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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言:
「毒Girl」的定義是性感中又帶有個性,
簡言之就是男女通殺的美女最高等級啦,
而他偏偏就這麼好運,遇上一個「毒」到爆的正妹嫌犯,
只是她的手段實在讓人有些招架不住,
居然先強吻他,再假裝自己受侵害,一整個做賊的喊抓賊,
哼哼,當他這個偵一隊隊長很好耍嗎?
要知道,他的小隊最擅長辦困難的案子,
所以對於她這種全身長刺的野玫瑰,
他當然也有妙計應對,
正所謂「想耍奸,也要先無恥得過他」,
所以對她負責的第一步,就是跟她回家……
楔子
「咦!怎麼擺這麼大陣仗歡迎我?」
空氣中流動著濃重血腥味,一抹暗影從月光底部飛掠而過,逐漸由遠而近,放大的黑色翦影緩慢地降落在疏影點點的陽台。
踩著棗紅色印地安風流蘇高跟鞋的,是一雙纖柔白皙的美麗長腿,星光輝映之下,曼妙修長的身影如優雅白貓,輕盈無聲地走進窗簾向外翻飛的落地窗。
一具、兩具、三具……驚懼恐慌、雙目圓睜,或趴或躺、或扭曲仰臥,七十幾坪的尊爵樓房內,竟橫陳了七具屍體。
老婦手捉著心臟疾病的藥罐,還來不及打開便已斃命,腳邊是皮膚黝黑的外傭,手骨整個被打碎,一隻撥了兩個號碼的手機肢離破碎地散落桌角。
年輕的女主人懷中抱著十歲的長子,看得出慈母多麼心急,以為以身護兒便能助他逃過一劫,誰知一顆子彈穿過兩顆心臟,同赴幽冥。
準備晚膳的廚師則死在他神聖的領地—廚房,喉間穿孔,血流不止,滿地碎掉的碗盤混著烹煮一半的菜餚,爐上小火還煨著香氣四溢的香菇雞湯。
長相平凡的男人眉心一點紅,應該是個盡責的助理吧,在晚膳時分仍將公文送至長官手中,卻不知正好趕上搭乘死亡列車。
也許只有不肯闔上眼的男主人知道發生什麼事,可惜他再也沒有機會開口說一句話,目光留戀地看向牆角邊,兒童遊樂區中的大象溜滑梯。
「別帶走這屋子裡任何一件不屬於妳的物品。」
血味甚重的屋內倏地出現另一道陰森長影,低沉的嗓音猶似來自結凍的地獄。
「咯咯……有趣了,本來我還沒興趣自找麻煩,可是我這個人有個不好的習慣,那就是別人越不許我做的事,我越要插上手。」
「八條人命,今夜我全部要收走。」滅門血案,一個不留。
「哼!誰理你。」
一道寶藍色光芒驟起,死神的眉頭也跟著一沉,可他出手太慢,讓任性的侵入者趁隙消失,還帶走了「伴手禮」。
第一章
「說,你到底犯過多少件搶劫強姦案件,老老實實的給我招來,少搞花樣!」
「哎呀!老兄,你哪只眼睛看到我犯案了?我真的只是問路而已,是那個女學生太大驚小怪,以為拍拍她的肩就是性侵。」
「還敢狡辯!要我調出路口監視器好加重你的刑罰是不是?在地人會迷路,這種瞎話說給誰聽」死不認罪,推過受害者,罪加一等。
「哪有狡辯!看我這麼忠厚老實的長相也知道是被冤枉的,太帥就是有這種苦惱,老有女人發花癡想引起我注意……啊!誰誰敢打老子的頭……呃、呵呵……大哥,我、我什麼都招了,你別打我……」
七件超商搶案、五件竊盜傷人案、九件猥褻強盜案,姦淫未成年少女及清秀少年共一十二人,曾多次潛入友人家意圖強暴友人妻而遭到反抗,繼而失手將人一刀刺死……
一臉猥瑣的中年男子先是大吹特吹自己昔日的豐功偉業,大言不慚地自稱有多受女人歡迎,可是他的吹噓和自鳴得意很快地消失在一陣慘叫中,囂張狂妄的嘴臉對上一雙凌厲黑眸,立即縮成最沒用的卒仔樣,全身蜷成一團微微發抖的肉球,驚懼不已。
「……偶跟你說啦!偶那個媳婦真是不孝,每次煮飯不是太鹹就是太油,存心讓偶膽……膽什麼醇太高,得高血壓、糖尿病,想偶早點死好分家產,你們要趕快把她捉起來,判她死刑,偶才不會被她害死……」
「林奶奶,妳媳婦很孝順,每天三餐照顧妳的飲食,還陪妳去公園做運動,沒得嫌了,妳很好命,要惜福,很少有年輕人願意跟老人家同住,比起巷口的阿旺伯,七、八個孩子沒一個肯養他,得靠拾荒維生好太多。」
身為警界新鮮人的年輕小伙子已經很習慣老奶奶天天上門找人「聊天」,邊說還有餘力安撫剛來報案,一臉蒼白的民眾。
「唉,你不知道啦!偶媳婦看起來對偶很好,其實是一肚子壞水,滿腦子想得是如何讓偶去陪早死的老伴,她實在太壞心了,一點也不想偶活著礙眼……嚇!有、有流氓!」天哪!會不會凶性大作,砍她一刀
「林奶奶,我們這裡是市警局,當然有不良份子進出。」不過也不必像是受到極度驚嚇的樣子啊,讓人很灰心,好像警政人員無法在自家地盤保護手無寸鐵的善良人民。
「他、他殺了幾個人你們怎麼沒有為他上手銬腳鐐」太……太可怕了,肯定是滿手血腥的大壞蛋!
