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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5-7 20:56:00

本篇最後由 江戶川柯南 於 2019-5-7 20:57 編輯

久別重婚 作者:黎孅

她洪心語這輩子最幸運的事情,就是認識了慕槐這超級好男人,
身為人資主管的他瘋狂追求,把她這連鎖超市員工迷得不要不要的,
明明還想多享受一點情侶間的戀愛時光,就這麼被他哄著嫁了,
雖然不知道平凡如她是怎麼入了他的眼,但他待自己實在是好到不行,
婚後他並未叫她辭掉工作,而是放她去做想做的事,給予高度自由,
什麼君子遠庖廚他完全沒在管,任何家務事都搶著與她分擔,
他還幫著自己做面子,藉她的名義買東西送婆婆,讓婆婆疼她入心,
更別提回娘家時受了委屈,他二話不說替她出頭教訓極品親戚,
讓她感動不已,覺得世界上沒有人比她更幸福的了,
只是在甜笑不斷的甜蜜生活裡,有件事卻困擾著她──
她夢到有人意圖離間他們夫妻的感情,等著接收慕太太的位置,
而過沒幾天那位“表妹”就真的出現,也真的打算跟她搶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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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5-7 20:56:12

本篇最後由 江戶川柯南 於 2019-5-7 20:57 編輯


    中山北路,臺北市區知名的婚紗街,聚集了各大品牌婚紗,有影視明星、政商名流指定的名店,更有各種客制化的服務,不管是婚紗租借、新娘妝容梳化,還有婚顧、婚禮小物等,廣納婚禮上的大小事,而每當“好日子”的假日,自然是狂風暴雨般的忙碌。

    一間低調奢華,近來廣為人知的婚紗店,是許多明星、名媛選擇婚紗時的首選,假日的下午擠滿了人,除了準備結婚的情侶前來參觀、近期要結婚的新人來試婚紗、拍完婚紗照來選照片的準夫妻檔,還有明天將舉行婚宴,今日來取禮服的新人。

    穿著黑色套裝跑進跑出的服務人員,忙得連口水都沒時間喝,這樣的忙碌一直到下午五點多鐘,才能稍稍喘口氣。

    正要坐下來偷喝一口中午買的珍奶補充體力,就看見門口停了一輛黑色進口車,一個雙手都拎著印有婚紗店名箱子的男人走了進來。

    那男人五官深邃,一雙不用修整就很好看的濃眉讓五官更為突出,曬不黑的皮膚讓他看來乾淨清爽,再搭配他挺拔的身形,是個光是站在那裡就令人無法忽視的男人。

    “慕先生!”原本萎靡的婚紗店服務人員看見那男人雙眼都亮了,頓時精神百倍,“還婚紗嗎?”

    “嗯。”慕槐抿唇而笑,臉部線條柔和,有著新婚男人的喜悅。“麻煩你。”許是因為結婚了的關係,以往冷硬的他連說話的語調都溫柔客氣很多。

    “恭喜!今天婚宴很累吧?其實婚紗明天再還也是可以的。”服務人員俐落地打開箱子,快速地檢視租借的婚紗有無破損,一邊跟客戶閒聊,臉上始終掛著笑容。“太太怎麼沒來?”將簽單遞給慕槐時,問起了那個幸運的女人。

    她做婚紗這行也有三年了,看了很多對新人,知道一個從婚禮開始到結束,都很有耐性的哄著女方,一整天辛苦的婚紗照拍攝下來沒變臉、不喊累的男人,有多麼的難得。

    還不都是因為愛嘛!

    “婚禮忙一天,她累了,我讓她休息。”慕槐低頭在簽單上簽名,簡短明瞭地回答。

    因為太太累了,他心疼,就讓老婆在家休息,自己出來還婚紗——要不要這麼體貼?還有提到太太的時候,要不要這麼一臉寵溺啊?

