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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4-27 01:31:21

與她夜不成眠 作者:季雨涼

對那女人,不只稍有好感,還忍不住想占為己有;
望著那男人,不但合她意,還不時想嫁他當老婆。

廖遠康,年近三十,刑警隊長,內斂沈穩,惜字如金,
對女人向來沒耐性,總認為女人不乖,關上門拉上床,
累得癱在床上,肯定就聽話了。他這人向來自律,
玩女人也很有原則,處女,他不玩;未成年,他不奉陪,
畢竟男歡女愛,一拍兩散,他沒興趣陪女人玩一哭二鬧三上吊的把戲。
誰知,向來不跟女人糾纏的他,卻栽在人前裝傻,
人後愛當大姐頭的唐小魚手上。年僅十六歲的她,
處處跟他作對也就算了,她竟然敢半夜爬上他的床,
對他上下其手,摸這摸那,摸得他慾火焚身,一時情不自禁,
將她給吃得一乾二淨,連骨頭都不剩,最後,還被強迫交易,
他,要養她兩年。要不是走投無路,唐小魚才不會跟廖大叔上床,
可她都說了,她只賴他兩年,廖大叔不但反悔,
還在她十八歲時又拉她上床。他說,既然第一次上床,
他都負責了,他不介意再負責一次。可這一回她卻逃了,
因為她唐小魚才不稀罕他的負責,不愛她,憑什麽管她一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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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4-27 01:32:05


  正午時分,日頭正盛,湛藍的天空只有一縷縷棉絮般的雲。

  十三號公寓的正對面就是附設有運動器材的小公園,有兩個男人在那裡運動;不遠處的樹蔭之下,一個男人在看書;大樓附近還有一對夫妻在遛狗,幾人都有些心不在焉,偶爾目光相撞,然後又匆匆移開。

  廖遠康正在公園裡的單杠做引體向上,連做了十數個之後,一同做運動的男人靠過來,一面運動一面和他閒聊,「隊長,他還沒有出來。」

  廖遠康跳下來,甩了甩手腕,「跑不掉的。」

  對於做了八年刑警的廖遠康來說,這次的犯罪嫌疑人簡直就是小癟三等級的,只不過他手裡有槍,這裡又是住宅區還緊鄰著一所中學,群眾太多,他們才不好下手,所以才在公寓周圍潛伏,想找一個合適的機會抓人,事情原本是不複雜的,所以廖遠康也沒費多少心思,做完了引體向上之後他便翻身坐上了單杠,架著腿開始發呆。

  神遊了十分鐘之後,公寓三樓某個房間的窗簾被拉開了。

  那個房間是302,正是犯罪嫌疑人藏身的地方,廖遠康擡頭瞟了一眼,然後跳下單杠。

  他簡單的做了幾個手勢,給分佈在周圍的手下分配了任務指令,就在他們即將出動的時候,突然有很多人出現在公寓周遭。

  她們緩緩聚攏,以運動器材區為界分成左右兩派,個個造型別致還都是女孩,一看便知是小太妹來打群架了。

  這個突然出現的插曲擾亂了廖遠康的計畫,他擰起濃眉,目光不停在兩派人上掃來掃去,潛伏的便衣員警也都有些錯愕,目光紛紛投向廖遠康,他環胸瞧著顯然也在思考該怎麽辦。

  兩派女孩一見面就開始對罵,口水戰了五分鐘後,就有了動手的架勢。

  廖遠康沒有動,也示意其他人別參與,學生打架當然不如手頭這個案子重要,搞清了孰輕孰重之後他們決定不插手,像個正常居民一樣選擇假裝害怕走避。

  看書的男人和遛狗的夫婦很快就消失在公寓周圍,廖遠康看手下都散去了別的地方,自己也打算走人。

  這時候,兩派女孩已經混戰在一起。

  廖遠康是刑偵隊的,沒負責過這種學生鬥毆的案子,所以也從沒見過學生打群架,更別說是女生打群架,於是臨走之前忍不住多看了幾眼,然後心臟抖了抖。

  不管是年齡層多大的,女人一急起來可真是恐怖,她們互相拉扯廝打,撓臉、揪頭髮、踹肚子什麽招式都有,完全沒有條理路數,基本上就是想怎麽打就怎麽打。

  就是因為多看了這麽一眼,廖遠康便惹上了麻煩。

  一個女孩被人推出了人群,踉蹌著撞了過來,然後一頭栽到了他的懷裡。

  咚的一聲響,女孩吃痛的驚呼了一聲,廖遠康卻是紋絲沒動,他下意識的扶了她一把,女孩的頭髮被揪得亂七八糟,清秀的小臉上都是抓痕和瘀青,黑白分明的大眼睛裡有著因痛而浮出的眼淚。

  她也就只有十五六歲,廖遠看看她可憐,忍不住問了句,「你沒事吧?」

  可誰知回答他的卻是一句粗魯的咒駡,「大叔,少多管閒事!」

  大叔?拜託,他有這麽老嗎?廖遠康臉色一沈。

  女孩子只到他胸口那麽高,用力的推開他,小手卻不經意在他掛著槍的腰間摸了一把,然後雙眼瞪得老大,像摸了燙手山芋一樣連退了好幾步,滿臉驚慌又厭惡的看著他。

  廖遠康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還在疑惑著就聽女孩用比女高音還要高八度的音調尖叫,「員警,他是員警!」說著一扭頭跑進了正在混戰的人群中,又喊了一遍,「員警來了!」

  廖遠康刹時無語。

  混戰中的人群猛地一靜,無數雙眼睛齊刷刷的朝廖遠康看過來。

  廖遠康唇角一抽,閉了閉眼然後轉身狂奔進公寓,散在其他地方的便衣員警也跟著跑進去直奔302號。

  廖遠康率先趕到,一腳踹開了房門,闖進去之後只看見一個空蕩蕩的房間,他在各個房間裡轉了一圈,最終發現洗手間的窗戶是打開著的,馬桶上還留有一個腳印。

  該死的,讓他跑了!廖遠康低咒了聲,一拳砸在窗子上,他順了順氣,扭頭對手下道:「把鬧事的小太妹都給我抓起來。」

  ***

  在那個小太妹的「幫忙」下,犯罪嫌疑人跑掉了,但最後廖遠康還是把為首鬧事和來不及跑掉的幾個女孩給捉回了警察局,也不算是空手而歸。

  警察局內的審問區一片烏煙瘴氣,辦公桌後的員警大呼小叫,拷在桌前的犯人不是嬉皮笑臉就是消極抵抗、耍無賴,他們帶回的幾個女孩年齡不一,撲在廖遠康懷裡並大喊員警來了的小太妹年紀最小,才十六歲,名叫唐小魚,她染著紅發,穿了一排的耳洞,身上掛了許多配飾。

  進了警察局之後,她完全不像剛才罵他多管閒事那麽惡劣,反而露出一副可憐樣來。

  唐小魚搓著手和廖遠康說:「員警叔叔,我知道錯了,你千萬不要把我關起來。」

  廖遠康翹著腿,脫了外套的他只穿了一件襯衫,身上綁著皮質的槍帶,他將筆架在手上轉來轉去,顯得有些心不在焉,「你未滿十八歲,拘留是不可能的,最嚴重也就是送到少年觀護所去,或許你不清楚今天你犯了多大的錯誤,聚眾鬥毆是其次,可是因為你那句『員警來了』讓我們的任務失敗了。」

  唐小魚露出一副驚慌的樣子來,「啊,真的嗎?員警叔叔,我不是故意的……」

  廖遠康搖頭,「我看你也蠻懂事的,家庭條件不好可以勤工儉學,即使輟學在家那也不要和黑社會的人混在一起,年紀輕輕的毀了自己的前程。」他詞彙量不多又很少做這種教育勸說工作,所以說了幾句就沒了話,而是將筆放下擡起雙腿交疊在辦公桌上。

  他晃了晃腳,開始無意識的神遊,幾分鐘後他才又擡起眼,似乎才想起這個還在審訊中的女孩,他大手一揮,叫住路過的一個員警,「小張,這女孩不到十八歲,帶去旁邊口頭勸說一下就放走吧,再把塗銘叫來,讓他調出今天的行車錄影,最後給我拿一罐啤酒。」

  小張點頭把唐小魚帶走。

  轉身的那一瞬,唐小魚就沈下臉,做著鬼臉、張合著嘴模仿廖遠康說話的樣子。

  廖遠康耳朵一動,「你說什麽?」

  唐小魚一頓,回過頭來無辜的聳肩,「我沒有說話啊,怎麽了,員警叔叔?」

  廖遠康掏了掏耳朵,揮手讓她離開,然後補充了一句,「別再叫我員警叔叔。」

  唐小魚聽話的點了點頭,暗暗的松了口氣,和那個叫小張的員警離開了,接下來便是一頓說教,那一套說辭唐小魚聽了不下數十遍,聽得耳朵都長繭了,不過如果聽一遍說教就不用坐牢的話,唐小魚也不介意再多聽上幾遍。

  每到這個時候,唐小魚都很慶倖自己未滿十八歲,所以她越來越無法無天,就連警局也拿她沒辦法。

  像是要充分利用十八歲之前的這兩年時間一樣,唐小魚拚命的惹事闖禍,漸漸的變成了警局的常客,而因為廖遠康不是負責青少年案件的,所以兩人也沒什麽交集,可就算是這樣,廖遠康偶爾來這邊串門子的時候,還是會碰到她。

  唐小魚還是那樣,看起來可憐兮兮的,不過她現在看著可憐兮兮,可一出了警局就開始闖禍,專案組因為她而頭疼不已,鑒於她屢勸不改,所以決定把她歸進送去少年觀護所輔導的名單裡。

  廖遠康路過青少年組的時候,正好看見唐小魚坐在長凳上哭,他認出了這個女孩於是停下腳步,多問了一句,「你叫什麽名字,算了,你哭什麽?」唐小魚只顧低頭哭,也沒有理他,廖遠康伸出插在褲袋裡的手,拍了拍她的小肩膀,「你怎麽了?」

  唐小魚抽泣了一下,突然擡手拍開了他的大手。

  廖遠康一愣,只見她猛地站起來,滿臉是淚的對他吼:「他們要送我去少年觀護所了,你能幫我嗎?你能嗎?我不想去也不要去那個鬼地方。」她吼完又跌坐回去,捂著臉開始哭,她雖然愛鬧事,但到底還是個孩子,感覺去了少年觀護所就和去坐牢一樣,怕得不行。

  廖遠康被她吼了幾句也沒說什麽,折回了青少年組,他詢問了幾句,這才明白是怎麽回事。

  其實唐小魚從沒有犯過什麽大錯,只是屢勸不改,才決定送去她少年觀護所待幾天,算是給她一個教訓。

  廖遠康雖然身為刑偵隊大隊長卻不是個脾氣暴躁的人,雖然被唐小魚吼過兩次,但也不怎麽記仇,只覺得她始終還是個孩子,不過是缺少管教,如果送去了少年觀護所反而會毀了她的前途,或許是因為從小看著弟弟長大的緣故,廖遠康總是對年紀小的人很縱容,所以他一改以往鐵面無私的形象替唐小魚說了個情。

  半個小時之後,廖遠康又回到了走廊,唐小魚還在那哭,他走過去又拍了拍她的肩,「你可以走了。」

  她一愣,傻傻的擡頭,眼淚又無意識的滑了下來。

  廖遠康看她一眼,「以後少惹麻煩,不然等你過了十八歲,我也幫不了你。」說完他就插著口袋走了。

  十分鐘後果然出來了一個員警,對唐小魚說教了幾句就把她給放了,並威脅說如果她再惹麻煩進來,就要把她送去少年觀護所了,不管是誰求情都沒用。

  唐小魚傻傻的應了,離開了警局之後好一會兒才反應了過來,她長長的籲了一口氣,然後一抹臉上的眼淚,回過頭對著警局狠狠的咒駡了一句:「我他媽再也不回來了!」然後扭頭一路狂奔,直跑到再也看不見警局的地方之後才停下來。

  她氣喘籲籲的在路邊停下,雙手扶著膝蓋喘氣,抹了抹額頭上的汗才突然想到,這次多虧了那個員警大叔,其實他人還是蠻不錯的。

  ***

  廖遠康覺得自己或許上輩子是欠了這個小太妹的。

  明明是她害得自己任務失敗,自己卻還大發善心的放她走,之後還連著幫她求了幾次的情,其實他也並不是多麽善良,只是看見了難免會起惻隱之心,可看見的多了,他也煩了。

  因為這個丫頭真的是好會惹麻煩!雖然之後沒再進過警局,但廖遠康在休息的時候,居然也能碰上她,這次是在酒吧,他正和朋友們喝酒。

  酒吧裡嘈雜紛亂,舞池裡的人形形色色。

  廖遠康不愛跳舞也不喝烈酒,所以只在吧台前點了一手啤酒喝。

  一曲嗨歌跳完,一個女孩踉踉蹌蹌的撲到他身邊,伏在吧臺上大聲說:「給我一杯可樂。」

  廖遠康被震得耳朵一顫,擰眉不悅的往旁邊看去,女孩臉頰緋紅,頭髮被打理得十分誇張,染著刺眼的紅色,煙燻妝之下隱約還可看見清秀的五官。

  廖遠康一眼就認出了她,「是你。」糟糕,他又忘記這個女孩叫什麽了,不過他也懶得去想,直接問,「你怎麽在這?」

  唐小魚暈陶陶地看過來,擰起眉毛,「你誰啊?」

  廖遠康聞到她渾身的酒氣,眉毛更是擰成川字,「你未滿十八,不能進酒吧。」

  唐小魚撇了撇嘴,翻了個白眼,「你管得著嗎?大叔。」說著轉過頭,拿起可樂喝了一大口。

  廖遠康下了高腳椅,一把攥住她的手腕,二話不說拉著就走,唐小魚被拽住的手一抖,可樂灑了一大半弄得她滿手都是,她一面甩著手一面掙紮,「你誰啊你?再不放手我喊人啦。」不過或許是喝醉了的緣故,唐小魚渾身發軟沒什麽力氣,所以在廖遠康一路把她拽到樓梯口,猛地鬆手時,她一時重心不穩就栽到了他的懷裡。

  廖遠康護住她,輕輕往外一推。

  唐小魚甩了甩頭,回過神來之後擡手就給了他一巴掌,「色狼。」

  廖遠康手指一動,這才反應過來方才那一推正好推在了她已經發育的胸脯上,他摸著臉有些尷尬,別開了目光,清清嗓子,「你不認識我了?」

  唐小魚打得手心脹痛,氣呼呼的瞧著他,「鬼才認識……」說著一頓,眨了眨眼,目光一變,帶了幾分疑惑、探究和不確定,「你是那個……員警大叔?」不會吧,她偷偷跑來泡個酒吧也有員警來抓啊?員警叔叔們都不用下班的嗎?

  她睜大了眼睛,醉意散去了不少,連連後退了幾步,一臉警惕,「你來抓我的?」

  他有這麽窮極無聊嗎?廖遠康將手插進褲袋,擰著眉,「我已經下班了。」

  唐小魚明顯松了一口氣,白眼一翻,「下班了還拉我出來幹什麽?你是色狼嗎?」

  廖遠康逐漸發覺這個女孩在局裡的溫順完全是偽裝的,並且她已經將翻臉不認人的本事練得爐火純青,而現在她滿身的酒氣和粗俗的語氣令他更是反感。

  他沈下了臉,像是訓斥小孩子的長輩一樣,「如果我沒記錯,你還不到十七歲,所以你不該來這種地方也不該喝酒。」

  唐小魚哼笑了一聲,「大叔,你是我的誰,憑什麽管我?酒吧門口有寫未滿十八歲禁止入內嗎?酒保也沒有因為我的年紀而不賣酒給我啊。」她揉了揉淩亂蓬鬆的紅發,輕笑著看向廖遠康,「員警大叔,既然下班了就不要多管閒事,年紀這麽大了,少操點心有益健康。」

  廖遠康一哽,「你……」

  唐小魚懶得再跟他廢話,打了個酒嗝就離開了樓梯間。

  廖遠康雖然脾氣不差,但經過這幾次的接觸後也被唐小魚磨去了耐性,雖然他的弟弟廖淳也很愛惹事,還叛逆到加入了黑社會來和他這個大哥作對,但此刻廖遠康只覺得這個女孩比他的弟弟還要難管,他真是腦袋秀逗了,第一次父愛氾濫就碰了釘子。

  廖遠康懊惱的抓了抓頭,沒有回酒吧,而是沿著樓梯走了上去,這是一間地下酒吧,樓梯的上方則是間咖啡廳。

  夜晚十一點鐘,街道上人跡稀少,他挑了個靠窗的位子坐下,點了杯咖啡醒酒。

  過了將近一個小時,廖遠康手邊的咖啡才見了底,他真的很不適合喝這種需要慢慢品嚐的東西,他看了眼時間,將咖啡一推準備離開,這時候有人從樓梯走上來,是幾個醉醺醺的年輕人,勾肩搭背的穿過咖啡廳,推開玻璃門離開了。

  廖遠康本來沒有注意,可當他們從自己身側的玻璃牆前走過的時候,他目光一閃,認出了被幾個男孩簇擁著的那個女孩,又是她,廖遠康眉心一皺,奇怪自己為什麽記不住她的名字。

  員警的天賦令他覺得不對勁,所以他忍不住跟了上去,跟過了幾條街之後,幾個年輕人拐進了一條巷子,那幾人中只有唐小魚是女孩,她被幾個男生勾肩壓著,醉得步履蹣跚,廖遠康快走了幾步,剛進了巷子就聽見他們的調笑聲,其中夾雜著唐小魚的清脆笑聲。

  廖遠康步子頓了頓開始猶豫,如果唐小魚自願,那他是否該多管閒事?可很快巷子深處就傳來了她的尖叫聲。

  她似乎終於發現了事態不對,於是開始掙紮,「喂,你們幹什麽,不是說來看好東西的嗎?」

  其中一個男孩笑道:「是啊,是給你看好東西,來,看看哥哥的『東西』好不好看呀?」

  他一說完,周圍的人就跟著起哄的笑起來,笑聲下流而放肆,緊接著便是唐小魚驚慌的尖叫聲和他們不堪入耳的調笑聲。

  廖遠康聽得額角的青筋都繃了出來,一陣澎湃的正義感湧上,他握著拳頭就沖進了巷子,沖進去的時候唐小魚已經被按在地上,衣服被扯破露出了內衣。

  廖遠康一腳踹開眼前的一個男孩,擡手又揍飛了旁邊的一個,這幾個小痞子怎麽會是刑偵隊隊長的對手,被他三拳兩腳就給撂倒了,似乎他天生就有刑警的氣質,幾個小痞子看他一眼之後暗叫不好,轉身對視之後屁滾尿流的逃之夭夭。

  廖遠康甩了甩手,側過頭後就看見蜷在地上的唐小魚,他立刻挪開了目光,反手脫下襯衫,別著臉給她罩在身上,唐小魚忍不住抓緊了他的襯衫。

  澄明的月光投進巷子,隱約勾勒出他山一樣強壯偉岸的身軀。

  廖遠康蹲下來,「你家在哪?我送你回去。」說著伸出了一隻手來。

  唐小魚眨了眨眼,伸出手啪的一聲拍開了廖遠康的手,無視他驚愕的表情,她將廖遠康的衣服按在胸前,然後扶著牆站了起來。

  唐小魚赤裸在外的肌膚上全是泥土,唇角掛著瘀青,因為驚慌而流下的眼淚暈花了她的煙燻妝,看起來嚇人又狼狽,她啐了一口,然後臉色蒼白的看向廖遠康,「大叔,你多管閒事的毛病什麽時候才能改?」

  「我從沒見過你這樣不知好歹的女孩。」廖遠康擰眉。

  「好歹是什麽?值多少錢?」唐小魚冷笑了一聲,抹了抹唇角的血,踉蹌著往前走了幾步。

  「你無可救藥了,唐小魚。」廖遠康搖了搖頭,側讓了一步,他終於想起了她的名字,可卻不想再記住。

  唐小魚的眸子中閃爍著怒意,他算什麽,憑什麽說她無可救藥、不知好歹?她本來已經從廖遠康身邊走過,可一時氣不過就想轉過身和他理論,只是她轉得太快、太猛以致於失去了平衡,兩腳一絆就朝前方栽了過去,廖遠康再一次伸手穩穩的將她接住,感覺胸口被她的小腦袋撞得咚的一震。

  他無奈的歎了口氣,扶起她,「算了,你家在哪?」他就再發一次善心好了。

  唐小魚擡手抹了抹眼,一咬唇,「我沒有家。」

  廖遠康擰起眉毛問:「那你平時住在哪裡?」

  唐小魚眼珠一轉,搓了搓發冷的手臂,冒出一個想法,「朋友家。」

  廖遠康看她的表情就知道是些什麽朋友了,心想她才出了這種事,肯定是不願意回去的,他又問:「你在這邊沒有其他親人?」

  唐小魚瞪他一眼,「有親人我還會是這副樣子嗎?我是在孤兒院長大的,家裡人都死光了。」

  雖然她的態度很惡劣,但廖遠康仍是有些同情她,將她叛逆的行為歸結為自我保護,或許她就是因為無親無故,吃了不少的苦才會變成這樣的吧?知道了這些,他就更不可能放心讓唐小魚一個人走了,於是他提議,「那我給你找個飯店住下吧。」

  唐小魚別過頭,「那種高級地方我可住不慣。」

  廖遠康打量了一下她,又覺得兩個人這副樣子去飯店難免讓人誤會,那難道要帶她去家裡?廖遠康有點猶豫不決。

  唐小魚拉高了擋在胸前的襯衫,「怕我給你惹麻煩就算了,還問這麽多廢話幹什麽?我走了。」

  廖遠康伸手攥住了她纖細的手臂,「這樣吧,你先去我家住一晚,明天我再給你找個地方住。」像她這種孤兒,是有社福團體會幫忙收留的,所以等到明天上班,再把她帶到局裡就什麽都好辦了。

  廖遠康打好了如意算盤,看了她一眼,無聲的詢問唐小魚的意思。

  這自然是唐小魚所願的,但她還是臭著一張臉,「這個嘛……」

  廖遠康環起了手臂,耐著性子,「現在很晚了,有什麽事也要等明天才能解決。」

  唐小魚撇了撇嘴,一聳肩,「那就只能這樣了。」

  廖遠康去酒吧附近取車,唐小魚等在外面,她套著他的寬大襯衫,眸子裡還有驚嚇過後的淚水,只不過此刻淚中還閃著一抹狡猾。

  我不知好歹、無可救藥?員警大叔,我今天就讓你明白,什麽才是真正的無可救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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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4-27 01:32:52


  在回家的路上,唐小魚就累得在副駕駛座上睡著了。

  廖遠康知道她是被嚇到了,再怎麽說她也只是個小女孩,遇上了這種事肯定是嚇得不輕,他將車停進地下車庫之後又等了好一會兒,仍舊沒見她有醒過來的意思。

  廖遠康看了眼時間又伸手推了推她,叫了幾聲之後也沒得到回答,他琢磨了一下,解開安全帶後開門下車,然後繞到另一邊,打開車門將唐小魚給抱了起來。

  她很輕卻不是很瘦,摸起來還是有肉肉的感覺。

  廖遠康單手就把她輕易的托住,騰出一隻手來鎖好車然後離開了車庫,他走得又慢又穩,唐小魚安穩的窩在他的懷裡睡得很香,雖然起初是裝的,但被他抱起來之後,唐小魚真的忍不住要睡著了,他的胸膛堅硬而溫暖,薄薄的T恤之下是結實的胸肌和有力的心跳,強烈的男性氣息將她圍籠,唐小魚被他攏在懷裡看起來變得很小只。

  走進電梯的時候,睡夢中的她嚶嚀了一聲,圈住了他的脖子。

  廖遠康身子一僵,低眸看了她一眼,路上她已經用濕紙巾將臉上暈開的煙燻妝擦乾淨,素淨瑩白的小臉呈現了出來,她的皮膚很好,白嫩得好像剝了殼的雞蛋,一種年輕人特有的稚嫩與青澀浮現在她的小臉兒上,因為她夢囈時的表情顯得格外靈動,唐小魚不知道夢見了什麽,嘟嘟囔囔的就摟著他的脖子往下拽。

  廖遠康忙擡起頭,看著電梯上跳動的數字,正擡眸看著就覺得脖頸上倏的一熱,兩片又軟又嫩的唇瓣貼了上來。

  廖遠康心神一動,僵直著脖子不知道該怎麽辦了,唐小魚嘴裡念念有詞,溫軟的舌頭也探了出來,在他的脖子上輕輕的一掃,他頓時覺得胸口好像被人撞了一下,接著小腹裡就是一陣熱潮湧動,他吸了口氣將她繞在自己脖子上的手臂給拉了下來,然後快步走出電梯,單手抱著她,另一隻手則開門、開燈,一路將她抱進了客房。

  廖遠康把她放下去,剛準備起身她的手臂就又纏上來,廖遠康被她突然纏上來的手臂拉得往下一壓,堅硬的胸膛猛地貼住她柔軟、秀氣的胸脯,軟軟的令人心頭一漾。

  唐小魚緊閉著雙眼,皺著小眉毛咕噥著什麽,豐盈水潤的小嘴嘟了起來,湊上來在他的側臉上蹭來蹭去,廖遠康瞬間就被挑起了性致,但他明白此刻拉著他的還是一個不滿十八歲的女孩,所以他什麽都不能做。