年過六十的老婦倒抽一口氣,臉色微白地一縮頸子,擺明了惡人無膽,顫抖的手指直指大大方方走過身旁的男人,恍若老鼠見到貓,少了先前指責惡媳的氣焰。
現在的她嚇壞了,語無倫次,兩顆眼珠子睜如牛眼,左手緊捉媳婦送她的名牌皮包,像怕被搶似的,隨時準備奪門而出,以防不測。
忙著受理報案的警察先是一驚,隨即為之失笑。「呃、咳咳……林奶奶,妳誤會了,他不是罪犯,他是我們警局的仇……」
不讓他說完,老婦便自以為聰明地壓低聲量搶話,還表現出三姑六婆的專長,無所不知的神情。
「仇人是吧!瞧瞧那臉凶樣,一定做了不少壞事,你們花了很多工夫捉他對不對?看他大搖大擺的走來走去,準是有立委在罩他!」放任這麼危險的人在外面橫行,不曉得會有多少人受害。
「林奶奶,妳真的搞錯了,他是……」急著解釋的年輕警察話說到一半又被打斷。
「我明白,我明白,你跟我一樣怕他是不是?那我們要小聲點才不會被他聽見,不然他會殺人滅口……嚇!壞、壞人……」
老婦人像心臟病突然發作,雙目圓睜,一手捂按胸口,頭誇張的向後仰,似乎快要斷氣了。
「偵一隊隊長仇厲陽。老太太,如果遇見重大刑案儘管來找我,我會在最短的期限內破案。」
「你……你是警察」
騙人,警察長這樣?
帶著重感冒的沙啞嗓音一出,所有吵雜的聲浪在一瞬間靜止,不論是犯人或報案的人,個個都露出難以置信的眼神,比見鬼還要驚駭。
這種長相的男人真是警務人員嗎?
大伙又一次不敢相信,只差沒掉了下巴凸了眼,全在心裡OS,這分明是大尾流氓、黑道大哥大、十大槍擊要犯榜首啊!怎會是維護正義的人民保母
「仇隊長,大隊長找你。」
「知道了,我馬上就去。」
刑事警察大隊下的偵查隊負責協助支持偵辦刑案,依職務不同共分為七隊,可其中一隊很是特殊,他們專辦別人不敢接、不敢辦的重大刑案,而且是迫在眉梢,限期破案的超燙手山芋,直接由大隊長管轄,而帶領這支隊伍的,便是一臉凶樣的仇厲陽。
他的眉濃得像讓炭筆畫過似的,目光炯然,眸子黑如染墨的石,大而深邃,鼻樑偏高,若銳利的刀片,唇瓣雖厚,但嘴角薄長,即使只是微揚,也給人冷笑的驚悚感。
他不醜,真的不醜,仔細一瞧還頗有幾分帥氣,冷厲中帶著型男的酷勁,散發獅王的霸氣。
可是眼、耳、口、鼻放在一張端正的臉上,卻使人不由自主的不寒而慄,總覺得有股無形的壓迫直衝而來,每個人在他面前都會忍不住屏氣凝神,自然而然地心生畏懼。
相處多年的同事自是不怕他,可是對於初次見面及作奸犯科的人,只要他一走過,定是鴉雀無聲,噤若寒蟬。
因為他一身狂野的氣勢叫人很難忽視,連眼神都野得太放,充滿野馬般地不馴,往前一站,不用多說一句話,老大的氣魄便表露無遺。
「別找我麻煩,我手上的案子多到明年也查不完,休想把我當成二十四小時不打烊的便利商店使用!」
大力踢開門,仇厲陽就像一頭曬足陽光的慵懶美洲豹,目無尊長的拉過一張椅子坐下,抬高修長雙腿直接往大隊長辦公桌一擱。
他很無禮,更為放肆,目中無人的以眼角斜視上司,鞋尖像是數著拍子似的,不住左右搖擺。
「把腳放下。」
臉色難看的大隊長低聲一喝,為了維持大隊長的威嚴,盡量擺出嚴肅神情,不讓下屬有犯上的機會。
只是,效果明顯不大。
「這樣擱著也挺舒服的,你別老照著規矩辦事,輕鬆點,出生入死的苦差事是我們在扛,讓你涼涼地在辦公室簽名蓋章吹冷氣,咱們就互相體諒,不要增加彼此的負擔。」日以繼夜的追兇查案,體力再好也會耗盡,他從不認為自己是用了某牌電池的兔子。
這番埋怨並非無的放矢,從總統大選忙到政黨輪替,他要捉的不僅是逞兇好鬥的犯人,還有秋後算帳的政客富商,光是搜集證據一項,他便有七天七夜不曾闔上眼的非人紀錄,期間吃過的便當不出三個,還是冷掉的,長時間處於飢餓狀態。
但他不能有怨言,誰要他選了警察這行業,立志清除造成社會秩序混亂的毒瘤,自找苦吃怨得了人嗎?
