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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5-4 18:02:21


    嘴巴一獲得自由,金桐蕊馬上質問道:“銘文哥,你為何要將我擄來?這事二伯父和二伯娘知道嗎?”

    金銘文冷笑一聲。“你這不是多問的嗎?他們當然知道,就是我爹娘要我把你擄來,好好收拾你的。”

    金桐蕊的小臉沈了下來。“銘文哥,我提醒你一聲,你這行為是犯法的,你就不怕我去報官?”

    金銘文有恃無恐地道:“你儘管去啊!讓我們家族蒙羞,看到時候大伯父和祖母會不會放過你和你爹娘,說不定會直接把你逐出族譜!”

    金桐蕊冷冷地瞥他一眼。“要被逐出族譜的應該是你吧。”

    “哈!”金銘文怪叫一聲,嘿嘿地笑道:“你說祖母會把孫子逐出族譜嗎?再說了,你這賠錢貨,親事黃了讓大伯父沒臉,你敢去報官,再搞出什麼大動靜來,大伯父不會放過你的。”

    金桐蕊下巴一揚。“我倒想知道大伯父要如何不放過我,不如你現在去把大伯父請來,我親口問問他,不過要是你不敢去就算了。”

    金銘文被激到了,扯著嗓子叫囂道:“你以為我不敢?你什麼東西?大伯父把你賣了都行。”

    金桐蕊抿唇一笑。“原來你那麼仰慕大伯父啊,那你真是仰慕錯人了,大伯父說咱們金家的子孫裡,就數銘文哥你最沒出息了,你是爛泥扶不上牆,就連個小混混都稱不上,長得又頂醜,沒人要嫁給你,縱使二伯娘把聘金提高到十兩銀子也沒用,你至今仍是娶不到媳婦兒,鎮子裡人人背地裡都說你恐怕得一輩子打光棍兒了。”

    金銘文受不得刺激,惱羞成怒漲紅了臉。“你說什麼?你再說一遍!”

    金桐蕊笑了笑。“不是我說的,是大伯父說的。”

    賴子豬用手肘撞了撞金銘文。“她故意拖時間呢,你跟她瞎扯那麼多做哈,快點把你要問的問清楚,把銀子拿到手,咱們好走人了。”

    金桐蕊挑了挑眉毛,這傢夥倒是比金銘文有腦袋,知道她在拖時間,就盼家裡人找到這裡來,討厭的是,他提醒了金銘文,金銘文不會再跟她耗了。

    賴子豬見金桐蕊看過來,一雙豆子似的眼睛便也直勾勾的看著她,眼裡充滿了淫狼的光芒,她心裡一突,立刻撇開頭去,不想被他的眼光噁心到。

    “原來你在跟老子拖時間啊,想有人來救你是吧?別作夢了,這裡不會有人來的!”金銘文越罵越起勁,往地上吐了一口瘐道:“你這死丫頭,敢拿菜刀嚇唬我娘,今天你不乖乖把黃瓜涼皮的做法交出來,看我怎麼整治你!”

    金桐蕊這下總算明白了,原來把她擄來就是為了黃瓜涼皮的配方,那屈氏被她嚇走之後,居然攛掇兒子擄了她,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子。

    那配方之於她不算什麼,大不了往後不做涼皮生意就是,她腦子裡還有成千上萬的菜譜呢,眼下她得先求脫身。

    想清楚了之後,她深吸了一口氣,心平氣和地道:“我說就是了,你記著吧。”

    金銘文惡狠狠的警告道:“那黃瓜涼皮我可是嘗過味道的,你要是敢亂扯配方,我就再把你綁來一次!”

    他娘在金桐蕊那裡碰了釘子之後,便派人去買了份涼皮,特地拿進城裡給相熟的酒樓廚子嘗,他也趁機嘗了一口,廚子是將調味大致弄出來了,就差涼皮的做法始終無法參透。

    金桐蕊只想儘快脫身,將黃瓜涼皮的做法說得十分仔細,負責記的是那叫筒子的,看不出來還會寫字。

    “做法我都說了,你若是不信,把食材買齊,我可以去你家的竈房做一次給你看。”

    金銘文聽她將步驟說得十分仔細,又見賴子豬對他點了點頭,想來配方應該是正確的。

    賴子豬家在鎮上開了間小飯館,賴子豬有時也得在廚房裡幫忙,對做廚之事也懂得不少,他今天才會讓賴子豬一塊來。

    “如何?你信是不信?”金桐蕊拚命叫自己沈住氣。“若是信了,就快把我鬆綁,看在同姓金的分上,今天的事我會當沒發生過。”

    她這麼說只是為了要降低金銘文的防備心,讓他快點把她放走,至於當沒發生過,那自然是不可能的,她一定要他付出代價!

    “急啥?”金銘文陰陽怪氣地哼了聲,“今日你到縣城給趙家做廚掙了二十兩銀子是吧?你要自己乖乖交出來,還是要我搜你的身?”

    今天他綁了金桐蕊,雖然他娘知情,可怎麼說劫持自個兒堂妹,傳出去還是不光彩,且他聽說大伯父等人也上門要過涼皮配方,並沒有得逞,如今他用這下三濫的法子拿到配方了,大伯父還不知道要如何眼紅,保不定會假公濟私,說他們二房欺負四房,要他把配方交出來,他也不想把事情鬧大,在他們做涼皮生意之前,這事絕不能讓大伯父知道。

    金桐蕊一聽到搜身兩字就妥協了。“你莫過來,銀子給你就是。”

    前世她老爸一再對店裡的職員耳提面命,若是遇到搶劫,不要抵抗,把現金都給劫匪就是,錢沒了可以再賺,人命沒了可就什麼都沒了,二十兩銀子雖然是筆鉅款,可怎麼比得上她的清白重要。

    “算你上道。”金銘文也是松了口氣,要是她不從,少不得又要一番折騰。“還有,你在這裡起個毒誓,不會將今晚的事告訴別人,若是說了出去,你全家死光光。”

    什麼鬼屁毒誓,金桐蕊不理,只道:“銘文哥,你先幫我鬆綁,我拿銀子給你。”

    金銘文想到二十兩銀子就要到手了,轉眼便將起毒誓之事給忘了,連忙將她鬆綁。

    金桐蕊從懷裡取出錢袋,毫不猶豫的交給金銘文,她堅定的告訴自己,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銀子沒什麼可惜的。

    金銘文迫不及待的打開錢袋,確定是二十兩白花花的銀子沒錯後,他把錢袋迅速收好,又把她的雙手給捆了起來。

    金桐蕊微微掙扎了一下。“銘文哥,你這是做什麼?涼皮方子給你了,銀子也給你了,難道你還不放我走?”

    “我娘說的,誰讓你拿菜刀嚇唬她,她非要關你一晚才能消心頭之恨。”金銘文將她綁好了便起身。“你在這裡待到天亮,天一亮,有人來下田,自然會發現你。”

    金銘文說完,和另外兩人交換個眼神便一起走了,而且門被關上後,啷的一聲又被鎖上了,不過金桐蕊這時候也不著急了,最壞的已經過去了,她只要等天亮就行。

    半個時辰過去,她以為自己安全了,正累得想睡時,不料那門又被打開了。

    她猛地清醒過來,瞪著來人,居然是賴子豬,他提著燈籠進來了,且不懷好意的看著她,眼裡全是猥褻之色。

    她全身的寒毛全立了起來,警戒的瞪著他斥喝道:“你想做什麼?”

    她很瞭解金銘文不過是個媽寶小癟三,所以她敢一來一往的跟他回嗆,可眼前這個賴子豬是個什麼樣的人她心中完全沒底,要知道,有些人沒出息歸沒出息,卻是色膽包天,色心一起,什麼都敢做。

    “瞧你嚇的,你這不就是在等哥哥來嗎?”賴子豬邪笑著把門落了鎖,轉身又色眯眯地瞅著她。“你別怕,哥哥來疼你了,你乖一點,等辦充了事,哥哥就給你鬆綁,你就可以回家了。”

    金桐蕊太過緊張,一時站不起來,只能挪著身子退後。“你別過來,我有病!我有花柳病!”

    “騙誰呢?”賴子豬才不信,一步步走向她,淫笑道:“你就算有麻瘋病,哥哥今天都上定你了,不過你放心,等生米煮成熟飯,你成了我的人,哥哥也不會不負責任的,定會娶了你,日後就靠你的廚藝,我還不躺著吃香喝辣嗎?”

    他心裡就打著這個主意,也不跟金銘文去分錢了,那二十兩銀子算什麼,金桐蕊替人辦一次席面居然就能得二十兩銀子,日後她成了他媳婦兒,他不是要多少銀子就有多少銀子嗎?

    簡直就是棵搖錢樹啊!況且她長得水靈,眼睛又大,也挺合他的意,這買賣怎麼也劃算啊!

    金桐蕊雙手發冷,顫抖著道:“你不要過來,我家中還有些銀子可以全部給你,若是不夠,以後我做生意賺的銀子全部給你……”

    饒是她平時再潑辣,可眼前的情況,顯然她是束手無策的,這地方叫天不應、叫地不靈,她逃不走,雙手還被捆著,也無法反抗,只能任由這噁心的傢夥擺佈……

    “等你成了我媳婦兒,你賺的銀子當然都要給我,現在不要說這麼多了,哥可等不及了,來前喝了三鞭酒呢,肯定金槍不倒,夠你受用的了,咱們辦事吧!”

    賴子豬撲了上去,笑得猥瑣,急切地扯著她的衣裳,雙手在她身上胡亂的摸。 金桐蕊奮力掙扎,拚命尖叫救命,心中的絕望已到達頂點,她寧可死了也不要讓他玷汙了她,她要咬舌自盡,死了搞不好能回現代。

    “你再叫啊!你這樣叫,哥哥好興奮啊!”

    賴子豬邪穢的獰笑,他粗糙的手來來回回撫著她的臉龐,下身磨蹭著她的身子,混濁急促的氣息不斷往她臉上噴,更加深了她的恐懼。

    “你走開!走開走開!”她只有頭能動,拚命的左閃右閃,害怕他的髒嘴會落下來。

    賴子豬的呼吸越發沈重。“哥哥要疼你呢,怎麼能走開?走開可就疼不了你了……”

    金桐蕊被牢牢壓制著,根本逃無可逃,見他頭低了下來,噁心的嘴就要親下來,厭惡感令她不顧一切的咬住了他的咽喉。

    賴子豬痛得齜牙咧嘴,捂著被咬的地方破口大駡,“你這小蹄子!臭娘兒們!下作娼婦!竟然咬老子?”

    “我就要咬!”她朝他吐了口口水。“你這廢物點心!狗娘養的!只會欺負弱女子,咬你也是剛好而已,瞧你這熊樣,你再敢碰我一下,你會上刀山下油鍋,你會不得好死,死了也不得安寧,你會曝屍荒野,讓老鷹啄眼睛。”

    “小娼婦,讓你再說!”賴子豬狠狠甩了她一耳光。

    金桐蕊被打得耳朵嗡嗡狂鳴,眼冒金星,她寧可他打她,被打總比被玷汙好,他儘管再打,她受著就是。

    可是他卻不打了,他猙獰地笑著,一手掐住了她脖子,一手在她身上摸,撕扯著她的汛衣。

    “不——不要——”她再度進出了尖叫,“救命——”

    她越叫,他的手就無意識的越收越緊,她快要被他掐死了,再也發不出聲音來了,而他卻很享受似的笑著。

    “怎麼不叫了?”賴子豬沒發現自己快把她給掐死了,粗暴的把她的單衣扯了下來,“快叫啊!看看會不會有人來救你!”

    他興奮的催促讓金桐蕊亂糟糟的腦梅裡突然冒出一句話——

    你便使勁大喊我的名。

    現在要放信號彈是不可能了,使勁喊他的名字倒是可以,反正她現在無計可施,只能死馬當活馬醫。

    她眼睛一閉,頭一歪,不再抵抗了,整個人完全放鬆,像死掉了一般,賴子豬嚇了一大跳,不由得松了手。“你、你幹麼?我,我可沒要你死……”

    金桐蕊能呼吸了,她倏地睜開雙眼,胸口起伏不定,瞪視著嚇到的賴子豬。

    賴子豬見她沒死,松了口氣,隨即氣鼓鼓地罵道:“搞什麼,你竟敢裝死嚇老子,老子警告你,給我安分點,不然不要怪老子硬著來,把你弄疼了!”說充,他又朝她撲了上去。

    金揾蕊卻是不萱不顧的死命大叫,“任容禎!任容禎!任容禎!”

    賴子豬一愣。“你在喊誰?”

    她不理他,繼續扯著喉嚨喊著任容禎的名字,眼淚不爭氣的落個不停,兩世為人,這是她最害怕的時刻,她從來沒有這麼害怕過。

    任容禎你在哪裡?不是說會從天而降來救她嗎?他這次最好說到做到,若他能做到,她甘心煮一輩子的飯給他吃,他腿腳不便又無家可歸,她有一身廚藝傍身,她養他一輩子都成,只要他能來救她,她是誠心誠意的對各路神明起誓,她一定說到做到,絕不食言,若有反悔,願遭天打雷劈。

    “你到底在喊誰?”賴子豬對她不喊救命而改喊一個名字而不滿,尤其那名字顯然是個男人的名字,他亢奮的情緒突然被中斷了,令他十分火大。

    “任——容——禎——”金桐蕊什麼都不管,只管尖聲大喊,一遍又一遍的喊著。

    賴子豬聽得心頭上火,他盛怒的給了她重重的十幾個巴掌。“喊救命!老子叫你喊救命聽到沒?”

    他失心瘋般的打著,打得金桐蕊的嘴角滲了血絲,再也不能開口喊叫,這還不夠,被激出了魔性的他又狠狠掐住她的脖子,直到她臉色發青他才鬆手,他滿意的解開自己的褲帶,就要對她行事。

    金桐蕊被打得幾乎要昏過去,她感覺到賴子豬在脫她的衣裳,可她一點掙扎的力氣都沒有,她的頭好痛好痛,她吸不到空氣,他壓住了她,那噁心的氣味教她作嘔,她原以為自己要死了,不想卻聽到碰的一聲巨響。

    她猛然一個激靈,費力的睜開眼眸,看向突然打開的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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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5-4 18:02:40


    金桐蕊見到來人真是她喊叫了老半天的任容禎,一時之間真有如在夢中之感。

    他真的來了嗎?自己的叫聲真的把他召喚來了嗎?她是不是在作夢啊?怎麼可能他真的出現了,又不是阿拉丁神燈……

    任容禎殺氣騰騰的揪起賴子豬的領子,使勁往地上一摔,雖然他不如賴子豬壯胖,可他是個練家子,即便有武功的都不是他的對手,何況賴子豬不過是個無賴,空有力氣,半點武功也不會,被他這麼提起來一摔,渾身骨頭都像碎了一般。

    賴子豬眼睛一黑,該在地上哀號呻啤,無法起身,卻也不忘求說道:“大、大俠……饒、饒命……饒小人一命……”

    “作夢!”

    任容禎的臉色彷佛覆了一層寒霜,見金桐蕊被欺負得衣不蔽體就來氣,他一腳狠狠踏在賴子豬的胸口,往死裡摁踩,當他的腳移開的時候,賴子豬嘴裡噴出一口鮮血便不會動了,整個過程不過眨眼功夫。

    這種人渣不配髒了他的手,他只不過把他踩得半死而已,死不了,但活下來也成殘廢了,看他以後還怎麼為非作歹。

    他大步過去,扶起了乾草中臉色發青、眼神呆滯的金桐蕊,發現她身子熱呼呼卻非常僵硬,這令他心疼極了,他連忙把她的手鬆綁,緊緊摟著她,見她整張臉都腫起來,嘴角甚至還滲著血,他的神情更加陰沈,眼神銳利似刀子一般的射向躺在地上動也不動的賴子豬。

    “那禽獸還打你?”

    金桐蕊靠在他懷裡,想到不久前遭遇的一切,身子打著顫,再也忍不住害怕的哭喊道:“你為什麼現在才來?你為什麼現在才來?我喊了那麼久,知不知道我喊得快沒聲了,你這麼晚才來,要是他得逞了怎麼辦?你能負責嗎你?!”

    她知道怪不得他,可是見了他,這一夜累積的委屈、不安、恐懼全炸開了,此刻對他說的話、對他發洩的情緒全不在理性之中,沒經過腦子,是她的本能反應。

    她這不講道理、不由分說的責怪讓任容禎受用極了,他一下又一下輕輕拍撫著她小小的肩膀,柔聲“認錯”,“是我不好,都怪我沒快些找到你,讓你受怕了,你儘管打吧,直到你氣消為止,你今日所受的苦、所受的屈辱,我定會讓傷害你的人償還百倍千倍。”

    金桐蕊吸吸鼻子,眼淚仍舊落個不停。“好,你說的,我就打你,誰教你讓我喊了這麼久!”

    怎麼回事,她像在跟戀人撒嬌似的,可她就是抑制不了自己想往他懷裡尋求慰藉的本能,他的來到是那麼的讓她心安踏實,她得要確認她不是在作夢,他是真的來救她了,她真的不必再擔驚受怕了,在他的懷裡,她溫暖又安全。

    任容禎任由她的粉拳捶打,柔情在胸口來回激蕩跳躍,一顆心因為她而強而有力的鼓動著。

    他一方面不舍她受人欺負,一方面又沈浸在她全心全意的信賴之中,享受著她緊緊的依附,他完全不想放開她,不想這一刻結束,他想就這麼跟她在這裡待到天亮,他還想……吻她。

    吻她的念頭一旦冒了出來就很難壓抑回去,尤其她就在他的懷裡,舉止又令他憐意無限,他根本無法把心裡那處想親她的騷動逼走,索性從心而走,低頭吻上了她的唇。

    金桐蕊像被施了魔法,瞬間不會動了,他做了什麼?他這是在親她嗎?

    是了,他是在親她,他的唇都貼在她唇上了,不是在親她那會是在做啥?

    奇怪,她怎麼完全不覺得噁心,反倒心臟一張一縮、麻癢癢的,他的唇落在她嘴上的那一瞬間,她全身像有電流通過,跟那賴子豬靠近她時那毛骨悚然的感覺截然不同。

    可是……怎麼會呢?他怎麼會親她呢?他們不是那種關係啊,而且她剛剛才歷經了劫難,他怎麼會在這時候親她?更怪的是,她雖然驚訝,卻無違和感,彷佛他們真是可以親嘴的關係……

    她這才想到,他適才是用腳收拾了賴子豬,且他也不是推著輪椅進來的,他是走進來的,他能走了?這震撼不亞於他親她的舉動。

    任容禎正要更進一步,想頂開她的唇,探進她的唇齒裡,不想卻被她給推開了,他有些挫敗。“你……不願意嗎?”

    這表示是他一廂情願,她沒有與他相同的感覺是嗎?她依賴依偎的舉動只是因為這裡只有他可以依靠,不是因為他這個人,不是因為也對他有感覺,是這樣嗎?“什麼願不願意?你快說說,你怎麼能走了?”金桐蕊算是個對感情不太開竅的女人,前世她也沒談過戀愛,就曉得剛才的感覺甜甜的,像在雲上飄似的,並沒有他那種滿懷激蕩,對著心上人產生的生理反應。

    男人的生理反應會助長感情,這點小姑娘家是無法體會的,所以他也只能生生自己難受了,想要解決這種難受只有一個法子,快點把她給娶進門,等她成了他的媳婦兒就沒問題了。

    眼下他只能無奈歎息。“我沒說過我不能走。”

    金桐蕊一愣,他確實沒說過,可他一直是不良於行的啊,這還用說嗎?

    “你別跟我抬杠了,快點說,你怎麼能走了?你是用什麼法子站起來的?那小樹是不是也能再站起來?”

    原來她關心的是她弟弟,任容禎牙根一緊,抿著唇不語,心中湧起一股悶氣,卻無法發作。

    日後,他絕對會讓她把他擺在第一位,她非得把他放在第一位不可。

    “為什麼不說話?”有人很不解風情的繼續追問,大大的杏眸還眨了兩下。

    “不想說。”任容禎的眉皺得越發地緊,深沈黑眸抗議地緊緊瞅著她。

    在她最最危急的時刻,是他來救她的,這會兒難道她的心思不該全部放在他身上嗎?

    “點點——”

    “你在哪裡啊?大丫,聽到就應一聲!”

    遠近不一的呼喚傳來,沒一會兒就一大堆人湧了進來,卻又同時安靜了。

    飄香村素來團結,金桐蕊又是在村子裡出生長大的,她不見了,吳進一吆喝,各家男丁都出來幫忙找人,可他們沒想到人是找著了,卻會看到如此香豔刺激的畫面——

    任容禎在乾草堆裡摟著半裸的金桐蕊,兩人的嬸子根本貼在一塊兒,還有那氛圍……嘖嘖,說有多曖昧就有多曖昧。

    “天啊天啊!”金桐蕊雙手死命掩緊胸前,一心只曉得往任容禎的懷裡躲。

    突然來了這麼多人,她能不驚恐嗎?也沒個地洞可以鑽,眼下就只有任容禎能擋住她。所有人皆是瞠目結舌,他們竟然越抱越緊……未成親的男女衣不蔽體的摟摟抱抱,這是飄香村建村百年來未曾發生過的事。

    “爾等全部轉過去!”任容禎陰著臉,沈聲怒吼。

    “哦哦!好好!”

    村裡人聞言如夢初醒,一個個忙不叠的轉過身去背對著他們。

    他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事,怎麼會聽個二十郎當的少年發號施令。

    他們不曉得,但任容禎可清楚得很,他說出來的話可是“軍令如山”,自然有其威嚴,這些人被他一吼,一個口令一個動作也在情理之中。

    任容禎迅速解下披風把金桐蕊兜頭嚴嚴實實地包帙起來,他的媳婦兒只有他能看,她爹她弟弟也看不得。

    金桐蕊眼睛一暗,雖然什麼都看不見了,但被裹在披風裡令她極有安全感,她感覺任容禎抱起了她走了幾步,接著便聽到他揚聲說道——

    “這傢夥就是擄了點點的混蛋,不過僥天之幸,他還沒來得及對點點下手我就進來了,所以他並沒有得逞。”

    她感覺到他的身子動了動,想來是又踢了那賴子豬幾下。

    踢得好啊,若不是她現在見不得人,她也想把那該死的賴子豬踢成豬頭,讓他成為名符其實的賴子豬。

    不過也不必她動手,村裡人已經喊殺喊打的了,想來賴子豬又會被爆打一頓,到時不死也剩半條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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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5-4 18:06:12


    金桐蕊從不曉得能躺在自個兒家裡、自個兒床上的感覺是如此美好。

    以前呢,以為睡在自個兒家裡是理所當然的事,經過廢屋裡恐懼驚魂的一夜,如今能在自個兒床上安安穩穩的躺著,她都想雙手合十感謝老天了。

    任容禎是怎麼找到她的,她已經聽她娘說了。

    原來他還有個一模一樣的信號彈,他找來了村裡嗅覺最靈敏的狗,就是村長家裡的大黑子,給它聞了那味道,從她下馬車的地方開始找,費了一番折騰才找到她。

    至於最讓她驚奇的是任容禎為何能走了?她娘也轉述了任容禎的說法,說是那點了他啞穴的山賊也點了他的腿穴,如今穴道解開了,他便能走了,就如同當日他忽然能開口說話一投。

    她想來想去,覺得實在太過巧合,怎麼她才遇險,他剛巧就解開穴道能走了?不會是他早就能走,卻一直裝著殘廢吧?

    可他為何要裝殘廢?

    她想了老半天,答案只有一種可能,那便是——他無家可歸,無處可去,怕他能走了,他們便會趕他走,所以一直假裝,賴在他們家裡。

    其實他能走了就直說啊,他們哪裡會趕他走,她爹娘可不是那麼壞心的人,要是他無處可去,也大可以說出來,這個家多他一副碗筷不成問題,她還養得起。

    不過他能走了這是好事,她真心替他歡喜,想不到他站起來竟然高了她兩個頭,而她呢,嬌小玲瓏,抬頭望著他時,可以說是最蔭的身高差了……

    天啊,她到底在想什麼啊?

    “點點,你還沒睡吧?”奉蓮娘開門進來了,擰了熱布巾要給閨女的臉消腫。“還沒呢。”金桐蕊露出了笑容。

    她娘原先是要煮雞蛋給她揉臉的,她忙阻止,說那法子沒效,要用布巾熱敷才行。

    “你快敷敷,臉得快點消腫才行,你一個姑娘家,那傢夥怎麼能把你打成這樣?他以後肯定有報應。”奉蓮娘看著女兒的臉,心疼的又歎起氣來。

    “不用以後,他現在就有報應了。”金桐蕊坐起身,接過熱布巾壓在臉上。“我估摸著他幾年都要躺在床上不能動了。”

    “那也是他自找的,誰讓他這樣沒天良欺負你。”奉蓮娘拉著女兒的手拍了拍,一邊說道:“點點,你爹說了,既然都這樣了,他看容禎梃不錯的,如今他腿也不殘了,以後跟你一塊先擺攤做生意,你們夫妻同心,不怕沒飯吃,你們就快把親事辦一辦吧。”

    金桐蕊嚇了一大跳,布巾差點從手裡滑下來。“娘,您這是說什麼呢?我怎麼半句都聽不懂?”

    奉蓮娘柔柔一笑。“這裡只有咱們娘兒倆,你也別害臊,娘都知道了。”

    金桐蕊雲裡霧裡的。“娘,您是知道什麼了啊?我害臊啥?您能說得明白些嗎?”

    “就你跟容禎衣衫不整的抱在一塊兒……”奉蓮娘說著自己先臉紅了。“村裡人都瞧見了,那你爹……自然也瞧見了。”

    “什麼?”金桐蕊哭笑不得。“就因為這樣要叫我們成親?”

    古人的保守她算是見識到了,抱在一起就要成親,那這裡的結婚率肯定很高。

    “你們這樣自然要成親了。”奉蓮娘說得理所當然,“你都是容禎的人了,他肯定是要對你負責的。”

    金桐蕊再度傻眼,跟他抱在一起就是他的人了?還真是容易。

    她費盡唇舌解釋道:“娘,我衣衫不整那是非常情況,做不得準,再說了,任容禎冒險去救我,總不好把我推給他吧,您忘了我是退了親的,他要娶我嗎?他肯定也會嫌棄我與別人訂過親……”

    “你先別急。”奉蓮娘捏了捏閨女的手。“你爹問過他了,他說要娶你,說他都看了你的身子,沒道理不娶你。”

    金桐蕊傻了。“他說要娶我?”

    難道他真的喜歡她?所以在廢屋時才親了她?

    可、可是……親就親了,有必要拿一生做賭注嗎?娶了她,得要跟她對看一輩子,他確定她是他要的媳婦兒?

