是真的。九爺確實沒想帶她回去。

    她自作多情地以為九爺親往邊關送藥材,有一半的原因是為了她呢!

    她前些日子還在想,如果九爺帶她回去,她該找什麼理由拒絕呢!可如今九爺放過她了,她怎麼還是一點也不開心呢?

    大姐看李花朵的臉色,突然感覺到什麼,“妹子,你告訴我,是不是九爺不要你了?是不是?啊?”

    李花朵咧嘴笑了笑,“不,不是。九爺問過我要不要回去,我說不想。”

    “你、你傻啊!九爺都親自來了,你還矜持什麼,大姐知道你救過九爺的命,可你也不能因為這個就駁九爺的面子啊!這下好了,他不要你了,不行,走,快跟我回去,走,快走。”拉著李花朵的胳膊就往外走。可是以她的力氣,如果李花朵不動,豈是她能拽得動的?

    “大姐,回去幹什麼?”

    “求九爺啊!難道你還要永遠留在這裡守活寡不成?”

    “大姐,讓我想想。”

    “想什麼?沒時間了。”

    “大姐……”李花朵看著她。

    “……”最後化做一聲長歎。

    兩天后,韓九便離開了。臨走時囑咐李花朵有什麼事情就去找五爺,想回韓府什麼時候都行,還送她一個盒子,說如果哪天真想一輩子呆在外面了,就打開盒子。

    李花朵站在城門上,一直看著九爺的馬車消失。旁邊的大姐眼睛都哭紅了,“妹子,沒事兒,你身邊還有大姐呢!”

    風大,吹得李花朵鬢角的頭發揚起。她轉過頭,笑了笑,“大姐,哭什麼,我這不是好好的嗎?走,我們回去,我饞你做的燒餅了。回去給我做一些好不好。”

    “好,大姐回去給你做。”

    九爺送給李花朵的錦盒,她當晚便打開了。正巧大姐端著飯菜進來,“妹子,怎麼打開了,九爺不是說等你一輩子不回韓府才能開嗎?”大姐一驚,“難道你不想再回去了?”

    李花朵合上錦盒,“不是,我好奇嘛!看一看。”

    大姐松了口氣,“嚇死我了,對了,那裡面裝的是什麼?”

    李花朵笑,“大姐,原來你也好奇啊!是銀票,夠我一輩子花用的錢。”

    大姐雙手合十,“九爺果然是大好人啊!等過一段子,我們找個理由一定得回去,這邊陲之地哪是女人呆的地方。”

    李花朵笑了笑,沒做聲。

    李花朵仍是當她的郎中,只是這次是以女裝示人了。加之有韓將軍不時的照顧,李花朵日子過得比以前更順了。除了大姐偶爾的嘮叨之外。

    李花朵還是那副沒心沒肺的樣子,九爺的來去好像對她並沒有什麼影響。大姐常常歎氣,“妹子,你難道一點都不急,難道你胳膊上的疤都是假的?”

    李花朵立即擼起袖子,“大姐,沒有疤,你看我的皮膚雖然稱不上雪脂凝膚,但也算光滑吧!”

    大姐沒好氣地說:“你抹上藥膏,疤痕早就沒了,你當初不是為了九爺才割傷自己的嗎?”

    “不是啊!”

    “呃?”

    “我騙你的,你當初尋死覓活的,我故意這樣說的。”

    “你……”

    “大姐,你現在知道了,其實活著無論如何都比死好。活著才有希望啊!哦,看診的人來了,我先忙去了。”

    “……”咬牙切齒。

    平靜地過去兩個月之後,大姐終於找到理由回韓府了。

    大清早,李花朵站在牆角,吐得死去活來。終於舒服了,一轉身,“大姐,你幹什麼,嚇我一跳。”

    大姐眼睛上下打量李花朵,最後目光盯在李花朵的腹上,“妹子,你跟我說,你是不是有了?”

    “有什麼?”

    “還裝傻,孩子啊!”

    “沒有,我自己跟誰生孩子啊!”

    “九爺啊!九爺臨走的前幾天,你們不是同房了嗎?”

    “大姐,你別一驚一乍的,沒有孩子,我只是昨晚有些吃多了。”

    “真的沒有?”

    “沒有,我自己就是郎中,有沒有孩子我會不清楚嗎?”

    大姐半信半疑,又接連觀察了李花朵幾天,除了那天早晨外,以後再沒見李花朵吐過。而且沒有絲毫疲憊之態,力氣還是那般的大。

    又是兩個月過去,這回大姐徹底憤怒了。

    “李花朵,你瞞我還要瞞到什麼時候?你長得壯實我知道,可你那肚子也壯實嗎?都這麼大了,你以為真能遮住。”

    李花朵無奈地歎口氣,“大姐,你進屋怎麼不敲門啊?”將衣服穿上,本想把布條纏在肚子上的,既然已經被發現了,就不費那力氣了。

    “你為什麼瞞著我,難道孩子不是九爺的?”

    李花朵愣了,大姐想像真豐富,不是九爺的是誰的?她除了偶爾去賭場玩兩把,去酒館喝兩壺,她還勾搭過其他男人嗎?

    “是九爺的。”

    “太好了。”大姐高興地蹦了起來。

    李花朵看看頭頂,大姐蹦得真高。

    “我們得快些收拾東西,趕得及的話,回到韓府就能生了。”

    李花朵沈默不作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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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4-14 20:25:01


    “怎麼?你不願意?”

    李花朵搖頭,笑了笑,“不是。”她只是不知怎麼辦才好,誰想到她會懷孕啊!以前跟九爺那麼多次,她也沒避孕什麼的,硬是沒有。現在九爺將她丟棄了,她反而倒懷上了。

    “妹子,你想什麼呢?你倒說個話啊!”

    “一切憑大姐做主吧!”反正她也不知道怎麼辦,不然也不會拖一天算一天了。

    大姐先將喜迅告訴了韓將軍,韓將軍當即修書一封給九弟,並安排人送李花朵回去。

    豈知剛出發不到兩天,就聽說前面封路了,大雪把山路給堵死了。今年冬天來得早了。也能通過,不過要繞路走。但那條路在靠近邊境,並不是很安全。大姐拿不定主意該怎麼辦?一問李花朵,她則是一副無所謂的樣子,聽大姐的。

    大姐急得沒法子,只得回去詢問韓將軍的意見,韓將軍說問問九爺吧!又寫了一封信,雪封路卻封不著天,他們送信靠的是特殊訓練的鷹。倒是不耽誤。半月後,回信到了。九爺在信裡說,既然封路就等開春再回吧!

