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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5-5 06:55:21

戀愛直達車 - 淺野薰

他被迫領養一個十六歲女孩已經夠悶了,
沒想到還是個出口成「髒」的粗俗女孩,
不但猛「問候」他,還叫二十五歲的他老伯!
氣昏頭的他竟就糊裡糊塗的說了句──
他是她的監護人,還是她未來丈夫的渾話,
結果自作孽,果然不可活!
老管家竟當場硬將他的尾戒套到她手指上,
還說什麼男子漢要說話算話的大道理,
謎底揭曉──原來他落入逼婚的陷阱了!
他只好避走國外當沒發生過這件事,
從此兩人斷了往來,連一面都沒再見過,
五年後,他為了公事回到台灣,
卻收到她退回的戒指及休夫宣言……

男主角:湛慕深
女主角:溫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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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5-5 06:56:27


    中途之家

    「你這老巫婆,膽敢把我賣了,我死都會回來找你報仇!」陣陣叫囂聲響徹雲霄,惹得四周的人報以驚惶的眼神,一度以為龍發堂又有病人逃出來。

    湛慕深看傻了眼,心想這女孩好大的脾氣。

    「放手!放手!不要碰我——」隨著嘶吼聲,兩個員工拖著一名女孩進人院長辦公室。

    「呃……湛先生,就是她。」院長尷尬的指著活像野人般的女孩。

    天啊!這就是他即將要收養的女孩?!

    湛慕深捂著發疼的腦袋。要不是為了安撫病中的奶奶,他才沒這個美國時間,為一個素未謀面的小孩在這裡耗呢!

    「溫柔,還不跟湛先生問好?」院長以嚴厲的眼神示意小女孩。

    因為從沒見過她,湛慕深不由得多打量她幾眼。

    她身上過寬的衣服顯得滑稽極了,怎麼還蓬首垢面?不……等等,她臉上一坨坨的是什麼?頸子、手臂、小腿上黏著的又是什麼東西?

    還有、還有……她名叫溫柔?!算了吧!湛慕深因為她粗野的又叫又跳而蹙緊了眉頭。

    「老巫婆!想把我賣給黑社會,你不得好死!死無葬身之地!」她沒氣質的指著院長罵,令院長臉色一陣綠一陣紅,當著客人的面也不好發脾氣。

    「她常常這個樣子嗎?」湛慕深不禁有些懷疑,她是不是不太正常。

    「她……唉!」院長欲言又止,但她可不希望湛慕深因此而打消收養的念頭,故委婉的回道:「她來本院時已經十四歲了,正屬叛逆期很不好教,加上對環境的不適應,才造成這股壞脾氣。」

    湛慕深點點頭不再多說,對陪他一起來的男人問道:「黎律師,手續都辦妥了嗎?」

    「文件全備妥了,就等院長蓋章。」黎浩明取出檔放在桌上。

    「好!」院長立即蓋章簽約,巴不得送走這令人頭疼的女孩。

    辦好領養手續,湛慕深站起來對溫柔說道:「走吧!」

    溫柔則張牙舞爪的瞪著他怒吼,「哇……我不要。」

    「不要?!你想繼續留在這裡?」他挑起濃眉,調侃的問。

    不等她回答,院長急忙道:「溫柔,這是收養你的湛先生,你乖乖跟他走吧!」

    她卻抵死不從的拳打腳踢起來,「不要!不要!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要把我賣掉,上次阿芳就是這洋被賣去當妓女的。」

    「哪……哪有這種事,胡說八道!現在你已經不是院裡的人了,快走吧!」院長鐵青著臉否認,並示意將溫柔帶走。

    湛慕深看看手錶,也不想再浪費時間,和黎浩明率先走出大門,而溫柔則被剛才的兩個員工硬架上座車。但溫柔還是抵死不從,好幾次想逃出車外,逼不得已,湛慕深只好坐在後座押著她。

    「快開車。」他催促前座的黎浩明。

    發覺車子咻的開動,溫柔發現車門被鎖,更奮力的拍打車窗,期望能引起路人的注目。

    「救命!救命啊……強暴、販賣人口啊……」她幾乎扯破喉嚨嘶吼著。

    「溫柔!」湛慕深不得不出手制止她的粗暴,仗著力氣與體形的優勢才將她禁錮在懷裡。

    但他心底著實歎息,這女孩名為溫柔卻一點也不溫柔。

    混亂中,車子好不容易來到一幢別墅前停下。

    「下車吧!」湛慕深鬆開對她的箝制。

    「哼!不要。」溫柔把頭一轉,高高昂起下巴。

    搞什麼?剛剛拚命要跳車的人,這回竟然不肯下車了?

    湛慕深只好打開車門,伸手把她拉下車。

    「放手!放開我……」她竟然張開雙手雙腳,滑稽的抱著前座的椅背,結果湛慕深和黎浩明費了好大的勁才把她弄下車。

    「歡迎少爺……啊啊啊……」兩名中年男子,及一名女傭站在大門前迎接,見狀無不目瞪口呆。

    他們對一身邋遢、舉止粗野的溫柔為之側目,但礙於主人的面,只敢在心底偷偷詫異。

    湛慕深將她的手反制在背後,半拉半拖將她扔在屋內的地板上按住,「你們過來幫忙。」

    「哇!啊……殺人呀!」三名僕傭立刻上前,合力把溫柔的手腳給壓制住,又惹來一陣鬼叫怒吼。

    真夠累的!黎浩明早巳受不了的閃到一旁去。

    湛慕深看了看狼狽不堪的溫柔,逕自坐下來休息。

    「如果你肯乖乖不亂動、不亂吼,我就鬆開你。」他試著讓她安靜下來,才能跟她好好說話。

    溫柔瞧瞧這種情勢,這麼多人自己實在不是對手,她很識時務的點頭,湛慕深也很守信用的要僕傭放手。

    她有些不自在的站好,說道:「我先說清楚,我呢,又髒又醜,什麼都不會,還要給我飯吃,你買我鐵定要虧本,不如放了我,你還可以省飯錢喔!」

    真不懂她在說什麼?湛慕深無奈的瞪著黎浩明,他正笑得無法抑止。

    湛慕深回答她,「我是領養你不是買你,買賣人口是犯法的。」

    溫柔忍不住看看別墅內典雅的裝潢,再打量湛慕深一番,「你真的不是人口販子?」

    雖然她年紀尚輕,但仔細一瞧,也看得出這個男人的儒雅俊帥,怎麼看也不像是人口販子、流氓之類……但他那一身冷漠疏離的氣質,肯定不是太好相處的人。

    湛慕深指著黎浩明,「我當然不是人口販子,他還是個律師呢!」然後他又指著那三名僕傭,說道:「以後你就安心住在這裡,梅姊會照顧你的生活起居,小馬是保鏢兼司機,管家常叔負責家裡的一切事務。」

    「我?!他們三個伺候我一個?」她的小臉上頓時掛滿問號。

    他點點頭,不理會她的驚愕。

    「啊!啊啊……我知道了,我就知道!」突然,溫柔又是一陣鬼叫。

    「閉嘴!」真頭疼哪!湛慕深的太陽穴有些繃緊,「你又知道什麼了?」

    「原來你是那種高級媒介色情大亨,而他就是那種黑心律師,難怪穿得這麼體面。」她一臉恍然大悟又惶恐的模樣。

    聞言,黎浩明再也笑不出來了。什麼黑心律師?她的話真是汙蔑他的職業與人格。

    「我像那種人嗎?」他忿忿不平的問道。

    溫柔想都不想就回他話,「像啊!不然你以為衣冠禽獸是形容什麼人?」

    黎浩明氣急攻心,都說不出話來了,「你……」

    拜託!他們兩個是年輕有為、前途看好的社會新貴,這下子不但成了強暴犯、人口販子,還是高級色情媒介咧?

    湛慕深微瞇了眼,壓低嗓音問道:「你以為我領養你,是要你當高級交際花,替我賺大錢?」

    溫柔一臉「嘿嘿,被我料中!」的表情,「廢話!不然你幹麼花大錢養我?一來我跟你又沒什麼交情,二來你看起來就很『貴』的樣子,我可沒這麼『貴』的親戚和朋友。說真的,你花了多少錢買下我?」

    她睨了他一眼,無可否認他一身『貴』氣,衣服名貴、皮鞋昂貴、手錶很珍貴、表情更冷傲尊貴,任誰都覺得他是那種「貴」到不行的公子哥兒。

    突然,她沒命似的往門外衝出去,但湛慕深眼明手快的從背後將她撲倒。

    「哇!好痛……」溫柔跌了個狗吃屎,背部還被他屈膝壓著。

    「非禮啊!強暴啊!強姦——」儘管身體動彈不得,她仍然拚命亂喊。

    「閉嘴!」湛慕深不得不制止她。

    「我偏不!救命……殺人哪!」要她屈服,門都沒有!

    湛慕深摀住她的嘴,叫道:「閉嘴!聽我說,我像壞人嗎?」

    「你嘛幫幫忙,壞人會承認自己是壞人嗎?」她掙脫他的手,突然低頭狠咬住他的手背。倏來的疼痛嚇了湛慕深一跳,但他並沒有因此鬆手,忍痛說道:「我是你爺爺溫建寰的朋友,並不是什麼人口販子或強暴犯。」

    聞言,溫柔張大了嘴,同時也鬆開了緊咬的手背。

    湛慕深低頭一看,手背上留下殷紅的齒痕。這狠毒的野丫頭!

    「慕深,你可真收養了個野丫頭呢!」一直做壁上觀的黎浩明,幸災樂禍的看向他。

    溫柔意識到自己情急下咬傷人,急忙躲在黎浩明身後,雙手死黏著他不放。

    「過來!」對於這種狀況湛慕深心生不滿。難道她對浩明就比較信任?那他算什麼?

    「不要!我怎麼知道你是不是衣冠禽獸?是不是穿西裝打領帶的大野狼?」溫柔不敢看他,因為他板起面孔的模樣真駭人。

    他不但表情震怒,還吃味的說:「那他呢!你不是說他是黑心律師,幹麼還躲在他身後?」

    湛慕深的臉色連黎浩明也覺得詫異。他一向沈穩儒雅、風度翩翩,很少情緒化的,此刻卻被一個小女孩氣成這樣?

    隨即,湛慕深也覺得自己的行為太反常。她不過是個未成年的少女,還神經兮兮、瘋瘋癲癲的,幹麼跟她計較?

    「你們真的是我爺爺的朋友?」溫柔收斂起劍拔弩張的神情,半信半疑的問。

    「不!我不是,他才是,所以剩下的請兩位自行解決。」黎浩明可不想和這個野丫頭扯上一丁點關係,揮揮手就轉身離去。

    湛慕深露出無奈的表情,「正確的說,我奶奶和你爺爺是好朋友,一年前她得知你父母意外身亡,跟著爺爺也過世的遭遇,便想要收養你,可惜她老人家高血壓又容易暈機,所以特地要我回來幫她完成這個心願。」

    這也是為什麼才二十五歲的他,會去收養一個十六歲的女孩了,否則,他每天忙於剛接手的企業,哪來的時間、心思和興趣照顧孤兒。

    唉!好人做到底,看她那副尊容,他敢說她好幾個月沒洗澡了。

    湛慕深在她身上打量,那髒汙的小臉有雙閃爍似星的眼眸,生動得令他一陣心悸,「梅姊,帶她去洗澡,把她洗乾淨點。」

    「休想動我!你這臭男人以為有幾個臭錢,就可以無法無天嗎?」不知為何她又張牙舞爪起來。

    梅姊見她又擺出撒潑的架式,怕到不敢靠近她。

    都已經跟她解釋清楚了,她還這樣不識好歹,湛慕深不由的發火了。

    「我倒很想動你。」他語帶威嚇的步步逼近,就像獵豹般邁動腳步。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的陰謀,你別再過來喔!」她可是很有原則的,說不洗就不洗,死也不洗。

    她又不是沒腦袋,好不容易才把自己弄成這副噁心德行,要是被他洗乾淨,露出漂亮的臉蛋,粉嫩的肌膚,誰知道他會不會拿她一逞色慾?

    不過,他還是過來了,還拎著她的後衣領,「如果你不肯讓梅姊洗,我可不介意親自動手替你洗。」

    「你敢!限你三秒鐘內放開我,否則揍得你哀哀叫。」綻放著不服輸氣勢的眼眸,差點叫他失神。

    「好!」他說著鬆開手。

    溫柔有些驚愕的看他。沒想到真的唬到他了?!

    「揍呀!」湛慕深盯著她淡淡說道。

    「什麼?」溫柔也回瞪著他。「你不是要揍得我哀哀叫,那就揍吧!能揍到我哼一聲,隨你想怎樣都可以。」

    他彷彿施了多大的恩惠給她似的。

    「是你自己說的喔……」她掄起拳頭,手臂揮了幾圈,猛然打在他的胸口。

    別說要他哼一聲了,倒是溫柔撫著小手哇哇叫。媽呀!他的胸膛一定是藏了鐵板,害她的小拳頭都「碎」了。

    「媽的!」她低咒一聲,突然抓住湛慕深的衣襟用力一扯,響起一連串的啪、啪聲……

    湛慕深愕然瞠目,低頭看著沒了扣子的襯衫,瞬間表情冷肅而嚴厲的緊瞪著她,「你簡直不、識、好、歹。」

    溫柔倒抽一口氣,慌亂的躲到一旁威脅道:「別過來啊!不然我砸掉這裡的東西!」

    嘿!打不過他總可以丟屋裡的東西出氣吧?反正又打不過他,乾脆讓他體驗她的不識好歹。

    溫柔順腳就把身旁的立地大花瓶踢翻,砸成一地碎片。

    一旁的梅姊、常叔和小馬全都嚇得傻眼,張著口看這個不知死活的丫頭挑戰少爺的權威。

    她每砸一下,他們就驚懼的抱在一起顫抖一下。

    湛慕深心底也震驚得很。Shit!年紀小小,脾氣忒大,一定是從小欠缺教養,才會這副小流氓德行。

    先前她死命的抗拒是誤解,勉強可說是情有可原,但現在她還敢這樣頂撞他?這世上居然會有這麼不識好歹、不知死活的人?

    全是因為她太野了!而且有氣死人的天分!

    但他不動聲色,等她砸得差不多,才慵懶不在乎的說:「砸夠了吧?給我去洗澡!」

    是不是他錢太多,不怎麼在乎這點小損失?

    「哼!你要我洗我就洗,那我多沒面子,不洗!不洗!不洗!」說著,她又砸了一副畫、扯壞兩道窗簾。

    湛慕深說話的聲音很輕,語氣卻格外森冷,「我說夠了,如果你膽敢再不聽話,我就把你綁起來,不讓你亂來。」

    「哦——把我綁住不讓我亂來,那是你想對我亂來嘍?」接著,她又撞壞電視機和音響。

    她果然什麼都不會,就是有氣死人的天分。

    「我給你三秒考慮,要、不、要、洗、澡?」湛慕深緩緩捲起袖子,準備要自己動手的樣子。

    他該不會真的要幫她洗澡吧?

    「你……想幹麼?」她的目光有點膽怯,表情卻好倔強。

    「洗澡!」湛慕深言簡意賅的靠近她。

    俗話說好女不吃眼前虧,這下子,溫柔忙不叠說道:「說得也是……天氣熱死人了,洗個涼涼的澡也不錯。」

    總算逼得她屈服,梅姊在收到湛慕深示意的目光後,連忙帶著她進浴室。

   
    當常叔正指揮大夥收拾滿地被破壞的東西時,溫柔洗好澡出來,頓時,大家都看傻了眼,紛紛停下手中的工作。

    一抹驚艷從湛慕深雙眸閃過,隨即又一陣心悸。

    這……這是剛才粗魯、無禮的野丫頭?原本像掃把的頭髮,竟變成亮麗柔順的長髮,襯著小巧粉嫩透紅的臉蛋,靈氣活現的大眼,在細緻中又帶著一抹野性的美麗。

    只不過她略顯蒼白的氣色,令他有些……心疼。「唔!這樣還像個人,以後不準把自己弄得髒兮兮。」他很不願承認她的美,美得挑動他的自製力。

    「你以為我喜歡這樣啊!」她翻翻白眼,像在怪他笨。

    他愣住了,「既然不喜歡,為什麼要把自己弄得像乞丐?」

    「當然是為了自保,靠!你這種人真是天生駑鈍兼白癡。」

    她說話依然粗野得令人皺眉頭。

    湛慕深沒聽懂,「你在那裡很不安全嗎?」

    她翻了個白眼,「安全個屁啦!我剛去到那裡,就發覺有個叫阿芳的女孩被賣掉了。」

    也不知道她說的是否屬實,但從她露出惶恐的眸光看來,似乎還心有餘悸是假不了。

    湛慕深一陣強烈的心疼湧上心頭,難怪她從一開始就不信任他,「以後你可以放心住在這裡,我會給你安排學校……」

    「等等……等一下!」溫柔大聲嚷嚷,「誰說我要唸書的?」

    「你不唸書,那要做什麼?」像他這種社會精英,在十六歲的時候,除了唸書就是學習,不斷的充實自己。

    「做什麼都可以,就是不要唸書。」她固執的回答。

    「像你這個年紀,不唸書能做什麼?什麼都不……」他還沒說完,溫柔又搶他的話。

    「別說我沒事先警告你,收養我這個又髒又臭又粗魯的人,實在是白天下之大癡,更別告訴我讀書可以潛移默化氣質之類的蠢話,這些都是社工用來騙人,混飯吃的台詞。」這種開場白好熟喔!她早就聽到會背了。

    被她一而再的搶話,湛慕深的耐性已經快磨完了。

    他繃著臉忿然說道:「你閉嘴!你懂什麼才是對你最好的?現在我是你的監護人,我要你念就念。」

    事實上,他的體魄和氣勢有股壓迫惑,令她的腦袋微微發麻,而他太過深沈的眼神也使她為之一顫。

    但她才不怕呢!

    溫柔照樣擺出最潑辣的架式,雙手擦腰、下巴抬高、杏眼圓睜,「唸唸念!少在我面前唸經了啦,那些社工阿姨、志工叔叔不知說了幾千遍,這位什麼老伯,你就省省口水吧!」

    「老伯?!你叫我老伯?」湛慕深臉上控制不住的抽搐。

    她又不是故意的,誰叫他說話像個老伯一樣,「你不喜歡被人叫老伯?那這位什麼先生……」

    「我叫湛慕深。」他從來不自以為是重要人物,非要人家記住他的名字,但這丫頭卻令他覺得很在意。

    「哦!」她心不在焉的應道。

    「你最好記牢我的名字。」對於她的漫不經心,湛慕深感到莫名氣憤。

    「不過是個名字,叫什麼記不記得有什麼關係。」她的記憶力一向不太好,尤其懶得記人名。

    「這是什麼態度?我可是你未來的飯票、飯碗,你說重不重要?」他瞇起犀利的雙眼,比剛才又添了幾分危險氣息。

    「是你自以為自己很重要吧?我才不希罕。」她故意裝作滿不在乎,因為不喜歡他高大體魄佔據她的視線,更討厭他自信高傲的神采。

    「你……」一雙濃眉下頓時醞著怒火。

    氣死他活該!她高舉雙手叫道:「好爽啊!」

    「爽什麼爽?女孩子說話哪那麼粗魯,你給我改掉這個壞習慣!」他的聲音聽起來就很不悅,表情看起來更抓狂。

    溫柔聽到他隱忍慍怒的聲音,就覺得很有挑戰,「喔,要改也可以啦,但不是哪只阿狗、阿貓要我改就改的。」

    聽聽!

    聽聽這半大不小的女孩說什麼?湛慕深自成年以來,少有被激怒的時候,但此刻他嘴角抽搐,瀕臨失控的邊緣。
引言 使用道具
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5-5 06:57:12


    一、二、三!

    湛慕深默數了三聲,硬把怒火壓下去,要是被個野丫頭氣倒,傳出去那多沒面子。

    沒錯,如果連一個丫頭都搞不定,那就甭提他想叱吒商場的雄心大志了。

    他吸一口氣,恢復正常表情和語氣,「我要改造你,讓你改頭換面成為優雅的淑女。」

    「哈哈哈!我這輩子跟優雅、淑女最無緣,你少浪費時間了。」笨!還搞不清楚狀況。

    湛慕深不知道她的觀念為何會如此之偏差,沈吟半晌,便對常叔道:「去把鄭老師找來。」

    「哇靠!你還真的找老師來?」溫柔一臉的排斥。

    湛慕深聽到她粗魯的言詞不禁又皺起濃眉,更是堅持道:「對,我決定讓你去學校唸書之外,再請一位老師教你規矩、禮儀和美姿。」

    「你要我學這些『特技』做什麼?」她馬上沈不住氣的叫道。

    聽見她的形容,他不覺笑出聲,「這些『特技』可以改變你的氣質,好讓野丫頭變成淑女。」

    「你不怕浪費錢,隨便你啦!」她的意思很清楚,請老師是他家的事,要不要學是隨她高興和自由。

    常叔辦事效率奇佳,不一會工夫,便帶了一位穿著時尚典雅、打扮高貴亮麗的女子進來。

    真不是蓋的,她踩著五寸高跟鞋,以優雅步伐走過來,微笑道:「慕深,需要我幫忙嗎?」

    唉!這樣子走路不嫌累呀?這女人一定有自虐傾向。溫柔看得眼睛覺得好累!湛慕深很紳士的站起來,說道:「嗯,她就是你的學生,叫溫柔,不過,她一點都不溫柔,以後請你好好管教她。」

    聽見這樣的介紹,鄭文雅以纖纖玉指掩嘴而笑,「慕深,你放心好了,港臺兩地一半以上的名門淑嬡都是我的學生,你看看她們高雅的氣質就知道了。再說,你們公司模特兒的體態訓練,每一次不都達到你嚴格的要求,我一定會讓溫小姐脫胎換骨,變得舉止端莊、談吐嫻靜,連情緒都會變得沈斂圓融。」

    然後,她又向溫柔露出友善的微笑,「溫柔,你好,我是鄭文雅,希望我們能相處愉快。」

    嘔!虛偽死了。溫柔很不給面子的做嘔吐狀。

    「溫柔!」湛慕深瞪著她,無聲叱責她不雅失禮的舉止。

    「有什麼事就快說,但我要事先言明喔!要我學她那種虛偽又自虐的動作,我可辦不到。」她大刺刺的癱在沙發上。

    「你!給我站好,向鄭老師道歉。」湛慕深表情肅穆,像個威嚴的軍官冷覷著溫柔。

    她愛理不理,故意把玩茶幾上的花瓶,然後昂頭盯著他嘻笑,「為什麼?」

    那雙晶亮大眼眨呀眨,眨得他怦然心動,好想要傾聽她眸中的千言萬語,等等……他又在胡思亂想什麼?

    「快道歉!」回過神之後,湛慕深不容置喙的命令。

    他雖然震懾於她的美貌,但豈容一個小女孩當面挑戰他的權威?

