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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言:
「老公,我們離婚吧!」
是的,他這心高氣傲的無敵工作狂,
不但被老婆給「休」了,
更被她打包送給他的前女友!
想當初可是她硬要嫁給他的ㄟ,
現在又說不要他是哪根筋接錯線啊?
哼,反正他也不愛她,現在這樣嘟嘟好,
原本以為冷漠的心可以就此歸於平靜,
不料他卻該死的發現自己有多習慣她,
害他只好殺出國去努力將她拐回來,
可他都已經放下身段當個居家好男人,
洗碗、剝蝦殼外加幫她顧身體,
貼心到所有人都雙眼暴突了,
誰知她不僅擺臭臉薰他,還……
楔子
擁有悠久文化歷史、迷人湖光山色的日內瓦,位於瑞士西南部,一個群山環繞,生活步調悠閒自在的迷人城市。
充滿英式風格的安格拉斯花園,是日內瓦市民以及觀光客最喜歡的去處,因為日內瓦最醒目的地標、當地人的驕傲——傑特大噴泉,就在公園湖畔。
柏竣剴並沒有如一般觀光客那般,歎為觀止的看著高達一百四十尺公高的噴泉,他在花園綠蔭處,找尋熟悉的身影。
一到瑞士後便馬不停蹄的來到這裡,因為小他十歲的妹妹告訴他,他想見的人最喜歡來這裡。
沒有意外的,在眾多西方面孔中找到她,她就坐在公園的長椅上,膝上放著一本書,小手捧著外帶熱咖啡——而她並不是一個人。
柏竣剴沒發現自己皺起了眉頭,放下黑髮的她看起來年輕稚嫩,一點看也不出她商場女強人的迫力,一直以來……這麼多年來,她始終帶著甜蜜的笑面對自己,絕對不是這樣——小臉冷凝,淡淡瞥了坐在她身旁的棕髮男子一眼。
男子熱絡的搭訕在她淡漠的視線掃蕩下,只能摸摸鼻子,訕然離去。
不知道站在原地多久,看著她一貫的以冷眼拒絕示好的男士,他情不自禁握緊拳頭,灼熱的雙眸鎖定在她身上。
那道迫人的視線一直緊盯著她。
「煩。」她不是無從察覺,而是每次對上那些搭訕者的視線,對方就會大刺刺的走到她面前,完全不受她的冷漠影響,厚臉皮的纏她。
她不想被打擾,只想一個人。
一陣強風吹來,吹亂了她的黑髮,她放下手中的書,伸手梳攏飄揚的髮絲,抬眸,看見他就站在離自己不到十公尺的地方,她怔楞。
他怎麼會在這裡?
震驚不足以形容她現下的心情,情緒全寫在臉上,驚訝、慌亂以及手足無措。
看她的表情,柏竣剴知道自己的出現擾亂了她的一貫冷靜,原本緊皺的眉頭舒解,知道自己對她依舊俱有影響力,他不禁微微一笑,舉步走向她。
「HI,好久不見。」他笑,看見她露出那種不敢相信的表情,笑容不自覺加深。
他遠從台灣來到瑞士,只為了找這個人。
傅姵姵,他的「前妻」。
第一章
該用什麼表情面對彼此?
一對離婚半年,完全沒有聯絡的「前」夫妻?
姵姵想像過他們重新面對彼此的場面,獨自演練多次,她會輕快地笑著對他說:「hi,好久不見,你看起來很好。」
而不是倉惶無助的,流露出久別重逢的緊張。
她仍然無法忘掉這個人,釋懷那段長達五年的婚姻,從期待到失望,最後選擇了放手。
再次見面,她可悲的發現離婚後一直被困住的人是她。
反觀他的從容,他從來不曾對她露出這麼輕鬆自在的神情,她斂眉,苦笑著想——
是她愛上了這個人,不顧所有人的反對,義無反顧的嫁給他,一廂情願的以為他會看見她付出的愛,回頭來愛她。
放他自由,這個決定是對的,儘管她心痛要得死,幾乎痛不欲生。
「你……怎麼會在這裡?」她問,表情茫然。
眼前的她,稚氣的像個不到二十歲的女孩,誠如她嫁給他時那純淨的模樣。
「我為什麼來……」柏竣剴沉吟,記憶翻轉,回到他踏上日內瓦土地的四十八小時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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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灣.柏元建設大樓
「水妍,泡兩杯咖啡送進來。」柏竣剴神情嚴謹認真,按下電話內線,讓這半年權充他特別助理的妹妹送咖啡進辦公室招待客戶。
「好。」柏水妍語氣冷淡。
他辦公室裡那套舒適的小牛皮沙發上,坐著一個穿著灰色褲裝的女人,粟紅色的頭髮綁著馬尾,臉上的妝簡單突顯她精明的眼神,整人充滿明快的都會感。
這個女人遠從美國而來,他那厲害的前妻在離婚前,為他找來的合作夥伴——旅美金?建築師賴懿慈。
同時,也是在五年前棄他而去,赴美深造的前女友。
五年過去,他已經不是當年那家道中落的落魄富家子,而賴懿慈也不再是當年那個在建設公司裡替大師抓刀的小小繪圖師。
「在紐約待了五年,對你影響甚深。」柏竣剴就著桌面上攤開的藍圖,仔細評量賴懿慈的設計。
「在你面前我沒什麼自信,你是繫上的驕傲,學長。」賴懿慈雖這麼回答,但她臉上的笑容卻是自信十足。
「我現在是滿身銅臭的建商,我不碰設計很久了。」他淡淡地回答,企圖表現幽默,可語氣顯得生硬。
他們交往了六年,她是他直屬學妹,他們一起走過最燦爛的青春歲月,柏竣剴甚至把她當成未來的妻子,給過承諾。
可是最後他卻為了疾疾可危的家族事業娶了一個沒有感情的女人。
和懿慈這段感情沒有結果,柏竣剴始終耿耿於懷,他想有個結果。
傅姵姵離開後留給他這一手,他盛怒不已,他痛恨這種事事被她料中、安排的感受,他像她手中的棋子!