    李花朵無所謂。回去做她的郎中,看她的病。大姐倒是有些失望,九爺為什麼不讓她們回去啊?就算生妹子的氣,可是妹子如今有孩子了啊!剛出韓將軍的大門,大姐便道:“妹子,其實韓將軍可以多派些兵護送我們回去啊!如果是九爺開口,韓將軍應該會照辦的。”

    李花朵望向遠處的天空,呼出一口氣,目光清澈,轉過頭對大姐笑說:“住在這裡不是很好嗎?”

    “好什麼,凍死了。”

    李花朵大笑,“可家裡的炕頭也很熱啊!睡在上面舒服死了。冷的話就快走吧!回家上炕頭。”

    “慢點,你走慢點。”大姐道,“你是要當娘的人了,萬事小心些,你瞧瞧你穿得這麼少,這都快到三九了,你就穿一件棉衣,這要凍到了可怎麼好。”

    “大姐,我不冷。”李花朵只是笑。

    “我穿兩件棉衣都冷,笑,還笑,回不去了很高興是不是?”

    “沒有啊!大姐,不是我不回去,是封路了嘛!”高興,不知道,只是想笑,想大聲笑,然而心裡怎麼還那麼酸呢!

    韓大將軍書房,韓將軍提筆蹙眉,這信該怎麼回啊?告訴九弟李郎中看完信後,表情輕鬆,出大門後哈哈大笑。

    這九弟到底要弄什麼啊?不過這個李郎中也是個妙人!想了想,算了,既然九弟要問,那他就照實寫。

    近兩個月,李花朵已經不再看診了,挺著一個大肚子天天坐在炕上,除了吃還是吃。

    “妹子,快嘗嘗,我剛熬好的雞湯。”

    李花朵一樂,“好,快給我。”幾大口就吃光了,“大姐,還有嗎?”

    “有,鍋裡多著呢!我再給你倒去。”

    整整一端雞湯下肚,李花朵摸摸肚子,“大姐,我還覺是有些餓,還有別的吃的嗎?”

    “有,我還煮了十個雞蛋。”

    “快拿來。”

    “等著。”

    李花朵吃得高興,大姐做得歡喜。雖是邊陲之地在吃食方面卻是什麼都不缺,韓將軍天天派人送來新鮮的蔬菜水果肉。

    時間過得飛快,轉眼的工夫已經入春了。

    大姐看著窗外,“這要是在蘇州啊!樹上的葉子都綠了,你再看看這裡,那樹枝上連芽都沒發呢!”

    “大姐,你前兩日還說這的雪景好看呢!”

    “好看有什麼用,凍死人。”

    李花朵笑。

    道路雖然通了,但李花朵即將生產,不宜遠行。九爺來信說先留在此地安心養胎。

    韓將軍仍然天天不斷地派人送新鮮的食物。幾天後,他們送來食物的同時又帶個消息過來,九爺要娶妻了,妻子是知府的千金。

    李花朵想了想,知府的千金,她好像看見過。她沒什麼反應,大姐聽到這個消息後倒是唉聲歎氣:“是官家的女兒,唉!我們是平民百姓,這下子差更多了。也不知那小姐的性情怎麼樣?容不容得人,我們是百姓不能跟官鬥啊!”

    李花朵笑。

    “你還笑得出來,我真不知你腦子在想什麼。”

    李花朵道:“其實那位小姐我見過,性情開朗,很有才氣,跟九爺算是門當戶對,郎才女貌。”

    “哼!你若是聽我話,上次九爺來的時候,就跟九爺回去了。也許就不會……”

    “大姐,九爺早晚會娶妻的。”咬一口酸棗,嗯,味道真不錯,又酸又甜。

    大姐又是一聲長歎:“是啊!你的身份終歸是個妾室,不過,不怕,只要你的肚子爭氣,生個兒子,便是九爺的長子,將來母憑子貴,你的身份也差不了。”

    李花朵看了大姐一眼,繼續吃她的酸棗。

    “我們現在也不能回去,弄不好你在半路上生了就麻煩了,生孩子不比其他,如果做下病根那是一輩子的事兒。”

    李花朵很想提醒她,自己是郎中,這點要比她明白。不過看大姐那臉色,想想還是算了,吃她的酸棗吧!

    “怪不得九爺不派人來接你呢!原來是要成親了,唉!妹子,無論如何咱們也不能失了禮數,就算你是妾也是先進門的。禮物我們要準備,不過選禮物是個難事兒,太貴的怕人家以為我們示威,太便宜了又怕人家瞧不上眼。妹子,你說我們送什麼好?”

    李花朵一笑,“大姐做主。不過……大姐,就算買了禮物我們也回不去。”

    “我們不回去,也要讓別人帶回去,不能讓他們以為我們不存在。”

    李花朵暗自撇嘴,“一切聽大姐的,呵呵。”

    李花朵一句什麼都聽大姐的,讓她犯了難。首先不知道該送什麼,其次,無論送什麼也要銀子買啊!韓將軍雖不讓她們缺吃少穿,但還真未送過她們銀兩。李花朵看診所賺的銀子都在她這裡保存著,加上她自己的積蓄,說實話真沒有多少。

    她想了又想,終於想到九爺臨走時送給妹子的那個錦盒子,妹子不是說那裡面的銀票夠一輩子花用嗎?看李花朵正在睡覺,她也沒跟她說,直接拿出錦盒子,打開一看……

    李花朵睡醒一睜眼,就看到大姐坐在炕頭掉眼淚。李花朵嚇了一跳,撲騰坐了起來,“大姐,你怎麼了?怎麼哭了?哪不舒服,我給你看看。”

    大姐一扭頭,“我沒事兒。”

    李花朵試探著問:“那……是誰欺負你了?”

    大姐將頭轉過來,“誰也沒欺負我,我、我是……”大姐吞吞吐吐,猶豫了一會兒才道,“妹子,我剛才看了錦盒裡的東西,大姐雖不會做什麼好文章,但字還是認得幾個的。妹子,你為什麼不告訴我九爺給你寫了休書啊!這些日子以來,你的心一定苦死了,大姐卻不知道。”

    李花朵一把將哭泣的大姐抱進懷裡,“大姐,我沒覺得怎麼苦,真的。”

    “妹子,你別再笑了,你要哭就哭出來吧!”

    “大姐,我又不傷心,幹嘛要哭?來,你也別哭了。把眼淚擦擦,我都餓了,我們做飯去吧!”

    大姐受不了地道:“你怎麼還是這麼沒心沒肺啊!什麼時候都不忘了吃。”

    李花朵摸著肚子,“大姐,我真的餓啊!”