    「道什麼歉?除非你給我下跪!」什麼惡人、無賴她沒見過?溫柔雙手擦腰,粉唇嘟得半天高。

    接著,輪到她愣住了,因為湛慕深殺氣騰騰的走向她,渾身上下散發的寒氣,令她不禁猛打哆嗦。

    「你不要過來……我警告你喔,我可是跆拳道一百段、少林拳冠軍的喔,萬一不小心打扁你,別說我……啊!」她拚命的擺出所能想像的姿勢,卻一招比一招虛弱。

    「趴下!」他俐落的一把抓住她,按在大腿上舉手就打!

    他……他竟然打她的屁股?嗚……長這麼大從來沒被人這樣打過,還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好丟臉!

    討厭!他……真討厭!不,她恨死他了。

    「快道歉!」湛慕深再命令道。

    怒氣開始在溫柔的腦袋眺霹靂舞,她緊抿著嘴唇,一雙大眼有股不服輸的氣焰在跳躍。

    嘿!這小東西明明怕得在發抖,偏偏還強撐出一副高姿態來挑戰他這個監護人的權威。

    「還不肯道歉?那我打到你道歉為止。」他一手按著她,另一手高高舉起,隨時就會打下來的樣子,大家不禁陪著溫柔顫抖。

    哼!溫柔氣極了,她一向是吃軟不吃硬,寧可含著淚忍痛,也不肯吭一聲,但她回頭瞥見他的目光冷硬、嚴肅,還有手臂上結實的肌肉怪嚇人的。

    「我不道歉!我要氣死你,氣不死你,我溫柔兩個字倒過來又倒回去寫。」怎樣!不道歉就是不道歉。

    「還敢給我要嘴皮?我要你知道,在我眼底下休想反抗我,更不準說不!」說著他又連打了好幾下。

    哼!要她屈服那是不可能的事,他以為他是神呀?呸呸呸……他他他才不是神,根本是無賴、是惡棍、是……色狼?!

    因為她感到背脊涼颼颼,湛慕深真的大手一伸,解開她背後的拉鏈,接著「嘶」一聲把衣服扯下,「你夠倔,那我就脫光你的衣服痛打一頓。」

    「不要!不要!」溫柔極力的掙紮,差點哭出聲來。

    乍見她雪白的裸背,湛慕深目光猛然一沈,立即移開視線,再怎麼說,她到底是個女孩。

    當感覺她全身一僵,知道恐嚇奏效了,他冷冷的又問:「怎樣,知道怕了?」

    是啊!畢竟是女生,要她當眾脫光衣服當然怕,不只怕,簡直是驚駭。溫柔困窘得羞惱不已,幾度張合小嘴就是擠不出聲音。

    「要道歉還是要被脫光衣服痛打一頓,隨你挑一樣。」他挑眉再逼問。

    「對……不起。」她的聲音既小又不甘心。

    「啊?!說什麼?聽不到。」瞧她一臉氣急敗壞,湛慕深「樂」得冷笑連連。

    「對、不、起!」她乾脆用震破耳膜的吼聲大叫。

    他嘴角逸出一抹淡笑,「中氣十足嘛!很好,就罰你說一百次。」

    「嗄!什麼?」她屏氣凝神看著他。

    他面色一凜,毫不留情道:「不說?兩百次。」

    她深吸口氣再慢慢吐出,「你……你變態!」

    「好,給你機會你不要?那就換我打你兩百下,而且是脫光衣服吊起來打。」他緩慢有力的嗓音,不像只是說說而已。

    在一旁看得觸目驚心的鄭文雅,立刻求情道:「慕深,別氣了,小女生說的話豈能當真?剛才她也說了對不起,就原諒她吧!」

    原本湛慕深還凜著臉,因她的一席話而緩下臉色,瞥見溫柔明亮的大眼中寫滿了惶恐,雙手焦慮的緊絞著。

    看她這樣,他心裡也不願,但他知道現在不糾正她,以後就更管不住了。

    他強硬的說:「我再問你一次,你肯不肯乖乖唸書,還是想回去中途之家,天天擔心被人賣掉,與其這樣,不如我自己來賣掉你好了,不必浪費時間、金錢來養你、栽培你。」

    唉!什麼賣來賣去的,鄭文雅雖然不是很瞭解他的話,卻也聽出他是刻意恐嚇她,用心良苦哪。

    「溫柔,唸書好哇!什麼都不必愁,你就快點答應吧。」她拍拍溫柔的背,安撫道。

    遇上這樣沒人性、慘無人道的惡魔,她能不把哀怨、委屈、氣憤往肚裡吞嗎?早知道,去招惹恐怖份子也不要頂撞他。

    溫柔看了鄭文雅一眼,那眼神溫暖又友善,她不自覺點頭,「我……答應就是了。」

    「好了,那就皆大歡喜。」鄭文雅拍拍手高興道。

    眼見氣氛緩和下來,溫柔冷不防又說:「等一下,我有條件。」

    條件?!她哪來的資格談條件?湛慕深立刻瞪她。

    但一瞥見那雙盈盈水眸,他頓時心頭又是一震,「你又想怎樣?」

    「你還沒跟我說對不起。」溫柔話一出口,鄭文雅猛拍額頭。

    她是笨蛋嗎?才幫她安撫好狂怒的獅子,她竟然又去踩獅子的尾巴。

    「你最好給我一個理由。」他是很不想生氣的,偏偏這小女人要激得他發狂才甘心似的。

    「男人不該打女人……哼!你打我,你不是男人。」

    瞧瞧,說不到兩句她就大放厥辭。

    「的確,男人是不打女人,」湛慕深冷冷挑起濃眉,「但你只是個小孩,你對我不尊重,我不過是教訓你罷了!」「你又不是我什麼人,憑什麼打我?」她扁著小嘴討公道。

    敢情她還沒搞清楚狀況嘍!

    湛慕深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我是你的監護人,你最好搞清楚。」

    「你嘛搞清楚一點,監護人就了不起啦?」她一副敢對我怎樣就跟你拚命的模樣,小手用力掙脫他的箝制。

    不料一拉一扯間,「啪」一聲有東西掉在地上,隨即碎散開來。

    「啊!你、你……你竟然弄壞我的手錶。」她惱怒的眼睛發亮,那是因為眼裡有淚水。

    湛慕深眼中閃過一抹詫異,沒想到又鬧又跳的野丫頭,突然變得楚楚可憐。

    「我賠你就是了。」

    「賠?表帶斷了,裡面的零件也全散掉了,你要怎麼賠?這是爺爺留給我唯一的紀念品耶!不管,你……你要給我負責!」說著,溫柔忍不住成串眼淚決堤般滴落。

    「怎麼負責?難不成要我娶你嗎?」湛慕深沒好氣的調侃。

    「呸!憑你也配?」她撇撇嘴一臉不屑的表情,大眼仍隱隱泛著淚光。

    那不馴、委屈的模樣,不偏不倚正好撞擊著湛慕深的心坎,又害他「蔔通」一跳,同時,她說他不配,竟然嚴重撞擊他的男性尊嚴。

    「哦——不想嫁我?那我要怎麼對你負責?」他有意挑釁,想看她下一步會有什麼反應。

    「哼!笑死人了,我就是不嫁你,你又奈我何?雖然你是我的監護人,可也有少年法保護我的。」她精明的應對,一副休想難倒她的模樣。

    「什麼,你跟我講法律?」湛慕深不禁失笑。

    「對,怎樣?你敢對我不利,我就到法院告你。」

    「告訴你,我就是你的法律!我不但是你的監護人,還是你未來的丈夫。」湛慕深衝口就回道。

    完了!肯定是跟這個瘋丫頭扯多了,自己也變得失常。

    「咳!少爺……」沈默已久的常叔突然插話。

    湛慕深抬頭望著他,意識到沒好事,立刻阻止他往下說,「我開玩笑的。」

    常叔一臉嚴肅道:「少爺,婚姻大事不可隨便開玩笑,男子漢說出的話就得負責任,不然,老夫人會很難過的,你也不想加重她的病情吧?」

    糟了!怎麼忘了這個老奸臣,他可是奶奶專門派來監督他的「奸細」,嚴格監視他的言行舉止。

    由於湛慕深一向孝順奶奶,加上湛奶奶還在病榻中,他不想讓奶奶操心而加重病情。

    為免常叔向奶奶告狀,湛慕深只好息事寧人道:「對,既然答應要照顧溫柔,當然就要照顧一輩子,才不會辜負奶奶的一番美意。」

    「是嗎?那少爺應該表示一點誠意吧?」常叔彷彿還不肯罷休,繼續逼問著。

    「誠意?!等我結婚常叔當證婚人好了。」湛慕深裝傻。

    他很明白常叔的用意,奶奶巴下得他馬上結婚生子,而常叔就是安置在他身邊的「幫兇」。

    「我哪有資格做少爺的證婚人。」想唬弄他,可沒那麼容易!

    常叔老奸巨滑的抓起湛慕深的手,俐落的拔下他的尾戒。

    一不做、二不休,常叔又抓起溫柔的手,把戒指套在她的無名指上,「倒是少爺該給溫小姐一些承諾以示誠意,這就當訂婚戒吧!好嗎?」

    「好啊!」湛慕深竟然回道。

    實在很荒謬,他從來不是個浪漫的人,更不是個衝動的人,但他竟然說出這樣的話,還讓常叔得逞的把戒指套在溫柔手上。

    當然這麼做也不是沒好處,他在心裡找了個理由,因為這麼一來,他更有藉口要求常叔長年留在台灣照顧湛家的少奶奶——溫柔,以便擺脫他的監督。

    溫柔傻傻的盯著手上戲劇化而來的戒指。事情怎會演變成這樣?

    「喂!你是哪根筋不對啦!剛才我們只是吵架而已,沒必要……」

    「不不不!」常叔立刻阻止的解釋,「溫小姐有所不知,這是湛家奶奶對少爺的期許和要求,做事一定要負責任,言出必行。」

    湛慕深擔心越扯越麻煩,說道:「你就放心的住在這兒,有常叔他們陪你,我得回美國工作和照顧奶奶,等你十八歲生日那天,我再來驗收成果。」

    就是這樣,等過幾年,誰還在乎今天的事,說不定大家都忘得一千二淨了呢!最重要是她乖乖別鬧事,不要來煩他就好。

    於是,他揮揮手準備離去。

    「還有!」他倏地又回過頭來指著她,「如果你敢不聽我的話,不好好唸書、不乖乖學做淑女,我立刻把你打包賣出去,到時候賣給誰我可不管。」

    溫柔識相的把頭垂到胸口,不敢再吭一聲。

    老實說,真如他所說的只要求她好好唸書、乖乖學做淑女,就有個地方「好窩」,何樂而不為呢?總比回中途之家強上百倍、千倍吧!

  
    就這麼春去秋來,溫柔在湛家待了五年。

    五年來,她真的有好好唸書、乖乖學做淑女喔!只是她嗆人的脾氣沒變多少,這期間,她也和湛奶奶通書信、通電話和互贈禮物。

    至於湛慕深……卻從沒和她聯絡過,即使他說等她十八歲生日那天,他再來驗收成果,結果,她十八歲生日那天,他根本沒回來,接著十九歲、二十歲的生日,他還是沒出現。

    可是,昨天常叔竟然告訴她說:「少爺已經回來了。」

    「真的?!」溫柔倒有些意外,「那他什麼時候會來這裡?」

    「其實,少爺回來兩個月了,但他很忙,恐怕短期間不會來這裡,你要不要去見他,這是他公司的地址。」

    要!當然要,因為她急著找他解決一件事。

    於是,溫柔按地址去找他,那是一幢很氣派的商業大樓,溫柔坐電梯上了二十五樓,映人眼簾的是嶄新辦公室。

    「請問湛慕深先生在嗎?」溫柔向櫃檯小姐詢問。櫃檯小姐漾著職業笑容,「你是哪一位,有預約嗎?」

    溫柔倒是一愣,沒想過見湛慕深還需要預約,「呃……沒有,請告訴他我叫溫柔,有重要的事要見他。」

    「好吧,我問問看。」櫃檯小姐立刻撥電話詢問。

    等了一會兒,她依舊漾著職業笑容,「對不起,湛先生的秘書說預約紀錄上沒有你的名字,所以今天不能見湛先生,請問你要不要先預約,然後留個電話號碼,等秘書排好時間再通知你。」

    不能見?那就白跑了,「可不可以讓我和他通個電話?」

    「對不起,湛先生很忙,不是隨便就接電話的。」她的職業笑容有些勉強了。

    溫柔想想又說:「那請你幫我接秘書,我自己跟她說。」

    櫃檯小姐的笑容消失了,瞪著她說:「對不起,秘書正在開會,也沒空。」

    「請你告訴那位秘書,我是他的未婚妻,真的有重要事非見湛慕深不可。」

    「呵呵!你當我白癡啊?你是他的未婚妻怎會見不到他,而且全公司誰不知道湛先生是鑽石單身漢,從來沒聽說他有未婚妻。」櫃檯小姐露出鄙視的目光,彷彿她扯了個很差勁的謊。

    「我是說真的!」溫柔好想大吼。

    櫃檯小姐連翻幾個白眼,「拜託!你想追湛先生,煩請你想個好一點的點子,未婚妻?!誰相信啊?」

    「要我怎麼說你才信啊?」溫柔氣炸了,雙手一撐兩腳躍上櫃檯,只差沒跨到裡面去。

    櫃檯小姐沒想到嬌滴滴的她,動作如此粗野,嚇得拿起電話就要叫警衛,「這位小姐,你再囉唆,我可要叫警衛轟你出去了。」

    「好啦!我懶得再跟你吵,喏!」溫柔拿出一隻小盒子,「啪」一聲放在櫃檯上,「這個幫我交給湛慕深,可以了吧?」

    櫃檯小姐瞄了一下,只想把她打發走,「好吧……他收不收我可不管喔!」

    「別說我沒警告你,這是他的東西,要是弄丟了,你就等著丟飯碗啦!」她冷冷放話,故意說得十分嚴重才離去。

    看著溫柔俏麗的背影,櫃檯小姐拿起小盒子猶豫了一會,還是決定送進辦公室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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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5-5 07:01:15

    這樣的六月天,除了熱熱熱!還是熱!

    走在街道上,無疑是一種「懲罰」。此刻,湛慕深臉上就像被畫了五條暗沈的黑線,但不完全是因為天氣熱。

    早上,他接過從櫃檯小姐那交來的小盒子,赫然發現那只他久違的戒指。

    他衝到櫃檯去,問道:「人呢?拿戒指來的那位小姐呢?」

    「早……就已經走了,湛先生真的認識那位小姐呀?」櫃檯小姐沒見過如此慌忙的湛慕深,不禁愣住了。

    「為什麼不馬上通知我?」他皺著濃眉責問。

    「我……那個……她說是湛先生的未婚妻,我以為她是騙人的。」櫃檯小姐自覺闖禍了,不安的看著他。

    「有很多女人自稱是我的未婚妻嗎?」他似乎對她的失職很不滿。

    這麼說,原來那位小姐真的是他的未婚妻嘍?!

    櫃檯小姐懊惱極了,「是沒有啦!但很多都說和你關係匪淺,那是不是……」

    嗚!這年頭連櫃檯小姐也不好當,亂放人進去出了事,擔待不起呀!

    湛慕深不懂溫柔為何要特地送回戒指?他把戒指握在手心裡,心中有股說不上來的感覺,後來他撥了電話問常叔,才知道溫柔在學校。

    所以,湛慕深便到學校來找溫柔,陽光下他透過墨鏡,捕捉到依然一頭秀髮柔順的披在背後的她,襯著凝脂般的粉頰,已美得誘人了,還有一雙靈氣美目、直挺俏鼻、柔嫩蜜唇真叫人忍不住想一親芳澤。

    不止這些,如今她還多了自信的笑容、優雅的儀態、無限的風情,加上婀娜苗條的身段,叫人想將她好好珍藏起來。

    沒錯,五年前她還是個小女生時,那美麗已令他心跳失神了,如今再見,一股強烈的悸動直刺他的心窩。

    湛慕深攏起了眉心,稍稍抗拒出現在自己身上的震撼,接著有好幾次他想上前去,都因為有人拿著鮮花、禮物、情書給溫柔而停下腳步。

    原來她的追求者真可以用「批」來形容,光是走在校園裡她所收到的情書,用紙箱一箱一箱的裝也裝不完。

    若非他親眼所見,實在很難相信她的「人氣指數」居然這麼高。

    該死的,為什麼這麼重要的「情報」,都沒有人向他報備過?看來常叔他們不是辦事不力,就是有意隱瞞了。

    也許覺得太久沒見面,他破例露出魅力無法擋的必殺微笑,「嗨!溫柔。」

    誰呀?叫得這麼親熱,又一個無聊男人。

    溫柔正眼也沒看他,「抱歉,我不認識你。」

    「溫柔?!」她那個樣子,好像……不,根本對他毫無「印象」!

    「老師說,不可以隨便和陌生男人說話,所以你——」她先是甜笑,接著臉色一轉,大吼道:「滾!」

    「怎麼,你見到我是這種反應的嗎?」他好整以暇的拿下墨鏡,等著她驚喜的認出他來。

    同時他也暗付著。很好,除了那一聲「滾」,看來鄭文雅把她教得很好,完全符合他心目中的淑女形象,但她竟然對他一點印象也沒有,又令他有些不甘心。

    「奇怪了,我見到你應該陷入癡迷狀態,還是該露出垂涎的表情?」煩死了,溫柔側身越過他高大的身軀。

    他毫不客氣的拉住她的手,再問道:「你真的不認識我?再看清楚一點,看看我是誰?」

    「先生,請你放手!用這種方式搭訕已經很落伍了,小心我告你性騷擾!」她豎起秀眉凶巴巴的警告道。

    湛慕深當場愣住。難道是自己認錯人了?

    不!雖然她的打扮跟五年前差很多,但他絕不可能認錯人的,唯一的可能是,她真的沒認出他。

    「你是溫柔。」他肯定的語氣說道。

    「那又怎樣?」她沒好氣的反問,在這個校園裡誰不知道她的名字。

    看她仍是那副冷淡的態度,一股失落感充斥在他的胸口,「那就對了。你真的不記得我?」

    「對什麼對?你是名歌星,還是天王巨星?抱歉,我可從來沒有崇拜偶像的習慣。」她好奇的睨他一眼。無可否認,這男人俊帥得比電影明星還叫人傾心。

    「你沒排隊又沒掛號,讓開!讓開!」突然,有個女孩硬擠進兩人之間,還順勢把湛慕深推開。

    溫柔把手上的部分花束和情書交給她,「舞茉,快幫我扔掉。」

    「Happy Birthday!怎樣,收到手軟了?」白舞茉朝她擠眉弄眼,接過她手上的東西,兩人毫不猶豫一起走向垃圾筒。

    湛慕深看了看手錶。原來今天是溫柔的生日!於是他又走上前說道:「溫柔,我……」

    溫柔立刻側過頭、白眼一翻嘲諷他,「難不成你的來頭很大?見到你的人要表現得很驚訝、錯愕,還是拿筆急著要你簽名,否則你就死纏不走?」

    他很無奈的緩緩強調,「我是湛、慕、深。」

    「什麼?」喝!好響亮的名字,差點害她嚇得心臟無力。

    儘管她心臟夠強,適應力超好,也要給她一分鐘時間緩衝嘛!

    十八歲生日那天他沒依約前來,二十一歲生日才出現,而她去找他見不到面,現在他卻突然跑來嚇她?

    想想這五年來她沒見過他一面,需要錢就去找提款機,買東西就用信用卡的副卡,她常常差點以為自己一個人也能在這世界上過活了。

    溫柔生動的眼睛一瞬也不瞬的瞅著他,「你說你是湛慕深?就是那個……湛慕深?」

    再次打量眼前的男人,他依舊是西裝筆挺,一派優雅而高傲的模樣,那冷靜的眼神依稀可見,而且多了一分沈斂、穩重的成熟氣質。

    難道還有另一個湛慕深不成?瞧她竟然駭得目瞪口呆。

    他輕咳一下,嚴肅且認真的回道:「如假包換的湛慕深。」

    「哦——溫柔,他就是你要『開除』的未婚夫喔?」舞茉充滿興味的盯著湛慕深。

    「對呀!你收到戒指了吧?」溫柔毫不諱言的說,令湛慕深尷尬的直蹙眉。

    原來她送回戒指的用意是要「開除」他!

    湛慕深悶吭了聲,一臉高深莫測的冷覷著溫柔。當初他年少輕狂,根本沒對這件事認真過,不料,今天聽到這話,他打從心底不願意。

    但他還來不及說什麼,又有個男生拿著鮮花過來,「溫柔寶貝,你等很久了?對不起啦,剛好遇到所裡的教授一時走不開。」

    「沒關係。」溫柔甜甜一笑。

    湛慕深看著溫柔,發現她看那男生的表情嬌羞而專注。

    「這朵玫瑰送你,表示我對你一心一意。」他遞上一個精緻的錦盒,裡面裝了一朵紅玫瑰。

    溫柔捧著錦盒,笑了,「謝謝。」

    倏地,她察覺一道銳利似鷹的眼神,盯得她背脊發涼。

    「呃……這是我的監護人湛、湛慕深,他是繫上研究所的學長柯世凱。」

    柯世凱介面介紹,「也是溫柔的男朋友啦!湛先生很高興認識你,最近,我常聽家父提到你呢!」

    「令尊是……」湛慕深思緒飛快的搜索著,

    「柯建雄?」

    「沒錯!」他得意的說道:「相信湛先生不會反對我和溫柔交往吧?」

    言下之意,柯世凱對自己的家世背景很自豪,湛慕深卻反應平淡有禮,表情冷漠的回應,「原來是柯家二公子,難怪眼熟。」

    柯家是台灣商界的龍頭,柯建雄白手起家建立雄風集團,為眾人所津津樂道,但柯家兩個兒子柯世元和柯世凱,卻是典型的公子哥兒,聲名狼籍在外。

    「湛先生,今天是溫柔的生日,我答應帶她去慶祝,你該不會反對吧?」他敷衍的說著,拉著溫柔就要走。

    「記得晚上九點前送她回家。」湛慕深朗聲的交代。

    柯世凱愣住腳步,嘀咕道:「九點?!靠,夜店都還沒開咧!」

    不料,湛慕深耳尖得很,「你說對了,我絕對禁止溫柔涉足這些場所。」

    望著他以無比嚴肅的表情撂下話,柯世凱不由的怔愣住。

    「好吧……我們走了。」他迫不及待逃離那眼眸中逼人的銳芒,但心裡卻埋怨著九點送溫柔回家的設限。九點?!又不是小學生,時間到就得上床睡覺。

    舞茉目送他們,又看了看湛慕深,若有所指的說道:「你知道嗎?溫柔是很死心眼的,她愛那個柯世凱是不會變了,希望你別太認真才好。」

    湛慕深心緒震盪不已。這五年他為事業全力打拼,卻錯過了什麼?
   