可既而一想,當初破壞他和懿慈的人是她,是她使了計謀迫使兩人分手,傅姵姵當年擁有柏元建設迫切需的,「不夜城」二期工程的土地以及周轉金,傅姵姵願意提出他要的東西供柏元建設渡過難關,唯一的條件是要他娶她!
他為此和懿慈大吵一架,懿慈忿而離他而去。
柏竣剴轉念想,他就接受傅姵姵難得的好意,和懿慈合作,他們可以回到從前,完成他記掛在心中的一段戀情。
但舊情人相見,沒有預期中的死灰復燃,感覺……不一樣了。
可柏竣剴仍舊努力試著拉近兩人的距離,約會、吃飯、聊心事,企圖找回當年的刻骨銘心。
「今晚有空嗎?我訂了餐廳,一起吃個飯吧。」他提出邀約,語氣是生硬,而且高高在上的。
而賴懿慈正要開口,柏水妍端著兩杯咖啡走進來,彎腰把咖啡杯放在桌上時,她故意以大家都聽得見得音量抱怨。
「以前嫂在的時候捨不得我泡咖啡服侍別人!嫂一走就叫我泡咖啡給舊情人喝,哼,差別待遇。」
「水妍!你在說什麼」柏竣剴板起面孔訓斥。
水妍瞥了哥哥一眼,甩頭就走,走之前還不忘給賴懿慈一個不友善的瞪視。
「抱歉,懿慈,水妍她……」柏竣剴深感妹妹的態度給自己難堪,臉立刻垮下來。
正當他期期艾艾的解釋時,想不到賴懿慈竟然噗嗤一聲笑出來。
「水妍跟五年前差很多,想不到這個小丫頭長大會麼標緻,不說話的時候是個名媛——應該不是你教出來的。」她笑睨了他一眼。「我在她身上看見傅姵姵的影子。」
提起傅姵姵三個字,柏竣剴臉色又沉三分。
「不能提起她嗎?我犯了你的忌諱?」賴懿慈無意間逆麟,觸碰到柏竣剴的地雷。
賴懿慈看了他一眼,不畏他鐵青的俊顏道。「我認識的柏竣剴是個嚴肅不失溫柔的人,雖然你正經八百又嚴肅得像個老頭,但你有你體貼的一面,你現在去照照鏡子,看你的表情有多恐布,而你——一直以來是用這種表情面對傅姵姵?她怎麼受得了你」
「你怎麼能提起她?你一點芥蒂也沒有?」柏竣剴難以理解她的思維,她怎麼能這麼坦然大方的提到那個女人?「拆散我們的人是她!」
「你這麼以為,我們的分開是因為她的關係?」賴懿慈以一種詭異的眼神看著暴怒的柏竣剴笑說:「如果我告訴你,當年我出國深造的內幕,你是不是會更恨她?」
柏竣剴身形一震,雙目眥裂。「什麼意思?」
「我記得我們大吵一架。」因為傅姵姵想嫁他,他逼婚,而她也願趕在他父親百日內完婚。「傅姵姵找上我,和我談條件,她可以替我搞定進哈佛的推薦信以及學費,唯一的要求是要我離開你——」或者說,她從來沒有想過要嫁給柏竣剴?