  他拉住唐小魚的手臂準備掙開她的糾纏,但她的手臂剛被拉下來,嘴唇就又貼了上來,還好死不死的正撞到他的唇上。

  這個巧合也令唐小魚嚇了一跳,她在這方面是沒有一點經驗的,方才生澀的勾引已經令她自己心慌意亂了,對於接下來可能會發生的事,她是一點把握都沒有,可她卻不想放棄。

  廖遠康不是說她無可救藥、嫌棄她不自愛嗎?那好,她就不自愛給他看看。

  她要讓這個自以為是的老男人強暴自己,讓他看看他自己又是什麽好東西?如果成功了,她可能就有地方住了,跟那些狐朋狗友相比,廖遠康是個更好的選擇。

  唐小魚不傻,知道自己不可能永遠做一個小太妹,她高中上了幾個月就因為惹事而被勒令退學,她既沒有學歷又沒有一技之長,根本不可能好好的養活自己,而今晚所發生的事更是令她下定決心,真的不可以再和那些人混在一起了,所以她要好好的利用這個喜歡說教又愛管閒事的員警大叔。

  唐小魚下定了決心後,鼓足勇氣拉住了廖遠康的脖子,她緊緊的貼著他的唇,探出了小舌在他微涼的唇瓣上掃來掃去。

  廖遠康不是個聖人,但也不是很好美色,正因為他床上的經驗不是很豐富,所以在唐小魚生澀的誘惑之下也幾乎要把持不住,胯下的灼熱已經堅硬如鐵,硬邦邦的抵著她柔軟的嬌軀。

  廖遠康呼吸粗重,沒有張嘴也沒有起身。

  唐小魚仍閉著眼,舌頭有些發酸,下意識的發出了一聲懊惱的嚶嚀。

  這聲酥軟的嚶嚀壓斷了支撐廖遠康理智的最後一根稻草,他猛地伸手攬住了唐小魚的腰,張開嘴含住了她的小舌,然後在她錯愕的細喘聲中用力的吸住她的舌頭,進而將她的唇瓣也含起來,粗魯又霸道的吸吮了起來,她的小嘴裡沁出了不少津液,廖遠康貪婪的吮吸,連帶著奪走了她的力氣,使得她渾身發軟起來。

  唐小魚有些怕但沒有抗拒,廖遠康的意志在這個吻中逐漸抽離,激吻結束時,兩人已經變得氣喘籲籲。

  他們的唇瓣之間連著一道淫靡的銀絲,唐小魚伸出小舌將其掃斷,廖遠康看得喉頭發緊,大手不自覺在她的身上滑來滑去,想要用力愛撫卻又竭力克制。

  唐小魚見他沒了動作,閉著眼睛一咬牙,再次主動的獻出了紅唇,細碎又緊張的親吻著他的脖頸,軟嫩的小手撫上了他的胸膛,開始軟綿綿的撓來撓去,廖遠康的理智在她的細吻中斷裂。

  他低低的悶吼了一聲,用力的吻了下去,熾熱的吻落在唐小魚身體上的每一處,她不自覺的仰起了脖子,主動的迎合。

  廖遠康滑下身去,張口含住了她尚在發育的胸脯,舌尖旋轉舔弄,又伸手捏著另一個胸脯來回撥弄,使得唐小魚渾身發熱,下體一陣陣的發熱,感覺有液體湧了出來。

  唐小魚沒有經驗,以為那是尿意,所以不禁睜開了眼睛,氣喘籲籲的說:「我、我要上廁所。」她知道這個時候說這個很煞風景,但她可不想在這種時候尿床。

  聽她這麽一說,廖遠康頓覺獸慾更盛,他扳過唐小魚的下巴,二話不說的就吻了上去,啃噬的時候大手也不閑著,滑進了她的內褲,直接愛撫那片已經濕潤的密地,他吞下了唐小魚所有的掙紮與呻吟,以兩指撥開她禁地的蜜唇,然後將中指探了進去。

  唐小魚登時渾身一僵,然後開始掙紮,廖遠康單手箝制著她,手指插得更深,然後埋在裡面開始抖動,唐小魚悶悶的尖叫了一聲。

  廖遠康任由她撓自己的胸口,霸道的開始抽送手指,異樣的感覺將唐小魚席捲,那種感覺又酸又脹,還夾雜著一抹莫名的空虛感。

  尿意越來越濃,她睜大了眼睛,併攏了雙腿,無助的看著廖遠康,「我……我……」

  廖遠康摟著她,手下的動作未停,因為她無助的表情而更加難耐,他不停的抽送著手指,附在唐小魚耳邊,啞聲說:「想尿就尿出來。」說著猛地抽出了手指,感覺一股熱流從她的花穴中湧了出來。

  唐小魚無助的扭動了一下身體,渾身的皮膚都泛著潮紅。他俯身下去吻了吻她的唇,然後直起身來迅速的脫掉了自己的衣服和褲子,接著又壓了上去。

  唐小魚已經被剝得精光,被他山一樣的身體壓得有些不適,廖遠康調整了一下姿勢,身下的少女身材單薄,在他偉岸的身軀下更顯嬌小,他忘情的親吻著她年輕的身體,然後在她無助的呻吟之中,將自己賁張的灼熱輕輕抵到她泥濘的穴口。

  廖遠康咬了咬牙,找準了位置之後用頂端摩擦了一下,唐小魚有些緊張的扭了扭身子,不安的看了他一眼,廖遠康俯身下來安撫的吻了吻她的唇。

  兩人唇齒交纏,逸出聲聲沈吟,在這斷斷續續的沈吟聲中,廖遠康猛地將灼熱插了進去。

  在唐小魚的驚呼聲中,絲絲的鮮血沿著兩人交合的地方漫了出來,廖遠康還沒反應過來,自己已經佔有了一個未成年少女的處子之身。

  他犯罪了。

  ***

  原本第二天就可以解決的事情,突然變得麻煩至極,一向不太近女色的廖遠康真是陰溝翻船,居然一睡就睡了一個未成年少女。

  廖遠康看著渾身赤裸、裹著被子的唐小魚,又看了看淩亂的大床,最後再看床單上那刺眼的一抹紅,頭痛欲裂,而唐小魚的反應也令他捉摸不透,她不哭不鬧只是握著手機坐在床上,直愣愣的看著一處,目光不安又充滿了掙紮。

  廖遠康以為她是受刺激了,整顆心都被愧疚的感覺煎熬著,他在房間裡來回踱步,轉了幾圈之後終於開口,「你可以去報警。」

  「不。」唐小魚嚶嚀了一聲,搖搖頭。

  「那……」廖遠康攥了攥拳,不知道該如何補償這個小女孩。

  「我現在還不會去報警。」唐小魚又說。

  「現在?」廖遠康有點不太明白唐小魚的意思。

  「嗯。」唐小魚低下頭,沈默了好一會之後才把手中握著的手機扔過來。

  「這是什麽?」廖遠康拾起來,只看了一眼就變了臉色,這居然是他們睡在一起的照片!

  廖遠康頓時恍悟,他原以為唐小魚是睡著了,太迷糊才沒有抗拒自己,原來這一切竟然都是她故意安排的,愧疚的情緒瞬間消散,變成令人心口發冷的憤怒。

  廖遠康有些失去理智,拿起手機猛地往牆上一擲,「你、你怎麽這麽不知羞恥!」

  「羞恥是什麽?值多少錢?」唐小魚又搬出了昨晚的話來。

  「你……」廖遠康語塞,瞪著她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我知道,我無可救藥了。」唐小魚聳肩一笑,笑容竟然有些悲涼的味道。

  「你想要幹什麽?要錢,還是別的?」廖遠康渾身發抖的說。

  「我不要錢,只想要個地方住。」唐小魚緊緊抱著胸前的被子,聲音平穩手卻在發抖。

  「只為了這個?」她的要求反而令廖遠康一愣。

  「只是為了這個?」唐小魚看向他,然後冷笑,「是啊,你這種人什麽都有了,當然不覺得這有什麽,不過就是個住處嘛,無非就是再買一個公寓,實在不行你們還有宿舍、辦公室,你有工作、有房子,你能養活自己,可我呢?」她什麽都沒有,只有一個墮落、混亂的青春期,她就是看不慣廖遠康教訓她的樣子,才想出了這個餿主意。

  但怎麽實施過後,反而令自己更難堪?她只是想找個住處,只是想養活自己。

  廖遠康看著她,頓時不知道該說些什麽,他心裡有氣、有怒、有愧疚也有同情,這個女孩用自己的身體坑了他,可她只是為了尋找一個住處,便輕易的出賣了自己的身體,她還是個處女,這麽做付出的代價太大了。

  她怎麽可以這麽沒腦子、這麽衝動,而他自己又怎麽可以這麽沒有自製力?如果昨天他堅定一點,或許就不會有這麽多的事情了,廖遠康沈沈的看了她一會,離開了房間。

  客房的門砰的一聲被關上,唐小魚的眼淚唰的就落了下來,她後悔了,因為她現在只覺得下面好痛,又難過又丟臉,她剛過了十六歲,這種事情只在電視劇裡看過,她以為很簡單的,以為自己可以不在乎,可真正發生之後就不同了。

  唐小魚抱著被子哭了好一會兒,然後紅著眼睛下床,撿起地上摔出來的手機sim卡,一手拉著被子,一手打開窗子將手機sim卡狠狠的扔了出去。

  她不要留在這裡了,她現在只想趕快離開,拿出這種照片來,讓她覺得像是自己在打自己的耳光。

  唐小魚冷靜了一會兒,然後抓著被子,打算就這樣蓬頭垢面的開門出去,房門被倏的拉開,廖遠康正巧就站在門外面,四目相對,兩個人都變得有些尷尬,沈默了半晌後,同時開口,「我……」

  唐小魚忍不住抽泣了一下,在這時廖遠康啞聲開口,「你可以住在這裡,只不過這不是我的妥協,我只留你到十八歲,這期間如果你想報警的話我也不反對。」他覺得自己的腦子可能又秀逗了,居然會留下這個小太妹。

  唐小魚一怔,傻傻的看著他,就像當初廖遠康對馬上就要進少年觀護所的她說「你可以走了」時一樣,一直蓄存的眼淚無意識的滑了下來。

  她很快地回神,吸著鼻子用力的抹了抹眼睛,「我剛剛已經把手機sim卡扔掉了,照片沒有了。」她要結束這個踐踏自我的交易,說完之後就又抓著被子轉過身,「剛剛算我沒說過,我這就走……」說到一半,一雙大手猛地拉住了她的手腕。

  廖遠康有些不耐,「這跟照片無關,我不在乎你會不會報警,因為昨晚確實是我冒犯了你,不過鑒於昨天你是故意勾引,而你也付出了代價,而且看起來……你損失的比我要大一些,所以我留你到十八歲算作補償。」他鬆開手,一臉深沈的看著唐小魚,像是長輩看著一個淘氣的孩子,「只是不能白住,你就偶爾幫我整理房間吧。」

  唐小魚被他的滔滔不絕弄得有些頭暈,還沒等她回神,廖遠康就已經把她推進房間,然後帶上門,「快穿上衣服。」

  唐小魚穿上那件滿是配件的花俏衣服出來之後,廖遠康看她一眼就擰起了眉毛,事情發生得太突然也轉變得太突然,自己一下子從強暴未成年少女的怪叔叔變成了一個要求嚴格的大家長。

  雖然昨晚發生的事情很令人尷尬,但他很能適應環境,他現在想的只是既然要住在他家裡,那麽就要守他的規矩,於是他一招手把唐小魚叫了過來。

  唐小魚還有些摸不清狀況,踩著大尺碼的拖鞋走過去。

  廖遠康沈著一張臉,似乎還因為她的所作所為而不悅,「首先,你要先把頭髮染成黑色。」

  唐小魚一愣,顯然有些無法消化,現在是在搞什麽飛機?

  廖遠康繼續說:「然後把你耳朵上的耳環都取下來。」

  唐小魚的嘴角抽了抽,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喂,你憑什麽要我聽你的話啊?」

  廖遠康敲了敲桌子,翻了翻眼睛,「就憑我給你地方住。」他給人的感覺像是在審問犯人,尤其是瞧著二郎腿敲桌子時的樣子。

  唐小魚有一瞬間覺得好憤怒,但下一瞬間她又覺得腦袋有點亂,好吧,讓她整理一下。

  她一時衝動將廖遠康勾引上床,然後又用特別拙劣的手段威脅他,接著她覺得自己很廉價又覺得為此失去了貞潔而很難過,但是身為強姦犯同時也是被敲詐者的廖遠康卻又給自己加了一個房東的身分。

  他似乎有一點強姦犯的自責,又有一點被敲詐者的憤怒,然後還有一點房東的傲慢。

  唐小魚突然覺得這個大叔不是好脾氣也不是善良,而是有些脫線,在他的引導之下,她也不知道自己該做什麽反應、有什麽情緒了,於是就把所有的思想簡單化。

  她需要一個住處,而廖遠康願意提供給她,不過她要達成他所提出的幾個條件,唐小魚整理完畢,然後揉了揉腦袋點頭,反正她也不打算繼續做個小太妹了。

  「好吧,我答應。」
引言 使用道具
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4-27 01:33:34


  太妹入住刑警家後的第三天,彼此都後悔了。

  廖遠康一直在教訓唐小魚,而唐小魚則是一直在反抗廖遠康,說真的,他們十分不合拍。

  但唐小魚必須要想個辦法養活自己,所以冷靜下來之後,她絕不允許自己反悔,反正身已經破了,威脅的事也已經做了,為什麽不做到底?她損失了這麽多,只是要個住處而已,也不算過分吧?

  於是唐小魚一改當天悲悲戚戚、自我嫌棄的模樣,變成一副反正你強姦了未成年少女,所以你就得對我負責到底的嘴臉。

  廖遠康覺得自己撿了一個大麻煩回家,因為這個大麻煩真的是無時無刻不給他惹麻煩。

  她將他的家裡折騰得亂七八糟,購買了許多搖滾樂CD、修改家裡的電話答錄機的留言、在房間裡貼滿了亂七八糟的明星貼紙等諸如此類的東西,煩得廖遠康頭疼,而唐小魚則是屢勸不聽,費盡了廖遠康的口舌,而無論他怎麽說教,即便是說出讓她離開的話,打在唐小魚身上也是不痛不癢,她反而擺出了一副死都不走的架勢來。

  廖遠康想破了腦袋,最終決定還是送她去上學好了,唐小魚之所以變成了現在這樣,就是因為缺乏正規的教育。

  下定了決心後,廖遠康很快就為她找好了學校,本以為這會得到唐小魚的強烈反抗,可誰知她很乾脆的就答應去上學,廖遠康並不瞭解唐小魚,並不知道她留下來就是為了養活自己,而上學可以讓她更快的獨立,所以這件事正是唐小魚求之不得的,她看著簇新的校服,忍不住抿出了些笑來。

  穿上了校服後的唐小魚像是換了個人。

  她原本的頭髮因為常常染燙而變得毛躁無比,廖遠康索性作主將她的頭髮剪短染回了黑色,記得唐小魚還因為這件事和他大鬧了一場,但最後以失敗告終。

  現在的她是一頭俐落的齊耳短髮,烏黑柔順的貼在耳邊,襯托得她清秀的小臉只有巴掌那麽大,她的皮膚白皙緊致,清澈的大眼、秀致的鼻樑、淺色的嘴唇,如此秀氣的五官嵌在瓜子臉上,美得很乾淨、不染纖塵,完全不像他當初所見的那個小太妹。

  穿上了校服之後,她倒像是個乖巧的女學生了。

  廖遠康收斂起驚豔的神色,以拳擋在唇邊咳了咳,「嗯,和你的氣質不太配。」

  正對著鏡子臭美的唐小魚瞬間拉下了臉,「有本事大叔你也搞一套制服來穿啊?看你這麽壯,肯定會把人家的制服撐破吧。」她做了個鬼臉,然後轉過身調整了一下制服裙的裙擺,又拉了拉長筒襪,她的小手沿著腿撫上襪子,向上提的時候不經意的往上蹭了蹭短裙,露出了些許腿上的皮膚,看得廖遠康呼吸一緊。

  還記得那晚他的手滑過她……廖遠康慌忙回神,他怎麽可以回憶犯罪經過?

  唐小魚沒有發覺他的想法,只是不停的照著鏡子,唇邊是忍不住泛開的笑容。

  幾個月前她也是穿著校服的,只不過她的校服經過修改,上面還鑲嵌了一堆花俏的裝飾,她之所以會這麽穿,是因為她的姐妹們也這樣穿,但她心底卻不是很喜歡。

  說起來她還是喜歡墮落前的校園生活,坐在寬敞明亮的教室裡,聽老師喋喋不休的講課,她可以好好聽課也可以小聲說話或者打瞌睡,然後下課後和要好的死黨結伴去廁所、去買零食。

  她曾無數次設想,如果自己沒有變成小太妹,會不會就這樣一直到畢業?

  ***

  但是理想和現實,總是有一定的差距的,決心不再做小太妹之後,普通生活給唐小魚的第一堂課告訴她,她真的不是讀書的材料。

  入學沒幾天,唐小魚就完成了從小太妹到問題生的完美轉變,她的學業成績不是普通的差,惹事的能耐也不是普通的大,而廖遠康非但沒有成功改造唐小魚,反而成了學校辦公室的常客。

  就像這次,電話響起來的時候,他正在警局裡面當班,同事塗銘接起了電話,聽了幾句之後把聽筒交給了廖遠康,「隊長,找你的。」

  廖遠康正抓著一罐啤酒發呆。

  塗銘歎了口氣,又連叫了幾聲,直到廖遠康回神才又說一遍,「隊長,找你的。」

  廖遠康又喝了口啤酒,抹著嘴接過聽筒,「喂……嗝。」

  聽筒對面是個女人,自稱是某某高中的老師,廖遠康想了想,自己認識的人或案件的當事人裡面沒有老師啊,所以在他短暫發呆後,剛準備說打錯了時,就聽到對方說了個很熟悉的名字,忍不住又問了一句,「唐小魚?你剛剛說的是唐小魚?」

  對方顯然是一愣,有些不耐的將剛剛才說的話又複述了一遍,廖遠康這才明白過來,唐小魚又惹禍了。

  因為和同學打架,唐小魚被罰停課一周。

  廖遠康被老師說教了一通,然後載著渾身狼狽的唐小魚回家,很顯然幾年的小太妹經驗並沒有把她的身手練得很矯健,這次的爭執讓她損失不小,柔順的短髮亂得像個雞窩,軟嫩的臉上有幾道指甲留下的劃痕,校服也是皺皺巴巴的破了幾道口子。

  廖遠康用力攥著方向盤,壓抑著不悅,儘量和緩的問她,「這次又是因為什麽?」

  唐小魚臭著一張臉,低著腦袋,「沒因為什麽。」

  廖遠康吐了吐氣,緩和說道:「不說也沒關係,我也不是想知道因為什麽,你以為我很想知道?拜託,就算是流血事件也不歸我這組管,我只是想告訴你,請你、拜託你以後少惹些麻煩好不好?我借給你地方住,但不代表我就是你的監護人,如果你執意要這麽沒事找事,那就不要把我的電話號碼告訴你的導師。」

  他忍不住絮絮的說了一大堆來表達自己的不滿,幾分鐘過後,原本預期的激烈反駁還是沒有出現,廖遠康忍不住側頭看了她一眼。

  唐小魚垂著頭,淩亂的頭髮垂下來遮住了她的側臉,還有那幾道刺眼的抓痕,她的臉色有些蒼白,黑瞳裡浮著些許的水霧。

  廖遠康一哽,抿了抿唇轉過頭來,不停的敲著方向盤,反覆敲了很多下之後,他忍不住又轉過頭去,「我的話雖然很不中聽,但……」但什麽?他都不知道該怎麽把自己剛才說的話給圓起來,況且他說得沒錯,自己幹嘛覺得愧疚?

  可她現在的這個樣子真的令任何一個人都充滿了罪惡感。

  廖遠康還是沒有等到回答,有些懊惱的按了兩下喇叭,「我說錯的話你可以反駁,不說話算什麽?」他最討厭的就是冷戰和消極抵抗了,可接下來等待他的仍舊是一小段難捱的沈默。

  就在廖遠康等到怒火中燒,幾乎要遏制不住的時候,唐小魚終於開口了,她的聲音顫抖,「我不是小太妹了。」她說完這句話之後眼淚唰的就落了下來,然後越掉越多。

  廖遠康一驚,下意識的一轉方向盤在路邊停了下來,他單手握著方向盤,另外一隻手的拇指和食指無意識的搓來搓去,唐小魚沒有再說她到底是因為什麽才和同學爭吵起來的,只是一直默默的流淚,廖遠康從沒見過她這個樣子,頓時覺得心口有些憋悶。

  唐小魚的鼻翼顫抖、眼淚洶湧,她的手心冰冷,身體有些發顫,「我不是……」話說到一半,廖遠康傾身輕輕的摟住她。

  他的臂膀堅硬溫暖,逐漸的撫平了唐小魚的顫抖,她在他的胸口上大哭了一場,廖遠康沒有再問什麽,只是默默的抱著她。

  這一瞬間,他們之間建立了某種微妙的情感,像是老房東和小房客,像是父親和女兒,又像是男人和女人。

  ***

  唐小魚從公車上沖下來,她被擁擠的公車擠得渾身是汗。

  臺北的夏天總是令人無法忍受,尤其是唐小魚這種天生很怕熱的人。

  十八歲這年的夏天,唐小魚終於開始後悔,為什麽當初同學們都在認真上課的時候她跑去學做糕點,所以才在人家坐在有冷氣的教室裡忙著準備考大學的時候,自己則是跑來跑去的上糕點課。

  因為學習成績差,高中只上了幾個月,她就明智的決定去學習一門專業技能,雖然選擇學習糕點是被廖遠康煩得不行一時衝動才決定的,可學過之後才發現自己在這方面還蠻有天分的。

  學習不到一年,她就考取了糕點師的丙級烘焙證照,只是有天分歸有天分,有愛好歸有愛好,當炎炎夏日來臨之後,之前的所有便全都成了屁話。

  在悶熱煩躁的夏天,唐小魚最愛的還是窩在家裡吹冷氣,而不是為了考個證照而天天跑來跑去上糕點課,可想是這麽想,唐小魚卻不能放棄,她已經學習了將近三年的糕點,已經沒有任何的退路,她以後肯定是要靠這個來養活自己的。

  只有考下了所有的烘焙證照,才能成為高級糕點師,只有成為了一名糕點師,她才能不再依靠廖遠康,自己獨立生活。

  今年她就十八歲了,廖遠康所允諾的期限也快到了……唐小魚幽幽的歎了一口氣,頂著一張被太陽曬紅的臉蛋站在公寓樓下,一隻手拿著今天上課時做的點心,另一隻手去翻包包,結果欲哭無淚的發現自己忘記帶鑰匙了,她騰出一隻手抹了抹額頭上的汗,在心裡狠狠的罵了幾句髒話,等等,她為什麽要在心裡罵?反正現在廖遠康也不在她身邊。

  唐小魚聳了聳肩,先是抱怨了一下廖遠康大叔對自己這兩年的惡劣荼毒,然後舔了舔唇,她準備要罵了,「他媽……」才剛罵出了兩個字,口袋裡新買的手機就猛地震動了起來。

  唐小魚嚇了一跳,趕緊環視了一圈,還以為廖遠康就在某個角落監視著自己呢,哦,原來不在啊,嚇死她了。

  又在心裡罵了幾句之後,唐小魚掏出手機來,可對方已經掛斷了,她看到是個陌生的來電顯示便也沒有理會,而是給廖遠康打了個電話。

  「對不起,您所撥打的用戶已關機。」

  唐小魚真想把手機摔到地上,今天怎麽百事不順,不過這個手機可是她花了好幾個假期的打工費才入手的,所以還是冷靜下來好了,她端著蛋糕盒上樓,按了對面阿姨家的門鈴,找她要來了備用鑰匙。

  唐小魚性格乖戾,所以很少和別人交流,如果不是因為打不通廖遠康的電話,她才不會硬著頭皮去敲鄰居的門。

  不過對門的張阿姨還蠻喜歡唐小魚的,聽說她要借鑰匙後立刻熱情的把她請到了屋裡,「外面的天氣真的很熱對吧,看你熱得滿頭大汗。」張阿姨剛擡起一隻腳準備走進裡屋拿鑰匙,就注意到唐小魚手中拿著的東西,「哎呀,這是什麽?是你做的吧?」

  唐小魚忍著翻白眼的衝動,強笑,「嗯,我做的。」

  張阿姨笑了笑,那表情十分到位的詮釋了這個蛋糕做得到底有多麽的秀色可餐。

  她踩著拖鞋進屋去拿鑰匙,聲音又飄了出來,「你今天休假嗎?這麽早就回來啦,我瞧瞧,才三點鐘,怪不得你爸不在家。」

  唐小魚已經懶得糾正她了,她不知道自己到底做了什麽,才讓張阿姨產生這種固執的、不易改變的看法。

  廖大叔不是她的爸爸,哪一個二十九歲的男人會有個十八歲的女兒的,他十歲就生小孩嗎?