    這一夜,湛慕深獨坐在客廳,盯著大門,緩緩喝著琥珀色的烈酒。

    他合上眼睛,就想起五年前那個邋遢的溫柔,和今天清新出塵、纖巧可人的溫柔,兩種影像交疊,同樣的深深植入他的心坎。

    想著想著……他的心隱隱發燙、身體騷動不已。

    「少爺,我來等小姐的門,你先去睡吧!」常叔望了牆上的壁鐘,指針已超過一點二十分。

    「不用。」湛慕深瞄了一下手錶,「常叔,溫柔有夜歸的習慣嗎?」

    「呃……以前是沒有,她真的很乖、功課又好,只是一年前認識了柯家的二公子,就會玩得比較晚,不過,還沒像今晚一點多了還不回來。」常叔低聲回道。

    「為什麼你都不向我報告?」他心裡只怕她跟著柯世凱這樣的男人,會吃虧受騙。

    常叔看得出他緊張溫柔,卻輕鬆的回答,「我想小姐應該懂得分寸,柯家公子也是有頭有臉的人家,不會出什麼事吧?」

    「常叔!」湛慕深臉色一沈,很不以為然,「你又不是不知道柯世凱一向風評不佳,而溫柔又沒什麼社會經驗,你怎麼可以任由她這樣胡來?」

    「是、是,還是少爺考慮周詳,我的確老糊塗了,心想年輕人好玩,而小姐的課業仍然保持水準,也沒顧慮太多,所以就由著她了。」常叔低頭斂眉,嘴角卻不經意微揚。

    他當然知道柯世凱的為人,但是,眼見少爺回來一段時間了,卻全心全意投人事業,好幾次向他提起溫柔,但少爺好像都沒什麼反應。

    這可急壞了他,畢竟溫柔已不再是小女孩,現在追她的人好幾大卡車,湛奶奶要他想法子「撮合」他們,所以他才藉柯世凱來刺激少爺的。

    不過,瞧瞧少爺重重歎氣,心底的焦慮顯現臉上,就知道這招效果還不錯。

    「少爺,用不著擔心太多,其實小姐很聰明,不會有事的,說不定她現在正在回家路上呢!我先到大門口等著。」常叔說完,立刻跑到大門外並撥了手機。

    「喂!小馬,怎樣了?你可要好好看著小姐啊,少爺果然很擔心哩!」他一陣竊笑,又叮嚀道:「看緊一點,別跟丟了……哦!他們正在回來的路上,你還是要小心點,別掉以輕心了,萬一有怎樣,你和我都賠不起啊!」

    沒一會兒,遠處傳來跑車的聲響,常叔急忙躲在樹叢間。

    只見跑車飛馳而來,停在大門外,溫柔拉開車門正要下車,卻被柯世凱一把抱住,「寶貝,今晚開心嗎?」「嗯!」她一雙星眸閃閃動人,發出愉悅的光暈。

    「可你就這麼走了,我會很難過的耶,至少親一個安慰我吧!不然,我一整夜都會因為想你而失眠。」他深情的望著溫柔,令她臉紅心跳。

    柯世凱知道她正陷於意亂情迷中,趕緊把握機會吻她。他才低頭靠近溫柔,車外就有個大嗓門在嚷嚷。

    「小姐,你可回來了,唷!又麻煩柯少爺送咱們小姐回家,謝謝,呵呵呵!」常叔突然竄了出來,為溫柔打開車門。

    又來了,每次都這樣!

    都是在他要吻溫柔的前一秒,這老頭子就很適時的出現,令人為之氣結,很懷疑他是不是有千里眼或順風耳,否則怎麼每次都這麼湊巧?

    「拜拜!你早點休息。」溫柔甜笑著道別。」小姐,今晚玩得很開心喔?」常叔試探的問。

    「嗯!」她雙手合十在胸前,露出夢幻的眼神,「常叔,世凱說要我跟他一起出國唸書耶,我想……」

    「什麼?!」常叔駭到大叫,「你該不會想答應他吧?」

    完了!這下要他如何向少爺交代?他捏了好幾把冷汗。

    溫柔轉了個圈,高興的拉著常叔,「我答應啦,而且已經去辦理申請入學資格了。」

    「小姐啊……」他快要哭了,「在台灣一樣可以唸書呀,何必跑到國外呢?學費貴不說,環境又陌生,還是留在台灣好。」

    「我也知道啊,不過,世凱要出國深造,說捨不得我,所以邀我一起去。我想過了,出國見識一下也好,而且我的成績好,可以申請獎學金嘛!」溫柔笑得好開心,渾然不知有人在屋裡看得、聽得心都悶了起來。

    「小姐,你還是再考慮清楚一點,一個人出國不是鬧著玩的,萬一有個什麼狀況,你可是舉目無親,很淒涼的。」這下,常叔急死了,死命的勸阻誘導。

    「常叔,我不是一個人出國,是跟世凱一起出國唸書,他會照顧我的,你放心啦!」溫柔噘著嘴,似乎怪他大驚小怪。

    好慘!就因為是柯世凱才不放心,他才會急得跳腳啊。

    常叔追在她身後,「不是的,不是的……小姐,你聽我說,少爺他……」

    「你現在才捨得回來?」她一踏人屋內,湛慕深冷冷的聲音就響起。

    「你……你怎會在這裡?」乍見他高大的身影佇在門口,溫柔驚得倒退兩步。

    「剛才我就是要告訴你,少爺搬回來住了。」常叔小聲嘀咕著。

    「我不是規定你九點就要回家的?現在幾點了?」湛慕深的語氣就像在斥責小孩似的,令溫柔心生反感。

    但他寒冰似的目光,即使令她打了個冷顫,她依然挺起腰桿,不服氣的反駁道:「我已經成年了,你沒權干涉我交友的自由。再說,今天是我的生日,晚一點回來也沒犯什麼法。」

    湛慕深的臉上緩緩漾起一股凝重、探究、對峙的氣息。這外表百分百嬌柔的女人,竟隱藏著桀騖不馴的個性,而且,他更為她自以為是的態度感到憤怒。

    「你以為已經成年了,就想要跟我爭權益,所以把戒指還給我?」他起伏的胸膛,正顯示他有多氣惱。

    溫柔的火氣也不小,回道:「那戒指根本是個玩笑,還你是應該的,況且我已經答應和世凱一起出國了。」沒想到剛才她在外面和常叔說的都是認真的。

    湛慕深的表情變得更加冷酷嚴峻,「你膽子挺大的,我湛慕深活到現在,還沒嘗過被人拋棄的滋味,我倒要試試看你打算怎麼做?」

    他充滿威嚇的眼神,更令溫柔堅決的回答道:「不管你怎麼說,我都決定要跟世凱在一起。」

    湛慕深橫她一眼,低沈的嗓音有股懾人的力量,「你是今天才認識我的嗎?別忘了,我不喜歡有人反抗我,在我眼皮底下休想反抗我,更不準說不!否則,你知道那個後果。」

    在我眼皮底下休想反抗我,更不準說不!這話令溫柔想起五年前,他也說過同樣霸道的話。

    唉!五年前兩人一見面就大吵一頓,不料五年後還是沒變。

    「小姐,你就少說兩句,少爺,已經很晚了,有事明天再說吧。」常叔急得直跳腳,硬拖著溫柔回房裡去,才暫時平息了一場紛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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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5-5 07:02:03


    望著書房亮著的燈光,溫柔鼓起勇氣走過去。

    「我……可以進來嗎?」門沒關,她還是敲敲門輕聲細語的問。

    湛慕深從書桌後抬頭望她一眼,「進來吧!」

    「你……嗯,你還在生氣嗎?」她雙手交握在身後,像極了乖寶寶。

    溫柔肯主動跟他說話了!他心中不禁有些高興起來,但仍不動聲色道:「算了,你沒必要在意這些。」

    她低頭吶吶的說:「可是,如果你生氣的話,我會很難過,要是你不原諒我,我會睡不著、吃不下的。」

    聞言,湛慕深凝睇著她。是這樣的嗎?他的情緒能影響她的心情,那麼,這表示她很在乎他的感受?

    而溫柔說完也是心中一愣。原來……原來他的情緒會影響到自己?隨即她又馬上在心底否認——

    不,一定是她覺得良心不安,畢竟他將她救離那個沒有希望的地方,給了她優渥的生活和美好的前途,她怎麼可以恩將仇報與他惡言相向?道德感不允許她這樣做,何況他再怎麼霸道,出發點也是為了她好。

    半晌,湛慕深一抹淺笑掛在唇邊,刻意輕鬆的問道:「那你是進來向我道歉的嗎?」

    她眼眸為之一亮,充滿期待的說:「我不應該夜歸害你擔心的,更不該和你爭吵,我鄭重向你道歉,你肯原諒我嗎?」這下子,他竟滿心歡喜,溫柔的看著她,「當然,我原諒你了。」

    呼!她雙手交握在胸前,十分慶幸,「噢!那太好了,不然,我連出國也會沒法子安心唸書的。」

    他愕然不已,頓時眼色深沈如墨,低沈道:「你來道歉就為了這個。」

    「對啊!哎呀……也不是啦!你說原諒我的,不行反悔啦!我不要這樣,你要是生我的氣,我會很難過的……」她一臉驚慌,完全不顧形象的衝上前去,拉著他的大手搖啊搖的。

    驟然,湛慕深發現自己說話再凶再狠,卻無法真正的氣她,這也是他苦惱的源頭,甚至冷靜之後,還會怪自己對她太凶了。

    「你——決定和柯世凱一起出國,真的考慮清楚了?」他只想知道在溫柔心目中,柯世凱是否是個可以託付的人。

    「嗯!」一說到柯世凱,溫柔滿懷甜蜜的模樣,「是他鼓勵我出國的,如果沒有誠意,他就不會主動邀我了。」

    溫柔是很死心眼的,她愛那個柯世凱是不會變了,希望你別太認真才好。白舞茉的話不由的在他腦海響起。

    他想了想後忍不住又問:「到那麼遠的地方,你確定你們有足夠深厚的感情面對未來?」

    「他對我很好,百般呵護,我相信他。」

    她臉上的紅暈多美,但那全是為了另一個男人。湛慕深看了為之心痛。

    這些年,他雖然不在她身邊,但他透過常叔何嘗不是對她呵護備至y他對她的好,她可曾體會到?

    其實這些年,他也有過幾個女人,卻無法和她們認真交往,後來發覺原來心底一直被溫柔佔據著,而容不下其他的女人。

    然而……溫柔此刻一臉幸福,她的心是別人的,嘔血啊!

    「我們說好去多倫多,世凱在那兒有不少親戚可以照應。」溫柔又甜蜜蜜、充滿遠景的說道。

    算了!感情勉強不得,這個道理他明白。

    湛慕深心裡的苦澀氾濫不止。也罷,他知道該埋藏這份感情,只是……柯世凱會不會真心待她呢?

    他但願自己別那麼理智冷靜,還該死的明理!如果他自私一點……

    瞬間,他把傷痛隱藏得很好,好到不露痕跡,淡淡笑說:「決定哪天出國,一定要告訴我,好讓我抽空去送行。」

    然而,天曉得到了那天,他還能不能那樣鎮定的把心愛的人送走?

    「好呀!」溫柔回答得很愉快,完全不懂湛慕深的痛。

    她不但不懂他的痛,甚至還以為他贊成她與柯世凱的戀情,高高興興的準備出國。

    倒是舞茉後來還質疑的問她,「不會吧?湛慕深真的答應讓你出國了?」

    「是啊!」溫柔滿面春風的回答,「他還說決定哪天出國,一定要告訴他呢!」
   

    轉眼,溫柔已申請到多倫多大學的入學資格,她滿心歡喜,天天都在整理衣物用品。

    「小姐,這幾件外套和毛衣是少爺叫人送來的,給你帶去多倫多。」梅姊拎了兩個大袋子進來。

    溫柔掀開那些衣服,件件款式典雅大方,都是價值不菲的精品,「我的衣服夠多了,他還買這麼多幹麼,到時候真怕超重上不了飛機呢!」

    「那邊天氣寒冷,哪像台灣只要幾件外套就夠了?少爺是擔心你的衣服不夠保暖,所以才買了又買。」連一向不多事的梅姊都看得出來,湛慕深是多麼的疼愛溫柔。

    這兩個月,湛慕深依舊專注在工作裡,日子似乎一成不變,其實,他心裡全是溫柔,一想到溫柔將投入另一個男人的懷抱,他就嫉妒的著火,那烈火把他吞噬得快發狂。

    但他卻忍不住為她添買衣物、用品,總是默默的差遣常叔或梅姊交給她。

    鄭文雅來找溫柔,就指著那幾個行李箱說:「唔,不錯,慕深的品味總是一流的。」

    她一邊說一邊為湛慕深歎息,「不是每個人都能將名牌的極致奢華,以一種沈殿的心情來展現獨特的風格,你看看,這幾個硬殼行李箱,一打開就成了書桌、小衣櫥、鞋櫃,正符合你出國留學的需求,這就是他用心的地方,你懂嗎?」看來他的愛心、用心註定要被「無心」給隱沒了。

    「說真的,鄭老師,」溫柔突然以一種覺悟又帶點疑惑的眼光看她,「你這麼瞭解湛慕深,你們是不是……一對?」

    「一對?!一對情人?」鄭文雅失笑:心想湛慕深聽了肯定要吐血了。

    「嗯,你們很配啊!」她還滿心歡喜的說。

    鄭文雅聳聳肩,「他才不想跟我一對呢!何況我還比他年長了三歲。」

    「哇!都看不出來耶,我覺得你們不論外形、品味都好相襯。」溫柔還一副天真的認為。

    「拜託,我們從小玩到大,要是真喜歡對方的話,說不定早就結婚了,但是,我們從不來電,只是好朋友兼有默契的工作夥伴,其他的什麼都沒有。」她睨了溫柔一眼,「其實,依我看哪,他喜歡的是你,而且不知有多喜歡你呢。」

    「嗄?!啊……」溫柔驚愕連連,「你搞錯了,他只當我是小孩,每次見面就凶我、訓我,不然就冷漠得受不了,害我緊張死了,要命的是,我一緊張就容易和他槓起來。」

    「難道你對他一點感覺都沒有?」鄭文雅好心的替湛慕深試探她。

    溫柔認真的想了一下,回道:「有啊!雖然他老愛訓我,其實,我打從心底敬畏他的。」

    「噢!不是這樣,是那種女人對男人的感覺,你仔細想想嘛!」愛情是不需要敬畏的,看來溫柔真的對他沒感覺。

    她聽了直皺眉,「你別胡說!他是我的監護人、恩人,我心裡對他除了感激就只有感恩,再說,我已經有世凱了。」

    唉!恩人?!

    唉唉唉!湛慕深沒指望了啦,戀情還沒開始就要獨嘗苦果。

    「噢!對了,差點忘記,本來我今晚答應當慕深的女伴,出席一場酒會,可是臨時有重要的事,你可不可以代替我?」鄭文雅突然要求道。

    「當然可以。」溫柔欣然答應,卻想到什麼似的,又問:「他回國後,你常陪他去應酬,還說你們沒什麼?

    「你呀!有所不知了,像慕深這種男人,不知被多少女人覬覦,偏偏他這個人死心眼得很,那些名門淑嬡他一個也不中意,所以,每次都找我襯場面,再這麼下去,我男朋友都要抗議了。」

    「喔!原來你已經有男朋友了,難怪他喜歡你也不敢追你啦!」溫柔一臉恍然的自作聰明道。

    那個人是你!鈍溫柔!他喜歡的是你呀!鄭文雅都快要替湛慕深豎起白旗投降了。

    「好了、好了,別淨研究這些,我得趕快替你打扮才行。」她立刻拿起電話訂禮服、鞋子、飾品等。

    「不用這麼誇張吧?這些行頭我衣櫥裡也有,何必再花錢呢?」溫柔不明白,何況她一點也不在意同一件衣服多穿幾次。

    「你不懂,那些已經過時了,當然要買新的,反正慕深會付賬。」唉!這傻女怎會懂得她用心良苦?

    溫柔立刻噘著小嘴皺著眉,「那更不妥,我欠他的夠多了,別再亂花他的錢,這樣我會不安心的。」

    慘了!慘了!湛慕深哪,當那女人連你的錢都不想花,就表示她想跟你劃清界線了。鄭文雅支著額頭傷腦筋。

    「那我送你總可以吧?就當作你幫我出席宴會的代價,快來,我要把你打扮得美美的!」她七手八腳拉著溫柔去仿造型,不給她反對的機會。

    鄭文雅撥電話告訴湛慕深,要他回家來接溫柔。

    當他見到盛裝的溫柔,驚艷的愣住,「溫柔……你好美!」

    「這是五年來,你栽培溫柔的成果,現在請你『驗收』了。」鄭文雅將她推到湛慕深面前。

    她的美麗令人驚艷,她的曲線令人屏息,卻更令他心痛無比,因為這些都不屬於他的,她芳心另有所屬啊!

    湛慕深在心底痛苦掙紮,拚命制止自己擁她人懷的衝動,喝令自己不去渴念她嬌嫩的唇瓣……

    當他強逼自己移開視線,鄭文雅就知道他超心動的,遂向他得意的抿嘴笑,低聲說道:「別說我不幫你,,慕深,剩下的就靠你自己加油了。」

    湛慕深暗自苦笑。呼!沒想到自己的慾望如此明顯,明顯到好朋友都忍不住要幫他一把了。

    這麼做有用嗎?溫柔就能屬於他?

    他心中震悸,卻淡漠的說:「走吧!」

    出門之前,鄭文雅又向溫柔千叮萬囑的交代,「別忘了,我平常是怎麼教你做淑女的。」

    「行了、行了,你放一萬個心,我不會讓你丟臉的。」溫柔以為鄭文雅緊迫盯人,只是為了怕她失常。
   

    這並不是溫柔第一次參加宴會,但第一次和湛慕深出現在名流雲集的場合中,果然引來一陣側目。

    燈光下,湛慕深輕摟著溫柔的腰,與她共舞。

    他幾乎不說話,只是堅定安靜的帶著她,好幾次她想開口,但他那深邃而灼熱的目光,幾乎瞧得她膝蓋發軟。

    其實,溫柔不止一次問自己,為什麼每次和湛慕深獨處時,她都會心慌意亂,緊張得不得了?

    因為他是她的監護人?就像長輩那樣……不不不!因為他是男人?!也不對,和世凱在一起時並不會這樣啊!

    一支舞跳完,溫柔就藉故去洗手間,抒解那曖昧又緊張的感覺。

    當她從洗手間出來時,乍然發現湛慕深被一群女人輪番圍著,她的視線不由的停在他身上。

    這男人真是好看極了……不!不!他有張令女人-激賞的立體五官,簡直帥得無懈可擊,只除了冷些、酷些、霸道些。從他寬闊的雙肩往下延伸,隱約可見他結實的胸膛、平坦的小腹,加上渾身散發出優雅、俐落、沈隱、內斂的氣度,難怪那些社交名媛頻頻找機會纏著他說話、拋媚眼,而他只啜著酒似乎無動於衷。

    「失陪。」湛慕深淡漠禮貌的離開那些女人,朝溫柔的方向走去。

    當他經過大門往外望見飯店大廳,倏然被一個身影吸引住而駐足。

    因為他看見柯世凱正緊摟著一個女人,坐在沙發上,還不時親吻那女人,兩人態度輕佻、舉止曖昧。

    正好柯世凱轉過頭來,不期然對上他的目光,大概沒想到會這麼巧,先是震愣繼而尷尬的別過頭,裝作沒看見。

    瞬間,湛慕深眼底竄出怒焰。這令他嫉妒又艷羨的男人,竟對溫柔不忠,而她還不斷憧憬與他的未來。

    見他站在哪兒不動,溫柔便走向他。湛慕深立刻技巧的以高大的身軀阻擋她的視線,不讓她發現那一幕。溫柔有多愛柯世凱?愛到什麼程度?

    這些他都無從得知,但他知道過不久,溫柔就要離開他,而時間越緊迫,他就越瞭解自己有多愛溫柔,所以他只能用自己的方式,默默的愛她、保護她。

    「你在看什麼?」她順著他剛才的目光看去,並沒有見到柯世凱,可能早已走了。

    「沒什麼,」他大手一拉,將她拉回來,「來,我介紹幾個朋友給你認識,他們都有家人在多倫多,等你過去那邊很快就有新朋友了。」

    溫柔不疑有他,跟著湛慕深的步伐走,半開玩笑道:「一下子交太多新朋友,你不怕會影響我的功課嗎?」

    「到那裡你人生地不熟,多認識新朋友有個照應,我比較放心。」他牽著她的手不禁握緊了些,心中同樣的緊痛著。

    然而;溫柔毫無心眼的笑說:「你忘了,有世凱照顧我,會有什麼事呢?即使有事,他也會幫我呀!」

    湛慕深苦笑的歎了口氣,「萬一,我是說萬一他無法照顧你,也許他……」

    「哎呀!你想太多了,世上有很多意外,是我們無法掌握的,但也不用太過杞人憂天啊!再說世凱真的對我很好很好,他一定、一定會把我照顧得很好的,你放心吧!」

    溫柔連說了幾個很好,是如此的信任柯世凱,令湛慕深冷漠的眼神閃過一抹憂鬱。

    他知道沒有真憑實據,說什麼都是枉然,但即使有又怎樣?

    那只會惹她傷心,而他絕不要她傷心。在沒想到更好的方法之前,湛慕深沮喪的放棄說出真相的念頭。

    「我的意思是說,如果你到了那邊,覺得不適應或改變主意想回來,我隨時歡迎你回來。」他能說的只有這些了。

    「我知道,湛奶奶看在和我爺爺的交情上,收留無依無靠的我,而你看在奶奶的份上,對我照顧有加,這輩子我都不會忘記你的。」溫柔是真心的感動。

    唉!不是這樣的,對你照顧有加,是因為我愛你呀!而且我才不要你這樣記得我。他心中無限慨歎。

    「出國前,再陪我跳一次舞。」湛慕深將她輕輕一帶,滑人舞池中。

    音樂極度浪漫,像呢喃的偶語盤旋著,他的手環住她的腰輕輕搖晃,她也不知不覺貼上他的胸膛,隨著音樂款擺身軀,神思也隨之晃蕩。

    「溫柔!溫柔?!」

    不知什麼時候音樂已經結束了,她竟然還在陶醉恍惚中,湛慕深連叫好幾聲,她都沒反應過來。

    「呃……什麼?!」頓時,她震懾得雙頰發燙,不明白自己為何會在他懷裡融化似的,像完全失去了意識。

    原來,覆在她腰上的手掌,那麼溫暖有力,引領她的步伐是如此堅定,所以她情不自禁的陷入迷惑當中。

    但,這是不對的!她怎麼可以對世凱以外的男人情不自禁呢?