柏竣剴不敢相信這種可笑肥皂劇的劇情會發生身在他倆身上!「我不意外傅姵姵會做這種事,我意外的是你……竟然答應了?」
「這麼好的機會上哪找?我當然答應啊。」賴懿慈理所當然的回答。「同時也是我逃離你的好借口,這麼多年來,我從來沒有後悔過我當初的決定。」
她不後悔?離開他,懿慈一點也不後悔?賴懿慈的話像一記重拳,狠狠擊碎柏竣剴高傲的自尊心。
「你為什麼現在才告訴我?」柏竣剴聲音沙啞,一臉被重創的表情。
賴懿慈微笑答:「我知道你正試圖追求我,可我卻感受到你的勉強。」
柏竣剴呼吸一窒,無法反駁。
「五年可以改變一個人,我已經不是當年的賴懿慈,現在回想起來,其實我對你的愛沒有那麼深,所以我豪不考慮接受博姵姵的金援。」她哂然一笑,對自己當初的行為坦蕩大方。「柏……我們的愛永遠在你的責任之下,我走後,你不也立刻娶了傅姵姵?」
柏竣剴覺得有什麼東西在心頭刺了一下。「那是……」他欲解釋,卻解釋不出個所以然來。
「承認吧,我們的愛沒那麼深。」賴懿慈輕快的笑談當年心境。「而你也沒有把我追回來。」
「我為了錢娶別的女人,這是事實。」心高氣傲的柏竣剴,深沉的吐出他這生最痛苦的過去。
為了疾疾可危的家族事業,他娶了傅姵姵,利用她帶來的土地、資金,只為了不讓柏家垮臺。
那種不願卻不得不為的不甘,他這一生都難以忘懷。
「我從認識你的第一天就知道你是個心高氣傲的傢伙。」賴懿慈皺眉,奇怪的問:「可就為了你莫其妙的自尊,拒絕接受你愛上傅姵姵的事實?」
「我沒有愛上傅姵姵!」柏竣剴被這句話激怒,暴怒的站起身狠瞪沉穩的賴懿慈。
「和你交往六年,我清楚的知道你要的另一半該俱備什麼條件,你很大男人,你希望另一半是你工作上的幫手也是個百依百順的小女人,不論五年前我是否離開你,我都不可能變成你想要的樣子——就算是為了你。」說得好渴,賴懿慈拿起剛才水妍送進來的咖啡,啜了一口差點吐出來。「我的天……能把三合一咖啡泡得這麼難喝的人,還真是少見。」她無法抑制的大笑,心知肚明這是柏水妍表示不滿的報復方式。
幼稚,但可愛的令人發噱。
提到咖啡,柏竣剴忍不住將眼光飄向辦公室一隅,那台染上灰塵的咖啡壺。
離婚後,他驚覺自己少不了她,臥房少了她的東西和她的氣息,他覺得空虛和陌生,這種感觸讓他震驚又暴怒,難以接受的他變得不愛回家。
成全他的自尊,無視姵姵對他的用心,他一直願意面對他後悔的事實,直到前女友一針見血的指出,他早愛上了心甘情願放下千金小姐身段照料他生活起居的傅姵姵,他竟然無從反駁……
「承認靠老婆才爬上今天的地位,很可恥嗎?」賴懿慈所說的每一個字都帶著咄咄逼人的意味。「受盡委屈的人究竟是誰?」
這句話令柏竣剴當頭棒喝。
他一直認為自己被踩在腳底,在意外人是怎麼看待他的?靠著妻子翻身的沒用男人,所以總是易怒,把怒氣都發洩在傅姵姵身上。
但她還是眼不眨的,把他最迫切需要的東西給了他,靜靜的在他身旁當一個以夫為天的小女人。
他為什麼從來沒有想到這一層?
嫁給他時,她帶來的那塊佔有「不夜城」面積三分之一的土地,她無條件拿出來協助「不夜城」的建設計劃,而他們離婚了,不再是夫妻了,卻把地無條件留給他……
從這段婚姻裡,她究竟得到了什麼?沒有利益也沒有愛,而他,過給她過什麼?
賴懿慈看出他動搖了,努力繼續煽風。
「八個月前,傅姵姵親自到美國來找我談合作,我以為我會恨她,我發現我錯了。」她笑著搖頭。「我很感謝她給我機會爬到今天的地位,我們聊了很多,當然也聊到你,這五年來我一直對她行為有一些疑惑,我問她當年為什麼要花錢讓我離開,她費了這麼多心力要嫁給你,對你有異常的執著——你知道她是怎麼我答我的嗎?」
柏竣剴搖頭。
當時嫁給是他是我唯一能幫他的方式……
如果錢真的能夠買到愛情……讓他愛我,就算付出一切我也願意,可是……柏不是這種人。
這是傅姵姵的回答。
心中……彷彿有什麼東西正逐漸崩毀,一層層剝落。
還沒反應賴懿慈忍不住皺眉,想著這個男人怎麼這麼ㄍㄧㄥ啊?既然這樣,就不要怪她使出殺手剪。
「有件事情,我答應過傅姵姵不說出去,那是在你們離婚前兩個月,在美國發生的。」賴懿慈勾勾手指,要他把耳朵湊過來。
柏竣剴狐疑,但仍聽話的附耳,聽見賴懿慈以耳語,爆出令他震驚的內情……
「你根本就搞錯愧疚的對像,你虧欠的女人不是我。」她說,好整以暇的等著看他的反應。「你倒底在ㄍㄧㄥ什麼?承認吧!你愛的人是傅姵姵。」
柏竣剴當場跳了起來,無法待在原地,他突然很想見她……好吧,他承認其實他一直想念姵姵,只是自尊勝一切,他不願承認他的失敗!
但現在,他必需馬上、立刻,看到她完好無缺的站在自己眼前。
「水妍!不要躲在門外偷聽,你給我進來!」柏竣剴失了冷靜的吼著。
躲在門外偷聽很久的水妍扁著嘴走進來,怨懟地瞪了兄長一眼,又再轉頭瞥向一臉笑意的賴懿慈。
「幹麼?」分明知道她想聽他們在說什麼,這個女人!還故意跟哥講悄悄話!氣死人了。
「姵姵在哪裡?」他問,口氣很急。
水妍楞住,隨即回答:「我怎麼知道她在哪裡?是你把嫂逼走的,問現在她在哪裡要幹麼?」
「你不知道?」柏竣剴瞇起眼,惡狠狠的瞪著她。「跟諶交往後你開始習慣性說謊!」
柏水妍心虛了一下。「我哪有?」
「那你解釋一下上個月家裡收到的國際快遞,我記得是從瑞寄來的,內容物是你愛吃的手工巧克力!」柏竣剴瞪眼,拆穿妹妹的謊言。「寄件人是傅姵姵!」
「你……」柏水妍指著兄長,小臉氣得漲紅猛跺腳。「你偷看寄件人姓名!」那是嫂寄給她的。
水妍和傅姵姵感極好,甚至為了他們離婚的事情跟柏竣剴撕破臉,傅姵姵長達半年時間下落不明,傅姵姵從法國寄來她愛吃的手工巧克力,柏水妍從中得知她很好,心中的大石這才放下。
「快說姵姵在哪裡?」柏竣剴沒有否認他的小人行徑。
「我為什麼要告訴你」水妍對哥哥的氣還沒消,回答不只沒大沒小,還很潑辣。
要是以前,柏竣剴絕對會針對她這沒教養的行為狠狠訓斥一番,可她已經過了被教訓的年紀,所以總被她氣得爆跳如雷,依舊拿妹妹沒轍,誰教他從小就寵水妍呢?