    大姐讓李花朵誇張的表情給逗笑了,“好,我這就給你做去,以後沒了九爺,大姐也會對你好。”

    大姐抹下眼淚,掀簾出去了。

    李花朵看著那微微晃動的棉布簾輕輕歎了口氣,接著頭轉向窗外,手輕輕撫摸著肚子,不知再想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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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4-14 20:25:30


    這日,韓將軍剛從兵營回來,還沒走到大門口,便聽到一個女人尖銳的喊聲:“韓將軍,五爺,韓將軍,五爺,妹子要生了,要生了。”

    韓將軍微一皺眉,怎麼披頭散髮的,“別急。”對身旁的人說,“快去請個經驗豐富的穩婆。”轉過頭又對她道,“不是還沒到日子嗎?怎麼就生……”

    她大叫:“穩婆早請了,可是胎位不正,妹子快不行了,被折騰一天一宿了,五爺,你快跟我去看看。”

    韓五一聽也急了,真要出什麼事了,他怎麼對九弟交待啊!九弟臨走時可是囑咐過他啊!“快去看看,請郎中沒有?”

    “請了,請了最好的郎中。都說位置不正,那孩子生不下來。”她幾乎是邊哭邊說。

    韓將軍到了李花朵家,屋子裡是不讓他進的。他只是把穩婆與郎中叫出來詢問情況。

    一聽穩婆與郎中說完,韓五爺也有些慌了,急得直搓手,這事兒不比打仗,就算是著急他也幫不上忙。尤其是聽到屋內傳來那女人的大吼聲,他更覺得不妙。既然九弟不在,他只能擅自作主了,看九弟的態度,他分析,還是大人重要,先保住大人的命再說。

    李花朵雙腿大張,躺在炕上,身上早已被汗水浸透,穩婆在下麵喊道:“加油,再使點勁。快出來了,快出來了。”

    李花朵卻是轉過頭對大姐道:“姐,沒有用,再耽擱下去孩子會悶死的。那樣我跟孩子都得死,大姐,算妹子求你,你拿刀子來,無論如何要救孩子。”

    大姐抓住她的手,“亂想什麼?沒有刀子,你會沒事兒,孩子也會沒事兒。”

    “大姐……我自己就是郎中,別騙我了,快把孩子救出來。”

    大姐哭了,“我不拿,我不拿,你這個瘋子,人肚子怎麼能劃開呢!那樣你就死了。那郎中不是說他做不到嘛!你別瞎想,別瞎想,我這就拜佛,求佛爺保佑。”

    “大姐,現在沒有時間了,趁我現在神志還清醒,五爺是不是在外面?”

    “是,是。”

    “去叫他進來。”

    “男人是不能進屋的。”穩婆道。

    李花朵說:“那就讓他站在窗邊,我要跟他說話。”

    韓五爺站在窗邊聽屋內的李花朵斷斷續續地說道:“五爺,九爺不在,這裡只能你做主。我肚子裡懷的是韓家的骨血,我現在不行了,胎位不正,孩子生不下來。如果再耽擱一會兒就是一屍兩命,現在只有一個辦法能救活我肚子的孩子,你是選擇一個不救,還是救一個?”

    呆在外面的韓五要死的心都有了,最後一咬牙,救孩子。

    大姐聽到韓五點頭後,大哭,“妹子,你不能丟下姐姐先走啊!”

    李花朵苦笑,看著手裡的刀子,可惜那郎中膽子小,不然她還是有一線生機的,但是現在全要靠她自己一個人了。

    “大姐,過程中我若暈過去,不要管我,先把孩子拿出來要緊。聽到沒有?”

    “妹子,妹子,嗚……”

    李花朵忍著腹內的絞痛,身子慢慢坐高一些,左手撫摸自己凸出的肚腹,找到正確的位置,右手舉著刀拿在半空,卻是無論如何也劃不下去。她做不到,原來她也害怕,可是孩子,孩子不能再等了,李花朵猛地一閉眼,右手使力向肚腹劃下。

    “妹子……”卻是大姐硬是扶住了李花朵的手臂,“妹子,你不能啊!你別嚇大姐,一定還有別的辦法對不對?”

    “大姐……”

    突然聽到穩婆的聲音:“咦!你是誰啊?屋裡男人不能進。”

    “讓開。”一道清冷的聲音,說著已經到了近前。

    大姐回頭一看,愣了,闖進來的男人一臉的風塵,臉頰消瘦,竟是九爺。

    穩婆跟在後邊,“這、這是……這屋子男人不能進。”

    大姐對後邊的穩婆道:“他是郎中。”

    韓九卻道:“不,我是他男人。”說著已走到炕前。

    “你來了。”李花朵右手握刀,虛弱地笑笑。

    “還好趕到了。”

    韓九開始檢查李花朵的身體。

    “你的臉色不太好。”李花朵道。

    “至少比你現在的樣子強。”

    李花朵笑笑,搖了搖手中的刀,“只有這一種辦法。”

    韓九沈吟片刻,“好。”驀地把她手中的刀子接過來,“交給我吧!”

    李花朵松了口氣,“真好,我自己還真下不了手呢!”

    韓九突然高聲對外面的人喊道:“綠竹,準備熱水,韓飛去拿針線。快。”

    “是。”

    “朵兒,以前是你救我,現在輪到我救你了。”

    “九爺……如果我……照顧大姐……”

    “妹子……”大姐捂著嘴,不讓聲音哭出來。

    韓九道:“你死不的,別忘了,小鬼不敢近你的身。”

    李花朵道:“我情願我死,也不希望你……現在還有孩子受傷害。”

    “那就咬牙挺過來。”

    李花朵笑。

    山頂的雪還未完全融化,不時零星露出一些來。韓九站立在一座墳前,身後則是綠竹與韓飛。

    “九爺,不早了,該下山了。”

    “再等等。”

    在九爺的身前還有一婦人跪在那裡,“妹子,你就這麼走了,丟下姐姐一個,讓姐姐怎麼活啊?妹子,姐姐只有你這麼一個親人啊!妹子……嗚……”淒慘的哭聲響徹山谷。

    韓九心口絞痛,實在不想再聽到任何人哭了,“大姐,我們該走了。”他淡淡地說道。

    “你走,我不走。”大姐突然轉回頭惡狠狠地瞪著韓九,“是你,是你害死我妹子的,是你親手用刀子殺死她的。你是兇手,是兇手。”她站了起來,想伸手去抓韓九的脖領,卻被韓飛攔住了,“放開我,放開我,是他殺了我妹子,是他,我要報仇,我要報仇,我妹子就是被你害死的。”

    “我沒有……”韓九沈聲反駁,卻覺得心口越來越痛,驀地,滿頭大汗的韓九由睡夢中驚醒。捂著胸口,還是痛,由枕旁藥瓶中倒出一粒藥丸吞下。

    綠竹聽到動靜跑了進來,“九爺,你醒了。”

    韓九微微點點頭,“朵兒呢?”