    覺得被閃到兩眼都要瞎了,服務人員內心流淚不已,臉上還是要笑著服務。

    今天是個宜嫁娶、諸事大吉的好日子,而慕槐的婚宴就訂在中午舉行,通常忙了一天下來,新人都累翻了,都會晚一些或隔天才來還禮服,這位客人的動作倒是挺快。

    她做這行做了三年,沒有一如以往地熱情詢問他蜜月要去哪兒,全都是因為她服務這對新人的經驗告訴她,可以了!據她的觀察,男人沒什麼耐性,不喜廢話,雖然疼老婆,但不喜歡回答私事,她也就加快動作,收妥禮服之後,取出租賃的本子讓慕槐簽名,並結清後續所有的費用。

    “慕先生,這樣就可以了。”服務人員微笑道。在婚紗公司工作很辛苦,假日還禁假,但能看見養眼的男人,心情也就好多了,雖然帥哥是別人的老公……

    “我太太要我跟你說聲謝謝。”慕槐道了謝,這是老婆特地交代的,要他看著對方的眼睛,好好說謝謝,因為這位元服務人員從拍攝、挑婚紗、挑照片,都十分有耐性,給老婆的感覺很好。“下回拍全家福,再來找你。”

    “好啊!等你們的好消息。”服務人員眼睛發亮,被個英俊帥氣的男人盯著說話,怎麼能不心花怒放呢?只要不想起這人是別人的老公的話。

    還完婚紗,離開婚紗店,慕槐驅車離開,臉上沒有為婚禮忙碌一天的辛勞,只有滿滿的喜悅。

    他今年三十歲,以現代人來說是早婚了些,而慕槐也很清楚,那些人是怎麼看待他的婚姻——不外乎說他的眼光不好,挑了個從顏值到能力都無法與他匹敵的女人,說他太太洪心語是個幸運的女孩,明明長得不起眼又呆板,居然能得到他的青睞,不知道用了什麼手段才能嫁給他。

    他們懂什麼?迫不及待用婚姻綁住對方的,是他。

    開著車,慕槐想快快回到兩人共同的家。

    因為中午的婚宴,七點洪心語就被挖起來梳化,早上醒來她通常沒有什麼胃口,因此沒有吃早餐的習慣,偏偏她胃很爛,他就常因為她又把自己餓到胃痛而生氣。

    今早洪心語勉強塞了兩口三明治,後來就是一連串的忙忙忙,喜宴上新娘要換三套禮服,光是梳化就夠嗆了,根本沒時間坐下來享用喜宴上的好菜,幸好飯店體貼,為他們打包了一份,讓他們帶回去享用。

    可喜宴後慕槐還有一連串的瑣事要處理,自己工作上的同事、老闆們得去應酬,還有父親帶來的親友們,幸好大家沒在喜宴上灌他酒,他才能開車。

    慕槐先將洪心語送回他們兩人的家之後,便出門了,她回家路上都迷迷糊糊的,一副很想睡的模樣,他出門前再三叮嚀她,要先吃點東西再去補眠,不知她有沒有聽話?

    她看起來柔柔弱弱,沒有什麼脾氣,其實倔起來很讓人頭疼,還有起床氣——擋她睡覺者,殺無赦,至於“食”的方面,她食量小,又挑食的很……嗯,她肯定沒吃東西,他得快快回家,把她挖起來吃飯才行。

    想著,慕槐歸心似箭,偏偏人車都陷在假日用餐時的車潮中,當他回到家時,已經六點多了。

    拿著鑰匙扭開住家大門,隱約能聽見客廳傳來電視的聲音,是特效很多的綜藝節目,除此之外沒有別的聲響。

    輕巧進了屋子,在玄關脫鞋,慕槐用最輕的動作走到了客廳。

    四十二寸的電視持續播放,玻璃茶幾上擺了許多女性的保養品,有打開的卸妝乳、沾了五顏六色殘妝的棉花。

    而使用這些用品的人呢?

    一臉素淨,鼻樑上掛著大大的黑框眼鏡,沒有令人驚豔的五官,黑框眼鏡下的眸子閉著,斜靠在沙發上熟睡著,她身上穿著的櫻桃色連身裙裙擺因她縮起雙腿而微微皺起,這畫面令慕槐微笑。

    她雖然長相普通,但膚色很白,很襯櫻桃色,但她總覺得這顏色之於她太可愛,不愛挑這類顏色的衣物,她現在身上這件是慕槐硬是買給她的,那價格令儉樸的洪心語心痛很久。

    自己的老婆自然要寵著的——就算她沒有聽他的話,回家先洗個澡,把妝卸了,吃過東西再回床上補眠。

    她一定是一邊看電視一邊卸妝,然後就累到睡著了。

    “唉。”慕槐輕聲歎息,滿心的心疼寵溺,走向她,探身在她身前,輕巧地伸手取下她的眼鏡,看見她眼眶下的淡淡青影。

    算了,別吵醒她,瞧她累得連眼下都有陰影,睡飽再說吧!