但這回不,他隱忍脾氣,好整以暇的雙手環胸,睨著她道:「你不是很希望姵姵回來?」
水妍狐疑的看著難得沒發脾氣的哥哥,深覺他今天吃錯藥。
「你不告訴我姵姵在哪裡,我怎麼把你嫂帶回來?」
水妍嘴張成字型,震驚不足以形容她的心情,她變臉速度之快,臉上堆起甜美的近乎諂媚的笑,對著柏竣剴眨著她那雙水汪汪的大眼睛。
「真的嗎?哥——你要把嫂帶回來?真的嗎?是真的嗎?」
「你變臉倒是很快嘛。」柏竣剴不禁想,水妍有多久沒喊他哥了?
為了傅姵姵,她情願不認他這個哥哥,他做人有這麼失敗嗎?不只當丈夫不及格,也不是個好兄長。
「哥,我知道嫂在哪裡,她在日內瓦,就住在我住了五年的房子,那是嫂在瑞士的家,要我幫你聯絡嗎?嫂一定會很驚喜!」小麻雀吱吱喳喳。
「不用。」
柏竣剴一得到他要的訊息,立刻走向辦公桌,拉開抽屜拿出車鑰匙、皮夾,找尋他的護照。
「不用」水妍語氣高八度。「那……哥你什麼時候要去把嫂接回來?」
「現在。」忙著找東西的柏竣剴分神回答。
「啊」水妍以為自己聽錯了。「現在」高八度的語氣。
「對,我不想等。」拎起掛在椅背的大衣,柏竣剴走出辦公室前回頭對妹妹流露擔心的神情問道:「在我把姵姵帶回來之前,公司交給你——行嗎?」
雖說水妍已不是一年多前那個剛出社會的小女孩,在諶定彥——益利金控執行長的磨練之下,確實有獨當一面的能力,但稚嫩的她恐怕搞不定那些股東們。
水妍胸有成足的甜笑。「我不行,諶行就好啦!」立刻出賣工作量大的工作狂男友。
諶當初和水妍在一起時,八成沒想到這麼容易就暗算,他現在一定猛打噴涕吧!
想到這,柏竣剴忍不住笑了。「那,就交給你了。」揮一揮手,離開。
「欸——」水妍朝賴懿慈努了努嘴。「你剛倒底跟我哥說什麼悄悄話?」她好奇死了。「跟我嫂有關?」
「小水妍,你這麼討厭我,我怎麼願意告訴你呢?」賴懿慈忍不住逗她。
水妍鼓起腮幫子瞪她。「你還是跟以前一樣討厭!」
「呵呵呵——我也從來沒有喜歡過你啊。」賴懿慈涼涼地反擊。
「你——」
水妍正要與她大戰三百回合,刺耳的電話鈴聲在此刻突兀的響起,只見賴懿慈優雅地掏出手機,用溫柔得不可思議的語氣說話。
一看就知道在跟情人對話,水妍目瞪口呆。
「我把事情處理完就回去,別擔心我。」說完再優雅的收線,得意洋洋的對著水妍調侃道:「怎麼?你哥就可以移情別戀,我不能交新男友嗎?柏竣剴並沒有好到讓為他我守身如玉,OK?」
一口氣被哽在胸口,水妍好不容吐出來,她不禁大笑:「老天……我竟然開始喜歡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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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四十八小時後,他見到了傅姵姵。
動用所有關係,拿到最快到達瑞士的機票,轉機又轉機,只因他想見到姵姵好好的在他眼前。
來到這裡的目的只有一個,帶她回家,承認自己在長達五年的婚姻中,愛上了他以為不愛的妻子。
是前女友的當頭棒喝,給了他啟程的動力。
但是他該如何開口?她一副被嚇壞的表情,如果他就這麼告訴她,他愛她,要她跟他回台灣,她可會信他?
「一定是公事。」見他久久不回答,姵姵以自己對他的暸解下批注。「不然你不會大老遠跑到瑞士。」
不會,她不會相信的。
黑鑽般的黑眸緊盯著姵姵蒼白的小臉,他覺得她瘦得令人心疼,他有股擁她入懷的衝動。
可現在的他,要以什麼身份擁抱她?
她從來不曾用這種生疏的語氣對說話,卸下了夫妻這層關係,她對他除了生疏還有防備。
她怕他,他不能再讓她失望了。
「不是公事。」
姵姵挑眉。「那你來瑞士是?」
「渡假。」柏竣剴面不改色,說著謊言。
「你?渡假?」傅姵姵嚴重懷疑站在她面前的人根本就不是柏竣剴。
要工作狂柏竣剴休息個幾天好好渡假,簡直是癡人說夢!