加上肯吃苦的好警察越來越少,同流合污的害群之馬卻越來越多,導致警界聲譽受損,難再招到素質優秀的新血,加入保護人民身家財產安危的行列。
而他的小隊是以「非人的苦」出名的,找不到新人更是非常正常,所以他手下的人通常是一個當三個用,更甚者以一擋五、以一擋十,個個被操得像鋼鐵人,連排休都時常被迫取消,老婆、女友的離去率是加班時數的十倍。
「這件案子只有你辦得了,上面盯得很緊,最慢一個月內我要看到績效。」青筋浮動的大隊長皮笑肉不笑,將檔案文件丟給他的同時,也以手撥下那雙不成體統的抖抖腳。
「大隊長,我已經忘了我的床長什麼樣了,真要累死我才甘心嗎?」他現在什麼都不求,只期望能好好睡一覺,不受打擾。
「等你先看完了內容再說。」大隊長雙手環胸,神情篤定的往椅背一靠。
「不就是襲警奪槍致死一案,八通分局一名警員殉職兩名重傷……」突地,仇厲陽原本散漫的神態倏地一凝,專注的眼逐行凝視著檔案上的文字,眉間不曾鬆弛的皺褶越堆越高,黑眸逐漸轉為凝重。
「什麼時候發生的事?」他冷靜地問,臉部肌肉卻繃得死緊。
「三天前。」大家都很遺憾。
「為什麼沒人通知我」這麼大的事件,不可能不走漏風聲。
大隊長感慨的一歎。「你也知道警界的陋習,人人都想爭得頭功,這個大案子,不論是誰偵破,肯定聲名大噪。」
地方分局說是他們轄區的案子,理應由他們接手,這理由十分充足。
而刑事局偵查隊也宣稱是重大案件,非由他們出馬不可,根本不顧該是適時「支持」地區警察機關的職責,想反客為主、主導辦案的企圖相當明顯。
「原本這件事被全力封鎖,可是不知是誰一時走漏了口風,讓某報記者得知,明天的頭版就會刊登此消息。」人多嘴雜,造成辦案的不便。
「所以這個案子頓時成了燙手山芋,沒人敢跳出來說有絕對的把握,因此又落在我們偵一隊頭上?」他不屑的冷哼。
面對下屬的嘲諷,大隊長苦笑地歎了一口氣。「總之,整個大隊都會將這件案子看作最急件,我已經指派另一小隊全力追查失蹤的小女孩,其餘人員全都會配合你的調動,務求在最短時間內揪出不法之徒,我不希望再有人遇害。」
「就憑我?」未免太瞧得起他了。
「是的,我只能信任你了,言檢察官是個正直的人,一向以打擊犯罪為己任,他不該有……這麼令人痛心的下場。」感歎的揉了揉鼻子,為痛失正義之師而倍感心酸。
翻動著血跡斑斑的相片,鮮紅的畫面幾乎可說是令人膽戰心驚,每一具屍體皆一擊致命,下手極狠,不留活口,看得出是職業殺手所為。
但令仇厲陽想不透的是,前陣子言檢察官才宣佈其母因檢查出胃癌第三期,暫時不接任何案子,停職一年陪同母親化療,怎會突遭毒手呢?
是他先前的案子惹來的禍端,或是個人恩怨招致殺機?可一個溫雅的公務員能和人結下多大的仇恨?
還有,他的小女兒不在案發現場,但也失蹤了,是否還有活著的可能?
這些將全是他偵查的重點,受人敬重的檢察官一夕間慘遭殺害,全家老少跟著難逃一劫,此事的震撼性將令社會不安,人人自危。
「對了,臭小子,你幾時才能找個好女人安定下來,你媽急著想抱孫子。」三天兩頭的電話嘮叨,連他都不得不為姊逼問了。
濃眉一糾,仇厲陽惡相立現。「長官,別人的家務事少管,蓋你的章吧!」
「什麼別人的家務事,我是你親舅舅!」要不是他是仇家獨子,他真想抄把椅子往他頭上砸去,真是沒大沒小,不敬尊長!
「現在是上班時間,不提個人私事,請記得我有要務在身。」拎起檔案,朝背上拍了兩下,他又轉回身。「還有,我交不到女朋友全是你的錯,因為你老丟給我做不完的工作,麻煩你將這些話轉告家母,也就是令姊。」
「什麼,我的錯?!」大隊長失態地指著自己,一臉錯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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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巫花房」坐落在台北市高級地段,佔地約一千坪左右,市價絕對超過億元以上,左望繁榮商場,右側是有錢人聚集的豪華住宅區,人來人往的商機如鮭魚回溯產卵,無可計數。
可是處在喧嚷的環境中,它卻是自成一格的僻靜,彷彿遺世獨立的桃花源,外界的塵囂帶不進一方澄淨天地,靜謐得讓人很安詳。
花房的主人辛仲文是位美得恬靜的女子,臉上總是帶著淺淺恬笑,眉兒彎彎似新月,水眸點點綴繁星,日曬過的小麥色肌膚泛著光澤,叫人看不出歲月的痕跡。
她的美不因時間的流轉而消褪,在丈夫充滿愛的懷抱中,快樂而滿足地過著幸福的生活,愛她的丈夫從不讓她眉間染上輕愁。
在丈夫的大力支持下,她全心發揮對花草樹木的長才,現在已是知名的園藝家。
而她最傲人的成果,則是一雙個性迥異,但同樣美得令人兩眼發直的女兒。
「愛波,燒桶滾油澆死外頭的野狗,別讓我瞧見滴了一地的口水!」髒死了,最基本的環保概念也沒有!