  不過唐小魚還是忍了下來,乾笑著接過了張阿姨遞來的鑰匙,對她之後的問話回應了幾個敷衍的笑容,然後就迅速的離開她的公寓,回到家之後她先將被整齊擺放在盒子裡的點心放進冰箱,然後拿了瓶飲料出來,喝了幾口之後,她立刻去浴室裡沖了個澡,洗去了一身汗後才覺得舒服了很多。

  唐小魚換了睡衣出來,拿起飲料接著喝,在公寓裡閑閑的逛了幾圈,她才不情不願的將目光挪到餐桌上那張考卷上。

  考卷皺巴巴的,而這都拜廖遠康所賜,都怪他昨晚非要給自己輔導功課,結果輔導到最後,他自己氣得把考卷給揉了。

  廖大叔的脾氣真是越來越差了,不知道是不是最近那個案子搞的?

  唐小魚坐下來,把飲料放到一邊,然後拿起考卷旁的筆夾在指間轉來轉去,另一隻手則是托著腮,接著她開始發呆,像廖大叔喜歡的那樣,雖然她只有讀書的時候才喜歡發呆。

  唐小魚瞪著那張考卷,不知道過了多久,手機的震動打斷了她和考卷的「深情對視」。

  還是剛才那個電話號碼,唐小魚擰眉接通。

  對方的聲音有些耳熟,「小魚嗎?我是塗銘。」塗銘?是大叔的那個同事。

  唐小魚哦了一聲,問,「是我,怎麽了?」雖然廖遠康要求她叫人家哥哥,但她從沒叫過。

  塗銘的聲音有些凝重,猶豫了半天後才說:「我在市立的醫院,隊長他……出事了。」

  ***

  市立醫院住院大樓。

  一個穿白色睡衣的年輕女孩從走廊裡飛奔而過,吸引了無數人的目光。

  唐小魚沖進病房的時候,頭髮都還沒有乾,她用力的推開病房的門,病房裡的幾個男人齊刷刷的將目光掃了過來,然後一致擺出了呆滯的表情,難道這個穿著睡衣和拖鞋,頭髮濕答答的女人,就是傳說中隊長養在家裡名不見經傳的小美女?拜託,她如果頭髮上個發卷,嘴裡再叼根菸就可以去演包租婆了好嗎?

  塗銘先開口,「小魚來了。」

  唐小魚呼吸還沒有平復,目光就先落到病床上,「大叔他、他怎麽了?」

  塗銘走過來安撫的拍了拍她的頭,緩緩道:「我們在執行任務的時候,隊長不幸中了流彈。」

  唐小魚一吞口水,「傷、傷在哪裡了?」

  塗銘吸了吸氣,停頓了一會才說:「頭。」

  唐小魚腳下一軟,腦袋裡中了子彈,那不就是要死了嗎?雖然知道他最近在忙的案子很危險,但經過兩年的接觸,她一直以為廖大叔是個鐵人,他不會累、不會死,受傷了也不會喊痛,可現在他卻躺在病床之上,安靜得像個睡著的孩子。

  唐小魚的喉頭有些哽咽,眼眶也酸澀得厲害,她一步一步的走到病床前,然後看見廖遠康的手動了一下。

  是的,他動了一下!

  唐小魚幾乎叫了出來,「他還沒死!」

  塗銘也被她的叫聲嚇了一跳,「是、是啊,隊長沒有死。」他有說隊長死了嗎?

  唐小魚維持著捂著嘴的動作,瞪大了眼睛,「流彈都到腦袋裡了還沒有死?」

  塗銘走過來將她輕輕往外拉了拉,離病床遠了些,以防她吵醒廖遠康,然後低聲說:「隊長很幸運,流彈沒有威脅到他的生命,只是傷害了他的視神經,所以……」塗銘停頓了一下,調整了一下呼吸,顯得有些難過,「所以他現在看不到了。」

  沒有死但是失明了。

  唐小魚不知道自己該哭還是該笑?等等,她為什麽要哭,又為什麽要笑?廖大叔是死是瞎,跟她有任何關係嗎?

  唐小魚抹了抹眼睛,然後一吸鼻子,笑起來,「我還以為他死掉了呢,那樣的話我可就沒地方住了。」說完她乾笑了幾聲,不過並沒有得到房間裡其他人的附和,雖然她這身打扮確實挺搞笑的,塗銘尷尬的笑了笑,不知道該說些什麽,病房裡的氣氛變得有些尷尬。

  唐小魚再度開口,「誰能借我一件外套?說真的,雖然已經是夏天了,但只穿個睡衣還是有些冷。」

  塗銘將廖遠康的外套給了她。

  又待了一會兒,來探望廖遠康的同事們紛紛離開,最後只留下了塗銘。

  唐小魚披著廖遠康過大的外衣,嗅著上面的血腥味道,心中滾動著各種他怎麽受傷的疑問,可一個都沒有問出來,因為她覺得問出來顯得自己好像很在乎他似的,不過她完全忽略了自己穿成這個樣子跑過來已經出賣了她。

  和塗銘有一搭沒一搭的聊了一會兒後,又有一個人趕到醫院來,那是個很年輕的男人,大約才二十出頭。

  他穿著黑色的西裝,好像剛從某個公司會議上溜出來的一樣,只是唐小魚還是太天真了,這個世界上不是只有公司職員才穿黑西裝的,黑社會也會穿。

  他的頭髮是深棕色的,有些長,像是很久沒有打理,不過臉上倒很乾淨,沒有邋遢的鬍鬚和橫行的眉毛,他年輕的五官讓他看起來像是個大學生。

  唐小魚見過這個男人,他是廖遠康的弟弟廖淳。

  他一進門就開始連珠炮的發問,「我哥怎麽樣了?他哪裡受了傷,怎麽受的傷?這次的任務是什麽,他媽的還會有人傷得了我哥嗎?他重要部位沒有受傷吧,我爸媽可還指望著抱長孫……」又問了幾個問題之後,廖淳的表情突然凝重了下來,他提了一口氣,「我哥他……」

  「沒死。」唐小魚看也沒看他就說。

  「啊,謝天謝地。」廖淳長長的出了一口氣。

  接著塗銘將剛才與唐小魚的解釋又說了一遍給廖淳聽,之後又在廖淳的詢問下說出了廖遠康受傷的經過,大致來說,就是去追毒販時發生了一場槍戰,在警方勝利的前一刻,廖遠康為了保護一個無意間闖進來的小女孩而受傷,那顆流彈就這樣打進了他的腦子裡。

  唐小魚在一旁支著耳朵聽,突然間就想到了兩年多前,那時他的任務就是被一個突然闖入的女孩搞砸,那個女孩就是自己,廖大叔在執行任務的時候似乎很有女孩緣嘛,唐小魚抽了抽唇角。

  廖淳聽完突然想到了一個問題,「我哥他知道自己……」他沒有說完。

  塗銘點頭,「知道了,他很激動,醫生不久前給他打了鎮靜劑,隊長這才睡了會。」

  唐小魚驚愕的看了他一眼,這麽重要的事剛才不說,廖大叔這麽一個工作狂,如果知道自己看不見了肯定會很崩潰吧?他現在雖然還在睡,但總有醒過來的時候,他醒來了該怎麽辦?她可不想看廖大叔發狂的樣子,那會讓她有些難過,不、不是難過是害怕,她可不喜歡看一個瞎大叔發狂。

  唐小魚拉了拉自己的裙擺,恐怕他醒來以後也不會想看到一個穿著睡衣的瘋女人,於是她決定先回去換個衣服,或許回來的時候廖遠康已經冷靜下來了。

  可她剛站起來,一個沙啞的聲音就響了起來,「塗銘……」

  該死的,他怎麽偏偏這時候醒。

  廖淳先湊了上去,「哥,你醒了。」

  廖遠康揉了揉額角,「一直沒睡著,你們很吵。」

  塗銘有些不好意思,「對不起,隊長。」實在是廖淳的問題太多了。

  廖遠康始終沒有睜開眼睛,雖然塗銘說他的眼睛並沒有任何變化,換句話說他變成了睜眼瞎,但他還是闔著眼,拉起被子轉了個身,背對著幾人,「我想睡一會,你們都出去。」說著似乎猜到了廖淳會抗議,所以在他剛張口的時候就開口,「都出去,廖淳你也是。」

  廖淳吃了癟,撇了撇嘴之後也灰溜溜的離開了病房。

  走廊裡有股難聞的消毒水味道。

  唐小魚坐在椅子上,低著頭盯著自己並起的腳尖。

  廖淳倚在牆壁上搓了搓手,乾笑了幾聲,「我哥他還是蠻鎮靜的。」

  廖遠康躺在病房裡,眼前一片漆黑,他渾身疼得麻木,頭部的傷更是鑽心的疼,不過這些疼都不算什麽,最重要的是他的眼睛。

  廖遠康伸手按住了自己的眼睛,五指用力的收攏,因為用力而指骨泛白、用力到微微發抖,他按了很長時間才緩緩放下手,然後略帶希冀的睜開了眼睛。

  依舊是一片漆黑。

  廖遠康的手無力的垂下來,真是看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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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4-27 01:34:10


  三個人一直在醫院裡待到了晚上,廖遠康一直不說話也不吃飯只是悶頭睡覺,誰都拿他沒辦法,後來塗銘因為局裡還有事就離開了,而留下的廖淳一直在接電話,似乎有什麼急事,但因為廖遠康又沒法離開。

  唐小魚被電話吵得不行,忍不住開口,「如果有急事的話就先走吧,我在這就好。」兩年間養成的禮貌讓唐小魚沒有用粗話去指責他喋喋不休講電話的行為。

  廖淳有些動搖,握著手機有些不好意思的笑,「這多不好意思,他是我哥卻麻煩你。」

  唐小魚,「我是不付錢的房客,偶爾照顧一下房東也是應該的,你走吧。」再不走她可就要轟他走了。

  廖淳也打蛇隨棍上,因為「狼王府」那邊也確實出了問題,他必須到場,於是廖淳拿起了手機,和唐小魚客氣了幾句,又進到病房和不知道真睡還是假睡的廖遠康道了別,然後就離開了。

  唐小魚看著他的身形消失在走廊中,低低的咒了幾句,然後回到病房,廖遠康還是閉著眼,頭上綁著繃帶,精短的黑髮都立了起來,她瞄了眼他額角處露出的那塊血跡。

  唐小魚悄悄的走過去,抬起小手在他眼前一晃,啪的一聲,她的手腕被抓住了。

  她嚇了一跳,顫聲問:「你看見了?」

  廖遠康擰著濃眉,把她的手一扔,「看不見,但我能看到你的手在晃。」

  唐小魚揉了揉自己的手腕,沒好氣的說:「那你瞎得還不夠徹底。」

  廖遠康臉色一沈,毫無焦距的眸子裡仍是迸出了些許的戾氣,最近他總會露出這種表情,但大多都是因為唐小魚的成績問題,雖然已經看得習慣也反擊得習慣,但這次唐小魚還是收斂了自己的脾氣,「廖大叔,你晚上沒吃飯。現在餓不餓?如果餓的話我可以回去給你弄點吃的,順便換個衣服。」她都佩服自己怎麼變得這麼善解人意了?

  「你來參加宴會?換什麼衣服?」廖遠康陰惻惻的說。

  「我要回去換衣服是因為誰啊?」唐小魚熱臉貼了冷屁股,不禁火大,「要不是你突然出事,害我急急忙忙的趕到醫院,怎麼會沒空換衣服,穿睡衣就跑來了,你知道醫院的走廊多陰冷嗎?我冰得腳都冰了。」她站起來委屈的對著床上的男人大吼,但發洩過後卻沒聽見廖遠康的還擊,唐小魚便安靜了下來,心想他看不見了也是蠻難過的。

  「說到突然出事,確實發生得很突然。」她舔了舔嘴唇,又突然變了個語氣,「其實看不見了也沒什麼,現在醫療技術這麼發達……」

  廖遠康的眉毛動了動,她在說些什麼,誰說他會一直瞎下去了?塗銘出去幫他繳醫藥費的時候,醫生進來和他說失明只是暫時的,以後視力會逐漸恢復只不過很慢,可能要過幾個月才能完全恢復視力,原來他們都以為自己失明了,怪不得從剛對開始就怪怪的。

  「我……」廖遠康張了張口。

  「換成是我,突然看不見了也會很不適應的,不過我猜……適應適應就好了吧?在你適應期裡我會照顧你的,不過你別多想啊,是因為我這兩年都住在你家,雖然之前發生了那件事……但誰讓我很講義氣呢,反正我也不考大學,照顧你還是沒問題的。」唐小魚氣都不喘的說了一大堆,期間一直觀察著廖遠康的表情,將他所有的表現都理解為對於失明的恐慌,然後心底升出的同情之感就更濃了。

  「你來照顧我?」廖遠康突然說。

  「是啊,怎麼,不相信嗎?我很會照顧人的。」唐小魚說。

  廖遠康沒有說話,也沒有再提自己只是暫時看不見的事實,受傷之後他有假放、有錢拿、有獎領還有人照顧,他雖然不瞭解唐小魚照顧人的技術究竟如何,但聽起來似乎還不錯。

  至於實情如何,她知不知道又有什麼所謂?

  ***

  廖遠康很快就後悔了自己的決策,就像當初後悔收留她一樣。

  唐小魚為他煮的第一頓飯是用保溫瓶裝過來的白粥,說真的,對唐小魚來說,能煮出這麼一碗白粥也是個奇跡了,可當她舀了一勺喂給廖遠康的時候,事實證明奇跡不是那麼容易發生的,廖遠康還沒來得及品嘗「奇跡」的味道,他就先被「奇跡」給燙到了。

  「呃!」這保溫瓶的保溫效果再是該死的好,滾燙的白粥加上導熱效果良好的鋁合金勺子,讓廖遠康十分沒形象地面部肌肉一抽。

  燙還是其次,主要是驚嚇,因為他眼前一片漆黑,在毫無準備的情況下,一支勺子就插到了他的嘴裡,廖遠康悶哼了一聲,愣著舌頭好久沒有緩過來。

  唐小魚敷衍的道了歉,然後用勺子攪了攪白粥,說:「白粥還是趁熱喝好,一個大男人不要怕燙嘛。」說著又舀起了一勺,填到了廖遠康的嘴裡,邊喂邊說:「哎呀,嘴巴不要抖嘛,哪有這麼燙?」

  廖遠康要不是舌頭燙,真想罵她幾句,接著在她如此粗魯的喂法下,廖遠康的舌頭很快變得麻木,直到快將白粥喝完的時候才嘗出了味道。

  然後他開始後悔自己的舌頭為什麼恢復了知覺,怎麼會有人把簡單到什麼佐料都不用放的白粥煮得這麼難喝?這個女人是個奇葩啊。

  令人難忘的午餐時間終於過去了,唐小魚去漱洗室洗了保溫瓶,廖遠康則是在病房裡面罵髒話。

  唐小魚回來之後收拾好了保溫瓶就開始寫作業,一邊寫還一邊習慣性的咕噥、抱怨,看這題不順眼,看那題也不順眼,索性托著腮對著習題簿發呆,並用手中的筆一下一下在習題簿上敲敲打打,二十分鐘後這種行為終於激怒了廖遠康。

  「唐小魚,再製造噪音就滾去走廊做作業。」

  「喂,我可是個辛苦考生耶,你居然讓我去走廊寫功課?」

  「因為和一個考生相比,一個失明的病人更需要安靜。」廖遠康使出殺手鐧。

  唐小魚默默的收起了筆,好吧,她不跟一個瞎子一般見識,「我不敲就是了。」

  「也不許瞎咕噥。」廖遠康得寸進尺。

  「可、以。」唐小魚咬著牙擠出了兩個字來。

  「嗯。」廖遠康翻了個身。背對著她露出了一個笑容來,其實當個瞎子還至不錯。

  「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可過了五分鐘後,唐小魚又不老實了。

  「也不許唱歌。」廖遠康發飆。

  「好啦、好啦。」唐小魚對著他做了個鬼臉,咕噥道:「死老頭,管的事情還真多。」

  廖遠康調整了下睡姿,這下終於可以睡覺了。

  「三十二床,該打針了。」護士很不合時宜的出現了。

  該死!

  唐小魚每天都在盼望這個時候,要知道,看廖大叔光屁股打針可不是一件經常能發生的事情。

  她收起了習題簿,滿臉笑容的坐在床邊看著廖遠康,他乖乖的側躺過去,自己將褲子往下褪了褪,唐小魚發誓,她清楚的看見護士的眼睛都直了,如果再加個特效的話,她的眼裡絕對有愛心泡泡鼓出來,飛到廖遠康的屁股上去。

  唐小魚在心裡鄙視了她一下,然後目光一轉也跟著一變,說真的,廖大叔的屁股真的好翹啊,他的膚色是健康的古銅色,肌膚緊致連臀上都是肌肉。

  唐小魚下意識的吞了吞口水,然後甩了甩頭,揮開了腦子裡的胡思亂想。

  雖然廖大叔性格很雞婆又超級愛發呆,有時候還有些脫線,但是身材真的是沒得挑,長年的刑警生活讓他練就了一身結實的肌肉,再加上過人的身高,讓他好像山一樣偉岸,等等,她怎麼又開始胡思亂想了?

  唐小魚拍了拍自己的臉,一抬眼看見一臉花癡的護士,忍不住道:「護士姐姐,你的眼睛可以代替針紮進他的屁股嗎?」

  護士一怔,臉刷的就紅了,匆忙的打完針,她逃也似的離開了病房,

  廖遠康拉好了褲子躺好,「幹嘛欺負一個小護士?」

  唐小魚做了個無奈的表情,「因為你沒看到,她的眼睛都要黏在你的屁股上了。」

  廖遠康聳了聳肩,「無所謂,反正我的屁股又不會被看出個洞來。」他動了動脖子,「幫我調整下枕頭。」說著微微抬起了上身,等了片刻後問,「好了嗎?」得到唐小魚的回應之後,他放心的躺了下去。然後咚的一聲,該死!他的枕頭怎麼不見了?

  廖遠康揉著後腦勺發急,「唐小魚,你抽走了我的枕頭?」

  「是啊,那又怎樣,你的後腦勺又不會被敲出個洞來。」她說著把枕頭一甩,離開了。


  廖遠康出院的那一天,下了入夏後的第一場大雨。

  臺北的夏天有時會潮濕又多雨,唐小魚很討厭夏天,而需要照顧一個瞎大叔的夏天更令人討厭。

  廖遠康雖然有一個弟弟,還有幾個要好的兄弟,但大家都有自己的工作和家庭,能照顧他的就只有雖然即將考大學,但因為成績差已經決定畢業去學習做麵包的唐小魚。

  儘管兩年前他和她上了床,但她也在他家白吃白住了兩年,廖遠康又供自己上學,而且唐小魚也知道當年的事是自己故意,所以發生了這種事她不可能放任廖遠康不管。

  義氣二字在唐小魚的胸口中燃燒了起來,雖然小宇宙燃燒得很熱烈,但實際操作起來還是很有難度的。

  唐小魚住進來的這兩年,這個公寓跟單身漢公寓沒什麼兩樣,根本不像住進來了一個女生,有時候唐小魚的生活狀態比男人還要男人,於是時間久了,廖遠康也就不指望她能夠做家務了,所以他每週都會找鐘點傭人來做清掃,但現在廖遠康幾乎無法自理,有些事是不能請鐘點傭人的。

  平時他上班的時候可以帶外食回來,可現在總不能天天叫鐘點傭人來做飯吧?

  唐小魚下廚了幾次後,廖遠康決定還是請個阿姨天天來做飯好了,不過做飯可以請阿姨,吃飯就比較麻煩了。

  廖遠康的右臂打了石膏,所以不得不讓唐小魚喂他吃飯,但很顯然的,唐小魚家務做不好、廚藝不太好,現在連餵飯都不行,這個女人真的是個奇葩!

  當廖遠康第N次被筷子截到嘴之後,他終於咬牙開口,「當初該送你去學餐飲科才對。」

  「有人照顧你就不錯了,不要挑三揀四好嗎大叔?」

  「是照顧還是故意傷害?」帶著眼墨的廖遠康敲了敲桌子。

  「少用你們的術語。」唐小魚放下筷子,拿起手邊的杯子遞給他,「喝水可以自己來吧?」

  「很慶倖我可以自己來。」廖遠康摸索著伸出手,接過了杯子。

  「我發現你眼睛看不見了以後,嘴巴就變得厲害多了。」唐小魚冷笑了幾聲。

  「再過幾天就要考試了吧,準備得怎麼樣?」廖遠康可有可無的問。

  「也就那樣。」唐小魚也可有可無的答,然後天於考試的話題就此結束。

  她能好好的讀完高中就已經是個奇跡了,廖遠康也不指望她能考上大學,反正她也學了一門技術,而且看起來已經不會再去當小太妹危害社會了,這不就是他當初收留唐小魚的目的嗎?

  正想著,窗外就響起了水聲,廖遠康的眉心舒展了些,問:「又下雨了?」他蠻喜歡下雨的。

  唐小魚則苦了臉,「是啊,外面的地又變得濕漉漉、滑膩膩。」光是想想就覺得好討厭。

  之後廖遠康讓唐小魚遞給他一罐啤酒,挪到沙發上,當唐小魚手忙腳亂的收拾好餐桌,又把被打碎的盤子收進垃圾桶之後,廖遠康還是坐在沙發上,保持著一手拿著易開罐的動作沒有變。

  唐小魚從涼箱裡取出昨晚吃了一半的西瓜,接著拿了勺子來到客廳,在廖遠康身邊坐下,盤起了雙腿開始吃西瓜,她又打開電視,開始看綜藝節目。

  十幾分鐘過後,唐小魚的西瓜幾乎要吃完了。

  廖遠康這才回過神,慢了很多拍的問,「才吃過午飯就吃西瓜?」

  唐小魚含著勺子,「才吃過午飯就喝啤酒?」

  廖遠康聳肩,朝著身側伸了伸手,「要不要喝點?」

  唐小魚斜他一眼,「想吃西瓜可以直說。」她往他身邊挪了挪,挖了一塊遞到他嘴邊,「喏。」

  廖遠康一口含住,鼓著腮幫子咀嚼,唐小魚拿回勺子,下意識的含到嘴裡舔了舔,剛舔了她就愣住了,迅速的把勺子拿了出來。

  唐小魚一臉驚愕的看著勺子,然後轉過臉看了看廖遠康,他還在咀嚼,薄唇微抿,唇角沾了一點西瓜汁。

  唐小魚怔了怔,伸出拇指抹了抹他的唇角,她看著廖遠康堅毅的側臉,心頭有那麼一丁點的異樣。

  廖遠康的耳朵動了動,「你在燒水?」

  唐小魚回過神,「什麼?」頓了幾秒,豁然站起,「啊,水!」

  廖遠康安穩的坐在沙發裡,閑來無事就輕掀起眼罩然後動了動眼珠,他其實已經可以看見些許光亮了,不過離痊癒還差很多,很奇怪,為什麼一想到這個他居然會覺得有些慶倖?

  廖遠康放下眼罩,倚靠在沙發上,微仰著頭繼續發呆,下午的時候唐小魚一直在廚房裡做蛋糕,他則是在客廳裡發呆,當他再度回神時又不知道過了多久,他朝廚房喊了一聲,「唐小魚。」

  正趴在餐桌上打瞌睡的唐小魚倏的醒來,驚慌的環視一下才回神,不悅道:「我就在這裡。」

  廖遠康循著聲源側了側頭,「幾點了?」

  唐小魚揉了揉眼睛。看了眼時鐘,「四點。」

  廖遠康擰眉,「我是不是該洗澡了?」怪不得他渾身不舒服。

  唐小魚有些不高興,「怎麼又要洗澡啦?」

  廖遠康隱在眼罩下的眼睛翻了翻。「你過來聞聞,或許就知道了。」

  唐小魚厭惡的撇了撇嘴,「才不要。」說著站起身,晃到陽臺打開了熱水器。

  等熱水燒好後,廖遠康摸索著來到浴室,然後單手脫下了T恤,唐小魚拿了拖鞋走進來後,看見的就是這樣的廖遠康。他赤裸著上身,偉岸的身軀上繞著繃帶,裸在外的身體肌肉結實,隨著他的動作在微微顫抖,他的褲子拉得很低,沿著輪廓延伸到褲子下,臀形隱約可見,

  唐小魚看著這樣的他,心跳猛地又加快起來,臉也開始發燒,她什麼時候變得這麼花癡了?

  唐小魚拍了拍自己的臉,整理了表情走過去,「站開些啦,浴室本來就很小。」

  廖遠康吊著手臂往旁邊站了站,伸手去解皮帶,拉開拉鍊後褪下褲子,然後抖了抖腳將褲子甩開,轉眼間他脫的就只剩一件四角褲了,他自覺的摸索著走到浴缸邊邁進去坐下,雖然已經幫他洗了幾次澡,但唐小魚每次看到這樣的廖遠康還是十分的受不了,同樣也十分氣憤。

  每次都是這樣,他像個大爺一樣躺在浴缸裡,因為過人的身高,所以不得不將腳交疊在浴缸外,而那雙大腳還悠亂悠亂的抖來抖去。

  他將雙手交疊在胸膛上,手指亂敲。

  唐小魚靠過去,走近後氣憤就變成了不自在,他的塊頭真的很大啊,渾身都是堅硬結實的肌肉,還有幾道淺色的疤痕顯得男人味十足,還有那四角褲下面因為被浸濕而顯得格外明顯的凸起……

  唐小魚騰出一隻手來,用手掌拍了拍自己的腦門,她取下蓮蓬頭,試了試水溫過後開始沖洗廖遠康的身體,但一看見水珠滑過他的肌肉,她就覺得……啊啊,不可以再想了!