「沒錯,渡假。」想到渡假才想起,他從來不曾陪她四處走走,哪怕是鄰近的縣市都好,婚後不但沒有蜜月,他眼中只有工作,而她,不曾有過怨言,陪他工作,當他的左右手。
「不像你會做的事……」姵姵以為自己夠暸解他,可現在她發現,她沒有想像中的暸解這個男人。
她完全無法預料柏竣剴下一步要做什麼!這是以前從來不曾發生的,這發現令她……害怕。
「可不是?」柏竣剴以笑容化解尷尬,順便掩飾他內心的掙扎。「一切都上了軌道,辛苦多年總算有了代價,我決定放自己一個長假,把公司交給水妍和諶我很放心,我才說要渡假,水妍便建議我來瑞士,想想,她在瑞士求學五年,我沒來看過她一次——」他又想起水妍半年前指控的,是傅姵姵三個月飛一次瑞士,陪她熬過異鄉的求學艱辛,而他,卻執迷於公司的拓展,把這些事情視為小事,理所當然的擺在工作之後。
他不只忽略了默默為他付出的姵姵,也忽略了妹妹的成長,難怪水妍對他有這麼多的不滿。
可一切都還來得及補救。
「她說瑞士適合渡假,而你也在這裡,所以我來了。」柏竣剴厚著臉皮,對傅姵姵提出無理的要求。「當不成夫妻,至少是朋友——姵姵,你不介意收留一個老朋友吧?」
他拿妹妹出來當借口,說了一連串的謊言,水妍知道會不會指著他鼻子大罵?
他知道自己提出的要求很無禮、無賴,要是從前的他,打死不做這種事,但是不把自尊擺一邊,他怎麼接近姵姵?
「你能釋懷心無芥蒂,我也放心了,日後我們總會在商場上碰頭,不是夫妻,也能是事業夥伴。」姵姵朝他淺淺一笑,那笑,帶著疏離和防備。「來者是客,就讓我招待你吧。」
她禮貌性邀請,柏竣剴厚著臉皮住進姵姵在日內瓦的避風港。
第二章
「這——就是傅家在瑞士的產業?」柏竣剴的行李很簡單,一個小行李箱,裡頭全都是在轉機的空檔,利用時間在免稅商店裡買的衣物。
隨手在客廳,他手背在身後,打量起這棟雄偉的建築。
客廳的和他們在台灣柏園的主臥室一樣,是巴洛克式的奢華風,白底金邊的家俱,充滿了貴族式的華麗奢華。
「這棟房子不是傅家的產業,是我的。」傅姵姵輕聲回答,走至壁爐旁添加柴火,熠熠火光在她臉上形成陰影,就如同她此刻的心情。「我父母留給我的。」
柏竣剴的來訪,就像是侵港的颶風,讓傅姵姵稍微平靜的心湖掀起巨浪。
壁爐的火旺盛的燃燒著柴薪,室內漸漸暖和,姵姵解開肩上的批肩,掛在手臂上,轉過身來,看見柏竣剴背著她站在窗前,看著窗外飄落的細雪。
他自在的姿態,就像是這個家的男主角,曾經,她也幻想過這種美景,但是他從來不願意進入她的世界。
搖搖頭,姵姵甩開腦中的想像,也想順便甩掉心底又浮上的難過。
「要不要休息一下?」姵姵忍受不了這種沉默,打起精神露出溫婉的笑容,客氣地道:「我幫你準備客房。」她拿牆上的電話,播了內線交待保姆。
柏竣剴聽見她柔細的嗓音說著他聽不懂的語言,他吃了一驚,那似乎是…德語?
除了流利的英語之外,他不知道姵姵還會別種語言。
「等一會兒愛莉會來帶你去客房,有什麼需要就告訴她一聲,她懂英語,不用擔心溝通的問題。」
「你會德語?」他狐疑地問。
姵姵卻是淡淡地回答:「我在瑞士出生長大,這裡有劃分德語、法語、意大利語區,我不知不覺就學會其它語言。」
除了英語之外她還會德語、法語、意大利語,他現在知道了。
柏竣剴默默的記下關於她的事。
她站在壁爐旁,讓他的視線不由自主的轉向,突地,壁爐上的相框吸引他的注意,他朝她走過去,細看那些相框中的相片。
相片年代有點久遠,其中一張相吸引他的注意,那是和樂幸福的一家三口,高大英俊的男人,和美麗溫柔的小女人,男人腿上抱著一個燦笑的小女孩,小女孩與女人極為相似,幾乎是同一個模子印出來的。
「是你父母?」柏竣剴拿起相框笑問。
姵姵的雙眼快速的閃過什麼,速度太快,柏竣剴來不及捕抓。
「我十歲那年拍的。」她笑容淺淺的、溫溫的,看不出來有什麼情緒,可她邊說邊順勢拿過他手中的相框,纖細的食指撫過相片中父母的臉,然後擺回原來的位置。
她沒說什麼,像是什麼都沒發生,但柏竣剴卻感覺得出來她不同。
姵姵在生氣,他做了什麼惹她生氣的事?
要是以前他不會發現她在生氣,但他注意到她細微的變化。
柏竣剴又驚又心疼,姵姵她——把情緒藏得太好,喜怒不形於色,是什麼環境把她養成這個樣子?