    “容禎還說,不想村裡人對你議論紛紛,親事要早點定下來。”奉蓮娘的表情語氣完全就是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滿意。

    金桐蕊當下就呆了,她仍不死心地道:“可是娘,難道你們不在意他身無分文又身無長技,也不知根底,就這樣貿貿然地要把我嫁給他?”

    奉蓮娘不疾不徐地回道:“容禎說他身家清白,絕對不是壞人,還說你嫁給他,他一輩子都不會讓你吃苦。”

    金桐蕊錯愕的瞪大了眼。“他說什麼你們就信什麼?”

    她爹娘也太好說服了,怎麼能人家講啥就信啥呢?他身家清白,也得提出個戶籍證據啊,而且他現在吃她的、住她的,家裡主要賺錢的人是她,他怎麼敢說不會讓她吃苦?

    “為什麼不信?”奉蓮娘苦口婆心地道:“點點,咱們跟容禎都相處一段時間了,容禎的人品,爹跟娘都信得過,你就聽爹娘的,免得你大伯父又來打你的主意。”

    金桐蕊一凜。“娘,你們是不是有事瞞著我?”

    奉蓮娘不善說謊,被一逼問,便全盤托出了,“就……對面的吳嬸子在外頭聽到的,你大伯娘說物色了一戶縣城富商,要把你賣去那戶人家做丫鬟,那富商家的大老爺都六十多了,卻極為好色,尤其愛招惹家裡的丫鬟,娘是怕你大伯父、大伯娘真把你賣了,要是你讓人槽蹋了,爹娘也不想活了。”

    金桐蕊一聽就炸毛了。“他們憑什麼賣我?!憑什麼?”

    奉蓮娘歎了口氣。“俗話說,長兄如父,你大伯父占了你祖父的位置,咱們金家的事他都作得了主,每家的規矩都是這樣的,這也無可厚非,爹娘是擔心他們耍起手段來用強的,到時我們也救不了你,反正你終歸要嫁人的,不如現在跟容禎成了親,你大伯父便再也不能打你的主意了。”

    金桐蕊吸氣、吐氣,試囹保持冷靜,好,既然都穿來了,她也只能認同這時代的歪理,看來要脫離那狗屁大伯父的掌控,她得設法和金家劃清界線才行。

    “我明白了,您再讓我考慮幾天。” 這一夜,金桐蕊好不容易睡著了,卻作了惡夢,夢裡賴子豬梧住了她的口鼻,正要玷汙她,他淫笑著,他的手在她身上亂摸……夢裡的一切都十分真實,彷佛她正在經歷一般,她嚇得驚醒過來,出了一身冷汗,看著窗子外頭天也濛濛亮了,她索性起身,拿著乾淨衣物要去沖澡。

    出了門要去淨房,她不由得一愣,有人起得比她更早。

    後院裡,任容禎拿了根長木棍正在耍棍,耍得虎虎生風、有模有樣,金桐蕊的眼神不由得有些崇拜,這時候看他像個武師似的,特別帥氣迷人。

    憑良心說,他是長得很不錯,前世她是迷妹,追過的偶像不在少數,任容禎的相貌放在那些偶像男團裡也是半點都不遜色。

    她就這樣杵在門邊不動聲色,有些著迷的看著他揮汗耍棍,腦子裡無可避免的想到了昨夜的唇碰唇,然後再看著他,一瞬間忽然很是擇動。

    感覺這東西是騙不了別人也騙不了自己的,她完全不會討厭他碰她,也不會覺得他是色狼,尤其是他用披風把她包帙起來,將她緊緊護在懷裡抱著她回到家裡,她心裡真是很踏實,她無條件的相信他會保護她,也相信他會把她安全的送到家。

    比起再被她那狗屁大伯父賣給老男人當續弦,或者被她那無良的大伯母賣到城裡做丫鬟,跟任容禎成親好上了一百倍,如同她娘說的,她有一手廚藝傍身,他無家可歸也沒差,他們小夫妻好好做吃食生意,餓不死的,將來再生幾個小蘿蔔頭,她在古代的生活也能過得風生水起。

    再想想,若是昨夜她真被那賴子豬玷汙成功了,照這時的標準、這裡的規矩,他非但沒有罪,她還得因為失了清白嫁給他,這是多可怕的事啊!

    婚後就如同賴子豬形容的,他躺著吃喝,數她做廚掙回來的銀子,她不嘔死才怪,若是他想跟她行房,她還不能拒絕,根本是地獄!

    如此這般,恐怖的夢境和她娘咋夜說的話在她腦中交錯,就在任容禎耍棍告個段落時,她下了決心,大步走到他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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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5-4 18:06:28


    任容禎早發現金桐蕊杵在後門那兒看著他,他繼續舞棍,沒往她那兒瞥去一眼,有幾分特意要在心上人面前表現之意,也思忖著保不定她看著看著就有結論了。

    他舞了小片刻,已是大汗淋漓,想著她應該也看夠了,這才舞了收棍式停下來,沒想到她馬上一臉堅定地朝自己走了過來,倒教他有幾分詫異,她看起來像是真下了什麼決心。

    金桐蕊在他面前停了下來,她暗喑深吸了一口氣,這才抬起眼眸看著他。

    她這一世十五歲,前世也不過才十七歲半,雖然跟她老爸鬥氣時,常嚷著她不幹廚房活了,要嫁人去,可怎麼也想不到自己真會這麼早婚,要是老爸知道了,肯定會打斷她的腿。

    不過就算被打斷了腿也無妨,她多想她老爸能知道啊,這時空相隔的遙遠距離,他們怕是永世不能再相見了吧?

    她是個韓劇迷,每每看劇裡有婚禮場面時就會想像將來結婚時,也要讓一輩子穿著廚師服的老爸換上筆挺帥氣的西裝,牽著她的手走進禮堂。

    可是如今這願望也實現不了了,不僅不能讓她老爸牽著她的手進禮堂,也不能給她老爸看她穿白紗的樣子,嗚嗚……但是換個角度想,這樣也好,免得獨生女兒要出嫁,她老爸在禮堂哭得慘兮兮的,那多不男子漢。

    她吸了吸鼻子,長睫眨了眨,露出一個傻瓜般的笑容。“估摸寧。”

    任容禎沒聽清楚她含含糊糊的說了什麼,他上下打量著她,心裡有幾分不明白她眼角突然泛起晶瑩的淚光是怎麼回事。

    清早在後院裡見著他是什麼稀奇事嗎?犯得著這麼感動嗎?他肯定這不是含情脈脈的神情,不過也弄不明白她這眼神是什麼意思,這小妮子說話做事常出人意表,興許就是這樣才牢牢捉住了他的心吧。

    他素來不喜京中那些笑不露齒、語不掀唇的名門責女,可儘管如此,他理想中的未來媳婦兒也該是個巾幗不讓鬚眉的女將軍,萬萬不會是個女廚子。

    任、霍兩家交好,他和霍家的紫靖郡主亦是青梅竹馬,紫靖執掌西境二十萬大軍尚且遊刃有餘,他在邊關他二哥麾下歷練,如今人人稱他一聲少將軍,所有人都當他和紫靖會是一對兒,連他自己也是如此認為,想著待他在戰場上立了大功,封了大將軍,要定下來時,再與霍家商議親事,左右紫靖也是一心系於西境,兩人都對兒女情長沒什麼興趣,真被逼急了再來成親也不遲。

    往後夫妻兩人同心協力為朝廷效力,紫靖仍然鎮守西境,他則與他二哥負責雁門關,將大齊邊關守得滴水不漏,這想法存在他腦中許久,他半點也不覺得有哪裡不對勁。

    可是今日對著眼前這張小臉,他卻是覺得很不對勁,大大的不對勁。

    過去,即便紫靖相隔一年半載才回京,他也不曾惦記過她,可如今他光是想像金桐蕊成了他的媳婦兒,她長年在這裡做她的吃食生意,而他在邊關鎮守,兩人各自為理想而努力,那他豈不是長年都見不著她了?

    她才不過去縣城一日,他就如此記掛,成親後若還要相隔兩地,他肯定會瘋掉,那還要如何上陣殺敵?

    金桐蕊見他遲遲沒有答腔,猛然意識到自己失言,連忙改口,“我是說早。” 任容禎對她說了什麼不以為意,伸手揉了揉她的頭。“昨兒才遭了那麼大的罪,怎麼不多睡一會兒?”

    晨光下,他看得清楚,她還沒洗臉,一張小臉卻乾乾淨淨的,連丁點眼屎屑屑都沒有,可見整夜都沒睡好。

    這也在情理之中,試問哪個姑娘家經歷了那種事還能睡個安穩覺的?他暗自起誓,他絕不會再讓她遭遇那種事,絕對不會。

    “就是……睡不著。”金桐蕊感覺到心因為他富含寵溺和柔情的舉動而怦怦亂跳,害羞得微低下頭,咳了一聲後,再度抬起頭來,一雙黑白分明的圓眼定定地望著他,接著慢條斯理、正經八百地問道:“任容禎,你跟我爹說要娶我,你可是想清楚了?”

    任容禎忽然有些想笑,這妮子太逗了,分明緊張,又要裝得慢悠悠,好似不在乎。

    他驀然伸手將她拉進懷裡,她嚇了好大一跳,不由得驚呼一聲,驀然將眼睛瞪得老大,臉也跟著漲紅了。

    “我想清楚了。”他擁著她,柔聲說道,“你呢?你可想清楚了?”

    他這般沒臉沒皮的裝瘸賴在這裡就是為了她,自然是想清楚了,而且再清楚不過,她就是他要廝守一生的姑娘,他會有這趟劫難,會來到這陌生的村子,是上天安排的緣分,就是為了遇見她而來。 “你、你你……”金桐蕊羞得不行,推著他,急促地道:“你先放開我,放開我再說,我爹娘小樹保不定就要起來了,讓人瞧見可不得了。”

    任容禎淺笑,篤定地道:“瞧見了更好,那咱們的婚事就板上釘釘,沒得反悔了。”他的眸光忽地一暗,似笑非笑地低語道:“若說要板上釘釘,那就再做這個,我就不信做了這個,你還能不當我媳婦兒。”

    哪個啊?金桐蕊正聽得雲裡霧裡,就見他低下頭,飛快把嘴唇壓在她的唇上。

    他的吻柔情似水,把她吻得不知今夕是何夕,他的舌尖竄進她口中時,她全身彷佛通了電,整個人都傻了,任由他在她唇上輾轉碾壓,再加上他一雙胳膊將她死死篩住,她也不得動彈。

    原來這就是接吻,原來這就是接吻啊!

    正當她沈醉在正式的初吻裡時,一道煞風景的聲音叫嚷了起來——

    “啊——爹娘你們快來看,容禎哥和姊在親嘴啦!”

    金大秀和奉蓮娘聽到兒子這麼喊,飛快地出來了,他們瞪大了眼,皆不敢相信眼前所見,這可是他們夫妻倆活了這麼久,從未見過的畫面。

    在全家的“見證。”下,金桐蕊的親事就這麼定下來了,她爹把她許配給任容禎,符合了父母之命,誰都不能說啥。

    只不過這訂親一事倒也不能如此馬虎草率,不能只有他們自家人知道,尤其又經過了昨夜廢屋的劫難,金大秀認為更要將自家閨女已許了人的事廣為宣傳。

    於是,這日中午,他先到酒坊買了一壇上好的花雕酒,鄭重其事的去請了村長和村裡幾個德高望重的長輩到家裡,由準新娘子金桐蕊自個兒下廚,做了滿滿當當一桌菜,再由他把閨女訂親一事說明了。

    吳進和他妻子康氏是依約來做客了,可夫妻倆見了金桐蕊卻是支支吾吾的欲言又止。

    奉蓮娘看得不安。“嬸子,您有話就直說吧,您跟吳叔這樣憋著,我們看了也心慌啊!”

    康氏這才說道:“今兒一大早我太河邊洗衣,聽見大家都在說大丫昨兒夜裡遇到的事,說得有鼻子有眼晴,說……”

    說到這裡她卻是不說了,讓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心吊了起來。

    金桐蕊性子急,蹙著眉催促道:“大娘,您就快說吧,無論您聽見啥,我都挺得住。”

    康氏期期艾艾地道:“就是說、說……你和去救你的男人在無人的屋裡行那苟且之事。”

    “什、什麼?!”奉蓮娘聽了臉色發白,差點沒暈倒。

    金桐蕊長長的睫毛扇了兩下。“我沒有啊!”

    金大秀也氣急敗壞。“沒影兒的事,是誰傳出去的?姑娘家的清譽最最重要,怎可胡亂低毀?太豈有此理了!”

    金桐樹卻是眼珠子轉了轉,賊賊的視線在兩個當事人身上來回,聯想著看過的風月話本子,暗自吃吃笑了起來。

    照他早上在後院裡看到的光景,保不定他們兩人真有那麼豪放,不然在自家後院裡與男人親嘴,這是姑娘家能做的事嗎?

    “你們甭急。”吳進安撫道,“我知道沒那回事,也讓常利四處去闢謠了,只是村裡人多嘴雜,咱們也管不住他們的嘴,不過幸好,大丫和姓任的小夥子這會兒訂親了,既是有名有分,傳得再難聽也有個限度,你們就別惱了。”

    金桐蕊對於任容禎忽然成了她未婚夫的這神展開還有些不習慣,一得空也會質疑這樁親事是不是訂得太倉促了,可此刻聽到她和任容禎的“醜事。”已在村裡傳得沸沸揚揚,她當下就給她爹按了個贊,這事虧得她爹決定得明快,並且去把村長和幾個有分量的長輩請來了,想必今日這頓訂親飯吃過之後,經由這些人的嘴傳出去,她的醜事就會變美事一樁了。

    照這封建時代的標準,她實在不敢想,若她真的醜聞加身,往後別出門了,她生意也別做了,每個人都會當她是蕩婦。 現在呢,她不是蕩婦,她是名花有主,天差地遠,可驕傲了。

    酒足飯飽,送走了客人,金大秀奔波了一上午,有些乏了,想去躺一會兒,金桐蕊和奉蓮娘正要收拾碗盤。

    適才偷喝了兩杯酒的金桐樹薄有醉意,笑嘻嘻的推著輪椅過去,扯住了任容禎的衣袖,抬眼看著他道:“容禎哥,眼下你就要娶我姊了,每個人都是人生父母養的,你也不會是從石子裡蹦出來的,你要不要趁現在跟我們說說你是哪裡人,家在哪裡啊?”

    一瞬間,原本該去房裡、該去竈房的三個人都不去了,他們傳下了手邊的事,同時看著任容禎,忽然都來了精神。

    一家之主金大秀清了清喉嚨,說道:“容禎啊,大叔覺得小樹說的也有幾分道理,你和點點定了親,這事也該讓你家人知曉,若是你爹娘不在人世了,也該遙祭一番,讓他們知道你娶媳婦兒,好讓他們在天之靈也能安心,這是為人子女的道理,你說是不?”

    任容禎有些哭笑不得,神情因此變得有些奇特。

    奉蓮娘見他神色有異,深怕這門親事又黃了,連忙道:“容禎,你可別誤會大叔大娘,以為我們這會兒才在挑你的錯,點點既然要成為你任家的媳婦兒,戶籍也該隨了你,日後你們生的娃兒也要入籍,若是你真不知自個兒是哪裡人,我和你大叔好去同村長說說,設法讓你在咱們村裡設籍,只是要使些銀子罷了,不成問題的。”

    金桐蕊的嘴唇微微翹起,只是聽著,也不插嘴。

    她也想知道自己的準老公到底是哪兒來的,至少要知個根底,不要哪天冒出個正宮,她倒成了小三了。

    “容禎哥,你就說吧。”金桐樹仗著酒意,又扯了扯任容禎的衣袖,有幾分撒嬌之意,“我爹娘都是好人,不會嫌棄你,只要你不是作奸犯科之徙,一切都好商量。”

    任容禎的面色恢復正常,回道:“我爹娘身體健康,尚在人世,見到點點這麼好的媳婦兒,必然歡喜。”

    金家所有人頓時都松了口氣,他們就怕他身世不詳,他們問他來歷會刺激了他。

    金大秀接著追問道:“那你家在何方?是哪裡人氏?”

    任容禎面不改色,鄭重地道:“大叔、大娘,我早就說了,我乃景親王府小王爺,乃是京城人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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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5-4 18:06:51


    金桐蕊聽了差點沒吐血。

    我去啊!又來這套!

    看來又是問不出個所以然了,根本是白搭嘛,他執意要說自個兒是那啥小王爺的,他們也拿他沒辦法。

    金大秀站起身,身子不由得晃了晃,他對任容禎扯開一抹虛弱的笑容,還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容禎啊,大叔眼皮子在打架了,去躺會兒。”

    金桐蕊吆喝一聲,“娘,咱們去刷碗吧。”

    “嗯……”奉蓮娘把頭垂得低低的,快速收拾碗筷抹桌子,就像生怕有誰會捉著她繼續聊任容禎的出身。

    “我……尿急,去撒泡尿。”金銅樹也藉口尿遁,飛快推著輪椅消失不見。

    任容禎見金家人瞬間鳥獸散,忍不住蹙眉咕噥,“我說實話怎麼就沒人信?難道我臉上刻了個騙字?”不過他隨即揚出一抹笑容。

    他很是喜歡這純良的一家人,不因他一無所有而嫌棄他,將來若是知曉他真是景親王府的小王爺,不知道會有多驚嚇?

    金桐蕊臉上的紅腫直到五天后才褪了顏色,這也意味著她可以出門做生意了。

    獲救後,她沒說當日劫走她的是金銘文,也沒說自己被逼著給了黃瓜涼皮的配方,更沒說那辛苦辦兩桌席面得到的二十兩銀子被金銘文給搶走了,她只說被劫時銀子丟了,她不知道丟哪兒了,可能早就被人撿走了,讓她爹別巴巴去找了。

    為何她不說?她是覺得說了也無濟於事,也是為難她爹,她爹老實,肯定不敢去找她二伯父一家算帳,就算敢去,拿不出證據來是金銘文幹的,反而會被她那厲害的二伯娘噎得說不出話,明知道劫持她的是金銘文卻又拿對方一點辦法都沒有,一口惡氣無法出,她爹心裡肯定會像油煎似的,會氣壞身子的。

    反正炙夏快過去了,她也打算不做涼皮生意了,如果她二伯父一家要做就隨他們,她另有盤算,她相信心眼那樣壞的人自有天會收。

    說起來,她為了琢磨那兩桌席面加上後來養臉上的傷,也有十來天沒做生意了,那些個日日都要跟她買一份涼皮吃的鄉親肯定饞得緊,因此今日她特別備下了六十份涼皮,還把黃瓜多醃了一倍,售價打八折,價格降為八文錢,算是給那些等了她十多日的忠實顧客的優惠。

    想到能做生意她就神清氣爽,正當她喜孜孜的把做生意的東西都準備好,全家人要一塊兒出去擺攤時,金大山來了,這回他是自己一個人來的。

    金大秀一見到來人,肩膀都垮下來了,他蹙眉迎了上去。“大哥怎麼來了?有事嗎?”

    上回大哥討涼皮配方不成,兩家算是正式撕破臉了,金大秀雖然不若過去見到大哥時的唯唯諾諾,但還是惴惴不安,總覺得沒有好事。

    金大山哼了聲,瞥了他們堆滿東西的板車一眼。“自然是有事才會來,你當我沒事喜歡上你這兒嗎?”

    金桐蕊見他那高高在上的態度就打從心裡不爽,她大聲說道:“我們正要趕著出去擺攤,大伯父有事快說、有屁快放,別耽誤了我們的時間。”

    任容禎聽了直想笑,能如此目無尊長,這村頭村尾恐怕就只有這妮子做的到。

    金大山很不高興,他瞪了四弟一眼。“老四,你教出來的好女兒,這樣跟長輩講話。”

    金桐蕊又搶著道:“大伯父教出來的女兒也不比我差啊,上回我們收留她住在我們家,她卻是連稱呼我爹娘一聲都沒有,還連個碗都不會洗,茶來伸手,飯來張口,有夠沒家教的。”

    金大山被堵得臉色有點難看,隨即又來了氣勢,先是劈頭蓋臉的把金桐蕊數落了一頓,說她的醜事在村裡傳得沸沸揚揚,丟盡金家的臉,跟著又把矛頭對準了金大秀撒火,指責金大秀沒把老母親放在眼裡,金桐蕊訂了親竟不通知大房,他們還是聽人說才知道的。

    眾人皆安靜的聽金大山罵罵咧咧,待他終於告一段落,金桐蕊才呵呵一笑,“我訂親的事,左右大伯父你也知道了,今日上門莫不是來給侄女我添妝的?侄女就先跟您說聲謝謝了。”

    金大山的臉抽了抽,哼了一聲,不回答金桐蕊的話,轉而對金大秀不陰不陽地道:“我說你,不但教出一個不知廉恥的女兒,還本事到把祖田給賣了,有這回事沒有?”

    原本還能裝淡定的金大秀和奉蓮娘一聽都慌了。

    金桐蕊則是在心裡冷笑連連,她就知道這個狗屁大伯父不安好心,原來是為賣地一事來的,雖然買地那人答應了要保密,可紙包不住火,日子久了,傳出去也在情理之中,倒是這大伯父還真有臉,竟然真的上門來質問,俗話說人善被人欺,今天她就讓大伯父知道她不是吃素的,不是他們一家都泥人似的能任由他捏扁揉圓!

    她瞬間像吃了火藥,大聲說道:“大伯父,地是我爹的,我們日子過不下去了,我爹賣了地讓我們能吃一口飯,哪裡不對了?不然您是要我們喝西北風過日子嗎?”

    金大山氣鼓鼓地回道:“你懂啥?田是莊稼人的根,賣了祖田就是背祖忘宗!還有,大人說話,你這丫頭片子插什麼嘴,你當在跟誰說話?小心我把你逐出族譜!”

    金桐蕊絲毫不怕,挑起眉頭又道:“我爹老實口拙,不像大伯父你那麼陰險狡詐,我怕我爹給你欺負了,幫他說話不成嗎?”

    金大山額頭的青筋爆出,臉頰明顯抽動,咬牙切齒地道:“你這死丫頭,竟敢說我陰險狡詐?”

    金大秀不想事情越鬧越大,安撫女兒道:“好了,點點,你莫再說了。”接著又對自家大哥說道:“地我已經賣了,大哥還想怎麼著,一次說明白吧,我們還要趕著出門做生意,涼皮放久了可不行。”

    金大山見好就收,這才滿意地道:“既然你把地賣了,那祖田是咱們金家的,你可就沒有獨吞的理,我還要奉養老娘,那塊地賣了多少銀子,快些拿出來,你要是想獨吞,我可就無法保證外頭會將你說得多難聽了。”

    金桐蕊一聽又炸了毛。“大伯父您可真真不要臉兒,這是赤裸裸的威脅和恐嚇了。”

    金大山吹鬍子瞪眼睛的瞅著金桐蕊。“你再說,明兒我就叫人牙子來把你賣了!”

    這時一輛馬車在金家門前傳了下來,一個人從馬車上下來,他見院門沒關便自個兒進來了。

    金桐蕊詫異的迎了上去。“何管事,您怎麼來了?”

    來人是趙家的管事何忠,他面上笑吟吟,對院裡明顯的火藥味視而不見,眼裡也看不見閒雜人等,只獨獨對金桐蕊一人說道:“姑娘遇劫那夜將做廚的報酬丟了,我們老爺都聽說了,老爺說,姑娘辛苦做廚,讓他的客人吃得十分滿意,他因此談成了好幾筆大生意,特地差我將姑娘做廚的報酬送來,希望姑娘莫要推辭才好。”

    金桐蕊十分詫異,婉拒道:“這不行,我已經收過報酬了,是我自個兒不小心弄丟了,萬沒有再讓趙老爺掏銀子的道理。”

    何忠進一步說道,“老爺說,這點報酬若姑娘不收,往後再有貴客來,就不好再請姑娘過去做廚了,如此一來,他談成生意的機會就會小了許多,再說了,姑娘是為了到我們府上做廚才遇險的,還教人打了,沒理由讓姑娘受累了卻是一文錢都沒掙到,這說不過去,他想到姑娘這樣遭罪,心裡就萬分難受。”

    金桐蕊想了想,實在不想失去再去趙府做席面的機會,撇除遭劫不說,做席面的當下,她心裡是充實又快樂的,就連那事先反復的琢磨菜單也是極大的樂趣,見到客人吃得滿意,連點渣渣都沒餘下,她更是有滿滿的成就感,那是再多銀子都換不到的自信。

    想清楚後,她對何忠展顏一笑,“既然趙老爺一番心意,我再推託就顯得小器了,請您轉告趙老爺,日後若還有用得著我的地方,我定義不容辭,而且會打個八折。”

    何忠哈哈一笑,一旁跟著的小廝便將託盤奉上。

    金大山心裡十分詫異,這不起眼的死丫頭辦一次席面竟能得這麼多銀子,他的目光就定在那白花花的二十兩銀子上頭,連何忠是何時離開的都不曉得,等他意識過來,發現所有人都在看著他。

    他連忙把眼神從銀子上收回來,咳了一聲,又恢復那不陰不陽的語氣,鬼打牆地說道:“老四,你如今發達了,就背祖忘宗,賣了祖田不說,還棄老母親于不顧,傳出去能做人嗎?”

    又是這一套,金桐蕊猛翻白眼,越聽越是不耐煩,但這地界就是有這許多不講道理的事,她原先憤憤不平,如今已經越來越習慣這樣狗屁不通的言論了。

    她取出三兩銀子給她爹,其餘交給她娘收好。“爹,咱們的地賣了三兩銀子,村長是見證人,您和大伯父去村長家裡一趟,當著村長的面把這三兩銀子給大伯父,再請村長寫張見證,省得大伯父日後一直拿這事當由頭來煩咱們。”

    金大秀滿臉的無奈,點了點頭。“也只能這般了。”

    他很清楚大哥的德性,為了銀子,什麼都做得出來,到時村裡傳說他不孝,那他們一家真的不必做人了。

    任容禎原是一語不發的旁觀著,突然出聲道:“走吧,我陪大叔走一趟。”

    金桐蕊臉上乍現驚喜,她正擔心在路上她爹會被金大山把銀子騙了去,到時說從沒見過什麼三兩銀子都有可能,任容禎真是太有眼力了。

    “你什麼人啊?”金大山啐了一聲,“你個外人,湊啥熱鬧,你就安分在這兒待著吧,我們兄弟的事我們自會解決,不用你來插手,哼!”

    他對這人自然有印象,不過他之前不是還坐著輪椅嗎,怎地又能站了?等等,外頭說金桐蕊這個死丫頭訂親了,說那人就是她給人劫了時,去廢屋救她的人,那人是金大秀救回來的,後來就一直住在金家……莫不就是眼前這個人吧?