    「你怎麼了?」湛慕深略為俯身看她,黑眸中淨是擔憂。

    「嗄?沒事啊!」她努力回過神來,很不願去細想剛才的悸動為何。
   

    溫柔急著去找柯世凱,因為剛才她坐湛慕深的車子去旅行社拿機票和簽證,原本兩人在車子裡聊著,突然,她心中閃過一抹念頭——

    如果不出國的話,那她就可以和湛慕深……

    駭然發覺這種不該出現的念頭,她不敢繼續往下想,於是侷促不安的下了車,匆匆跑來見柯世凱。

    沒錯,最近世凱在出國前夕,忙著應酬親朋好友,一定是他們兩人很少見面的關係,才會使她胡思亂想。

    當溫柔來到柯世凱研究所附近那層租來的公寓前時,就像吃了顆定心丸。由於門沒上鎖,她便推門進去。

    才走進客廳,她就聽見高昂的談笑聲。

    「你該不會是認真的吧?她只是個孤兒,那個姓湛的又不是她什麼人,娶她呢,還不如娶個名門淑媛或財團千金,對咱們家更有利。」

    「不愧是大哥啊!想什麼都深謀遠慮,其實我也知道,即使我肯娶她,爸媽也不見得會答應,只不過,當初見到那麼多人追溫柔,覺得有這種女朋友陪襯比較有面子,我才追她的。」

    那聲音是溫柔最熟悉的,卻也令她震驚無比,當場愣在那兒。

    「那你還敢約她出國,到時候甩不掉怎麼辦?」

    「哈!你不知道,這小妞保守得很,再加上她家的管家、司機分秒盯著她,我可是苦無機會……」

    「哦——苦無機會下手?你也夠壞的了,約她出國好方便你下手。」

    「那當然,否則我追她追那麼久,所謂何來?」接著,又是一陣陣刺耳的獰笑聲,直敲擊溫柔的心。

    「喂!說真的,那個湛慕深和你那個小妞到底是什麼關係?」

    「溫柔說他是她的監護人,但誰知道?不過我看他對溫柔的態度不尋常耶!而且,那個湛慕深也不知怎麼回事,那天明明看見我和安娜在飯店開房間,不但沒拆穿我,還擋住她的視線不讓她看見我。」

    「嘿!老弟,說不定你的妞已經被人吃幹抹淨啦!」

    溫柔緊捏著機票和簽證,鼓起勇氣拉開傳出聲音的那道門。

    「溫柔?!」柯世凱驚愕的回頭。

    「唰唰唰!」她當著柯世凱的面毫不猶豫的撕掉機票。

    「溫……溫柔啊,你怎麼了?」柯世凱裝作沒事般的問,還很親熱的過來拉著她的手。望著他,溫柔的背脊一陣冰寒竄上腦門。如果今天沒聽到這些該死的話,那她還真的會呆呆跟他出國?

    難怪那天湛慕深欲言又止,對她萬般不捨,原來他都看到了。

    「別碰我!」溫柔怒吼推開他,把撕碎的機票扔在他臉上,掉頭便走。
引言 使用道具
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5-5 07:02:51


    衝出公寓攔了計程車,溫柔報了地址,車子一路駛向市中心。

    沿途,她不斷責備自己,之前怎麼如此的遲鈍?

    湛慕深一直說他不放心,說萬一世凱無法照顧她,說什麼改變主意想回來,他隨時歡迎她回來,而且他的眼眸憂鬱,他真的在擔心她。

    原來這一切都怪自己太過愚笨,什麼都看不出來。

    「小姐,到了。」司機提醒道。

    溫柔匆匆付了車資抬頭一看,原來她不知不覺朋口而出的地址,就是湛慕深上班的地方。

    不知道為什麼,她不由自由的就想見他,其實,她可以找舞茉傾訴痛哭的,但她想到的竟然是湛慕深。

    這次櫃檯小姐不敢再攔她,「啊!是你,湛先生外出了。」

    「我……我等他回來。」她也說不上來為何這麼堅持要見他,那種想見他的念頭在心中越來越擴大。

    才說完,就見到湛慕深回來,他高大的身形加上考究的西裝、冷峻的輪廓,使他看起來更嚴肅,溫柔卻激動的撲進他懷裡,立時慟哭起來。這一幕引來週遭的低聲驚歎,尤其黎浩明直瞪著她,覺得她似曾相識。

    湛慕深也為之一愣卻沒說什麼,輕擁著她往電梯裡頭走。「溫柔,發生什麼事了?」見她哭得傷心,他的心都揪成了一團。

    然而,回答他的只是一串嚶嚀的啜泣,好像她來找他只為了哭給他看。

    湛慕深摟著她來到他的辦公室,耐心的等她哭個夠,只是她迷惘無肋的眼神是為誰哀傷?

    他仰頭歎氣,大概有個譜了,卻不知怎樣制止她成串的淚水,結果他低頭輕吻她的唇。

    而這一觸碰卻該死的引發他灼熱的慾望,渴求探人她柔潤的小嘴。

    同時,她柔軟的胸脯就貼著他的胸膛,令他慾念亢奮以致全身逐漸緊繃,衝動的想埋進她體內,好滿足壓抑已久的慾望。

    溫柔也不反抗,只是目光悸動的仰望著他。突然感覺好熱,是被這男人身上那股陽剛的氣息困擾了?還是因為他的輕吻?而這吻又代表什麼?

    冷靜!為了怕嚇壞溫柔,湛慕深迫使自己冷靜。

    稍微推開她一些,他硬是壓不亢奮,不想趁她最脆弱的時候佔有她,只因太愛她了,他不要等她「清醒」之後埋怨他、討厭他,何況,此刻她是為了別的男人而哭泣,什麼都還不能確定。

    將她安置在沙發上,又餵她喝了些水,她浮腫的眼眸才稍稍止淚。

    「你早就發現了,對不對?為什麼不告訴我,還故意擋著不給我看見。」溫柔仰頭看著他,聲音是破碎的。

    他凝視她脆弱的表情,心疼得一塌糊塗,嘴裡只是淡淡的說:「我怕你一時承受不了,又想不出用什麼方式告訴你比較好。」

    事實上,任何方式都不好,湛慕深只有心疼與無奈。溫柔揉揉眼,淚水又淌下來,「我是不是太傻、太蠢了?」

    「不,是他太笨了,不懂得珍惜你。」他伸手拭去她粉頰上的淚痕,多麼希望她從此不再掉淚。

    「我……我……」溫柔哽咽道:「真的很笨,你三番兩次暗示我,而我都沒聽懂,還一心一意要跟他出國」假如今天她沒發現,是不是傻傻的被他騙出國,然後悔恨一輩子?天哪!她真是笨得不可原諒。

    湛慕深低頭凝視她,心底想的淨是保護她、呵護她,「現在發覺也不算遲,我說過的,既然答應要照顧你,當然就會照顧你一輩子。」

    他用酒般醇厚的嗓音許下這承諾,其實就是一句我愛你,可是,他不願在此時此刻,在這種情況下說出來。

    溫柔感動的擁抱著他,在他結實的懷抱裡尋求慰藉,「我知道……知道你對我好。」

    可憐的湛慕深被她緊挨的嬌軀,折磨得慾望勃發,卻只能忍耐那被痛苦貫穿的無奈。

    可是,溫柔已經體會到他對她的好,確實鼓舞了他那失落又疲憊不堪的心。
   

    外面下著滂沱大雨,雷聲隆隆作響。

    湛慕深塞了兩個多小時的車才如願回到家,下了車他便衝上樓去。

    全都是因為鄭文雅來辦公室找他,說道:「慕深,氣象報告說,今天下午有大雷雨喔!」

    「那又怎樣?你想說什麼就直說吧。」他當然不相信她特地來,是為了向他報告氣象。「溫柔最近如何?」她反問道。

    「這幾天都躲在房裡,心情不好也吃得少。」好幾次還是他捧著餐點,進她房裡強迫她吃的。

    她雙手抱胸挑眉問他,「然後呢?」

    「然後什麼?」湛慕深不解。

    「拜託!」鄭文雅瞪大眼睛,表情少有的嚴肅。

    「拜託……什麼?」他被她瞪得心裡怪怪的。

    「拜託你別再猶豫了,當初我叫你跟姓柯的搶,你不願意。現在可好了,佳人芳心寂寞,你還等什麼呀?」她表現得比當事人還急。

    湛慕深只是深歎一聲。

    「唉!我真不懂你,人長得帥到不行,品格高尚又潔身自愛,不但事業有成,樣樣稱心如意,只缺少心中所愛,難道溫柔那麼難追嗎?」

    「我不想趁虛而人。」他害怕擔心這樣的感情,只是一種取代,他要的是完整的愛情,真心無瑕的婚姻。

    「什麼叫趁虛而人?只要你是真心的就行了。你到底愛不愛她?你說!」鄭文雅有些動氣的指著他逼供。

    「你不懂,她現在是最傷心難過的時候,也是最脆弱的時候,我不想在這時影響她的感情,免得她想清楚時又心生後悔。」他並不想冒險,讓溫柔再次的傷心,懊惱。

    鄭文雅卻不認同的搖頭,說道:「湛慕深,你太小心翼翼了,說穿了,你是害怕自己受傷。」

    「你來只為了說這些廢話嗎?」他有些受不了她的逼迫。

    「噢,當然是有情氣給你,」她轉頭望了一下窗外,優雅的坐下才說:「你知道溫柔最怕什麼?」

    他搖頭,因為在他眼中,溫柔一向活潑開朗,脾氣倔強不服輸,很難跟「怕」這個字連在一起。

    鄭文雅瞪他,像是怪他的怠忽,「她怕黑暗,怕打雷颳風下雨。」

    「確定?你怎麼知道?」他像很懷疑她說的人就是溫柔。

    「廢話!我跟她相處了五年,怎會不知道。」真是好心被雷劈,竟敢質疑她的情報?

    「颳風下雨有什麼好怕的?」他不懂,溫柔不是矯揉造作的人,怎會為了一道雷一場雨而小題大做?

    鄭文雅睨他一眼,「因為以前她在中途之家,好幾次被鎖進沒光線的房間裡關禁閉,三天三夜不準吃東西,更糟糕的是,還差點被那裡的人強暴。」

    湛慕深懂了,不禁想起五年前,他從中途之家接她回來時,她為何處處質疑他的動機,防衛極深的與他爭執衝突,全是因為她那股劫後餘生的顫悸。

    思及此,他立刻抄起車鑰匙就走。

    嘿!還懂得心疼,粉好,你要認栽啦!鄭文雅滿臉掛著笑意。

    湛慕深真的心疼,從他衝回家才敲溫柔的房門兩聲,都等不及她回應,就闖了進去可看出。

    「溫柔?」他瞥見她曲膝縮在角落,把臉埋進雙膝間,那模樣不是害怕就是在哭。

    倏然聽見溫暖的呼喚,溫柔循聲抬頭,卻是一臉的驚悸。

    剎那間,他似乎感應到她的恐懼與壓力,覺得好心疼,上前將她整個人納入懷裡。

    「別怕,有我在,不會有壞人敢來欺負你了,我會保護你……」

    他的身體結實牢靠,熾熱的體溫將她包裹著,驀然,她濕了眼眶、喉嚨乾澀,張臂環住他,將臉埋進他的胸膛裡。

    「如果你想哭就哭好了……」他還沒說完,溫柔已掩不住激動的嚶嚀而泣。

    他唯一能做的就是緊緊擁著她微顫的身子,任由她宣洩,可是,聞到她身上的淡香,他的胸口又痛了。

    老天!他多麼想要她,想到心都痛了。

    等哭夠了,溫柔又覺得自己好討厭,為什麼每次遇到他就想哭?都怪他說了那麼動聽的話。

    「這陣子我心情壞透了,很沒用,是不是?」她一陣心酸。

    「算了,那個男人一點也配不上你,還有更好的男人會懂得愛你的。」他好想現在就告訴她,那個男人就是他!

    「我不是為了他哭,是因為……」她心中一凜,察覺自己完全是因他湛慕深才哭的,他的關懷、他的溫柔、他的擁抱,令她打從心底迷惑了。

    見她滿臉淚痕,湛慕深伸手想為她拭去,她卻縮了縮肩膀低下頭來。

    他心頭為之一緊,歎息俯身看她,「我很可怕嗎?」

    「嗯,你的眼神很可怕。」她偷覷他陽剛的臉龐,想起有時候他看她的樣子好嚴肅、好冷酷。

    湛慕深顯然很詫異,困惑的問她,「你倒說說看怎麼可怕?」

    「你不知道嗎?你不說話看著人家的時候,眼睛好銳利又好嚴厲,還有,你罵人的時候,更可怕了,那樣子好強勢、好蠻橫……」

    他不禁失笑,那是因為慾望的關係,他好想親吻她,想得無所適從、心浮氣躁才變成那樣子。

    他雙手環胸凝視她。

    「小姐,你也挺凶的,哪一次不是跟我吵得面紅耳赤,你哪一點像是怕我呢?」

    這次回來再見到她時,對她優雅迷人的舉止有些安慰,不料發覺她骨子裡的強悍倔氣依舊。

    溫柔噘起紅唇不服氣,「都是因為你把我逼急了,才……」

    這時,常叔在門外詢問道:「少爺、小姐,該吃晚餐了。」

    「好。」湛慕深拉起溫柔要出去。

    她剛哭過覺得沒胃口,拒絕的說:「我不想吃。」

    「你都不吃嗎?該不會學人家節食減肥吧?」他可不允許她再虐待自己了,立刻斂容問道。

    「我哪有……」她胭脂色的蜜唇不小心碰上他正好轉過來的嘴,輕淺的刷過卻已泛起一陣戰慄。

    一時間,氣氛莫名曖昧起來,溫柔因尷尬與羞怯瞪大了眼,而湛慕深也在看著她,彼此的目光就像鎖住了一般,驀地,他毫無預警的把她擁人懷中,激狂的吮弄她唇裡的甜美。

    溫柔被吻愣了。啊!他……他的舌尖還伸進來?!

    頓時,她被吻得全無招架之力,腦袋有如一攤春水。

    心裡漲滿了無法釐清的情緒,震懾、驚愕、欣喜有之……除此,還多了一絲少有的羞怯。

    「知不知道我為什麼吻你?」湛慕深認真的盯著她問。

    溫柔更是臉紅的低下頭,腦袋亂烘烘的,似乎不敢細想那個為什麼。

    「你想過為什麼嗎?」他捧起她的臉又追問。

    「我……嗯,知道……不知道。」她試圖解除眼前的尷尬,卻被他專注的目光盯得好緊張,很沒用的臉紅心跳,忘了自己要說什麼。

    他笑了,還故意逗她,「知道什麼?不知道什麼?」

    「那個……我知道你……吻了我。」一對上他深邃的雙眸,她只能傻傻的陳述事實。

    湛慕深抱著她深深歎氣,「不,你不知道,不知道我有多喜歡你,不知道我有多愛你……你知道嗎?」

    溫柔怔住了,想起鄭文雅也說過這些話,但她一點也沒當真,還以為那是鬧著她玩的。

    當他吻她時,她一點也沒反抗,當他說愛她時,她就這麼愣著,難道她不願意接受他?

    「溫柔?!」他患得患失起來,突然覺得女人好難懂啊!

    「啊!我……」她從失神中清醒,仍覺得好困惑。

    而且,抱著她的身軀像火一樣,燙得她也好熱,她聽見自己的心跳巨響,不知有多震撼。

    「你有沒有一點點愛我?或者喜歡我也可以,還是你討厭我?怎樣?不不……不!你還是不要現在回答我,等考慮清楚再說。」戀愛的男人都會突然變笨,一向自信的湛慕深很沒力的承認這點。

    「可是,你是我的領養人……監護人耶!」她皺起眉很為難的樣子。

    她因為這個理由而拒絕他,使他的心又絞了起來,「那又怎樣?」

    「你就像是我的恩人一樣,突然說……愛……這樣好奇怪。」真討厭,她一點心理準備都沒有,要她怎麼說好呢?

    恩人?!慘!他不要在她心目中是這種定位、這種關係。

    湛慕深想了想才說:「沒錯,我是你的監護人,領養了你,但我是領養了一個新娘,做我的女人,好不好?」

    溫柔瞪大了眼,臉紅到耳根去。

    「好不好?」見她還是咬著唇不說話,湛慕深只好逼問著。

    他低沈的嗓音如酒般,醺得溫柔頭昏目眩,更不好意思回答他。

    「嗯?!」湛慕深等得不耐煩了,更沈不住氣道:「不管,你是我領養的新娘,註定是我的了,你就是有義務要給我照顧、給我疼、給我愛,知道嗎?」

    他說得好霸道,又好傻氣喔!

    溫柔聽得怦然心動,低聲回應,「知道了。」

    「真的?」他樂壞、樂傻了,猛然將她抱起騰空旋轉。

    「放我下來!」她嚇到大叫,讓外頭的常叔和梅姊不知如何是好。

    「少爺,少爺!別打小姐了……」常叔在外頭聽急了,緊張的「砰」一聲把門撞開。

    咦?!霎時,大家都目瞪口呆。

    常叔支吾著,反而很不好意思的說:「我們以為……小姐又惹少爺生氣,以為那個……」

    「以為我打她?」湛慕深板起面孔,狠瞪他們。

    「不是啦……可是剛才小姐叫那麼大聲……」現在看這樣子,他們的少爺一點也沒生小姐的氣,小姐還窩在少爺的懷裡,一臉羞赧狀。

    真是的,破壞少爺和小姐好事,太罪過了。

    「是啊!不,那個……吃飯吧!不然飯萊涼了再加熱就不好吃,哈哈……」常叔直陪笑。
   

    沒想到柯世凱還會來找溫柔,常叔將他擋在門外,兩人一言不合就吵了起來。

    結果兩人的爭吵聲,驚動了溫柔,她輕聲道:

    「常叔,讓他進來吧!」

    常叔愣住,有點不放心,「可是……」萬一他又花言巧語拐走了溫柔,別說無法向少爺交代,他自己也看這柯世凱不顧眼,所以一定要保護好小姐,才不叫這壞胚子得逞哩!

    溫柔見常叔渾身備戰的模樣,知道他的用意,但仍然說,「沒關係,我正好也想找他。」

    溫柔的話令柯世凱得意的越過常叔,直往屋裡去,常叔立刻跑去撥電話。

    「你坐一下,我去拿點東西。」溫柔轉身回房去,過了一會搬出一箱東西遞給他。

    柯世凱瞪著箱子裡的東西,全都是他給溫柔的禮物,頓時明白她的意思,「你這是幹麼呀?別那麼認真好不好?」

    「我是認真的,這些東西還你,咱們算是好聚好散。」溫柔正色回道。

    「寶貝!寶貝……」他涎著笑臉哄說:「我承認那天的話太傷你的心了,其實那些話是我跟大哥臭屁的,都怪我太愛現了,你就原諒我吧!」

    他原本也不在意溫柔傷心與否,但想了幾天,又覺得花了不少時間在她身上,一點「收穫」都沒有,未免太可惜了。

    「你走吧,我們是不可能的了。」她蹙起秀眉拒絕,很清楚心底的選擇。

    「寶貝……難道你一次機會都不肯給我?」他跨前一步,猛地抱住溫柔。

    她立刻駭叫,「你放手!」

    「不放,除非你答應跟我和好。」他很賴皮的抱著她,還硬要吻她。

    溫柔一氣之下,手腳並用的猛打他。

    沒想到她會出手打人,他愣了一下反而獰笑道:「打是情、罵是愛,你還是捨不得我是吧?」

    「放開她!」湛慕深冰冷的聲音突然響起,同時扯掉摟著溫柔的手。

    柯世凱心頭一顫,驟然鬆開溫柔,害她腳下踉蹌不穩差點摔跤。

    當湛慕深那雙大手扶住她的身子時,一股安心、被保護的幸福瞬間在她心頭漾了開來。

    「我又不是來找你,關你什麼事?」柯世凱為剛才輕易受驚的表現感到一陣狠狽,逞強的與湛慕深對望。

    「但你傷害了溫柔,就關我的事。」他把溫柔緊緊護在自己身邊。

    柯世凱看了溫柔一眼,很有氣概的摩拳擦拳道:「原來你也想要溫柔?放馬過來吧!我們來個公平競爭。」

    湛慕深臉色瞬間凜冽起來,聲音也充滿威嚴,

    「她是我的女人,沒有公平競爭這回事。」

    笑話!這種人哪來資格跟他公平競爭?何況他差點就失去溫柔,這次他豈能放棄機會?

    「喂,兄弟,大家都是男人,何必呢?我做人頂多風流一點點罷了,你就一副要拿我就地正法的樣子。」他還吊兒郎當死要面子,一點悔意、愧疚都沒有。

    湛慕深聽了,表情頓時嚴酷起來,並且一步步的逼近。

    他真的從來沒這麼想揍人過。

    柯世凱見情勢不對,急忙道:「算了,你要的話,這妞就讓給你。」

    只見湛慕深滿臉暴戾之氣,如同瘋了似的,而溫柔更不敢相信的看著他一拳揍在柯世凱臉上,讓他立刻血流如注。

    「這是替溫柔打的,就憑你剛才說的那些話,如此的不珍惜她、不尊重她,就該打!」他又狠狠揪著柯世凱的衣領,將他一拳揍倒在門外,暴吼一聲,「滾!否則,我不保證不揍到你殘廢!」

    從外表看來,湛慕深是個冷靜、理性的男人,也是個彬彬有禮的紳士,但這種人往往是最恐怖的,根本摸不著他的底線在哪兒?

    平常他把最狂暴的一面隱藏得很好,必要時才會發作,而他狠起來絕對是那種毀天滅地的瘋狂。
引言 使用道具
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5-5 07:03:54


    湛慕深出國洽公回來,第一件事就是想見溫柔。

    當他歸心似箭回到家,常叔卻回報說:「小姐已經好幾天沒回家了,都和鄭老師在一起。」

    於是,他又趕去鄭文雅開設的「貝南模特兒公司」,員工說她們在頂樓的攝影棚,他心急的跑上去,只為了見溫柔。

    走進攝影棚,他一眼就看見鄭文雅和黎浩明,兩人交頭接耳不知在說什麼。

    湛慕深只覺納悶。浩明來這裡做什麼?

    放眼偌大的攝影棚搭了個樹林場景,樹梢不透著稀薄晨光,浮動的樹影錯映在薄紗少女的粉頰上,像極傳說中的精靈,旁邊還有個男子,露出心動的表情,握住她小小白皙的腳踝……

    等等!湛慕深覺得此情此景好熟悉……

    這不是公司剛為新產品設計好的廣告嗎?出國前他才批準的,但廣告女主角怎麼會是溫柔?