    綠竹道:“夫人跟小公子一切都好。”

    “哦。”韓九點了下頭,雖然已經休息了一天,但眉間的疲憊仍揮之不去,臉色也不好,“我再睡一會兒,他們如果有事兒,記得叫我。”

    “知道了,九爺。”

    ……

    韓九再次睜開眼睛時,發現李花朵坐在他的腳旁,低著頭不知在繡什麼。

    “你怎麼過來了?傷口都好了?”一說話才發現聲音嘶啞。

    “九爺,你醒了。”李花朵樂了,一下子躥到韓九面前。

    韓九道:“慢點,小心傷口裂開。”

    李花朵笑,“沒事兒,早好了。”

    韓九突然意識到什麼,“我睡了很久是嗎?”

    “嗯,五天了。餓不餓,要不要吃粥?”

    韓九點頭。

    李花朵立即出去吩咐外面準備飯菜。回過身來又坐到韓九旁邊,“看我繡得好看嗎?”

    韓九看她手中那塊布,“你繡的是什麼?”

    “小老虎啊!我給那醜八怪做雙鞋。”

    “醜八怪?”

    “嗯,渾身都皺巴巴的,我看第一眼的時候嚇一跳。”當時她暈過去了,沒看到,第二天才醒。

    韓九哼了哼:“我倒覺得兒子長得不錯。”

    李花朵撇撇嘴,這時綠竹端著飯菜走了進來,“九爺,你總算醒了。五爺一直等回話呢!說兩天后你再不醒,他就要回去見大爺負荊請罪了。”綠竹笑道。

    韓九笑了,道:“去給五爺回個話,告訴他我暫時還死不了。”

    綠竹道:“九爺,什麼叫暫時,九爺會長命百歲。夫人,這是給你做的補品,我一起端過來了。”

    “嗯,放那,先侍候九爺吃吧!”

    綠竹坐到韓九近前,端起粥碗一口一口地喂韓九。

    “九爺,夫人算到你今天會醒。飯菜一早就做了,涼了再做新的。總能趕上九爺醒的時候。”

    韓九吃過粥又有些累,與朵兒聊了一會兒便又睡了。韓五爺到的時候,九爺剛剛睡著。知道九弟沒事,他總算安心了。

    不得不說,這夫妻倆都是瘋子,九弟是如何劃開她肚腹的,他沒看見。不過那位穩婆倒是口吐白沫被送出來了。

    送走九爺後,李花朵又開了一副藥方,“綠竹,換這個,等九爺醒了給他喝。”

    “嗯。”綠竹點頭,猶豫了一下,“夫人,九爺他、他的病……”

    李花朵沈默了一會兒,“九爺沒事兒。韓飛快回來了,等他帶回藥引,九爺一定會跟先前一樣生龍活虎的。”

    綠竹高興地一笑,“嗯,我信夫人的醫術,夫人,你先回去休息吧,你的傷口還未好,九爺我來照顧。”

    過了幾日,九爺已經沒什麼事兒了。吃了韓飛千里之外帶回的藥引配的藥,九爺精神果然好多了。

    李花朵沒事兒時候,便帶著手中的繡活到九爺的房裡。

    正坐在躺椅閉目養神的韓九聽到動靜睜開眼睛,道:“你總上我這裡來做什麼?不用照看寶寶嗎?”

    李花朵坐到另一邊,“我大姐在照顧,況且我抱他他就哭。大姐不讓我碰了。”

    “哼!如果你喂他奶的話,他就不會哭。”

    李花朵歎氣,“我沒有啊!我給自己開了不少偏方吃,都不管用。”

    “哼!你那裡就是擺設。”

    李花朵暗自翻白眼,說話不用這麼毒吧!“九爺,你看我繡的這個肚兜怎麼樣?”

    “如果你不繡那些東西,我的心情會更好些。”

    “……”她看了看自己繡的東西,“我繡得不好看。”

    “嗯。”韓九點頭。

    李花朵又仔細看了看,自覺還行,她繡的東西當然不能跟九爺身上穿的比了,“九爺,聽說你要成親了。怎麼會來這裡?”

    “我不來,你還有命在嗎?”頓了一下,他又道,“是大哥提的,我沒同意,便回絕了。”

    “哦。”九爺說得輕描淡寫,李花朵應得也是淡寫輕描。

    “你怎麼知道我會沒命啊?”過了一會兒,李花朵看似不經意地又提了一句。

    “在府裡呆著心神不寧,便過來了。”

    李花朵險些被針紮到手指,目光垂了下去。九爺的意思她懂。九爺雖然看似溫柔,卻並沒對她說過什麼情話,但九爺對她的情她感覺得到。

    “你不用總上我這裡來,去陪陪兒子吧!否則他將來忘了你是娘,你可別後悔。”

    李花朵突然站起,走到韓九身側蹲下,頭枕到他的腿上,“九爺,時間不多了。我不知道還能陪你多久。”

    韓九輕歎了一口氣,“放心,我一時半會兒還死不了。你去把寶寶抱來吧!我看看。”

    “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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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4-14 20:26:02


    李花朵把瘦小的兒子抱了過來,兒子在她懷裡只是哭,一到韓九懷中竟然不哭了。

    李花朵對身旁的大姐歎氣:“這孩子將來好色啊!弄不好就是個淫賊。”

    “……”

    韓九逗弄著懷中的嬰兒,問道:“奶水足嗎?”

    大姐道:“足,五爺給找了兩位奶媽,奶水都足。”

    “那就好。就要滿月了,也擺滿月宴吧!自己家人就好。叫綠竹去辦就行。”

    “是。九爺,你還沒給小公子起名字呢!”