  唐小魚咬了咬牙,逼迫自己想一些別的事情,比如最近討人厭的複習題,比如她新學的做蛋糕的技術……等等,蛋糕?該死,她今天下午應該有糕點課的。

  唐小魚倏的站起來,手裡的蓮蓬頭一歪,噴了廖遠康一臉的水,廖遠康一驚,「嘿。」

  她連忙關掉了水。「糟糕,我忘記下午有糕點課了。」天哪,天曉得那個課程有多麼的貴,漏掉一節簡直是犯罪!現在是四點半,馬上趕過去應該還可以聽到半節。

  唐小魚扔了蓮蓬頭,無視廖遠康的說話聲就離開了浴室,「大叔,時間采不及了我就先走了,你就先擦一擦出來吧,我回來再接著幫你洗哦。」她似乎進了房間,聲音變得有些模糊,片刻又清晰起來,「就這樣,拜。」砰的一聲,公寓的門被關上了。

  廖遠康坐在浴缸裡,過了半天才回過神,崩潰的大吼,「擦你個大頭啊擦,我看不見毛巾在哪裡啊。」
引言 使用道具
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4-27 01:34:34


  廖遠康很不幸,因為那個下午唐小魚正巧把所有的毛巾都洗了晾在陽臺,所以他就和那些毛巾一樣,被晾在浴室裡一個小時,直到有人出現。

  當然,如果來者是唐小魚就更好了,如果來者只有一個人也不錯,可惜廖遠康這個傍晚是不幸的,來的不是唐小魚,並且來的還不只一個,雖然有廖遠康家鑰匙的只有唐小魚、廖淳還有對門的張阿姨,但廖遠康還有孤朋狗友,而恰巧這些孤朋狗友和廖淳也很熟。

  下午五點三十六分,一輛加長型轎車停在了公寓樓下。

  車上的氣氛有些凝重,幾個男人面面相覷,夏承斌率先打破了沈默,沈聲問,「真瞎了?」

  廖淳苦著一張臉,雖然為大哥的狀況感到很擔心,但這並不代表他多話的毛病會為此而改變,所以他很自然的把廖遠康的病情擴成了長篇大論,夏承斌在聽出了一點苗頭之後就及時的制止他,「閉嘴,開門。」因為夏承斌是廖淳的直屬上司,所以他說的話還是有分量的,廖淳乖乖的閉了嘴,掏出鑰匙將門打開。

  這次同行的還有郝寧,他是雷少城的執行長。

  因為雷家的幾個兄弟都與夏承斌和廖遠康交好,郝寧總陪著雷少城,自然而然地也就和他們熟悉了,而這次因為雷少城被大哥叫回老家祭祖沒辦法趕回來,所以就讓郝甯做了代表。

  郝寧屬於悶騷腹黑型,話不多但最愛吐槽,他默默的跟在廖淳和夏承斌的身後進了公寓,在換鞋的時候聽到浴室裡傳來了男人憤怒的咆哮。

  「唐、小、魚!」

  三人聞言一愣沒有接話,而是快步走到浴室外,眼前出現的這一幕,使三個年齡加起來幾乎快到一百歲的成熟男人不約而同呈現呆滯狀。

  說真的,活到三十好幾,能看到這種情景的機會可真是不多,只見身高一百從十從公分的廖遠康只穿了一條四角內褲,四仰八叉的躺在浴缸裡,浴室裡的東西被翻得一團亂,浴室外的地板上也都是他濕漉漉的大腳印。

  聽到聲響後他從浴缸裡爬了出來,臉色鐵青轉了個身,對著右邊的瓷磚牆就開始罵:「唐小魚你故意的是不是?我滿屋子摸了一遍,他媽的哪有毛巾,在我過去揍你之前,你最好給我……」

  廖遠康頓了頓,終於發現氣氛不太對。

  三個人瞠目結舌的站在浴室邊,率先回神的是郝寧,他眼尖的看到陽臺上晾著的毛巾,默默的走過去取下來一條,接著折返回去,先擰眉看了眼浴室裡都是水漬的瓷磚,最後還是走了進去,伸出手面無表情的說:「喏,毛巾,我在你左邊。」這句話好像劃破空氣的銀針,打破了原本僵硬凝滯的氣氛,令廖遠康狠狠的吸了一口氣。

  他扭速的轉向了正確的方向,後退了幾大步,「誰?」

  其實廖遠康還是有值得慶倖的事的,雖然唐小魚將他晾在浴室,雖然這副樣子讓別人瞧見了,但幸好今天雷少城沒有到場,要不然此時此刻,現場肯定會爆發出一聲格外沒節操的笑聲來。

  夏承斌和郝寧都少言寡語,自然也不會笑到岔氣,而廖淳害怕大哥也不敢太過分,於是廖遠康怒喝過後,他們先是靜默了幾秒,而後為首的夏承斌緩緩的開口,「我和郝寧……來看看你。」

  廖遠康緊攥著毛巾,心中第幾萬次後悔讓廖淳拿了自己公寓的鑰匙。

  「大哥,你先擦擦,我們去、去客廳等你。」廖淳趕忙上前幾步,準備將浴室門關上。

  「毛巾在陽臺,不夠還有。」門即將關上的前一瞬,郝甯平靜的說。

  廖遠康無語了。

  客廳裡,三個男人又靜默了一陣,夏承斌握著拳頭掩在唇邊迅速的咳嗽了一聲,不過郝寧保證他的唇絕對抽了一下,他是在笑。

  郝寧輕輕交握雙手,「看起來,他確實看不見了。」不然他對行牆壁大罵就是為了搞笑。

  夏承斌點了點頭,看向廖淳。「唐小魚就是那個……」

  廖淳立刻重重的點頭,「嗯,就是那個一直住在這邊的小女孩。」

  夏承斌微微側頭,「小女孩?多大?」

  廖草想了想,「十六歲左右住在這裡的吧,現在差不多也該十八歲了。」

  夏承斌撇了撇嘴,比藍覓還要小,本以為他已經很吃嫩草了,沒想到老廖更過分。

  好吧,又有一個兄弟要栽在一個小丫頭的手裡了,這難道是一個詛咒嗎?老天爺為什麼要這樣對待他們這幾個老男人?

  雷少霆的路棠婭、雷少城的艾佐、雷少決的葉景心、他的藍覓,現在又是廖遠康的唐小魚,雖然什麼事都還沒發生,但夏承斌敢保證自己的預感沒有錯,老廖這回遇上麻煩了。

  三個人坐了不到半個小時就離開了,他們不像雷少城那麼惡劣,所以也沒有什麼興致去八卦、嘲笑。

  他們想要知道的就是廖遠康的狀況如何,是否需要他們的幫忙?確認過後也就沒有久坐的必要了,更何況看著廖遠康那副好像被羞辱似的、死氣沈沈的表情,他們實在沒有再聊下去的興致,不過他們的到來到底是幫廖遠康找到了毛巾,後采廖淳又給廖遠康換了衣服,所以現在他穿戴整齊,吊著手臂坐在沙發上等著唐小魚回來。

  ***

  七點十五分,唐小魚回家了,公寓裡的窗子沒有關,透進來的雨聲遮住了她開門換鞋的聲音。

  直到唐小魚打開客廳的燈,廖遠康這才知道她回來了,剛才開燈時眼前豁然一亮,令他下意識的眯了眯眼,看來他的視力已經在恢復了。

  廖遠康恍神的功夫,唐小魚已經一路小跑到陽臺,取下了一條毛巾來擦頭髮,一面擦一面抱怨,「下雨、下雨。一星期有四天都在下雨,我早上剛洗的頭髮又被淋濕了,真他……」唐小魚一抿嘴,憋回了咒駡。

  「唐小魚。」廖遠康從牙縫裡擠出三個字。

  「嗯,怎麼啦?」唐小魚又匆匆的回到客房,換下濕衣服。

  「搬出去。」廖遠康沈著臉說。

  「你大聲點我聽不見。」唐小魚正在套上衣,聲音有些發悶。

  「我讓你搬出去!」廖遠康靜了靜,然後驟然加大了音量。

  公寓裡面一靜,只能聽到窗外嘩嘩的雨聲。

  唐小魚頭髮淩亂的走出客房,不能理解的看看廖遠康,「你說什麼啊?」

  廖遠康滿臉的怒氣與冷笑,「你腦子進水了嗎?我讓你搬出去,這有什麼不好理解的?」

  唐小魚撓了撓脖子,為了掩飾尷尬而乾笑了幾聲,「廖大叔你又發什麼神經?好端端的我為什麼要搬出去?再說,你連基本的自理能力都沒有,我搬出去了你怎麼辦?別開玩笑了。」說著她又回到客房,有些理解不能的搖了搖頭,然後開始換褲子。

  「開玩笑,你看我像開玩笑的嗎?」

  廖遠康氣得站起來,再次對著錯誤的方向開罵,「你把我丟在浴室三個小時,而我這副糗樣還被我的朋友們看見。糕點課?我付錢讓你學習,就是為了讓你上那個該死的糕點課而讓我出糗的嗎?好了,我受不了了。」廖遠康揉著太陽穴坐下來,搖著頭指著他以為是門的方向,「搬出去,讓你搬進來的決定從一開始就是錯的。」

  唐小魚被數落了一大頓,臉色一陣紅一陣白,她的喉嚨有些哽咽,但還是梗著脖子回嘴。

  「你憑什麼對我大呼小叫,雖然我在你這裡住了兩年,但我自己也有打工,我花了你多少錢?以後大不了等我掙錢了還給你!再說了,我為什麼住在你這裡,你忘了嗎?廖遠康,話你別在我面前裝什麼正人君子,好像你是多麼善良才會收留我似的。」她用力的抹了抹眼睛,臉氣得脹紅。

  廖遠康咬牙,「我當初讓你去報警了,還有不許叫我全名。」

  唐小魚哼唧了幾聲,「你是刑偵隊長,我去報警會有人相信我說的話嗎?」

  廖遠康正在氣頭上,聽她翻舊帳更是氣不打一出來,「你何止是說話?」

  唐小魚迅速回嘴,「不然呢?」

  廖遠康冷笑,「你不是還有照片嗎?證據確鑿,我不會抵賴的。」

  唐小魚眼神一變,「你明知道我把手機sim卡扔掉了。」

  「一個會在主動誘惑別人上床後留下照片的女人,誰敢相信她所說的話?」

  「廖遠康,你……」唐小魚一震,「你太過分了!」

  「嫌我過分就搬出去。」廖遠康站起來,又指了指門。

  「好,當我怕你啊。」唐小魚氣得跳腳,「還有,你指的根本就不是門。」

  「隨你怎麼說。」廖遠康坐了回去,環著手臂開始生氣,等著唐小魚出來給自己道歉,可過了好一會兒,房間裡都沒有一點動靜。

  他的火氣消了些,有些猶豫的伸了伸耳朵,但除了雨聲仍舊什麼都聽不到,具實他也不是真的想讓唐小魚搬出去,只是一時動氣失去了理智,本以為唐小魚會為自己下午做的事道歉,結果一晚都沒有動靜。

  廖遠康等到都沒了火氣,只好摸著黑回房間睡覺,不過他只是困了,餘火猶在,滿心都想著明早一定要讓唐小魚道歉才行。

  但是他卻低估了唐小魚的火氣,因為在第二天,唐小魚就收拾好了行李準備離開。

  廖遠康被她的動靜吵醒,開門的瞬間眼前又是一暈,他眨了眨眼,適應了眼前的微弱光暈之後,他看向一處,側了側頭,「你在折騰什麼?」要道歉的話說一句不就好了,她該不會是在大張旗鼓的搞什麼道歉儀式吧?

  「搬家。」唐小魚冷冷的回答。

  「搬……」廖遠康將脫口而出的疑問又吞了回去,他想起昨晚說的話了。

  「這兩年真的打擾你了,再見!」她將最後兩個字刻意拉長。加重。

  再什麼見,他白租了兩年的房子換來就是這麼一句冷冰冰、氣呼呼的「再見」?

  他往前走了幾步,右肩還重重的撞了牆角一下,廖遠康悶哼一聲,擰眉看著她,「你搬去哪?又拿什麼養活自己?好了,別嘔氣了,放下行李幫我去弄個早飯,肚子很餓。」廖遠康抓了抓精短的短髮,又揉了揉自己發疼的右肩。

  「廖遠康。」

  「我說了,不許叫我的全名。」

  「好,我搬走就沒人對你這麼沒禮貌了。」

  「可……」話雖然是這麼說沒錯,廖遠康搓了搓手指,心頭的感覺有些異樣。

  他說不清自己是怎麼想的,只是現在不像昨晚那麼生氣了,而且一想到唐小魚即將搬走就覺得有些彆扭,況且他現在確實需要一個人來照顧,雖然他不缺錢來請看護,但讓一個陌生人出入自己的家總會有些彆扭,正胡思亂想著,行李箱的滾輪聲就滾到了門口。

  在唐小魚狠狠的拉開公寓大門的時候,廖遠康突然捂著腦袋一陣哀嚎,「哦,我的眼睛。」



  市中心醫院的單人病房裡迎來了一位老朋友。

  因為廖遠康突然覺得頭疼、眼睛疼,所以唐小魚暫時延遲了搬家的行程,將他送進了醫院,而她那可憐的行李此刻歪倒在客廳裡沒人理會。

  唐小魚扶著他忙前忙後的檢查,累得幾乎吐血,一整套的檢查做完之後要到了第二天才知道結果,主治醫生巡房時和他聊了幾句,剛要說到重點的時候廖遠康突然開口,「唐小魚,空調不冷,你去跟護士說說。」

  「我不叫唐小魚,我叫唐保姆。」唐小魚沒好氣的說。

  「謝謝。」廖遠康同樣很沒好氣的道了謝,附贈一個飄錯了方向的白眼。

  「哼哼。」唐小魚磨了磨牙,同時也覺得不想再待在這裡聽他和醫生扯東扯西。

  她離開之後,主治醫生本來還想再說些什麼的,卻被廖遠康迅速的打斷,「說說我的眼睛。」

  主治醫生一愣,詫異於他話題跳躍之快,不過說這個也確實是他此番的來意,於是就和廖遠康詳細的說了說他現在的情況,大致上沒有什麼大問題,他的眼睛正在恢復中,不久之後應該就可以看到模糊的人影了。

  其實廖遠康也很清是自己的眼晴根本就沒事,昨天腦袋一熱就做出了那樣的事,不過他不願承認自己是想讓唐小魚留下來。

  但是唐小魚確實沒有搬家成功,因為廖遠康的眼睛,也因為自己確實沒有地方可去。

  她冷靜過後便搭了廖遠康給的臺階,沒有再說搬家的事,只是和他冷戰了好幾天,畢竟她現在離十八歲還差幾個月,很多地方都只會請她做兼職,而不會提供正式的工作給她,而且她的證照還沒有考全,所以一時半會,她確實無處可去也沒辦法養活自己。

  唐小魚選擇了忍耐,並決心好好學習做麵包,早點獨立。

  一個覺得小事一樁,一個覺得必須要獨立,兩個人各懷心思,卻有默契的沒有再提過那次爭吵的事,生活看似趨於平靜。

  廖遠康很快就出院了,眼睛也持續恢復中,這期間唐小魚開始努力的學習做糕點,下課回來後也埋頭在廚房裡面做麵包、點心。

  尤其是在大學指考過後,她知道自己成績慘澹,除了好好學門技術外也沒有別的出路,於是在壓力的促使下,她學得更努力,脾氣也有些變得暴躁,屢屢和廖遠康發生口角,但奇怪的是廖遠康再沒說過讓她搬出去的話。

  只是唐小魚對廖遠康的照顧越來越敷衍了。

  但廖遠康也沒做什麼抗議,因為他的視力在逐漸恢復,已經可以基本的自理,但唐小魚卻並不知道,她依舊是不情不願的照顧廖遠康,給他餵飯、幫他洗澡、給他洗衣服。

  而且她也漸漸適應了屋子裡有一個瞎男人的事實,原先同住一個屋簷下的時候,她總是有些不自在,現在卻是徹底的放開,完全當廖遠康是隱形人,反正他也看不到,做事也就不用這麼小心了,可事情的發展並不像她所想的那麼順利。

  看不見東西之後,廖遠康最喜歡聽收音機,他整天像個大爺一樣坐在陽臺的椅子上,捧著一個收音機晃頭晃腳的聽。

  這天唐小魚剛從廚房裡出來,手上的麵粉還沒有擦乾淨就坐到沙發上,伸手就要去拿沙發上的遙控器。

  廖遠康隱約看見了她這個動作,出聲道:「你洗手了沒?」沙發上的人影一晃,顯然是被他突然的發話而嚇了一跳。

  唐小魚收回手,「洗、洗了啊。」

  廖遠康搖頭,「你從廚房出來後,腳步聲就直接來到客廳,根本沒去洗手間。」

  唐小魚繼續狡辯,「我在廚房……」

  廖遠康又搖頭,「你昨天說過廚房的水龍頭壞掉了,好了,去洗手。」唐小魚咕噥了一聲。

  臭著臉站起身,垂頭喪氣的往洗手間走過去,轉身的時候還瞪了廖遠康一眼,結果卻聽他說:「不許翻白眼,我不用看也知道你會這麼做。」

  唐小魚嚇了一跳,不敢再廢話就迅速的閃進了洗手間,幾分鐘後從洗手間探出頭來,對著陽臺的方向揮了揮手臂,廖遠康看見了,卻依舊望著一處裝瞎。

  唐小魚這才放下心來,暗暗告訴自己多想了,廖大叔怎麼會看得見呢?

  不過最近廖大叔的感覺也越來越敏銳了,總能抓到她犯錯的現場。

  就像今天晚飯過後,他們坐在沙發上,一個看電視一個聽電視劇,唐小魚在吃洋芋片,掉了不少碎屑在地毯上,她低頭看了一眼,然後伸出穿著室內拖鞋的小腳,試圖將碎屑踢到沙發底下去,結果犯罪行為還沒有實行,就被廖隊長抓了個正著。

  「去拿吸塵器,不許亂踢。」

  「我沒有,你別胡說好不好啊?」

  「你吃洋芋片的聲音比老鼠還煩人,細細碎碎的,還有你拍褲子的聲音,肯定是掉了一褲子的碎屑,被你拂到了地上,所以現在你正打算用腳踢對吧?快點,別狡辯,弄髒了地毯也是你自己洗。」廖遠康將腳架在茶幾上,雙手交叉在腦後,「去拿掃帚的時候順便給我拿一罐啤酒回來,這個鬼天氣,喝瓶冰鎮啤酒最好了。」

  他太恐怖了!

  「冰啤酒。」廖遠康又說。

  「好啦、好啦。」唐小魚放下洋芋片起身,咕噥道:「老年人就是事多。」

  「我聽見了。」廖遠康閑閑的說。

  唐小魚咬了咬唇,氣呼呼的走進廚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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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4-27 01:35:10


  最近真的是邪門,她做什麼廖遠康都能猜出來,住進來兩年了,她從沒像這段時間似的這麼相信廖遠康真的是刑偵隊的,敏銳度真是該死的好,可能是他長時間不上班,那點員警查案的欲望無處宣洩,就都發洩到自己身上了,這讓她繼被趕走、求生困難之後又面臨了一個新的壓力。

  唐小魚拿出冰啤酒後,重重的關上冰箱的門。

  「那麼用力冰箱會壞掉的。」

  哦,誰來讓他的耳朵也聾掉。

  她拿來吸塵器後找到插頭插好,然後跪在地毯上清理洋芋片碎屑,她陰著一張臉清掃地毯,跪行了幾步後就清掃到了廖遠康的腿下,他雙腿過長,兩腳踩在茶幾上後還曲得老高,唐小魚幾乎可以在他的腿下爬來爬去。

  可清掃到一半的時候,她突然在茶幾下面發現了自己丟了好久的一顆扭扣,伸手構出來之後一時興奮,就忘記了腦袋上方的廖遠康,她倏的抬頭,腦袋重重的撞上了廖遠康的膝蓋窩。

  唐小魚悶哼一聲,被撞了一下後慣性的歪倒在一邊,然後撞上了一個很糟糕的位扭,她瞬間就傻眼了,半跪在地上,側臉緊貼著那個鼓囊囊的「大傢夥」。

  廖遠康兩腿一縮,驚愕的看著自己兩腿之間的那個小腦袋瓜,但還是強做鎮定,「什麼東西?」

  「沒什麼,吸塵器倒了。」

  「哦。」她明明就卸掉了吸塵器的活動扶手。

  「清理乾淨了。」唐小魚連忙鑽出去站起來,抱著吸塵器躲到了廚房裡,老天,她剛才到底碰到了什麼東西?雖然兩年前兩個人有過……呃,親密接觸,但這兩年唐小魚已經故意在規避這段回憶了,可最近不知怎麼的,那晚的記憶總是鑽出來,害得唐小魚心慌意亂。

  然而客廳裡的廖遠康卻因為看見唐小魚慌亂匆忙的身影,而下意識的抿出了笑容來,他一直都覺得這樣捉弄唐小魚是一件很有趣的事。

  可在這之後,他又開始反省自己是不是太無聊了,但就算他無聊至極也是情有可原的,作為一個能力卓越的刑偵隊長,他的生活一向是緊張而充滿挑戰的,現在突然閑下來,令他有些無所適從,距離眼睛完全恢復還有段時間,與其無聊至死還不如找點有趣的事情做。

  很湊巧的是,從廚房拿了冰啤酒出來的唐小魚看見沙發上的高壯男人後,也有了類似的想法,他最近怎麼這麼難侍候?是不是因為在家待得太閑了?也難怪,失明之後也代表他就這樣失業了吧?

  她不太清楚廖遠康的收入狀況,或許現在正在坐吃山空,一個風光了這麼多年的男人,突然跌落到最穀底,有些變化也是正常的。

  唐小魚如此一想,反而對廖遠康生出了幾分同情之感,將冰啤酒遞過去之後,唐小魚就回到自己的房間看做糕點的書,看之前還想看廖大叔也是蠻可伶的;而廖遠康則是悠閒的拿著一罐冰啤酒,大刺刺的歪倒在沙發上,晃悠著大腳開始神遊,不過他神遊的內容很單一,腦子裡總是閃過唐小魚方才驚慌、發紅又故作鎮定的小臉,然後忍不住莞爾。

  整整過了一個小時,他一直在想唐小魚,但因為是神遊,所以廖遠康並沒有發覺自己到底在想些什麼。

  將近十一點鐘,唐小魚離開了房間來幫廖遠康洗澡,現在唐小魚已經是駕輕就熟,很快就把廖遠康給清洗乾淨了,廖遠康接過唐小魚遞過來的浴巾,搭到腦袋上胡亂的揉了揉,然而這時候,令他錯愕的一幕發生了,

  唐小魚也揉揉服貼的短髮,然後開始解衣裳的鈕扣,是的,她在解扣子。

  廖遠康呼吸一緊,深湛烏黑的眸子半隱在毛巾後,目瞪口呆的看著唐小魚從容的脫掉了上衣、脫掉了短褲。

  她她她……她這是要勾引自己嗎?

  不過廖遠康很快就打消了這個念頭,想到唐小魚應該是以為自己看不到,所以才敢這麼做。

  於是他很快的……如果你以為他是很快的離開了浴室那就錯了。

  廖遠康很快的整理了自己的表情,讓自己看起來更像是一個瞎子,明目張膽的繼續在浴室裡待著,若無其事的用浴巾擦擦這裡擦擦那裡,可他的計策並沒有得到完全的勝利。

  唐小魚脫到只到內衣就停止了,她看了眼廖遠康,「大叔,你還待在這裡幹什麼?我要洗澡了。」

  廖遠康有些失望,但要是說些什麼又怕被揭穿,於是他抖了抖毛巾,轉身離開了浴室。

  回到客廳之後廖遠康的心久久不能平靜,那晚之後,他沒有再看到過唐小魚只穿內衣的樣子,但今天這一刺激,倒把那晚的記憶都勾了回來,這麼一回想,才發現唐小魚的身材真的很曼妙,比之於兩年前更加凹凸有致,也更多了幾分性感和女人味,尤其是她今天穿的內衣,竟然還帶著蕾絲。

  廖遠康猛地閉上眼,搖了搖頭,他怎麼可以想這些低級的東西?而且還是對一個剛滿十八歲的小女孩,廖遠康啊廖遠康,你真是太猥瑣了!