「看得出來你很幸福,你笑得很開心。」柏竣剴故做輕快,假裝沒發現她陰沉的一面。「你一定很想念他們。」
「拍完這張照片,我爸媽就搭機回台灣參加我叔公的大壽。」姵姵聞言勾起嘴角,笑容很甜的回答。「飛機掉了,沒有人生還。」
柏竣剴呼吸一窒,他不知道她的父母是死於飛機失事,一瞬間心頭湧上的自責幾乎要逼瘋他,他太忽略姵姵了。
「我比較恨他們當時沒有帶我一起走。」姵姵語氣幽幽的,說完轉過身,不再看父母的照片。
柏竣剴懷疑自己聽錯了,這麼陰沉的話,她怎麼能在這麼甜蜜的笑容下說出口?
他正要說些什麼,不巧被照顧姵姵的保姆愛莉打斷。
「客房準備好了,客人是這位男士?」愛莉是一個四十多歲,身材微胖,留著一頭棕色卷髮的白人女性,她說的英語有個腔調,笑起來很慈祥,看起來是個好媽媽。
「愛莉,這位是水妍的哥哥,他剛到瑞士應該很累了,請你幫我招待他,我頭有點暈,我回房躺一下。」姵姵看著愛莉說著英語,以乞求的眼神求她幫這個忙。
連柏竣剴都看見了,笑容慈祥的愛莉在聽見他是「水妍的哥哥」後,整張臉都垮了下來。
「他是客人。」姵姵握著愛莉的軟胖的手臂,眼神無助的說著:Please!
愛莉拿她沒轍,只能歎息著捏捏她的臉頰。「快去睡一下,晚餐喊你起來?」
「不了,不用準備我那一份,我不會出房門了。」姵姵感激的傾身在愛莉的臉上輕輕一吻。「謝謝你,愛莉。」
不知該拿什麼表情面對他,剛才她不小心流露出陰沉的一面,姵姵只能祈禱他有點紳士風度,別記掛剛才的事情。
「你有什麼需要儘管對愛莉說,明天見。」姵姵甜美的笑容有絲僵硬,說完朝他禮貌的性點了點頭,便頭也不回的回房。
柏竣剴看著她離去的背影,深思。
「柏先生,你的客房在這裡。」愛莉提起他擺在玄關的行李,走在前頭。
「不用麻煩,我自己來。」
愛莉拒絕他伸過來的手。「你是客人。」笑笑的將他的手推回。
柏竣剴驚訝,愛莉看起來就是一副和和氣氣的鄰家媽媽模樣,可力氣卻很大,愛莉個頭是比一般女人高大,但還比他矮半個頭,而他這個大男人,卻敵不過一個中年婦女的力氣?
愛莉絕對不是普通保姆這麼簡單……
「柏先生,你就住在這間客房吧。」
走過樓梯上了二樓,愛莉推開一扇大門,感應式的燈光立刻大亮。
客房的擺設一如這棟房子的巴洛克風格,但簡潔許多,一張四柱床,看起來柔軟蓬鬆的被裖。
一連四十八小時的馬不停蹄,在機上根本無法好好睡一覺,看著那張床,他突然覺得很累,很想好好睡一覺。
「謝謝你,愛莉。」柏竣剴朝她友善一笑,可惜卻被愛莉的不領情給打了回票。
「我臨時把你換到這個房間來,因為這個房間離姵姵房間最遠。」愛莉完全不掩飾她對柏竣剴的防備和厭惡。「房子很大,你想做什麼就做什麼,想出門車庫裡的車子都能用,有什麼需要跟我說一聲。」
「愛莉,你照顧姵姵多久了?」柏竣剴累得想倒頭就睡,但是他努力撐起沉重的眼皮詢問愛莉。
「姵姵五歲我就在這裡工作,你說多久?」愛莉忍不住給他一記白眼。
不容被冒犯的柏竣剴竟然沒有生氣,他微笑,語氣虔誠地對愛莉道:「我必需感謝你,水妍在瑞士五年都是你照顧,我不是個好哥哥,謝謝你替我照顧她。」
愛莉訝異的揚眉,想不到這位男士會這麼有紳士風度,與她想像中的不一樣。
「你似乎累壞了,洗個澡睡一下吧,八點喊你起來用晚餐。」愛莉注意到他身上的西裝,皺巴巴的像條抹布,鬍渣也長滿下巴,看起來非常頹廢。
但是不能否認長得很俊俏,難怪她家姵姵會對這個小子牽腸掛肚的……
柏竣剴累得說不出話了,他感激一笑。
「對了,有件事情要先告訴你。」愛莉離開前想到一件重要的事,回過頭來對柏竣剴警告:「把這裡當自己家,不用拘束,但是你千萬別去碰客廳壁爐上的相框,姵姵不喜歡人動她父母的相片,只有這一點請你記住。」
愛莉說完就走了,留下柏竣剴一人。
他倚著門閉上眼,歎息。
「果然。」他沒料錯,姵姵生氣了。「一到瑞士就惹她生氣,真不好的開始……」
在工作上沒什麼難題能難倒他,但他現在卻為了惹傅姵姵生氣這件事情,一點辦法都沒有。
都怪他不暸解姵姵,往後他會多用心在姵姵身上,暸解她就如同她暸解他。
但是該怎麼追求姵姵,他現在一點頭緒也沒有,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打開行李箱,隨便拿了貼身衣物走進浴完,洗去一身風塵僕僕,然後躺在床上睡個安穩的好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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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莉喚他起床用晚餐時,他沒在餐桌上看見姵姵。