「大姊,那些是來買花的客人,不是野狗……」這樣說人家有些不妥。
「閉嘴,這裡有妳開口的份嗎?」真是不知死活,敢跟她頂嘴。
「可是……」
「可是什麼,灰姑娘」美目輕睞,頓生光彩。
手捧鳶尾花,哭笑不得的膚白女孩輕語如風,「我們是同一個母親所出的親姊妹。」
「錯!我是黑心的壞姊姊,專以欺負妹妹為畢生一大樂事,妳這路邊撿來的呆呆獸快去趕狗,別讓我自個動手。」否則後果自負。
「大姊……」
光看花店外野狗的數目……呃!是蜂擁而至的男顧客,就不難猜測她們的容貌是何等出色,竟能將人迷得暈頭轉向,頻頻以腦袋擦拭潔淨如透明的玻璃窗。
因她們的父親愛妻如命,因此兩人皆從母姓,大姊辛愛妮外型冷艷,話鋒犀利,瓜子臉、杏仁眸,豐唇性感,黃金比例的高身材凹凸有致,惹火得可令夏威夷海灘著火。
波浪般的鬈發垂落肩後,散發非洲雲豹的優雅和野性美,修長的身形配上冶艷的臉孔,簡直是撒旦派來摧毀人類的可怕武器,完美得像個暴風女神。
相較大姊的名模身段,小妹辛愛波就顯得嬌小玲瓏,不到一百六十公分的身高站在她身邊,明顯有了視覺上的差距。
不過以外觀來看,卻絲毫不遜色,愛花成性的她有著相當甜美的笑容,眉眼間總帶著讓人心口愉悅的淡雅,語氣柔和清甜,彷彿是最可口的蜜糖。
她的黑髮柔細如絲緞,牛奶白肌膚細緻得看不到毛細孔,恍若剛從海底採擷而出的粉白珍珠,亮澤的水嫩盈盈漾泛珠月之美。
尤其是那湖綠色雙眸,根本是上帝的恩寵,綠得純粹、澄澈,宛如鑲在女王皇冠上的綠寶石,將人心洗滌得純淨無垢。
一是魔鬼的化身,一是展著雪白雙翼的天使,美艷與清麗強烈對比,一樣具有魅惑眾生的能力。
難怪她們帥得不像話的父親要得意了,逢人便囂張地咧嘴大笑,十分惹人厭的將下巴抬高,一副「吾之佳作」的驕傲。
噢!她們的父親是名男巫,年過半百依舊瀟灑如昔,即使他早該是身材走樣的中年男子,可是光滑的面皮完全看不出年紀,毫無贅肉的體態仍維持三十歲的模樣。
「啊∼受不了,他們是飢餓很久的蝗蟲嗎?一輩子沒有看過女人似的,妳不趕是不是?我來!」她不信有趕不走的野狗。
「不要呀!大……喔!大姊……」手下留情呀!千萬別鬧出人命。
低呼一聲的辛愛波不忍心地以手遮眼,心裡為那些被鬼蒙眼的男人感到惋惜。
看似無害的美麗花朵,往往擁有最致命的毒刺,奪人性命僅在一瞬間。
只見艷陽高照的屋外在頃刻間無端下起冰雹,不規則形狀的硬物砸得外頭的人滿頭包,個個抱頭鼠竄。
面對這場莫名其妙的冰雹雨,垂涎美色的男人們自然會找尋最近的遮蔽物,只是不管他們怎麼推拉,近在眼前的玻璃門就像是生了根似的,使再大的力氣還是被彈開。
雖然感覺詭異極了,令人由心底發毛,可是有幾個不死心的多情男兒仍忍著痛徘徊其外,就算冰雹硬得像石頭打在頭上、臉上、身上,依然癡心不退地守在外頭。
「大……大姊,妳別拿那個,會死人的!」天哪,有必要搞這麼大嗎
「死一個少一個,我這是為民除害!」一大早心情不太好的辛愛妮以指點向父親友人送他的石獅,緩緩浮起的巨物徐徐飄向屋外,可外頭的人全都沒看見。
「妳忘了媽說過不許惹事嗎?要是她一知道妳一回來就玩死人,肯定會非常、非常不高興。」母親眉頭一皺,有人就要遭殃了,把老婆當心肝疼的父親絕對會讓人生不如死。
辛家是半人半巫的組合,女主人辛仲文是道道地地的人類,沒有一點點巫族血統,熱愛園藝勝過黏人的丈夫,常常往來各國,觀摩他人的造景才華。
而男主人道拉奇.迪爾是純正的巫師,出身最正統的巫師家庭,生性風流,浪蕩不羈,仗著俊美外表玩弄……呃!撫慰不少女人寂寞心房,欠下的感情債多不可數。
可是這位明日的巫界之星卻栽在種花女人手中,對她第一眼傾心,第二眼便決定她是自己的終身伴侶,苦追了三年多才抱得美人歸,還為她拋棄巫界的尊榮身份,定居人界。
「可惡,就不能讓我安靜一天嗎?」忿忿不平的辛愛妮低咒了幾句,不甚甘心的解除咒語。
砰!重物落地。
可不敢鬆口氣的辛愛波一顆心仍舊高吊著,依她對自家大姊的瞭解,她不可能就此罷休。
果然。
「哼!春天野狗多,就讓他們一個個變成發不了春的落水狗!」她不是奇珍異獸,不供觀賞。
脾氣忒大的辛愛妮輕輕一揚手,朝花房某一處畫了個圈,再隔空做出一個抓握的動作,一條粗大的水管就像有生命似突然噴灑出強度驚人的水柱。
先是冰雹,後是大水,一群自以為癡心不悔的追求者被沖得東倒西歪,有幾人更險象環生地差點跌向車道,與死神錯身而過。
看到摔成一團,狼狽不堪的滑跤男,辛愛妮心底的怒火稍稍平息了一些,輕蔑的嘴角才微微揚高。
直到那些男人全都離去,她才施法停住水,滿意的走出花房外。
哼哼,明天再有這種陣仗,就來試試火烤好了。
正想轉身,她又倏地瞇起眼。
可惡,這些人是不懂得死心嗎?