  雖然狠狠的鄙視了自己猥瑣的念頭,但念頭還沒有被扼殺,生理上就起了更過分的反應,在剛才被唐小魚的頭撞了一下之後就蠢蠢欲動的灼熱,在經過視覺和思想的雙重刺激之後很不厚道的充了血。

  廖遠康活了二十九年,還從沒有因為只是想一想就勃起的狀況,當他察覺到自己對唐小魚的欲望之後,更是被嚇了一大跳。

  ***

  大學指考過後,天氣熱得更加過分起來。

  各高中都放了假,高中生終於開始享受期盼許久的暑假,唐小魚的糕點課也上完了,現在只需待在家裡備考,因為這次考的是乙級證照,她自認準備得還算充分,對自己也至有信心的,於是她也安心的放了幾天的假。

  因為不用去學校上課,日子就變得更加清閒,於是她整天窩在家裡吹吹冷氣、看看電視或者在臥室裡看看糕點書。

  但同一屋簷下的廖遠康就不像她這麼悠閒自在了,因為天氣越來越熱,唐小魚也越穿越少,有時候熱極了,索性就穿著T恤、內褲在屋裡趕,廖遠康身為刑偵隊長,身經百戰、受傷無數,此時此刻他卻堪比受刑般被折磨。

  這種折磨不但是生理上的還有心理上,明知道不該對她有這種齷齪的念頭,但廖遠康卻又不捨得不看,於是就這樣陷入了自我糾結之中。

  正糾結拐,罪魁禍首就從房間出來了,她穿了一件過臀的大T恤,下面只穿了內褲。

  廖遠康抓著啤酒的大手一緊,差點被嘴裡含著的啤酒給嗆到,「咳。」

  唐小魚抓了抓頭髮,嘴裡叼著一根捧棒糖,看了廖遠康一眼。「我發現你每天都要喝好多啤酒,可怎麼都不見你喝醉呢?」她一面咕噥一面走進廚房,聲音飄了出來,「今天要吃什麼?我記得家裡沒有什麼菜了,讓我看看……生菜、青豆、番茄,還有幾顆雞蛋。」唐小魚從廚房裡探了頭,「我就都炒在一起啦。下午回來再買菜吧。」

  廖遠康嗯了一聲,又問,「下午你要出去?」

  唐小魚的聲音又小了起來,似乎進了廚房,「嗯,附近新開了一家蛋糕店,聽說很好吃。」

  閑下來之後,她就最喜歡去各家蛋糕店偷師,廖遠康也習慣了,她下午一出門,自己還能解脫些,不用裝瞎也不用看著她清涼的穿著自我折磨,於是他沒有阻止,將手中的啤酒喝完後回房間打了個盹,再出來的時候午飯已經做好了。

  唐小魚的烹任技術仍舊是不敢恭維,真不知道她這種技術是怎麼學習做糕點的,難道這兩樣沒有任何共同之處嗎?

  廖遠康坐在餐桌前,視野已經清晰了不少,他的手動了動,還是瞎乎乎的伸手在桌上摸到了筷子,然後又摸起了碗。

  唐小魚習慣性的去裝了一杯七分滿的水放到廖遠康的手邊,又給他扶了些菜放在碗裡,然後開始吃飯。

  廖遠康吃了幾口飯,擰了擰眉,但還是又吃了幾大口,「說起來,我還沒有吃過你做的點心。」她學了好幾年,做糕點的技術一定比做菜要好一些吧?可不知道為什麼,唐小魚從來都沒有給他做過點心。

  「吃飯就好了,吃什麼點心啊。」

  你如果飯做得好,我何必想吃點心啊。

  「我現在做點心做得想吐,等我考完了證照,有空再做給你吃吧。」

  「做得想吐,吃起來就不想吐了?」廖遠康明陽怪氣。

  「當然了,好吃的東西怎麼會想吐,再說我想去那家店很久了,就是一直找不到人陪。」

  「那你這次找到人陪了?」廖遠康迅速捕捉到了她話中的訊息。

  「嗯,是跟我一起上課的同學,第一次見到他我還覺得奇怪呢,怎麼會有男生想學做糕點?」

  「是男生?」廖遠康的耳朵又是一動。

  「嗯,是啊。」唐小魚因為含著飯而口吃含糊,順便又給他挾了些菜。

  「幾點回來?」廖遠康臉色沈了沈,放下碗抿了口水。

  「晚飯前吧,我直接買菜回來。」唐小魚吃完最後幾口飯,抽出紙巾擦了擦嘴,然後想起什麼似的看了眼廖遠康,「廖大叔,你最近的問題好多。」

  在廖遠康的管制下,她似乎都感覺不到他是在管自己了,這可不是個好現象,於是她收拾起自己的碗筷去廚房洗乾淨,然後看了眼廖遠康手邊快喝完的水,並沒有幫他添滿。

  「我先去換衣服,你吃完放在桌上就行。」

  廖遠康沒有說話,突然沒了胃口,「給我拿瓶啤酒。」

  「不是說好了以後午飯都喝開水的嗎?」唐小魚停下來。

  「在這個家,聽你的還是聽我的?」廖遠康敲了敲桌子,「啤酒。」

  「你吃錯藥了?又搬出一副房東的嘴臉來。」唐小魚蹙眉,也沒和他計較,去冰箱裡拿了一罐啤酒出來用力的放到他的手邊,「喝吧、喝吧,我才懶得管你的死活。」說著氣呼呼的回到房間換衣服去了。

  說真的,廖大叔的性格真的很古怪,霸道、婆媽又喜怒無常,他干預她的生活,她都還沒說什麼,他憑什麼亂發脾氣?


  十分鐘後,唐小魚又從房間裡走了出來,她還是穿著那件大T恤,下麵套了一條幾乎被T恤遮住的熱褲。

  廖遠康自然看見了她的清涼打扮,心裡不痛快,但還是得裝沒有看到,「下午有雨,多穿點。」

  唐小魚應了一聲,去儲物櫃裡拿了雨傘塞到包包裡,眼看她絲毫沒有換衣服的意思,廖遠康咬了咬牙,但又不知道該怎麼開口,他站起身來摸索著往前走了幾步,在快要靠近唐小魚的時候突然低呼了一聲,裝作沒有站得還直挺挺的朝唐小魚撲了過去。

  不過怕摔傷她,廖遠康撲上去時順勢樓住了她的腰,身子一側墊在她的身下,悶悶的一聲響,廖遠康倒是結結實實的摔了一下。

  唐小魚低呼一聲,下意識的縮在廖遠康的胸膛上,柔軟的嬌軀與他緊緊相貼,豐腴的胸部之下是她因為驚嚇而加速的心跳。

  唐小魚回過神來,在他胸膛上撐起來,驚魂未定的喘了幾下,然後才不悅的說:「大叔,你已經出院幾個月了,怎麼還是不能適應?走路都走不穩,嚇死我了。」她爬起來但還是多問了一句,「你有沒有摔到哪裡?」

  廖遠康坐起來,沒有回答。

  唐小魚一驚,「你怎麼……」

  廖遠康終於找到了機會開口,「你怎麼沒穿褲子?」

  還沒問完她就小臉一紅,估計是剛才他摟著自己感覺到的。

  「天氣就是再熱也不能不穿褲子出去吧。」

  唐小魚氣惱的站起來,「我有穿短褲!」

  廖遠康臭著臉站起來,「那還真是很短。」

  唐小魚白了他一眼像是在看一個老頑固,「如果到腳裸,那還叫短褲嗎?」

  廖遠康攥了攥拳頭,「那你怎麼不穿個內褲出去?也不比你的短褲少了多少布料。」

  唐小魚扶額,「大叔,你是我的誰,怎麼什麼都要管?就算我出去裸奔也跟你沒關係。」

  廖遠康聳肩,「你如果去裸奔,那就和我更有關係了,我會以員警的身分去逮捕你。」

  唐小魚哀嚎了一聲,「我跟你說不通。」她撿起地上的包包,抄起鞋櫃上的鑰匙就要離開。

  廖遠康生氣,沒有真追上去,而是直接走回房間,連裝瞎的興致都沒有了,不過幸好唐小魚沒有看到,因為她正蹲在鞋櫃前穿鞋,剛系好了一邊的鞋帶之後,就聽臥室的門砰的一聲被關上了,唐小魚叮了一跳,朝臥室狠狠的瞪了一眼,迅速的穿上另一隻鞋子也摔門離開,臥室裡的廖遠康聽見關門聲,舉起拳頭狠狠的捶了下牆。

  去吧、去吧,都露出來了去便宜那個混小子吧!

  在臥室裡踱來踱去了十幾分鐘過後,廖遠康終於停下了步子,煩躁的抓了抓頭。

  他離開臥室,去冰箱裡拿了罐啤酒,啵的一聲拉開拉環,走到陽臺前,一面喝啤酒一面往外面看,其實現在他的視力已經恢復了不少,基本上還算清晰,只是看東西還有些模糊。

  曾經他在什麼都看不見的時候也恐懼過,怕醫生是在騙自己,午夜夢回的時候,還有些想念這窗戶外天天都能看見的景色,可如今他能看到了卻沒有一點欣喜的心情。

  他喝完了一罐啤酒,把易開罐捏扁,拿起陽臺小桌上的電話分機,拔通了廖淳的電話。

  ***

  在接到廖遠康的電話之前,廖淳正在醫院包紮。

  身為一個黑社會組織成員,受傷是很正常的事,而且這次傷得也不重,所以他和夏承斌說了一句之後就自己來了醫院,在急診室包紮過後他遇見了廖遠康的主治醫師。

  打了招呼之後,廖淳就多問了幾句自家大哥的病情,可沒想到醫生卻說:「哦,廖警官啊,他前不久才來複診過,他沒有告訴你結果嗎?他的眼睛已經恢復得差不多了。」

  「恢復得差不多?什麼意思?」

  「就是說再調養幾個月,廖先生的視力應該就可以完全恢復了。」

  廖淳驚愕地掉了下巴,這是什麼情況?正在他錯愕不已的時候,廖遠康的電話就打了進來。

  在他有所反應之前,多話的廖享就開始轟炸性提問,「大哥你什麼時候能看到的?怎麼都不告訴我們啊,幾個兄弟都很擔心你呢,我聽醫生說你已經在恢復了,可我上次去看你的時候你還看不見的啊,你身邊的那個小女孩知道嗎?你們是不是串通好了……」

  「閉嘴!」廖遠康被他吵得腦子都疼了。

  廖淳被吼得一驚,悻悻的閉上了嘴。

  「先別管我的眼睛,現在去幫我辦一件事。」廖遠康報出了那間蛋糕店的名字。

  「去那裡幹什麼?」廖淳忍不住搶白。

  「我正要說。」 廖遠康擰眉,不耐的說:「去給我盯著唐小魚。」

  廖淳還沒來得及問為什麼要去盯著她,廖遠康就已經把電話給掛了,可憐廖淳身上帶傷,還要千里迢迢的去幫大哥盯梢,他歎息了幾聲,認命的離開了醫院,開車來到廖遠康所說的蛋糕店。

  他找到唐小魚後挑了一個角落的位置坐下,點了杯咖啡和一個名叫「紅色妖姬」的蛋糕,廖淳眼睛瞄著唐小魚,心不在焉的攪咖啡。

  不一會兒,一個男人也進到蛋糕店,坐到了唐小魚對面。

  喲呼,有情況欸,廖淳眼睛一亮,明白大哥是讓他來捉姦了。

  可是他為什麼要捉唐小魚的奸?廖淳有些疑惑,心不在焉的吃了口蛋糕,然後渾身僵住,這個蛋糕太太太太太太太……太好吃了吧!

  廖淳迅速的收回了在唐小魚身上的目光,轉而深情的看向眼前小碟裡的精緻蛋糕。

  於是整個下午,廖淳連點了五塊蛋糕,以致於因為吃了太多的奶油而泛起了噁心,不過他還是因為吃了美食而覺得十分滿足,當他摸著肚皮抬起頭的時候,唐小魚已經不在蛋糕店了,廖淳一驚,匆匆的站了起來,目光在蛋糕店找了一圈,然後慌慌張張的跑出去又找了一圈,還是沒看見唐小魚的身影。

  他猶豫了下,給廖遠康打了個電話,電話接通後,他吞吞吐吐的說:「大哥,唐小魚她……」

  廖遠康的聲音聽起來壓抑又憤怒,「她已經回來了。」

  廖淳緊閉嘴巴,他知道他又搞砸了。

  廖遠康咬牙,「真是什麼都指望不上你。」說完就掛掉了電話。

  因為天陰得厲害,所以唐小魚坐了會就離開了蛋糕店,回家的路上本來打算拐到菜市場買個菜的,但一想到廖遠康的惡劣行徑就放棄了,快到家的時候終於下起了雨,沒有絲毫的緩衝時間,一瞬間就變成傾盆大雨,不過唐小魚因為懶得撐傘回去,所以用包包擋在頭上,試圖飛奔回家,雖然她跑得很塊,但跑進公寓大樓的時候,身上還是濕了。

  回家之後她洗了澡、換了衣服,再度和廖遠康陷入冷戰。

  他們冷戰已經冷成了習慣,一般情況都是冷戰一天,睡了一覺之後卻又一切照舊。

  生氣、吵架、冷戰什麼的都影響心情又傷身,通過冷戰表達了兩人的憤怒之後,日子還要繼續過,只是問題沒有解決,過不了多久他們又會因為某些小事爭執起來,然後繼續冷戰、繼續和好。

  這次也不例外,過了一夜之後,唐小魚照常起床收拾房間、閒逛、看書然後去做飯,接著叫廖遠康吃飯,然後給他倒水、挾菜。

  她以為這次的爭執會像以往一樣被化解,只是她沒有想到的是,下一次的爭執會來得這樣的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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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4-27 01:35:34


  在唐小魚下午去便利商店的時候,廖淳突然上門,他一進門就向廖遠康表示昨天自己真的有好好盯梢,只是一時大意,才在最後馬失前蹄,沒生意唐小魚是什麼時候離開。

  廖遠康懶得理他,只問了他幾句關於那個陌生男人的事,最後得知那是個約莫二十五六歲的男人,穿著打扮很得體,舉止有禮不像是個壞人。

  不像壞人對最糟糕!

  如果長得一臉猥瑣,那廖遠康大可以隨便找個理由禁止唐小魚與他見面,但穿著得體、舉止有禮,這樣一個男人對讓廖遠康不爽。

  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這麼憤怒,只要一想到唐小魚穿得那麼涼快去和那個男人約會就覺得懊惱得要死,雖然唐小魚只說他們是學做糕點的同學,可誰敢保證以後不會擦出什麼火花?唐小魚青春年少,而那個男人也是熱血青年,再說唐小魚長得這麼漂亮、身材又這麼好,那個男人肯定是有目的的接近她。

  不不不,他不能再讓歷史重演!

  兩年前小巷裡的事令廖遠康臉色一凜,喀喇一聲,又將手中的易開罐捏扁。

  廖淳吞了吞口水,乾笑,「大哥你可真環保,喝完啤酒自己就捏扁了,給回收站省事呢。」

  廖遠康白他一眼,大步走到廚房門口,對著廚房陽臺裡的垃圾筒瞄準,然後伸手一擲,噹啷一聲,易開罐被神準地投了進去。

  廖淳看得目瞪口呆,忍不住湊上去,「大哥你的眼睛真的好了?」像是不相信,他又繞到廖遠康的身前,伸出手來在他眼前玩命的晃,「真的嗎?」

  廖遠康拍開他的手,轉身,「不許出去亂說。」

  廖淳最討厭保密什麼的了,「為什麼?看見了是好事啊,你都不知道我們多擔心……」

  廖遠康抬手打斷他,「誰都可以知道,就是不許讓唐小魚知道。」

  廖淳不明白,「為什麼?」

  廖遠康明顯不想解釋,「哪有這麼多為什麼。」

  廖淳扁了扁嘴,還是有疑惑,「大哥你其實從一開始就知道自己根本沒瞎?」

  廖遠康覺肩,「我從沒說過自己瞎了,醫生也沒說過。」

  廖淳一愣,而後想了想發覺果然是。

  廖遠康走了幾步,「反正這件事對唐小魚要完全保密。」他轉過身,「如果讓她知道了……」

  威脅的話還沒說完,廖遠康就愣住了,他的目光越過廖淳,在看見門邊的那個人之後瞳孔微微一縮。

  唐小魚一手拉著門,緩緩的說:「可我已經知道了。」

  廖淳的臉瞅了瞅,頭都不敢回,就這樣尷尬的站在兩個人之間,有些如坐針氈,他清了清嗓子乾笑了幾聲,一步一步的往後退,「我、我突然想起來還有點事情要辦,就不打擾你們了,大哥,我過幾天再來看你,就這樣。」他退到門邊,努力把自己縮小縮小再縮小,也不看唐小魚,就從她和門之間的縫隙擠了出去,逃走了。

  公寓裡瞬間變得安靜起來,只剩廖遠康沈重的呼吸聲。

  廖遠康靜默了一會兒,啞聲開口。「唐小魚,我……」

  唐小魚的手動了動,手裡提著的塑膠袋發生細碎的聲響,隔了一會兒,她將塑膠袋放到地上,面無表情的看著廖遠康,「廖遠康,你真卑鄙。」

  ***

  唐小魚覺得自己被耍了。

  廖遠康裝瞎的解釋只有一個,就是想玩弄自己,讓她做他的免費看護,她居然還傻傻的以為廖遠康真的瞎了,還為此感到驚愕、同情與難過,所以才會在被廖遠康刁難的時候忍氣吞聲,像對待一個病人一樣寬容他。

  雖然自己的脾氣不是很好也總會和他吵架,可在他生病之後,她確實收斂了自己的脾氣,她已經很努力的在遷就廖遠康,她為他學習做家務,天天做飯給他吃,甚至已經習慣了侍候他,可最後才發現,這只是廖遠康的一個惡劣玩笑。

  那麼這段時間廖遠康一直都在看著自己出醜?尤其是這段日子,她天天穿得那麼少在公寓裡走來走去,廖遠康都是一言不發的看著自己,唐小魚心中的怒火更盛,突然有一種被人羞辱的感覺。

  但生氣歸生氣,唐小魚卻沒有失去理智,她知道自己現在沒辦法立刻搬出去,但也決定要提前計畫,她等不到自己考取甲級烘焙證照了,等到她考到乙級證照時她就搬出去,因為拿到了乙級證照,她勉強可以去蛋糕店應徵了。

  可誰知道前幾天她還想著,如果廖遠康一直看不到,那麼她可以住下來,直到他可以自己照顧自己,現在想來自己的想法還真是可笑呢。

  唐小魚冷笑了幾聲,攥緊了拳頭,眼眶不爭氣的發紅,跑回了房間。

  幾分鐘後,巨大的敲門聲響了起來,廖遠康人高拳頭大,敲起門來震得人耳膜疼,唐小魚抹了抹眼睛沒有理會他,幾分鐘之後敲門聲沒了,唐小魚換了衣服,鑽到被子裡躲著,可過了一會兒,敲門聲又砰砰砰的響了起來,並且沒有停下來的趨勢,唐小魚被吵得睡不著,氣得翻被坐起身體直了起來,氣呼呼的走過去打開門。

  「你要幹嘛?」唐小魚吼得廖遠康的頭髮都動了動。

  「吃飯。」廖遠康神色如常的說。

  唐小魚氣得眼睛都有銅鈴那麼大了,還以為他是來道歉的,結果卻是來要飯的,於是等待廖遠康的就是一個毫不留情的閉門羹。

  砰的一聲,門板幾乎要撞上廖遠康的鼻子了,他揉了揉鼻頭,轉身回到客廳坐下,拿起放在茶幾上的啤酒,握在手裡半天卻也沒喝一口。

  唐小魚真的生氣了,但這次她為什麼沒吵著要搬家?這種無聲的反抗反而令廖遠康心裡更沒底,他握著啤酒神遊了將近半個小時,還是沒喝一口,看了眼時間已經過了十點,他起身走到客房外聽了聽,沒有動靜。

  唐小魚應該已經睡了,現在敲門只會讓她更生氣,廖遠康把啤酒倒進洗手台,然後將易開罐捏扁,扔進了垃圾桶。

  第二天唐小魚還是不搭理他也不提要搬走的事,不過做飯只做自己的,也不在客廳裡看電視,只窩在客房裡看電腦,有時出門上課或買書,也從來不和廖遠康打招呼,只當他是個隱形人。

  這樣被忽視了幾天,廖遠康終於坐不住了,在她從廁所出來準備回房間的時候,突然沖過去握住了她的手腕,「唐小魚,你究竟要怎樣?」

  「什麼啊?」唐小魚不耐煩的掙了掙手。

  「要我道歉嗎?」廖遠康呼吸粗重,「好,對不起,我不該騙你,可以了嗎?」

  「你的道歉還真特別。」唐小魚哼笑了一下,「不過道不道歉我也不在乎了。」

  「那你要什麼,這麼多天了怎麼還不和好?」以往冷戰個一天不就好了嗎?

  「這房子是你的,家俱是你的,什麼都是你的,我只是個外人,我能要什麼?」

  「我承認我騙了你,但一開始我的眼睛確實看不到,後來視力恢復,我也不清楚到底能好到什麼程度,就像現在,我雖然能看到影子但也是模糊一片。」廖遠康又開始胡謅,不過表情認真得好像確有其事,「這個狀況我沒辦法向你證明,難道我要把眼睛挖出來嵌在你眼睛裡,讓你感受一下我的視力狀況嗎?」

  「現在還看不清?」

  「是啊,我根本看不清你的五官。」

  「那一開始能看到一點的時候,為什麼不和我說?」

  「因為我想讓你照顧我。」廖遠康如實道:「說實話,這兩年你什麼都不做,我確實有些不開心,經過這次的事,我覺得你很有良心,知道照顧我,雖然方法有點……漸漸的我習慣了被你照顧,所以對犯了懶,想著在徹底恢復視力之前,再麻煩你一段時間。」

  廖遠康這招用得高明,他知道自己說什麼冠冕堂皇的理由唐小魚都會覺得虛偽,倒不如真假摻半,說一個看起來實實在在的理由,顯得自己雖然有錯但又錯得不大,而且還側面的嘉獎了唐小魚。

  唐小魚毫無意外的中了廖遠康的計,經他這麼一說,唐小魚突然覺得廖遠康雖然壞心,但也不像自己想得那麼可惡了,可唐小魚還是有氣。

  廖遠康立即澄清。

  「那前一段時間,我、我在公寓裡穿的……」

  「我連你的五官都看不清,更別說其他的了。」他很巧妙的用了一個雙關詞。

  「更別說」三個字徹底迷惑了唐小魚,讓她忘記其實那些其他部位都要比五官要顯眼得多,看不見五官並不代表看不見其他發育得很豐滿的部位,不過唐小魚還是很年輕,再次落入了廖遠康的邏輯陷阱,信了他的說辭。

  唐小魚還想說什麼,就聽見咕嚕的一聲響,她閉嘴,瞧見廖遠康臉色一變,然後又側耳聽了聽,幾秒之後又是一陣綿長的咕嚕聲。

  唐小魚看了眼廖遠康,神色古怪,「你這幾天有沒有吃飯?」

  廖遠康的回答十分驚人,「只喝了啤酒。」說完肚子還十分配合的咕嚕了一下。

  ***

  唐小魚歎了口氣,認命的走回廚房,開始翻騰好久沒有補充新食材的冰箱,唐小魚雖然信了廖遠康的說辭,但這並不代表她就原諒了他,所以她將這頓午餐做得難吃無比,結合她認真做出來的飯的難吃程度,這頓飯到底有多麼要人命真是可想而知。

  炒了一個菜上桌之後,她自己卻是拿了顆蘋果坐下來,說:「吃飯吧,免得別人說我虐待你一個病人。」

  廖遠康真的是連續好幾天沒有好好吃飯,現在餓得眼睛都亮了,他很清楚這頓飯的味道如何,不過這正是他想要的,廖遠康摸起了筷子,敲了敲。

  唐小魚喀嚓一聲咬了口蘋果,看好戲似的看看廖遠康,一邊在心裡想道:吃吧,我看你怎麼吃。

  可是過了幾分鐘,唐小魚看好戲的表情突然變了味道,因為廖遠康真的在面無表情的吃飯,並且筷子從沒有停下來過,他並沒有露出任何痛苦的表情,他一口飯一口菜,很快就將那盤菜吃得幾乎見了底,而碗中的白飯也吃光了。

  在唐小魚驚訝的目光中,廖遠康放下了筷子,他心中哀歎道:終於吃完了嗎?

  廖遠康把碗遞過去,「麻煩再一碗。」

  唐小魚的下巴徹底掉下來了,「再一碗?」

  廖遠康像乖寶寶一樣點頭,「嗯。」

  唐小魚推上了自己的下巴,難得沒有異議的又去給他盛了一碗白飯,折回來之後滿臉錯愕的將碗放到他的面前,再坐下拿起桌上那顆咬了幾口的蘋果,雙手捧著卻不吃,呆呆的看看廖遠康再次拿起筷子,緩緩的將到下的菜和飯全部吃光,這下唐小魚徹底傻了,在菜還剩下最後一點的時候,唐小魚突然傾身過去抓住了他的筷子。

  「等等。」唐小魚制止道。

  「怎麼了?」廖遠康奇怪的眯了眯眼。

  「我嘗嘗。」她奪過筷子挾了一口菜放到嘴裡,然後眉頭明顯的一皺,難吃到爆!真是難吃到唐小魚恨不得把手從鼻子裡探進去,掏出自己的腸子拉出來打一個蝴蝶結。

  唐小魚忍下將菜吐出去的衝動,跑到飲水機前裝了一大杯水將菜給送了下去,咽下去之後,口腔裡的味道還是令她心有餘悸,唐小魚撫了撫胸口走回餐桌前。

  廖遠康將碗放到碟子上,又把筷子架上去,像個乖寶寶,他緩緩起身扶著餐桌走出來,「我去一下廁所。」

  唐小魚看著那碟幹碗淨的場景,還是沒從驚愕中抽身出來。

  廖遠康從容的走進廁所,然後反手上了鎖,在廁所裡鎮靜了幾秒鐘後,他走過去掀開了馬桶蓋子,然後微微躬身,很沒形象的開始大吐特吐,雖然已經想到她會把飯做得很難吃來報復自己,但沒想到竟然難吃到可以毒死他!