    “大伯父,這是我板上釘釘的姊夫啊,您沒聽過女婿是半子嗎,怎麼是外人呢?”金桐樹揚著無害的笑臉,“天真。”地道:“怎麼,您莫不是想要在路上把那三兩銀子給騙走,事後再來個死不認帳說您沒拿過吧?應該是我想錯了吧,您不會這樣吧?”

    金桐蕊忍不住噗哧一笑,對弟弟豎起了大拇指。

    金大山氣得肚子一鼓一鼓的,面上有些掛不住,斥道:“你這熊孩子,胡說什麼?要跟就跟,難道我還怕你們了?快走吧!”

    好,眼下就先把三兩銀子拿到手,明兒個他再找母親和他婆娘過來,無論如何都要把剩下的十七兩拿到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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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5-4 18:07:09


    任容禎陪同金大秀和金大山去村長家了,金桐蕊雖然還是氣憤難平,但想著涼皮都做好了,又看在錢的分上,還是和母親、弟弟出發到鎮子做生意。

    金桐蕊身上揣著銀子,她打算做完了生意要去看看牛車,有了牛車,以後他們來回村鎮可就輕鬆多了,若是有什麼急事需要出門也不需要再走個半死,她越想越美妙,忍不住例著嘴笑,跟著再發宏願,將來她還要買馬車,到時颳風下雨下雪要出門都不愁了。

    三人到了五福銜,金桐蕊正把寫著“金園食肆。”的木板招牌拿出來擺好,對面也正在準備擺攤的孫蓉兒就急慌慌的跑了過來。

    “嬸子!蕊姊!你們可總算來了!”

    金桐樹一看到孫蓉兒,倏地便紅了臉。

    金桐蕊來回看了看兩人,嘻嘻一笑。“怎麼了,莫不是想我們了?”

    孫蓉兒沒跟她閒扯,心急地道:“蕊姊,你看看對面!”

    “怎麼啦?”金桐蕊抬眼看過去,對面原是間點心鋪子,生意一直不如她的涼皮攤子,可這會兒兩層樓的鋪子裡竟然是一派座無虛席的熱鬧景象,她可感到稀奇了。“怎麼回事?點心鋪子換東家了不成,要不生意怎如此的好?”

    孫蓉兒愁眉苦臉地道:“是換東家了,蕊姊,你再看清楚一點,那招牌上寫了什麼。”

    奉蓮娘不識字,一臉英名其妙。

    金桐樹識字,率先念了出來,“金家食肆,祖傳黃瓜涼皮,五文錢一碗,夏天附送涼水,冬天附送熱湯。”念完,他怪叫起來,“五文錢一碗,足足比咱們便宜了一半啊。”

    金桐蕊皺眉,難不成她二伯父一家得了涼皮配方,這麼快就盤了店鋪開門做生意了?他們還真明目張膽,那賴子豬還被打得下不了床,他們不怕人家起疑他們涼皮方子是打哪兒來的嗎?

    “何止價錢便宜一半。”孫蓉兒咬著唇道:“他們有店鋪,有桌有椅,下雨也能做生意,你們站在這兒擺攤,下雨天肯定是沒有客人會上門的,而且我吃過他們的黃瓜涼皮,味道和蕊姊你們賣的一模一樣,這樣往後肯定沒有人再來跟你們買的。”

    奉蓮娘的臉皺成了包子狀,憂心忡忡的看了自家的涼皮一眼。“這可怎麼辦才好?”

    金桐樹的拳頭頓時硬了。“這涼皮是神龜廚祖教我姊做的,旁人決計不會,到底是誰這麼不要臉,偷學我們的涼皮配方?”

    孫蓉兒聽得一愣一愣的。“你說誰教蕊姊做的?龜?神龜嗎?”

    她不識字,見識淺薄,沒看過故事話本,自然也不知神龜廚祖是何方神聖,就連對面鋪子改賣涼皮,她也是聽人家說了才知道的。

    “你們在這等著,我過去看看。”金桐蕊大步走過去,心裡已經篤定是她二伯父一家幹的好事了,因此還算平靜。

    她一進鋪子,卻見聶氏坐在櫃檯後頭,滿足的看著擠爆的客人,笑得見牙不見眼,馮氏正滿鋪子招呼客人,還請了三個夥計,足見生意之好,真是賺翻了。 一見到她,聶氏的笑容瞬間就不見了,她倏地起身,防備的瞪著她,“你來做什麼?”

    金桐蕊心裡一轉,已經明白了,嘴角泛起一絲冷笑,把話說得大聲無比,“原來這就是祖母當日假裝被大伯父趕出家門,到我家裡蹲著的理由啊,就為了偷我的涼皮配方!”

    原本吵雜的空間頓時安靜了下來,跟著是七嘴八舌的議論猜測,人人都想看熱鬧,而馮氏聽到動靜也火速過來了。

    “你這丫頭說什麼鬼話?”聶氏站了出來,雙手叉腰,狠狠朝她啐了一口,挑著眼皮道:“黃瓜涼皮是咱們金家祖傳的秘方,只要是咱們金家的子孫,誰都可以做這門生意,怎麼,你這丫頭心眼也太壞了,就準你做涼皮生意,不準你大伯父做是嗎?大家評評理,這還有天理嗎?”金桐蕊沒看過這麼不要臉的人,怒火猛地冒了起來,她磨了兩下牙,正要發作,感覺手冷不防被緊緊握住了,她詫異地回眸一看,任容禎不知何時來了,再往後一瞧,她爹、她娘、她弟也都過來了,而金大山走到馮氏的身旁。

    “你放手,我要去跟他們理論!”金桐蕊想抽回手,不想他握得極牢,她根本掙脫不了。

    任容禎另一隻手落在她的肩上,沈聲道:“你稍安勿躁,莫要衝動,且聽我說。”

    “還聽什麼?”金桐蕊氣得咬牙切齒,“你適才沒聽見嗎?我祖母居然說黃瓜涼皮是金家的祖傳秘方,真是笑掉人家的大牙,分明是她到我家裡偷學的,竟還敢這般大言不慚,你快放開我,你再拉著我,仔細我踢你。”

    任容禎好氣又好笑地道:“你這性子怎地如此火爆,和大叔大嬸半點都不像。”

    金桐蕊在心裡哼道,自然不像了,我像的是我老爸,我跟我老爸一樣火爆脾氣,一點就炸。

    “總之,你休想阻止我,快些放開我,不然我踩你腳!”

    任容禎耐著性了道:“我沒有想阻止你,你要鬧騰,也得鬧得有價值些,鬧了一場,最後什麼也沒得到,他們的鋪子明日還是照開,那麼我問你,你這麼折騰有何意義?”

    金桐蕊聽出了點眉目,總算稍微冷靜下來了。“什麼價值?”

    任容禎面容一整,嚴肅地道:“藉此機會和這幫人劃清界線,讓他們把你們一家逐出金家宗族,往後便不需要再受他們牽制。”

    “你當我不想嗎?”金桐蕊白了他一眼。“說的容易,我們也沒犯什麼滔天大錯,要他們把我們一家逐出宗族談何容易?”

    “你聽我說。”任容禎在她耳邊如此如此、這般這般的耳語了一番。

    金桐蕊聽得連連點頭,等他說完後,她驚喜的笑道:“你上過學堂吧?腦袋挺靈光的嘛。”

    任容禎胡亂地揉了揉她的頭,笑道:“跟你說了我是景親王府的小王爺,何止上過學堂,我還是跟太子和幾位皇子一塊兒在太學堂裡上的學。”

    金桐蕊微眯起眼瞅著他。“我覺得呢,你對宮廷的戲碼格外有想像。”

    任容禎笑駡道:“胡說什麼?等咱們回到京城有你受的,我肯定要你把現在說的話都吞回去。”

    “言歸正傳,出宗族不是我一個人說了算,我要先問問我爹,他肯定要猶豫老半天……不,是好幾天。”

    “我適才在路上已經與大叔商量過了,這事是經過大叔同意的,你就儘管放手去做吧。”任容禎說完,放開了她的手。

    原來是她爹同意的!金桐蕊彷佛吃了顆定心丸外加一顆大補丸,精氣神爽了,她越眾而出,面對著聶氏、金大山和馮氏。

    馮氏不知道金桐蕊會說些什麼出來,吩咐三名夥計火速把客人都送走,沒吃完的不收銀子,明日再補送一份黃瓜涼皮。

    不到半刻鐘,店裡的客人都走光了,她又忙慌慌地讓夥計關門窗,唯恐家醜外揚。

    若是讓人知道他們的黃瓜涼皮配方是偷來的,那她生意也甭做了,這間鋪子打了六年合同,加上裝修、請夥計、添購用具,裡裡外外花了快一百兩銀子,她可不甘心銀子就這麼飛走。

    “怎麼了大伯娘,為何要把客人都趕走?”金桐蕊想到今兒個的任務就是和他們撕破臉,便握著拳頭陰惻惻地道:“莫不是怕被人知曉你們的涼皮配方是去我家裡偷學的?不告而取謂之賊,我可以去官府告你們。”

    “我呸!”聶氏的聲音猛地拔高了幾分,她狠狠地剜了金桐蕊一眼。“我說了,涼皮方子是金家的祖傳秘方,我嫁過來那時也是由我公婆傳給我和你祖父的,我再傳給你大伯父和你爹,你憑啥說那方子是你獨有的,有什麼證據嗎?”

    金大山也站了出來,挺著胸膛,理直氣壯地道:“你祖母說的不錯,你這丫頭有什麼證據嗎?就知道胡鬧,要鬧也要有個章法,沒憑沒據的說什麼呢你!”

    “真真是占著便宜耍威風啊!”金桐蕊在心裡呸了一聲,面上卻是一片摸然,語氣中多了一絲鄙夷,“既然祖母堅持涼皮配方是金家祖傳,那我決定將之發揚光大,明兒個我就教大家做黃瓜涼皮,涼皮成本低,到時街上開滿了涼皮鋪子,人家一碗賣一文,你們也沒得做生意了。”

    “你、你說啥?”聶氏一臉不可置信,“你敢?!”

    金桐蕊用一副看著白癡的神情看著聶氏,眉毛一挑,輕佻地道:“我為何不敢?我姓金,也是金家的一分子,祖母倒是說說,我宣揚咱們家的祖傳秘方有什麼不對了?難不成咱們的祖傳秘方見不得光嗎?”

    任容禎說的對,對付這幫胡攪蠻纏的人就要同他們一樣胡攪蠻纏,講道理是沒有用的,他們只會得寸進尺。

    聶氏被氣得差點要吐血,兩眼一暖,呼喝兒子,“老四!你聽聽你閨女說的,你還不教訓教訓她?”

    金大秀站在那兒像木雕似的,一臉木然地道:“娘,點點說的極有道理,既然您要說黃瓜涼皮是金家的祖傳秘方,那麼點點要廣為宣傳也是使得。”

    聶氏抽起衣袖,拔高了嗓門喊道:“好啊,你們要這麼來是吧?那我就把你們一家逐出宗族,看你們還怎麼宣傳金家的祖傳秘方!”

    金桐蕊等的就是這句話,她眯起了眼,嘴角上揚,更加刺激道:“不錯,若是我們不在宗族譜裡了,那就不能宣揚祖傳秘方了,可我們又沒犯什麼大事,祖母憑什麼將我們逐出宗族?”

    聶氏忽然沖出來往金桐蕊身上撞,一碰著她就彈開了,一彈開就倒在地上了,一倒在地上她立刻號叫了起來,“唉喲喂!不肖孫女兒啊,竟然推打祖母!黑心爛肺的不孝子啊,不顧他老娘的死活,只偏幫著自己閨女,這還有天理嗎?我一隻腳都踏進棺材裡了,還要被孫女兒這樣推打,我沒法活了!”

    金大山腦子也不含糊,馬上過去把母親扶起來,氣憤地道:“娘傷到哪兒了?我這就背您去醫館去找大夫,不管花多少銀子都要把您醫好,老四不孝,您還有我這個大兒子可以依靠,您不用怕,天塌下來,兒子給您頂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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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5-4 18:07:29


    金桐蕊不屑地冷哼,直是唱作俱佳,一嗓子吼得挺帶勁嘛。

    她知道,在這個封建時代,長幼尊卑制度嚴謹到不行,一個孝字能把人活活壓死,不過這麼一來,他們一家被逐出宗族有苗頭了。

    她撩了撩眼皮,涼涼地道:“祖母、大伯父,你們快去吧,回頭我就開班授課,把那黃瓜涼皮的做法手把手的教給想學的人,也不收學費。”

    聶氏氣極了,吼道:“老大,快!快去把你大伯父請來,這不肖丫頭打了我,老四竟然一聲不吭,如此大逆不道,非把他們全部逐出宗族不可!”

    金桐蕊冷笑不已。“好啊,我等著,看大伯公怎麼說,大伯公雖然是個愛財的,但想來不會如祖母和大伯父這般不講道理。”

    她這是在提醒金大山別忘了賄賂那大伯公,到時黑白肯定能夠顛倒。

    杲不其然,金大山把金家宗族的族長金甫請來了,金甫路上收了金大山一兩銀子,一來就不由分說的偏幫著金大山,在他的見證下,按了手印,把金大秀一家四口都逐出了宗族。

    金桐蕊裝出一臉的無奈,兩手一攤直歎氣。“我現在不是金家的人了,豈不是不能教別人做黃瓜涼皮了?”

    聶氏出了口惡氣般的說道:“知道就好!就是這個理!”

    金桐蕊心裡好笑,目的達到了,也沒啥好戀棧了,她轉身吆喝道:“走吧!爹、娘、小樹,咱們現在不是金家的人,往後跟金家半毛干係都沒有,這些人對咱們而言都是陌生人,以後路上見著了也別打招呼,免得髒了咱們的嘴。”

    過了幾日,才剛吃過午飯,金家斜對面的方大娘去了鎮上回來,忙不叠過來串門子。

    “哎呀,你們不知道今天鎮上有多熱鬧!”方大娘眉飛色舞、口沫橫飛的講述著,“大丫,你二伯娘竟然也在鎮上開了鋪子,賣的也是黃瓜涼皮,一碗四文錢,擺明瞭跟你祖母和大伯父搶生意,雙方一言不合就打了起來,你二伯娘堅持黃瓜涼皮是她娘家的袓傳秘方,把你袓母氣得差點沒吐血,你大伯娘和你二伯娘互扯頭髮,你二伯娘家的那個銘哥兒把你大伯父店裡的桌椅端得到處飛,把客人都嚇跑了,你大伯父揚言要報官,那場面要多精辨有多精辨!”

    狗咬狗一嘴毛,直是惡人自有天收啊!金桐蕊想到那畫面就歡得不得了,她忙把早上炒的一盤花生往方大娘面前推,又給她倒了杯茶。“大娘,你喝口水繼續說。”

    金大秀奇怪地道:“二嫂怎地也會做黃瓜涼皮了?”

    金桐樹渾然不以為意,邊吃花生邊道:“準是二伯娘找人潛在大伯父的鋪子裡偷學的,銘文哥不是專做雞鳴狗盜的事兒嗎?這可是他的專長,就是他找人幹的沒錯。”

    金桐蕊當沒聽見弟弟的話,她往半空丟了顆花生,張嘴穩穩地接住,正得意著,不經意瞥見任容禎正看著她,目光深沈,她嚇了一跳,莫名感到心虛,不自覺站了起來。“我去茅房。”

    她一路跑到後院才停下來,雙手撐著膝蓋喘氣,心臟怦怦跳得厲害。

    奇怪了,她又不是幹了什麼壞事,怎麼被他一看,她就不安了?

    “歇夠了嗎?”

    她本能的點了點頭。“嗯。”

    “歇夠了就轉過身來。”

    不妙!這聲音——

    她直起身來,非常緩慢的轉了過去,果然看到任容禎一臉深沈的瞪視著自己,她的心又是用力一跳,覺得他肯定把事情看得透亮了,即便不能完全明白,也知道她沒有說實話。

    唉唉,她爹娘和弟弟聽了都沒追究的事,他怎地偏偏就上心了?他果真是個難纏人物。

    “嗨——”她尷尬的沖著他擺了擺手。“你也要去茅房嗎?那、那你先去好了,我不急。”

    “茅你個鬼!”任容禎殺氣騰騰地拽著她的手。“跟我來!”

    他一直把她拉到了竹林裡這才松了手,森森地看著她。

    金桐蕊喘到不行。“你你、你是短跑選手嗎,怎地跑這麼快?”

    “你說實話,那夜劫走你的人究竟是誰?”

    見他的目光又嚴厲了些,她深深覺得自己的腦子是不可能贏了他的,萬般無奈之下只好和盤托出。

    聽她說完,任容禎臉上的寒霜更厚了。“平時那麼伶俐潑辣的人,怎麼緊要時刻就變得呆久呆腦?放任主謀逍遙法外,難保他不會食髓知味,再來一次。”

    金桐蕊也知道自個兒站不住腳,好聲好氣地道:“我不是說了嗎,我是怕我爹難做人,既想為我討公道又不敢去向二伯父問責,恐怕會悶壞了身子,現在又沒有足夠的銀子給我爹找好大夫,要是我爹真怎麼了該怎麼辦?”

    他凝視著她良久,這才道:“看在你一片孝心,說的也有幾分道理的分上,這次就算了,以後若是再犯,我可不會再輕輕放過。”

    她有些啼笑皆非,歪頭蹙眉道:“喂,任容禎,咱們還不是夫妻,憑什麼你來教訓我?”

    任容禎一把將她拉進了懷裡,她沒料到他會突然有這樣的舉動,驚呼一聲,身子微微往後傾,他有力厚實的手掌緊緊扣住她的後腰,沒讓她跌倒,那張俊挺的面容驀然近在咫尺,她心頭一熱,瞬間心臟急跳,耳根子也微微發燙。

    她下意識舔了下嘴角。“你你……你幹麼?”

    “這句話是我要問你的。”任容禎拉下臉來,不悅地道:“都請村長來喝過訂親酒了,我是你板上釘釘的夫君,正所謂夫君大於天,女子在家從父,出嫁從夫,你聽我的是天經地義,往後也得聽我的,一輩子都得聽我的,我哪一點不能教訕你了?”

    “啥?!”金桐蕊不高興地輕叫一聲,“誰說我一定要嫁給你了,你不知道我悔過婚嗎?有一就有二,無三不成禮。”

    他被她這套理論氣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他警告的瞪著她,恨恨地道:“閉嘴!我真真要被你這妮子氣死了!”話音方落,他的唇更貼上了她的。

    她感覺到好像有狂風暴雨在蹂躪她的唇,不不,說狂風暴雨還不夠貼切,他的吻洶湧狂野,應該是海嘯才對。

    任容禎吻夠了,自覺出夠氣了,這才放開了她的唇。

    金桐蕊在他一連串的吮吻攻擊下,身子早就虛軟無力,只覺得自己的兩片唇像有火在燒一般熱辣辣又腫腫的。

    他將她牢牢鎖在臂彎裡,沈聲道:“你發誓往後都不會有事瞞著我,否則我就會死無葬身之地。”

    她不由得輕抽了口氣。“我幹麼拿你發誓,拿我自個兒發誓不成嗎?”

    “不成!”任容禎托起了她的下巴,眼眸直直望入她眼底,一字一句有力地道:“一定要拿我發誓,你才會信守誓言。”

    金桐蕊蹙眉。“你這個人還真狠毒耶。”

    他捉住了她的小手,按在自己的胸口上。“快點發誓,不然咱們就別回去了,在這裡耗著。”

    “好好好,發誓就發誓。”

    她只好如他所願的發了誓,他這才甘休。

    並肩走回家的路上,她忍不住問道:“你看起來也不像有病,怎麼總愛說自己是景親王府的小王爺?你是不是小時候看過什麼小王爺下江南的話本,對小王爺這角色特別迷戀?”

    “說什麼呢?”任容禎揉了揉她的頭笑道:“我就是景親王府的小王爺,跟話本有何干係了?”

    “最好是。”金桐蕊朝天哼道:“那我真是小王妃了,飛上枝頭做鳳凰,真好。”

    他不自覺勾起笑。“讓你做小王妃,你不怕嗎?”

    她拾頭挺胸,一抹調皮的笑意在她嘴角若隱若現。“不是有你在身邊嗎?正所謂夫君大於天,女子在家從父,出嫁從夫,你做乞丐,我就做乞丐婆,你做小王爺,我就做小王妃,你讓我靠著,我有什麼好怕的?”

    任容禎不由得笑出了聲。“我不知怎麼著,就喜歡聽你胡謅這些。”

    金桐蕊驕傲地道,“可見你是真喜歡我,我說什麼都是好的,我放個屁都是香的。”

    他輕咳了兩聲,“那可不一定,我還沒聞過你放屁。”

    “要不要我現在放一個給你聞?”

    任容禎當機立斷結束這個話題,抬頭望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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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5-4 18:07:47


    涼皮的生意不能做了,金桐蕊也沒閑著,轉眼就打起了做醬料生意的主意。

    她問過其他村民了,村裡沒有醬園子,就連秀水鎮上也沒有,比較像樣的醬園子得到縣城裡,而整個康城,能將醬料生意做到鄰縣的只有十味園。

    十味園,顧名思義,醬料種類只有十種,就是基本的醋醬、梅醬、麥醬、肉醬、蜜醬、芥醬、魚醬、豆鼓醬和辣醬,她嘗過了辣醬,也是花椒所制,辣度遠遠比不上辣椒。

    在大齊朝,辛香料主要有薑、花椒、茱萸和胡椒,還沒有辣椒,她老爸對食的研究博學多聞,她曾聽她老爸說過,辣椒是明末才由海路傳進中原的,而大齊朝顯然在明朝之前,才會沒人聽過辣椒。

    罷了,沒有的東西,任憑她再怎麼想要也得不到,不過她有信心,縱使沒有辣椒,她做出來的辣醬也能比十味園的滋味好。

    為了知己知彼,她特地把十味園的十種醬料都買回家試味道,一試,她的心就踏實了。

    果然如她所想,這時代製作醬料的功夫還差現代一大截呢,她只要拿出五成的功力就綽綽有餘,肯定就能賺得盆滿缽滿,整天有聽不完的鋼板響兒,根本不必使盡全力,若她使出了全力,怕是連宮裡禦膳房都要來向她請教了……

    “你在笑什麼?笑得如此得意忘形。”任容禎見她對著二十個罎子笑得見牙不見眼,像只偷到腥的貓兒,實在可愛,故意逗她道,“原來做醬料帶給你的歡喜竟這樣大,教你亢奮得失了常?”

    “我去!你才失常,你全家都失常。”金桐蕊啐了一聲,接著又笑道:“我是在想,等我的醬料賣到京城,禦廚嘗過之後肯定也會來向我討教,我便開出要去宮裡一遊的條件,看看皇宮怎生個富貴法。”

    “你想去宮裡一遊?”他不以為意地道:“還不容易,等回了京,我帶你去便是。”

    她受不了地翻了個大白眼。“又來了,你真當自個兒是小王爺,還帶我遊皇宮哩,那我有空也帶你去縣衙裡逛一逛,順道跟縣太爺聊聊天、喝杯茶。”

    任容禎好氣又好笑。“金點點,你怎麼總不信我是景親王府的小王爺呢?”

    金桐蕊一祧眉頭,哼了兩聲,“還不簡單?你人就一直住在這兒,教我如何相信你是啥小王爺的?堂堂小王爺會在平民百姓家裡住上這麼久嗎?”

    她沒說她看過戲劇的,戲裡的小王爺都是錦衣華服,出入隨從,哪裡有他這麼落魄的?他無奈搖頭笑道:“罷了,你既不信,就讓你自個兒眼見為憑吧。”接著他話鋒一轉,“你做了這許多醬料,真有把握賣出去?”

    他們訂親之後,他的心定了下來,也已經往京裡送信了,不出一個月,便會有人來接他回去,這期間他要說服她與他一塊兒回京,若是說服不了,他也會儘快來迎娶。

    金桐蕊高高興興地說道:“別的我沒把握,做吃食我再有把握不過了,你等著瞧,我這金味園一開張,保管把那十味園打得落花流水,沒有生存餘地。”

    任容禎定睛看著她。“那你跟我說說,你這一手絕妙廚藝究竟打哪兒學來的?”

    一瞬間,她的臉色像吃到苦瓜似的,喪失了所有元氣,她本來又想混過去,可想到她親口起的誓,就不敢胡謅了。

    往後都不能再有事瞞著他,不然他會死無葬身之地,她可不要他死無葬身之地,那太淒慘了。

    她潤了潤唇,有些不安的看著他,萬般艱難地開口道:“其實呢,我是在另一個地方生活的人,我在那裡是個廚子,有一日,那裡地牛翻身後,我醒來,我的魂魄就附身在現在這個我身上了。”

    她小心翼翼地看著他,乾笑了一聲,“很扯對不對?我說的都是實話,如果你不信,那也沒法子,不過慶倖的是,因為我沒騙你,所以你不會死無葬身之地。”

    任容禎定定的凝視著她。“我信。”

    金桐蕊心裡一震,難以置信的瞪大了眼。“你信?”

    “嗯,我信。”他握住她的手,溫柔的親吻她的額頭。“我從你的眼神看得出來你沒有騙我,你說的都是實話。”

    她頓時松了口氣。“你信就好,要不然我真不知道要怎麼向你解釋了。”

    任容禎笑了笑。“所以,精巧靈活的輪椅是你家鄉之物?那個“老爸”是你在家鄉的親人?”

    提到自己老爸,金桐蕊的臉色整個柔和了。“嗯,是我爹。”

    他拉著她的手一塊在大石塊上坐下,感興趣的問道:“畫裡你和你爹穿一樣的衣衫,你爹莫非也是個廚子?”

    她興奮地馬上回道:“我爹不但是個廚子,還是個大廚、名廚,要我說,沒有他不會做的菜,我打從五歲就跟在他身邊學做菜了,我隨了我爹,做菜特別有天分,自小我就去參加比賽了,簡直是戰無不勝啊……”

    她一“憶當年。”就憶了好久,把她跟她老爸在廚房裡的點點滴滴都巨細靡遺的告訴任容禎,他們父女倆時常置氣,但沒有兩天又會和好,相依為命的過日子,她的魂魄來這裡,都不曉得她的肉身在那裡如何了……

    “咳。”

    重重的咳嗽聲嚇了他們一跳,兩人同時回過頭去,金桐樹不知何時來的,不知來多久了,推著輪椅就在花藤下,還翻著白眼,一副受不了的樣子。

    金桐蕊驚跳了起來,沖到弟弟面前,緊張地問:“你來多久了?聽見什麼了?”

    金桐樹聳聳肩。“你們兩顆頭靠得這麼近,講話跟耳語似的,我能聽見什麼?”

    意思就是什麼都沒聽見!金桐蕊頓時松了一大口氣,她不怎麼自在的扯了扯嘴角。“那你來做什麼?是要去茅房嗎?”