    沙發怎麼會睡得舒服呢?自然是要睡在床上了,慕槐想著,輕手輕腳地將新婚妻子抱到房間。

    可再輕的動作還是驚醒了淺眠的洪心語。

    “……慕槐?”她悠悠睜開眼,看見自己在丈夫的懷抱裡,她表情呆呆的,有著睡到迷糊的萌感。

    那可愛的樣子讓慕槐心軟得一塌糊塗,不用照鏡子就知道自己的表情有多溫柔寵溺,滿腔的愛意豐沛,他低頭吻住了她。

    “怎麼?睡個覺就不認得你老公了?”語氣戲謔,退開後他親昵地用挺直的鼻尖去磨蹭她的。

    老公,這兩個字聽來就很美妙。“哪有?”洪心語被吻得清醒了,他這種吻法她很熟悉好不,“你做什麼?要抱我去哪?”

    “抱你回床上睡,你累到卸完妝就睡在沙發上,你就不怕睡到落枕?回床上睡比較舒服。”

    “不行!”洪心語斷然拒絕,掙扎著要下地。“要洗澡才能睡床。”她的潔癖就是要洗乾淨才能上床,無論是她還是慕槐,誰都不能沒洗澡就躺床。

    “你都累到睡在沙發上了。”

    “還是要洗澡才能上床——放我下來。”洪心語聲音帶著倔強和不妥協,指使他快快放下自己。“我要洗澡!”

    本心疼她勞累,想讓她多休息一會兒的,可慕槐看見她流露出來的堅持,也就隨她了。

    放下新婚妻子,看著她有點小彆扭的表情,慕槐不自覺眼帶笑意,用那張不笑時正氣凜然的臉,說起違和感十足的情話來。

    “那——一起洗?”挑眉戲謔,一副色胚樣。

    洪心語聞言立刻警戒起來,今天是他們新婚第一天,在結婚前,他們交往了半年——對,只交往半年便結婚,他們算是閃婚夫妻,所以還有著熱戀情侶的膩歪。

    而無論是平時還是兩人獨處時,慕槐從來不掩飾對她的渴望。

    交往之初,她曾傻傻的被慕槐迷惑,真的跟他來場鴛鴦浴,結果洗了個史上最漫長也最累的澡,她永遠忘不掉她最後是被抱著出浴室的,因為她被慕槐在浴室裡這樣又那樣的欺負,根本站都站不直,全身一點力氣都沒有,連喉嚨都喊啞了,隔天上班時同事還問她是不是感冒了,讓她很想把自己埋起來。

    從那天起,“一起洗澡”就是禁句,她絕對絕對不要再跟慕槐這個道貌岸然的大色狼一起洗澡!

    “你想得美!”洪心語想也沒想的拒絕,到臥房找換洗衣物時,還一臉防備的瞪著他,有點小任性地指使道:“我餓了,給我弄點吃的,我洗完澡就要吃。

    怎麼任性得這麼可愛呢?慕槐看她那緊張的小模樣,忍不住笑了,“好,快去洗澡,等你出來就有熱騰騰的東西吃。”

    她露出掩藏不住的勝利神情,慕槐抿唇一笑,靜靜不說話。

    就讓她以為自己逃過一劫吧,今天是他們的新婚夜,他可沒有打算要虛度這一晚。

    先讓她睡飽、吃飽,才有體力陪他不是?