  廖遠康這一刻有一種當回刑警的感覺,那種無堅不摧的感覺又回來了,在吃過了這頓飯之後,他覺得自己是個真男人。

  想來挑戰他?那也吃頓唐小魚做的飯試試看,他發誓以後絕對不會再招惹唐小魚,要不他的下半輩子……等等,他想到了什麼?廖遠康吐到一半愣了愣。

  廁所外的唐小魚正將耳朵貼在門板上聽著裡面的動靜,在聽見了廖遠康的嘔吐聲後,唐小魚忍不住露出了個笑容來,用這種方式認錯的廖大叔還是蠻可愛的哦。

  她直起腰,笑著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走到餐桌前收拾了碗盤,回到廚房開始洗碗,收拾到一半的時候唐小魚突然想到了一個問題,自己是不是做看護做得太習慣了?

  雖然廖大叔認了錯,但她獨立的事還是要施行,畢竟他眼睛已經好了,不需要自己的照顧了,而自己也該遵守兩年之約離開。

  關上水龍頭後,唐小魚陷入了沈思。

  ***

  唐小魚與廖遠康耗時最長的冷戰終於結束了。

  這次為期數天之久的冷戰讓廖遠康察覺到了一個問題,他對唐小魚低乎大過在意了。

  他為什麼要怕唐小魚生氣?這個疑問又讓他想起了不久之前發生的那件事,他為什麼要裝眼睛疼來留下唐小魚?他對唐小魚用的種種心思到底是源於什麼?

  廖遠康活到二十九歲,不會不明白這代表什麼,只是他將這種感覺淡化了,因為他本身就是一個對女人不太感冒的人,向來都懶得在女人的身上多費心思,所以到現在也才交過幾個女朋友。

  他不是不喜歡、不需要女人,只是很懶,做得去找一個合自己心意的女人。

  雖然唐小魚看起來完全不是他喜歡的那種類型,但起碼還是有幾個條件比較適合的,第一,她和自己做了一次,並且感覺很好;第二,她與自己住得很近,所以從生理和地理兩個方面她都很有優勢。

  所以廖遠康覺得自己對唐小魚有好感還是可以理解的,而試圖留下唐小魚的心情也是情有可原的,經過一番思忖之後,廖遠康得到了一個結論。

  他要試圖把唐小魚改造成更適合做自己女人的人,可是改造計畫還沒有開始,他就遇到了一個棘手的難題。

  廖遠康站在陽臺上,滿眼憤怒的看著那兩個人同行走出了社區,今天是唐小魚考乙級證照的日子,她拒絕了自己送她一程的要求,原來是要和這個男人一起去考試,如果他沒猜錯的話,這個男人就是上次約她一起去蛋糕店的那個。

  廖遠康的心底突然鑽出了一股無名火,他收回了略有些模糊的目光,抄起電話分機拔通了唐小魚的手機。

  「喂?」她的聲音聽起來有些心不在焉。

  「到哪了?」這麼心不在焉,肯定是和那個男人說話了。

  「剛出社區,怎麼了?」

  「回來,開我的車去。」廖遠康的聲音冷冰冰的。

  「啊?」唐小魚一驚。

  「我讓你回來,開我的車去考場。」

  「為什麼?不都說好不讓你送了。」

  「我眼睛痛。」廖遠康又搬出了老藉口,「想去醫院複診。」

  「怎麼又痛,麻煩死了,知不知道我今天要考試啊?」厲聲抱怨了幾句,但她之後又說:「你現在就下樓,我馬上回去。」似乎還對旁邊的男人說些什麼,接著就掛斷了電話,本以為她還會再和自己說些什麼的廖遠康一愣,然後低頭盯著電話幾秒,接著一簇火苗自眼底鑽了出來。

  她居然掛他電話!這女人越來越過分了,廖遠康揉了揉頭髮,衣服都還沒換就抄起車鑰匙下樓。

  唐小魚和那個男人已經等在樓下,見他下樓,唐小魚往前走了幾步,蹙了蹙眉,「不是要去醫院的嗎?怎麼穿成這個樣子就下來了。」眼前的廖遠康穿了件白色T恤和藍色條紋的睡褲,腳下是一雙人字拖,頭髮有些淩亂,下巴上還有胡渣。

  廖遠康擰眉,「我眼睛要痛死了,怎麼還有心思換衣服?」

  唐小魚看了眼他鐵青的臉色,剛才的疑慮消散了些,看樣子廖遠康是真的不太舒服,她沒多說什麼,找廖遠康要了車鑰匙就去車庫開車了,於是走道上只剩下廖遠康和那個男人,唐小魚走得急也沒有做介紹,不過那男人也挺會裝熟,從口袋裡摸出了根煙就遞了過來,笑呵呵的說:「你好,我叫劉立承。」

  廖遠康伸手一擋,眸色陰翳。

  劉立承有些悻悻然,收回了煙打算給自己點上,可誰知廖遠康突然伸手,迅速的將他手中的煙抽下來,然後夾在指間敲了敲,「多大了?」

  劉立承被他的氣場震得一時沒有反應過來,下意識的回答,「二十五歲。」

  廖遠康眼皮都沒掀一下,就這樣一邊敲打著煙一邊像審問犯人一樣審訊劉立承,短短的五分鐘內就將他的老底查了個清清楚楚,當自己的那輛紅色吉普車開過來的時候,他將煙拿起來夾在耳邊,往前走了幾步,經過劉立承身邊的時候低低的說了一句,「聽著小子,出去打聽打聽我廖遠康是誰,再過來打唐小魚的主意。」

  劉立承這才反應過來,有些不服氣,「喂。」

  話還沒說話,廖遠康就已經朝紅色吉普車走了過去,坐進了副駕駛座。

  唐小魚看了眼手錶,又越過他往外看了看,「我朋友呢?」

  廖遠康臉色一沈,「不知道。」說完抽下耳上的煙,丟到了車窗外面。

  劉立承很快也上了車,乖覺的坐到車後面,唐小魚見他上車便啟動了車子,對著廖遠康說:「我一會兒先送你去醫院,複診完後不要動,我考完試再去接你。」說著緩緩的旋轉著方向盤,眼睛凝視著右視鏡。

  廖遠康輕輕拔下後視鏡,打量了一下在後面坐著的劉立承,眯了眯眼,「你先去考試,小淳正好在那邊辦事,後半段路讓他送我就好。」

  「那多麻煩。」

  「可你已經趕不及了。」

  唐小魚看了眼時間,確實有些緊迫。

  「一會兒把車鑰匙給我,複診過後會讓小淳送我回這裡,等你一起回家。」廖遠康特意加重了後六個字的語氣,說完還瞄了眼後視鏡,朝著劉立承挑釁的一笑。

  唐小魚自然沒發覺,點頭同意了廖遠康的建議,於是抵達考場之後,她把車鑰匙交給廖遠康準備和劉立承一起進去,可劉立承卻被廖遠康給攔了下來。

  「你剛剛給我的煙還有嗎?」

  「什、什麼?」劉立承一驚。

  「煙癮犯了,來一根吧。」廖遠康笑了笑。

  「你們快點。」唐小魚催了一句,就提前進去了。

  她前腳一走,廖遠康就變了一張臉,陰沈得好像地獄修羅,一掌重重的拍在劉立承的肩膀上,微微俯首在他耳邊緩緩的說了幾句話,劉立承臉色一變,接著就用力的點了點頭,廖遠康一笑,又拍了拍他的肩膀,接著打開車門又坐了回去,真是的,劉立承這種小角色簡直太好對付了。

  他笑了笑,緩緩放平了座椅,舒舒服服的躺了下去,既然沒有複診這種事,那麼他只好在車裡等她四個小時了。

  廖遠康躺著躺著又開始神遊,不過這次他的意識很清晰,很清楚的知道自己在想些什麼。

  這次他很確定,自己對唐小魚產生了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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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4-27 01:36:08


  臨近九月,偶爾也會出現涼爽的天氣。

  在徹底涼爽的秋天到來之前,唐小魚乙級考試的成績就下來了。

  她的理論分數稍低,但實際操作優秀,穩穩過關,不過證照要等三個月之後才會發下來,於是在這段時間內,唐小魚開始找工作、找房子,為自己不久之後的獨立做準備。

  因為這個緣故,她整天不是窩在家裡上網看租賃和求職網站,就是跑出去面試、找房子,而另一邊,廖遠康的眼睛已經基本恢復,卻遲遲不肯回警局複職,仍舊閑在家裡無所事事。

  哦,其實也不是無所事事,他在觀察唐小魚。

  從唐小魚考完試之後還窩在房間裡時,廖遠康就開始覺得不對勁了,他假裝隨意地晃到了她的房外,門是敞開著的,他敲了敲門板,得到準許後才又晃進來。

  今天唐小魚穿了一件長至腳裸的連身裙,正盤腿半在電腦桌前的單人沙發上,她的一隻腳壓在屁股底下,人字拖也被甩到一邊,電腦桌上擺了半個西瓜,她叼著勺子盯著電腦看。

  廖遠康拿著一罐啤酒走到他身後,在床上坐下,「在看什麼?」狀低無意的問。

  「求職網站。」唐小魚心不在焉的回答。

  「你在找工作?」廖遠康擰眉。

  「是啊。」依然是心不在焉。

  「我怎麼不知道?」廖遠康的眉頭擰得更深。

  「嗯?」唐小魚叼著勺子轉過頭來,不解的看著他,「你也沒問過我。」

  「我會平白無故的問你最近怎麼樣,要不要找個工作看看?這種事明明是該你自己來說。」

  「喂喂喂,你在凶什麼?」唐小魚的表情終於認真起來,拿出勺子,「這件事和你有關嗎?」

  廖遠康被問住了,但他才不會認輸,「房東檢查房客的收入狀況,不可以?」

  「廖大叔,你發什麼種經,突然跑到人家的房間裡找麻煩?」唐小魚翻了個白眼,「我還沒有找到工作。所以根本沒有收入,更別提收入狀況了,這樣好了,等我找到了工作,我把自己的工作情況打成表格給你怎麼樣啊?」唐小魚的表情譏俏,明顯是在諷刺廖遠康,說著轉過身去又挖了一口西瓜來吃。

  「你為什麼要找工作?」

  「當然是賺錢啦。」

  「賺錢幹什……你還在看租房資訊?」他眼尖的瞄到她最小化的一個視窗。

  「你的眼力還挺好。」唐小魚哼了一聲,索性把視窗打開,「這個正好可以回答你剛才的問題,我找工作是為了賺錢,賺錢自然是為了養活自己,而養活自己的第一步,就是找一個地方住。」

  她被廖遠康問得有些不耐煩,重重的將勺子插在西瓜裡,「還有什麼問題嗎?沒問題就出去,我要繼續找工作了,真是的,找個工作可再不容易。」她咕噥了一句。

  「你做過那麼多的兼職,有哪份薪水好到可以讓你租一間公寓了?」

  「拜託,我有說這次我找的是一份兼職嗎?別忘了我己經考到了乙級證照,又滿十八歲了,我可以找正式的工作了。」唐小魚給了他一個有力的反駁。

  說實話,她想這麼理直氣壯的告訴他,她己經可以獨立很久了,而廖遠康顯然也是被反擊到了,愣愣的頓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唐小魚要搬走了?

  「你要搬走了?」他問。

  「怎麼,終幹如願以償了?」

  廖遠康咬了咬牙靜默了,他怎麼就沒有注意,在不知不覺中這個女孩已經成人,剛才說起打工的事,是給自己一個幻想,希望她只是出去找個兼職的工作,但唐小魚的話徹底打破了他的幻想,自己一直擔心的事終於要發生了,唐小魚即將搬走。

  她現在不再張揚、不再叛逆,有一張漂亮的臉蛋,交際能力良好又有謀生的技能,任何一個條件都顯示唐小魚已經不再需要他了,只要拿到證照,她就完全有養活自己的能力,也就是說還有三個月她就要離開了。

  廖遠康沒有再說話,沈著一張臉離開了臥室,唐小魚不明就裡,古怪的看了他幾眼,而後收回目光繼續流覽網頁。

  之後連續幾天,廖遠康都有些怪怪的,不愛說話也不愛笑,啤酒喝得比原來還多,發呆的次數也多到猖獗,平時除了必要都不會和唐小魚說話。

  唐小魚雖然忙著找工作,但也看出了異樣,於是某天在吃午飯的時候,她挑起了話頭,一面吃飯一面狀似無意的說:「我的廚藝有沒有進步?做了整個夏天的飯,還再是鍛煉人。」

  「嗯。」廖遠康眉目淡淡。

  「我今天中午還做了湯,你一定要喝一碗。」

  「好 。」廖遠康拿起水杯呷了一口。

  「下午我要去一間餐廳面試甜點師,他們說我面試時所做的糕點可以帶回來,你要不要?免得你總說從沒有吃過我做的點心。」唐小魚看了眼廖遠康的表情,有些後悔自己為了讓廖遠康露個笑臉如此委曲求全。雖然明知廖遠康不會對自己的手藝做什麼好評價。

  廖遠康眼皮都沒有掀一下,「不必了,最近不想吃甜食。」

  唐小魚的忍耐力終於達到了極限,她用力的將筷子拍在桌上,「廖大叔,你到底怎麼回事?」

  廖遠康被她吼得擰了擰眉,放下了筷子,垂著眼問,「怎麼了?」

  唐小魚怒極反笑,「怎麼了?你問我怎麼了?我才要問你怎麼了,你最近很不對勁,我有哪裡招惹到你嗎?為什麼對我不理不睬的,如果想讓我搬走就直說啊,幹嘛拐彎抹角的和我冷戰?」

  廖遠康握了握拳,胸口也開始有些起伏,終於有了情緒反應,「你沒有招惹我。」

  唐小魚更急了,「那你倒是說說為什麼啊。」

  廖遠康咬開,閉上眼冷靜了很久,但最終還是沒忍住,倏的站了起來,「因為……」剛開了個頭他就猶豫了,要怎麼說,說他不想讓她搬走?他可不願意做這種丟人的事。

  廖遠康又咬了咬開,把話全部吞了回去,「沒什麼。」說完就離開了飯桌,走到沙發上坐下,拿起遙控器卻始終沒有打開電視,只是臉色鐵青的坐著不動。

  唐小魚扶著餐桌,「看來你還真是討厭我啊。」

  廖遠康的手又緊了緊,硬咬了牙關什麼都沒有說。

  唐小魚等了片刻,心中的怒火更盛,但還是強忍了下來,「你放心,我很快就會搬走,在那之前就請你再多忍耐幾天,不想和我說話就把必要的事寫在便利貼上,不過連這種機會我也會努力減少,我下午要去面試,如果成功的話我立刻就搬走。」

  她憤怒的把碗碟都收拾起來,走進廚房,嘩啦一聲都扔進水槽裡,然後又出來,「別問我有沒有地方住,就算沒有,我也會先找一個飯店住下,總之越塊搬越好!」說著她又氣呼呼的走進了房間。

  十幾分鐘後,她換好了衣服走出來,顯然是要去面試了。

  當她開始穿鞋子的時候,廖遠康終於坐不住了,霍的站起身來,一臉殺氣的走過去,「想知道為什麼?那好,我來告訴你,我不喜歡你找工作、不喜歡你找房子,你現在所做的一切我他媽都不喜歡!面試?見鬼!」

  他伸手把唐小魚給拉過來,又用腳踹開了她還沒穿上的那只鞋子,力道大得令鞋子砰的一聲撞到了門上。

  唐小魚一驚,「你幹嘛?」

  廖遠康又順手扯下了她的包包,「阻止你去面試。」

  唐小魚幾乎無法反抗的被他拽進臥室,有些慌張,「廖遠康,你又發什麼瘋?」

  廖遠康紅了眼,積壓了好幾天的壓力終於要釋放出來,「我沒有發瘋,只是在要房租。」

  走進臥室後,他猛地轉過來一把將她拉得更近,兩人的鼻子近得幾乎相撞,他目光灼灼的盯著唐小魚,似乎讀出了她眼裡的恐慌與不解,「這有什麼可奇怪的?我養了你兩年,不該從你身上得到一些回報嗎?」他眯了眯眼,表情危險。

  「你胡說,這場交易在兩年前就結束了。」

  「我是房東,我沒說結束就沒有結束。」他又拿出刑偵隊長的氣勢。

  唐小魚果然有一瞬間被震懾住了。

  「所以說,聽話,這樣我才不會弄傷你。」廖遠康下令,不由分說的將唐小魚抱了起來,一直到被扔上了床,唐小魚才在廖大隊長的威力中回過神來,開始奮力掙扎。

  「你這是犯法,你再繼續下去我就告你、告你強姦!」唐小魚拉住滑落一半的短褲,聲音都有些變了調,雖然成了年,但對於這種事她反倒不如十六歲時膽大了。

  雖然已經不是處女了,而且第一次又是自己自願給了眼前這個男人,可這不代表她現在還可以和他上床,只是眼前的狀況似乎已經不是她不願意就可以結束的了。

  廖遠康無視掉她的掙扎,動作不停,「告我強姦未成年少女?你已經十八歲了,而且就算去報警,你覺得自己可以告倒一個刑偵隊長?」廖遠康搬出了當年唐小魚說的話,做了技術性加工,再還給唐小魚。

  他現在已經氣紅了眼睛,只想用最簡單的方式來留下她,裝瞎、裝病什麼的已經不管用了,他現在能想到的就是讓她徹底成為自己的女人。

  反正她已經成年了,誰規定一個二十九歲的男人不可以找個十八歲的女人,成為了他的女人,她才能消停下來,打消所有試圖獨立的念頭。

  做他的女人根本不需要獨立!廖遠康堅定了自己的念頭,動作變得更加俐落。

  他箝住唐小魚的雙手,「兩年前做過,你應該適應了。」

  放屁!兩年前你還吃過飯了,現在還要不要吃啊?唐小魚好想罵人,卻根本騰不出嘴來,廖遠康說完話就把她的嘴堵得嚴嚴實實,他吻得太過強烈與熾熱,令唐小魚無法招架,根本無法好好的呼吸,她立刻就因為呼吸不暢而渾身癱軟,更沒有了反抗的能力,等到她恢復呼吸的時候才發現自己的衣服已經被剝光了。

  「喂,廖……」

  「閉嘴才不會受傷。」廖遠康打斷她。

  「喂……呃。」唐小魚剛要反駁,就覺得胸前一熱。

  廖遠康的頭正埋在她的胸口,溫熱的唇含住了她的豐盈,唐小魚驚呼了一聲,連忙撐起上身卻怎麼都掙不開廖遠康,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他的唇瓣緊貼著自己的胸脯,因為吸吮而微微蠕動,在他微微抬頭的時候,她甚至可以看到他的舌尖在自己的乳尖來回滑動,視覺與身體的雙重刺激令唐小魚心跳加速,身體也開始有了反應。

  廖遠康似乎察覺到她的變化,將手朝下探了過去,粗糙的指分開她緊緊閉合的花瓣,在裡面摸到了一絲濡濕。

  唐小魚伸手按住他的肩膀,用力的往下推,「快走開,走開啦!」

  廖遠康頭都沒抬,依舊含著她柔軟的胸口,大手卻是警示般拍了拍她的大腿,「不許動。」

  這三個字是他執行任務時常說的,所以現在說起來也是駕輕就熟,要是換成第二人可能都會被他這三個字給嚇到,但唐小魚不是尋常人,她和廖遠康共處了兩年,嚇得了第一次,卻嚇不了她第二次。

  唐小魚依舊死命的推他的肩膀,雖然效果很不明顯,因為她的力氣真的小得可憐,尤其是在被一根手指攪得渾身發軟的狀況下。

  唐小魚蹬了蹬腿,「放……」

  廖遠康撐起身子,同時將一根手指插進她已經濡濕的甬道,唐小魚頓時失聲,渾身緊繃了起來。

  廖遠康俯首開始啃咬她的脖子,手指開始緩慢的抽插,一個成熟男人的床上技巧令唐小魚再沒了發言的機會,異物在身體裡移動的感覺很奇怪,說不上難受,只是讓她感覺一直有熱流湧出,這種感覺不是很陌生,因為兩年前她體驗過,唐小魚抓緊了床單,弓了弓身,緊咬著唇不肯出聲。

  廖遠康又加了一隻手開始揉握她敏感的花蒂,古怪的感覺終於變得很清晰,唐小魚像是觸了電一般猛地一顫,然後又軟下去。

  廖遠康的手指更加用力,令她軟下去的身體又逐漸變得僵硬,唐小魚再也抑制不住,從齒間逸出了一聲呻吟,接著便一發不可收拾,奇妙的感覺傳遍了全身,在廖遠康迅速而有力的抽插之下,唐小魚很快就渾身一僵,開始輕微痙攣,趁著她高潮餘韻未過,他將自己已經賁張的灼熱迅速的埋了進去,頂得唐小魚狠狠的抽了口涼氣。

  不過只有一下,他又整根拔了出來,唐小魚迷茫的看著他,輕輕的吞了吞口水。

  廖遠康好整以暇的看著她,「你是自願的嗎?」

  唐小魚有些傻眼,都到這一步了,他才想起要問自己的意見了?

  廖遠康雙手撐在她臉側,胯下的堅挺抵著她的穴口不懷好意的磨蹭,「想不想我進去,嗯?唐小魚,想讓我插進去嗎?」他原本緊繃的面部線條柔和下來,聲音沙啞而蠱惑,然後他看著身下全身粉紅的小女人,開始了第二步溫柔誘哄攻勢。

  唐小魚沒有說話,呼吸有些紊亂。

  廖遠康又頂了頂,滿意的聽唐小魚一陣嚶嚀,「我聽你說,想不想?」

  唐小魚陷入了糾結之中,她很想拒絕但現在又覺得好難受,下身一直濕濕的,在他的誘哄下不斷有熱流湧出。

  當廖遠康的大手再度撫上她的雪乳,一面用指腹摩挲一面問了第三次的時候,唐小魚終於認輸了,她輕攬住廖遠康的脖子,主動的獻上紅唇,表達了自己的意願,廖遠康早己迫不及待,用力吻下去的同時下體用力的往前一頂,他的腹肌與她的臀部相撞,發出啪的一聲響。

  兩人同時呻吟了一聲,廖遠康再也堅持不住,開始迅速的抽插。

  唐小魚情不自禁的躬身迎合,在理智即將被快感淹沒的前一瞬想到,她是不是又中了廖遠康的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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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4-27 01:36:33


  唐小魚想得沒錯,她又中了廖遠康這個老狐狸的計。

  事後第二天她本打算怒斥廖遠康的強暴行為,並以報警來威脅,可誰知廖遠康卻一點都不害怕,反而是一臉的滿足,似乎做了一件多麼令自己滿意的事似的,對於唐小魚的指責,他卻是淡淡一笑,「昨晚我問過你了,你沒有反對,所以昨晚的行為是在你的授意下進行的,你情我願沒有誰強迫誰,所以我做錯了什麼?」

  「你、你這是強詞奪理。」

  「我這是實話實說。」廖遠康無辜的聳肩。

  「廖遠康,你是不是有病,你為什麼要這麼做?」唐小魚氣得臉色發白。

  「兩年前,我也想這麼問你。」廖遠康又給了她一個有力的反擊。

  唐小魚咬了咬唇,只恨不得抽自己一個耳光,她當年到底是哪根筋接錯了,才會做出那種蠢事來?

  而且吃虧的人明明是她,怎麼到頭來被威脅的人也是她?她怒極卻又無處發洩,便猛地尖叫了一聲,將淩亂大床上的被子、枕頭什麼的統統扯到了床下,然後瞪了廖遠康一眼,走過去推開他,大步回到自己的房間,然後砰的闔上了房門。

  廖遠康卻不以為意,悠閒的晃出臥室,去浴室洗漱,然後去廚房拿了一罐啤酒,打開後吮去了泡沫,接著慢慢地啜飲起來。

  唐小魚在房間裡面待了很久,先是一陣大哭,接著又是一陣大罵。

  哭累了、罵累了以後,她就打開電腦,開始瘋狂的流覽關於租房的資訊。

  她要搬走,一定要搬走!

  客廳裡的廖遠康卻不知道她的心思,單純的以為只要拉著唐小魚上了床,問題就迎刃而解了,做一次可以理解為酒後亂性、一夜情,但做兩次就不一樣了,如果他再接再厲,拉著唐小魚再多做幾次,那兩人不就和普通倩侶無異了?