    韓九道:“小名就叫福兒吧!也希望他福福氣氣,其他的以後再說。”

    福兒在韓九懷中皺了皺眉,接著大哭起來,原來是尿了。大姐便將他抱走了。

    李花朵看他身上的尿印,吃吃地笑。

    “傻笑什麼,還不快給我找身衣服來。”

    李花朵找件乾淨衣服給他換上。

    “朵兒,過完滿月我便要走了,福兒我會留給你。這樣你將來也不至於孤單。”

    李花朵抬頭瞪大眼睛看他,“九爺……”

    韓九道:“福兒是你拼了命生下來的,我怎麼能搶走?大哥做事很公正,韓家產業屬於福兒那份一定不會少,你放心。”

    李花朵眼圈發紅,“九爺,你這是在交待遺言嗎?其實細細算來,確是我在害你,若不是我招惹多尚,你也不會讓韓飛救他,就不會惹來那些江湖人,你的身體也不會每況愈下。如果不是我任性跑到這裡,你也不會千里迢迢,一路奔波來到這裡救我的命。九爺,我信命,我真的信了,我就是黴星,可是我不甘心,不甘心。”

    “你錯了。”韓九抹掉李花朵臉上的淚,“若沒有你,我當初落在水匪手裡時就已經死了。你不是黴星,你是我的福星。如今的命是我多撿來的。別哭了,看見你哭還真不習慣。”

    李花朵突然站起向外跑去。

    福兒的滿月宴很冷清,就自家這幾個人。綠竹跟韓飛在九爺的命令下也上了桌。

    韓九的身體狀況不能喝酒,李花朵喝了一些,後來被韓九攔住了。

    因為身體不適,韓九早早地退了,留下綠竹與韓飛陪著五爺。

    如今李花朵是一步也不離開韓九。

    韓九躺在床上笑著說:“你現在寸步不離地跟著我,還真讓人不習慣。”

    “反正我也無事可做。九爺……”

    “嗯!什麼事兒?說啊,吞吞吐吐。”韓九笑說,“若是那事兒,只怕我現在心有餘而力不足。”

    李花朵臉一紅,“不是這事兒,九爺,我想……讓我叫你久哥行嗎?就只有我們兩人的時候。”

    韓九神情怔了一下,接著笑說:“好。”

    “久哥。”

    “嗯。”韓九應了一聲,“當初我一定傷到你了。那時你在我心中的位置便很不一般,只是我抗拒,你每叫我一聲久哥,便是提醒我你的不同。我掩耳盜鈴,以為不讓你叫了,事情就會改變……”長歎,“如果早知是這樣子,又何必當初呢!”

    李花朵笑,“沒有,你不說我沒心沒肺嘛!我的心太大,傷不到我的。

    “朵兒,我說沒說過我喜歡你?”

    “好像沒有。”

    韓九沈默了片刻,“朵兒,我心中有你,你的位置也很重要。但是,我與你的男女之情做不到生死相許,也沒有其他夫妻的情深意重。朵兒,不要怪我。”

    “不會,我才不會怪你。”

    “怎麼又哭了?”

    “沒有,是沙子入了眼裡。”

    “這屋裡哪會有什麼沙子。”

    “這裡風大啊!沙土無孔不入。”

    大姐懷中抱著哭叫不停的福兒,對呆坐在屋中的李花朵說道:“九爺已經走了,你真的不送送嗎?妹子,你到底在想什麼?”

    發呆的李花朵突然站了起來,“他這次離開,我以後就再也見不到他了。”他的病隨時都會復發。

    “是啊!千里迢迢的,見一面哪會那麼容易啊!我就奇怪,你為什麼不跟九爺走呢!九爺也怪,竟然把孩子也留下來了。這可是他的長子啊!”

    李花朵突然大聲道:“大姐,收拾東西,我們也跟九爺走。”

    “啊!”

    “我先走,你隨後跟上來。”

    大姐有些發懵地看著李花朵狂風一般地飆走了。

    李花朵一口氣跑到城門口,正巧看到韓將軍騎馬進城,她沖過去,“五爺,快下來。”

    韓五爺一怔,“出什麼事了?”

    李花朵心急,伸手一把將韓將軍給拽下馬來。韓五爺也是沒什麼防備,不過,能一把就將他拽下馬的女子,他還是第一次遇到。力氣確實大啊!

    “五爺,得罪了。”說完翻身上馬。調轉馬頭便往城外奔去。

    韓將軍身邊的親兵急了,“將軍,這……”

    “不用追。”韓五爺微微歎了口氣,這個女人,這個女人,九弟那般溫良的性子竟然找個這麼悍的女子。竟然還為了這個女子拒絕了大哥給提的婚事兒。怪哉啊!

    韓將軍坐下之物自然是千里挑一的寶馬,速度飛快。只用了一刻鐘的工夫便追上韓九的馬車。

    “九爺。”李花朵趕到馬車近前,跳下馬背。侍衛見是李花朵紛紛讓開。

    綠竹掀開車簾,韓飛倚坐在車內,側頭看她,“朵兒,什麼事兒?”

    “九爺……”李花朵咬了咬牙,“我要跟你一起走。”

    韓九看著她,許久沒有出聲,像是陷入地沈思。李花朵站在馬車下麵,周圍寂靜無聲。

    驀地,李花朵往前踏了一步,雙手一撐,躍上馬車,彎腰鑽了進去,坐到韓九身側。她對微微有些驚異的車夫說:“走吧。”

    車夫沒敢動,眼神詢問地看向九爺。

    韓九輕輕歎了口氣,“走吧!”

    車簾再次被放下。綠竹看看九爺,又看看夫人,一扭身掀簾出去坐在車夫身邊了。

    “你不怕了?”韓九問。

    “怕。”

    韓九微一挑眉,李花朵又接著道:“但我更怕再也見不到你。”

    韓九笑了笑,“如果我怕呢?”

    李花朵神情一僵,驀地說道:“你怕也沒用,反正我跟定你了,你躲也躲不掉。”

    韓九笑,一勾手指。

    “什麼?”李花朵腦袋往前,突然臉頰被親了一下。

    “你若早這樣想就好了。”

    李花朵一喜,“九爺,你同意了?”

    “沒有。”

    李花朵又是一愣,“九爺……你不同意也不行。”突然將韓九撲倒,“你想終亂終棄,我可不依。”

    “我是為你好。”

    李花朵道:“我想剩下的每時每刻,都跟你在一起。”

    “如果只剩下一天呢?”

    李花朵眼神一暗,接著咧嘴笑說:“那就陪你一天,我就呆在你身邊,寸步不離,我看哪個小鬼敢近你的身。”

    韓九笑,“你小時候的傻勁又犯了,快起來,想壓死我啊!”

    “不。”一低頭,親了韓九一下。

    韓九道:“你想用強?”

    “對,我力氣大,你反抗無用。”

    “你不後悔。”

    “不後悔。”

    “府裡很悶,你呆得慣嗎?”

    “跟你在一起就不悶了。”

    “我若再娶妻呢?”