    “姊,現在什麼時辰了你知道嗎?”金桐樹沒好氣地道:“我來問問何時能吃飯,哪知道你們說要來看看醬料發酵得如何了,卻是在這兒風花雪月、談情說愛,我命苦啊我,爹娘不在,我要餓死了我!”

    村裡有人家上樑,擺了幾桌席面,她爹娘和鄰居一塊兒去熱鬧了,所以中午只有他們三個人吃飯。

    金桐蕊笑駡道:“別胡說八道了,去前頭等著,不用一會兒就能吃飯了,待會兒讓你吃個好吃的,保管你絕沒吃過。”

    今天她要做的是豆腐大餐。黃豆在現代多用於做豆漿、豆腐、豆花、豆皮、豆干等等,但大齊朝還沒有這些吃法,這裡的黃豆都是用來炒菜、燒肉、燉湯、釀造醬油,最大功用是喂豬,由此可知黃豆被這時代的人當成多不起眼的食物。

    當她發現了這一點後,又動起了賣豆腐豆花的念頭,今日便是先試做出來,讓他們評價給個分,若他們吃不慣或說不好吃,她也不會打退堂鼓,定會改良到他們說好吃為止。

    黃豆她早泡了幾日,一大早她就磨好了豆漿,又加了些芝麻一起磨,一部分的豆漿篩得細一些,放些糖進去,她已經先喝過了,這純天然不加一滴水的豆漿是用大鍋和柴火熬煮的,可香可濃了,保管人人都能喝上一大碗。

    她費工熬的豆漿香氣十足,用豆漿做出來的豆腐自然也十分入味地道,這都要歸功於前世她老爸怕豆腐中盤商品質不穩定,都自己動手做,她才能學到這一招。

    打從她想要做豆腐生意開始,她便去鎮上訂做了模子,這會只需用白醋兌清水,倒進煮好的豆漿裡,豆花便做成了。

    她留了些豆花,再拿白棉布把大半豆花撈出來放進豆腐模子裡加壓,她這次要做的是嫩豆腐,不需壓太長時間,撤了模子後,要讓豆腐放涼,空檔再把豆花撈進碗裡,她想著豆漿已是甜的,便將豆花做成了鹹的,撒點蔥花和碎香菜末,加點醬油、香油和醋,便成了滑嫩可口的鹹豆花,她自己更喜歡甜豆花多些,便熬了薑糖水沖了碗甜豆花。

    她怕弟弟肚子餓起來又靠腰,便先把豆槳和豆花端出去,誰知金桐樹一見豆漿便開始抗拒,還蹙起了眉頭。

    “這是羊奶吧?拿走拿走,我不喜歡喝羊奶,有個味兒。”

    金桐蕊只好好言好語誘哄道:“不是羊奶,你喝喝看,保管你喝完還跟我要。”

    任容禎見金桐樹一臉的我不信,便率先拿起碗來,大口大口的喝下,沒會兒便把一大碗豆漿全喝充了,他擱下碗來,對金桐樹道:“真的不是羊奶,我覺得比羊奶的滋味好,你喝喝看便知道。”

    “你說的,可不要誆我。”金桐樹半信半疑的拿起碗來,當他喝下第一口之後,立刻驚為天人,沒會兒他就咕嚕咕嚕的喝完了,一喝完便立刻把涓滴不剩的空碗往姊姊面前一伸,抬起手背擦了擦嘴角,激動地道:“姊,這是什麼?還有沒有?我還要喝!”

    金桐蕊笑了笑。“還有別的菜呢,留著肚子吧你,適才喝的那叫豆漿,你們現在嘗嘗鹹豆花吧。”

    這會兒,不需要旁人進言,金桐樹便搶著吃鹹豆花,邊吃邊頻頻點頭,連聲不絕的喊贊,“好吃好吃,滑滑嫩嫩,一入口連嚼都不必就順著嗓子眼兒滑下去了,太好吃了,比蒸雞蛋還要好吃。”

    任容禎嘗了鹹豆花之後也十分贊許。

    金桐蕊更有信心了,笑道:“你們等著,今天咱就來個豆腐大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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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5-4 18:08:07


    她轉回竈房,做好的豆腐已經放涼了,分成兩半,一半炸了成油豆腐,做了三個菜,分別是醬燒油豆腐、油豆腐釀肉,再用胡麻醬將野菜和油豆腐拌一塊兒,胡麻醬自然也是她自己做的,以後她的醬園子也會賣。

    另一半沒炸過的豆腐分量比較多,做成了四樣菜,分別是麻婆燒豆腐、豆醬蒸豆腐、豆腐粉絲燙、三杯豆腐,再做一道鮮魚豆腐湯,她還有個秘密武器沒有用上,那便是臭豆腐,待她把臭豆腐做好了,那又臭又香的絕妙滋味,保證吃過的人還想再吃。

    做這些菜,只有油豆腐鑲肉比較費工,她攏共用了不到半個時辰,這不科學啊,不是嗎?

    嘿嘿,那是因為她嫌大竈笨重麻煩,在打鐵鋪子訂做了平底鍋和炒菜鍋,如今做起菜來更上手了,只不過竈台就只有一個竈眼兒,沒法同時煎煮炒炸,她實在懷念前世的四爐心瓦斯爐。

    七菜一湯全上了桌,金桐樹看得眼睛都直了,他猴急的嘗過一道又一道,嘴裡還塞著醬燒油豆腐,手就已經去夾三杯豆腐了,一邊又用勺子去挖了滿滿一大勺麻婆豆腐,吃得滿嘴是油,等吃充了三碗飯,又敞開肚皮喝了一大碗鮮魚豆腐湯這才作罷,吃了個肚脹腹圓。

    相較于金桐樹撒開了毫無吃相,任容禎的吃法就斯文多了,且眉峰之間還一直微微的蹙著,教人看不透他在想什麼。

    “姊,你這豆腐大餐太厲害了!”金桐樹嘗過了豆腐大餐後靈機一動,猛一拍自個兒大腿,興奮地道:“姊,要不咱們改賣豆腐吧!”

    “我正有此意。”金桐蕊的眼睛立刻亮了起來。“豆腐成本低,就跟涼皮一樣,外人不知曉我是用啥做的,咱們賣五文錢一斤也行,賣十文錢一斤也行,把這豆腐的菜譜推廣出去,越多人吃豆腐,咱們賺得越多,想想村裡有多少人家,鎮上又有多少人家,縣城裡有多少人家,如果人人都吃豆腐,咱們還可以開個豆腐作坊來大量生產。”

    她越想越美,卻見任容禎默然不語,眉宇還有些凝蹙,便推了推他的臂膀,有些不高興地撇嘴問道:“怎麼,你不贊成我賣豆腐嗎?”

    任容禎回過神來,想也不想便回道:“哪裡會不贊成,你手藝這樣好,肯定能掙錢。”

    他走神的原因在於她這豆腐大餐裡三分之二的菜色他都吃過,自然也是出自他大嫂之手,當時他大嫂做了一桌豆腐宴,直教眾人歎為觀止,尤其是一道麻辣臭豆腐,那滋味令他至今難忘,不過今日點點並沒有做那道麻辣臭豆腐。

    因此,他才生了疑竇,難道他大嫂也是點點那時空來的?若是點點知道有人跟她來自同一處,她的反應會是如何?

    金桐蕊是個行動派,爹娘一回來,她便與他們商議了賣豆腐之事。

    金大秀和奉蓮娘嘗過她做的豆漿、豆花和豆腐之後,也認為可行,兩人都對不起眼的黃豆能做出如此美味的吃食感到不可置信。

    第二日,金桐蕊在她的老攤位上搞了個豆腐試吃會,她做了十道豆腐料理,加上鹹甜兩種豆花跟豆漿,意氣風發的準備重振旗鼓,尤其見到對面金家食肆的涼皮生意一落千丈,她更是高興得不得了,還特地跑去街尾看屈氏開的涼皮鋪子“屈家食肆”,竟然比金家食肆更慘,鋪子裡空蕩蕩的一個客人都沒有,她更是有出了口惡氣的感覺。

    是啊,合該如此,這就叫不是不報,時候未到,總算讓他們嘗到報應的滋味了,看他們以後還敢不敢使壞!

    孫蓉兒見他們又出來擺攤了,忙不叠地過來了,笑得眼兒彎彎。“大叔、嬸子、蕊姊、容禎哥,你們可來了。”都問了遍好之後,她這才有些羞赧的對金桐樹露齒一笑。“小樹哥,你也來啦。”

    金桐樹一張臉早紅得像猴子屁股,見她主動招呼,他卻推著輪椅撇到一邊去,故作高冷的不理人家,其實不是他高傲,而是他自慚形穢。

    金桐蕊看在眼裡,往弟弟後腦杓就打下去。“你作死啊?人家蓉兒在跟你問好,你啞啦,不會回答?”

    孫蓉兒大為羞窘,忙拉了金桐蕊。“沒關係啦,蕊姊,我也沒別的事,就是來跟你們打聲招呼。”

    金桐蕊忍不了好奇心,還是問道:“兩間涼皮鋪子怎麼都沒生意了?”

    孫蓉兒小聲回道:“哎呀,蕊姊,你有所不知,他們為了爭一口氣便胡亂砍價,你賣一文錢一碗,我就賣一文錢兩碗,想當然就沒賺頭了,一沒賺頭,味道也走樣了,黃瓜餿掉了不說,涼皮也糊成一團,自然沒生意了,反倒是有好些客人盼著你再來賣涼皮哩。”

    金銅蕊笑了笑,神清氣爽地道:“轉眼要入秋了,我不賣涼皮了,改賣豆腐。”

    孫蓉兒瞪大了眼。“豆腐?那是啥啊?”

    金桐蕊笑咪咪地遞給孫蓉兒一根竹簽。“你自個兒吃看看就知道。”

    豆腐試吃會不到半個時辰就結束了,因為全都被吃光了,人人都在問那豆腐哪裡有賣,好幾個婦人家還細細問了豆腐菜譜。

    金桐蕊言明明日起就會在原地賣豆腐,六文錢一斤,豆漿不賣,但自備茶杯者,可以免費喝豆漿,至於也廣受歡迎的鹹甜豆花,由於要準備鹹甜兩種配料,較為費工,因此只有初一、初十、十五、二十、二十五才賣。

    金桐蕊的豆腐生意一飛沖天,天天都是才擺好攤子就搶購一空,她每日會固定帶一樣豆腐料理到攤子上講述做法,也有人將自個兒做好的豆腐料理拿來讓她指教,她都不吝教學,才不過十來日就數銀子數到手軟,至於那沒眼力想要探問豆腐究竟是什麼做的人,她都賞其一個白眼。

    這不是白目,什麼才是白目?透露獨家秘方,那她還賺什麼?

    她已經計畫秋末時要盤個鋪子賣麻辣臭豆腐,那時天氣也冷了,不適合站在街邊擺攤,她的豆腐會移到鋪子裡賣,那又臭又香的味道肯定能吸引客似雲來。

    相較于金園食肆的豆腐生意爆棚,對面的金家食肆就更顯淒慘了,眼見小小的豆腐攤天天大排長龍,聶氏和金大山夫妻那是看得糟心啊!

    “娘,您快想想法子,去跟那死丫頭要那豆腐配方,咱們也來賣豆腐。”馮氏見金大秀一家賺了大錢,心裡像有幾千隻媽蟻在爬似的,十分難受。

    金慧英蹙眉道:“娘,四叔一家已經脫了宗族,祖母去不過是自討沒趣罷了。”

    這幾日她出入店鋪見到那任容禎居然能站了,還瀟灑拓跋、英挺不群的,她越看越是春心蕩漾,照她的心思,她得不到的,別人也休想得到,若金桐蕊沒被逐出族譜,她還能攛掇祖母去命令金桐蕊不得嫁給任容禎,如今她只能後悔當日寄住在她四叔家裡時對他不屑一顧。

    “什麼話?”馮氏理直氣壯地道:“你四叔一家就是脫了宗譜,你四叔也還是你祖母懷胎十月生下的,你祖母有什麼理由不能要那豆腐方子了?”

    聞言,聶氏立時氣粗了起來。“說的是!我可是生下老四的娘,我有什麼理由不能要豆腐方子了?我這就去要!”

    金大山和馮氏蔟擁著聶氏氣勢洶洶的來到豆腐攤前,金桐蕊一行人已準備好要收攤走人了,她正往牛車上收拾東西,聽到腳步聲傳來,也沒抬頭,一聲“數量有限,明日請早。”還沒出口,就聽見金桐樹惡聲惡氣的叫囂了起來——

    “你們又想來幹麼?”

    金桐蕊心一突,直起身子,拾起頭便見到三張令她非常厭惡的面孔一聶氏、金大山、馮氏。

    他們臉皮可真厚,竟然又來膈應她了,她先前還在想他們該不會那麼不要臉,敢再來跟她要豆腐配方吧,沒想到還真的來了,臉皮之厚,好比城牆,真真是令她大開眼界。

    聶氏吃過金桐蕊的虧,便柿子挑軟的捏,逕自撩了眼皮對四兒子說道:“老四,多的也不說了,你把豆腐配方說出來,你大哥也要賣豆腐,你也瞧見了,你大哥心眼實誠,不會生意手段,涼皮生意不大好,你們是親兄弟,這點小忙,理當要幫,不然你就枉為人了,也枉費你大哥一向待你親厚,若不是你大哥幫襯,你們也不會有這一天。”

    金桐樹聽著,一肚子火噌噌地就燒了起來,他朝地上呸了一聲。“連塊肉都不肯借,什麼狗屁親兄弟!還幫襯咧,踩我們才對!”

    聶氏不悅地道:“你怎麼這樣跟長輩說話?那可是你大伯父,我是你祖母……”

    “什麼長輩,在哪兒?”金桐蕊遠目搜尋了下,目光兜了一圈回到聶氏身上,她眨巴眨巴眼,嘿嘿一笑。“這是誰啊,為什麼來人家攤子上自說自話,淨是說些狗屁不通的謬論,也不怕閃到了舌頭。”

    “我命苦啊我!”聶氏文然一個屁股墩兒摔坐到地上,還捶胸頓足、號啕大哭了起來,一邊撕心裂肺地叫道:“老四啊,你就是這樣孝敬娘的呴?娘辛辛苦苦把你拉扯大,你怎麼這樣沒心沒肺?你親大哥你都不幫,你還算是人嗎?你想眼睜睜看著你大哥沒生意做,一家去做乞丐是不是?你心眼怎麼這麼壞啊,做人不可以這樣啊……”

    她這麼一鬧騰,很快吸引了群眾圍觀,見人群靠攏,她演得更賣力了,坐在地上兩腿使勁蹬,說自己頭暈,還不如死了一了百了,免得活著惹人嫌,那個“人。”自然是指金大秀一家了。

    金桐蕊對此專業碰瓷的舉動已經免疫了,她歪著腦袋,有些頑皮的看著爹娘。“爹、娘,您兩位元認識這瘋癲老婦嗎?”

    聶氏臉上抽了抽,這個死丫頭,竟然說她是瘋癲老婦?

    金大秀和奉蓮娘很配合的齊齊搖頭。“不認得。”

    金桐蕊一臉不解。“是啊,女兒也不認得這瘋癲老婦,說也奇怪,咱們一家都給人趕出了宗族譜了,怎麼還有人在這兒自稱是祖母,大言不慚的要向咱們討要豆腐配方呢?各位鄉親說是不是啊?”

    眾人紛紛點頭,議論不斷,說聶氏竟然在苦主眼皮子底下這般黑白顛倒,著實難看。

    聶氏聽得臉色一陣青一陣白,竟是有些彆扭,不好一直在地上耍賴,只好自行起身。金桐蕊又搖了榣頭,悲天憫人地看著聶氏道:“這瘋癲老婦敢情是瘋了,嘖嘖,真可憐。”

    聶氏見他們要走,突然撲上去要攔人,一直沒作聲的任容禎向前一步,伸臂擋住了聶氏,腳一勾,便讓聶氏“唉喲。”一聲跪下了。

    “我胸口疼啊!頭疼啊!有人打我啊!”

    馮氏不由分說的號叫起來,“殺人呐!有人要殺人響!”

    任容禎表情冷冰冰地道:“無知愚婦,再敢造謠一句,等著吃牢飯!”馮氏被他那寒意凜人的眼神一瞪,竟然不敢再開口了。

    金桐蕊等人上了牛車,牛車踏步,越走越遠,她哼著小曲兒,心裡無比的舒爽,很高興她爹娘長進了,不再心軟,他們一家再也不會被金大山和聶氏吃得死死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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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5-4 18:08:31


    豆腐的生意依然火紅,轉眼之間,醬料也都做好了,醬料不比豆腐,最快也要半個月才能做好。

    金桐蕊訂做了百來個小罐子,把各種醬料分裝,也就是試吃品,送到鎮上幾間有到縣城做買賣的南北雜貨鋪,尋找中間商替她將醬料賣到京城去。

    這段時間,她賣豆腐已經攢了不少銀子,盤算著是時候帶她爹和小樹去縣城裡看大夫,沒多久又聽到個振奮人心的好消息,金家食肆和屈家食肆相繼倒閉,估計先前投資的都血本無歸了,反觀她呢,已經盤了間小食鋪,也把臭豆腐做出來了,擇吉日便要開張做她的麻辣臭豆腐生意。

    就在一家忙活得起勁時,有個不速之客上門了,那人便是金桐蕊穿來後見過一次的人,她的大舅奉茂吉。

    奉蓮娘看慣了自家兄長的臉色,對於兄長突如其來的到訪很是慌亂,她嫁人之後,她兄長從來沒有來過她家啊,今日怎地來了?

    奉茂吉仍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摸樣,一身藍色錦袍,負著雙手進來了,像來巡視領地似的。

    對於妻舅,金大秀也不敢怠慢,連忙在堂屋裡招呼,奉茶端椅子的,姿態極低。

    “好臭啊,怎麼一股味兒?”奉茂吉大搖大擺的坐下,咳了一聲,喝了口茶,微皺眉頭,擱了茶杯這才道:“大丫在哪兒?把大丫叫過來。”

    “在後頭忙活呢……我去叫她來。”奉蓮娘忙去喊人。

    金桐蕊正在炸臭豆腐,竈房裡鮮香四溢,金桐樹死活不肯離開一步,杵在一邊等著要吃,任容禎則是在旁邊看著,微蹙著眉心。

    點點果然做了他大嫂做的那道麻辣臭豆腐,這麼一來,他心中的疑惑更深了,卻也有了幾分的肯定。

    “又臭又香的……姊,還要多久才好啊?”金桐樹饞蟲難耐,脖子伸長了再伸長,巴不得趴在竈台邊看個仔細。

    “快了快了。”金桐蕊想到臭豆腐的美味也快流口水了。“炸起來在中間塞些韭菜花兒和辣醬,可好吃了。”

    她這一番形容,差點把金桐樹的口水給說了下來,他咕嚕一聲吞了口口水,央求道:“姊,求你了,先給我吃一塊……”

    正當金桐蕊把炸好的臭豆腐都撈起來盛盤時,奉蓮娘急慌慌的進來了。“點點,你快出去,你大舅來了,找你呢。”

    “大舅?”金桐蕊有些驚訝,想到當日二話不說先把她臭駡一頓,再把她們娘倆轟出門的那張嘴臉,她壓根沒興趣出去裝熟絡,照樣慢條斯理的把韭菜切好塞進臭豆腐裡,再逐一個填進小半勺的辣醬。

    奉蓮娘急到不行。“點點啊,你就先別弄那些了,快出去吧!你大舅來了沒聽到嗎?”

    金桐蕊這才撩了眼皮子看著她娘,撇嘴道:“娘,大舅是值得咱們感激涕零出去相迎的人嗎?做什麼他來了,我就得丟下手邊的活出去讓他召見?在咱們困難的時候,他可有相助過咱們一星半點?”

    奉蓮娘一愣,期期艾艾地道:“可、可那怎麼說都是你大舅。”

    “是啊,連一文錢都不肯拿出來幫咱們度過難關的大舅。”金桐蕊油鹽不進地道:“咱們又不欠他什麼,也不靠他過活,不必見了什麼人都低聲下氣的,大可以挺直腰板子做人。”

    奉蓮娘一時無語,傻愣愣的看著自家閨女。

    “走吧,出去吃。”金桐蕊端起了那滿大盤的炸臭豆腐,突然回身看著跟屁蟲似的金桐樹。“小樹你記著了,這盤炸臭豆腐,你吃爹吃娘吃容禎吃,就是一塊都不許給大舅吃。”

    任容禎聽了有些好笑。“你大舅多大的人了,難道還會跟咱們爭食?”

    金桐蕊哼地一聲,“你別說,我這臭豆腐有股臭味,可就是這股臭味有種特殊吸引力,教人聞了都想嘗嘗味道。”

    奉蓮娘心急,已經忙不叠走在最前頭出去招呼了。

    任容禎這才低聲問道:“你說你大舅突然上門來做什麼?”

    金桐蕊冷哼道:“無事不登三寶殿,肯定是有事才來,且是對他自個兒有利的事,不然他才不會跟我們這樣的窮親戚來往。”

    任容禎有心讓她放鬆一下,摸著她的頭發笑道:“你的頭髮都有個味兒了。”

    金桐蕊朝他吐吐舌頭。“你以為你的頭髮就沒有味兒嗎?你可也在竈房待了一下午。”

    任容禎笑問道:“那晚上我幫你洗髮?”

    金桐蕊也笑了。“說什麼呢。”她的靈魂來自現代,對於這種程度的玩笑話,還不至於嬌羞臉紅說死相。

    蟆然,前面傳來一聲低吼——

    “你們兩個別打情罵俏了行不行?我腿瘸了,可耳朵沒聾!”

    任容禎和金桐蕊相視一笑,她調侃道:“你別惱了,我明兒就請爹娘上蓉兒家提親,讓你娶了媳婦兒,也有人幫你洗頭。”

    “吼!”金桐樹漲紅了臉,那花苞一般清秀可愛的姑娘,是他不敢想望的,他配不上她。

    三人進了穿堂,金桐蕊見到她爹娘罰站似的不敢跟奉茂吉一塊兒坐下,心裡便來氣,奉茂吉是什麼東西,她爹娘見了他有必要戰戰兢兢成這樣嗎?還有,他也好意思自個兒大爺似的獨坐著,是把她爹娘當下人了嗎?

    她還沒發作,任容禎已泰然自若的走過去桌邊,兩手輕巧地各拿起一張凳子到金大秀、奉蓮娘面前。“大叔、嬸子,你們坐,天底下可沒有客人坐著、主人站著的道理,兩位若是不坐下,倒要教客人不好意思了。”

    金大秀、奉蓮娘連忙坐下,金桐樹推著輪椅過去和他爹娘同一邊,一占好位置,金桐蕊就把那一大盤炸臭豆腐擱在他膝上,他便很歡快的開吃了。

    奉茂吉打任容禎去拿凳子時便一直瞪著他,待任容禎說完,他更不滿了,“我說蓮娘,這是什麼人啊,怎地在你家當家作主了起來?”

    奉蓮娘張著嘴不知如何回答,任容禎已不疾不徐地道:“在下任容禎,乃是這個家的乘龍快婿。”

    奉茂吉打量著他那不卑不亢的態度,正想嘲諷幾句,金桐蕊見狀便搶先一步問道:“大舅有事便快說吧,我竈房裡的活還多得很,沒事的話,我要去忙活了。”

    奉茂吉可不想白跑一趟,這才正眼看向金銅蕊,慢條斯埋的說道:“聽說你在做醬料?這樣吧,你的醬料大舅來幫你賣,就暫定為八二拆帳,每個月結帳一次,但先說好,先取貨後結帳,這是我鋪子上的規矩,對其它賣家也是如此,不能因為你是外甥女就打破規矩。”

    金桐蕊送到鎮上的醬料試吃品,獨獨沒有送到他的南北貨雜貨鋪上,他早聽聞她那小攤子賣的涼皮和豆腐都生意極好,掙了不少銀子,原本他還能忍著不尋上門去探個究竟,可如今她做起了醬料生意,他就忍不了了,忙派人去弄了試吃品來,一嘗之下,坐不住了,那味道可比十味園好上十倍啊,這般有利可圖的營生,他不快些攥在手裡怎麼成?

    以他生意人的眼光,他敢說,她的醬料一定大賣,而家家戶戶、酒樓飯館做菜都要用上醬料,這也是他鋪子裡醬料賣得最好的原因。

    既然是明擺著會賺錢的生意,就沒理由肥水流入外人田,他對十味園是六四分帳,十味園占六,他才占四,但也足夠讓他賺得盆滿缽滿,等將來賣金桐蕊做的醬利,利潤他占八成,再多盤幾間鋪子下來也不成問題,到時他可就數銀子數到手軟了,哈哈哈。

    “爹、娘、容禎哥,你們也嘗嘗這油炸臭豆腐,外酥內軟,味道極鮮,簡直停不了口。”

    就在奉茂吉心裡盤算賺錢大計盤算個不停的時候,有四個人在他眼前開吃了起來,他看著他們,瞪直了眼睛,不知怎麼搞的,那又香又臭的味道竟讓他不由自主的吞了一口唾沫。

    沒有人開口招呼他吃,他也不好自己說要吃,只能眼睜睜看著他們吃得極香,自個兒猛吞口水。

    適才樹哥兒說這叫做油炸臭豆腐是吧?他決定明兒就派人去他們的豆腐攤上買一份吃。

    “姊,這油炸臭豆腐太好吃啦,何時咱們攤子上也賣?肯定大受歡迎。”像是看出奉茂吉的心思,金桐樹很大聲的問道。

    金桐蕊在一旁笑道:“哎呀,這不賣的,這是做給自個兒家人吃的,且是天下獨一份,也只有我會做,你這小猴兒饞鬼算有口福啦。”

    奉茂吉的臉抽了抽,看著盤裡僅剩的四塊油炸臭豆腐,心一橫,正想叫金桐樹拿過來給他吃,不想金桐樹卻是飛快的一人分一塊,沒了,他巴巴地看著他們張口吃掉,心裡後悔不叠,他怎麼就不早點開口?