    湛慕深逮住鄭文雅,沈聲問道:「這是怎麼回事?」

    她睨了他一眼,慢條斯理的回答,「這是你們公司的香水廣告啊,今天拍平面的,下星期就要開拍電視廣告。」

    「我是問廣告女主角為什麼是溫柔?」他陰沈的盯,著男主角捧在手中的腳踝,心裡直泛酸味。

    「噢!你不知道嗎?這支廣告公開徵選女主角,溫柔來應徵,然後大家都看上她,覺得她是詮釋這瓶香水的不二人選。」

    湛慕深眼色幽黯,驀然下令,「不!換人!」

    「什麼?」鄭文雅斜眼瞪他,不忘閒閒的提醒他,「溫柔從兩千多名應徵者脫穎而出,從你們公司的高層主管到廣告公司的企劃專員,以致導演都對溫柔滿意得不得了,合約也簽好了,就你一句話就要換角?那你等著看溫柔傷心死好了!」

    「但你們沒告訴我,女主角是溫柔。」他不喜歡看見她穿得又薄又少,當初批準這支廣告時,他壓根沒想到會和溫柔有關。

    「我也沒想到女主角會是溫柔啊,你出國去了也來不及通知,何況這些事一向不都交由公關部處理的嗎廠鄭文雅說得合情合理。

    「那就跟她解約。」湛慕深臉色凝寒,總覺得事有蹊蹺。

    這時,溫柔正好完成一個鏡頭,興匆匆的跑過來,挽著他的手,「你回來了,我表現得如何?」

    當她挽著他的剎那,湛慕深才發覺他莫名的逼著自己,把十五天的工作量趕在十天內完成,就是為了回來見她。

    「他說要跟你解約呢!」鄭文雅冷冷的直言道。

    「為什麼?我的表現很差嗎?」溫柔吃驚的望著湛慕深,她原本還期待他會誇獎她呢!

    「這角色一點也不適合你,公司決定另外再選角。」唉!連他自己都覺得很沒說服力。

    「不適合我?可是,他們都說很合適啊。」人家好不容易爭取到這個機會,他怎能隨便一句話就否決掉。

    「我是老闆,有權力要求換角。」他嚴肅且固執的浯氣,使溫柔聽起來每一字都寒冷如冰。

    「慕深,你不覺得這樣決定太倉促了?」鄭文雅用手肘撞了他一下,示意他別太堅持。

    「我哪裡有錯、哪裡不好,你可以說清楚,我會努力學……」溫柔睜著純真的大眼為自己爭取,然而,他不為所動的表情令她心寒。

    「這不是改不改的問題,你經驗不足,無法充分表達產品的內涵與精神,我們推出每一項新產品,都得講求市場契機和效率,哪有時間等你學?」他冷漠的否定令她氣得說不出話。

    湛慕深又看了溫柔一眼。她正怒目以對,顯然對他的處決非常生氣,他這麼做會不會太自私了?

    「咳!慕深,」一直沒說話的黎浩明突然說道:「雖然溫柔是新人,但也是簽了合約的,你如果堅持這麼做,這筆毀約金對公司可說是額外損失,你還是三思的好。」

    「你核算看看,多少公司照賠。」他依然冷靜堅持得好可怕。

    「浩明,不用幫我說話了,我不拍這支廣告,也不會餓死。」溫柔握著拳,忿忿不平的搶白。

    湛慕深乍聽之下,以為溫柔跟黎浩明十分熟絡。他出國十天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你們什麼時候這麼熟稔?」他心底極度難受,臉色更冷硬了。

    「忘了告訴你,浩明是溫柔的經紀人,解約的事你找他就對了,我看到我辦公室談好了。」鄭文雅說著就領著大夥走,完全不理會湛慕深彷彿要殺人的表情。

    「有我在,別擔心。」黎浩明當著他的面,淺淺的在溫柔粉頰上,很紳士的給了個安慰親吻。

    湛慕深彷彿看到了世紀大災難,雙眼瞪得老大,還來不及發飆就被鄭文雅硬拖著走在前頭。

    「我的心情壞透、糟透了,你還來軋一腳,小心我劈了你!」溫柔推了黎浩明一把,想到要解約就一陣煩躁。回到辦公室,湛慕深狠瞪著黎浩明,那利箭般的目光簡直要他的命,害他剛坐下又不安的站了起來。

    「坐下啦!我們又沒做錯事,怕他做什麼?」真是的,她都不怕,他一個大男人這麼沒用。

    「不……不是,我一見到慕深就忍不住肅然起敬,從小到大,他一直是我學習的榜樣,我不得不敬畏他呀!」黎浩明冒著冷汗偷覷鄭文雅一眼。

    都是她害的!說什麼要刺激慕深,非得要他假裝追求溫柔不可,事實上,他是為了向她求婚,才答應這麼做的,誰想到慕深的反應如此強烈!

    而慕深似乎並不知道他和雅雅在交往,所以才會醋勁大發。

    「他不過錢比別人多一滴滴,脾氣比別人臭多多,有什麼好敬、有什麼好學習的?」溫柔第一個就不服氣。

    「她只是個孩子,你別招惹她!」湛慕深沒空理會溫柔的嘲諷,只急著警告眼前的情敵。

    受制於鄭文雅的眼色暗示,黎浩明冒險精神十足道:「孩子?!請問這嬌俏的臉蛋,苗條的身段像嗎?我真看不出來她哪一點像個孩子。」

    「就是說嘛!你別老是把她當孩子看。」看來他已愛到失控了,鄭文雅滿意的啜著她手上的香檳,臉上的笑容真讓人想將她碎屍萬段。

    「咳……瞧,溫柔已經長大了,有權力選擇自己該做的事。」黎浩明冒著冷汗繼續「挑撥」湛慕深的怒氣。

    沒法子啦!因為雅雅暗地裡朝他送了個熱辣辣的飛吻,他只好拚命贏取美人芳心了。

    對於黎浩明的「仗義」直言,溫柔欣喜的拍著他肩膀,「謝謝你!謝謝你一萬次!」

    「為你做一萬次都值得!」如果他夠聰明的話,就該知道適而可止了,可是,誰叫他現在眼裡只有雅雅的歡顏。

    湛慕深見狀立即板起面孔教訓道:「溫柔!隨隨便便跟男人勾肩搭背,哪像個淑女?」

    「淑女、淑女!又來了!動不動就要我裝淑女,很累的耶!」溫柔乾脆倚著黎浩明的肩,就是要勾肩搭背給他看。

    更令湛慕深氣憤的是,黎浩明一點也不閃避,與溫柔活像一對情侶似的。

    「講話要輕聲細語、舉止優雅、言詞婉轉,這樣就叫累?」他緊握的拳頭已爆出青筋來,肯定很快就有人要倒楣了。

    「你老古板到可以刷新世界紀錄了,你的迂腐更是成就卓越!」溫柔粗魯的雙手擦腰,驟起的怒氣將她纖柔的外表破壞殆盡。

    黎浩明卻涼涼的說:「別怪他了。他呀!從小只做三件事,學習金融操作、企業經營,唯一的娛樂是健身。」

    「哼!我今天下是來讓你們『檢討』的!」接著,「砰」一聲有人的胸口挨了一拳。

    「啊……你怎麼可以打人?」溫柔驚叫的想扶起倒地的黎浩明,倏地腰身已被人摟住。

    湛慕深冷冷的看著她,「如果不想鬧出人命就跟我回去。」

    「你你你……怎麼這樣不可理喻?耍無賴!」她氣得發抖。

    「自從認識你之後,我就變這樣了,誰叫你們敢亂來?」他的臉充滿火藥味。

    「我們……你說誰亂來呀?啊!放、放我下來啦!」溫柔只感到身體頓時騰空,就被他扛著走了。

    「救命……」她望著鄭文雅和黎浩明,不料兩人只用無奈的表情目送她被人扛出去。

    等湛慕深走遠後,從地上爬起來的黎浩明背脊冒著汗水,仍不忘邀功道:「雅雅,這下你可滿意了?」

    「嗯!」她優雅的撐著下顎淺笑。

    他充滿期待的看她,「那我們的婚事……」

    「當然等他們有結果之後再說嘍!」鄭文雅巧笑的回答。

    「結果?!」怎樣才算是有結果?黎浩明有些納悶。

    「對,就是如果他們結婚我們就結婚,喔!你是不是覺得我在利用你?其實我也不想勉強,如果你覺得委屈,一定要告訴我,千萬別放在心底。」

    這女人得了便宜還不忘順便賣乖。

    但誰叫他愛上她呢?再委屈他也要這麼說:「沒關係,一個人有利用價值,也是可喜可賀的事。」

    「謝謝!」鄭文雅甜甜的一笑。

    「應該的……」黎浩明凝望著她的嬌美,覺得一切都值得。
   

    回到家,湛慕深無視常叔和梅姊驚異的目光,把又吼又叫的溫柔扛進自己的臥房裡。

    這情景彷彿又回到五年前,梅姊驚悸的問:「少爺又想要打小姐了嗎?」

    「你放我下來!」溫柔從他肩上掙紮跳下。

    湛慕深馬上摟住她扯開一抹酷笑之後,立刻把她翻轉過身,壓逼她趴在他大腿上,隨即他的大掌已在她的俏臀上重重落下。

    「哇!」他又打她的屁股?

    五年之後依然照打不誤,他知不知道人家早已經長大了?

    溫柔蹬著雙腳,慌亂的擺動嬌軀,仍敵不過他強而有力的手勁。

    「你又犯錯了,不教訓、教訓,你都忘了我是誰?」他真的打了,還打得絲毫不心軟。

    嗚!好痛,越痛她越倔,粉用力的大笑一聲說:「你以為你是誰?哈!」

    他冷道:「你說呢?我就是擁有你人生所有權的監護人兼丈夫。」

    「哼!惡少、惡棍、惡霸……」她低聲咕噥。

    偏偏湛慕深聽力一等一,立刻叱喝,「還貧嘴?我問你,那個黎浩明……」

    「少爺,鄭老師來電,接不接?」門外,常叔高聲呼道。

    溫柔連忙搶答,「接!」然後又回頭對湛慕深說:「很可能是為了合約的事,快接呀!」

    她想什麼湛慕深完全洞悉,他放下她之後接起電話,以鷹般的銳眸盯著她,制止她輕舉妄動。

    鄭文雅優美的嗓音從另一端傳來,「怎地?這麼緊張把心上人扛回去,是怕被別人追定了?」

    「我是怕你帶壞她。」湛慕深憑著多年的交情與友誼,不難識破鄭文雅的狡計安排。

    她輕笑,倒是不否認,「是又怎樣?不過,話說在前頭,溫柔人選這個角色全憑她的本事,我絕沒有關說,所以你不讓她繼續拍廣告,未免可惜了,而且會不會太傷她的心了?」

    「這事我自有打算,不勞你費心。」他很受不了的冷哼一聲。

    「這麼不受用?看在我們二十多年的交情上,我好心提醒你,對你心肝寶貝有興趣的人可多了,不光是浩明一個喔,真是防不勝防,連我都替你辛苦啊,一個不小心就……唉!」她粉同情的語調,令湛慕深一聽恨得牙癢癢。

    「我的事自己會解決,不用你操心!」他要不是有絕佳的風度,早就掛掉電話了。

    鄭文雅毫不介意的繼續道:「女人嘛!通常有個毛病,男人若不把她『訂』下來,她就永遠不會服你,不信,你試試看好了。」

    「謝了!」他掛上電話,看向那個正忙著開門的人兒。

    對啦!趁他講電話,還不逃就沒機會了。所以溫柔悄悄「溜」去開門。

    可……是……這門把怎麼轉都轉不動?!

    壞了嗎?她使勁的扳動,還是不行!她著急的用腳猛踐,虛軟的手握住門把,用力的扭動仍不得要領。

    「你省點力氣吧,這門被鎖死了。」背後的聲音說道。

    完了!溫柔回頭望了湛慕深一眼,難怪他有恃無恐的放開她。

    只見他一步步逼近直瞪著她,她不由的往後退縮。

    湛慕深不言不笑的表情本來就使人心凜神顫,何況他還瞪著她那麼久。

    「這是電腦控鎖,你用蠻力是打不開的。」他上前輸入密碼,「卡嚓」一聲門馬上應聲開啟。

    溫柔正想衝出去,卻被他大手一擋,「卡嚓」一聲門又被關上。

    「常叔!梅姊——救我……」她急得呼救起來。

    外頭,梅姊用手曠撞了常叔一下,「喂!小姐在喊救命,救還是不救?」

    「當然不救!」笨!他沒好氣的睨她一眼。

    門內可就沒這樣輕鬆了,無助的哀叫聲正如火如茶的上演。

    「你以為在我眼底下,還逃得掉嗎?」湛慕深眼中的狂羈邪肆,證明他不是說說而已。

    溫柔迷濛的雙眸寫滿慌亂不安,不自覺的伸出粉嫩的舌尖,舔舔微澀的唇瓣。

    「別這樣看我,這會令我產生無限遐思。」他不客氣的捏捏她的臉頰。

    他辛苦壓抑忍耐了好久,做好的心理建設,此刻全被毀滅了,再也不想按捺對她的慾望。

    她從震悸中慢半拍的愣愣問道:「你說什麼?」

    「我是說——你別再誘惑我了。」她時而強悍、時而嬌柔、時而不馴、時而溫順,在她那嬌媚的外表下,真正迷惑他的又是什麼呢?

    「你……胡說!」這是什麼話?溫柔用力的瞪他。瞪瞪瞪!瞪給你死!

    「你穿成這樣,害我好心動。」湛慕深嗓音醇厚如酒,令溫柔為之一醉,粉臉一片暈紅。

    「我天天都穿這樣,你心動個什麼勁?」她不安的蠕動著,卻讓他意識到她身上只著薄紗,而衣料不是她玲瓏的身軀。

    「那你是天天都想誘惑我,嗯?」他低沈的嗓音魔魅至極。

    「亂……亂講。」她力持鎮定。

    「否則,你水汪汪的眼睛怎麼眨了又眨,美得讓我衝動?」他慵懶的嗓音透著某種危險訊息。

    「我、我……怎麼知道……」她有點驚怯的抬眼望著他。

    嗚……他根本在戲弄她!誰說不是,他眼中滿是戲謔之色。

    她穿著高跟鞋的腳已蠢蠢欲動,好想用力把他踢回美國去。湛慕深瞇起眼,想起她先前被別人撫過的雙腳,便蹲下來抓住她纖細的腳踝,用霸道的命令口吻說:「脫掉。」

    「你想幹什麼?」不會吧!她不過用想的,他就知道她想踢他?為什麼他輕易就看穿她的心思?而她卻呆呆的任由他脫掉高跟鞋。

    她白嫩的小腳令他目光一沈,有股難以言喻的性感,令他不禁揣度著她的嬌軀一定更加細膩誘人

    「你想做什麼?」天啊!他他他……想做什麼?竟然吻……吻她的腳,戀態!

    「跟你調情。」他說話直接又有力,令溫柔無從招架。

    沒料到他會說出這樣的話,而且這樣「不正經」的湛慕深,她從沒見過,溫柔驚愕得不知如何是好。

    正當她想用力踹開他之際,猛地被他拉了一把,粗暴的攬進他懷裡,被他霸道的狠狠吻住,恣意將需索探人她口中。再不這麼做,他怕自己會先瘋掉。

    「唔……」溫柔不安的推推他的胸膛。他怎會突然變得這麼惡質、霸道?

    偏偏從她內心深處,竟然對他有那麼一點點……不,是很多感覺!

    「夠了,你不想做人,我還想做人。」想起常叔他們就在外頭,溫柔便死勁推開和他的距離。

    「我們沒『做人』啊,只是親吻、愛撫而已……」他暖昧的低笑,更強勢的扣住她的腰,大手一一付諸行動,沿著粉頸滑進她衣內。

    「放手啦!」她嚇得掙紮倒退好幾步。

    溫柔望著他因拉扯而半敞開的襯衫,露出健壯的胸肌,腦海不由的浮現起他那副好身材,冤闊的胸膛、誘人的腹肌、強壯有力的臂膀,性感的窄臀……停!

    一陣昏眩襲過溫柔的腦袋。老天!她摀住狂跳發燙的胸口,抬頭看他,而他也正瞪著她瞧。

    「請你把衣服扣好可以嗎?就算有胸肌、有腹肌,也用不著這般炫耀吧!」她勉強的鎮定住自己。

    然而,湛慕深銳利堅定的目光仍然鎖住她,又令她不禁芳心一陣大亂。她不自覺吞了吞口水,從來沒因一個男人的貼近,而令她緊張喘氣的。
引言 使用道具
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5-5 07:08:52


    湛慕深上前拉著她的手,撫上他的胸膛,眼神深邃難測,聲音也變得低沈而煽情,「摸摸我的心,它因為你而翻騰。」

    小掌下的心跳果然快得嚇人,她乾脆伸手替他扣上扣子,卻沒想到這樣的舉動,反而引發他更沈重、混濁的呼吸聲。

    溫柔羞紅了臉,僵硬得一動也不敢動,雖然沒有經驗,但感覺到他的慾望反應,她知道那代表什麼!

    他知道自己已無法收勢了,體內全是對她的渴望,他抿嘴低低一笑,開始脫掉襯衫。

    「你?!你……亂脫衣服做什麼?」她愕然看著被扔在地上的衣服。

    太魅惑了!她感到自己全身如火般燒起來。

    當他的長褲脫到腳下時,老天!她急忙閉上雙眼,這是她第一次看見男人赤裸的身體,而且還是這麼近距離,她差點因此而窒息。

    溫柔很沒用的眨眨眼,有些亂糟糟的問:「你……那個……我……」

    正好這時梅姊盡職的在門外喊道:「少爺、小姐,要用晚餐了嗎?」

    「我要……」

    她的話輕易就被湛慕深的聲音掩蓋,「等一下再吃。」

    沒聽到溫柔的回答,她又盡忠的再詢問一次,「那小姐呢?」

    湛慕深不讓溫柔回答就搶道:「都說等一下再吃,你先下去。」

    「我要去吃飯了。」溫柔想拉開門。該死的,門被鎖住了。

    「我要你……」他低笑走向她。

    什麼叫我要你?這麼露骨又曖昧。

    她開始緊張的渾身戰慄,沒辦法,這種話語太撩人了,她不得不承認自己很沒用。

    只見他緩緩挑起一眉,嘴角微揚,大步向前倏地攬住她,將她推向牆邊,讓她毫無退路的背貼著牆面。

    「你靠我這麼近做什……」老天!她全身有種懶洋洋、軟綿綿的微醺,男性的氣息使她有一種迷亂的昏沈感!

    「因為我要你!」當大手觸及她細嫩的肌膚,他幾乎要失控的埋進她的身體。

    「要、要我做什麼?」她雙頰火紅般燃起,心跳又急又猛。

    「你猜——」他的臉湊近,吻便落了下來。

    這次,他的動作是那麼輕柔、那麼煽情,令人震悸又沈醉,軟化了她的抗拒與逃避。

    溫柔還來不及弄清楚,就被他輕易的抱起放在大床上,先以眸光在她起伏的曲線上探索,那霸道又狂態的目光直瞅著她。

    「放手!不行……」她掙紮的想爬起來。

    沒想到他反而爬到她身上,還加上雙手雙腳環住她,感覺到他身體的灼熱與變化,令她更加忸怩不安。

    「為什麼不行?」他停下動作,雙手仍圈著她玩味的俯視著。「因為……太、太快了……」雖然兩人「關係」匪淺,畢竟她對他「認識」不深。

    他溫熱的舌尖探索著她小巧的耳垂,煽情的說:「你已害我慾望高漲,我恨不得立刻就佔有你,跟你瘋狂做愛。」

    占……佔有?!瘋狂做愛?!

    他真的變了!連用字遺詞都變得這麼大膽、直截了當?

    要命的是她知道自己完蛋了!因為纖弱的身子已被他按住動彈不得,使她有一種陷入天羅地網的感覺,既甜蜜又掙紮。

    「你……好可怕,你變得……」她臉紅的想推開他,卻發覺他的肌肉緊繃得像石頭一樣。

    「不管了,今晚我一定要親你、摸你、碰你,否則我會瘋掉。」天曉得他滿腦子都是邪惡念頭,吻她的脖子、她的嘴唇……

    而溫柔再也無法忍受他帶來的悸動與狂喜,弓起身子讓自己完全迷失在狂野之中。

    最後,他總算心滿意足的發出喟歎,低聲道:「我愛你。」

    湛慕深說什麼,溫柔根本聽不到,因為結束後,她真的好累好累……
   

    等她醒來時,湛慕深輕吻她的粉頰,關心的問道:「覺得還好嗎?疼不疼?」

    聞言,溫柔先是瞪著他,會意過後即羞紅了臉,「嗯……一點點……」初嘗歡愛令溫柔沈浸在悸動中,不知何時,湛慕深已從浴室拿了溫熱毛巾,要為她擦拭身子。

    她羞赧的推開他的手,「我……我自己可以……」

    他堅持為她服務,還說:「放輕鬆,讓我幫你,剛才我什麼都看遍了。」

    氣壞了!溫柔抬腿就踹他,害他一個失衡栽到床下。

    溫柔趴在床上看他。怎麼不動了?

    「喂!」她伸手推他,還是沒反應,「你別裝了啦廠

    該不會這樣就跌「壞」了吧?

    溫柔慌亂下床蹲在他身邊,不料,他突然眼角含笑的看著她,嚇得溫柔尖叫起來,轉身就想逃。

    湛慕深也笑了,大手一撈就從背後把她攬回來,吻上她還想尖叫的嘴,再次失控迷戀的你纏……

    不知過了多久,湛慕深被一陣粉拳捶醒,雖然傷不了他什麼,卻也弄得他無法安睡。

    「你快醒醒,知不知道你有多重廠溫柔氣急敗壞的嚷嚷。

    他鬆開她,低聲的問:「我們還沒吃晚飯,餓不餓?」然後他又看了看手錶一眼,「噢,已經這麼晚了,糟了!我們做了這麼久?」

    隨即他又嚷道:「不不不,才不糟,做越久越好,太好了!」

    唉!一旦中了「愛情毒」,無論自認多麼正常的男人,都會情不自禁的變成幼稚、傻氣,看在溫柔:眼中忍不住嗤笑。

    「來,我們出去吃飯。」他體貼的替溫柔穿上衣服。當她站起來時,天啊!全身都生了銹似的,霎時令她靜止不動。

    「怎麼了?」湛慕深關切的盯著她,接著瞭然的點點她鼻尖,「太累了?那我們留在房裡,讓梅姊送晚餐進來。」

    「不……不要。」溫柔立刻反對。

    「那我抱你出去好了。」他彎下身雙手攬住她的纖腰。

    不料溫柔卻掙紮不止,還跳開來道:「不!那樣……那樣好丟臉。」

    怔愣了一下,他終於明白的仰頭大笑。原來她是害臊!

    「你……你不準笑!不都是你害的,還敢笑?」溫柔氣急敗壞的猛捶他。

    當兩人來到飯廳,常叔立刻上前招呼,「少爺、小姐,吃宵夜嗎?」

    嗚……丟臉哪!