    李花朵道:“我天天這樣對你,讓你沒精力想其他的。”說著,又低頭親了他一下。

    韓九臉頰泛紅。

    “九爺,你害羞了。”李花朵學市井無賴調戲女子的語氣。

    “我是被你壓的,你再不起來,我就上不來氣了。”

    “……”

    韓九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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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室 | 2019-4-14 20:26:59

綠竹篇

    我叫綠竹,名字是大爺起的,因為識字大爺將我買進了韓府,成了韓府的僕役。在大爺身邊侍候了半年之後,大爺將我送給了九爺。大爺說九爺長年臥病在床,有時行事會怪異了些,讓我做事機靈點,小心侍候,九爺若有什麼異常,要迅速地通知他。

    大爺的慎重,讓我戰戰兢兢,暗想九爺該是一個很不好侍候的主子。一個長年臥病在床的人,脾氣一定很不好。

    可我萬萬沒想到,九爺竟然是……

    那天我起得很早,把自己收拾得很乾淨很整齊。我想給九爺一個好印象,這樣我的日子會好過些。吃過了流浪的苦,我很珍惜在韓府當下人的日子,雖然曾經我也是別人眼裡的小主子。

    第一眼看到九爺,九爺蓋著薄被倚靠在床頭正在看書。他知道我進來後,放下書抬起頭微微笑了一下,“你就是綠竹吧!長得還挺秀氣,多大了?”

    “十三。”我答。不知不覺,九爺溫和的聲音讓我緊張的心情放鬆下來。

    “走近些回話。”

    我依言規規矩矩地走過去。

    “識字嗎?”

    “認得一些。”

    “長得倒有些靈氣,會下棋嗎?”

    “會一點。”我如實回答。

    九爺笑了,像是很高興,“那太好了。先下去吧!不懂的事情問香雪。”

    我低頭順從地退了出來,有些不明白我會下棋九爺為什麼會高興?不過,過兩天我就明白了。九爺因身體的原因,不能隨意地出門,只能呆在屋中,下棋便是九爺一項重要的娛樂。

    自從成了九爺的侍童之後,我經常會跟九爺下棋。九爺是個很和氣的人,常常會讓我幾子,而且很有耐心。無論我下子要想多久,好像都不急。

    跟了九爺兩個月後,我時常在想大爺為什麼要說九爺脾氣怪異,還讓我小心侍候。說實話,我雖然只侍候過兩位主子,但我覺得九爺是世上最好的人了。

    大爺是個很威嚴的人,而九爺與他則完全相反,九爺嘴角好像永遠噙著淡淡的笑意,說話總是那麼溫柔和氣。尤其是當他那溫潤如玉的眸光看你的時候,讓你的心都舒緩起來。九爺怎麼可能是個不好侍候的人呢!而且福園裡的其他下人也說九爺是他們遇見的最好的主子。

    如果不是無意間看到一件事情,我想我會一直這麼認為下去。

    那天難得的好天氣,九爺心情也很好。我扶著九爺在園裡散步,看到在廚房做事的丁一手裡拎只小鳥,是活的,還在吱吱喳喳地叫。

    九爺笑著問他:“捉只鳥做什麼?是不是嘴饞了?在我這福園裡也能餓到你。”

    丁一回答他養了一條蛇,捉這只鳥是回去喂蛇的。

    九爺只是淡淡笑了笑,沒說什麼,那時我卻突然間感覺到九爺好像有絲不高興。我想九爺心善,可能是有些不捨得小鳥被吃吧!忙給丁一遞眼色,可那個丁一卻像傻子一般,洋洋自得地向九爺講述捉鳥的經歷。

    我以為九爺會生氣,我偷看九爺一眼,九爺的神態還是和往常一般,難道是我多想了?

    過了兩天,九爺說想放煙花。大爺為了哄九爺高興,送了很多過來,到了晚上,九爺將福園裡的下人都招到了院子。一起放煙花。

    我一直仰著頭往天上看,煙花燦爛奪目美極了。大家都看得如癡如醉。後來還剩了許多煙花,九爺說一人都分一些。僕人們受寵若驚,都不敢要。九爺拿起一桶煙花,親自放到丁一手上,笑著道:“我讓你們拿著就拿著,怎麼覺得九爺是個病秧子,說話就敢不聽了是不是?”

    僕人們齊齊跪倒謝九爺的賞賜,九爺很高興,對跪在身前的丁一說:“我聽綠竹說,你炒的回鍋肉比廚子還好吃,他們經常吃你做的東西,不曉得今天我有沒有這個口福啊?”

    丁一歡天喜地跑到廚房獻藝去。九爺讓其他人都散了。回到房間,我侍候九爺躺下休息。

    那天晚上丁一出了事兒,被火燒傷了,好像炒菜的時候,火燒到了他身上。臉也被燒傷了,嘴巴以下黑黑的,很是嚇人。

    按說變成這個樣子是不能再呆在韓府的,但是九爺出面跟大總管求情,丁一被留了下來,只不過不能再呆在福園了。被大總管分配到後園。

    呆在後園的僕役,一般都是幹粗活的。月俸少,活也重。但至少是呆在韓府,還是有機會重回前園的。

    臨走時,丁一在九爺的門前哭哭啼啼,恭恭敬敬地磕了三個響頭,感謝九爺的恩澤。大家都說若非九爺,丁一早就離開韓府了。也都從心底感贊許九爺的慈善。

    如果我不是無意間看到九爺的小動作,我想我也會從此對九爺死心塌地吧!九爺的手上沾有少許的磷粉,我看到九爺遞給丁一煙花的時候,手掌若有若無地在丁一的身上沾上一些。

    或許這只是我的猜測,也可能是我多想了。

    每隔一段時間我都要向大爺報告九爺最近的情況,這件事情,我也如實地說了,包括我的懷疑。大爺還是那句話,小心侍候。

    那天回去的時候,我感覺九爺看我的眼神有些不同,仍是那溫溫潤潤的目光,卻像能把我看透一般,我以為九爺會逼問我什麼,可是九爺什麼都沒說,什麼都沒問。我鬆口氣的同時,懷疑自己可能是多想了,或者是心虛。

    我不明白,九爺如果不喜歡丁一大可以直接將他轟出福園或者是韓府。為什麼要拐個彎地整治丁一呢!