  在感情這方面廖遠康確實有些神經大條,他自以為算好了一切,卻唯獨沒有想到做情侶這件事得先得到唐小魚的同意,所以他之後的計畫不是怎麼留住唐小魚,而是怎麼拉她上床。

  先得人後得心,就是他這次追妻計畫的總方針。

  在他還沈浸在初戰告捷的喜悅當中時,公寓的門鈴就響了,連響了幾分鐘後,廖遠康才從神遊中抽身,帶看啤酒去開門,來訪的是塗銘,可他並不是來探病的,而是來請廖遠康出山的,「隊長,出事了!」

  房間裡的唐小魚就聽見了這麼一句,然後就沒了動靜,她猶豫了一下,從電腦桌前離開,走到房門前偷聽外面的情況,她聽出了塗銘的聲音,也聽出來他話中的急迫。

  住在廖遠康這裡兩年,唐小魚對他的工作情況談不上清楚,但也知道這麼幾分,以往塗銘若這麼著急慌張的來找他的話,那肯定是局裡出了大事,而通常廖遠康這一去再來回,身上多少都會帶些傷,不過他受不受傷和自己有什麼關係?他昨晚做了那麼過分的事,現在警局裡出事就是對他的懲罰,不讓他受點傷簡直難解自己心頭之恨。

  唐小魚在臥室裡罵了廖遠康幾句,又坐回到電腦桌前。

  過了好一會兒之後,臥室外傳來了關門的聲音,唐小魚的手指在滑鼠上敲了敲,還是沒有忍住,跳下單人沙發走到門前,然後扶著門把小心翼翼的打開了一條縫,門縫之中的大眼睛打了幾個轉,接著又眨了眨,最後房間的門緩緩打開,唐小魚探出了個頭來,她的眼睛還有些紅腫,四面環視了一下才發現公寓裡面已經沒人了。

  廖遠康和塗銘離開了,她想他也就這樣複職了,放了這麼久的假,扯了各種理由,終於還是這樣帶無預兆的開始工作了。

  唐小魚心中仍是有氣,去廚房喝了些水之後又回到房間裡,按照網上的訊息聯絡了幾個房東,將幾個有希望的記了下來,然後又開始流覽求職的資訊,本來昨天下午的那個面試是很有希望的,結果卻被廖遠康給耽誤了。

  一想到這,唐小魚的火氣又竄了上來,昨天的情景一個勁的往她的腦袋裡鑽,她生廖遠康的氣也在生自己的氣,她沒有失憶,她記得自己的反應,她後來沒有反杭,這就是她被廖遠康問住的原因。

  唐小魚不願意承認自己並不排斥廖遠康,她還記得當初剛開始照顧廖遠康的時候,還會對著他的好身材流口水,就算是現在,她一回憶起昨晚的事,除了生氣之外還會有這麼一點臉紅心跳,她怎麼會這麼沒出息?

  唐小魚狠狠的敲了敲自己的頭,也沒有了繼續上網的心思,只想趕快找一個出口發洩一下,於是她站起身來,打開衣拒,她翻出了行李箱,把一部分衣服取了下來,塞到行李箱裡。

  唐小魚這個行為多半像是在洩憤,帶無章法的把衣服塞進去,連疊都不疊,塞完了一箱之後她的火氣也消了些,接著把行李箱一推,自己重重的在床上坐了下來,靜默了半天之後她又站起來,把箱子裡的衣服從衣架上取下來,疊好了再放進去,她一定要搬出去。

  為免在找到房子後手忙腳亂,她現在就要開始收拾行李,也算是不斷的給自己警示,將一部分衣服收拾進了箱子後,她去客廳看了會電視,接著吃飯。

  一直到晚上將近九點鐘,廖遠康還是沒有回來。

  唐小魚看了手錶一眼,翻來覆去的看著自己的手機,卻遲遲沒有拔通廖遠康的號碼,她把手機扔到沙發上,去浴室沖了個澡,只裹了一條浴巾出來之後先去吹了吹頭髮,半幹的時候關了吹風機,去冰箱裡取出吃了一半的西瓜,又拿了勺子回到客廳裡,盤膝往沙發上一坐,打開電視,一面挖著西瓜吃一面看電視劇。

  轉眼就己經十點了,廖遠康還是沒有消息。

  唐小魚又捏著手機猶豫了好一會幾,最終還是憤怒大過了擔心,她將手機關機,然後關了電視走回房間,趴到床上用涼被將自己裹住,一向畏熱的她在涼被裡一直出汗,卻不肯讓自己從被子裡出來,好像一旦鑽出來自己就會忍不住去給廖遠康打電話似的,她渾身是汗的悶在涼被裡,腦子裡一直在胡思亂想,然後慢慢的睡了過去。

  一覺醒來,還不到淩晨五點,她睡得並不安穩,打算翻個身繼續睡的時候,家裡的電話突然響了起來。

  ***

  唐小魚的擔心沒有錯,廖遠康果然又出事了。

  依舊是市立醫院,一個蓬頭垢面、腳踏人字拖的年輕女孩從走廊裡飛奔而過。

  值班的護士探頭看著,覺得這個場景似乎有些眼熟,是不是不久之前也有一個女孩這樣瘋瘋癲癲的沖進來?護士想了想,思忖著或許該給精神科打打電話。

  唐小魚無視周圍人奇怪的目光,直沖進一間病房,闖進去之後先是扶著膝蓋喘了好一會兒的氣,然後才抬起頭來,喘籲籲的說:「廖、廖大叔,你怎麼又……」她一抬眼楞了楞。

  「小魚,你怎麼來了?」

  「怎麼、怎麼是你?」唐小魚驚愕的看著床上吊著手臂的塗銘。

  「你是來找隊長的吧?」塗銘笑了笑,「他剛剛出去了,說是去買咖啡喝。」

  「哦、哦。」唐小魚傻傻的點了點頭,然後就轉頭離開了病房。

  突如其來的消息令唐小魚有些措手不及,雖然已經相處兩年,但廖遠康受傷的次數卻是屈指可數,所以每次一聽見廖遠康受傷住院的消息她都會嚇得六神無主,再加上一路趕來,她累得大腦缺氧,思考能力也有些減退,在走廊的自動販賣機前見到廖遠康後,她愣了楞,說:「給我買瓶柳橙汁,好渴。」

  廖遠康架著拐杖俯身按了個鍵,然後一瓶柳橙汁從另一個出口滾出來。

  他彎腰,翹起了打著石帶的腳,唐小魚見狀,搶在他前面拿起了飲料,握在手裡轉了轉,眼珠在他受傷的右腿上看了看,「骨折了?」說著又打開瓶蓋喝了一口,試圖擺出一副很輕鬆的樣子來,可她卻不知道自己蓬頭垢面的樣子已經出賣了她自己。

  廖遠康將拐杖支在腋下,單手托著裝有咖啡的紙杯,「嗯。」

  唐小魚鬆了口氣,態度也就變得惡劣起來,「這種小事不要往家裡打電話好嗎?我這麼忙哪有工夫理你啊。」她說著就轉過身打算離開,可誰知剛走了幾步,身後就傳來了一聲巨響。

  唐小魚一驚,回頭就看見廖遠康趴在地上,咖啡灑了一地,拐杖也被丟到一邊,她嚇了一大跳,趕忙跑過去拉他,「你搞什麼啊大叔,這樣都可以摔倒?」她把廖遠康的手搭在自己肩上,死命的將他拉了起來。

  廖遠康敲著右腳,毫不客氣的倚在唐小魚身上,「我一夜沒闔眼,腦袋有點暈。」

  唐小魚知道是因為執行任務的緣故,但她沒有再追問,因為問出任務的細節只會讓她心驚肉跳,反正廖遠康沒有受重傷,這就可以了。

  她把廖遠康扶進了病房,然後虛脫般的跌坐在病床旁的沙發上,氣喘籲籲地說:「簡直跟一頭熊一樣重。」她吞了吞口水,開始後悔自己不該為了扶廖遠康而把那罐柳橙汁扔掉,現在真是渴得要死。

  她平復了呼吸後,側過頭發現廖遠康竟然睡著了,他呼吸均勻卻擰著濃眉,似乎睡得很不安穩。

  唐小魚無奈的歎了口氣,真覺得自己是不是上輩子欠了廖遠康什麼,現在才會有這樣的報應,她站起來在病房裡找到了毛巾,然後去附設的洗手間浸濕又抹了點香皂上去,最後拿了毛巾回來,捏起廖遠康病服上那塊被咖啡弄髒的部分拿毛巾用力的擦了擦,當咖啡漬淺了些後,她又洗去了毛巾上的肥皂沫拿回來繼續擦,直到咖啡漬全部擦掉才停止。

  廖遠康睡得很沈,一直沒醒。

  因為上次在醫院裡照顧他也有些熟門熟路了,所以唐小魚擰乾了毛巾後就暫時離開了醫院,準備回家拿些廖遠康的換洗衣服,也順便換掉了這身居家服。

  她走以後沒幾分鐘,病房門就被打開了,吊著手臂的塗銘走了進來,他走到病床前,看了眼廖遠康,笑著說:「隊長,是我,小魚已經走了。」

  「去哪兒了?」廖遠康倏地睜開了眼。

  「別急,她應該是回去拿換洗衣服了吧。」

  「嗯。」廖遠康舒了一口氣,又閉上了眼養神。

  「隊長,你這又是何必呢?為了一個小女孩弄得自己滿身是傷。」

  他就是想不通,隊長當刑警這麼多年,一向兇猛無比、戰無不勝,沒受過幾次傷,受的重傷更是屈指可數,上次差點瞎掉是個意外,但這一次就是故意了,當時雖然情況緊急,但隊長完全可以全身而退,可他卻在最後關頭自找麻煩,害得自己的腿受傷。

  「你不懂。」廖遠康高深莫測的說。

  「其實你也不懂吧?」塗銘不著他的道。

  廖遠康不耐的睜開眼,「你不是受傷了嗎?滾回病房養傷去。」

  「好了好了,這就滾,不過最近局裡催著要你的複職報告呢。」

  「嗯,知道了。」廖遠康閉上眼,不再搭理他了。

  塗銘離開之後,他也沒有睡著,腦子裡想著剛才唐小魚緊張兮兮的樣子,心頭有些暖意,不過他還是有些惴惴不安,有些擔心唐小魚不再來看他,不過很快他的疑慮就消了,唐小魚很快就帶著他的換洗衣服回來了,還帶了一顆大西瓜來。

  廖遠康看著她手裡提著的西瓜,問,「我的啤酒呢?」她只帶了她喜歡的東西來。

  唐小魚沒說話,將裝有他衣服的行李袋塞到病床下,接著她又把整顆西瓜放到床邊的櫃子裡,收拾東西的過程中一直沒有和廖遠康說話。

  廖遠康知道她還在為昨晚的事生氣,但又拉不下臉,正猶豫不決的時候,只見唐小魚把一個還不知道該塞到哪的東西丟到病床上,他神色一動,突然哀嚎出聲,「啊,我的腿!」說得還聲情並茂的蜷起了身子。

  唐小魚被他叫得一驚,連忙放下手頭的東西湊過來,看著被子底下他有些顫抖的腿,也不敢亂動,「怎麼了?」

  「你、你砸到我的腿了。」

  「我就只是隨手一丟。砸得嚴重嗎?要不要叫醫生來看看啊?」

  「你在報復我嗎?因為昨晚的事,你就要毀了我的腿嗎?」廖遠康痛苦的說。

  「我哪有在報復你,你這老人家怎麼有這豐富的想像力,我就是不小心嘛。」唐小魚急道。

  「不要叫醫生,我殘廢了,不是正好稱了你的心?」廖遠康撩起了被子翻過身,捂著腿不再搭理唐小魚,唐小魚被他罵得莫名其妙,但還是去找了醫生來,可廖遠康卻拒絕治療,背對著所有人吼道:「我沒事,都別碰我。」

  雖然語氣嚴厲,但他的臉上卻是帶了一絲心虛,眼珠來回的轉,耳朵仔細的聽著他人的反應,後來醫生又勸了他幾句,但看他如此底氣十足,應該也不是太嚴重所以也就走了,病房裡安靜下來,唐小魚摸不著頭腦。

  對於昨晚發生的事,她應該才是比較憤怒的那一方吧?可廖遠康吼得理直氣壯,令唐小魚也有些搖擺不定了,甚至產生了一絲心虛的情緒。

  其實如果自己一開始不招惹他的話,事情也不會變成現在這樣,畢竟當初廖遠康一直都是好心幫助自己,但自己卻勾引他上床,還用照片威脅他給自己提供住處。

  而前幾天他身體才剛轉好,自己就開始找房子,他知道了自然會不開心,現在他又受了傷,唐小魚照顧他也是理所應當,所以想來想去,唐小魚突然覺得自己似乎也有不對。

  她在病房裡轉了幾圈,眼睛在他的後背上打轉。

  唐小魚把小櫃裡的西瓜拿出來,用水果刀一點點的將西瓜剖開,她拿起一半,又掏出包包裡的勺子,繞到了病床的那邊,廖遠康看她過來,刷的閉上了眼。

  唐小魚撇了撇嘴,用勺子柄戳了戳他,又把勺子插進西瓜裡,接著將西瓜送到了他眼前,看見他因為嗅到了西瓜的味道而鼻翼翕動的時候,說:「喏,要不要吃西瓜?」問句沒有得到回答,她靜了靜,放下西瓜又去包包裡翻騰了一下。

  她又翻出了一個東西來,走到窗邊砰的一聲拉開了拉環,廖遠康的眼睛瞬間就睜開了。

  唐小魚晃了晃啤酒,「那……要不要喝啤酒?」

  ***

  在一方毫無理由的理直氣壯之下,另一方也就毫無理由的示弱了。

  唐小魚似乎永遠都逃脫不了照顧廖遠康的命運,他的腿受了傷再度無法自理,於是她在忙著找工作和找房子的同時還要往醫院跑。

  至於那晚發生的事,因為緊接著發生的突發事件再加上廖遠康的理直氣壯,唐小魚的火氣也莫名其妙的沒了,甚至覺得自己做的也不是全對,於是兩人的關係又達到了一種微妙的平衡。

  這次廖遠康傷得不重,所以恢復得很快。

  準確的說,不是不重而是非常不重,雖然他對唐小魚說是骨折了,其實事實卻是軟組織挫傷。

  要知道他可是費了多大的力氣才讓醫生把他的腿包成粽子,而且天氣很熱,他捂著那麼厚的石膏也是受了很大的罪,不過幸好已經是夏末,下雨的時候天氣不再悶熱,反而帶了幾分涼爽。

  廖遠康喜歡下雨天,每逢雨天總會讓唐小魚拉開窗簾,望著窗外的雨幕發呆,一發呆就是一下午,動都不動一下。

  唐小魚還是一如既往的討厭雨天,雨天的時候她就停止一切戶外活動,悶在病房裡守著廖遠康。

  他回過神來,敲了眼躺在沙發上玩手機的唐小魚,突然問,「證照下來了嗎?」

  唐小魚依舊看著手機,「沒呢,還要等一個月。」

  廖遠康想了想,「那個劉立承有考上嗎?」

  唐小魚順口答,「不知道,考完試就沒再聯絡了。」她將目光從手機上挪開,「你還記得他?」

  廖遠康的表情看起來很愉悅,「沒有,就突然想到他了。」

  他動了動腿,看向沙發上的唐小魚,說:「唐小魚,我要去廁所。」

  唐小魚放下手機,穿上鞋子走過來,一把掀開他的被子,然後輕車熟路的扶起了他,廖遠康的眼珠動了動,右腿翹著但落地的左腿也有些不靠譜,腳踝猛地往側面一拐,他瞬間失去平衡,壓得唐小魚就倒在床上。

  唐小魚低呼了一聲,接著被他壓得猛地一咳,幾乎要斷氣,「喂,你、你要壓死我了。」她伸手去捶廖遠康的胸口。

  廖遠康擰眉,「我的左腳也不能動了。」

  唐小魚瞪眼,「怎麼可能?」

  廖遠康撐起雙臂,「拐到了,現在兩隻腳都使不上力氣。」
引言 使用道具
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4-27 01:41:32


  唐小魚幾乎要被他氣笑了,「廖大叔,你最近是怎麼搞的,為什麼平白無故的就會受傷?」是不是年紀大了的緣故啊,他原來也不是這麼容易受傷的。

  以他現在的狀況來看,要是出去執行任務,逮捕犯人的唯一可能性就是他不小心跌倒,正好壓上了一個罪犯,以他的大塊頭來看,壓死一個犯人真的是不困難的事情,腹誹了一陣子,她突然發現了一個問題。

  似乎有個硬硬的東西在頂著她,經歷過兩次又看了幾次,唐小魚當然知道那是什麼。

  她猛的抬眼,警惕的伸手頂住他的胸口,有些慌,「你、你怎麼還不起來啊?」廖遠康不說話,只是目光沈沈的看著她。

  唐小魚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於是她試圖從他身子下面滑下去逃脫,誰知她剛有一點動作就被廖遠康突然按住了肩膀,唐小魚心頭一抖暗叫不好。

  廖遠康一手撐在床上,一手滑下去攔住了她的腰,阻止她一切的逃跑行為,他眯起眼睛,勾了勾唇角,單刀直入,「我硬了,做一次吧。」

  唐小魚簡直要被直白露骨的問句砸得眼冒金星,一時都不知道該回什麼,就在她失神的空檔,廖遠康已經直接跳過了她同意的這個步驟,直接就開始脫她的衣服,唐小魚開始反抗,結果是一如既往的沒有效果,廖遠康迅速的解開了她的上衣扣子,吻如雨點般細密的落了下來,沒有給唐小魚絲毫喘息的機會。

  他的大手開始在唐小魚身上遊移,他吻得有些用力,在她身上留下一個個淺色的吻痕,唐小魚的脖子很敏感,他啃咬那裡的時候令她起了一層雞皮疙瘩,心口也有些膨脹,她的力氣在他的吻與愛撫之中一點點的抽離,因為有了不久之前的那次經驗,這次唐小魚很快就放棄了抵抗。

  她又輸了,輸在廖遠康進入狀態進入得太快,不過是摔了一跤就迅速勃起,在她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就開始前戲,他們兩個很快就爬上了床,唐小魚渾身赤裸,廖遠康只穿了病服上衣,衣襟大敞。

  堅硬的病床因為他們的劇烈運動而吱呀作響,唐小魚的腿張開著,雙腳盤在他的腰間,廖遠康雙手握拳,支撐在她臉側,胃部在飛速的運動,他面部的線條緊繃著,在看見她被自己頂得上下晃動,豐盈的雪乳也在不斷亂動的時候,眼裡的欲火選得更旺,於是腰上的動作更大。

  唐小魚幾乎要支撐不住,用手臂擋住了嘴,她破碎而誘人的呻吟在齒間逸出。

  廖遠康悶哼了一聲,壓身下來,改用手肘支撐著身體。

  他俯在唐小魚的耳邊,「知道我在做什麼嗎?」

  唐小魚已經意亂情迷,只是無助的搖頭,什麼都說不出來。

  廖遠康放緩了抽插的動作,整根拔出而後緩緩的全部沒入,然後聲音粗啞的說:「我在負責,你的第一次是我的,第二次是我的……你以後的全部都由我來負貴。」他深深的吻住了唐小魚。

  因為是在醫院,廖遠康也不敢太放肆,於是並沒有像前兩次那樣折騰唐小魚,結束戰鬥過後他仰面躺在病床上,吃飽喝足般歎出了一口氣來,第三次的感覺比前兩次爽太多了,她會反應、會迎合,任何一個無意間的動作都令他瘋狂。

  而唐小魚則是渾身脫力般趴在他胸口上,身上穿著他那件病服,衣擺幾乎遮過了她小巧的臀部,雖然唐小魚覺得這樣很引人犯罪,但她現在實在沒有力氣說什麼。

  廖遠康晃蕩著打著石膏的右腳,大手在她纖瘦的背脊上撫摸著,「我剛剛說的話……」

  唐小魚眼睛都懶得睜開,含糊的應,「什麼話啊?」

  廖遠康抿了抿唇,心底竟是有些緊張,「以後你的全部都由我來負責。」

  唐小魚靜了片刻,倏的睜開了眼,他他他他……他在胡說什麼?

  ***

  唐小魚腦子裡像是安裝了一個重複按鍵,將廖遠康的話重複了無數遍。

  「以後你的全部都由我來負責」這是什麼意思?告白嗎?還是立志要當自己的保姆?

  唐小魚覺得後者的可能性不太大,不過前者更是離譜,那可是廖遠康欽,又婆媽又霸道還十分惡劣的廖大叔欸,他怎麼會和自己告白?

  唐小魚狂搖著小腦袋瓜,但心頭還是泛出了一絲喜悅,一絲她不願意承認的喜悅,她逃也似的回了家,沖進房間就把自己蒙在被子裡,悶了好一會兒之後她又刷的把被子撤了下來,眼底閃過了一絲糾結。

  廖大叔為什麼要向自己告白?唐小魚想不出為什麼,即便她現在已經不是小太妹了,雖然成績不好但也好歹有個一技之長,但她終究和那個風光無比的刑偵隊長相距太遠,歸根究底,他們還是生活在兩個世界的人。

  唐小魚突然有些失落,抱著被子呆呆的坐在床上,想了想自己對廖遠康的感覺,想了自己和廖遠康的差距,但想來想去都沒有理出一個頭緒,最終只好又洩氣般的躺了回去。

  正看著天花板發呆,放在電腦桌上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唐小魚光著腳跑下去,看到是個陌生的號碼,接著心頭一抖,她下意識的以為又是廖遠康出什麼事了。

  電話那邊是個中年女人的聲音,和善平穩,「唐小姐嗎?我前幾天貼了招租啟事……」

  唐小魚掛了電話,有些發愣,剛剛和那個自稱為李姐的人談了一下,她說可以先預交三個月的房租,唐小魚想了想,從衣櫃的暗格裡翻出了自己的提款卡,裡面存著她這兩年間打工所攢下的積蓄,數目不多但足夠付這三個月的房租了,她只要在這三個月內找到工作,就可以徹底開始嶄新的獨立生活了。

  找了這麼多天,怎麼偏偏這天找到房子?

  唐小魚心口有些發堵,又採取了上一次的發洩方式,收拾行李。

  她拿起角落的行李箱打開,又拿了幾件衣服出來,一件一件的疊進去,她疊的力道之大完全起到了洩憤的功效,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突然生氣,或許是氣自己對廖遠康也有感覺,或許是氣自己和廖遠康差距太多,又或許是氣這個租房子的李姐非要挑這天打電話來。

  到底要不要搬走?唐小魚看著敞開的行李箱,心裡想著,如果和廖遠康在一起,那就代表她要一直住在這裡、一直被他管束,以廖大叔這個婆婆媽媽的性格,一定會把自己逼瘋吧?

  她不喜歡這樣,是的。她最討厭被人管束了,所以她也不喜歡廖遠康,她重重的點了點頭,像是給自己加油打氣,對,這個決定才是對的!

  她和廖大叔是完全不可能的。

  唐小魚又掏出手機,又打了通電話回去給李姐,「喂,李姐,我什麼時候可以去看看房子?」

  與此同時,病房裡的廖遠康頭疼的迎來了一個探病者。

  不過他因為剛剛才將唐小魚吃幹抹淨,所以他心情大好,連帶著給了那個活寶一點好臉色,這次一直因為生意而缺席各種八卦活動的雷少城終於出現了。

  他為沒能看見廖遠康看不見時的樣子表示了深深的遺憾,痛心疾首的恨不能將自己的公司關門,跑來瞧廖遠康的熱鬧,不過幸好他只是錯過了他的失明,卻沒有錯過他的桃花事。

  「老廖,聽說你最近……栽跟鬥了?」

  「嗯,要不怎麼會打石膏?」廖遠康眼皮都沒掀。

  「喂,別和我打太極啊。」雷少城不樂意了,「說吧,到底怎麼回事?」

  「你沒打聽清楚了,又怎麼會來?」更何況他還有一個大嘴巴到極致的弟弟。

  「好吧、好吧。」雷少城笑起來,大爺似的坐在沙發上,「唐小魚……是個美妞?」

  「你是來看我的,還是來八卦的。」廖遠康抬眼,擰眉看了他一眼。

  「當然是來八卦的,你這個也算是傷?」雷少城打量了他一下,「我已經向小塗打聽過了,你這根本就是自找麻煩,自己非要往槍口上撞,故意受傷?虧你想得出來。」

  雷少城翹起二郎腿晃著,「還記得你說過,女人跑了怕什麼,關上門、拉上床就都解決了,看你現在這個樣子,似乎是將這個方針貫徹得不錯哦。」他的目光落在廖遠康頸上的吻痕處。

  廖遠康沒有回答,因為雷少城的話而陷入了沈思。

  女人跑了,真的是關上門、拉上床就可以解決的?廖遠康有預感唐小魚可不是這麼好搞定的。

  ***

  廖遠康的預感得到了印證,唐小魚跑了。

  相較於那些跑得悄無聲息、無處可尋的女人比,她顯得平和多了,因為她根本不算是逃跑,她只是離開,而且也沒有打算瞞著廖遠康,這樣的理所當然倒讓廖遠康不知道該怎麼發作了。

  在那之前,廖遠康從沒想過唐小魚會離開,起碼沒想到過會這麼快離開,因為一切都表現得那麼正常,她天天來醫院照顧自己,送飯、洗衣,雖然很不擅長且做得也不好,但卻始終在堅持,所以才令廖遠康產生了錯覺,誤以為她再也不會離開。

  直到他出院回家的那一天,錯覺才全部消失。

  公寓裡似乎發生了變化,他一瘸一拐的走進客廳,目光一掃,敏銳的洞察力令他嗅到了一絲不尋常的味道,他看了眼身旁目光閃爍的唐小魚,大步的走進她的房間,看了一圈後走到衣櫃前突然打開,裡面空空如也。

  廖遠康呼吸一緊,又沖到浴室,卻看到所有她慣用的沐浴用品全部消失,他握了握拳頭又走了出來,呼吸不紊的看向站在客廳中央的唐小魚。

  「怎麼回事?」他的黑眸裡似乎點了火。

  「我搬家了。」唐小魚閃開了目光,唇邊掛著心虛的笑。

  「什麼時候的事?」廖遠康竭力壓制著胸口洶湧的怒氣。

  「一個星期之前了吧。」唐小魚轉過身,往飲水機走,「你渴了沒喝點水吧。」

  「唐小魚,」廖遠康有些抖,「你把我說的話當成放屁嗎?」

  「有,只是正好找到了房子,我就……」她倒了一杯八分滿的水轉過身,看見廖遠康扭曲的面容之後心頭一驚,「你別激動。」

  廖遠康下巴顫抖,「我怎麼可能不激動,唐小魚,你膽子不小啊!」

  唐小魚驚恐的看他朝自己走過來,淡定的面具終於崩潰,她嚇得連忙放下了手中的杯子,生怕這個大塊頭又沖過來把自己壓在床上,於是她下意識的奪門而出,是的,這次唐小魚是明目張膽的逃跑了。

  廖遠康眼睛一瞪,一個箭步就要追出去,可怎奈腳傷剛好,他還沒沖到門口就一陣劇痛,然後結結實實的摔了一個狗吃屎。

  唐小魚成功的在廖大隊長的眼皮子底下逃了出來,她沖上街攔了一輛計程車,報上了自己新公寓的地址,因為沒回來過幾次,所以她下了計程車之後差點迷路,新公寓是一室一廳,三十幾坪,對於她來說已經足夠使用,只是充滿了陌生感。

  唐小魚每次回來這裡都不會有回家的感覺,再加上認床的習慣令她沒法好好休息,所以每次在這睡上一晚,第二天準會掛上黑眼圈。

  唐小魚在新公寓裡待了一會兒就又出門了,其實離下午的面試還有好幾個小時,但她就是不想待在那個陌生的空間裡。

  唐小魚走後,廖遠康就在公寓裡面發火,亂砸了一通東西之後他就躺在地板上喘氣,腳踝有些疼,他也不想站起來,「唐小魚。算你狠。」

  她居然就這樣搬走了,理所當然的好像早就應該搬走,如果真的那麼理直氣壯,那剛才為什麼要逃跑?有種就留下來,如果她沒有跑,自己一定要好好修理修理那個不知好歹的女人!