    聽著浴室傳來嘩啦啦的水聲,腦中浮現水珠滑過她身軀的景象……慕槐壓下自己的欲望,深吸口氣,轉身進廚房。

    不急,他有的是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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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5-7 20:57:54


    洗了三次才將頭髮上的髮膠洗乾淨,洪心語將自己泡在加了玫瑰精油的浴缸裡,讓自己被操勞一天的筋骨鬆軟些。

    抱著雙膝坐在浴缸裡,她到現在還是覺得不真實。

    “我結婚了。”自言自語的語氣中有著迷惘。

    她不是後悔了,嫁給慕槐是心甘情願的,她再遲鈍也知道這個男人寵她、愛她、瞭解她,明明是個令人望而生畏又霸道的人,卻唯獨對她溫柔,從來不會勉強她做不願做的事情。

    慕槐算是她的上司,在她任職的公司擔任人資主管,負責教育訓練,是公司職員口中的鐵面魔鬼教官,但卻不妨礙大家一邊詛咒他,一邊愛慕他。

    而她這個新進公司不到一年、學得慢又常常被罵的菜鳥門市人員,就這樣被優秀又難以親近的男神熱烈追求,她自然敵不過他的魅力,被他俘虜。

    很多人都以為她會在結婚後離職,因為慕槐給人的印象就是很大男人,感覺不會讓妻子繼續在外抛頭露面,把家裡顧好就好了,但慕槐卻說:“工不工作都無妨,你開心就好。”

    聽聽,多麼尊重她啊!因此洪心語也就開開心心的繼續做這個需要輪班、少有假日,常常在倉庫裡找貨盤點,搞到自己快發瘋的工作。

    學畢業才多少年呀,她還想要賺錢回家奉養父母呢!

    不過慕槐沒意見,不代表其他人沒意見,像是慕槐的母親慕舒穎就發話要她結婚之後辭掉工作,專心照顧家裡。

    她沒說什麼,心裡卻是百般不情願,慕槐看出了她的不情願,在她點頭之前先一步為她解決——

    “媽你別鬧了,你應該比我更清楚,女人的生活重心如果只有男人的話,最後會有什麼下場。”

    慕槐的話直接重重打擊了慕舒穎,因為慕舒穎和慕槐的父親魏旭南會離異,問題就出在慕舒穎當時是全職家庭主婦,把心思都放在老公身上,太過黏人,讓魏旭南受不了,因而外遇,兩人最後離婚收場。

    慕舒穎離婚後才發現自己懷孕了,但是那時,魏旭南已經跟外頭的女人同居,有了新的家庭,認清了不會有複合的可能,她便獨自生下孩子,因此慕槐是從母姓。

    慕舒穎表情像被打了一拳,定定看了看自己的兒子,而後歎了口氣,“你這個性,怎麼就跟你爸一模一樣!”

    然後,她就沒說話了。

    再然後,慕槐私下跟洪心語說:“我媽一個人把我養大,當媽又當爸,她是這世上最愛我的女人,遇上關於我的事情,自然會比較自私,你不要放在心上。只是她性格比較硬,我交往過的女人她就沒一個順眼的……不過那都不重要!她們都是過去式,你是我的現在和未來……咳,扯遠了,總之你面對她會辛苦一點,她不喜歡別人違逆她,所以了,她說什麼你都說好,別跟她硬碰硬,我媽有什麼要求,你就說你要問我的意思,我會處理。”

    在交往之時,慕槐就跟洪心語說過,這世上他最愛的女人就是媽媽,也透露了他從小到大見到父親的次數少得可憐,新生入學典禮、畢業典禮從未出席,他有時都會懷疑自己到底有沒有爸爸。

    因為這樣,慕舒穎等於是自己一個人拉拔慕槐長大,雖然有贍養費讓他們母子倆不愁吃穿,但要把兒子栽培到送出國念名校,得花多少心力呀?洪心語自然知道慕槐對媽媽的感情,會跟著孝敬長輩。

    她從小就看著奶奶跟媽媽之間的爭執,以及爸爸被夾在中間的無奈,讓她對婆媳問題很是害怕,但慕槐卻為她擋住了所有可能的責難,還會給她做公關——她常莫名的被道謝,被慕舒穎拉著說她貼心,像多一個女兒似的,讓她一頭霧水。

    她事後去問慕槐,才知他常會甩個東西到婆婆面前,說是她送的,可其實她什麼都沒有準備,她一點都不知道慕槐的媽媽喜歡什麼、討厭什麼,才交往半年就結婚,她根本來不及瞭解。

    這個男人對自己好,很多事情都為她想到了,這樣的好男人,不嫁嗎?