「發生什麼事,為何地上一大攤水,像剛鬧過水災?」
低沉的沙啞嗓音揚起,辛愛妮優雅而嫵媚地撫過偏紅的鬈發,心裡想著是否該讓「火烤人類」的戲法提前登場。她抬高的手腕上,戴著一隻鑲著六顆藍寶石的手環,湛藍的寶石光芒立即引起來人的注意,利芒一閃的黑眸微瞇。
「等一下,妳是不是法國香水娜娜西亞的代言人艾妮亞?」
一定沒錯,藍寶石手環太顯眼,他曾不經意在電視牆上看過她戴著它拍廣告,那從骨子裡透出的妖嬈魅惑與冰冷藍光相映,有種詭異的和諧感,比從電視上感受到的強烈許多,讓他忍不住多看了她零點三秒。
頓了頓,她冷哼,「想簽名去找我的經紀人,本人概不負責瘋狂的追星者。」
仇厲陽臉色未變,收回驚艷的眼神,開始盤問:「三月三十一日晚上十二點前妳在什麼地方,見了什麼人、做了什麼事,為何海關沒有妳的出入境紀錄?」
「你問夠了沒,查案呀!」啐!他什麼身份,也敢咄咄逼問。
「是的,查案,請配合。」他有人證物證,指出她是滅門慘案可能的嫌疑犯。
「查案?」美眸輕輕一掃,她這才正視眼前向來不屑一顧的雄性生物。
「我們懷疑妳和一樁謀殺案有關,請和我們回警局協助調查。」她笑得太野,太艷,太……放肆。
艷唇輕點,她儀態萬千地走了幾步台步。「嗯,很有創意,但稍嫌老套,幾時討債的也穿得人模人樣,像個合法流氓。」
「我是刑警,不是流氓。」拿出證件攤至她眼前,雖然這種事發生過許多次,可他仍舊有些不爽。
「對不起,我來自法國,中文字認識不多。」她瞄了一眼送到面前的識別證件,故做不識字。
「仇厲陽,我的名字。偵一隊隊長,以後妳想忘也忘不了。」
她嗤哼一聲,「想追求我就想點新鮮的把戲,別弄張假證件,搞把假手槍就想唬人,黑道大哥當膩了想換換口味是吧!」
玩得太不入流,假得滿像一回事,連身後一群嘍囉都全副武裝,穿上警察制服。
儘管很是惱怒她的高傲,但仇厲陽依舊維持著撲克臉,然後,忽地扯唇淡笑。
「妳不想去局裡也行,不如我們就在這裡偵訊吧,鳥語花香,或許妳會比較安心?」他轉身命令自己的手下。「小方,去找張桌子和兩張椅子,小姐想在這說話,我們就要配合,警察最親民了。」
「喂!你這樣我們家還要不要做生意」辛愛妮馬上大吼,卻迎上他無謂的眸光。
「這我就沒辦法了,誰叫小姐不肯移駕呢,有一好沒兩好啊。而萬一小姐又不肯配合說實話,我們也可以弄個帳篷來個挑燈夜戰,要長期抗戰也行,只是可能要對上門的客人說抱歉了,因為偵查不公開,他們可不能隨意進門。」
「你敢」她氣得杏眸圓睜。
「小方,不是叫你去找桌子了?小姐不相信我們啊!」他直接回頭對手下說,十足挑釁。
辛愛妮縱使很想以魔法整死眼前這個太過囂張的人類,但也曉得若是不走這一遭,之後的麻煩恐怕只會多不會少。
於是,她只能氣沖沖的率先往大門走。
沒人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狀況,但退到一旁和鼠尾草「聊天」的辛愛波心知肚明,那位看起來像殺手的警察既然不怕死的威脅了大姊,就一定會遭遇不幸。
「好可憐啊……」
她的纖指輕撫,小指大小的花精便從鼠尾草中探出頭,傻頭傻腦地搖搖尖細的長耳,跟著很有同感的點了點頭。
第二章
「艾妮亞小姐,請喝茶。」
「小心燙喔!艾妮亞小姐,剛出籠的小籠包,皮薄餡多,湯汁燙舌。」
「來,艾妮亞小姐,妳指定的特調奶泡咖啡,七十五度,溫醇入喉。」
「艾妮亞小姐,妳真的只噴柑橘味的香水睡覺嗎?」
左一句艾妮亞,右一句艾妮亞,一群色慾熏心的男人全像見著蜜的雄蜂,慇勤的將美得艷光四射的佳人圍在其中,誰也不讓地爭相討好。
一下子是美食,一下子是鮮花,不論是警局內的執勤警察,或是前來報案的民眾,一個個都有如迷失了心竅,爭先恐後的表達愛慕之意。
當從檔案室走出的仇厲陽一見到眼前媲美市場的熱絡情況,原本有些灰敗的神色更加陰暗,頸邊浮動的青筋有爆裂之虞。原以為他更顯凶狠的「面腔」,會讓所有人一如往昔的嚇得衝出偵訊室,不再圍繞在他的「嫌疑犯」身旁流口水,誰知五分鐘過去,竟無人察覺他的存在。
美麗的犯人果然魅力無窮,可輕易捉住男人的目光,讓他頭一回由猛禽狂獸淪為路人甲,徹底遭到漠視。
「大頭,櫃檯等著填單的民眾處理了嗎?」
「等一下,我一會兒再去處理。」看美女比較重要,公式化的報案三聯單會讓人想睡覺。
「阿天,中山大樓有人要跳樓,你聯絡上消防人員了嗎?」準備雲梯和救生氣墊。
「哎呀!暫時死不了,上回割腕,再上上回吞藥,上上上回懸浴室門自殺,哪一回死成?」不急,想死的人不會找一堆媒體拍照,做做樣子罷了。
「杜文凱,天霸王海產店是你的轄區,如今有兩派人馬鬥毆,發生兇殺案,你還不趕快去?」他總該有些理智吧?