雖然只睡了幾小時,但他睡得很好,許是放心了,知道姵姵就在離他不遠的地方,他放心的熟睡,雖然還是很累但不無小補。
晚餐是美味的德式料理,席間只有他與愛莉兩人,他拚命的詢問愛莉關於姵姵的事,可愛莉守口如瓶,一個字也不說,尤其他詢問的是姵姵的房間方向,愛莉瞪他的眼神像是要殺了他。
直到第二天早上,才在餐桌上看見姵姵。
「早。」柏竣剴穿著輕便的棉質休閒服,輕鬆地下樓走到餐廳,自然坐在姵姵對面的位置,神情是自在的,還朝她笑了一下。
姵姵有絲詫異,她沒做多想,逕自將切小塊,淋了楓糖、鮮奶油的鬆餅送入口中。
她吃東西很樣子秀氣,拿刀叉的動作優雅好看,他以前就對她的餐桌禮儀讚不絕口,如今看她的眼神是帶著欣賞的。
「柏先生,你的早餐兩顆蛋夠不夠?」愛莉煞風景的打岔,很明顯是故意的。
「一個就夠了,謝謝。」柏竣剴不得不收回視線,禮貌的朝愛麗笑。
「那要培根要幾條?土司要吃法式還是烤的?」愛莉問得很仔細,刻意拿這種小事去煩柏竣剴,妨礙他的意圖很明顯。「蛋要幾分熟?」
他覺得愛莉很煩人,但是他卻沒辦法生氣,甚至忍不住笑出聲來。「愛莉,我不挑嘴的,你隨便弄我隨便吃。」
傅姵姵忍不住看他兩眼,臉上的表情在說:是嗎?你不挑嘴?那我以前那麼辛苦是為了誰啊?
「愛莉,麻煩你給他生菜三明治和黑咖啡,他早餐習慣輕食。」姵姵看不下去,幫他說話。
柏竣剴有點感動,她還記得他的習慣,暸解他的喜好,還幫他解圍,這表示——追回她,他還是有希望的,對吧?
「我很高興你還記得。」衝動的,以言詞表現他的感動。
可姵姵的響應卻只是輕淺一笑,沒有多說一個字,低頭吃著自己的早餐。
她竟然沒有多想?這麼無動於譴衷?柏竣剴感到挫敗——
「愛莉。」姵姵吃完早餐,拿起餐巾按了按嘴角,放在桌上後起身,邊說邊走向愛莉。「我找不到我的I-POD,你幫我問問卡爾,我不是丟在他那裡了?」
她們說的是德語,他不懂,但他聽得懂卡爾是英語,而且是個男人的名字。
卡爾,他是誰?跟I-POD有什麼關係?
「卡爾?他去塞維爾工作了。」
「啊……」姵姵一臉失望難過的表情。「我的I-POD可能在他那裡,我怕我今晚會睡不著……」
愛莉握著她的小手,保證道:「你忍個幾天,我叫卡爾馬上趕回來幫你找,好不好?」
姵姵妥協的點頭,回到餐桌上坐下。
柏竣剴喝著咖啡,一邊壓抑自己詢問她卡爾是誰的衝動。
他怕自己的語氣會很差,也因為傲氣不想去問,更不願讓姵姵知道他在偷聽她說話,這很沒禮貌。
可是他忍無可忍,姵姵身邊可能有人的想法,就像有把火在腹中狂燒。
嫉妒,讓他臉色陰沉扭曲。
「咖啡不合你胃口嗎?」姵姵體貼地問,見他五官扭曲,手裡執著咖啡杯,想起他對咖啡的挑剔,不免做此想。「抱歉,我會讓愛莉去買新的咖啡豆回來,下次不會這樣了。」
「不是。」他尷尬的臉色鐵青,覺得自己很蠢。「我在想事情。」他竟然為一個假想敵妒火中燒!連對方長什麼樣子都沒搞清楚就一肚子火,這……
他都三十三歲了,還像個毛頭小子一樣易怒,簡直越活越回去了。
「那一定是很嚴重的事情……」姵姵眉頭皺了起來。
「不是什麼嚴重的事,只是……我沒想到日內瓦也這麼冷,帶來的衣物不夠御寒,水妍說日內瓦偏南天氣還好,我被她騙了……」柏竣剴隨口亂編借口搪塞。
姵姵看了他一眼,想著做事向來按步就班的柏竣剴,出國渡假會做這麼沒計劃的事?行李裡沒幾件像樣的衣服,這麼倉促?為了誰?
不行,她不能再想了,再想下去可能她又要難過了,她捧起桌上的溫牛奶輕啜一口後朝他說道:「我陪你購物吧。」
柏竣剴眼一亮,笑容浮上嘴角。「會不會太麻煩?」假仙推托一下是禮貌。
「說好要招待你的。」姵姵微微一笑。「可我卻不知道該怎麼招待,只能幫你這一點小忙,別跟我客氣,朋友不是嗎?」
這是在說給柏竣剴聽,還是說給自己聽?似乎這麼說,就能平復他出現後又開始騷動的心。
自欺欺人。
「店家沒這麼早營業,晚點再出門吧,我想先回房間看點書,晚點見。」姵姵把牛奶喝光後,匆匆離開餐廳。
沒看見柏竣剴露出別有深意的笑,突然心情大好,快樂的吃起早餐來。
姵姵回到臥室,門一關上臉上的溫婉笑容立刻瓦解,甜美的小臉佈滿陰霾,一個人抱膝坐在床上,沉進自己的世界裡。
保姆愛莉輕敲房門,走了進來,看姵姵的樣子忍不住皺眉。
「親愛的,我幫他訂飯店好嗎?」看著傅姵姵長大的愛莉,怎會不知道柏竣剴的存在對姵姵影響有多大?