    所以她衝動的嫁了,畢竟她也會怕呀,怕有人看見慕槐的好,跟她搶……

    “夢跟現實,是相反的。”腦子轉著很多東西,洪心語很突然的說了一句話。

    雙手捧起一把清水,看著水滴從指尖滑落,洪心語定定地思索,抬頭看了看自己所在的浴室。

    牆面是白色的大理石磁磚,給人乾淨清爽的感覺,這是新房裝潢時,她親自挑選的。

    其實不只是浴室,這整個三房兩廳,共六十坪的家,都有她參與設計的痕跡,她提的要求,慕槐幾乎都會點頭,這讓她很開心。

    “嗯,只是夢而已。”洪心語又說了一句,語氣肯定。

    下午睡著的時候,她作了一個夢,一個很真實的夢。

    在夢裡,她一樣嫁給了慕槐,但卻不是在她二十四歲的時候,而是晚了一些,在她二十八歲的時候。

    在夢裡,他們並沒有過著幸福快樂的生活,她和他遇到了許許多多的困難,一點一滴消磨掉原本甜蜜的感情……

    想到夢境中兩人最後分開的下場,洪心語忍不住打了個冷顫。

    “幸好,只是夢。”

    夢中的慕槐跟現實中的慕槐是兩個不同的人,一個從來不會肯定她做的每一件事,更不貼心,一個則是什麼都為她想好了,體貼周到,對她寵溺不已,把她寵到她被家人養了二十四年的軟脾氣變得再也不軟,以前能忍到十分才爆炸的脾氣,現在連五分都忍不下去。

    “我被寵壞了。”洪心語歎息,怎麼才交往半年,她就變了呢?現在還嫁給了這個把她寵壞的男人,她的脾氣會不會越來越壞呀?剛剛她居然指使慕槐給她弄吃的,從小到大,她哪敢叫家人給她做吃的呀……

    洪心語不禁擔心,她會不會有公主病了?

    “心心。”浴室門傳來輕敲聲,以及慕槐的聲音,“別泡澡泡太久,水都涼了,會感冒,晚餐熱好了,快出來吃飯。”若不是慕槐提醒,洪心語還真沒發現水涼了,她應了一聲,快快的踏出浴缸,圍了浴巾,換上舒適的家居服,濕漉漉的頭髮則用毛巾包了,趿著拖鞋來到餐廳。

    溫馨的木質四人桌上頭擺了中午宴客時的菜色,能熱的都熱了,一些不適合再熱過的菜就只能將就點吃。

    中午忙著換裝又要維持妝容,洪心語根本不敢吃飯,肚子早就餓得咕嚕咕嚕叫,她相中一道炸得金黃誘人的干貝,拿了桌上的筷子就直接挾起,咬了一口。

    “唔,好好吃!”新鮮的干貝真是鮮甜,一點腥氣都沒有,大廚的炸工了得,放冷了面衣依舊酥脆,好吃的不得了。

    “坐下來慢慢吃,沒人跟你搶。”慕槐從廚房端了一鍋剛熱好的雞湯出來,放在餐桌正中央。

    一整只雞下去燉的湯,湯汁濃郁清香,有淡淡的中藥味,光聞就讓洪心語食指大動。

    “湯很棒,冷一些再喝。”慕槐拿了湯碗,盛了一小碗在一旁放涼。“小心燙口。”

    站在餐桌旁,吃得兩頰鼓鼓的洪心語睜大了眼睛,看著一身休閒服,全身散發著肥皂香的男人。

    慕槐也洗了澡,換下那身筆挺的西裝,也洗掉了油頭,他髮絲偏細軟,因此上班時總是用髮油梳出個型來,下班後洗完頭髮吹幹,細細軟軟的頭髮讓他看起來比平時年輕,而且可愛,她就很喜歡手指穿過他髮絲時的感覺。

    比起西裝革履,一身菁英氣息的慕槐,洪心語更喜歡輕鬆隨興,穿著家居服在家中四處走動的他。

    “又沒吹頭髮。”慕槐盛好了湯,抬頭就看見她頭上的毛巾,以及她吃得兩頰鼓鼓的臉,她許是餓壞了,嘴裡的東西還沒吞下去就忙著繼續塞,像小松鼠似的。“怎不吹幹呢?年紀大了會頭痛的。”語氣責備但是不兇惡,就是家人關心的嘮叨,沒有讓人懼怕的感覺。