「喔!等砍完了我再叫法醫驗屍,反正是一群自相殘殺的社會敗類,不必理會。」自行清除,他們樂得輕鬆。聽到這麼些不負責任的言詞,仇厲陽神情陰鬱地走上前,大手一伸,一手一個像抓小貓似的拎起往後扔,霸氣十足地掃除閒雜人等,然後把黑色玻璃門在他們面前用力甩上,隔絕他們最後一絲看美女的機會。
不過是個稍具姿色的女人罷了,居然讓一群人為她神魂顛倒,是她太會放電,還是同仁太無能,竟然不敵美色的誘惑。
「艾小姐,我們開始吧。」少了這些色鬼的騷擾,應該會安靜許多。
一動也不動的辛愛妮一邊喝著咖啡,一邊朝玻璃門外的愛慕者微笑,即使她看不見他們。
「妳沒聽見我在叫妳嗎?」口氣壓抑的仇厲陽忍住拍桌子大吼的衝動,喉間發癢地想咬人。
她這才如夢初醒地訝了一聲,眼神迷濛,似會勾人。
「咦,你在叫我?」
「這裡除了妳還有第三個人嗎?」他厲眼一掃,圍在偵訊室外的的其它人立即後退三步,高舉雙手表示無辜,氣勢可見一斑。「還有,艾小姐,請別在警局內賣弄風騷,引誘正直的警察,媚術在這裡行不通。」儘管她確實是令人難以忽視的性感尤物。
雖非刻意,但是她豐挺的胸部、呼之欲出的緊實雙峰,不吝分享的深壑溝痕明顯,只要是男人,很難不將視線在上頭停留幾秒。
而他也不例外,腦下垂體自動分泌出」幾奮的腎上腺素,不過他隱藏得很好。
「是嗎?」她似有若無地一眨眼,外頭一位吸毒被逮的年輕男孩立即推開做筆錄的老警官,衝進偵訊室,跑到她面前跪吻她潔白足踝。
這情景讓仇大隊長著實掛不住面子,有些惱怒地踢開兩眼凹陷的煙毒常犯,臭著臉要手下立即將人拉出,否則全隊賣命辛苦爭取而來的一日假期馬上取消。
「噢,對了,我不姓艾。」
「不姓艾?」對她的跳躍式話題,他有些狀況外。
辛愛妮語帶嘲諷地一吹纖柔長指。「你真的是警察嗎?不是黑道大哥混進來臥底的?好歹也看清楚白紙上的黑字吧,既然都曉得上哪兒找人,怎麼不知道艾妮亞並非本名?」
仇厲陽趕緊低頭,這才發現自己犯的愚蠢錯誤,深棕色的臉上泛起薄紅。可辛愛妮好不容易找到事情回擊這個可惡的雄性動物,怎可能就此放過良機。
「啊!也許你的英文程度太低了,這就怪不了你,是你的老師沒把你教好,要不要我為你開幾堂課,好好地學習學習?」
不語的仇厲陽兩眼瞇了又張,張了又瞇,狼狽的瞪了她一眼。
可她卻又忽地開始演起別出戲。「喲!孤男寡女,你想對我做什麼?想先剝開我的衣服,大逞獸慾,還是脫掉我薄如蟬翼的蕾絲底褲,我可是會害怕的。」嘴裡這麼說,動作卻很嬌媚地將修長美腿抬高,輕放桌面以撩人的姿態撫摸腿部曲線。
「坐好。」他低喝,沒想過自己有天會對別人說出這句話。
仰首輕笑,露出優美頸線。「坐哪好呢?你的大腿嗎?」
「椅子上。」他咬牙切齒的蹦出話,心跳卻不爭氣的多跳了幾拍。
「太硬了,搬張沙發來吧。」她嫌棄地揚揚手,神情高傲得一如出巡領土的公爵夫人。
臉一沉的仇厲陽大拍桌子。「給我坐下,沒有第二句話!」
「嘖,好凶,你真嚇到我了。」辛愛妮撩了撩如雲髮絲,朝外招招手,說了句「硬椅子坐得好不舒服」,馬上又有人衝進來,不怕死的從局長辦公室偷搬來上好的絨布沙發,就怕傷了她臀下細皮嫩膚。
「你們在幹什麼?!」他一喝,畏縮的同仁們隨即開溜,還不忘把門關上。
搖搖頭,仇厲陽莫名覺得今天特別累,只想趕緊問完話,回家補眠。
「我問妳,上個星期三接近凌晨時,妳到言檢察官居所幹麼?」
「言檢察官?」她一臉不解,像是聽不懂他說什麼。
「言修齊,妻子蘇慧貞女士,他與母親同住,育有一子一女,三代同堂。」可惜家破人亡,再也見不到往日的歡樂。
蹺起腳,她漫不經心的回答,「不認識。」
「除了幼女失蹤外,其它人都慘遭殺害。」死狀甚慘,似乎沒料到會有仇家,臉上猶帶著愕然和驚恐。
「喔!真是不幸。」
「除了這一句,妳沒有別的話好說嗎?」仇厲陽目光冷沉,直盯著她的臉部表情。
「那你教教我怎麼說才是正確吧。」不著鞋的柔白雪足輕輕一抬,像是挑逗地貼著絨布沙發椅背摩孿。
這個畫面,讓人彷彿置身金碧輝煌的城堡當中,看見一個貓似的女郎斜躺在以金絲銀線綴邊的絨布沙發上,誘人美腿一上一下的逗弄兇惡的法國狼犬,神色慵懶地閉目假寐。
辛愛妮的自得其樂引人遐思,由內而外散發的風情是如此的自然而不做作,一如風吹草原上的野花,美得挑動人心。
「有人看見妳在命案現場出現,妳有什麼話想說?」仇厲陽極力克制自己的雙眼不朝那光潔美白的長腿看去,不讓辦案專業受到牽制。
「證據呢?」她仍然一副事不關己的閒適樣,彎了下身,自椅子底下拿出一顆橘子,剝了起來。
柑橘的香味飄進鼻中,他臉皮僵冷地抽了一下。「哪來的橘子?」
食指一勾,她朝他露出邪魅微笑。「我是魔術師,能無中生有。」
他冷哼,沒想深究,只怕又是那群色男的「好心」吧。「證據證人已錄在手機中,製成光盤。」
「播出來看看吧,總要讓我心服口服的認罪。」橘子一點都不酸,他幹麼皺起眉頭。