    金桐蕊眼見奉茂吉想吃吃不到,十分解氣,便呵呵一笑。“大舅,不知這利潤誰占八,誰占二?還有,做醬料的時候得先買上許多食材,要使不少銀子,這先取貨後結帳的規矩顯然不妥。”

    奉茂吉見談到正經事了,馬上精神一振,理所當然地說道:“當然是我分八成,你分兩成,你沒做過醬料生意,很多事不知曉,一來,跟你收了醬料之後,我要擔負賣不出去的風險,二來要跑遍縣城的各大酒樓去談供應醬料的生意,還要把一大罎子、一大罎子的醬料運到縣城裡去,你只要閑涼的在家裡做醬料就好,就是先使些銀子買食材也是應當的。”

    金桐蕊皮笑肉不笑地道:“既然如此,那您去找別人合作吧,我的醬料要怎麼賣,我自有定見,不勞大舅操心。”

    奉茂吉眼見她不上鉤,生怕別人搶了這京生意,退了一步道:“這樣好了,看在你是我外甥女的分上,我占七成,你占三成,這樣的成數是我吃虧啊,所以了,你要更加用心做醬料知道吧,食材都要最好的,要做的像給自家人吃的那樣乾淨、地道,這樣生意才會源源不絕、客似讓。”

    他一個人說得口沬橫飛、眼冒精光,好似有金光閃閃的孔方兄要從他眼裡蹦出來似的。

    金桐蕊嘿嘿一笑,慢悠悠地道:“我怎麼好讓大舅吃虧,那說不過去啊,大舅您還是另外找人合作吧,我適才說了,我的醬料要如何賣,我自有定見,替我賣醬料的抽兩成利潤,再多沒有了。”

    奉茂吉沒料想她會這樣說,傻住了。“你……你的意思是你要占八成利?”金桐蕊微笑道:“是我辛苦做的醬料,我占八成利很合理。”

    “哪裡合理了?”奉茂吉一拍桌子,不由分說就對奉蓮娘斥責道:“你怎麼教女兒的,這樣目無尊長,快點告訴她,我來給她賣醬料,利潤我要占七成!”

    金桐蕊冷笑道:“大舅您別白費心思了,我娘聽我的,今兒個醬料出自我的手,我想賣給誰便賣給誰,我不想賣給誰便不賣給誰,您強逼也沒用,說白了,當日您不肯對我們伸出援手,今日我也沒必要給您面子,所以了,趁我好說您快走,不然等我把菜刀拿出來,您想走也走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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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5-4 18:08:50


    金大山一家將金桐蕊拿菜刀砍他們的事說得繪聲繪影,在鎮子上都傳開了,他原來還不怎麼信,如今又聽到她提到菜刀兩字,心裡不由得一抖。

    這丫頭肯定是中邪了,以前都不敢大聲講話,今日卻敢瞪著眼睛跟他對著幹,好漢不吃眼前虧,今天他就先走,改明兒個他再派人來把他那沒用的五妹抓到他府裡去威脅恐嚇一番,不信那死丫頭還不把醬料賣給他!

    見自家兄長夾著尾巴灰溜溜的走了,奉蓮娘沒這樣得罪過兄長,一時腿軟,由金大秀扶著進屋裡躺下了。

    金桐樹正嚷著要去門口撒鹽、去去晦氣時,又有人來了。

    趙林從馬車下來,身邊跟著何忠,一進門便道:“姑娘,適才我見到奉氏雜貨鋪的東家滿眼憤恨地出去了,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若有我趙某能幫得上忙的地方,千萬不要容氣。”

    “您怎麼來了?”金桐蕊十分訝異,連忙斟茶,態度與適才對奉茂吉時一百八十度大轉變。

    她對趙林心存感激,當日請她做廚,給她賺銀子的機會,她失蹤時,何管事派人幫忙找她不遺餘力,事後得知她丟了銀子,還補上銀子,點滴都在她的心頭。

    趙林說道:“先前姑娘遇難,總歸是到我府上做廚才生的事,我人不在府裡,無法來探視,心裡實在記掛得緊,隨後又有急事去了海外,昨日回來了,今日便想著來探望姑娘。”

    金桐蕊感動地道:“我一個不足掛齒的人,您有心了。”

    “那奉茂吉是來找姑娘的麻煩嗎?”趙林咳嗽了一聲,壓低聲道:“我雖然在縣城做生意,倒也聽過奉茂吉的名聲,他做生意不大老實,愛占人便宜,姑娘若與他做生意,要小心為妙。”

    金桐蕊笑了出來。“不瞞您說,奉茂吉是我大舅,今日他上門來,為的是與我談醬料生意,可是不歡而散,他肯定是恨得牙癢癢。”

    趙林難掩訝異,“原來奉茂吉是姑娘的大舅,那怎麼……”

    他點到即止,話中之意卻也是再明白不過了,怎麼在你們困難時,沒幫扶一把?

    金桐蕊卻是不以為意,頑皮地眨了眨眼道:“所以我現在也不肯把我的醬料賣給他,算是報了一箭之仇,扯平了。”

    “姑娘要做醬料生意嗎?”趙林略一沈吟,又道:“姑娘若是信得過趙某,把你的醬料交給我如何?”

    金桐蕊有些訝異。“您都沒嘗過我做的醬料,怎麼……”

    趙林呵呵一笑道:“我嘗過姑娘辦的席面,還需要嘗姑娘做的醬料嗎?姑娘能將席面辦得完美無缺,姑娘做的醬料必然也是最好的。”

    金桐蕊滿心歡喜的說道:“您太抬舉了,承蒙您看得起,那我也不跟您客氣了,您是縣城的大商家,肯銷售我的醬料,我真真兒是求之不得。”

    不論前世還是這一世,她都還只是個少女,聽見誇讚,哪有不受用的道理?再說了,前世她老爸是鐵的教育,也就是打罵的多,誇獎的少,要他從嘴裡聽到一句誇獎比登天還難,今天這與她並不相熟的趙林卻是由衷的肯定她的手藝,她心裡自然高興得很。

    “雖然姑娘信得過我,不過總歸是生意,還是談清楚的好,白紙黑字打個合同,日後才不會鬧彆扭,咱們這忘年之交也才可以做得長久,姑娘說是不?”

    這番話教金桐蕊頓時柰拜得五體投地,大商人果然不同,不像她那狗屁大舅,淨會想著占自己人便宜。

    她露齒一笑道:“我年紀小,也未曾做過醬料生意,您見多識廣,不如您給個主意?”

    趙林也不推託,爽快地道:“那我就以老賣老了。”

    見他茶喝完了,金桐蕊又殷勤的給他斟滿,小狗腿的模樣表露無遺,看得任容禎好笑不已。

    人家對她好了一分,她就對人家死心塌地的,雖然受人點淌,湧泉以報是對的,但她這單純得近乎天真的性子,要是人家有心設套兒,她肯定會上鉤。

    所以了,心思如此單純的她,他一定要帶在身邊嚴加看護,免得教有心人騙了去。

    “據我瞭解,每種醬料的食材與精力花費多有不同,回頭我讓我們雜貨鋪的吳掌櫃將縣城裡各種醬料的市價寫清楚來給姑娘過目,不過姑娘也要知道,店鋪招牌與醬料的滋味好壞都會對價格產生影響,比方那用料差的或是默默無聞的小醬園子,幾文錢就能買一斤芝麻醬,而老字型大小醬園子最好的芝麻醬得要七、八十文才能買到一斤。”

    金桐蕊聽得領頻點頭。

    趙林說的這些淺顯易懂,像前世她老爸做的辣醬就是有餞也買不到,而沒名氣的小工廠裡機器大量做的辣醬不用四十元就有一罐了。

    “趙老爺,我這金味園眼下只是默默無聞的小醬園子,依我看,訂價只能訂得比最差的醬園子貴上三成就很多了。”

    趙林微微一笑。“雖然姑娘的醬園子默默無聞,可我趙家在縣城是老字型大小,旗下所有的店鋪只賣最好的商品,光是在我旗下的鋪子銷售這一點,就可以將姑娘的醬料價格拉到與老字型大小醬園一樣高了。”

    金桐蕊馬上一拍自個兒的額頭。“是啊,我怎麼忘了這點?”

    她這才想到有些誠懇的小農到店裡拜託她老爸辟出個專區擺有機農產品販賣,她老爸原就是面噁心善,基於幫助在地小農的心都會答應,而擺在金園有機特區的農產品,都能以三倍的價格賣出,就因為來店客人覺得是在金園賣的,一定是最好的,還能跟人炫耀。

    “所以了,日後由我店鋪出售的金味園醬料,按照出售價格,我抽兩成,姑娘占八成,另外,製作醬料所需食材極多,吳掌櫃每月先支姑娘一百兩銀子,再按月由姑娘應得的利潤裡扣除,這樣姑娘可聽明白了?若有不明白之處,咱們可再琢磨琢磨。”

    趙林說得輕描淡寫,金桐蕊卻聽得不好意思,“這樣不妥,這樣我太佔便宜了,醬料放在您的鋪子裡賣,是沾了您的光,我不能要八成,應該要五五分帳,對,要五五分帳。”

    任容禎暗自搖頭,這妮子一股腦的掏心掏肺,要是以後發現人家不照合同來,她豈不要哭死了?他不是懷疑趙林存心不良,事實上他信得過趙林,他是不放心他的未來媳婦兒這麼相信人。

    可話說回來,如果他媳婦兒是個心機沈重的,他還會喜歡嗎?自然是不會的。

    所以他也知道自個兒矛盾,一方面喜歡她這樣心思單純,一方面又擔心她太過好騙。老話一句,改不了她的性子,他帶在身邊看管就是,有他這尊景親王府的大神傍著,料想他人也不敢動她一根頭髮。

    “不,還是要八二分帳,姑娘占八成,我占兩成。”

    金桐蕊搖頭。“不不,絕不成!這樣我可不敢和您做生意了。”

    “姑娘聽我說。”趙林見僵持不下,緩緩地道:“我相信姑娘的手藝加上趙家的招牌,肯定能將姑娘的醬料發揚光大,眼下辛苦點無妨,等姑娘的醬料推廣開來,若是姑娘同意,我打算開個醬料作坊,由姑娘提供配方做幹股,這麼一來,可比姑娘一個人日以繼夜辛苦做醬料賺的還多,姑娘也可以輕鬆許多,最重要的是,能將姑娘做的醬料賣到大齊朝的每一個地方去,順利的話,我打算也賣到鄰近幾國跟海外。”

    “醬料作坊?賣到海外?”金桐蕊興奮得快不能呼吸了,他的意思是,他要開個醬料工廠,大量生產她的醬料?前世也有人要跟她老爸談加盟、談展店,可她老爸都一口回絕了,說是加盟會走樣,會打壞他的招牌,後來金園知名的幾道菜,比如醬鴨子、千層滷味、幹燒辣魚等等,也有人要談宅配,她老爸又是一口回絕,說是大量生產會不值錢,東西宅配到客人手裡會變味等等,當時她覺得好可惜,幹麼放著賺大錢的機會不要呢?暗自對她老爸的固執搖頭令

    如今,有人要幫她實現“大量生產。”這個夢想了,她怎能不激動、不高昂?

    於是她同意了趙林八二分帳的主張,心想反正以後開了舊料作坊,她能幫他賺很多銀子,眼下占點便宜無妨,想到日後能夠回報也就踏實了。

    “對了,還有一事,為了避免我那大舅再來打我醬料的主意,您聲望高,就勞您將消息放出去,金味園的醬料由您販賣,哪個不長眼的想找麻煩,先問過您再說。”

    趙林哈哈一笑。“這個不成問題。”

    任容禎毫不避諱的揉了揉她的頭,失笑道:“你怎麼回事,口吻跟流氓似的,也不怕趙老爺笑話?”

    趙林笑得更爽朗了。“無妨無妨,蕊丫頭是女中豪傑,說話爽快,做事麻利,我很喜歡……對了,叫姑娘實在生分,我年長你許多,叫你一聲丫頭說得過去吧?”

    金桐蕊用力點了下久。“這樣親切,您稱呼我聲姑娘,我也怪彆扭的。”

    趙林微微一笑。“說起來,兩位的親事也算我一手促成的,就是蕊丫頭遇那劫難,你們才能湊在一塊兒,成親當日,我定要來喝杯喜酒,沾沾喜氣,包個大紅包。”

    金桐蕊綻出明朗的笑容。“有大紅包收,那一定要請您啦!”

    這日趙林走時,金桐蕊特地將二十種醬料都裝瓶了讓他帶走,第一批貨的取貨日期則是訂在一個月後,後續都由吳掌櫃過來操辦。

    金桐樹聽他姊和趙林談了許久的生意,待趙林一離開,便等不及的上茅廁去了。

    堂屋裡如今只剩下金桐蕊和任容禎,她開心得滿屋子轉,停不下來,不斷把臉湊到任容禎眼前。“你捏捏我、捏捏我!我是不是在作夢啊?”

    任容禎便捧著她的臉,用力吮了下她的唇,有些失笑地道:“痛嗎?你不是在作夢,你當真和趙老爺談受了醬料生意。”

    她歡呼一聲,不管不顧的一把抱住了他,嘴裡胡亂嚷著,“我好開心呐!開心得快飛上天了!”

    他兩條手臂緊摟著她,見她舉止可愛,腦袋俯了下去,忍不住又吻住了她的唇。

    就在兩人吻得忘我,四唇貼合得密不透風之際,一道煞風景的聲音又尖銳不滿地揚起。

    “爹!娘!你們快出來看,容禎哥和姊又抱在一塊兒親嘴了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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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5-4 18:09:09


    一早,金銅樹自個兒推著輪椅到後院淨房洗漱,一看到在後院裡忙活做醬料的那人兒,他不由得呆了、癡了、傻了,整個人霎時都不會動了。

    他是眼晴花了嗎?不然怎麼會看到孫蓉兒在自家後院裡忙活?

    “怎麼回事啊,你杵在這兒做啥?”奉蓮娘也出來了,她要到後院去幫忙,可不大的後門被輪椅整個擋住了,她過不去。

    “娘、娘……”金桐樹直勾勾的看著那忙碌的苗條身影,頓覺口乾舌燥,他扯扯母親的衣袖。“跟姊在一塊忙活的那姑娘您看得見嗎?”

    奉蓮娘不由得失笑。“你這孩子說什麼呢,娘眼睛還好使得很,自然看得見了。”

    金桐樹吞了口唾沫。“那您告訴我,那是誰?”

    奉蓮娘好笑地道:“可不就是蓉兒嘛。”

    “真的是蓉兒?”雖然不能站起來,但金桐樹在輪椅裡還是驚跳了下,“娘!蓉兒怎地會在咱們家?”

    奉蓮娘臉上掛著和煦的笑容。“你姊說醬料的訂量太大了,她一個人加上娘也忙不過來,便想著要請人,可又怕請到那手腳不乾淨或不伶俐或不曉事的,反而越幫越忙,後來她想到蓉兒手巧,便去問她願不願來給咱們搭把手,你姊給的工錢可比蓉兒賣餅掙的還多好幾倍,又不必在銜上風吹雨淋,時不時教人調戲,還可以學做醬料,她哪有不肯的道理?昨日你姊才去說,她便歡歡喜喜地一口答應了,這不,一大早就過來了。”

    金桐樹如在夢中,仍是不敢相信美夢竟然成真了,他能天天見著心儀的姑娘了,他滿心歡喜地又問:“所以以後蓉兒日日都會上咱們家來嘍?”

    前幾日他才聽到容禎哥口氣嚴厲的警告他姊,又是做豆腐又是做醬料,仔細累出病來後悔莫及,還一定要他姊承諾會找人幫忙才甘休,沒想到這會兒他姊就找到人幫忙了,且那人居然還是孫蓉兒。

    “你姊跟蓉兒說定了,每日來咱們家幹活兒四個時辰,若是單子多,讓她留下來幫忙,再另外算工錢。”奉蓮娘笑道:“總之,你姊不是會虧待旁人的主,你就放心吧,快去洗漱,今兒要去縣城,可要早些出發才好。”

    金桐蕊把做醬料的一些瑣事交代給孫蓉兒之後,一家人便趕著牛車往縣城出發了。

    今天他們進縣城的目的是找丈夫,她已向趙林打聽過了,縣城共有二十來間醫館,最負盛名的便是“祥和堂。”的江大夫。

    牛車進了縣城,金桐蕊向路人問明瞭路之後,一行人便直奔祥和堂。

    江大夫名氣大,慕名而來的病人也多,足足等了一個時辰才輪到他們。

    金大秀首先讓江大夫把脈。

    江大夫仔細把了脈,蹙眉道:“你這是暈心症,且體弱脈堵,病因是長年操勞所致,日常裡不能照哂太陽,要醫治並不困難,但要用的藥都很精貴,且要服上一年才能見效。”

    金大秀一聽到用藥精貴就不想看了,金桐蕊忙道:“勞煩大夫開藥,多貴都不打緊,只要能醫好我爹的病就成了。”

    她暗自握了拳,她已經失去她老爸了,不能再失去她爹。

    “點點啊……”金大秀又想起身。

    金桐蕊拉下了臉,哼道:“爹,您若是說不看了,我可要生氣了,以後都不跟您講話,您自個兒看著辦。”

    金大秀抬到一半的屁股這才又乖乖坐下。“我看就是了。”

    金桐蕊悄悄呼了一口氣,對她爹就要是強硬點準沒錯。

    開好了金大秀的藥,交給醫僕去配藥,換金桐樹把脈。

    “如何?大夫,我這腿也能治好吧?”他適才見大夫說他爹的病不難夾,便興起了無限希望,若是能治好腿,他也才能堂堂地向孫蓉兒說親。

    江大夫把了脈,又仔細看了他的腿骨。“你的腿是教人打斷的吧?當時傷得太重,又沒及時看大夫,如今你身量又抽高了,腿骨卻是萎縮得厲害,要醫治恐怕不是易事。”

    金桐樹滿心滿腦的都是對未來的美好憧憬,冷不防被兜頭澆了盆冷水,所有的熱情在瞬間熄滅了。

    奉蓮娘的淚水也奪眶而出。“那、那……是治不好了?”

    “也不是全然沒有希望。”江大夫話鋒一轉,“我知道一個人,肯定能醫治你的腿,不過那人遠在京城,若你能到京城讓他診治,保管你能站起來。”

    這真真是柳喑花明又一村,這下,所有人又燃起了希望。

    金桐蕊連忙問道:“大夫,請問您說的人是?”

    “他是我師公,在京城開設“寶生堂”,他性子乖張,專治殘疾,不過診金極高,你們可要攢夠了銀子再去求診。”

    任容禎略一沈吟,問道:“您說的可是寶生堂的古大夫?”

    江大夫詫異道:“是呀!公子是京城來的吧?”

    任容禎點了點頭。“不錯。”

    江大夫也看著他點了點頭。“那老夫就不必將住址寫給諸位了,屆時由公子給你們領路即可。”

    金家四口人全怔愣地看著任容禎。

    不會吧?他不會真是那啥王府的小王爺吧?

    領了金大秀的一大包藥,江大夫囑咐不必再來回診,只須定期來抓藥,日日按時服藥,日久必能見效。

    回程,金桐蕊一直懷疑地睇著任容禎,最後終於忍不住,代表所有人問出心中疑問,“你怎知道那古大夫?你當真在京城住過,是京城人?”

    任容禎不鹹不淡地道:“反正無論我怎麼說,你們也不信我是景親王府的小王爺,所以我也不必多費唇舌了。”

    這事挺好,才打瞌睡就有人送枕頭,他正愁找不到理由讓他們跟他一塊兒去京城,如今有了這麼一個好藉口,倒不用擔心他們不答應了。

    “總之,日後到了京城,我能帶你們去找那寶生堂便是。”任容禎嘴角微揚。“就是沖著景親王府的面子,不管那大夫的性子再如何乖張,也不敢不醫治。”

    他這番話又聽得眾人面面相覷,不知道到底要信他還是不信他。

    金桐蕊更是一臉的迷惑,若他真是小王爺,那她不就真成了小王妃?

    媽呀!她要做王妃?就是很端莊的那種王妃?不會吧……

    也不等她厘清思緒,任容禎便另起了話頭,“倒是我想知道,小樹的腿怎麼會被打斷?是何人打斷的?”

    金桐蕊歎了口氣,幽幽地道:“是當時的縣丞。”

    任容禎神情一漂。“什麼?”

    金桐蕊又道:“也怪不得那縣丞。”

    任容禎蹙眉,“你這又是何意?”

    “這已是六年前的事了,這件事也是金大山幹的好事。”

    當時她還沒穿過來,但她從原主的記憶裡看到這段往事時,也是恨得牙癢癢的。

    “金大山的小兒子金合耀和小樹同年,被寵得無法無天,有一日他和縣丞的兒子在大街上起了口角,打了起來,失手把人家打死了,金大山把兒子藏起來,到我家強綁了小樹去交給那縣丞處置,那縣丞死了兒子,悲痛萬分,也沒心思查清楚,不由分說就讓人把小樹的腿打斷了,事後他知道打錯了人,便把小樹送回來,當時給了二十兩銀子做賠償,竟都被金大山拿走了,金合耀也安然無事。”

    任容禎聽得火冒三丈。“豈有此理!”

    金桐樹眉心緊鎖,垂著眼,看起來有些不安,彷佛擔心當年的事會再發生一次;金大秀眼神空澗地望著遠處,整個人透露著深沈無力的悲哀,奉蓮娘則是手裡絞著帕子,一邊啪答啪答的掉淚。

    兒子無緣無故被金大山綁走,回來卻是斷了腿,再也無法走路,原本愛笑愛出門玩耍的兒子變得鬱鬱寡歡、足不出戶,是她這做娘的心中永遠的痛。

    任容禎對這一幕毫無招架之力,他一生都一帆風順,景親王府身為大齊朝唯一的異姓親王府,更是權勢朝天,他從來不知道何謂無能為力。

    他看著身邊的少年那不自覺顫抖的手,心兒不由得緊緊一揪,是多深沈的恐懼,讓他至今提到都會害怕。

    他握住了金桐樹的手,堅定有力的說道:“容禎哥向你保證,一定治好你的腿,一定舊案重查,還你公道!”

    金桐蕊用第一筆醬料收入,請鎮上的牙儈找合適處所,開出的條件便是要有大院子能讓她做醬料,擺各式各樣的醬缸。

    她當初沒想到醬料生意可以做得這麼大,估摸著在自家小院做就足夠了,可接了趙林的生意之後,她才發現小院落根本不夠用,加上老屋失修,存在著發黴、漏水,隨時可能傾倒的問題,且她爹、任容禎和小樹三個人老是擠一間房也不是辦法,換屋之後,這些問題可以一次性的解決,鎮上離縣城又近了些,做好的醬料要搬運去縣城也更便利了。

    嘿嘿,既然要換屋,就少不得自肥一下,她打算趁機打造一間又大又舒適的淨房,竈房也要弄三個竈眼兒,滿足她一次弄三道菜的心願,另外還要弄個烤爐。

    她才釋出要置辦宅子的消息,沒兩日牙儈就帶來好消息,鎮西有間宅子很適合她,原先是釀醋的醋坊,有個露天的大院子,六間房,全整理得乾乾淨淨。

    金桐蕊看過後十分滿意,也不囉唆,當下便花了六十兩銀子將宅子買下來,又添購了些做醬料的設備,再由任容禎寫了塊“金味園。”的招牌掛上,不過幾日時間,一間醬園子就有模有樣的開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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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5-4 18:09:37


    搬了新宅,擁有自個兒的房間,金桐樹卻是不甚歡喜,鎮日裡就是一個眉頭打了十個結,教金桐蕊看了不痛快。

    “是男子漢的,有什麼你就痛痛快快的說吧,憋著你不難受,我都替你難受了。”

    “也沒什麼……”金桐樹支支吾吾,“就是那啥,咱們搬到鎮上,往後蓉兒還得從村裡過來,若是活多,回得晚了,她一個姑娘家……”

    金桐蕊強忍著笑,故作不以為然的哼道:“以前我跟娘去鎮上擺攤,也沒見你為我們這麼操心過,現在倒是挺會為蓉兒操心的嘛。”

    金桐樹有些心虛,期期艾艾地道:“她……一個人嘛,我怕她遇到像姊上回那種事,要是從咱們家回去時被人綁了怎麼辦?你的心裡也不好過啊,不是嗎?”

    “這你就甭操心了。”金桐蕊一指神功過去,一戳他腦門,笑嘻嘻地說道:“我已經讓蓉兒帶著她袓父搬來跟咱們一塊兒住了,反正他們那小屋也是賃的,她說不好給咱們添麻煩,我便要她把賃屋的租金交給我,大家一起住,有個照應,她不必來回奔波,白日裡也不必惦記著她祖父,還能解你的相思之苦,你說是不是一舉數得啊,我的好弟弟?”

    金桐樹這下可是大大的驚喜了。“姊,你說的可是真的嗎?”

    “比珍珠還真!”金桐蕊說罷,用力朝他的臉頰捏了捏,便笑著跑開去研發月餅了。

    齊朝的月陽節快到了,金桐蕊原以為是中秋節,但弄明白大齊的月陽節便像是中秋節和重陽節的合體,時間落在秋末冬初,這裡的人也會吃月餅,只不過不叫月餅,而叫團圓餅,且因此時已無明月可賞,並沒有賞月活動,倒是有著現代沒有的習俗,飲桂花酒和吃鴨。

    有鑑於此,她就想做些月餅來應景,既然要做月餅,首先便要知道此地的月餅長得何樣,興許這兒的月餅和現代的相去甚遠。

    孫蓉兒原先賣的酥餅點心就是她自個兒做的,金桐蕊便請她做些月餅來嘗嘗,至於為何不讓奉蓮娘做?自然是因為奉蓮娘平日裡煮飯的手藝就極差了,做出來的月餅做不得準。

    孫蓉兒費了半天功夫將月餅做出來了,金桐蕊一看,就見只有圓形的月餅,外皮跟現代一樣,是以小麥粉為皮,再包進餡料,不過那餡料的種類可就單調多了,只有乾果,葡萄乾、核桃仁、黑芝麻、瓜子仁、烤花生、梅子、桂圓幹、蜜率、杏脯等等。

    “蓉兒,餡料就只有這麼幾種嗎?”這也太貧乏了吧,而且只有甜餡,吃起來不過癮啊。

    孫蓉兒瞪大了眼,似乎十分不理解。“蕊姊,鎮上最大的點心鋪子從縣城的點心鋪裡批發來賣的,也就是這些口味,多的沒有了。”

    “是啊點點,這些就很多了。”金大秀、奉蓮娘異口同聲地說完,奉蓮娘又補充道:“蓉兒做的這些,咱們家就只吃過幾種,那黑芝麻和核桃仁的較精貴,咱們過節也不曾買過呀。”

    金桐蕊也不知怎麼搞的,鬼使神差的看著任容禎問道:“京城的團圓餅也是這麼些餡料嗎?”

    她這麼問,好像已經認同他是從京城裡來的,任容禎似笑非笑的揚了揚嘴角。“京裡的團圓餅也就是這些餡料,講究一些的大戶人家興許會多了用栗子、棗幹、杏仁、南瓜籽、葡萄乾做的五合團圓餅,不過主要也不脫蓉兒做的這些餡料就是。”

    金桐樹靈光一因,問道:“姊,是不是神龜廚祖有教你別種團圓餅的做法?”

    金桐蕊也不否認,笑道:“你這鬼靈精,倒給你想到了。”

    金桐樹急切的遂“是包什麼餡料的?肯定好吃極了,姊,你快些做給我們吃!”