    “原本要吹頭髮的,可看見吃的,我餓了。”洪心語咽下嘴裡的干貝之後說,又拿了一卷包得精緻的荷葉米糕。

    “你胃不好,別吃糯米。”

    慕槐眼尖拿走了她手上的米糕,取了一個中碗,在裡頭夾了許多菜後塞到洪心語手裡,拉著她到客廳,讓她坐在沙發上。

    “你慢慢吃,頭髮我幫你吹幹。”慕槐去拿了吹風機過來,先輕柔的擦乾她的頭髮,再用溫度合適的風輕輕的吹著。

    坐著吃東西,還被人溫柔的吹頭髮,洪心語眼睛舒服的眯了起來,她真覺得有被疼愛的感覺。

    這跟夢境不一樣,在夢中她沒有被疼愛的感覺,只覺得自己愛著那個人,愛得委屈又沒自信,她得忍耐再忍耐,直到忍無可忍。

    “在想什麼?想到發呆。”慕槐吹幹了妻子的頭髮,看見她捧在手裡的碗,裡頭的食物被吃了大半。

    “在想我們結婚了。”甩了甩飄逸的頭髮,洪心語把碗放在矮幾上,回頭看向站在她身側的男人。“這不是夢吧?”

    “你還沒睡醒嗎?”慕槐笑出聲來,眼神染上了欲火。“我看需要做點什麼讓你分清楚現實和夢境的分別——吃了東西,不餓了吧?那麼該換你喂飽我了。”說著將她拉起來,帶進自己懷裡。

    冷不防被拉起,洪心語呆了呆,可馬上就感覺到抱著自己的男人身下……那無法忽視的生理反應。

    也太突然了吧!剛剛不是還在吃東西嗎!

    “你、你都不會累的呀!”她馬上臉紅,支支吾吾的說:“早上明明你也七點就醒了……”

    “嗯哼,你還比我多睡了兩個小時呢,現在不累了吧?”慕槐說著,嘴唇含住她敏感的耳垂。

    她被刺激的忍不住縮著身子。“可、可我剛吃飽,不能做激烈運動,胃會不舒服……”

    “少來,你吃那一點點只夠塞牙縫吧?雞湯還熱著,等放涼還要一點時間——陪我吧,我好想好想你,好不容易等到新婚夜,你不會以為我會放過你吧?”

    洪心語所有的掙扎和小抗拒,在聽見他說想自己時,全數都消散了。

    新人在婚禮前不見面是傳統,因此洪心語是在飯店被迎娶的,也有兩天沒見到慕槐了。

    其實,她也是很想很想他的。

    任憑他將自己攔腰抱起,帶到了臥房,被他吻著、愛撫著,被他褪下衣物,吻遍全身,用她喜歡的方式擁抱她,讓她沈溺其中無法自拔,而後有點佔有又有點粗魯的進入到她的最深處。

    “心心、心心,我的心心……”在動情時,他喊著她的名,一遍又一遍,她被他的熱情侵略得腦子一片空白,無論是身和心,都是他的印記。

    這是個為她瘋狂的男人,跟夢裡那個冷靜自持,看不出愛她的男人,不一樣。

    那只是個夢,現在這個恨不得要把她揉進身體裡的男人,才是真實的。

    意識到這點,洪心語雙臂環住他的頸子,頭一次在做愛時不是被動的承受,而是吻了慕槐,雙腿夾住他勁瘦的腰,主動迎合。

    而她的難得主動,讓慕槐更為興奮。

    “心心你真好,今天好主動,我很喜歡……今天是我們的新婚夜,你告訴我,這樣舒服嗎?”

    慕槐興奮到都沒下限了,用著正經的表情問著害羞的問題,像是這樣舒服還是那樣舒服,喜不喜歡這個姿勢……

    洪心語覺得他話太多了,讓她害羞到無法回答,於是將他撲倒在床上,自己騎在他上面……

    最後那鍋剛熱好待涼的雞湯直接放到冷了結成凍狀,只能匆匆冰進冰箱,兩人雙雙趕赴機場,度蜜月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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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5-7 20:58:18


    夏威夷,藍天、白雲、大海,以及美麗的沙灘,偌大的海灘上只有一把巨大的藍色遮陽傘及兩張躺椅,躺椅間有一張小桌子,上頭擺著飯店準備的冰涼雞尾酒,透明的胖胖玻璃杯裡是藍色的液體,杯緣掛了紅色的櫻桃,黃色的吸管卷成了心形,很有渡假的氛圍。