    常叔都主動把晚餐撤換成宵夜了,溫柔「心虛」的總覺每個人都看得出來他們剛做過「壞事」似的。

    還有,都這麼晚了,常叔還不去睡,就在外面等著他們出來,這麼說,他會怎麼想?哎呀!一定什麼都知道了。

    溫柔因羞赧而低頭用餐,從來沒這麼安靜過。

    湛慕深關心的挨過來,低聲問:「你那裡還覺得不舒服嗎?」

    「你閉嘴!」溫柔偷睨常叔,生氣的低吼。
   

    攝影棚又熱鬧起來了,還帶了一絲緊張氣氛,因為在溫柔的「哀求」下,湛慕深總算同意她繼續拍廣告,但每一場他都要親自上陣「監督」才行。

    剛開始,大家都以為老闆特別重視這支廣告,無不戰戰兢兢的工作。

    後來,才發現湛慕深是來監督溫柔的,每項細節他都要求嚴謹,務必達到盡善盡美,這無疑是累死一大票人,尤其對溫柔而言更是一大考驗。

    幸好,鄭文雅及好友白舞茉都來陪她,為她加油打氣,否則,她還不知道能熬多久。

    「舞茉——」看見好友來探訪,手上還拎了兩袋東西,溫柔興奮的抱著她,低聲問:「都有帶來嗎?」

    「有有有!魷魚羹、甜不辣、淡水阿婆鐵蛋、酸梅湯,還有章魚燒……」舞茉正想打開袋子,卻被溫柔拉到樓梯間去。

    「行了!行了!別嚷嚷。」她迫不及待打開魷魚羹的免洗碗蓋,舀了一大匙塞入嘴裡。

    「你餓死鬼投胎啊?」舞茉不解的瞪著她那副狼吞虎嚥的吃相。

    「唔……」溫柔又猛吃了幾口,才說:「你有所不知,我現在比餓死鬼還餓,連作夢都對著食物流口水。」

    舞茉挑眉,「不會吧!難道你那個湛慕深都不給你飯吃?」

    她又吃兩口,才回道:「別提他了,就是他把我餓成這樣的,他要我每天上三小時的健身課程,不但限制我的飲食,還叫營養師設計那種淡而無味的營養餐,其他的東西一概不準碰,你說我餓不餓?」

    「哦!難怪你一下子要我買這麼多東西,原來是為瞭解饞。」舞茉很同情的為她打開裝章魚燒的盒子。

    「嗚!整整吃了一個星期沒味道的食物,那種滋味不是你能想像的。」她又塞了一顆章魚燒,閉上雙眼,粉享受口中的美味。突然,舞茉指著她背後目瞪口呆,「呃……湛湛、湛先生……」

    「他怎樣了……」溫柔一轉身就撞上他溫熱的身軀,嚇得捂嘴瞪住他。

    完了!她猛然吞下嘴裡的章魚燒,頓時臉色發白,宛如天塌下來,接著像見到侏羅紀恐龍出現般駭叫,「你、你什麼時候……」

    湛慕深一把搶下她手中那碗魷魚羹,冷覷著舞茉道:「她必須維持最佳體態,這些高熱量垃圾食物絕對不準吃。」

    「啊!嘻嘻……她只吃一點點……一點點而已。」舞茉看到他剛硬的表情,不冒冷汗加口吃才怪。

    「一點點也不準!」他堅持的語調比皇帝下聖旨還要威嚴百倍,然後指著她手中的袋子。

    舞茉只好識相的遞給他,「也對啦!都是為了溫柔好嘛。」

    溫柔狠瞪著好友。這算什麼朋友嘛?不懂得替她「捍衛」美食就算了,還站在他那邊說話。

    「求求你,讓我吃一點就好。」她盯著那兩袋美食,千般不捨的低聲哀求道。

    「不!」他一點也不因為她的可憐模樣而心軟。

    溫柔伸手想搶,「給我,啊!你你……」

    驚呼聲中,湛慕深乾脆把兩袋美食往垃圾桶用力一扔,全都灑了出來,哪還能吃。

    氣得溫柔破口大罵,「你有必要這樣嚴格嗎?吃兩口會死啊?你簡直是有病!變態!」

    她根本不能體會他的一番苦心,湛慕深目光一凜,「隨你怎麼想、怎麼說都可以,反正你想當模特兒,就得服從我的規定。」

    「規定!又是規定!我不要你的什麼鬼規定!」她恨死他的霸道了。

    最後,還是鄭文雅跑來調解,好說歹說才把情緒激動的溫柔勸住。

    湛慕深的嚴格還不止這樣,每個完成的鏡頭都要他審閱過才算數。

    「不行!不行!這些鏡頭必須重拍。」看完剛拍好的幾個鏡頭,湛慕深很不滿的下令道。

    重拍?!他到底了不瞭解什麼叫累死人?

    溫柔的反應最激烈了,「又是哪裡不夠好了?藝術總監和導演都認為好極了,就你吹毛求疵,你厲害,那你自己來拍好了。」

    又來了,這是拍攝工作以來,兩人第九次的爭執,而且一次比一次激烈,頓時,所有工作人員有默契的做鳥獸散,生怕一個不小心被「流彈」波及。

    湛慕深冷冷盯著她半晌,才以淡漠到氣死人的語氣道:「就是你表現得不好,所以才要大家陪著你重拍。」

    「哪不好?你倒說說看呀!」溫柔挺直腰身,瞪著他冷漠的臉色反擊。

    湛慕深緩緩的挑眉,指著螢幕上的定格畫面,「身體不夠柔軟,動作也不夠流暢,你得多加練習再重拍,免得浪費時間和人力。」

    「你?!這……根本是欲加之罪!」她不服氣!自認已盡了最大的努力,他憑什麼一而再否定她的付出。

    「如果你自認已經做到最好的話,那你大可不必再浪費時間,」他洞悉般睨了溫柔一眼冷哼道:「我寧可換角重拍。」

    又來了,動不動就威脅她要換角,分明就是有意製造機會把她換掉。

    「你最終目的就是不讓我拍這支廣告嘛!好!很好!我就不……」立刻有人及時摀住溫柔的嘴。

    「溫柔,你別說傻話啦!」舞茉死命扯她的手臂,要她別衝動。鄭文雅也勸道:「溫柔,你冷靜一點。」

    冷靜個屁!要是你被這混球藉故刁難,還能冷靜嗎?他分明假公濟私要我吃苦頭而已,變態!」工作的辛勞和壓力,使溫柔失控大吼,也氣昏了頭。

    湛慕深的嗓音倒是冷靜到有些冷酷,「吃一點苦又如何?好作品就是要經過千錘百煉,才能有傲人激賞的成績,如果連這點道理都不懂,你絕對不會成功的。」

    「我就知道,你乾脆承認不想讓我拍廣告,不喜歡我當模特兒算了,何必冠冕堂皇說得振振有詞?」溫柔緊握雙拳,俏臉怒氣騰騰。

    平常只要他皺眉瞇眼一生氣,別說是女人,即使是男人也要畏他三分,偏偏這丫頭硬是跟他槓上。

    「你要是真的吃不了苦,提早放棄算了。」湛慕深繃著臉,冷硬的態度更顯得無情。

    瞬間,大家以錯愕的表情瞪著湛慕深的冷臉,尤其溫柔心中一陣抽痛,不懂他先前的熱情體貼去哪了。他……怎麼可以這樣?這樣的殘酷……

    「我再說一次,要就重拍,否則就換人!」他撂下話就走人,對溫柔的憤怒咆哮、淒楚的抽泣視而不見、聽而不聞。

    「嗚……我不拍了,我走!」她負氣的吼道。

    「住嘴!你行!那就證明給他看啊!否則,就印證他說的,你根本沒資格吃這行飯,不如提早改行好了。」鄭文雅雙手抱胸看著她。

    「連你也這說……哇……」溫柔哭得更厲害。

    鄭文雅歎了歎,「你忘了嗎?當初是誰胸懷大志說要在這個行業闖出名號,成為一顆閃亮新星的?是誰振振有詞說不畏艱苦,就是要讓湛慕深刮目相看的?要讓反對你人行的人懺悔,知道放棄你是一大損失?怎麼,才兩三下就掛了?」

    溫柔無言,很虛弱的望著鄭文雅,因為這些話確是當初她為了說服湛慕深而誇下的海口。

    「是啊!溫柔,要是你這樣就放棄,可一點都不像你的作風,你應該會使出不屈不撓的精神,叫看扁你的人對你刮目相看。」舞茉也幫她打氣道。

    鄭文雅笑盈盈的說:「我對你有信心,你自己呢?嗯?」

    溫柔拭去淚水,咬咬唇下定決心,「好!我會努力加油的!」

    「對啊!溫柔,你一向不是百折不撓的嗎?我相信你一定會成功的。」舞茉握住她的手,給予最誠摯的鼓勵。
引言 使用道具
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5-5 07:09:41


    「你會不會要求太高了?溫柔遲早會被你逼瘋,我就不相信你不心疼。」鄭文雅向湛慕深抱怨道。

    他歎氣,眼中閃過一抹無奈,「我何嘗不想寵她、疼她?但她始終是要長大的,既然她決定要走模特兒這條路,我只能從旁協助她,不能因為挫折而寬容她、遷就她,這只會害了她。」

    鄭文雅點頭認同,故意強調說:「但你也該適時給她一些關懷和鼓勵,女孩子嘛都愛聽好聽的話,你為她著想,刻意苛求雖然用心良苦,可若讓她誤解了,豈不得不償失?」

    「模特兒這條路不好走,即使嶄露頭角卻沒有實力,很快就被潮流所淘汰,以後她自然會明白我的一片苦心。」其實,他也是費了好大的力氣按捺住心疼,才能對她狠下心腸。

    「話是沒錯,不過,那丫頭不知是好強還是被你罵怕了,整整兩天她都在健身房拚命練柔軟度,吃得少又不肯休息,我怎麼勸她都不聽,她氣色不太好呢,只怕她『壯志未酬』就練壞身體了。」她把溫柔說得慘兮兮。

    「她……」湛慕深一聽可心疼了。

    這幾天溫柔都不理他,一回到家便躲進房裡休息,他還真的整整兩天沒見到她的面。

    「這麼不安?那還不快回去看看她,我聽健身房的教練說,她下午體力不支差點昏倒……」她還沒說完,就見到湛慕深拔腿就跑開。

    鄭文雅笑咪咪目送他的背影。嘻!不用說,他當然是急著回去安慰溫柔嘍。

    回家後,常叔告訴湛慕深,說溫柔晚飯也沒吃就進房裡休息了。他悄悄進入房間看她,發現她趴睡在床上。

    他小心將她抱起躺好,發現她兩道秀眉蹙著,臉色卻泛紅得好誘人,可愛得叫他想侵犯她。

    「唔……我會努力……加油的……」她翻了個身,發出憂心的夢囈聲。

    湛慕深心疼的撫過她的小臉,赫然察覺她的體溫熱燙,心中一驚忙叫道:「溫柔,你覺得怎樣?」

    迷糊中溫柔彷彿聽見湛慕深的聲音,喃喃回應說:「不要罵我了……我一定會努力,會爭氣……」

    原來她臉頰泛紅是因為生病了,仔細看她一臉的疲憊,湛慕深心疼不已,也為自己對她的嚴厲感到一陣歉疚,或許他真的該適時給她一些關懷和鼓勵。

    「溫柔,你醒醒。」為了確定她是否意識清楚,他輕搖她的身子。

    溫柔緩緩睜開眼,卻有些恍惚,「我好暈……」

    「你生病,發燒了。」他可擔心了,摸摸她的額頭,覺得比剛才又燙了些,想起身去拿退燒藥。

    她的小手忙。揪著湛慕深,哀聲道:「我好難過,你別走。」

    他伸出臂膀摟住她,安撫著,「我不走,只是去拿退燒藥給你。」

    溫柔仍揪著他不肯鬆手,語氣很不安,「真的?不,你都不理我了……」

    一定是對她太過嚴厲,她才會這麼想。

    頓時湛慕深心疼得一塌糊塗,「傻瓜,我怎會不理。你呢?」「可是……我好笨……什麼都做不好,還惹你生氣……」顯然,她因為他的高標準而信心大挫。

    「我沒有生氣,你別胡思亂想。」為了讓她安心,湛慕深按了內線電話要常叔送藥進來。

    等餵她吃過了藥,擦去冷汗,他才總算安心一點。

    「乖,放輕鬆,什麼都別想,睡一覺明天就好了。」

    「我覺得身體好酸好痛,好像不能動了……」她皺著眉抽氣呢喃,全身都使不上力似的,令她有些害怕。

    「別怕,有我陪你,我幫你按摩就不會再酸痛了。」一雙大手在她額頭、四肢開始幫她揉捏。

    瞬間,她的疲憊與無助,都在湛慕深的懷抱中漸漸消散,溫暖的氣息就像是世上最可靠的地方。

    驀然她又抬頭看著他,無肋的眼神像個迷途的孩子,「你……你不生氣了,我好任性,對不起……」

    她仍然很在意兩人的爭執與不歡,眼眶一熱淚水就淌下來,雙唇卻緊抿著想忍住哭聲。」噓……別再去想那些,是我太嚴厲了,以後你只要盡力就好,我不會再苛求你了。」也許他是太過嚴苛了,畢竟她太年輕,怎受得了他這般要求。

    溫柔恍惚的看著他,漸漸不堪疲憊的睡著了。
   

    幾天後,溫柔康復了,繼續廣告拍攝的工作,她的努力令人刮目相看,連湛慕深都無從挑剔了。

    在完成那天,大夥聚在一起慶祝,最高興的莫過於溫柔了,因為廣告雖然還沒播出,但她的表現已得到湛慕深的認可,對她而言勝過一切。

    深夜,慶功宴才告結束,在回程路上,溫柔突然想起要幫舞茉打聽她暗戀對象的事,「對了,你對薄震宇這個人知道多少?」

    「你問他做什麼?」他不解的看她一眼。

    「好奇,快說嘛!你到底知道多少?說來聽聽。」她扯著湛慕深的臂膀撒嬌。

    「知道的也不算多,只聽過不少人提到他,說他行事低調,作風嚴酷,而且個性挺孤僻的,非必要的應酬他不會出現,見了人也不多話,總之,他沒有一般企業家的交際手腕,但做起生意來手段俐落,甚至有人說他心狠手辣。」

    溫柔想了一下又問:「那他結婚了沒?」

    「怎麼?你也對他有興趣?」湛慕深忍不住調侃道。

    她卻大驚小怪,「嘩!很多女人都對他有興趣嗎?」突然,湛慕深又打噴嚏又咳嗽的。

    「糟糕!你一定是感冒了。」溫柔打量著他,發現他滿臉倦容。

    「沒什麼,咳……喉嚨幹幹的……有點痛,可能是感冒……」他說著又劇烈的咳起來。

    回到家,溫柔洗過澡後,想到剛才湛慕深精神不濟,連說話都有些困難,不禁擔心他的身體,於是拎了藥箱去看他。

    房裡光線幽暗,只見湛慕深已穿著睡衣躺在床上。

    她靜悄悄的靠近床邊,怕吵醒了他,然而,幽暗中她驀地被一隻大手環住,將她整個人攬人懷裡。

    原來他醒了,聲音有些沙啞,「你怎麼還不睡?」

    「來看你呀!你覺得怎麼樣?」她騰出手打開藥箱找耳溫槍。

    「見到你什麼病都好了。」湛慕深撐起上半身,親吻她的頸肩。「給我量耳溫,別亂動啦!」溫柔故意氣惱的推開他,拿起耳溫槍幫他測量溫度。

    但他不安分的手在她身上遊移,「又沒怎樣,不用量了。」

    忙亂中她還是測到耳溫,一看結果便叫起來,

    「天哪!都快四十度了,還說沒怎樣?吃藥!吃藥!」

    她急忙從藥箱裡找退燒藥,又去倒了一大杯溫開水來。

    「不吃。」他竟像個孩子似的把臉埋進她懷裡磨蹭。

    溫柔怔愣了一下,生氣的把他的頭按回床上,「生病了還不吃藥,你全身好燙知不知道?」

    他卻趁機扯開她的衣襟,撫摸那嫩白的胸脯,「傻瓜,那是因為你而發燙,不是生病……」

    接著,他強壯的手臂橫抱住她的腰,一下子便將她按在床上。

    「你……做什麼?」溫柔發現他雖然生病了,力氣還是比她大得多,怎樣也掙不開他的糾纏。

    「我想吻你。」他帶著深情凝視她。

    溫柔嗔道:「你腦袋燒壞了嗎?」

    每當他用堅定又炙熱的目光看她的,都會害她芳心大亂,甚至會胡思亂想著他那副好身材……

    「你臉紅了,真好看!」他湊在她耳邊說。

    「討厭!我不理你了。」她掄起雙拳捶他。

    「別……別打了,我的頭好痛……」湛慕深突然雙手摀住頭趴跪在床上,聲音彷彿痛苦不堪。

    溫柔擔心不已,急忙扶他躺好,又輕柔的替他按摩,還不停的問道:「你覺得怎樣,有沒有好點?」

    不知為何,他痛苦的模樣令她心疼感到萬般不捨。

    不料,他驀地雙手一扯就將她扯跌在床,還把她翻轉困在身下。

    「你……」溫柔毫無防備的被他壓著。

    他卻眉開眼笑的逗著她,「看你還敢不敢不理我?」

    溫柔呆了一下,才反應過來,「你好過分,我擔心得不得了,你、你還這樣嚇我?我不管你的死活了。」

    真的好過分,竟……然騙她,她又急又氣,眼淚就掉下來了。

    「對不起,都是我壞,你別氣、別哭,好不好?」他這才發現原來溫柔是那麼關心他,這讓他心頭溢滿幸福。

    「哼!」會輕易原諒他才怪,她開始拳打腳踢想掙脫他。

    湛慕深立刻又把她壓住,「我隨你打,絕不還手,你就原諒我吧!」

    都把她壓得動彈不得了,叫她怎麼打他呀!

    「哼!沒誠意。」她乾脆咬著唇閉上眼不回應。

    湛慕深望著她含淚嬌紅的臉蛋,簡直又愛又不捨,忍不住俯身吻去她臉上的淚痕,「那就罰我好好愛你,疼你一輩子……」

    一輩子……真的好動聽,溫柔紅著臉佯怒道:「少騙人了。」

    他微笑的又吻上她的眼、她的鼻尖,越來越熱情,而覆住她的身體變得更燙更剛硬。

    「別這樣,你……不要……」溫柔被他吻過的地方像有電流竄過般,不由的張嘴軟弱的喘氣。

    柔軟的雙峰就貼住他的胸膛,叫他忍不住慾望亢奮,「不行,我就想要吻你,不!我好想和你做愛。」

    他的話害她臉紅,而且他的灼熱就抵在她最柔軟處,這樣的誘惑法令她羞赧又難以抗拒。

    他扣住她雙手按在頭頂,強勢的不允許她反抗,堅挺的亢奮就抵在她腿間。天曉得這段日子,因為她忙著拍廣告,他再也沒碰過她,現在他只想將所有的亢奮,埋人她濕潤的深處。湛慕深纏綿的熱吻幾乎帶點野蠻的需索,撩人心弦的愛撫,使溫柔無力的承受他的挑逗與霸佔。

    「我愛你,」他強烈的充滿她,在她耳邊低喘,「天曉得我有多愛你……」

    溫柔感受到他漸漸狂野的節奏,以及快要將她融化的悸動,害她每根神經都在銷魂吶喊。

    但是她只是攀著他的肩,咬住唇不敢發出令自己臉紅的聲音。

    他凝睇著她,撫弄強忍的紅唇,「別憋著,我喜歡聽你的聲音。」

    「不……」溫柔把臉貼在他的肩頭,羞得更不敢面對他。

    她那迷亂的模樣,讓他的喘息越來越急,逼著她說道:「快喊出來……快!」

    「你夠了……我受不了了,啊……」最後,她幾乎都要迷失了。

    窗外迷濛的月光灑進房內,攀上兩人激情交纏的身體,使昏暗房裡只有輕喘與呻吟,交織出神秘的氣氛。

    直至激情褪去,慾望釋放之後,他仍舊沈溺在她體內捨不得離開,緊膩的抱著她,享受那私密的歡愛餘韻。
   

    表面上湛慕深一樣忙碌於工作,嚴謹的態度跟平常沒什麼兩樣,但任誰都看得出來,他因溫柔而有所改變,在空檔時,他偶爾會發愣出神,有溫柔在場,他的笑容比過去任何時候都要多。

    他總以愛憐的眼神望著溫柔,偶爾笑著摸摸她的頭,就知道他有多寵她了。

    兩人言歸於好,關係一日比一日親密,最高興的莫過於黎浩明瞭,因為那表示鄭文雅和他的婚事有指望了。

    不久,溫柔拍攝的廣告片一播出,就造成史無前例的轟動,當然,大家除了對她的驚艷外,最為人津津樂道的是溫柔的演繹方式,使她一夕之間,成為炙手可熱的模特兒人選。

    也因為廣告曝光的關係,使溫柔成了眾人矚目的女孩,出入公共場所,難免引人注目,尤其是不少男人想追求她。

    於是,遇到想接近溫柔的男人,湛慕深都會冷著一張臉,眼眸射出零下十度的銳芒,直到對方腳軟為止。

    有趣的是,溫柔對於想接近湛慕深的女人,也有一套應對的方法。

    這天中午,她到公司找湛慕深一起午餐。

    餐後回辦公室,湛慕深交代道:「溫柔,我得去開會了,你乖乖在這兒等我。」

    「行了、行了,你就快去吧,我要到裡面休息室睡一下午覺。」她很不淑女的打著哈欠。

    「慕深!」門外,秘書帶了一位時髦亮麗的女子站在那兒。

    「你?!」他有些愕然。

    那女子卻過來擁抱住他,「怎麼?見到我這麼意外?」

    湛慕深拉開攀著他的那雙手,「你不是說要去旅行嗎?」

    她依舊想依偎著他的模樣,態度頗親熱的,「沒錯,我就是請了一個月年休來台灣旅行的,想不到吧?」

    「嗯。」湛慕深淡然應道。

    察覺他的淡漠,她故意以開玩笑的語氣說:「怎麼?你不高興嗎?」

    隨即她又發現湛慕深身後的溫柔,詫異的問:「你是誰?」.