    後來又發生了幾件事,九爺的行事兒都很怪,現在我明白大爺為什麼那樣說九爺了。我想九爺之所以變得那樣怪,是因為寂寞吧!一個人常年躺在床上或者呆在屋內,是誰都會寂寞的。

    在福園裡我認識了韓飛,他是九爺的貼身侍衛。至此我從心底感謝大爺與九爺,如果沒有大爺,我不會遇見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如果沒有九爺的成全,也不會有我將來的幸福。

    九爺的身體越來越好,除了稍稍虛弱點,容易疲憊之外,跟常人基本沒什麼區別。

    九爺要出門,他不想一輩子都呆在福園裡直至老死。一開始大爺不許,後來九爺與大爺單獨長談了一個下午之後,大爺竟然同意了。

    我也替九爺高興,只是沒想到九爺這次的出行會遇見那個女人,那個九爺一生中唯一也是最重的女人。

    她叫李花朵,長得很高,也很壯實。我以為她只是九爺生命中的過客。可是當她悄無聲息地離開後,九爺竟然讓韓飛派人監視她,並將她的一舉一動隨時地向九爺報告。

    李花朵給人治病;李花朵路宿破廟;李花朵被錯認成淫賊,李花朵……

    九爺每聽到屬下報告李花朵事情的時候都會很高興,雖然九爺平時也是一副笑臉,但那時的笑容是不同的。

    李花朵要成親了,這次九爺沒有笑,而是陷入了沈思。第二日九爺便決定去四方鎮。

    我實在弄不懂九爺的心思,我問韓飛,九爺是不是“老毛病”又犯了?韓飛捂住我的嘴巴,警告我別亂說話。

    其實我不喜歡那個姓李的郎中,她總是一副懶洋洋,好像對什麼事情都毫不在乎的樣子。

    真是奇怪,竟然有人會願意娶她。

    可是當我聽到九爺囑咐韓飛做的事情的時候,我倒有些同情她了。好好的一樁婚事兒就這樣被九爺給攪了。

    我以為那個女人會傷心欲絕,但當我再次見到她的時候,不得不佩服她的堅強,或者說沒心沒肺,她好像從未將這件事情放在心上。

    她離開之後,我想這件事情該結束了吧!然而看到九爺流露出那玩味的笑容,我知道了,這件事情還要繼續下去。

    果然,九爺又將韓飛派了出去,我哀歎,這個女人被九爺騙得真慘啊!

    李郎中又被九爺騙到了身邊,而且現在是心甘情願地留在九爺身邊。

    我問韓飛,九爺這次到底要玩什麼?韓飛說他也猜不透。不過那個女人確實有點邪門,她在我們身邊時,大家或多或少的都會受點小傷。而且每次受傷都傷得莫名其妙。

    我想提醒九爺別再玩了,這個女人太邪門。可被韓飛攔住了,他說九爺這次不是玩。我疑惑,難道九爺會真的喜歡上這個女人不成?

    我與韓飛各執己見,如我所料,回到韓府之後,九爺果然對李郎中沒什麼興趣了。有時看到李郎中孤單的背影常常覺得她很可憐。

    誰知那個李郎中竟然不聲不響地走了,而且是跟四爺走的。九爺跟四爺一直交惡。九爺知道這個消息的一瞬間,臉色氣得發青,連夜便追了上去。

    再次見到那個女人,她仍是個副不痛不癢的樣子,對九爺的怒氣視而不見。那個女人沒有跟九爺回來,她選擇地四爺。

    九爺回來便大病了一場。我以為九爺生氣是因為那女人跟了四爺的緣故。可是後來發現,我錯了。

    九爺雖然躺在床上,卻時刻關心著燕州城的情況,每天都會有人給九爺帶來消息。直到一天,那人說朝廷放棄燕州城了,不會再往城裡送衣送藥。九爺又是一夜無眠,手裡抓著一枚銅錢發呆。

    第二天,九爺命韓飛潛入燕州城把李花朵偷偷帶出來。

    此時我有些恨她了,她不但讓九爺牽腸掛肚,還連累了韓飛。燕州城如今已經是個死城了,如果韓飛進去染上了瘟疫怎麼辦?

    那個女人沒有跟韓飛走,韓飛將情況如實地回報給了九爺。九爺又喜又憂,連夜給大爺寫了一封信。三日後,糧食與藥材再次送進了已被朝廷封閉的燕州城。

    我感歎那女人生命的強悍,這麼嚴重的一場瘟疫,她竟然沒死。

    九爺雖然什麼都沒說,可是我看得出來,九爺是欣喜的。然而等了數天,那個女人也沒有主動來找九爺。

    一天,九爺笑著說:“朵兒的性情不逼是不行的,韓飛,你親自去把她帶來吧!”

    韓飛說對了,九爺是喜歡上她了。我奇怪九爺選女人的標準,但九爺是主子,我是僕,九爺喜歡我又能說什麼呢!

    最終,九爺納她為妾。她,成了我的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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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4-14 20:27:26

韓飛篇

    第一次見到夫人是在客棧,那時她正背著昏迷不醒的九爺,我驚歎一個女子天生的神力。

    因為九爺昏迷,對於她的來歷並不清楚,便派人將她軟禁在房間內。待九爺蘇醒後,才知她救了九爺,而且不止一次。

    一個能在水匪窩裡活得遊刃有餘的女子,絕對不是普通人。就在準備盛情款待她的時候,她卻走了,隻字不留。救了韓府的九爺,卻未要絲毫的賞賜,看來她對錢財看成了身外之物,並不重視。這樣一來,我對她越發的有好感了。

    奈何綠竹總是看她不順眼,我警告綠竹夫人是惹不起的,別總那般沒尊沒卑。

    李傷仁一代名醫,也有人稱他是神醫,他會收一個蠢人當唯一的嫡傳弟子嗎?

    九爺那般眼高於頂,若不是她有過人之處,九爺會對她感興趣嗎?

    她的確不似一般小氣的女子,對綠竹時時對製造的小麻煩頂多一笑了之。

    九爺為了得到夫人,不惜動用一切手段,我感歎九爺固執的同時也同情她。但我愛莫能助,就算不是為了綠竹,我也不會背叛九爺。

    然而,當她得知一切真相時,竟然表現得雲淡風輕。綠竹最看不上的就是她這一點,可我偏偏欣賞她這些。我知道她心裡的苦,但是她巧妙地掩飾了。

    我從心底讚揚她的榮辱不驚,我確信她還會再次抓住九爺那縹緲不定的心思。果然不負我所望,她選擇了離開九爺,她賭得有些冒險,但她贏了。她呆在燕州城的時候成功地讓九爺為她牽腸掛肚。

    為了救她,不惜以命挾制大爺,最終大爺同意韓府出人出力往燕州城送糧送藥。

    九爺的威脅雖帶些孩子氣,但大爺最吃的就是這套。為了一個女人違背朝廷禁令,大爺果然是最寵愛九爺的。

    夫人是個開朗的人,長年在外做遊醫,養成了一副事事看淡的良好心態。面對知府女兒的挑釁,絲毫不放在心上。我與九爺一樣,一點也不會擔心夫人在花會上會出醜。她那從不外顯的小聰慧,總是會做出一些出人意表的事情,讓人不由得會心一笑。