    赤裸著上身,只著泳褲的慕槐坐在躺椅上,鼻樑上掛著太陽眼鏡,讓人看不清他的眼神,遠遠望去,大概會以為他正悠閒的拿著手機滑滑滑,一邊做舒服的日光浴。

    其實他正在處理工作的事情,一邊工作一邊分神望向正在沙灘上玩耍的妻子。

    只見洪心語穿著櫻色比基尼泳裝,散著頭髮,一下追著浪花,一下堆沙堡,自己玩得很開心。

    他眼神溫柔,嘴角帶笑,對於她像個孩子般玩耍流露出快樂的神情,光看著他也很愉悅,連破壞他蜜月的討厭工作找上門,他都覺得沒關係。

    慕槐覺得他這麼辛苦工作,就是想給家人過更好的日子,因此賺來的錢當然要好好寵老婆了,給她買好吃的、好喝的,再買漂亮的衣物妝點她,希望能讓她一直這樣笑著,看著他的眼神充滿了喜悅和快樂,而不是像上輩子,總是默默承受一切痛苦,到最後只剩下對他的憎恨。

    思及不愉快的事情,慕槐眼神一暗,帶笑的唇角抿了起來。

    “洗澡羅!”

    正當慕槐心情沈重時,清涼的水從頭上淋下來,嚇了他一跳,站了起來,幸好手機早擺在一旁沒浸濕。

    “心心——”慕槐沒好氣地說,嘴角揚起無奈又寵溺的笑。

    她變得活潑又古靈精怪,有著年輕女孩特有的活力,而不是像上輩子,出社會後的不如意讓她磨去了自信,只有隱忍、怯懦。

    “涼快吧?”提著水桶站在旁邊嘿嘿笑,洪心語神采飛揚。

    不知道為什麼,來到這個擁有私人海灘的飯店,她就像變了個人,在臺灣不敢做的事情,她都敢做。

    洪心語任職的公司,是隸屬於萊德集團旗下,一間國際知名的外商連鎖超市,以進口各國特色食材聞名,在各大百貨公司皆有門市,洪心語就是北部某一間分店的儲備幹部。

    身為人資兼教育訓練的慕槐,是從英國總公司調來臺灣支援整頓的,是高級幹部,就算請了婚假也得處理公事。

    她見他忙,也就乖乖的去玩自己的,可他忙到一個段落後,就呆呆的在那裡抿著唇想事情,洪心語觀察過,只要慕槐露出這樣的表情,代表他不開心。

    想著許是有公事讓他不悅,想要他輕鬆些,所以她故意去惹他——其實也是存了戲弄的心態啦!

    “很涼,我喜歡玩水,一起吧。”慕槐看見她眼中閃爍的狡黠,不自覺微笑,忘掉了腦中閃過的不愉快,在她反應不及時突然抱起她,然後往海裡走。

    “不要,啊——”意識到他要做什麼,洪心語放聲大叫,掙扎著。

    時候被哥哥和哥哥的朋友丟下水過,洪心語太明白慕槐會怎麼“報復”她。

    “對不起,我錯了!對不起,原諒我。”沒骨氣地求饒。

    “你在跟誰說對不起?我是誰?”慕槐挑挑眉。

    “慕槐,對不起……”

    “喔。”慕槐應了一聲繼續往海水深處走。

    正好一道中浪打來,打濕了兩人的雙腳,再接著海水越來越深,到了慕槐的腰部,而被公主抱的洪心語也感覺到背部被冰涼的水浸濕。

    他比她高快二十公分,大約測量一下深度就可以知道,若被丟下去,她一定會喝好幾口水。

    不想喝海水,不想被丟進水裡,洪心語雙手緊緊環抱住他的頸子,彆扭羞恥地喊道:“老公不要——”