  廖遠康的胸口起伏不定,憤怒令他瞠大了眸子,走就走,你以為我離開了你就沒辦法活了嗎?廖遠康發了狠,爬起來走進臥室。

  但幾天過後,廖遠康就發現沒了唐小魚的日子真的很難熬,他變得易怒而暴躁,冰涼的啤酒都無法澆滅他莫名其妙的怒火。

  天氣明明涼快了,但廖遠康還是覺得從裡到外都燥得難受,連發呆的欲望都沒有了,他甚至一時興起去樓下買了顆西瓜上來,按照唐小魚所做的剖成兩半,然後用保鮮膜封好了放進冰箱,到了晚上再取出來,接著像唐小魚那樣拿了勺子回到客廳,坐在沙發上開始吃。

  可是這個西瓜卻很不對勁,當初唐小魚喂給他的明明又冷又甜又爽口,可自己吃的這個怎麼活像一塊冰塊,一點味道都沒有?

  廖遠康一急,抱著這半個西瓜,又拿出冰箱裡的另外半個,一起扔進了樓下的垃圾桶,扔完之後有幾隻野貓跑過來想吃,還都被他給轟走了,嘴裡還咕噥著,「吃什麼吃,吃什麼吃,不過就是塊冰西瓜,那有什麼好吃的。」

  兇神惡煞的趕走了野貓,他又踹了垃圾桶一腳才上了樓,回去之後就什麼都不想幹,沖了個澡就回去睡覺了。

  連著幾天,煩躁還是在持續著。

  唐小魚這幾天都沒有來,自然也沒有人給他做那些難以下嚥的食物,廖遠康叫了外賣,可面對那些色香味俱全的菜卻沒有絲毫的食欲,煩躁得想要喝水的時候,又發現手邊少了那杯八分滿的開水,廖遠康吸了口氣,猛地伸手將餐桌上的菜都拂到了地上。

  他受不了了,真的受不了了,廖遠康沖進客廳,抓起了電話打給塗銘。

  電話被接通後,還沒等對方回答,廖遠康就劈頭蓋臉的說:「去給我查唐小魚跑哪去了,不管你動用什麼秘密系統我都替你擋著,你放心去查,用最快的速度告訴我唐小魚這個死丫頭的地址,快,聽見沒,查不到你就給我遞辭呈!」稀裡嘩啦的吼了一通之後他就扔了電話,掛在電話線上的聽簡掉下來,搖擺不定。

  廖遠康扔了電話後就進了浴室,腳踝的疼痛未減,他卻無心顧及,反而站在蓮蓬頭下,擰開了冷水。

  冷水劈頭蓋臉的澆下來,將廖遠康淋得濕透,他伸出大手拔了拔精短的頭髮,發現心中的怒火被水澆得弱了一些,取而代之的是一陣恐慌,或許一直以來他都太有自信了,自信唐小魚只能依靠自己,自信唐小魚早晚都是自己的女人,可他完全忘記了,唐小魚不是溫順的小白兔,她是刺蝟,兩年前是,兩年後仍舊是。

  他忘記了唐小魚的棱角,誤以為她已經徹底改變,她和別的女人不同,不是關上門、拉上床就可以簡單的解決問題。

  廖遠康關了水,輕輕的喘息著,看來他錯了,原本就是覺得找女人太麻煩才決定對唐小魚下手的,可誰知自己卻招惹上了一個刺蝟,紮得自己滿手是傷,不過這都不算什麼,重點是他現在已經無法放手,其實他早就知道唐小魚是只小刺蝟,也很清楚彼此的年齡差距,但他還是毅然決然的吃了這株嫩草,而且到了現在他仍不後悔。

  他想要唐小魚,想永遠的擁有她,這個認知是在得知唐小魚搬走後的瞬間得到的。

  塗銘的效率很快,二十多分鐘後就打來了電話,廖遠康將他說的地址印在腦子裡,然後迅速掛了電話,換了件衣服就出了門,啟動車子的時候,他立起來的短髮還是濕漉漉的,驅車趕到塗銘所說的地址,才發現唐小魚不在家。

  她租的是老式樓房,門上的鎖是老式的鎖頭,廖遠康在走道裡蹓躂了一圈,然後下樓去附近的花圃裡撿了一根小樹枝,然後又回到樓上。

  他左右看了一下,將樹枝插進鑰匙孔旋轉了一會兒,喀啦一聲門就被扭開了,廖遠康大大方方的打開門走了進去。

  三個小時之後,唐小魚從一家西點店裡走了出來,這次的複試很成功,面試官很喜歡她,要她下星期一就來上班。

  不知道是不是離開了廖遠康之後自己就走了運?房子、工作一下子全都找到了,但唐小魚卻高興不起來,她結束面試後並沒有回家,而是去常去的一家小店坐了坐,點了一杯冰奶茶來喝。

  其實天氣已經不是很熱了,但唐小魚還是想喝些冷的東西壓壓心底那股鬱悶的感覺。

  喝到一半的時候,一個男人在自己對面坐下,笑著打了招呼,「嘿,好久不見了。」

  是劉立承,唐小魚一愣,然後也笑了起來,「是啊。」

  他左顧右盼了一下。說:「你一個人?」

  唐小魚有些奇怪,「嗯,怎麼了?」

  劉立承籲了口氣,「上回跟你一起的那個大叔真是有夠嚇人。」

  唐小魚更不明白了,「他又怎麼了?」

  劉立承眨眨眼,「裝什麼糊塗,你們不是在談戀愛嗎?說真的,你怎麼不早說呢?我那時候本想追你,可是被那大叔一嚇,只好知難而退了。」他輕鬆的笑,似乎己經對那時候的事釋懷了,「他應該比你大吧?又是刑偵隊長,再是威風。」

  唐小魚擰眉,「你在說什麼啊?」

  劉立承稍微解釋了一下,唐小魚才恍然大悟,原來那天她去取車的時候,廖大叔還和劉立承聊了天,她攪拌手中的冰奶茶,連眨了幾下眼,奇怪廖大叔為什麼要那麼做,難道他說要去醫院複診也是假的嗎?他只是不想讓劉立承和自己待在一起,他只是……吃醋了?這個念頭迅速閃過,令唐小魚精神一顫,搖了搖頭。

  廖大叔怎麼會吃醋?但這個念頭己經種在了自己的腦子裡,一路上都在不斷浮現。

  ***

  和劉立承簡單的聊了幾句就回了家,路上唐小魚一直有些心不在焉,有些不解甚至還有些興奮,其實這幾天她過得很不好,有些擔心廖遠康但又怕去找他會倒楣,所以整天悶在租賃的公寓裡準備面試。

  她以前是最喜歡宅在家裡的,可現在卻一點都不喜歡,公寓裡暗暗的,一點也不像廖遠康家裡那麼明亮,冰箱也不好,冰鎮不出可口的冰鎮西瓜,而且新公寓裡很安靜,安靜得讓人心慌。

  突然沒有人在她耳邊叨叨,沒人管她這管她那,她反而有些不習慣了,原來她已經習慣了有廖遠康在的日子,或許不只是習慣,她已經愛上了廖遠康。

  她總是想不通自己當初為什麼要用那種方式賴上廖遠康,也想不通為什麼在他受傷後要那麼盡心的照顧他,為了他做了很多自己不擅長的事,想不通為什麼屢屢下定了決心要搬走,但一見他生病受傷,就又暫時擱置了搬家的計畫,就這樣一拖再拖,直到廖遠康說出了那句話,她一時無措,就糊裡糊塗的搬了出來。

  但她到底在怕些什麼?

  自己喜歡廖遠康,而廖遠康似乎也喜歡自己,他們為什麼不可以在一起?

  唐小魚想了一路,直到上樓後看見被人撬開的門鎖對停止了思緒。

  她又驚又怕,哆哆嗦嗦的從包包裡翻出了一大串鑰匙,然後找出了掛在鑰匙環上的折疊刀,她將彈出來的折疊刀舉在身前,小心翼翼又渾身顫抖的進了屋,小廚房裡似乎有些動靜,她深吸了一口氣,眼一閉、心一橫,猛地跳進了廚房大喊:「不許動!我、我、我可是刑偵隊長的家屬,你敢來偷我家,是不是不要命了?」

  小廚房裡帶了點她尖叫的回音,唐小魚心裡怕得要死,將頭用力的別到了一邊不敢直視。

  靜了一會兒,廚房裡響起了一個熟悉的男聲,「我怎麼不知道我有你這個家屬?」

  唐小魚渾身一顫,連忙轉過頭來,一看是廖遠康,立刻舒了口氣出來,「怎麼是你?」她無力般的垂下手,手中的折疊刀噹啷一聲掉在地上。

  唐小魚喘了幾聲,然後又察覺到了不對,警惕的抬起頭,看著廖遠康,「你怎麼找到這裡來的?還有你怎麼會有我家的鑰匙?最後你冷靜一點不許發火啊。」她突然想起廖遠康過去的惡劣行徑,後退了好幾步。

  廖遠康沒理他,繼續往冰箱裡裝東西。

  唐小魚看他沒反應,奇怪的撇了撇嘴,然後探頭看了一眼,原來他在往自己的冰箱裡面放啤酒。

  唐小魚擰眉,「大叔,你在幹嘛啊?我不愛喝啤酒。」

  廖遠康頭都沒抬,「我愛喝。」

  唐小魚立刻湊上去,「你愛喝就回家去喝,不要在我這裡搗亂。」

  廖遠康將最後一罐啤酒放進去,然後關上冰箱門,看了眼唐小魚,面無表情的說:「是讓我放啤酒,還是讓我把你扛回家上床,自己選一個。」

  又這麼露骨,唐小魚縮了縮肩膀,知道他可不是開玩笑。

  「我看你冰箱裡有些材料,櫃子裡也有工具,給我做個蛋糕吃吧。」

  「為……」唐小魚張了張口。

  「兩年來你一次蛋糕也沒給我做過。」

  「呃。」唐小魚舔了舔嘴唇,一想還真是。

  「今天是我生日。」廖遠康突然說:「三十歲的生日。」

  「啊?」唐小魚一愣,歪頭想了想,然後一驚,還真的是。

  「過完這個生日,我們的交易就算結束了。」廖遠康說完就離開了廚房。

  唐小魚傻傻的站在廚房裡,一時沒有反應過來,他說得好悲情卻又好絕情,真的就這樣結束了嗎?她沒有想到廖大叔這麼痛快的就放手了,這下她真的是重獲自由了。

  唐小魚彎了彎唇卻勾不出一個笑容來,她眨了眨眼逼回自己的眼淚,開始準備食材、擦洗工具準備做蛋糕,她沒有再問廖遠康怎麼找到自己又是怎麼進來的,因為她現在完全沒有那個心情,滿腦子想的都是他們的交易即將結束。

  廖遠康在狹小的客廳裡等著,手裡拿著一罐新買的啤酒,他的臉上卻沒有即將分別的悲傷,一個多小時之後,唐小魚的蛋糕終於做好,她將蛋糕放在專門的餐具裡端了出來,然後放到廖遠康面前的茶幾上。

  「屋子太小放不下餐桌,就在這裡吃吧。」她垂著眼說,然後又兀自咕噥,「啊,蠟燭,過生日一定要有蠟燭。」她又回到小廚房,翻騰了好久找出蠟燭。

  將幾根蠟燭插到蛋糕裡點燃,唐小魚吸了吸鼻子,也給自己拿了一罐啤酒,她回來後在廖遠康身邊坐下,啵的一聲打開易開罐,對著廖遠康舉杯,「生日快樂。」

  廖遠康與她碰了懷,看著唐小魚仰面灌酒,咕嚕咕嚕的喝了不少,廖遠康沒去阻止,反而將啤酒放在茶幾上,拿起勺子開始吃蛋糕,唐小魚喝到嗆到才停下來,一面咳嗽一面擦嘴,廖遠康抬眼,看她嗆得眼睛發紅,嘴唇也因為沾了水漬而更顯潤澤。

  廖遠康拿了另一個小勺遞給她,「吃蛋糕吧,」唐小魚悶頭接了過來。

  兩人沈默的吃著蛋糕,唐小魚胸口發悶,有些想哭。

  吃了一半的時候,廖遠康終於開口了,「除了蛋糕,再送我一個禮物吧。」

  唐小魚低看頭,「什麼禮物?」

  廖遠康言簡意賅,「你。」

  唐小魚一驚,抬頭看他。「什麼?」廖遠康沒回答,只是看著她。

  她吸了一口氣,又說: 「你剛剛不是說……過了這個生日之後就結束交易嗎?」

  廖遠康笑了笑,傾身湊過來,鼻子幾乎要與她相撞,他低眸,目光從她的唇上劃過,又落到她的眸上。

  他的聲音低沈醇厚,「交易結束了,不代表我們結束了,生日過後,我不再是房東,你也不再是房客,我們試著重新開始好不好?」他用拇指抹去她唇角的奶油,「剛剛在廚房是不是哭了?我看到了,你也是捨不得我的。」

  事情發生得太多太快,唐小魚無法消化,她一句話都說不出來,憋了好久的眼淚終於滑了下來。

  廖遠康吻去她的眼淚,又舔去她唇邊的奶油,「你不在的時候,我過得很糟糕。」

  唐小魚傻傻的看著他,幾乎要沈溺在他溫柔的目光漩渦裡。

  廖遠康的唇終於來到她的唇上,淺淺的親吻,「回到我身邊,試著愛我。」

  他的唇封了上來,用一種以前從沒有過的溫柔方式來親吻唐小魚,吻得她渾身發軟、無法抗拒,狹小公寓裡的熱度在升高,兩個人都沒有再說話,只剩下甜蜜的沈吟和溫柔的喘息。

  不過在這之前,廖遠康保證自己清晰的聽到了,唐小魚說的那個字,雖然輕得好像一句歎息、柔得好像一聲呻吟,但廖遠康還是聽到了。

  她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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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4-27 01:41:50

尾聲

  兩年之後,唐小魚懷孕四個月。

  四個月前唐小魚本打算盤下一個店面,自己開一間蛋糕店的,可誰知剛擬定了計畫之後就發現自己懷孕了,有了寶寶之後,廖遠康緊張得不得了,別說是開蛋糕店了,如果沒有必要的話,他希望唐小魚連床都不要下,這種禁錮對唐小魚來說簡直比用刑還要受罪,再加上孕期情緒不穩,每隔幾天唐小魚總要和廖遠康大吵大鬧一次。

  然而這一次,好死不死的被人家給撞上了,為表祝賀唐小魚有孕之喜,廖遠康的朋友們待地登門拜訪。

  但是他們的登門卻是完全忽略了敲門這一步,廖淳駕輕就熟的掏出鋼匙,就打開了門。

  公寓裡面正一團混亂,人高馬大的廖遠康套了一件嫩粉色的圍裙,大手裡捧著一個小碗,正舉著勺子追在唐小魚身後,半哄半誘,「寶貝吃一點吧,我錯了好不好?明天一定帶你去外面走走,不過今天確實太晚了。」

  「我不要,我不要吃。」

  「你不吃,肚子裡的寶寶也要吃啊。」

  「你就是為了寶寶是不是?你根本不管我的死活。」

  「怎麼會,老公最愛你了。」廖遠康不死心的追上去,「吃點吧,很香的。」

  「我……」唐小魚不耐煩的轉過身,餘光之中看見了什麼然後一楞。

  「怎麼了?」廖遠康有些疑惑,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然後渾身一僵,差點把手裡的碗給扔了出去。

  門口的雷少城也是一臉的異樣,而夏承斌和郝寧就不同了,他們連廖遠康四仰八叉躺在浴缸裡的情景都看過,更何況這個?再看廖淳,雖然他也看見過那一幕,但他心裡承受能力差,不論見過什麼也會被眼前的場景震得一驚。

  數目相對,廖遠康吞了吞口水,緩緩的站直了身體,他從容的把腕放到茶幾上,拍了拍圍裙,表現得好像自己穿的是一套西裝,但他的從容沒能改變自己被嘲笑的命運,尤其是在看著他親自下廚之後,嘲笑的範圍就更加廣泛了。

  毫不誇張的說,廖大隊長穿著圍裙在做飯的場景,絲帶不遜於穿得內褲四仰從叉在浴缸裡的場景,不過他的朋友們雖然都不是什麼好東西,但還是顧及家裡這個孕婦,並沒有當著她的面鬧,而是在廖遠康做飯的時候圍在廚房裡鬧騰。

  夏承斌和郝寧懶得摻和,在客廳裡看電視;雷少城和廖淳一直在廚房裡打轉,嗓門大得不行,「老廖你終於也是栽了!」

  廖遠康不搭理他,瞪了眼廖淳,「把這個洗了。」

  廖淳一抖,乖乖的接過他遞過來的油菜,默默的站在水槽邊,忍著笑洗菜。

  雷少城卻不肯放過他,「說什麼女人跑了,關門上床就好了,怎麼樣,有沒有用?你現在知道了吧。」他幸災樂禍的嘲笑廖遠康,正準備繼續攻擊的時候突然生出打呵欠的欲望,他別過臉打了個呵欠,再回過頭來的時候,只見廖遠康沈著臉指看著淳洗的油菜。

  「這就是你洗的油菜?菜葉呢?」

  「大哥……」廖淳委屈的抬頭想爭辯,卻發現原本在臥室休息的唐小魚出現在門口。

  「嘿,弟妹。」雷少城打了個招呼。

  「女人跑了,關門上床就好?」唐小魚沒理雷少城,陰著臉看向廖遠康。

  廖遠康一驚,狠狠的瞪了眼雷少城,後者卻是吐了吐舌頭,知道自己闖了禍,他收回目光將手在圍裙上擦了擦,然後走過去,「寶貝,不是你想的那樣。」手還沒抓到那雙小手,唐小魚就氣憤的轉身離開了,廖遠康一咬牙,回頭又給了雷少城一個厲眼,然後著急的跟了上去,一直跟著唐小魚進了臥室。

  「完了、完了、完了。」雷少城走出去。

  「因為你?」看著廖遠康追進臥室,夏承斌就猜出了幾分。

  「老闆,好樣的。」郝寧不冷不熱的說。

  「喂,我又不是故意的。」雷少城看了眼緊閉的臥室門。

  「聽。」夏承斌做了噤聲的手勢,凝神聽了聽,然後,指臥室,「聲音。」

  「好像是耶。」廖淳很狗腿的貼上去,壯著膽子把耳朵貼在門板上,聽了一會兒之後他興奮的對著其他幾人招了招手,小聲道:「快來、快來。」幾人聞言都湊了過去,四個高大的男人就這樣彎腰弓背的貼在人家臥室前門聽牆角。

  臥室裡,唐小魚躺在床上生氣。

  廖遠康則是趴在她旁邊,猶如哈巴狗一樣的解釋,「寶貝,我說那句話的時候還不認識你呢。」

  唐小魚哼了一聲,不搭理他。

  廖遠康耐著性子道:「那時候我真的把愛情這回事看得太輕了。」他往她身邊挪了挪,拉著她的小手貼在自己的臉上摩挲了幾下,「直到遇見你,我才知道什麼是愛情。」他吻了吻她的手指,瞧著她略微有些動容的神色,再接再厲的又湊上去吻住了她的唇,一個溫柔綿長的吻結束後,唐小魚的火氣算是徹底不剩了。

  門外的幾人不禁佩服廖遠康花言巧語的技術。

  唐小魚被吻得唇兒紅腫,水汪汪的眼底還帶著些水霧,「廖大叔,你愛我嗎?」自從懷孕後,她就變得很沒有安全感,即使廖遠康天天說一句我愛你,她也總會這麼問。

  廖遠康用胡渣蹭了蹭她,「我愛你。」

  唐小魚嘟著嘴點了點頭,「我也好愛你。」

  廖遠康放下心來,知道這一劫就算是逃過去了,可誰知唐小魚想了片刻後又說:「不過今晚你去沙發上睡。」

  廖遠康一愣,「為什麼?」剛剛還說好愛他的啊!

  唐小魚理直氣壯,「因為你不尊重女人啊,即使那時不認識我,也不該那麼說。」

  廖遠康重重的歎了一口氣,之後又在唐小魚的強烈要求下,當場就把自己的鋪蓋給抱了出來,在臥室的門把輕輕轉動的時候,蹲在門外的男人迅速的散去,廖遠康出門時,只見廖淳在研究對門客房的門框設計,雷少城蹲在茶幾下找東西,而郝甯和夏承斌就直挺挺的站在客廳裡,什麼都沒有做。

  廖遠康抱著鋪蓋,準備走向客房。

  可誰知剛走了一步,唐小魚的聲音又飄出來,「不準去客房,睡沙發!」

  廖遠康步子一停,垂下了腦袋,把被子和枕頭都扔在沙發上,在沙發前默默的站了一會兒之後,廖遠康十分沈重的說:「看夠了沒?」話音剛落他就刷的抬起頭,面露凶光的掃向雷少城,壓低了聲音,氣勢十足的一喝,「雷少城,你惹的禍你還敢看熱鬧?給我過來!」

  雷少城往後一閃,「喂,有本事你對你老婆凶去啊。」

  廖遠康捏了捏拳頭,骨節喀喀作響,「不要等我去抓你。」

  雷少城自知不妙,於是連連後退,「你當我傻嗎,等你來抓我?」他眼珠一轉,退到門邊之後進速的閃了出去,當廖遠康沖到門口時只能聽到一句飄遠的話,「我先走一步了。」

  撲了空的廖遠康喘出了一口粗氣,正要回頭就見一個人影鑽進了自己的餘光,定睛一看,原來是廖淳正躡手躡腳的從自己的手臂底下鑽過去,打算逃走。

  廖遠康順勢一夾,「你這小子別想跑。」

  被夾住腦袋的廖淳瞬間哀嚎起來,「你不能拋下我啊,雷哥……」

  廖遠康拖著他往客房走,廖淳連連求饒,「大哥,沒有我的事啊……」

  廖遠康冷冷一笑,「最近憋得手癢,就算沒事也委屈你了。」說著把他拉進客房,砰的關上門。

  夏承斌和郝寧面面相覷,走回沙發上坐下,兩人像雕像一樣對著電視機螢幕照了會兒鏡子,心思各異。

  要知道廖遠康的身手很厲害,平時在損友團裡就是個打手的角色,連混黑道的夏承斌都不是他的對手,現在這個暴躁會打的男人手癢了。

  手癢,這是一個多麼可怕的現象,說不定廖淳過後,就是他們兩個了,夏承斌和郝寧只坐了一會兒,又不約而同的站了起來。

  「我得去找阿城了。」

  「我……我也去找阿城。」

  轉眼間公寓裡就沒了人,一向作惡多端的損友團們終於在廖遠康這吃了癟。

  客房裡傳來廖淳高昂的慘叫聲,分貝大得好像六個月之後,產房中的唐小魚一樣。

  一一全書完一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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