    金銅蕊嘿嘿兩聲,“我師傅教我做的團圓餅,不但餡料多了十多種,模樣兒也比這些精巧多了。”

    “模樣兒精巧?”

    她這話大夥兒是有聽沒有懂,團圓餅不就是這個樣嗎?還能怎麼精巧?

    金桐蕊也不與他們說了,反正說也是說不明白的,做出來給他們看就對了。

    對於吃食,她秉持的態度一向是不厭其煩和追求完美,既然要做月餅,那就不能馬虎,眼下正好醬料都入缸了,在等著熟成,她盤下要賣麻辣臭豆腐的小店在裝修,就只剩每日做豆腐到鎮上去賣,左右也無事可做,她這就展現一下做月餅的技術,教他們大開眼界一番。

    這日,她把自個兒關在房裡一下午,畫了十多張圖,畫好了便興匆匆拉著任容禎陪她去鐵匠鋪。

    他們如今搬到鎮上,去鐵匠鋪可方便多了,趕著牛車,不用一盞茶功夫便到了。

    “吳叔,我要訂做幾個模子。”金桐蕊興匆匆的把那些或圓或方的圖紙跟吳秉生細細討論,確定吳秉生聽明白了,末了付了訂錢,請吳秉生替她趕趕工,約好兩日後取貨。

    兩人有說有笑的出了鐵匠鋪,見到一名老婦由對面張記鐵鋪出來,抬頭見了他倆,竟不由分說的朝地上吐了口唾沫,惡狠狠的罵道:“喪門星!不知羞恥的娼婦!不守婦道的賤蹄子!”

    莫名其妙接了罵,金桐蕊定睛看著那人,有點印象,好像是張廣的老娘,她不由得皺起眉頭。

    “我說大娘,凡事還是積點口德比較好,免得以後兒子娶不到兒媳婦。”

    郭氏驀地變臉。“你這小娼婦胡說什麼,我兒怎會討不到媳婦兒?開著這樣大的一間鐵匠鋪,收入頗豐,雖然你這賤人不守婦道跟人幹出了那見不得人之事,所以才教我兒休棄了,但排著隊要嫁給我兒的姑娘可多了去了。”

    金桐蕊的神情乍現幾分為難。“敢情大娘是沒聽見鎮上傳得沸沸揚揚吧?”

    郭氏挺高了胸脯。“傳啥?你說傳啥?你說啊!”

    “是您叫我說的,那我就說嘍。”金桐蕊潤了潤唇,裝作十分小心翼翼地開口道:“鎮上都傳說張廣的娘長年不準兒子媳婦同房,霸著兒子,還命裡帶克,專克自個兒的媳婦兒,張廣先前那媳婦兒就是給大娘克死的,不僅如此,還霸著掌家權不放,媳婦兒長年手頭上都沒有半個錢可使,時不時就會對媳婦兒冷言冷語,說她是不會下蛋的雞,不能給張家延續香火,這些林林總總,鎮裡鎮外口耳相傳,如今都沒人敢嫁給大娘的兒子啦。”“誰說的?是誰說的?!”郭氏目訾盡裂,咬牙吼道:“我媳婦兒哪裡是我克死的,是她自個兒病死的!”

    金桐蕊事不關己、已不勞心的聳聳肩。“有沒有不是大娘說了算,是謠言說了算,總之我聽到的就是如此,大娘好自為之吧。”說完,她便和任容禎頭也不回地走了。

    確定出了郭氏的視線範圍,任容禎這才笑道:“你這張小嘴這麼厲害怎麼成?”

    “誰讓她要來招惹我。”金桐蕊漾開純真無辜的笑容,振振有詞地道:“這是我老爸教我的,要吵架就絕不能吵輸,氣場要強大,要先聲奪人,設法讓對手自亂陣腳,這不,我才造謠她幾句,她就氣到不行,這種人就是欠收拾,以為只有她能罵罵咧咧,人家就不能搬唇遞舌,哼,笑話,我偏生要亂罵她,讓她氣得心肝亂顫,真是爽快!”

    兩日後,依照約定取模具,點交無誤後,吳秉生壓低了聲音問道:“蕊丫頭,你來訂模子的那日,可是遇到張老娘,與她拌唇了?”

    金桐蕊輕描淡寫地道:“是打了個照面,怎麼啦?”

    吳秉生苦著一張臉道:“那日開始,她逢人就問有沒有聽到她什麼謠言,大夥說沒有,她偏不信,定要問出個子丑寅卯來,搞得眾人不勝其煩。”

    聽到那婆娘被她搞得心神大亂,金桐蕊心情大好,笑嘻嘻地道:“吳叔,我這模子是要做團圓餅的,等做好了,再送些來給您換換口味。”

    她嘴角止不住笑意,哼著曲兒,回家後便吆喝孫蓉兒一起做團圓餅。

    孫蓉兒知道她廚藝好,能跟著學做團圓餅,立即打起十二分精神來。

    奉蓮娘也不想閑著,跟著到竈房打下手。

    三人忙得熱火朝天時,孫蓉兒的爺爺進來了。

    他約六十開外,是這屋裡年紀最長的,老當益壯,大夥兒都叫他一聲孫太公。

    “蕊丫頭,我能不能幫忙啊?”

    金桐蕊一愣。“啊?”

    孫蓉兒忙道:“蕊姊,我做酥餅點心的功夫就是我爺爺教我的,我爺爺可是做麵點的一把好手哩。”

    對於會做廚之人,金桐蕊向來禮遇,聽到孫蓉兒這麼說,馬上請孫太公去洗手,邀請他加入她們做團圓餅的行列。

    金桐蕊領著三人從餡料做起,五仁餡裡加入炒熟的芝麻和蜂蜜,她昨晚事先泡了一盆紅豆,這會兒已經發脹了不少,使勁搓一搓將皮去了,只要煮熟搗爛,加油加糖炒熟就行了。

    她自己喜歡吃紅豆餡,便多準備了些紅豆,搗爛紅豆的活不算粗重,便交給賴在竈房裡不走的金桐樹,跟著將估摸著能做三十個團圓餅分量的大棗去皮去核,蒸熟搗成泥狀,這體力活她就毫不客氣分派給大好青年任容禎。

    鴨蛋煮熟剝殼要做蛋黃團圓餅,這部分筒單,交給奉蓮娘應是不會出鍇,而金大秀也沒閑著,熟練的磨著黃豆,準備要做明日要賣的豆腐。

    孫太公是做餅的好手,金桐蕊便把做面皮的任務全權交給了他,只交代了外皮用的油要少,便自個兒帶著手巧的孫蓉兒做其它少量的餡心,一共做了玫瑰餡、桂花餡、蓮蓉餡、鹵肉豆沙餡、麻辣餡、鳳梨冬瓜醬,五仁餡裡再加入火腿又是一種餡料。

    面皮和餡料做好,最後便是包餅了。

    將餡料一一包進面皮裡,在大齊朝,原是這樣便可放進烤爐了,但在金桐蕊這裡多了一道工序,要先用她訂做的模子塑形和壓出花紋,為了保持神秘感才有驚喜,將月餅包殼之後,她便把所有人趕出竈房,她自個兒進行這壓模的工作,先在模子裡撒麵粉,當一排排有了造型的團圓餅整整齊齊碼在鐵板上時,刷一層蛋液,最後再逐一放上鐵盤進烤爐,足足烤了兩個時辰,所有的團圓餅才大功告成的出爐。

    這期間,整個竈房乃於後院都彌漫著烤團圓餅的濃香,可快要把金桐樹給饞死了。

    金桐蕊用兩個白瓷大盤把各種圖案的團圓餅都揀了些,排成了小塔狀,又泡了一大壺山楂茶要給他們解膩助消化。

    “來來來!”金桐蕊像超市里的試吃人員,拍著手,笑容滿面地道:“不同的花樣是不同口味,咱們的餅做得不大,每種都嘗嘗不礙事的,多在院子裡走兩圈就消食了,也可切成小塊分著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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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5-4 18:10:04


    金桐樹一馬當先,推著輪椅向前去。

    貪吃如他,這會兒卻不先忙著吃,他目不轉睛的逐一細看,看了許久這才吐出長長一口氣來,對自家姊姊豎起了大拇指。“姊,神龜廚祖太厲害了,竟連這樣特別的團圓餅都想得出來,你能在夢裡跟他老人家學廚,真是幾百輩了修來的福氣呐!”

    金桐蕊正在喝山楂茶,聽到這發自內心的肺腑之言差點嗆到,掩飾地乾笑了兩聲道:“這還用說,既是廚祖,自然是厲害了。”

    任容禎似笑非笑的看著她,能這般臉不紅氣不喘的掰扯,也是項才華了。

    金桐蕊見他一臉戲謔,不甘示弱的朝他扮了個鬼臉。

    說也奇怪,打從她把魂穿的秘密告訴他之後,她心裡反而輕鬆了許多,他共用著她的秘密,她不需要再小心翼翼的提防著他,還神奇的衍生出了一種“天塌下來有他替她擋著。”的安心感。

    “小樹哥,那神龜廚祖是誰啊?”孫蓉兒歪著頭,一臉疑惑。“我聽你提過幾次了。”

    金桐樹熱心地解釋道:“神龜廚祖是天下第一名廚,他在《廚走天下》裡可威風了,你要想知道,我把他的事蹟細細跟你講,你要想認字,我也可以教你。”

    金桐蕊聽到這裡也很想把弟弟的腦袋打開來看看究竟都裝了些什麼,他自己也說了神龜廚祖是天下第一名廚,既然這杜撰的人物還沒死,也不是神仙,她又怎麼能在夢裡跟他學廚呢?

    這小子平時機靈,卻在這裡轉不過來,對她的說法深信不疑,也算奇葩了。

    “老天啊,這是團圓餅嗎?”孫太公逕自激動不已。“我活了這麼久,可沒見過如此精巧的團圓餅。”

    金桐蕊笑了笑。“您快嘗嘗,我這團圓餅可不只賣相佳,味道也是好得不得了,保管您吃過之後就不想再吃別人做的了。”

    孫太公迫不及待拿了個團圓餅來吃,吃了幾口,忽然一拍大腿,恍然大悟地道:“哎呀!蕊丫頭,我知道你為啥交代外皮的油要少了,如此烤出來才能酥脆噴香,擱久了也不會變軟。”

    “正是這個理。”金桐蕊最高興有做廚方面的知已了,這會兒也是不藏私,樂於和孫太公分享秘決,“我見蓉兒在做餅皮時油放得不少,這才想著跟您交代一聲。”

    任容禎也拿起一個團圓餅,指腹在餅面的花紋上輕輕遊走,很快發現金桐蕊做的團圓餅外觀有兩種,一種是有吉祥之兆的雲紋,這樣的花紋多半用在玉飾和衣物上,另一種是宇,字又分為大字和小字,大的是單一字,有玫瑰圖案或桃子圖案圈起,比如有“福。”、“財。”、“富。”、“吉。”等等,小字的則是兩個字到四個字不等,比如“花好月圓。”、“月陽佳節。”、“團圓。”、“安康。”、“如意。”等等,皆是喻意極佳。

    他如今已知金桐蕊是從別處而來,心中便也興起了想像,不知那處究竟是個什麼樣的地方,由她的手藝看來,那裡的人似乎比大齊更為講究吃食,連個餅子也能做得如此絕妙精巧,可謂飲食的先驅,教他由衷仰慕。

    不過他有些納悶,先前她做的吃食,他多多少少在京城府裡都嘗過,都是出自他大嫂的手藝,然而她今日做的這些口味的團圓餅,他大嫂卻未曾做過,他大嫂做的團圓餅和別人做的並無不同,就是大齊朝常見的那些乾果內餡。

    “姊,這些團圓餅太好吃了,只有咱們吃到太可惜了。”金桐樹滿嘴稱讚,一手一個,吃得停不下口。

    金桐蕊將所有團圓餅一分為二,笑道:“所以啦,咱們就留下一百個,這些足夠咱們吃啦,若真吃不夠,再做就是。”

    她一開始就滿打滿算的預計要做兩百個團圓餅,現在則是把餅分成了兩份,一半自家人吃,另一半又分做了三份,大的兩份,一份有四十個,小份的二十個,大份的分別送去村長家和趙林趙老爺家裡,另一份小的則是依約送去鐵鋪給吳秉生嘗鮮。

    “開門!”

    聽到喊聲,孫蓉兒上前去應門,將客人迎了進來。

    金桐蕊一看到是趙林,不免有些訝異。“趙老爺,您怎麼來了?”

    她昨天雇了鎮上專幫人送貨的馬車將團圓餅送去給趙林,沒想到今天他就親自登門了,還帶了回禮,除了上好茶葉和陳年酒,還有幾隻洗剝好的大鴨子,月陽節當日是要吃鴨子的,所以鴨子這也是月陽節的應景禮品。

    趙林堆滿笑容道:“蕊丫頭,吃了你送的團圓餅,我真真是坐不住啊!”

    金桐蕊更驚訝了。“這是為何?”

    金大秀在一旁不安地問道:“趙老爺,難道是點點做的團圓餅不合您的胃口嗎?”

    “正好相反,是太合胃口了。”趙林急切地道:“我把每種餡料的團圓餅都嘗過了,不只餡料別出心裁,餅皮上印的花紋和字樣更是巧奪天工,每個都好看得讓人捨不得吃,味道邢是更不用說了,香而不膩,還有各種巧思,蕊丫頭的手藝旁人根本沒法比。”

    金桐樹笑嘻嘻地打趣道:“趙老爺,那您今日又來,敢情是吃不夠,饞得緊,要來問問我們這兒還有沒有剩下嗎?”

    金大秀不安地打了下兒子的手臂。“小孩子家家胡說什麼,趙老爺家裡吃食多著,豈會跟你一樣?”

    “無妨無妨。”趙林哈哈笑道:“若是有餘下的團圓餅,我自然還想再品嘗品嘗,不過我今天來是另外有要事要與蕊丫頭商議。”

    金桐蕊有些受寵若驚,“您要與我商議何事?”

    “是這樣的。”趙林鄭重地說道:“我想開一間專做團圓餅的作坊,由你教授那餡料和麵皮花紋字樣的方法,我打算將團圓餅賣到全國各地,所以會開一間大型的餅作坊,估計要請上百個人幹活。”

    “餅作坊?”金桐蕊一聽便來了興致。

    她在做團圓餅時也想過要賣,可一來,她做醬料和豆腐就已分身乏術,加上麻辣臭豆腐的小鋪開驀在即,她縱使有三頭六臂也忙不過來,再來,團圓餅是月陽節的應景糕點,一年只做一次生意,若為此添置模具烤爐等也太不劃算,因此她就只是動了點念頭,便沒深入去計畫了。趙林逕自續道:“我打算依不同餡料和不同大小訂出不同價格,未來每賣出一個餅,我給你訂價的一成利澗。”

    “一成?”金桐蕊瞪大了眼,脫口道:“太多了!”

    她這是技術入股,說是教授,其實也用不著她親自教,只要提供餡料配方和模具做法,日後就有源源不絕的收入。

    “哪有人嫌銀子多的?”趙林笑了笑。“若不是你做的團圓餅實在太教我驚豔了,我也不會動了開作坊的念想。”

    金桐蕊忍不住說道:“可趙老爺,您可想清楚了?月陽節一年只有一次,為了賣幾天的餅開間作坊,這……”

    “這我已經想好了,你無須擔心。”趙林好整以暇的說道:“這餅,我打算叫它“如意餅”,跟團圓餅有所區隔,並不局限在月陽節才賣,以平日各種節日送禮為主,價格會訂得高些,餅上的字樣也會隨著節日不同做變化,比方元宵節,那字樣就可做成元宵吉祥,我還打算賣到鄰國去,日後恐怕一間作坊不夠,要開上好幾間哩。”

    金桐蕊恍然大悟,這是要當節日送禮禮盒的意思,而且定價高些的意思便是客群鎖定中上人家,不是在一般糕點鋪子可以用幾文錢買到的,這趙林確實很有生意頭腦。

    “若是這樣的話,包裝就要出彩些。”

    金桐蕊熱血沸騰,索性一股腦的把禮盒要如何做,可以做成一盒裝六個的、八個的、十個的,也可以設立門市,讓客人自由搭配,禮盒上再打上緞帶,肯定也要打上“趙氏餅鋪。”的字樣,也可以依照不同時節的鮮果,餡料再做些季節性的變化,那就屬於季節限定,當季沒有買,過了期間就吃不到了,自然了,那限定版的要賣的貴些,如此如此、這般這般,兩人沒注意,旁邊聽的人全都石化了。

    待兩人終於口幹了,停下來喝茶潤潤喉時,金桐樹早佩服得五體投地,忍不住說道:“姊,想不到神龜廚祖不只教你廚藝,還教你如何做生意。”

    孫蓉兒已聽金桐樹給她餅了《廚走天下》的故事,心中豔羨不已,恨不得自個兒也能有此奇遇,能在夢裡向神龜廚祖學廚藝,這會兒又聽金桐蕊餅得久久是道,她更是崇拜神龜廚祖了。

    趙林打從第一回到金家就從金桐樹口裡聽到“神龜廚祖。”這四個字,後來也常聽他提起,這會兒只當小孩子在說玩笑話,並未放在心上。

    這裡頭,就只有任容禎喝著茶,以平常心聽著,她說的這些,應該就是她生活那地界裡尋常生意人的做法,這麼一想就沒什麼好大驚小怪的了。

    “蕊丫頭,單憑你提供的這些意見,給你兩成利潤都太少了。”趙林自是讚歎連連。

    “你的這些提議都甚好,我還能用在其它生意上頭,你說,我要如何感謝你?”

    金桐蕊淺淺一笑。“別的就不用了,我有個小小要求,還望您成全。”

    趙林十分爽快地道:“你說,無論是什麼,我都答應。”

    金桐蕊抿唇笑道:“也不是什麼大事,就是那餅作坊,可否讓村長吳伯伯入股?”

    趙林對她的要求有些驚訝。“讓我妹婿入股?這是為何?”

    “受人點滴、湧泉以報,當日吳伯伯在我們最困難時幫了我們一把,我這是想要報答他,自然了,也是因著餅作坊的生意有您出面操持,肯定是穩賺不賠的,我這才敢大膽的請吳伯伯入股。”她是真心感謝吳進,也想在古代貫徹她老爸教她的做人道理。

    趙林點了點頭。“我這妹婿向來古道熱腸,既然你如此說,他又是我自家人,我哪有說不好的道理?”

    “那就先謝謝您了。”金桐蕊露齒一笑,想了想又道:“另外,我做的這團圓餅,雖然眼下沒有人想到可以如此做,可咱們的如意餅推出之後,難保不會有人跟著做。”

    她這也是未雨綢繆,前世每每廠商推出什麼新產品,紅了,大賣,就立刻有其它廠商跟著做,一窩蜂的結果是削價競爭,血流成河,每家都做不下去。

    “你傻啦,真是多慮。”不等趙林回答,任容禎便笑道:“單憑趙家商行的名諱,就不會有人膽敢不長眼地仿做。”

    趙林很滿意這回答,笑呵呵地道:“任兄弟說的不錯,有我在,天下間沒人敢仿做咱們的如意餅。”

    於是兩人約定好了細節,後續再由趙林派人來接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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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5-4 18:10:23


    趙林一走,金桐樹就推著輪椅滿廳轉,嘴裡不斷吆喝著,“姊,你要掙大錢了,咱們家要發大財了!”

    金桐蕊眨了眨眼,笑道:“等姊掙了大錢,醫好了你的腿,給你娶媳婦兒。”

    “說什麼呢!”

    金桐樹瞧了孫蓉兒一眼,兩人皆紅了臉,一個推著輪椅閃開了,一個則是不知去哪兒忙活了。

    果然有錢好辦事,如意餅作坊籌設得很快,負責餅作坊的安管事三天兩頭往金家跑,帶來的做餅師傅都是在趙家糕點鋪裡待了十幾二十年的,忠誠度可見一斑,因為每個人都是做餅好手,金桐蕊手把手的教他們倒也不太累。

    一時間,金桐蕊要和趙家合作餅作坊的事,一傳十、十傳百的都傳開了,然後就有個臉皮比城牆還厚上幾倍的不速之客上門了。

    金大山下了重本,帶了一隻肥大的鴨子做伴手禮隻身上門,一副啥事都沒發生過的樣子,拉著金大秀喜笑顏開地道:“老四,娘說了,要把你們一家重新入族譜,特地讓我過來跟你說這天大的好消息,你歡喜不?肯定歡喜極了吧。”

    金桐蕊雙臂抱胸瞪著金大山,鼻子都皺起來了。

    這金大山真是個人物呐,之前鬧得那麼難看,都把他們一家逐出族譜了,竟然還能若無其事的上門來,傳神的演繹了什麼叫作打不死的蟑螂。

    “待你們重新入了族譜,那如意餅作坊可也要讓我入股。”金大山搭著金大秀的肩,順理成章的說道:“沒理由讓吳進那外人入股,肥水流入外人田是吧?我是你親大哥,哪裡還有比親大哥更親的,我在那涼皮鋪子可把一半的家資都賠進去了,這回的餅作坊,有那趙家出面,肯定是穩穩當當的,你說什麼都要幫襯幫襯我。”

    “還有啊,聽說你收留了孫太公爺孫倆,你這就不對了,這麼大的宅子,讓外人住著說不過去,娘說了,要搬過來跟你一塊兒住,到時你這宅子可要過到娘名下,這樣才不會教外人騙了去,你都聽明白了吧?”

    金桐蕊怒極反笑,金大山真當她爹是呆子,欺壓他們的時候不手軟,來要好處也是不手軟,以為地球是繞著他一個人轉嗎?

    “說什麼狗屁不通的鬼話!”金桐樹一聽又炸毛了,擼起袖子,推著輪椅就要上前把命拼。

    “慢著。”金桐蕊拉住了弟弟,堅定地道:“我相信爹知道要怎麼做。”

    像在印證她的話,金大秀面無表情的微微閃身,把大哥的手撥開,淡然地道:“大哥,你請回吧,跟娘說,我們一家現在過得很好,一點兒也不想重入族譜,還有,讓娘別過來,若是娘過來,我就當成她是來偷學豆腐做法的,也會這麼跟街坊鄰居說。”

    金大山雖是一愣,但還是不死心,涎著臉道:“老四,你說什麼呢,咱們是一家人,是親兄弟……”

    金桐樹中氣十足的打斷道:“有人死皮賴臉不肯走哩,姊,我看你要再拿菜刀出來了。”

    金桐蕊當下把眉毛一挑。“我這就去拿。”

    聽到菜刀兩字,金大山果然嚇得不敢再糾纏,但他走前倒沒忘了把他帶來的鴨子一併拿走。

    金大秀看著狼狽離開的大司攥著拳頭,身子繃得死緊,喃喃地道:“他競然還敢再來,真是把我當軟柿子拿捏,我可不會再任由你欺負我妻小了!”

    他實在懊悔至極,過去的自己太軟弱了,才會讓兒子失了雙腿,害女兒差點被賣。

    任容禎走過去。“大叔,咱們喝一杯吧。”

    金大秀回過神來,神情這才放鬆了,垂了眼,慢慢的點了頭。“好。”

    金桐蕊跳起來。“我去給你們做下酒菜。”

    月陽節這日,除了要吃團圓餅,就是要吃鴨子,金桐蕊將趙林送的三隻大肥鴨子做了八種吃法,滿滿當當的擺了一大桌。

    第一道便是薑母鴨,前世一到冬天,薑母鴨的熱門直逼火鍋,酒香中透著鴨肉香,這樣的美食,在這臨冬之際自然要做給大家嘗鮮,且這道湯品她用了整只鴨子,還加入了寬冬粉和她做的豆腐,絕對夠吃。

    第二道她用烤爐做了烤鴨,用的是傳統的掛爐方式,而既然做了烤鴨,就不能免俗要來個烤鴨三吃。

    她在眾人面前表演了片鴨秀,在桌邊將薄薄的鴨肉和脆皮一片片的切下來,手法乾淨俐落,猛烈的香氣和四濺的鴨油惹得眾人驚呼連連。

    金桐樹還一直問她不會燙嗎?她則是得意的笑。

    嘿嘿,她可是練家子,手當然不怕燙了,烤鴨是金園的招牌菜之一,她光是片鴨就不知道給她老爸罵多少次了,自然功夫了得。

    為了烤鴨三吃,她還烙了薄餅,調了甜麵醬,加上蔥白段,夾上片鴨,便成了一道:“片鴨卷餅”,這道是她前世尋常見到的吃法,剩下的鴨架骨加入花椒和蔥薑大火快炒,便是一道:“蔥薑烤鴨架”,是一道十分下飯也下酒的菜,如此便用了第二隻鴨子。

    第三只鴨子,一半切塊和薑片用炸的,做了“鹹穌鴨”,外表酥胞,內裡不幹不柴,有咬勁,越吃越涮嘴,這就考驗真功夫了,她敢說,整個大齊朝,唯有她做得出來,簡直是香飄十裡啊!

    第六吃,鴨肉切細塊,加上炸到酥脆的油條,用生菜包起來吃,菜名為“生菜鴨松”,第七吃是“鴨油炒蛋”,加了新鮮香菇,炒成有稠度的濃湯,沾上她自已做的饅頭吃是一絕,最後一道是“鴨粥”。

    這一晚,人人甩著腮幫子胡吃海塞、舔嘴咂舌,金桐樹餓鬼投胎似的搶食,連年紀最大的孫太公都不顧自個兒有歲數了,也吃得撐腸拄腹。

    大齊的月陽節雖然沒有賞月活動,但要祭月。

    吃過了晚飯,雖然高掛在天際的月亮叫雲遮蔽了看不太清楚,奉蓮娘還是在院子裡擺了香案,桌上擺滿鮮果和團圓餅做為祭禮,也擺上了芋頭,這是他們合州的習俗,祭月必定要拜芋頭。

    一家人當空禱拜,銀燭高燃,香煙繚繞,金桐蕊拿著香對月娘誠心許願,她只有一個願望,願她老爸安然的活在這世上,無論是活在哪個時空裡,只要活著就好,她就別無所求了。

    沒一會兒,外頭就傳來熱熱鬧鬧的吆喝聲,原來是要燒塔了。

    燒塔也是大齊月陽節的傳統活動,塔高一到三公尺不等,大多用碎瓦棚成,大些的塔是用磚塊砌的,頂端會預留一個塔口,投入木、竹、穀殼等燃料,點火燃燒,等到火旺時再撥松香粉,引焰助威,場面極為壯觀。

    “姊!容禎哥!咱們去看燒塔!”金桐樹孩子心性重,一聽外頭熱鬧就坐不住了。

    金桐蕊沒“親眼。”看過燒塔,也有興趣。

    奉蓮娘也連聲催促,“你們年輕人快去看吧,這香案,我跟你們爹和孫太公看著便成。”

    小時候每逢月陽節,兒子都搶著要去看燒塔,腿斷了之後,即便是他爹要背他出去看,他也拒絕,如今他有了興致,她真是高興得緊。

    金桐蕊、任容禎、金桐樹和孫蓉兒,四個人高高興興來到河堤邊,河堤邊已經聚集了幾百人,場面極為壯觀,就見高塔火苗竄得半天高,囿觀的人群不斷朝塔內拋撒木糠、禾杆、粗鹽,塔身很快變得通紅,火星四濺,塔頂的火焰如花般錠放,看得金桐蕊目不轉睛。

    隨著火焰漸漸媳滅,燒塔的活動也將告個段落,金桐蕊有心給弟弟和孫蓉兒單獨相處的機會,便拉著任容禎沿著河堤散步,四處都有三三兩兩在散步的人們,孩子們你追我跑,看著爹娘陪孩子放河燈,金桐蕊卻是分外的感慨,小時候她沒這樣玩過,她老爸一個大男人,也不知道假日要帶她上哪玩,所以都是待在家裡。

    “團圓餅,在我們那兒叫作月餅,我老爸雖然是做月餅的好手,可他卻從來不做月餅,我會做的那些餡料,都是向別的師傅學的,有些是我自己吃到別人送的月餅,覺得好吃,學著做的。”她也不知怎麼搞的,就和任容禎絮絮叨叨了起來。

    任容禎聞一知十,順著她的話問道:“令尊既然手藝過人,為何從來不做月餅?”