「可以。」
只見計算機屏幕畫面中,夜幕低垂的陽台上忽然多出一道女子曼妙形體,高舉的手腕順著風輕撫波浪松發,著藍光的寶石手環特別清晰。
怔了怔,辛愛妮撫發的手微微一頓,看向腕間的藍寶石手煉,臉上的漫不在意被不悅取代。
其實手機轉錄的畫質很差,根本沒法照出一個人的臉部輪廓,甚至是細部的五官,只有濛濛一片,隱約看得出是個女人。
偏偏她是舉世皆知的名女人,就算沒照到臉,光憑模糊的剪影,也很難不猜出身份。更重要的是,市價五億七千萬台幣的首飾就戴在她手上,那是某阿拉伯王子贈送給對手煉情有獨鍾的情人的,因為價格昂貴而聲名大噪。
而她就是王子深愛的人,在收下禮物的隔天便將人給甩了,大刺剌地和一位知名企業家出雙入對,揚言舊情已逝,只愛新歡。
「巴黎最無情的浪女」話題延燒了一周之久,各大報皆以頭版刊登她美麗的臉孔,而她也像故意挑釁似的,每每被拍到,總是有意無意地伸出柔白細腕,讓人知道她是六芒寶石的主人。
「不好意思,汪隊長,我剛才沒看仔細,請你回放一次好嗎?」記憶是可以被抹煞的。
「我姓仇。」仇厲陽臉色陰沉,牙床磨動。
「仇或汪都差不多嘛!」男人是狗,只會繞在她四周汪汪叫,她會誤會是自然反應。
他橫瞪一眼,重新播放叫人百口莫辯的證據,相信破案在即。只是讓他心驚的是,再一次叫出畫面,卻只有一片漆黑的夜,以及屋裡流洩出的微亮燈光,迎風而立的女子身影竟然消失無蹤!無法理解的仇厲陽一再叫出檔案,建立指令進行修復及找尋,卻徒勞無功,畫面還在,只讀缺了最關鍵的一幕。
偵訊室中,經手光盤的人只有他而已,沒有人能從中動手腳,除非……
驀地,他眼角敏銳地捕捉到一抹極其得意的笑靨。
「妳,做了什麼啊」
「我做了什麼?」
眨動比星辰還璀璨的明艷雙眸,辛愛妮長腿盤起,一臉無所知地漾著魔鬼笑容,不做任何回應。
她能做什麼呢?不過是動動幾根手指頭,對空畫了某個古老符號,讓記憶之神的手抹去不該存在的幻影,回歸空無的空間。
好歹她是個學有所成的女巫,資質還算上等,和人類一比,她完美得找不出瑕疵,怎麼可能留下不利於己的證據,讓人找她麻煩?她是出現在命案現場,那又怎樣,閒著沒事路過不成嗎?一堆的死人並非她下的手,兇手是誰當然不在她關心的範圍內。
「沒我的事了吧?汪警官,我可以離開了?」伸了伸懶腰,她一副剛睡醒的模樣。
面對畫面平空消失的詭異境況,仇厲陽已在一開始的吃驚過後迅速冷靜下來。
計算機可能短路,還是靠人腦最保險,反正他本就沒期望這回的案子這麼容易就能偵破,所以……
「案發當晚發生了什麼事,妳不可能完全不知曉,我會時時盯著妳,直到妳肯麼口作為止。」
聞言,她面有慍色地擰起眉,但豐唇吐出的艷語卻曖昧旖旎。「我等你喔!寶貝,看是鞭子還是蠟燭,我等你來愛我。」
偵訊雖未結束,可偵訊室的門已被外頭的眾男警悄悄拉開一道縫。
在外暗自想像就是不過癮,還是現場收音來得贊!那一句寶貝傳入耳中,所有人的胸口莫不一陣酥軟,表情陶醉地幻想美女正直呼自己。
「辛小姐,妳的證詞攸關一門血案,不論妳是否有涉案,希望妳能勇敢面對。」自首得以減刑,刑期較輕。
「汪汪警官,何必提那些殺風景的死人事,你覺得我美嗎?想不想摸摸我。」
她拉低露胸的細肩帶,嫵媚地低眉淺笑,不意外聽見外頭傳來的狼嚎聲。
可仇厲陽的定力也不是一朝一夕可破的,依然冷冷的回話,「就因為人已經死了,才需要我為枉死之人找出真相,不讓他人白死。」警察的職責不只是保護人民安全,更要他們不必擔心所處的環境,害怕隨時有喪心病狂的歹徒出沒。
他的眼神嚴肅,話語鏗鏘有力,他並非一開始就立志當警察,他曾念過一年醫大,但是他最好的朋友被刺死街頭,並背負上莫須有的罪名,連死後都要承受不名譽的責難。
所以他由醫科轉到警大,而且在畢業第一年便逮捕到當年的元兇,證明好友不過是路過的替死鬼,毒販為了脫罪一口咬定他是主謀,在死無對證之下悠然逍遙法當警察是個意外,但他從未後悔過,在犯罪率節節升高的今日,他的存在更具意義。
「你怎麼曉得是枉死的?也許是咎由自取的下場,表面正直的人,私底下未必乾淨如一張白紙,人家為什麼要害他?一定是事出必有因啊。」沒有誰該死,誰不該死,時間一到,每個人都要死。
「妳知道什麼?」他倏地捉住套著手環的細腕,厲聲質問。
剛易折,太過剛硬的仇厲陽不懂這一點,只是憑直覺辦案,也善用第六感,凡是感覺對了便去做,從不理會拉拉雜雜的臭規定。
所以這一次他注定要踩到鐵板,一碰上愛和人唱反調的辛愛妮,他的剛強很快便被折斷了。
「哎呀!討厭,你怎麼可以對人家提出那樣的要求,我雖然不是處女,但起碼清清白白地做人,那種下流的事你問都不能問。」她臉上帶著笑驚叫出聲,和受到脅迫的語氣大相逕庭。
什麼事,什麼事?怎麼聽不清楚啊到底是什麼要求連問都不能問,下流得讓人不清不白?