    「她是溫柔,溫柔,這是公司海外部的行銷經理朱艷澄。」湛慕深神色坦蕩的介紹,溫柔卻黯然瞅著他們。

    她不喜歡這艷媚的女人,以前也有女人靠近慕深過,都不像朱艷澄給她的壓迫感覺。

    「哦!就是你收養的那個粗野女孩。」朱艷澄挽著湛慕深低笑。

    溫柔見他們態度親暱,心底原本就不舒服,現在聽她這麼說,不悅之情溢滿整張俏臉。

    湛慕深拉著溫柔,說道:「最近溫柔替公司拍了一支廣告,反應效果極佳呢!我還準備將這支廣告推展到歐美市場,有空你向宣傳部調出來看看。」

    「好。」朱艷澄再次打量溫柔。

    這時,秘書來催促湛慕深,「湛先生,大家都到齊了,等著你開會。」

    他向秘書吩咐,「幫朱經理訂間飯店。」、

    朱艷澄卻拒絕道:「我住不慣飯店,不如讓我住你家好了。」

    「不行!」一直不說話的溫柔立刻反對,因為以女人的第六感,她直覺朱艷澄來意不善。

    隱約感覺到這女孩與湛慕深關係不單純,但礙於湛慕深的面,朱艷澄以銳利目光反擊溫柔。

    溫柔也不甘示弱,踮起腳尖攀著湛慕深的肩,附在他的耳邊說:「不要啦!有外人在,晚上人家去你的房間,被看見了好丟臉。」

    湛慕深一愣,意會到她在為他吃醋,旋即漾起笑容,回頭對朱艷澄說:「家裡地方不夠大,也沒有客房,你還是住飯店比較方便。」

    言下之意住在他家是不方便了,這野丫頭到底跟慕深說了什麼,而他竟然言聽計從?朱艷澄心裡酸得一塌糊塗。

    倘若再堅持下去不免尷尬,她只好故作輕鬆道:「好啊!反正報公費,我也無所謂。」

    「那你自便,有什麼事就找我的秘書,我得去開會了。」臨走前湛慕深低頭摟著溫柔,「這樣你高興了吧?」

    朱艷澄見他摟著溫柔笑得極親暱,臉上的笑意完全隱去。她念念不忘的男人對著另一個女人寵溺歡笑的情形,她事先的確沒料到會出現在這趟旅程之中。

    她這次藉故來台灣,說要休假散心,其實就是為了接近慕深,當她看到他對待溫柔的方式,事情似乎沒有她想像中的單純了。

    「湛先生開會去了,請問朱經理還有什麼吩咐?」秘書禮貌恭謹的招呼著。

    「嗯!我在這兒等他,你去忙你的。」她冷冷的打發秘書離開,並掃視著四周的環境。

    當視線來到溫柔身上,她一再詳端情敵。這女孩五官清麗卻算不上明艷照人,身材纖細清瘦,也沒有傲人的三圍,她憑什麼吸引慕深?

    在朱艷澄充滿敵意的目光下,溫柔乾脆不理不睬,回身進休息室裡。

    朱艷澄恨恨的瞪視著溫柔,倏然說道:「你少玩花樣,這個男人不是你能掌握的。」

    「真好笑,能不能掌握是我的事,要你管那麼多?

    哦!該不會打他主意的人是你吧?什麼不喜歡住飯店,

    還不是老掉牙的詭計。」溫柔嘲笑的戳破她的企圖。

    沒想到溫柔年紀輕,說話一點都不客氣,輕易就看出她的目的,既然這樣乾脆攤開來說好了。

    「說真的,當初慕深不過是可憐你,收養了你,我勸你別不知足,妄想飛上枝頭變鳳凰。」想到溫柔的身世,她睥睨的姿態因此更添幾分。

    刻薄的言詞令溫柔蹙眉,她挺直背脊回道:「那又怎樣?我能不能飛上枝頭,只要慕深願意就好了,你管不著。」

    好伶俐的一張嘴!

    朱艷澄立刻板著臉怒瞪她,並威嚇道:「你別想打慕深的主意,跟我作對等於是自找死路。」

    「噢,好嚇人喔!可是我不怕,你才少打他主意哩。」溫柔故作優閒,絲毫沒有害怕的樣子。

    「很好!你這是挑釁還是警告?」朱艷澄卻激動起來。憑她這個絕世美女竟要受這小妮子的氣?

    溫柔搖搖頭,故作神秘兮兮笑道:「都不是,因為我怕你會失望,好心透露情報給你。」

    「失望?少來了,別告訴我這男人是同性戀?我跟他認識很久了,他是怎樣的人我最清楚。」朱艷澄一副不肯受騙上當的精明樣。

    「認識很久不代表很親密,我看你是有所不知吧!」溫柔試探的說道。

    朱艷澄也不甘示弱的反擊,「哼!不好意思,我們正是很親密的一對,慕深的事,有什麼是我不知道的。」

    「那我問你,他身上有個胎記是在哪兒?」其實哪來的什麼胎記,溫柔只是藉此刺探他們的關係罷了。

    朱艷澄先是一愣,隨即逞強道:「這是我們的事,我為什麼要告訴你?」

    賓果!

    聞言,溫柔心中不禁暗喜。就知道她和慕深的關係,並非如她刻意表現的那樣親密。

    溫柔故意沈吟一下才說:「表面上他是個聰明、康、成熟的男人,但他從不鬧緋聞。」

    想套她?沒那麼容易!

    朱艷澄臉色得意的道:「他不是那種見異思遷的人,當然不會鬧緋聞。」

    「那麼,什麼時候見他有固定的女友?」溫柔言不之意,也暗指朱艷澄和湛慕深不過普普通通。

    這句話卻令朱艷澄的信心不禁有些動搖。確實是如此,好像沒有一個女人能長久和慕深交往或保持關係。

    難道真的有什麼隱情,所以她苦追了他兩年都沒進展。

    「那又怎樣?」她不承認也不否認的反問道。

    「問題就在這裡!他是那種『禁慾派』的靈修人士,你不知道嗎?」溫柔很聳動的繼續說。

    朱艷澄一愣,「什麼?」

    見她聽傻了,溫柔更是口若懸河,「好啦!乾脆告訴你算了。他呀,是奉行禁慾的信徒,所以嘍,你想爬上他的床雖然說不上比登天難,但肯定比登聖母峰要辛苦很多。」

    「呵!你唬弄我?」回過神,朱艷澄還是不相信。

    「唉!老實說,他是那種心靈至上,不食人間煙火的人,就像……呃,就像神一樣,不不不!他簡直就是神,跟神在一起是很累的,所以,這樣的男人純欣賞就好了。」溫柔越說越起勁,渾然不覺有人接近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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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5-5 07:10:30


    朱艷澄不答話,任由溫柔大放厥詞,「還有哦,別看他衣冠楚楚喔,罵起人來都好凶好狠……」

    結果,她沒把話說完,就被人拎了起來。

    怎……怎麼回事啊?

    溫柔緩緩回頭看到一張陰沈的臉,這會兒她很識相的擠出「善意」的微笑,雖然非常僵硬。

    朱艷澄則展露最嫵媚的笑容,想邀他共進晚餐,「慕深,我今晚……」

    「你坐了一整天飛機,也累了,」湛慕深說著按下對講機交代秘書,「安排公務車送朱經理去飯店休息。」

    「朱經理,請!」果然不愧是當秘書的,才三秒鐘不到,秘書已經進來請朱艷澄「移駕」飯店了。

    湛慕深這樣的安排,和這該死過分有效率的秘書,真令朱艷澄想破口大罵,然而她還是冷靜下來。

    「那明天見。」她拋了個媚眼才離去,一回過身,她漂亮的臉蛋開始染上一抹陰險狡詐之色。

    「你開完會了,這麼快?」溫柔掙開他的大手退到牆角,吐舌訕訕道。

    瞧這小妞慌得全身緊靠著牆,雙手還滑稽的貼在牆面上,彷彿做了什麼壞事似的。

    「不這麼快,豈不是錯失你對我的評價。」就因為他擔心溫柔誤會,於是他匆匆在會議上交代事項後便趕回來。

    不料回到辦公室,就聽到溫柔一番胡言亂語,他心裡哈哈大笑,笑她吃醋的功力果然不同凡響。

    然而,此刻他卻故意臉色一沈,「你從哪學來『禁慾派』這種詞?!說!」

    好……好凶的眼神哦!

    「這還需要學的嗎?想到就說啊。」溫柔嘟起嘴不悅極了,第一次發覺有女人可能會搶走他,她就難過得濕了眼眶。

    湛慕深是很想繼續生氣,但看她委屈可憐的模樣,便叫他的怒意無從發起。

    「傻瓜,對我就這麼沒信心,還難過得想哭?」他雙手摟住她親了親,又柔聲問道。

    被湛慕深識破她的心思,溫柔反而倏地從小臉紅到耳根去,「誰想哭啦?」

    發現溫柔是在乎他的,他心中溫暖不已,解釋道:「我跟她其實……」

    其實他討厭朱艷澄的驕縱勢利、矯柔做作、自以為是,但以工作表現而言,她的確有過人之處,所以他一直和她保持在公事範圍內的接觸。

    溫柔急急搶白道:「其實不熟?你少來了,人家都免錢給你抱、讓你親了,還裝作跟人家不熟,鬼才相信。」

    湛慕深一聽不禁失笑,「我是說,其實她是我表弟的未婚妻,年底他們就要結婚了,我怎麼會去招惹她呢?」

    「這麼說,如果她不是你表弟的未婚妻,你就會去招惹她嘍?」不知怎地,她就是無來由的沒有安全感,變得無理取鬧。

    「溫柔,我不擅長甜言蜜語,但我絕對會用我的一切來愛你。」他深黝的眼神下,喜悅與感動在,溫柔心底凝聚又泛開來。因為能被喜歡的人所愛,就像是一種奇跡,而這種奇跡大家稱為「戀愛」,可是,戀愛會讓人患得患失,害人胡思亂想。

    溫柔相信他的真誠,但腦袋仍然忍不住塞滿各種揣測,咬著唇苦惱。

    「還不相信我,嗯?或者擔心她會勾引我,也怕我受不了她的誘惑?」他挑眉低笑的問。

    他又輕易猜中她的心事了!

    溫柔眨眨眼眸,「你好可怕唷!好像什麼都知道,是不是我臉上有印字呀?」

    「是呀,只有我才『看』得見。」他寵溺的撫摸她粉嫩的臉,眼中泛起溫暖的笑意。

    「哼!少來了,剛才那個朱艷澄對我好囂張,還以你的親密愛人自居,你就沒看見。」她佯怒的戳他胸口。

    「所以我才趕回來看你,免得你脾氣一來跟她起衝突。朱艷澄精明能幹又工於心計,你不是她的對手。」

    溫柔調皮的說:「她會不會撲上來咬死我呀?看來我如果想繼續待在這兒,得先練練拳擊防身術來保護自己才行。」

    湛慕深驟然發現,她就像個偽裝成惡魔的小天使,純潔又帶點邪惡,讓人對她又氣又拿她沒轍,說是生來克他的,一點也不為過。

    於是,他故意板起臉孔,兇狠一瞪,「溫柔!下次敢在公司胡鬧,看我怎麼罰你。」

    當然,他還是會很「慷慨」的饒了她,沒法子,罰她呢,他只會難過心疼,簡直是跟自己過不去,最後只好放了她。

    溫柔倏地軟下臉來,嬌滴滴的輕喚道:「那……罰我這樣,好不好?」

    突然,他臉色一凜,目光定在溫柔拉開的衣襟下,隱隱洩露的春光,叫他難以自持。

    「你在勾引我?」此刻,他冷漠的眼神完全被慾望取代了。

    「你說呢?」當她看著他的時候,眼中淨是迷離且風情萬千,柔軟的小手也撫上他健碩的胸膛。

    說真的,她的動作很生澀,尤其小手因為無法順利解開衣褲,而在他身上摸來摸去,卻出奇的深具撩撥效果,害他現在全身要命的緊繃o

    「夠了!」粗喘一口氣,他拉下她的手,聲音裡滿是難耐的慾望,冷不防的又將她一拉,纖細的身子便跌進他的懷抱裡。

    她抬眸與他相對,怯生生的輕吻他的唇。

    光是柔潤的粉唇就好誘人,輕易的令他身體瞬間沸騰起來。

    他雙手不由的在玲瓏的曲線上來回摩娑,眼底深處多了抹狂野,神經也繃到了極限,一股原始慾望即將引爆。

    成功的撩撥後,她卻無辜又調皮的提醒他,

    「這裡是辦公室耶!」

    「我不管!」他大手一拉,反身將她甩進柔軟的沙發裡,低下頭狠狠覆上她的唇,雙手也沒閒著,三兩下扯掉她的上衣。

    「你剛才說不準在公司胡鬧的,我們這樣算不算犯規呀?」她像喝醉酒一樣,眸光充滿了夢幻迷離的暈彩。

    「你以為現在還有說不的餘地嗎?」他笑著以最快的速度扯去衣褲。

    片刻間,健碩的身軀已覆在她身上,吻著她纖細的肩、鎖骨,堅持要留下淺淺的紅痕。

    「我不是故意的,饒了我吧!」剎那間,她從挑釁者變成了小可憐。

    「你明明是故意的,實在太不像話了,我要懲罰你。」最後他只有故作橫眉豎目狀,霸氣的用膝蓋撐開她雙腿。

    她也樂得配合,假裝擺出一副標準受虐兒姿態,「饒了我吧……」

    「都是你害的,只有你能令我衝動,現在我不想要你都不行。」他猛地扯下她的底褲,胯間的慾望挺人她體內,開始一連串綿密、瘋狂的動作。

    結果他真的在辦公室裡要了她,事後才發現竟然忘了鎖門?!

    湛慕深卻戲謔道:「這樣才刺激啊!」

    溫柔生氣的瞪他,拍著胸口直呼道:「好險!好險!」
   

    至於朱艷澄,她派頭挺大的,在公司沒事就擺臉色給人看,上上下下無不對她感冒至極,但她傲慢跋扈的高姿態也沒人敢對抗,唯有溫柔除外。

    同時,朱艷澄也發現湛慕深對待溫柔,在人前表現威嚴霸道,在人後卻細心體貼有加。

    因此,她憤恨在心,找了個閒聊機會和湛慕深說:「慕深,你有沒有替溫柔的前途打算過?」

    湛慕深挑眉看她,似乎一時不懂她的用意,「她怎麼了?」

    「也沒什麼,只不過……」她故作遲疑才使壞說道:「我看她每天無所事事,還常到公司來閒晃,這樣會影響員工的紀律。」

    「溫柔的為人我很清楚,你大可放心。」他不想和她討論溫柔。

    「你可真寵她呀!」她酸溜溜的說。

    他不再答腔,她想依身過去,卻被他閃開。

    「你為什麼對我那麼冷淡?」她哀怨的指控。

    湛慕深皺眉看她,「如果你感覺到我有不禮貌之處,我很抱歉。」

    朱艷澄咬牙道:「就因為你對我太禮貌了!禮貌周到得近乎冷淡,我們不該這樣的。」

    「你想太多了,而我也不懂你的意思。」他必須杜絕給她任何想像的空間與機會。

    「不,你懂的,你一直都明白我的心,只是裝作不知道而已。」這就是她最怨恨的,他毫不回應令她無從「下手」呀!

    湛慕深苦笑,「既然你都瞭解了,那就好,希望以後我們仍然維持良好的工作關係。」

    「我不要。」她怒道。

    「那我也沒辦法,如果你想另謀高就的話,我也不反對。」湛慕深的意思很清楚了,除了工作夥伴關係,其他一概免談。

    沈默半晌,朱艷澄決定表白,「慕深,我愛你。」

    他臉色一沈,厲聲斥道:「別忘了,你是我表弟的未婚妻。」

    「不,我一點都不愛他,我愛的是你。」她攀著他的肩。

    「你不愛他卻跟他訂婚?」湛慕深再度避開她。

    「那是因為你除了公事,從不理睬我,為了刺激你,我才這麼做的,現在我想清楚了,來台灣前,我已經跟他解除了婚約,為的就是要跟你在一起。」沒想到她在工作上表現得聰明能幹,處理感情卻如此幼稚。

    他歎氣,試著讓她明白,「你聽我說,我很遺憾你所做的事,但感情是不能勉強的,希望你能找到自己的幸福。」「因為溫柔?」她追問。

    湛慕深默認。

    她仍不死心的說:「她一點也不適合你,年紀輕、經驗不足,在事業上對你毫無助益……」

    「適不適合我自己知道!」他不想再討論。

    看出他的不滿,朱艷澄改口提議,「我只是想說,既然你愛她,又是她的監護人就應該為她著想,不如送她出國深造,她也該要學會獨立呀!」

    「哦——你在說我什麼壞話?!」溫柔突然從外面探出頭來,大嚷的嚇了朱艷澄一跳。

    但她果然厲害,神色自若的打招呼,「嗨!溫柔,我們正談到你呢!我建議慕深讓你出國深造,你會變得更獨立哦。」

    無事獻慇勤,一定有詐!溫柔暗忖著。

    「謝謝你的『美意』,不過,我才不要學會什麼獨立,那多累呀?反正我就是要賴著慕深一輩子,」她懶洋洋的靠在湛慕深身邊,又說:「雖叫你收養了我,是不是?」

    他好自然就回道:「好,你要怎麼賴就怎麼賴,隨你。」

    「這是你說的喔,不準反悔!」溫柔雙腳一蹬,坐到辦公桌上的面對他。

    朱艷澄瞪大眼。一向講究紳士風範的慕深,怎會容許她這麼沒規矩的舉動?

    湛慕深不但不阻止溫柔一屁股坐在辦公桌上,一雙腳踢呀踢的,還滿臉愉悅的捏捏她的鼻尖,說道:」放心,我還怕你反悔哩!」

    「我幹麼要反悔?世界上再也沒人像你這樣,從一見面就管我洗澡、吃飯、唸書、學做淑女了,我已經習慣啦!」她開心的笑,他也跟著哈哈笑。

    他們在公司都是毫不避諱的眉目傳情?

    朱艷澄臉色很難看,笑容完全斂住了,一句話也插不上,瞬間就成了局外人似的。

    「餓了吧!走,吃飯去。」他看看手錶正好接近晚餐時間,拉著溫柔就走,完全忘了朱艷澄的存在。

    他眼裡、心底只有溫柔!朱艷澄沮喪、憤恨的望著他們離開。
   

    吃過晚餐,溫柔想起下個月就是湛奶奶的生日,提議去選購禮物。

    湛慕深自然笑著答應,把車子開到天母一帶,「這家古玩精品店是奶奶最喜歡的,你先進去,我去把車停好。」

    當溫柔一進到店裡頭,迎面就碰見朱艷澄,她也瞪著溫柔。

    「真巧呀!」朱艷澄睥睨的眼神,彷彿她多麼不該出現在這裡。

    溫柔懶得回應,很不給面子的掉頭往另一邊走,自顧自的東摸西看。

    沒想到朱艷澄倒是不氣不惱,也跟了過來,還走到她身旁。

    「哎!這組翡翠墜子和耳環挺漂亮的,送給湛奶奶,她一定喜歡,嗯……不過這寶石好像小了點,不夠大就遜色多了。」朱艷澄像是自言自語又像有意說給溫柔聽。

    溫柔不懂她的用意,但看樣子她也是來這裡選生日禮物給湛奶奶的。

    朱艷澄指著那組翡翠飾品,要店員拿出來看,「是來給湛奶奶選生日禮物?果然不簡單哪,連老人家也,想到要收買。」對於朱艷澄的冷語嘲諷,溫柔很想不搭理,但她無視她微慍的表情,依舊喋喋不休。

    她又以更歧視的語氣說:「你知道湛奶奶喜歡收藏古玩又如何?這些東西很貴的,你買得起嗎?」

    她根本就是找碴!溫柔乾脆掉頭到另一邊去,不料卻被朱艷澄一把拖住。

    「你想怎樣?」溫柔甩開她的手。

    「沒怎樣,我只想看看你買得起這些東西嗎?喔,我差點忘了,你當然買得起嘍,用慕深的錢嘛!」她噙著一抹嘲笑,眼中閃滿了妒意。

    「那又怎樣?我從小就愛用他的錢,他也給我花得很高興,關你什麼事呀?用得著心疼嗎?」溫柔就是要氣她,否則她也未免太自以為是了。

    一陣搶白,朱艷澄果然氣得臉色漲紅,「你……你不過是個窮酸女,要認清自己的身份,憑什麼跟我搶?」

    「搶廠溫柔故意露出得意微笑,「噢!你不說我還忘了原來自己贏了呢!難怪你這麼在意又生氣的。」

    「不要臉!」她狠瞅著溫柔。

    「咦!喜歡慕深就是不要臉?彼此彼此,那你可得稱讚我眼光好嘍,追我的男人前僕後繼,被我拒絕的男人橫屍遍野,但我就是要跟你搶慕深。」她笑得好自信優雅、超美麗動人,把朱艷澄給比下去。

    「好個伶牙俐齒,不過,要配上慕深不是需要好口才,而是足以匹配湛氏集團的顯赫家世,你這寒酸孤女根本不配!」

    想氣她、貶她?門都沒有!

    溫柔照樣反擊,「配不配是由慕深決定,至少他愛的是我而不是你。」

    「你!你少得意,什麼時候打回原形都不知道呢?」朱艷澄氣得臉都綠了。

    「那你得努力加把勁禱告,看看我什麼時候願意放棄慕深嘍,否則,真怕你等不到那一天呢!,」溫柔邊說邊向店員要了一對玉鐲看。

    朱艷澄冷不防從她手中搶下那對玉鐲,看了看說:「拜託,這種貨色你也敢挑,真沒品!」

    說完,她又飛快塞回溫柔手裡,沒等她接好便鬆了手,頓時傳出「鏗鏘」一聲清脆的響聲。

    「哎呀!你把人家的玉鐲打破了。」朱艷澄眼裡溢滿幸災樂禍。

    她……她是故意的!