    她感傷地說道:“月陽節在我們那裡叫做中秋節,這個節日是我老爸的結婚紀念日,也就是他成親的那一日,後來我娘跟別的男人跑了,狠狠傷了他的心,傷了他男人的自尊,他便再也不過中秋節,不做月餅,還有些痛恨這個節日。”

    他不由得歎道:“為了一個不值得的人,未免可惜。”

    金桐蕊拉著他的手,甩得高高的,步伐也邁得大大的,刻意輕快地道:“你說說你娘是什麼樣的。”

    其實她心裡已有幾分相信他是京城來的,只是說他是那什麼親王府的小王爺,她還是不信。

    “我娘嘛……”任容禎微微一笑。“是個吃貨。”

    “啊?”金桐蕊一愣,哪有人這樣說自個兒娘親的?

    “我祖母也是個吃貨。”他的笑意更深了。

    她柳眉輕蹴.“什麼啊?”

    任容禎輕輕捏了捏她的小鼻子。“所以了,她們肯定會喜歡你的。”

    金桐蕊不依了。“人家在問你正經的,你卻在開玩笑。”

    “我也是跟你說正經的,不信,到時候你自個兒驗證,看我說的是真是假。”

    “好啊,不說是吧?”她嘿嘿笑道:“我搔你癢,看你說不說實話!”

    兩個人也在河堤邊你追我跑了起來,正玩得不亦樂乎,卻聽到金大秀上氣不接下氣、由遠而近的呼喚聲——

    “點點啊!快快……快回去……縣衙有人找你!有人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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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5-4 18:10:59


    金桐蕊已經在路上聽她爹說了,找她的人是周南荃。

    他們還住在村裡時,周南荃曾和吳進去過一次他們家,吃過一次她做的飯菜,她覺得周南荃對吃食頗有研究,對他印象深刻,這會兒聽她爹說那周南荃原來是縣衙的師爺,也很是意外,不知道周南荃專程上門找她為了何事?

    三人匆匆進了家門,卻見冏南荃竟坐在飯桌前吃他們吃剩的飯菜,三人均有些傻眼。

    周南荃見著金桐蕊便是咧喈一笑。“小姑娘,你可回來了。”

    金桐蕊笑了笑。“周大伯,您別這麼客氣,同吳伯伯一樣,叫我丫頭行了。”

    周南荃笑道:“好咧,那我就不容氣了。”

    金大秀對著妻子蹙眉輕斥,“孩子他娘,怎麼能讓客人吃剩菜剩飯?太失禮了。”

    奉蓮娘急道:“我也說了這是咱們晚上吃剩的,可周先生偏要吃,我也沒法。”

    金桐蕊試探地問道:“周大伯,您還沒用晚膳是嗎?怎麼好讓您吃我們吃剩的,要不我現在就去炒幾道菜來給您當下酒菜?”

    “不不不,我就要吃剩下的這些。”周南荃手裡抓著鹹酥鴨翅在啃,不拘小節的笑道:“其實呢,我用過晚膳了,晚上也吃過鴨子了,來的時候肚子還撐著呢,只不過一看到這肥鴨八吃,我肚子裡的饞蟲就死命鬧著叫我一定要嘗嘗,我不嘗嘗還不行,它們鬧得緊,我只好投降了。”

    金桐蕊噗哧一笑。“那我幫您把湯熱熱,這道湯品叫作薑母鴨,要熱呼熱呼的才好喝,喝下一大碗,包管您整個冬天都不會冷了。”

    “我去我去!”奉蓮娘連忙端起了湯鍋。“周先生特意來找你,肯定是有事,你們談談。”

    周南筌也吃得差不多了,擱下了碗孫,擦了擦手,拿起杯盞喝了口茶,微微一笑。“事情是這樣的,我家大人要招待一位貴客,找遍了縣城裡的廚子都不滿意,我就想起丫頭你了。”

    金桐蕊最喜歡的事就是展現廚藝了,馬上來了興趣。“不知道是什麼樣的貴客,讓縣太爺如此重視?”

    周南荃老實地道:“我也不知那位貴客是何許人也,只知道是從京城來的。”

    “京城來的?”如今她對京城兩字格外敏感,她看了任容禎一眼,不過他倒是沒什麼反應,逕自坐下,倒了茶水喝著。

    周南荃說了下去,“要知道,那京城裡的大廚肯定是不勝枚舉,那位也肯定早被養刁了舌頭,又聽聞那位在飲食上喜歡驚喜,因此我家大人才會如此發愁,就怕請的廚子做出來的菜上不了檯面,更怕重複菜式、一成不變、了無驚喜,我向我們大人細細講了你先前做的那頓飯菜,雖然不是什麼精貴大菜,但處處可見巧思,美味更是不在話下,大人聽了之後就讓我來問問你的意思。”

    金桐蕊再不解世事也知道這不是請她過去,是命令她過去。

    之前趙林是請她去做廚,她可以點頭也可以搖頭,可這回不同,周南荃是代表縣令大人來的,縣令可是她腳下這塊地的父母官,她能說個不字嗎?當然不能,幸好她本身是極為願意的,倒也沒有半分被勉強的不適感。

    她對周南荃淡淡笑道:“大人都未曾吃過我的菜,就如此抬舉,真是教我受寵若驚,卻也很是惶恐。”

    周南荃鄭重地道:“丫頭,這頓飯不會讓你白做,大人知曉趙老爺給你的酬金是一桌席面十兩銀子,大人打算比照辦理,還往上加了些,要給你一桌十五兩銀子的酬金,最重要的是,你若是辦了這次席面,人人知曉你是我們大人看重的廚子,往後便沒有人敢再找你的麻煩了。”

    他對她眨了眨眼睛,又道:“我從吳進那裡聽說先前有地痞流氓到你攤子鬧事,這種事有一就有二,你要是上頭有人,那可就不同了。”

    金桐蕊眼睛一亮,這意思是,以後她是縣太爺罩的人?若是能杜絕地痞流氓找麻煩,這倒是比酬金好上千萬倍啊!她馬上狗腿地道:“承蒙大人看得起,我自當全力以赴,絕不教大人丟臉。”

    周南荃很滿意的點了點頭。“對了,關於吃食禁忌,我已經打聽好了,那位客人什麼都吃,唯獨不吃魚,不喜油膩,姑娘避開魚鮮和油膩便是。”

    聞言,任容禎的心裡打了一個突。怎麼那麼巧,他也識得一位不吃魚之人,倒不是吃了魚會如何,而是那人覺得魚長得奇怪,說什麼也不肯吃。

    不過天下間不吃魚的多了去,尤其是那一位,絕對不可能來到合州。

    周南荃告辭之後,金桐蕊馬上拉著任容禎,要他講講京城館子裡的菜品有哪些,尋常吃得到的和精賁的又有哪些。

    任容禎自己對吃食並不在意,但家裡有兩個吃貨,又有個廚藝頂天的大嫂,對吃也算有幾分瞭解,當下便細細講解了。

    金桐蕊則是拿了筆墨紙硯,認真做筆記。

    金桐樹在旁邊聽他說得有理有據,忍不住道:“容禎哥,你家當真在京城嗎?”

    任容禎一笑置之。“我說是,你也不信,若有朝一日你到京城,我再請你到我府中做客,到時你自個兒驗證。”

    金桐蕊扯扯任容禎的衣袖,皺著眉頭催促道:“你別理他,快再跟我講講你說那京城第一的月宴樓,招牌菜色是什麼?”

    金桐蕊對於做廚向來認真,打從承接了縣太爺的席面後便日日在琢磨菜單,心裡想的除了要給縣太爺長臉,也是對自我的挑戰。

    都說了,那人是京裡來的,大齊又是以食立國,京城的飲食風氣肯定是極為精緻的,人家什麼沒吃過,她能翻新出什麼菜譜來讓對方驚豔嗎?

    日思夜想了幾日,終於讓她想出了分子料理。

    雖然分子料理是噱頭十足的廚藝概念,可周南荃說了,那位在吃食上喜歡驚喜,她想,分子料理夠驚喜了吧?那可是完全顛覆視覺與味蕾,將原本食材的外觀、口感、味道全部加以改變,就不信那位會不驚喜。

    決定做分子料理之後,金桐蕊便開始擬定功能表,接著還要試做,反復練習,力求盡善盡美,幸好現在她娘和孫蓉兒獨立做豆腐沒問題,天氣漸冷,以後豆腐也不在銜上賣了,要移到她的麻辣臭豆腐專賣店裡賣,小館子已經裝修完成,功能表她也訂好了,就等著她做好縣太爺的席面後就可以開張做生意了。

    這回進府衙,金大秀和奉蓮娘也不問金桐蕊意見,只對任容禎道,一定要他陪著金桐蕊同去,他們才放心。

    金桐蕊自己也是心有餘悸,不敢再掉以輕心,不管現代古代都是有壞人的,對於她爹娘的堅持,她舉雙手雙腳贊成,更想著辦好了席面,她和任容禎還能在縣城裡溜達溜達,身邊沒小樹那喳喳呼呼的電燈泡,多美啊!

    馬車在響午時進了城,金桐蕊不是第一回進縣城,但是是第一回進縣衙,畢競是宮府啊,沒做啥壞事也有些兒膽怯,好在她一下馬車就見到了周南荃笑嘻嘻的在等他們,心裡的忐忑頓時消弭了不少。

    “蕊丫頭,任兄弟,我先領你們去看看房間,再去看看廚房,看看丫頭你交代要買的食材都買對了沒,若是有不足不對的,這會兒還有半日可以備齊,我再讓管事陪你們去辨買。”

    席面設在明日,周南荃建議他們提早一天進城,先熟悉熟悉環境,金桐蕊深以為然,他們便提前一天來了。

    縣衙裡有內外之分,外衙門是升堂審案的地方,內衙門是縣令和僚屬的起居之所,這裡的內衙門又分東西廂房,月門過去有座獨立的院子,那是縣令和眷屬居住的地方。

    周南荃領著他們到東廂房,在穿廊略停了一停,指著對面一排緊閉房門的房間說道:“大人的客人昨兒夜裡已經到了,一行人舟車勞頓的,這會兒還在歇息,早飯也沒有起來吃。”

    金桐蕊就是來給他們辦接風洗塵宴的,很自然地問道:“周大伯,你可知道他們昨晚吃了什麼?”

    周南荃回道:“他們自個兒帶了廚娘,還帶了食材,借了廚房一用,也不知弄了什麼吃,好像還熬了藥,可能是當中有人病了吧。”

    金桐蕊眨了眨眼睛,暗道乖乖,出門在外,還帶著廚娘跟食材,好大的排場,不知是什麼大戶人家?

    適才在她下馬車的院落裡,有看到三輛黑色大馬車,看起來頗為低調,但卻是那種“華麗的低調”,一眼就看得出來堅固又牢靠,不知是否是他們的馬車?

    “來,到房裡看看,已經收拾乾淨了,晚上要洗沫也很方便,淨房就在後頭,我再讓丫鬟備下熱水。”

    金桐蕊淺淺一笑。“有勞你了,周大伯。”

    他們只過一夜,也沒帶什麼大件行李,個人包袱裡就幾件替換衣物和一些銀兩,擱下了就去看廚房。

    金桐蕊細細檢查了食材,全都買對了而且都很新鮮,沒什麼要再添購的,接著她想到她和任容禎還沒用午膳,便說要在廚房裡做午飯,順道熟悉一下環境。

    周南荃自是無異議,他本來也想蹭一頓好吃的,無奈一個衙役來喚他,說是縣丞有事找他,他只好飲恨先行離開了。

    任容禎見廚房裡只剩下他們兩人,便道:“點點,你在這兒做飯,不要亂跑,我去四處看看,約莫一刻就回來,你就在這裡等我。”

    適才下馬車的地方有三輛馬車,那絕不是尋常馬車,他心裡起了疑竇,想去馬廄看看,若是跟他猜測的相去不遠,他肯定認得那些馬。

    “好啊,你去轉轉。”金桐蕊不疑有他,以為他只是對衙門好奇,笑了笑說道:“反正我做飯也沒那麼快,還要先弄清楚鍋碗瓢盆跟各種醬料的位置,你逛好了再回來。”

    這回她要做的分子料理沒那麼大的洗切動靜,因此她沒向周南荃要幫手,況且做分子料理要極為專心,有別人在場反而會手忙腳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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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5-4 18:12:12


    任容禎離開後,她翻了翻有什麼現成的食材,一邊挑揀著,一邊想著要做幾道家常菜,唯有做菜可以讓她定下心來,越是尋常的菜色,越能顯得她廚藝過人。

    金桐蕊先添了柴火,煮上白米飯,再燒一鍋水,一邊愉快的哼著歌,一邊取了銅鍋,放進新鮮豬腰、一大片豬耳、青筍和百合,再取了只雞,剁下兩隻大雞腿和雞腳丟進去,又見各色野茴子十分鮮美,也順手丟了些進去,蓋上鍋蓋,放到木炭爐上煮,待鍋中湯汁該佛,再減些柴火,小火慢燉。

    燉湯時,她一邊切著薄薄的豬肉片,在她的刀法下,每片肉片的大小、薄厚都一致,堪比機器切的,她能切得這麼好,提起來都是淚啊,不提了。

    肉片放在碗裡,用鹽、蛋清和濕澱粉上漿,輕輕抓勻,醃制一會兒,等水開了,便把肉片放進水裡燙。

    燙肉片看起來是小事,卻也考驗著功夫,燙得太生沒法吃,太熟會磣牙,要燙得清嫩剛剛好,也是被她老爸罵得血淚交織啊。

    燙好的肉片依序擺在白色盤中,徘成了一朵玫瑰花的形狀,取小碗,舀了些醬油和醋,加入糖、蒜泥、香油,將調好的醬汁倒在肉片上,再撒一層香菜末,如此便完成了一道菜。

    第二道菜,她正想著要做什麼時,瞥見水缸裡有好些響螺,看外觀就是上品,一般響螺多用來燉湯或做成刺身,可她已燉了一大鍋湯,如今天寒,做成刺身也不好,且做成刺身也要有冰才能保鮮,衙門裡也不知有沒有冰,總之不適合。

    正當她要看看哪一個籮筐裡有適合搭配響螺的菜蔬時,竟然讓她看到了一條條紅豔豔的東西,她頓時激動的奔到那個菜筐前。

    “辣椒!這不是辣椒嗎?”

    天啊天啊,她快不能呼吸了,忍不住在原地蹦跳了好幾下,又低聲尖叫著原地繞了好幾圈來平息內心的激動。

    打從她穿來就一直心心念念的辣椒,竟然讓她在縣衙的廚房裡看到了,這能說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嗎?原來這地界是有辣椒的,真的是太好了!

    一瞬間,她腦中因過許多菜譜,不管是雞、鴨、魚、肉,用辣椒來入菜都是一級棒,菜蔬也是,什麼菜蔬加一、兩根新鮮生辣椒進去炒,滋味馬上不同,道道都開胃到不行,當下她就想做道綜合炒辣菜蔬來解解這段時日沒吃到辣椒的饞。正當她興奮不已的在思考著辣椒要做什麼菜才好,驀然靈光一現。

    有了,辣炒響螺!辣椒是她在尋找搭配響螺的食材時看到的,用辣椒來炒響螺再恰當不過了。

    她立即從水缸裡取了六顆響螺出來,將響螺殼敲破後取出螺肉,果然如她所想,每個個頭都大,肉質肥圓飽滿又厚實,肯定極為鮮美。

    她把響螺用醋和麵粉揉搓,將螺肉的那層黏液洗乾淨,再切成薄片,燒一鍋水,待水滾後熄掉柴火,把螺片肉丟進去,一會兒撈出來瀝幹水分,這麼一來,就不會把螺肉煮老了。

    跟著起油鍋,熱油時,她迅速把青紅椒和茭白筍切成菱形,再切一根辣椒。

    她是能吃辣的人,適才她已嘗過辣椒的辣度了,屬於中上程度,她覺得剛好夠滋味,可是這些菜是要和任容禎一塊兒吃的,要是他開頭就被辣椒辣到了,往後不敢再碰辣椒就太可惜了,因此她只意思意思的切了一根。

    切好蔥段薑片,鍋中的油已燒得六成熱,先將蔥薑辣椒下鍋爆香,一時間,油鍋嗤啦啦地炸響,再把菜蔬入鍋翻炒,放入蒜苗,最後才是螺肉片。

    螺肉片一下鍋,她迅速淋上些許紹興酒和鹽,頓時竈台前便騰起一陣裹著香味的輕煙,再加入她帶來自己做的豆醬油,最後舀一勺小火慢燉中的濃湯,濃郁辣香立時飄了出來。

    有了一道濃湯和兩道重口味的葷菜,她便揀了兩樣看著嫩綠可愛的菜蔬炒了,自然了,即便只是簡單的炒菜蔬,經過她的巧手整治就是特別青翠油亮人光看就有食欲。

    其實呢,她也沒怎麼思考,就是有什麼菜就隨興搭配,自然了,她能這般“隨興”,還是源自于她深厚的廚藝。

    全部做好了,她自個兒也挺得意的,便雙手叉著腰,對著天窗仰天長笑了三聲,再掀開湯鍋的鍋蓋,一股子濃濃的香味伴著蒸騰的水氣,在偌大的廚房裡氤氳開來,她自己都覺得香呐!

    “小姑娘,你是這兒的廚娘嗎?”

    冷不防一道聲音傳來,嚇了金桐蕊一大跳,她迅速回過身去,見到一個身材頎長、眉目端正的男子,約三十開外,一身暗紫錦袍,頗為溫文儒雅。

    她驚魂未定的拍著胸口,沒好氣地道:“突然出聲是要嚇死我了,你不知道人嚇人會嚇死人嗎?”

    男子微微一笑。“在下方才先喊了幾聲,興許是姑娘做菜太投入了,所以沒聽見。”

    金桐蕊不以為然的蹙了蹙眉。“那你可以敲敲門啊,敲得大力點,我總能聽見吧。”

    男子依然好脾氣的笑著。“是在下失禮,嚇著姑娘了,在下向姑娘賠不是。”金桐蕊這人是這樣的,吃軟不吃硬,人家敬她一尺,她就敬人家一丈,這會兒見人家好聲好氣,也發作不起來了。

    咦?等等……慢著……這人不會是縣令大人吧?

    沒錯,他極有可能是縣令大人,那泰然自若的笑容,那閒適的姿態,他長得就一副做官的樣子,再說了,這是縣衙的廚房,可不是閒雜人等可以隨意進來的,他不是縣令會是誰?下了結論之後,她驚愕得用雙手捂住嘴。

    天啊,她剛剛說了什麼?要命,她怎麼可以對縣令大人沒大沒小,真是太不敬了。

    她潤了潤唇,連忙陪笑道:“呃,您是縣令大人吧?我叫金桐蕊,就是那個周大伯……我是說周師爺介紹來要給您的貴客做席面的。”

    縣令大人是在這裡看了多久了?不會把她剛剛見到辣椒那失心瘋的樣子全看到了吧?

    男子笑了笑。“我就是你要做席面的貴客。”

    金桐蕊一愣,“啊?”

    “這湯的味道當真是香,在下能嘗嘗姑娘適才做的菜嗎?”

    她一時有些反應不過來,愣愣地問道:“什、什麼?你說你是縣令大人的客人,是這樣嗎?”

    “不錯。”男子堂堂地走進廚房。“既然姑娘是縣令大人請來為在下做席面的,那在下先嘗嘗姑娘做的菜,應當是無妨吧?”

    金桐蕊還是有些迷糊。“是無妨,可是……這不是我要做給您吃的菜,這只是我自個兒要吃的家常菜,裡頭沒什麼驚喜,恐怕不會合您的胃口。”

    男子哈哈一笑。“誰說我用膳一定要驚喜了?我就想嘗嘗姑娘你做的這些家常菜。”

    “那、那好吧。”她四處看了看,也沒張椅子桌子的。“您要在哪裡吃?我給您送過去。”

    男子不拘小節地道:“我就在這兒吃。”

    金桐蕊遲疑了下。“可沒椅子啊……”

    男子爽朗的笑道:“站著吃不就成了?”

    “好、好吧。”金桐蕊心想好個饞鬼,你跟我弟有得拚,她拿了個大碗,替他盛了一碗湯。“燙啊,小心。”

    “多謝姑娘。”男子小心地接過湯碗,又道:“適才姑娘炒的那是什麼?聞起來噴香極了,香中帶著一股子鮮辣味,那辣味又與尋常的花椒不同,姑娘是加了什麼一塊兒炒嗎?”

    講到辣椒金桐蕊就來勁了,且這人顯然也是懂吃的,她熱心的講解道:“那叫辣椒,我剛剛才在這裡發現的,那滋味與花椒截然不同,可開胃下飯了,我盛碗米飯,您配著米飯一塊兒吃,如何?”

    “甚好。”男子極為滿意的點著頭。“有勞姑娘了。”

    金桐蕊馬上盛了一大碗飯,當人家飯桶似的,並將四道菜整整齊齊的擺在竈台邊。

    男子就這麼站在竈台邊吃將起來。

    她很關心他對辣椒的接受度,一直看著他的反應,見他辣到額角沁汗還是堅持要吃,在心中再次肯定了他是吃貨無誤,但還是要問一下,“如何?您吃得慣嗎?會不會太辣?胸口可有熱熱的?”

    “極辣……辣極……”男子雖然喊辣,可是筷子沒停下來,專攻那盤辣炒響螺,沒一會兒竟吃了大半盤。

    金桐蕊樂得眉開眼笑。“您覺得很好吃對不對?吃這辣椒可過癮了,若是再抿上一口熱酒,真是神仙享受。”

    男了揚起一抹微笑。“想不到姑娘年紀小小,竟有這等廚藝。”

    她嘿嘿一笑。“所以縣令大人才會請我來給您做席面啊。”

    “在下很是期待,明日的席面也是這樣的嗎?”

    金桐蕊自信滿滿地道:“不是這樣的,這是我自個兒要吃的家常小菜,明日給您做的,我保證您從未吃過,會驚喜不斷。”

    “在下拭目以待。”

    兩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聊得很歡。

    任容禎回到廚房,見著的正是這樣一幅畫面,那九五之尊捧著飯碗站在竈台前,吃得滿嘴油光,額上沁汗,而他的準娘子微笑看著陛下,十分開心又有自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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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5-4 18:12:34


    任容禎大步進入廚房,臉上頗有幾分氣急敗壞之色,男子恰好聽到動靜抬起頭來,兩人的視線在空中對個正著,男子心裡咯噔一下,彷佛做壞事被逮個正著。

    任容禎面容凝肅,當下一撩袍角,跪拜了下去。“微臣拜見皇上。”

    金桐蕊的心咚地一跳,當場懵了。

    這什麼神展開?剛剛他是說皇上嗎?古時候的皇上?皇帝的那個皇上?

    任容禎知道她不明就裡,可此刻他也無暇解釋了,起身過去拉了她一同跪下。“這位乃是當今聖上,快快向皇上行跪拜之禮。”

    金桐蕊很想問今天是愚人節嗎?他們兩個是串通在愚弄她嗎?可她看任容禎的表情很是嚴肅,半點玩笑之意都無,也不敢胡亂問話,只低下頭用氣音問道:“我們那裡沒向皇上跪拜的習俗,我不知道要說什麼。”

    任容禎壓低了聲音回道:“就說民女拜見皇上。”

    廚房裡安靜無聲,李璟一字不落的將兩人的對話聽在耳裡,不免覺得好笑。

    見他們親呢自然的舉止,貌似還十分熟悉,這可就有趣了,他非要好好瞭解瞭解不可。

    “民女拜見皇上。”金桐蕊適才已經跪在地上了,說話的同時,她的頭往地上深深伏了下去,想到曾看過的電視劇,便又中氣十足的加了句,“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任容禎不由得看了她一眼,不是說不會嗎?倒挺像回事的。

    “都起來吧。”李璟饒富興味的看著他們,嘴角湧現藏不住的笑意,儘管還吃得意猶未盡,這時也不得不暫時擱下碗倏。

    “謝皇上。”任容顢拉著金桐蕊起身。

    金桐蕊還在迷迷糊糊狀況外,她看看任容禎,又看看皇上,問題就冒出來了。

    那個人是皇上,這沒問題,因為縣令大人對於此次宴客十分慎重其事,更佐證了那人確實是皇上沒錯,是她有眼不識泰山,以致於這麼意外,但是!為何任容禎認得皇上?還貌似跟皇上很熟,這就說不過去了。

    一瞬間,任容禎說過的話驀然閃過她腦海——本王乃景親王府小王爺。

    她突然醒悟過來,難道他說的都是真的?她驚異的瞪著任容禎,就聽到皇上說道——

    “你這小子,果然還活著,朕就知道你沒事。”

    任容禎極是詫異。“微臣惶恐,難道皇上是來尋微臣的?”

    “難道朕特地過來遊山玩水嗎?”李璟白了任容禎一眼,接著咳了一聲,義正辭嚴的開始數落起來,“你這要命的自尊心,中了毒,雙腿不良於行,在府裡養傷又如何了?難道讓人伺候你洗漱起居會少塊肉嗎?偏生犯倔,跑來合州,你那兩個貼身侍衛,一死一傷,傷的那個拚著一口氣回到京城,只說你們讓山賊打劫了,話都沒說清楚就斷了氣,你可以想像了,你娘和你祖母哭得肝腸寸斷,說你腿不能行,又中了毒,不知會被山賊如何淩虐,恐怕凶多吉少,你二哥派了大隊人馬到合州來尋人,可合州如此大,要尋一人又豈是容易之事?沒想到大夥都遍尋不著的人卻讓朕給輕易碰到了。容禎,你是不是應該向朕好好交代一下你為何會在這裡?為何人好端端的沒事卻遲遲不回京城?”