「不。」姵姵悶聲道,語氣堅決。
「難過的人是你啊!」
「我總要面對的。」姵姵聲音陰啞。「我必需徹底解決。」
愛莉心疼地歎息。「姵姵,你這又是何苦呢?別把自己逼成這樣啊!」
「愛莉姆媽,相信我,我會熬過去的。」姵姵信心喊話。
「是嗎?」愛莉長長一歎。
流浪了半年回到瑞士落腳,也沒見她好多少啊……
約莫十一點,姵姵與柏竣剴開車出門採買衣物。
在男仕服飾部門逛著時,姵姵不禁習慣的替他挑選樣式,下意識的動作,當她發現這舉動不合宜而且與她的目的相駁時,她已經站在結帳台前,拿出信用卡準備結帳。
「這個我來就好。」他急時阻止,拿出自己的信用卡請店員結帳。
柏竣剴從頭到尾享受一起購物的樂趣,享受她拿著衣服在身上比劃的感覺,他不曾與她一同逛街,可他的衣櫃裡全是她為他採買的服飾,有正式場合穿的、平時上班穿的、休閒服、運動服,尤其她挑領帶的眼光更是一流,把這些事情交給她,他很放心,卻從來沒動過跟她一同上街的念頭。
今天這個經驗讓他下了一個決定——往後一定要她陪自己出門,因為他喜歡、享受,那些投射在他身上的欽羨眼光。
尤其她對他穿衣的尺吋暸若指掌,他們這樣在外人看來像什麼?
「我的天……」姵姵很想挖個地洞鑽進去。
她已經不是他的妻子,她怎麼這麼丟臉?從頭到尾都沒有問他的意見,逕自決定他該穿什麼!
最糗的是,柏竣剴竟然沒有阻止,還笑!
「你先結帳,我、我去樓下看一下雪衣,你待會再來找我。」姵姵故做正經的走向電扶梯,跑到別的樓層看衣服,藉機離開。
結完帳後,柏竣剴提著大包小包離開,搭電扶梯時看見姵姵正在販賣劃雪用具的專櫃挑選雪衣,因為他提議要去劃雪,還邀姵姵一起去。
本想直接去與她會合,可經過珠寶櫃時卻停下腳步,為那一整櫃的珍珠首飾。
他想起她喜歡載珍珠耳環,她有很多優秀的珍珠飾品,但那些都是她自己買來的,他從來不曾,送過她一件東西。
愧疚和衝動來那麼突然,柏竣剴靠櫃,神情嚴肅地打量玻璃櫃中的珍珠飾品,眼睛盯在一對素雅、小巧,設計簡單的粉紅珍珠耳環上。
「我要這個,結帳。」他操著英語,大手指著那對耳環。
這對耳環價格不高,是一般人都能負擔得起的消費,比起她對珍珠的講究,恐怕入不了她的眼。
但卻是他頭一回送她的禮物,他認為這對耳環很適合她。
「你去哪?我以為你迷路,正在擔心你呢。」姵姵的關心溢於言表,不由自主的顯露,她手裡各拿一件雪衣,樣式相同,一件白的一件黑的,正拿不定主意要選哪件。「黑的還是白的?」
「白的。」
在她詢問他的同時,他腦中浮現的是她穿著白色套裝的身影,於是豪不考慮的選擇白色。
「我也覺得白的好看,可是你喜歡黑色。」姵姵無心地,又流露出她對他的暸解。
柏竣剴說不上來心中那悶悶的感受是什麼,有股想哭的衝動,在他們離婚後,她還是把他的喜好擺在第一。
姵姵心裡還是有他的!
「這個給你。」他掏出包裝精美的珍珠耳環,放在她掌心,要她收下。
姵姵不敢相信的瞪大眼。「這是……」
「禮物。」柏竣剴輕聲回答,想想這麼說可能會把她嚇壞,又馬上加了句:「送給朋友的小禮物。」
姵姵看著掌心的小禮物,再抬頭看他,一臉的不敢相信,這個衝擊……太大了!
他第一次送她禮物,卻是他們離婚之後,一份,給朋友的謝禮。
突時間,姵姵釋懷了。
「當你的朋友,比你當的妻子幸福。」她笑,語氣帶著自嘲。「至少看得到你的體貼溫柔,你也比較快樂,會對我笑了。」
嗯……為什麼看到姵姵這麼笑,他會有種不妙的預感?
「早知道我們不適合當夫妻,比較適合當朋友,我早就該跟你離婚了——像我們這樣和平分手,日後還能當朋友的前夫妻,讓人跌破眼鏡吧?」
他僵笑著,一句話說也不出來。
「柏。」姵姵露出很甜,很真誠的笑容。「沒有緣份當你的妻子,我能當你一輩子的朋友吧?」
可我想當的不只是朋友啊!
柏竣剴無言,覺得自己二百五,把事情搞砸了!
「朋友。」他笑著點頭,但在心裡把自己痛罵一頓。
柏竣剴,你沒用!
生意做這麼大又怎樣?搞不定一個對你還有情,卻一點企圖心都沒有的女人!
可以說一生順遂的柏竣剴,在前妻身上嘗到前所有未有的挫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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