    可是,當下溫柔也沒心思和她計較,急急撿起破裂的玉鐲,望著臉色凝重跑過來的門市經理。

    朱艷澄還抓賊般的抓著她高嚷,「是她打破的!」

    「不是我……噢……」溫柔拿著玉鐲的手,被朱艷澄緊抓著,還用力一捏,破裂的邊緣陷進手掌,割出血痕來。

    經理激動道:「天哪!這麼不小心!這對是十六世紀緬甸王妃的翡翠玉鐲,價值三百多萬哪!」

    嗄!三百多萬……三百多萬的碎片?!溫柔當場傻了眼。

    「唉!不是我說,像你們這般高級的精品店,不應該讓閒雜人隨便進來的,這下你可倒大楣了——」朱艷澄刻意在她身上瀏覽兩眼。

    那經理順著她的目光打量溫柔,立刻臭著一張臉。

    完了!這女孩身上的裝扮……白T恤、牛仔褲、布背包,就連鞋子加起來也不超過三千元的行頭,她鐵定是賠不起。

    「打電話報警。」經理當機立斷指示店員打電話。

    「等等……」溫柔阻攔道。「你要賠?」經理升起一絲希望。

    「要賠她也算一份!」她指著朱艷澄怒道。

    「笑話!是你自己摔壞的,關我什麼事?經理,你倒評評理。」朱艷澄很鎮定的看著大家。

    經理在心裡盤算了一下,說道:「這……當然不關朱小姐的事。」

    「什麼?你查都不查就說不關她的事,憑什麼?」溫柔不敢置信的捏著手中的碎玉,小手淌著血也不自知。

    朱艷澄滿意的笑,她先前才買下一套紅寶石手飾,就已彰顯了她嬌貴的身份,那經理當然不願得罪有消費本事的貴客,下次她再來便有業績可賺,至於溫柔有沒有能力賠償損失,那就是公司和法律的事了。

    「小姐,我只知道這玉鐲是你摔破的就該賠錢,快賠!」經理超級沒良心的偏坦道。

    「哼!什麼翡翠玉鐲,不過是石頭罷了,別想唬我。」溫柔也凶回去。

    「好!不賠,那就報警處理。」他睥睨的認定她是賠不起了。

    「我懶得理你!」想耍賴?她也會!溫柔轉身就想走。

    「休想跑!」經理毫不客氣的攔下她,一個想跑,一個拚命擋。

    湛慕深一進來就看到這幕情景,直皺眉。

    「怎麼回事?」他把溫柔護在身旁,沈聲問道。

    「啊!湛先生。」

    那經理認得湛慕深,他也來過店裡好幾次,買過不少東西。這回,溫柔懂得搶先解釋,「……他們根本是陷害戊、坑我嘛!」

    他不說話,看了朱艷澄一眼,她反倒心虛起來,「我怎麼知道她會沒接好,好嘛!頂多一人賠一半。」

    「經理,明天把賬單送去公司給我。」他淡淡的吩咐道。那表示他要負責賠償?!管他是誰賠,有人認賬再好不過了。經理也樂得息事寧人,立刻應道:「好!」

    「等一下,這樣不公平。」

    溫柔可要計較了,事情明明不該是這樣的,她就是不服氣。

    但湛慕深卻發現她的手割傷了,皺著濃眉抓過她的手,用手帕摀住她的傷口,然後又放人自己口中吸吮。

    「痛……」她縮了一下。

    「你到底在於什麼?」他有些厲聲的低吼。

    他臉上的怒氣,全是為了氣她如此不小心讓自己受傷,不但不在意還急著和別人爭吵。

    溫柔好委屈,囁嚅道:「沒關係,只是小傷……」

    「小傷也可能會感染細菌,幹麼沒事跟自己的手過不去?」他怒瞪著,卻又流露出一臉關懷的焦急。

    「對不起,我知道你關心我。」她也粉委屈耶!

    聞言,他僵硬的冷哼一聲,「廢話,你是我的無價財產,可不許隨意損傷。」

    溫柔知道在眾人面前,他只是拉不下臉來承認,心底卻是喜孜孜。

    剎那間,她一顆心透亮起來,心中享受被小心呵護、被人捧在手心視如珍寶的感覺,清楚的明白這輩子,她只認定他,永遠都不會改變。

    而經理卻十分諂媚道:「那些沒格調的東西,根本不適合擺在這裡,玷汙了您的眼睛,我馬上叫人清掉。」「嘩!」

    溫柔故意駭叫,「你不愧是當門市經理的料,光是換表情就不是普通人學得來的。」

    「哪兒的話,」經理見風轉舵,加上厚臉皮,「小姐太誇獎了,快請到貴賓室來,我叫人給小姐包紮傷口。」

    「不用了。」湛慕深只想帶她去醫院檢查才安心。

    朱艷澄緊盯著眼前的男人,他獨特的男性魅力,加上財富與家世這些優異的條件,足以令女人趨之若騖,他應該與她匹配才對,偏偏這野丫頭在攪局!

    看來她不加把勁是不行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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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5-5 07:11:19


    已是下班時間,當溫柔踏進辦公室時,便驚疑的看見朱艷澄穿著絲薄襯衫和內褲,打了個哈欠從湛慕深的休息室走了出來。

    「你……」這情景令溫柔當下刷白了臉,只覺得一陣暈眩襲上胸口,差點無法呼吸。

    「喔!你來了?」朱艷澄倒是大方的看著她,一點也不在意自己衣衫不整。

    溫柔毫無心機的就問道:「你在這裡做什麼?」

    「哦!我和慕深在慶祝開發案成功,多喝了幾杯,就在裡頭睡了一下。」她睨了裡頭好幾眼。

    「你們……在裡頭睡覺?」她看著朱艷澄敞開的襯衫,胴體若隱若現,說明瞭他們在裡面做什麼。

    由於門是半掩的,讓溫柔清楚的看見裡面令人震撼的情景。湛慕深赤裸的身體只蓋了件薄被,沈沈的睡著。

    這體認竄出一股莫名的力量,重重擊人溫柔的心底。

    看到溫柔蒼白的臉色,朱艷澄卻閒閒的笑道:「你該不會介意我們在辦公室裡親熱吧?」

    她何止是介意?他怎能這樣?跟她在這裡親熱,也跟朱艷澄在這裡親熱,或者還跟其他女人在這裡親熱過?她衝過去想把他搖醒。

    「他現在可累了,需要休息,你別去吵他。」朱艷澄攔著她,笑得十分曖昧。「你滾開!」溫柔拚命想掙脫她。

    朱艷澄擋住她說:「你沒見他累得睡沈了,真是的,都是慕深不好,說什麼在這裡才夠刺激。」

    刺激?!

    他也跟她說過同樣的話,她怎麼這樣笨?親眼目睹了還不死心嗎?

    竟還相信他說什麼她是他的唯一,只有她能令他衝動,在辦公室也忍不住想要她,結果應該是任何女人都能在這裡令他衝動吧?

    「你不高興?哎呀!男人哪個不花?像我,從不過問他和別的女人交往,等他玩膩了,還不是乖乖回來我身邊?做人呀,就是要識相一點,慕深肯照顧你,已經很走運啦!別再妄想有的沒有的,什麼玩意兒?哼!」朱艷澄說得很鄙夷。

    望著湛慕深赤裸的背影,溫柔幾乎沒有勇氣去想剛才他們在這裡做過什麼?那畫面太可怕了。

    她閉上雙眼,深吸一口氣,轉身出去。

    笨蛋!朱艷澄露出得意的笑容,才三言兩語就打發了,虧她還無比賣力的演出呢,真不是對手。
   

    半小時後,朱艷澄算算時間也該準備「大豐收」了,便走進房裡去。

    她一定要把握這次機會,脫光自己身上的衣服,爬到湛慕深的床上,抱著這令她心動的男人,她有些喜上眉梢,再過一會兒,他就逃不出她的手掌心了。

    想過很多誘惑他的方法,但沒有一個方法是可以讓他心甘情願的認賬,最後,她只好用這個最「原始」的手段迷昏他,讓他以為自己真的做了什麼,再製造一些假像要他負責。

    這方法用在別的男人身上絕不管用,但對慕深卻是最有效的,因為他是那種責任感與道德觀極重的人,她稍加「作弊」再「懷」了他的孩子,那麼,任何女人都別想跟她爭了。

    湛慕深翻了個身,伸手將懷裡的嬌軀摟緊,卻聞不到熟悉的甜香,而是一股濃鬱的香水味。

    朱艷澄心中暗自慶幸沒在酒裡下太多迷藥,現在他總算有些「清醒」了,只要她再積極一點,從今以後她就是他的女人了。

    「慕深……」她欣然迎上,貼近他結實赤裸的胸膛。

    咦?不對勁!

    他在迷茫中再聞聞懷中的氣息,感覺到懷裡的女人絕不是溫柔!

    這個認知令湛慕深猛然睜開雙眼,並一把推開懷裡的人看個清楚。

    「怎麼是你?」他眼中的冷漠,令朱艷澄大受打擊。

    「當然是我,不然你以為是誰呢?」她多麼惱恨他的反應,難道她對他就那麼沒吸引力?

    「你在這裡做什麼?」他看著她光裸的身子,心中不免為之震撼。

    「你還問啊?都是你……是你要我陪你的嘛!」她故意挪動身子,以便露出誘人的胴體。

    「不可能!」他連想都沒想,就直接回道。

    因為他很肯定自己不會要她陪,即使神智不清也絕對不會這麼做,何況他只喝了一杯慶功酒。對了,那杯酒……有問題!

    「啊……我現在已經是你的人了,你想不負責任嗎?」她裝做泫然欲泣,隨即撲倒在床上痛哭。

    湛慕深在震驚中反而更清醒,冷笑道:「你是說我喝醉了,所以對你做了什麼事?」

    「你還問……哎呀!不管啦!人家是第一次,你不能不認賬啦!嗚……」朱艷澄整個人掛在他身上,一點也不像言詞上的羞赧。

    他挑眉看著她,問道:「認賬?!我只覺得昏睡不省人事,一點印象都沒有,我到底做了什麼,需要認什麼賬?」

    「你怎麼可以這麼說,人家都說不要了,你喝醉了就硬逼著我……」她故做羞憤的模樣,委屈得不得了。

    「就硬逼著你就範?你把我說得好沒晶,難道你一點都沒反抗?」他反而鎮定的再問。

    「我當然……有反抗啊,可是你力氣好大,硬是扯掉我的衣服,我也只好由著你了。」她沒想到他的意識飫夏後,能清醒的提出質疑。

    他逼視她,冷冷的說:「真的是這樣?」

    「你……你不信?你瞧,我的衣服都被你扯破了,你也是赤裸著身子,還敢說沒怎樣嗎?」她指著地上的衣服「栽贓」。湛慕深彎身撿起她的衣服察看,「這衣服該不會是你自己扯破的吧?」「這……你想藉故不認賬嗎?」朱艷澄仍擺出受害者的模樣,就等著他自投羅網。

    「放心,如果我真的和你發生關係,又如你所說是你的第一次,總會留下『證據』吧!」說著,他飛快的掀起被單找「證據」。

    霎時,湛慕深一愣,盯著點點染紅的床面不語,但仍不相信自己會對她做這種事,因為他一向對她沒有慾念。

    「你想要證據嗎?這算不算?」早就料到他不會那麼容易「就範」,幸好她早有準備,叫他再疑惑他又看了她一眼,「我看不出這個『證據』是和我有關。」還不肯認賬?她只有一哭二鬧來逼他了,立刻哭道:「如果你不肯負責,我死給你看……」

    「這樣吧!我們把律師找來,順便也請醫師來驗證一下,如果我真的有對你怎樣,我一定給你負責到底,但——如果沒有的話,你要在各大媒體、報紙刊登道歉啟事,賠償我的名譽損失。」他像在談論一樁公平的裁決。

    「你這是什麼意思,你毀了我的清白,還想讓我難堪嗎?」朱艷澄急得滿頭大汗,根本沒想到他會這麼提議。

    要是真這樣做的話,朱艷澄絕對會「死」得很難看,光是誘惑男人上床不成反被識破,就丟臉丟死了,以後她在這個社交圈還拾得起頭嗎?

    同時,她那愛面子的父親不知會有多生氣?而那些異母兄弟姊妹會如何等著看她的笑話。

    「我就是不想太難堪,才這麼建議的,否則過不久,你拿著驗孕報告說懷了我的孩子,那恐怕你會被你父親掃地出門。」湛慕深必須防堵她栽贓,以免不必要的麻煩。

    「為什麼?」她知道她父親會很生氣,但也不至於趕她出家門。

    「如果你真的懷孕了,以現在的技術輕易就能驗出孩子是誰的,若證明孩子不是我的,你說我會不會生氣?屆時我會怎麼做?」他帶著濃烈的警示意味問道。

    「你……」朱艷澄很清楚他絕對不會原諒她的,她害怕的看著他。

    對於這個自認天衣無縫的計謀,輕易就被慕深識破,還把她下一步準備要做的事都道破了——原本還打算今天的計謀不成功,她寧可懷別人的孩子「賴」著他不放。湛慕深又把狀況「預設」得更嚴重,還很有把握的摸著下巴,「我只要把和你父親的合約延緩一季履行,屆時令尊所有的周轉銀根緊縮,你說到時他會怎樣?」

    天啊!到時候她父親會因為資金周轉不靈而變成一無所有,而她自己也不再是千金小姐,什麼也不是了,她相信他有這個能耐。

    「再也沒有比這個更好的提議了,你應該也很贊成吧!」湛慕深拿起電話就要撥號。

    果然,她頓時啞口無言,嚇得哭了,「不要叫醫師來。」

    情況完全在他的掌握中,「不要?!不叫醫師來驗證一下,我可不知道要怎樣對你負責。」

    「不用了……我不用你負責。」嗚,她被逼問得都快沒詞了,現在只想保住顏面就好了。

    「不過,我倒很想知道,我們到底發生過什麼事?」他可一點也不想放過她,除非她認罪。

    「你不需要對我負責,事實上我們什麼也沒發生,一切都是我安排的假像。」此刻,她後悔得不得了,一時的嫉妒與逞強,讓自己做出這種蠢事。

    「很好!穿上你的衣服,立刻滾出我的視線範圍。」他立即下逐客令,再也不想多看她一眼。
   

    湛慕深好火大、好生氣!

    如果溫柔不給他一個合理的解釋,他一定會將她碎屍萬段。

    因為她不聲不響的失蹤了,那天常叔見她拎了個背包出門,結果一去不返,許多地方都找不著她,害他急壞了。

    每天,他板著絕冷的臉色,渾身冒著看不見的火焰,不知嚇死多少公司的高層主管。

    「怎樣,還是沒找到?」連黎浩明見了也不免為他難過,卻也不知該如何幫他才好。

    「我問過她最要好的同學白舞茉了,她也說好久沒見到溫柔。」鄭文雅很無奈的說。

    「沒道理,她能躲到什麼地方去?」湛慕深沈吟著,一向梳理整齊的頭髮被他爬得有些淩亂。

    「我看得想想別的辦法了。」黎浩明可急了,甚至比當事人更急上百倍。他們要是鬧翻不結婚,那他……如何抱得美人歸?

    「什麼辦法?都兩個月了,一點頭緒都沒有。」鄭文雅洩氣的睨他一眼。

    當下,他靈機一動,「有了,找徵信社,我有個同學是開徵信社的,他可厲害了,是個……」

    「那不快去找他?還囉唆什麼勁?」她不耐煩的推了他一把。

    大夥把希望寄託在徵信社身上,果然不負重望,一星期之後,黎浩明就接到電話通知。

    「快、快!有溫柔的消息了,有個徵信社員在天母社區的超市找到她,我們……」他話還沒說完,湛慕深已一陣風似的搶了他的手機。

    他大叫道:「手機別掛斷,繼續保持連線,給我好好盯著她,我馬上就到。」
   

    當湛慕深找到溫柔時,正好看見她走出超市的背影。她手上拎著大包小包,他心疼的衝上去要幫她拿,可是,已有人比他先一步從她前方走來,體貼的接過她手上的東西。

    然後,兩人一起走進隔壁的一家店……不!他睜眼一看,猶如被雷電劈中,當場傻了眼。

    婦產科診所?!

    她跟男人進婦產科診所做什麼?

    闊別三個月,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他不敢往下想,沮喪、困惑、憤怒的情緒快淹沒了他。

    「該死!她最好給我一個交代。」他低聲詛咒,也跟著推門進去。

    這是一家極高雅的私人診所,護士小姐立刻上前親切的招呼,「先生,請問有什麼事?」

    湛慕深見四周只有兩個候診的孕婦,望了裡頭一下問道:「剛才有位身高和我差不多的先生,帶著一位小姐進來,他們去哪兒了?」

    「哦!你找薄先生和薄太太,他們在裡面做產檢……」接下來,湛慕深只聽到耳朵嗡嗡作響。

    接著診療室的門被打開,就聽見溫柔的聲音,「剛才用超音波看到小Baby好可愛喔!他不停的動來動去,好好玩。」

    湛慕深再也按捺不住,大步衝過去,正好迎面對上溫柔,視線便盯在她隆起的肚子上……還有一旁的男人。

    她身旁的男人……薄震宇?!

    他想起來了,溫柔曾不止一次向他探聽過薄震宇的事,難道她喜歡的是這個男人?

    當溫柔看清眼前,、時,頓時大受驚嚇,隨即又故作輕鬆道:「啊!好……巧呀!」

    「你他媽的巧什麼巧?」湛慕深恨不得打她一頓屁股,他找她找得千辛萬苦,她卻像個沒事人似的,還跟他說好巧?他不火冒三丈才怪。

    「你、你、你……」他凶什麼凶呀,還敢用髒話罵她。偏偏溫柔指著他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我什麼我?倒是你在做什麼?為什麼會跟這傢夥在一起?」他仍然火藥味十足的吼著。

    薄震宇欺身擋在溫柔身前,「溫柔,他又欺負你了嗎?有我在,別怕。」

    「滾遠一點!」

    他討厭這傢夥以護花使者姿態自居,太刺眼了,所以他想都沒想就一拳揮過去。

    薄震宇側身閃過,冷冷警告道:「你敢動粗,我們就法庭見!」

    「把她還給我!」湛慕深已失去平日的冷靜,只急著搶人。

    「哼!還給你好讓你欺負她?有我在,你想都別想。」薄震宇因為受妻子舞茉的叮嚀,必須照顧溫柔,所以處處護著她。

    然而看在湛慕深眼裡,卻成了一副英雄救美姿態,令她他更加為之震怒。

    「你憑什麼跟我搶?該死!」他再次怒吼著朝薄震宇揮拳。

    「天哪!你瘋了?」溫柔挺著肚子想擋在薄震宇面前,反被他強勢的護住。

    「是你逼瘋我的。」

    什麼場面沒見過的湛慕深,此刻已完全失去理智,打結的眉頭說明他有多不悅。

    「哪……有?」

    怪了,為什麼她要像小媳婦的樣子?她沒做壞事,又沒犯錯,更沒對不起他,怕他做什麼咧?

    「你敢說沒有?一聲不吭就跑了?知不知道我會擔心?知不知道這幾個月我多努力在找你?」「我不知道!你、你也沒必要找我。」她扁扁嘴,克制想哭的衝動。

    「你他媽的認為我沒必要找你?」他盯著她隆起的腹部,音量又不禁提高,還連連說粗話。

    溫柔下意識的抱著肚子,以為他是為了小孩才來找她的,「你……告訴你,這才不是你的兒子。」

    兒子……原來是他的兒子,算算時間想想極有可能,他心中一陣欣喜。

    「不是我的兒子?」他兇狠的目光移向薄震宇,惡意中傷,「難道是你的?」

    「不!不是我的,當然不是我……」

    這下誤會可大了,薄震宇連忙揮手,指著從另一間診療室做完產檢走出來,同樣大著肚子的舞茉說:「這才是我的。」

    「瞧!他說不是他的,你還敢說不是我的?」湛慕深聲音之大,讓診所的人都聽見了。

    「你凶什麼凶,要比大聲呀?除了你和他,就不能是別人的嗎?」溫柔不甘示弱也吼回去。

    「你!你這女人……我不跟你再廢話了,走,回家去。」他大手一拉就想帶走她。

    「不要!」她奮力甩開他,一副想躲遠一點的模樣。

    「為什麼不要?你想躲到哪去,我是哪裡不好?」他氣得緊握雙拳,一副想找人幹架的樣子。

    溫柔怒道:「就是你不好!」

    「我哪裡不對了?」

    他不過是生氣而已。「你動不動就吼來吼去,現在也是。」她哽咽了。

    舞茉瞪著湛慕深,把溫柔推到他身邊,「你們都閉嘴啦!別動不動就吵架,有事就說清楚嘛。喏!老婆是你的,兒子也是你的,我可不幫你『保管』了,你領回去吧!不過,醫生說胎兒過小,要注意溫柔的飲食和健康。」

    她真的瘦了,人家懷孕不是都會變胖的嗎?她反而瘦小得讓人心疼。

    湛慕深長這麼大,第一次厭惡自己,低聲道:「我不罵你了,跟我回去,好不好廠

    「不要。」她絞著手指,內心掙紮。

    「因為朱艷澄?」他猜測著唯一的可能。

    「……」聽到這個名字,溫柔委屈得說不出話,哇地哭了起來。湛慕深緊緊的摟住她,急急解釋著那天的事。他著急的說:「你誤會我了,為何不問清楚就離開,知不知道我有多難過?」

    「你難過?!難道我就不傷心?」她蹙起眉頭。

    湛慕深癡情的眼眸深深打量著她,「不!相信我,害你這麼傷心,我實在自責得快要死掉了。」

    「哼!我只看見你好凶,一點也不像快死掉的樣子。」但此刻溫柔乖乖偎在他身上,一股穩重安適的氛圍包圍著她,隔離了外界的紛擾。
   

    事後,湛慕深很窩囊的承認,「唉!沒有你,我即使吃安眠藥也睡不著。」

    溫柔想想又生氣的說:「那麼多女人想上你的床,你還睡得著嗎?」

    「她們都不是真心愛我的,大部分都是因為我的家世和財富。」他感慨的吻上她的臉。

    溫柔歪著臉打量他,「那我寧可你是個窮光蛋。」

    「哇!這麼恨我?」他挑眉笑看她。「恨!恨恨恨!恨死你啦!」她說好幾個恨字,卻一臉笑意,「這下子我要怎麼工作?先前還簽了兩個廣告,恐怕要毀約了。」

    「當然要毀約!」

    開玩笑,大著肚子拍廣告,那不等於叫他兒子也一起工作?

    「可是,違約金不少耶!也許有別的辦法,例如延期……」不小的金額損失令她猶豫得很。

    「違約金我幫你付,立刻叫浩明去解約。」他拿起電話就想撥。

    「等等……」溫柔有些不捨。

    「還等什麼等?」

    「也許我可以接拍有關孕婦產品的廣告……」這可真是一舉兩得,不用付違約金還可以賺錢,她覺得自己好聰明。

    什麼?她還真想「虐待」他的兒子不成?

    「不行!」

    湛慕深橫眉豎眼,不悅極了,「我立刻就安排,還有婚禮、喜宴、酒席……」

    溫柔傻眼,「嗄?!安排婚禮、喜宴做什麼?」

    「當然是結婚。」他白了她一眼。

    「誰要結婚?」溫柔側著頭憨笑,「啊!我們嗎?」

    湛慕深輕彈她的腦袋,「廢話!你是我領養的新娘,不跟我結婚,還想跟誰結婚去?」

    「不要,什麼婚禮、喜宴、酒席一大堆的,好煩喔!」想到挺著大肚子結婚,好醜!溫柔鼓著腮幫子直搖頭。

    她那可愛的模樣,令湛慕深憐愛的摟著她親,「一切有奶奶包辦,你只要乖乖點頭就行了。」

    「湛奶奶要來,她不是會暈機嗎?」溫柔驚喜交加。

    「這麼大的事,她能不來嗎?不給她參加,她還不願意呢?」他又輕敲她的腦袋。

    「你別再敲我的腦袋,會變笨的!到時候你就要娶個笨新娘。」她抱怨道。

    湛慕深失笑,「那也沒法子了,誰叫我當初就領養了一個笨新娘。」

    「哦——你拐彎罵人!」溫柔不依的打他,他卻樂得大笑,兩人鬧成一團。

    想起當初,他領養了一個又髒又野的小女孩,如今竟成了他的新娘。湛慕深嘴裡仍然不住的數落溫柔,可是眼中的深情卻一點也沒有隱藏。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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