    金桐蕊拉長了耳朵,帑力聽皇上說了什麼,雖然她不知曉前因後果,但她不算笨,拚湊起來,也大約聽懂了。

    要命啊!任容禎真是那小王爺,來往的是皇上這樣的等級,她該怎麼辦才好?她全家該怎麼辦才好?這麼長的一段時間,他們可沒少使喚他做事啊,她爹甚至還幫他洗澡了,這如何使得?

    她怔怔地看著任容禎,就見他不卑不亢,很是從容的回皇上道:“微臣已經給家裡寫了信,想來是皇上和臣的家書錯過了。”

    李璟哼了一聲,“也就是說,你府中已知你安然無恙?”

    “應是如此。”

    李璟挑了挑眉。“好啊,那你同朕說說,你為何不回京城?”

    金桐蕊也想知道,便跟皇上一同看著他,等他回答。

    任容禎將目光投向她,回道:“因為這名女子。”

    金桐蕊嚇了一跳,瞪大了眼晴。“因為我?你說因為我?”

    任容禎蹙眉,低聲斥道:“皇上在此,不得無禮,皇上未問你話,不得插口。”

    金桐蕊讓任容禎那小心的模樣又嚇了一跳,顯得局促不安。

    她還不習慣眼前這人是皇上,也不知道在皇上面前要如何舉止才恰當,即便她有原主的記憶,也在這古代生活了好一段時日,可原主這輩子也沒見過皇上啊,她縱然有原主的記憶也派不上用場。

    “呵呵,原來如此,朕明白了。”李璟似笑非笑的瞧著金桐蕊。“小姑娘,你叫什麼名字?容禎向來眼高於頂,能教他上心的姑娘,朕十分好奇。”

    金桐蕊想到電視劇裡大家跟皇帝說話,大多是不敢直視皇帝的,連忙低眉順目,恭恭敬敬地道:“民女名叫金桐蕊,金色的金,桐花的桐,花蕊的蕊,小名點點,點石成金的點。”

    李璟打趣道:“你廚藝如此之好,開間飯館肯定能掙大錢,應當把石頭的石換成飲食的食,點食成金才是。”

    金桐蕊深覺有理地笑道:“哈,點食成金,我怎麼沒想到?一言雙關,您真會想。”

    “點點。”任容禎皺起眉頭。“在皇上面前不得無禮。”

    金桐蕊吐吐舌頭。“我又忘了。”

    李璟笑道:“好了,你就別嚇她了,朕瞧著這小姑娘天直可愛,難怪你會為了她不惜讓家人憂心如焚也要賴在此地不走了。”

    皇上在金桐蕊眼裡原是高山仰止般的存在,今日一見,對方竟如此通情達理、不拘小節、幽默風趣,實在教她意外,她對皇上的敬畏便也少了兩分。

    對於皇上的說法,任容禎可不認同了,他哼道:“回皇上,微臣是計劃性的停留此地,並非賴著不走,待計畫完成,便會回京。”

    李璟戲謔道:“那你的拐人計畫完成了幾分啊?小姑娘可是願意跟你一同回京城了?”

    任容禎不答,反而看著皇上,嚴肅的質問道:“不說這個,適才皇上可是吃了點點做的飯菜?皇上乃是一國之尊,怎可如此大意,竟然未經試毒便隨便食用來路不明的食物,若遇到有心之人下毒,如何是好?”

    “什麼來路不明!”金桐蕊不高興了。“我做的飯菜怎會與來路不明扯上邊了?”

    李璟馬上選邊站,一臉不認同地道:“是啊,容禎,你這話說到哪兒去了?點點做的飯菜怎會來路不明,你說這話也太欠周全。”

    任容禎臉上似有埋怨。“皇上明知微臣不是那個意思,莫要挑撥離間。”

    李璟忍笑道:“朕哪裡有挑撥離間了,朕是覺得點點做的飯菜比禦廚做的半點不差,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怎麼,你不認同嗎?”

    任容禎不言不語,他還不瞭解皇上嗎?這是在挖坑給他跳,他傻了才會跳進去。

    就在兩人僵持之際,一個奴婢尋了來,她一臉的焦急,見了皇上在此,急忙票道:“啟稟公子,小姐這會兒不但飯不吃,連藥也不肯喝了。”

    任容禎的眉頭皺了起來。“皇上不是自個兒來的?還帶了人來?”

    李璟歎了口氣,“長公主心緒鬱結,朕順道帶她出來散散心,這也無可厚非。”

    金桐蕊覺得奇怪,這話怎麼像在解釋什麼?可皇上身為九五之尊,要做什麼,又何須向他人交代?

    任容禎耷拉著臉。“皇上……”

    李璟不想聽他數落,連忙打斷道:“朕知道不該帶長公主出遠門,可長公主離了京真有比較好,好了那麼一點點,也不能說全然沒有幫助啊。”

    任容禎板著面孔。“長公主如今藥也不肯喝了,皇上待要如何?”

    李璟倒也不緊張,不置可否地道:“過去看看再說。”

    任容禎便帶著金桐蕊一塊兒去,那名奴婢也神色焦急地跟在幾人後頭。

    廂房裡,一個女子懨懨地臥床,一點精氣神也無,房裡都是苦藥味,李璟此時終於有了兩分焦躁,他面色沈沈,大步趨前關懷,兩人低聲交談,似在勸對方喝藥。

    金桐蕊嚇了好大一跳,那女人約莫四十歲,瘦得可怕,整個人了無生氣,她把任容禎拉到一邊,小聲地問道:“那、那是長公主?她怎麼回事?”

    任容禎表情嚴肅地道:“那位乃是皇上的長姊,華陽長公主,從幾年前開始,也不知生了什麼病,變得不喜進食,以致於消瘦至此。”

    金桐蕊低呼一聲。“那是厭食症啊,她是不是有什麼不開心之事或煩惱之事累積了許久?”

    厭食症多半與憂鬱症共存,看來這位長公主很憂鬱啊。

    “確實有。”任容楨點了點頭。“長公主無法生育,一直耿耿於懷,終於變成了病。”

    金桐蕊明白了,原來是不孕症,不孕久了成了憂鬱,最終成了厭食。

    “這樣不行,再不吃東西會死人的。”

    任容禎愛眉低聲道:“點點,不可胡說。”

    “我沒有胡說……”突地,她想到對任容禎這樣的臣子來說,皇室是不可冒犯的神聖存在,便放棄了解釋。“不跟你瞎扯了,我去做點粥,保不定長公主能喝一點。”

    任容禎想叫她別白費功夫了,多少禦廚下了苦心,長公主仍是沒有食欲,可想到她廚藝非凡,說不定真能讓長公主開胃,便由著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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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5-4 18:13:00


    金桐蕊想到那長公主快死快死的,便用跑的回到了廚房,一邊思索著她要做什麼粥才能開長公主的胃。

    她想,長公主長年對進食了無興趣,肯定是靠湯藥維生,胃裡長年空虛,府中的廚子定然會想到給她做清淡的飲食,以免刺激了平常並不蠕動的腸胃。

    這雖然是沒錯,像那些斷食的人,醫師也會建議複食後由清淡飲食入門,最好是無油無鹽無糖的素食,再來可以吃米湯類半流質的食物,跟著才可以進食比較清淡的堅硬食物。

    可是那是針對有需要的刻意斷食之人,而長公主是本來就沒胃口的人,再遇上清寒無味的飲食,那就更沒有胃口了。

    所以她決定反其道而行,用小半根辣椒搭配剁碎的牛肉和蔥花,做了一碗噴香但絕對無油的牛肉辣粥。

    她匆匆端著粥再回到廂房裡,長公主已經半坐了起來,由丫鬟扶著,皇上親自端著湯碗要喂她喝藥,她的柳眉皺著,兩片唇也是抿得死緊。

    金桐蕊忙把託盤交給任容禎,不斷的對長公主那兒使眼色。

    任容禎原是不想打擾華陽長公主喝藥的,但見皇上和華陽長公主僵持不下,他微一沈吟,便將粥端了過去。“皇上,點點給長公主做了粥。”

    華陽長公主原以為肯定又是米場,但只看了一眼,她立刻被碗裡那紅紅綠綠的配色給吸引住了。

    李璟見她的眼神與平日不同,立即打鐵趁熱的說道:“皇姊,那紅色之物叫作辣椒,滋味可絕妙了,朕適才才吃了許多,與這粥都是這小姑娘做的……點點,你說那道菜叫作什麼?”

    金桐蕊連忙像小太監似的躬著身子往前幾步,恭恭敬敬地道,“回皇上的話,那菜名叫辣炒響螺。”

    華陽長公主有些恍惚的看著金桐蕊,虛弱地道:“年紀小小就得到皇上的盛讚,前途不可限量啊。”

    金桐蕊又中氣十足地道:“多謝長公主美言,皇上能看上我的廚藝,是我的福氣。”

    任容禎低聲糾正道:“要自稱民女。”

    金桐蕊“哦。”了一聲,連忙改正過來,“皇上能看上民女的廚藝,是民女的福氣。”

    華陽長公主雖然氣虛,卻也忍不住露出了笑意,她的視線投向了金桐蕊身後的任容禎。

    “容禎,皇上說要出宮來尋你,還真讓皇上找著了。”

    任容禎握緊雙拳深施一禮。“微臣拜見長公主殿下,長公主萬福。”

    金桐蕊連忙學他,不倫不類的抱拳施禮。“民女拜見長公主殿下,長公主萬福。”

    她心裡還想著怎麼不是喊長公主千歲千歲千千歲,電視劇都是這樣演的。

    這會兒,華陽長公主再也忍不住噴噴笑了出來。“你這孩子倒是可愛。”

    任容禎連忙躬身道:“長公主恕罪,點點沒見過世面,微臣日後定當好好教導。”

    李璟笑道:“皇姊,點點不只廚藝好,她還是容禎喜歡的姑娘哩。”

    華陽長公主頗為意外。“哦?當真?”

    李璟舀了一勺粥湊到華陽長公主唇邊,笑著說道:“皇姊,你先喝幾口粥,朕讓他親口說說這段時日在這兒是怎麼拐騙人家姑娘的。”

    半個時辰後,任容禎和金桐蕊退出了廂房。

    長公主吃了半碗粥,也喝了藥,有些乏了,皇上陪著她說些陳年往事,哄著她入睡。

    一出廂房,金桐蕊便開心的蹦跳起來,很是激動的說道:“長公主吃了呢!長公主吃了我做的粥呢!”

    “我也想不到長公主竟會吃了你做的粥。”任容禎也相當意外。“長公主有胃口是天大的好事,點點,明日你再花些心思為長公主準備膳食,若是長公主這厭食的病症能好起來,你便是第一大功臣,皇上必定重重有賞。”

    她大器地道:“沒有賞賜也沒關係,見到一個厭食的人唯獨吃得下我做的東西,我就很開心了。”

    他拉起她的手,揚起一抹微笑。“話說回來,你現在總該相信我是景親王府的小王爺了吧?”

    金桐蕊吐吐舌頭。“我現在還能不信嗎,有皇上跟長公主給你作證呢!”

    任容禎捏了捏她的手。“那麼記住你說過的話,若我是景親王府的小王爺,你就做我的小王妃。”

    她在心中哀號了一聲。“聽著,不是我要說話不算話,而是你爹娘,就是那王爺王妃的,他們能接受你娶一個平頭百姓嗎?”

    他毫不以為意的說道,“這是我的事,我自會說服他們,你要做的是說服大叔大娘他們跟你一塊兒去京城生活。”

    金桐蕊眨了下眼睛。“一塊兒去京城生活?”

    任容禎點點頭。“一來,大叔大娘憨厚,若分隔兩地,你也放心不下,二來,小樹的腿傷須得到京城尋那寶生堂的古大夫醫治,若咱們只帶了小樹前去京城,大叔大娘也不放心,兩全其美的方法就是大夥一塊兒去。”

    她潤了潤唇,小心翼翼地問道:“你的意思是,要我們往後都在京城生活了是吧?”

    他忽然揚起一抹奸猾的微笑。“你說過嫁雞隨雞、嫁狗隨狗,我倆成親,景親王府在京城,你自然要在京城落地生根了。”

    金桐蕊一臉煩悶地道:“那我在這裡才起步的生意怎麼辦?我的餅作坊、醬園子和那即將要開張的麻辣臭豆腐小鋪要怎麼辦?每日還有那麼多人排隊等買我的豆腐呢,這些難道都要捨下嗎?”

    “餅作坊、醬園子是和趙林合作的,趙林的為人可以信任,全權交給他便可,讓他派人一年兩次到京城和你對帳,至於你的麻辣臭豆腐鋪子可以盤出去,我在京城有幾個空鋪子,你想做什麼生意都行。”

    她突然想到一個挺要緊的事,他是小王爺,單憑小王爺這頭銜就有朝廷俸祿可領了嗎?

    可以領多久,終生嗎?不會是老跟家裡伸手的京城富二代吧?

    是啊,極有可能,否則他為何能許久不回京城,證明他無要事在身不是嗎?

    她想到她老爸說過的話,一個大男人若是無業遊民那就什麼都不必談了,說他有理想有抱負只是在等待機會,那都是屁話。

    “我都還不知道你是做什麼的?”她臉上全是沮喪,抬指戳了戳他的胸膛。“你老實說,你是做什麼的?或者,你就是個小王爺,其餘的什麼也不是?”

    任容禎面色一沈,淡淡地道:“你就這麼瞧不自己的男人,對我沒信心?擔心我是京城的紈褲子弟?”

    見他有些惱意,金桐蕊心中咯噔一下,連忙陪笑臉道:“我也不是全沒根據啊,誰讓你能在我家待那麼久。”

    他冷哼道:“本王乃是武狀元出身,少時便隨兄長到邊關歷練,立下戰功無教,現今官拜正二品鐵騎少將軍,因在邊關中了苗人蠱毒,導致雙腿無法行走,這才返回京城療毒,本王不願待在府裡讓人見著瘸腿糗態,帶了兩名貼身侍衛離府來到合州落腳,計畫過了七七四十九日的毒期便回京,卻遇上大批山賊,這才落難。”

    金桐蕊聽他左一句本王,右一句本王,知道他是動了怒,自己這會兒可不能再惹他,便把那姑娘家的矜持拋到天邊力,纏著他的手臂撒嬌道:“你別生氣嘛,咱們不是還沒吃飯嗎?我都做好飯菜了,再熱一熱便行了,那道辣炒響螺可下飯了,皇上吃了半盤,還有一半,咱們吃飯去。”

    兩人在穿廊甜蜜糾纏,你推開,我再纏上去,反復了數次,任容禎氣也消了,想想她的擔心也無可厚非,他就看過多少京中富家子弟將家產敗光之事,她要將終身託付于他,自然希望他是個能依靠的良人。

    氣消了,感覺就來了,她這般小鳥依人的小意討好,他又怎能不心動?

    他的腳步倏地停了下來,把她拽進懷裡,結結實實的吻住了她的唇。

    一時間,天地無語,兩人都深深沈浸在這樣的親密之中。

    “這是在做什麼?”一道勃然大怒的聲音響起。

    金桐蕊嚇得反射動作便是用力推開任容禎,她看到前面長廊有三個男人,其中一個是周南筌,正驚呆的看著他們,一個身著縣令官服,滿面怒容,顯然就是剛剛喝令的那個人,另一個也是一臉的瞠目結舌。

    老天!饒是來自現代的靈魂,可被三個男人撞見她和人接吻,她還是羞得無地自容,想找地洞鑽。

    周南荃憊得不知如何是好。“快快,蕊丫頭、任兄弟,快來見過我們大人……”

    他尚未說完,另一個人就誠惶誠恐的對任容禎深深作揖。“下官合州太守饒敬參見小王爺。”

    “饒大人免禮。”任容禎手一拾,神色也恢復了正常,彷佛剛才那事兒沒有發生過。

    饒敬自然也當沒那回事,忙道:“安大人、周師爺,快來見過景親王府小王爺。”說完,他又堆滿笑容對任容禎陪罪道:“下官不知小王爺陪同聖上與長公主前來,昨夜接駕時並未看到小王爺。”

    任容禎雖是景親王嫡出的三兒子,卻因為某些原因越過了前面兩位兄長,成了景親王府的世子,未來承襲景親王這鐵帽子爵位,乃是板上釘釘的未來景親王,人稱小王爺。

    任容禎不苟言笑地道:“本王並非陪同聖上而來,乃是在此地與聖上巧遇,既然遇到了饒大人,本王有一事交代你去辦。”

    金桐蕊看到站在後頭的縣令大人和周南荃都慌了神兒,兩人十分焦慮的在用唇語交談,內容大抵是縣令說他們不是來做席面的嗎?

    周南荃說是啊,縣令又問那怎麼知府大人會稱他為小王茶?周南荃苦著一張臉,回了句我也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

    她看得想笑,憋笑憋得辛苦。

    這廂,饒敬還在恭恭敬敬地道:“小王爺有何吩咐?下官自當全力以赴。”

    任容禎冷著面孔,沈聲道:“本王初到合州便遇上山賊洗劫,死傷了兩名貼身侍衛,山賊如此膽大妄為,此地百姓又如何能安居樂業?本王要你負責剿匪,只許成功,不許失敗,若是日後再有聽聞山賊出沒,本王唯你是問!”

    這是在直指他縱容山賊啊!饒敬打了個激靈。“下官領命,下官一定使盡全力剿匪,絕不讓山賊橫行!”

    “還有你,安大人。”任容禎淩厲的眼鋒轉到了縣令身上。

    忽然被點名,換安儒之打了個激靈,連忙打躬作揖道:“下官康城縣令安儒之參見小王爺。”

    任容禎凝目看著安儒之。“本王要你查一件陳年舊案。”

    過沒兩日,金大山一家和和美美地在吃晚飯時,十名衙差沖了進去把金合耀抓了起來,嚇得聶氏、金大山、馮氏等人差點沒尿褲子,待金大山四處奔走打聽,知道下令捉金合輝重審的是景親王府的小王爺,頓時糊塗了,那景親王府的小王爺是何許人也?是京城的權貴人家啊!自己一家不說和他結交了,連提到對方的資格都沒有。

    可為何小王爺會無緣無故找起他們一家的麻煩來?

    待他花了大錢,還是疏通不了縣令放人時,再度奔走打聽,這回總算讓他打聽出來了。

    原來那景親王府的小王爺竟然就是金桐蕊那死丫頭訂了親的未婚夫婿,敢情是幫金桐蕊報仇來著。

    真相大白,正當全家人愁雲慘雪,想不出營救金合耀的法子時,金慧英卻對弟弟的死活不聞不問,把自己關在房裡,因為只要一想到金桐蕊竟然要成小王妃,她就咬牙切齒,嫉妒得不得了,好恨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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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5-4 18:13:20


    金桐蕊萬萬沒想到生平頭一回進京城的陣仗和徘場會如此大,她是和皇上、華陽長公主一塊兒進京的,再加上她爹娘弟弟和孫太公以及孫蓉兒,浩浩蕩蕩的十幾輛馬車啊!

    此番她會進京,是有著不可違抗的因素。

    話說當金合輝被定罪,他們全家正歡騰得想放鞭炮慶祝時,皇上的旨意便到了,內容大抵是華陽長公主肯吃她做的飯菜,因此命令她隨同他們回京,繼續負責長公主的飲食,若能令長公主的厭食之症好起來,還會大大有賞。

    她也不必鬧騰沒有人權啥的,在這地界,皇上說的話就是律法,人人都得遵從,尤其是像她這樣的平頭百姓。

    皇上要她負責長公主的膳食是莫大的榮幸,能跟皇室沾上邊,這是別人求也求不來的,她卻輕易到手,這事在縣城傳了個遍,自然也傳到了秀水鎮上,一時間,金家門庭若市,人人爭相結交。

    既然皇命不可違,那也就沒什麼好想的了,她把餅作坊和醬園子都交給趙林打點,各種醬料的配方她都仔細寫下了,方便日後趙林開更大的醬作坊,兩人也談好了一年一次,趙林會派心腹掌櫃上京和她對帳,趙林更直接恭喜她要成為景親王府的媳婦兒,笑說他們的生意將來可要靠她關照了。

    生意安排妥當了,她還未開張的小食鋪也盤出去了,宅子則是選擇上了大鎖,暫時不賣,若將來她爹娘想回故鄉走走,也有個落腳處。

    她知道,這一離開,可能好幾年甚至再也不會回來了,她特意找孫蓉兒和孫太公談過,若他們要留下,宅子便給他們打理,讓他們免費住,住多久都行,她還可以安排孫蓉兒到餅作坊領個閑差,月銀絕對足夠他們祖孫過日子。

    可沒想到孫太公和孫蓉兒都異口同聲表示要跟她一塊兒走,孫蓉兒和小樹情投意合她是知道的,可孫太公這老人家怎麼會想離開生活了一輩子的合州呢?他說想趁身子還算硬朗到京城開開眼界,況且他孫女想跟他們一起去京城,他又怎能不成全?

    如此這般,六口人就包袱款款,隨皇上上路了。

    華陽長公主因身子弱,不宜趕路,因此馬車走得極慢,估計要花上兩個月才能到京城,任容禎則是快馬加鞭先回了京,他很清楚若再拖上兩個月才現身,祖母怕會病得不起,而金桐蕊等人與皇上同行,安全無虞,肯定能毫髮無傷的抵達京城,因此他不擔心。

    可有一件事他不知情,那便是在他回到王府之前,皇上賜婚的聖旨更早就到了王府。

    收到聖旨,景親王府簡直炸了鍋,大院裡香案焚香嫋嫋,老太君為首,黑壓壓跪了一地接旨。

    大內總管方公公展開聖旨,大聲念道:“奉天承運,皇帝詔日,金家有女金銅蕊,秀外慧中,巾幗奇才,才貌雙全,堪為良配,今特賜婚予景親王府小王爺任容禎,擇二月十八吉日充婚,不得有誤,欽此。”

    景親王故作鎮定的接下聖旨,請方公公進屋後,奉茶又送上紅包謝儀,彷佛這樁婚事是水到渠成,意料中事。

    然而方公公一走,景親王府就天翻地覆了,不管是在京城人脈極廣的景親王,或是卯起來往宮裡跑,想要打聽消息的老太君和王妃,三個人忙了半天都徒勞無功。

    他們怎麼也打聽不出皇上怎麼會微服出巡在外,又忽然來了一紙賜婚聖旨,聖旨上那叫金桐蕊的姑娘又是哪家千金?皇上為何會把她跟他們家容禎湊在一塊兒?

    更重要的是,容禎人在哪裡?他只修了一封家書回來報平安,可他們都還沒見著他的人,而皇上離宮前明知道他還下落不明,為何還會來賜婚這一出?

    老太君和景親王、景親王妃左右打聽不出皇上賜婚的原因,只好退而求其次,打聽起那叫金桐蕊的姑娘是哪家的貴女,既然能得皇上賜婚,家世必然是極好的,他們這廂問清楚,也才好準備聘禮,這樁婚事是由皇上保媒的,可萬萬不能失了禮數。

    可是,他們問遍了京中所有官媒,都無人知曉金桐蕊是哪家的閨秀,景親王更是把京中姓金的權貴一一過濾,也沒哪家的閨女正逢適婚之齡,著實令他們丈二金剛摸不著頭腦。

    就在景親王府上下一頭靈水之際,他們望穿秋水、日盼夜盼的人總算回來了,聽完了任容禎講述經過,全都像親身經歷過一漕似的,捏了把冷汗又松了口氣。

    老太君語重心長地道:“禎兒,金大秀一家純厚良善,是你的救命恩人,你可得好好酬謝人家。”

    任容楨鄭重點頭。“孫兒知曉。”他已經打算用一生酬謝了。

    景親王咳了一聲,“既然你已歸來,那麼你眼下需得知道一事,皇上給你賜了婚,婚期委實有些匆促,就定在兩個月後,也就是過了年就要成親,咱們得快快將婚禮之事操辦起來。”

    任容禎自是吃了一驚。

    這沒道理,皇上明知他和點點已經訂了親,怎麼可能還賜婚?皇上還說,他和點點成親之後,點點勢必永遠留在京中了,那麼就近照顧長公主飲食,是兩全其美的好事。

    是以,他臉容一沈,肯定地道:“爹,此事絕無可能,肯定是弄錯了。” 景親王妃有些焦憊的插口道:“禎兒,此事萬萬無誤,是方公公親自來傳的聖旨,皇上真的給你賜婚了。”

    任容祥拍拍弟弟的肩膀,安慰道:“哥知道你一時很難接受,不過此事千真萬確,皇上確實賜婚了,聖旨在書房裡,若你不信可去看看。”

    他是景親王的嫡長子,原是世子之位,但出生時國師一句他不能祖當世子之位,否則恐折損自身福壽,意思就是會英年早逝,因此景親王未將他立為世子,後來嫡次子任容翔出生了,景親王將他立為世子,到了他十三歲,卻是百般抗拒,要拔除世子之位。

    原來,他天生無法愛女子,無法和女子行房,沒法為景親王府傳遞香火,才自求拔除世子之位。

    景親王知道了之後,便拔除了他的世子之位,改立嫡三子,也就是任容禎為世子,可在那之前,府裡已經稱任容翔為世子十多年了,一時都改不了口,為了區隔,便稱任容禎為小王爺。

    任容祥在戶部供職,娶了丞相王達之女王妍芝為妻,王妍芝一手廚藝名滿京城,在以食立國的大齊,一手好廚藝可比知書達禮重要多了,任容祥很是以妻為榮,他性格溫和,不覺得把世子之位讓給弟弟有什麼好不平的,能日日吃上妻子為他做的飯,他就覺得很是幸福了。

    “好,我這就去看看。”任容禎轉身就要走。

    這時王妍芝款款進了廳,後面跟著貼身丫鬟珍珠,雙手恭敬地高舉著一卷軸。

    “我就知道小叔子會急著要看聖旨,已經給你取來了。”王妍芝對珍珠吩咐道:“快把聖旨給小王爺看看。”

    “多謝大嫂。”任容禎取過聖旨,刷地展開,看著看著,他的面色由嚴肅到放鬆,最終露出了笑意。

    想必他從合州離開時,皇上就有了賜婚的打算,卻偏生不告訴他,要嚇他一嚇。

    “怎麼,小子,你這會子是在笑嗎?”老太君揪著他。“竟還扯出了皇上這面大旗,莫非你知道要與你成親的姑娘是誰?”

    任容禎笑吟吟地道:“回祖母的話,孫兒確實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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