門外早沒了心思辦案的警察你推我擠,就想搶個好位置,聽得更明白。
「我只想要事實。」不理會她的自說自話,仇厲陽沉冷的說。她是唯一的線索,絕對不能放過。
「什麼?要我脫光衣服?你也太心急了,至少找間氣氛不錯的五星級飯店,你寬衣我解帶,才好釋放彼此潛藏的熱情啊。」她又以外頭能聽見的音量大喊,用另一隻未被握住的手輕放在他肩頭,手指如芭蕾舞者般,順著他倏然繃緊的肩膀舞向線條剛直的喉結。
「辛小姐,妳想玩火嗎?」他在她眼中清楚看見挑釁,而男人是頭野獸,不容挑戰。
辛愛妮咬著他耳朵,低聲一喃,「我不喜歡被人威脅,尤其精子數目多過大腦細胞的男人。」
「妳……」他感覺到一股控制不住的血氣在全身奔流。
她真的咬他,毫不留情,那種酥麻的痛雖然令人神經一抽,同樣也刺激身體內不願承認的獸性,他對她起了不該有的生理反應。
「放心,我不會讓你身敗名裂,但是……別人越痛苦我越開心,你等著天翻地覆吧!」得罪她的人別想有好日子可過。一說完,她就像頭獵殺羚羊的母豹,強悍地抽出被箝制住的手,柔弱無骨的玉臂宛若兩條帶刺的籐蔓,攀向他的頭肩便死纏不放。
但接著她做了一件令人意想不到的事,她吻了他,而且是火熱、激情,叫人臉紅心跳的法式長吻,粉嫩舌尖勾纏住他的厚實舌瓣。
若是平常,兩名成年男女深情擁吻不算什麼,即使當場上演激烈的肉搏戰,也不會有人跳出來指責他們行為不檢,頂多提醒要鎖好門,避免春光外洩。
但現在他們一個是警察,一個是嫌疑犯,這樣的關係不宜有太多牽涉,更忌發展私人感情,最好保持適當距離,以免惹來非議。
只是兩人的對立有些走樣了,擦槍走火引發更嚴重的後果,一開始因震驚而未將人推開的仇厲陽終於嘗到苦果,他發現自己的身體更想要她了。
不是情,而是欲,一種男人需要女人的性。
久久聽不到一絲動靜的眾人非常心急,完全猜不到裡頭出了什麼事,一個個既憂心又好奇,貼門板的人越來越多,最後你推我我推你地全擠在一塊,不算輕的玻璃門在推擠中居然應聲而開。驀地,迭成一座山的人民保母尷尬地乾笑,佯裝地上有黃金可拾,臉色紅得像打翻紅墨汁。
「你們警察都是這樣審問犯人的嗎?!」驀地,一聲羞憤的怒吼傳來。
咦!怎麼了,美女的語氣似乎充滿委屈和不平?
出盡洋相的警察們趕緊爬起,面色正經,露出秉公辦理的嚴謹,一字排開,看著肩帶斷裂的……呃?被害人吧,她的肩胛和手腕部位有著極明顯的捉痕。
「對人毛手毛腳,上下其手,還說我只要肯跟他開房間,他就幫我處理掉不利的證據。」辛愛妮憤慨的撫著手,一臉痛恨。
「不會吧?仇隊長一向剛正不阿……」何況剛才她不也說了露骨的調情話?
「你的意思是我誣陷他,故意用手捉傷自己好賴在他頭上啊?」辛愛妮一副自己人袒護自己人的鄙夷樣。
「這……」那個角度應該無法自傷,而且手指的寬度分明是男人的手。
「你自個說,剛才你是不是捉住我的手?」要讓一個人灰頭土臉真的是很簡單。
仇厲陽看了她一眼,沉默許久才點頭。「是。」
「我肩上的淤痕是你使勁過度的緣故?」她指著五指痕跡,試圖挑起他的罪惡感。
「沒錯。」他承認。
「受辱」的辛愛妮拉高扯斷的肩帶,又故意讓它滑掉幾吋,一陣猛吸口水的抽氣聲滿足了她的惡念。「看吧!假審問之名行惡狼勾當,你們當警察的只會欺負女人嗎?我的律師為什麼還沒有到變」
不會吧!搞得這麼難看,艾妮亞是知名人士,一旦此事上了報,警界聲譽定會更加一落千丈,大受打擊。
「仇隊長,我們相信你光明磊落又坦蕩的為人,不過為了息事寧人,你就道個歉,低個頭,不要把事情鬧大……」女人嘛,哄哄就沒事了。
仇厲陽抿了抿唇,神色複雜。「我的確吻了她,並對她做出冒犯行為,我犯了錯,不值得原諒。」
聞言,辛愛妮的眸中露出勝利的得意眸光。可她的得意只維持了一秒,下一秒,她便由得意變成錯愕。「為了懲罰我犯下的錯事,就罰我送她回家。」仇厲陽悶笑一聲,對她挑了挑眉,無聲的以眼神搖話。
這一場,妳還是輸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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