    九爺越發的喜歡夫人了,只是他自己還沒有所覺。看到夫人與一個陌生男人在一起喝酒,九爺如其他普通的男人一樣,生氣了。孩子氣地罰夫人吃下一桌的飯菜。我有些同情夫人,卻也覺得好笑,尤其是看到夫人露出無奈表情的時候。其實夫人也在縱容著九爺。

    後來我聽綠竹說,九爺回去後一直心神不寧,看了半個時辰的醫書,竟然一頁也未翻過。

    我想九爺已經離不開夫人了。

    對醫術鑽研得越深,夫人的想法越是奇特,總想著劃開人的肚子看看,手中有時會把玩著一把鋒利的匕首,瞄著我們的胸,肚子,腿,身上的任何部位。每到這時,綠竹就會一臉惡寒地跑到我身邊,大叫:“你瞧,你瞧,夫人的瘋病又犯了,我早晚會被她解剖了。九爺還敢跟她同床共枕,這、這多危險。”

    一邊輕斥綠竹的口無遮攔,一邊心底暗笑。想著九爺交給我的任務,花重金買一些瀕死的病人,運回來給夫人研究。只是這件事要偷偷地做,俗話說身體髮膚受之父母,誰也不想死無全屍。若是傳出去了,只怕會有人把夫人當成吃人的妖魔。

    身體內部有什麼好研究的呢?那些東西除了讓正常人恐懼,讓殺人如麻的人興奮,好像沒什麼。

    那些病人還沒來得及送到,便出現了一位現成的病人。是我救回來的一位叫多尚的江湖人。九爺命我讓多尚吃些苦頭再救。我知道九爺是吃醋了。自然聽從,只是萬萬沒想到,抓走多尚的人會那般的殘忍,當我救出多尚時他已經奄奄一息,只剩下一口氣了。我有些後悔,若早一步救他出來就好了。這男人雖有窺視夫人心思,卻也是個漢子。

    醫館裡的其他郎中都對多尚的傷口束手無策,這麼重的病人只有死路一條。我也是這麼想的。

    然而九爺開口了,他說讓夫人試試。

    我不想說夫人殺人如麻,但夫人用刀子劃開多尚肚皮時,那眼神確實是異常興奮的。還好綠竹沒有注意到這個細節,不然又要大呼小叫了。

    夫人的醫術確有些出神了,只剩下一口氣的多尚硬是讓她給救了回來。九爺也很高興,對我說:“朵兒的醫術若再浸淫十年,必是天下第一,無人能及。”

    然而,意外發生了,九爺與多尚被人一起劫走了。我悔恨交加,怎麼這般大意呢!若是九爺有個三長兩短,我也只能以死謝罪了。

    終於查到了九爺行蹤,我等不及再佈置什麼。九爺多呆在他們手裡一天,就多一天的危險。

    然而這次倉促的計畫讓我付出了巨大的代價,九爺雖然被救出來了,那二十名曾與我同死共死過的侍衛卻再也沒有回來。這次也是夫人第一次殺人。她眼裡露出不忍與痛苦,但拿刀的手卻是穩的。

    事後,九爺詢問我第一次殺人是什麼感覺,我說恐懼,噁心,會做噩夢。

    九爺皺了皺眉,輕歎道:“難為朵兒了。”

    我想九爺眼底的傷痛是為了夫人。

    夫人再次離開了九爺,我們誰都知道夫人為什麼會離開。夫人在內疚,她把九爺所受的一切傷害都歸結到自己身上。認為是自己的命太硬克到了九爺。

    可是若沒有夫人,九爺或許早就不在了。命還真是一個玄妙的東西。九爺為了夫人兩次千里迢迢奔赴邊疆,路途顛簸,也是加重病情的一個原因。但若沒有九爺的兩次遠行,這世間也不會有福兒的出世了。

    福兒是九爺與夫人唯一的孩子,長得活潑可愛,雖是早產,卻遺傳了母親強健的身體。

    此時的九爺已經深知自己時日不多了,便決定將福兒留在夫人身邊。綠竹有些不解,問九爺:“福兒畢竟是韓家的子孫,留在外面不好吧!”

    九爺道:“此事兒我會跟大哥商量,朵兒一生太寂寞了,我瞭解寂寞的苦,我不能陪伴她,起碼我的兒子可以照顧她了。”說完,九爺笑了,笑得很溫柔,很欣慰。

    然而,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夫人竟然決定帶著福兒跟隨九爺回府。她曾經千萬百計逃出的地方,如今她又要回去了。

    因為練武耳力好,夫人在馬車裡與九爺說的話,我聽得一清二楚,夫人終於不管不顧也要跟九爺在一起了。事後綠竹跟我說,當九爺聽到後邊追逐而來的馬蹄聲時,那原本沈靜的面容,嘴角卻微微地揚起了。

    九爺從一開始決定跟夫人在一起時,就沒在乎過什麼命硬之說。在生命的最後之際,能有夫人相伴怎能不欣喜呢!幸好夫人及時想通了這點。否則九爺就要帶著遺憾而去了。

    每到冬天,九爺的病情就會加重。那時除了躺在床上,九爺一動也動不了。大家都在猜測九爺可能活不過今年冬天了。但九爺每次都挺了過來,因為身邊一直有夫人的相伴。

    原本預測只剩下半年的壽命,九爺卻硬是堅持了九年。九年的時間與夫人形影不離,九爺離開的時候不是冬天,而是春季。在後花園,夫人只是離開了一會兒,去給九爺拿件衣服,回來時,九爺已經走了。是突發的心病。一瞬間便奪走了九爺。

    夫人沒有哭,從那時開始她便開始陪伴福兒,福兒已經很懂事了。

    夫人想給福兒做雙鞋,只是夫人的針線活實在不怎麼樣,總是做完了拆,拆完了再做。一個月後,夫人也倒下了。原來當初剖腹生福兒時,便留下了病根,只是夫人沒有告訴任何人,現在九爺走了,夫人便停止了服藥。

    夫人走的那天,福兒抱著那雙未做完的鞋,紅著眼睛說:“我不哭,爹跟娘在一起了。爹爹身體不好,娘去那邊照顧他了。”

    大爺破例將九爺與夫人合葬在一處。

    綠竹對我說:“夫人讓九爺多活了九年,九爺改了夫人的命格,夫人也不會孤獨終老了。”

    我點頭。

    夫人醫術終沒有像九爺預想的那樣成為天下第一,但福兒做到了。至百年之後,福兒的醫術仍是無人可及。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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