    結婚之後,慕槐十分糾結這件事,喜歡聽她喊老公,而且總是在兩人親密的時候逼她這麼喊,讓洪心語十分無語。

    “挺好聽的呀,怎麼不多叫兩聲來聽聽?”慕槐神情愉悅。

    叫一次就夠羞恥了,還多叫兩聲呢!洪心語也不知道為什麼會覺得喊他老公很羞恥,大概是……他那副似笑非笑的壞壞表情,讓她很難為情吧。

    “得寸進尺欸你。”她瞪他,嬌嗔的說。

    “嗯,這倒是個好主意。”慕槐居然把埋怨當成了建議,煞有其事地點點頭,滿眼的認同。“得寸進尺?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說完故意雙手一松。

    “不可以,啊啊啊啊——”

    求生本能讓洪心語一邊尖叫,一邊死死的抱住慕槐,雙腿夾著他的腰,簡直將慕槐當成人形救生圈,攀附他高壯的身軀,可惜姿勢一點都不氣質,加上她穿著比基尼,這八爪魚般的姿勢就變得頗為曖昧。

    蜜月,不就是一對夫妻遠離親朋好友,到一個只有他們兩個人的地方獨處,可以隨時隨地親親抱抱做愛做的事的時候嗎?

    那還矜持什麼呢?

    在美麗的藍色海洋中,慕槐拋去心底深處的陰霾,專注於眼前的新婚妻子,開始他的蜜月……

    巨大的太陽漸漸落入海平面,將藍色的大海染成一片橘紅,帶著鹹味的海風吹起了落地窗的白色窗廉,也吹起了四柱古董床旁的紗幔,睡在白色大床上的一雙男女像兩支疊放的湯匙般,緊緊地擁抱。

    慕槐睜開眼睛,看著背靠著自己熟睡的洪心語,在海邊玩了一天,回到飯店房間洗掉一身細砂後又被他帶上床做了兩次,她累壞了。

    他就像個血氣方剛的青少年,管不住自己的欲望,明明是想要帶她走走看看,來場異國約會,但光是看著她,他就不住想要很多的親吻、緊緊的擁抱和一次又一次的肌膚相親,好證明她真的在自己眼前,仍愛著自己。

    指尖輕輕滑過她裸露在被單外頭的手臂,慕槐望著妻子,心中感到踏實之餘也覺得慶倖。

    前一世,他們也是夫妻,她愛他比較多,也付出比較多,他則虧欠她很多,沒有給她一個像樣的婚禮,也沒有給她足夠的體貼和疼愛,更沒有早一點放下無謂的大男人身段,承認他娶她是因為愛她。

    而後面對有心人士見縫插針,他內心說不出的難處,以及面臨事業以及父親那一方的遺產鬥爭……他留不住她,只能讓她走。

    讓她離開,卻堅持守著那段名存實亡的婚姻,無論心語有多恨他。

    “不會了。”看著安睡在自己身旁的洪心語,慕槐堅定道。“那些讓我沒臉挽回你的事情,我不會讓它再發生,這一輩子,我們會好好的。”

    金橘色的光芒灑在她臉上,讓她看起來蒙上了一層金粉,像落入凡間的天使,慕槐看得癡了,在她額上輕輕一吻。

    這一吻驚動了睡夢中的洪心語,她皺眉,身軀在被單下翻了個身,這讓慕槐大腦當機,她清醒了,剛才他說的話,她都聽見了?

    洪心語翻身就看見他光裸的胸膛,再抬頭看見他沒有睡意的臉龐,有點不甘心,這傢夥的體力要不要那麼好呀?明明他出的力較多,為什麼她累到全身都動不了呢?

    “我好餓。”吐出這三個字,洪心語又疲憊的閉上眼睛。

    聞言,慕槐不禁松了口氣,他輕鬆笑道:“今天想吃什麼?叫客房服務?”

    “不要。”洪心語拒絕。“我想吃炒飯配酸辣湯。”

    在夏威夷度蜜月到了第三天,天天都是洋食,她想念米飯的味道,想要吃台菜或中菜,偏偏他們住的飯店沒有中式菜色。

    “我記得有一間中式餐廳,大概開車十五分鐘會到,我們出去吃?”慕槐馬上就想到附近有間生意不錯的中餐館,提議要出去吃飯。

    “我想睡覺。”洪心語像條死魚趴在床上,怎樣都不願意起床。“你去買回來。”

    居然指使起他來了,還叫他去買飯?膽子真是肥了,前世她哪敢呀,總是小心翼翼地問他要吃什麼,自己再累、再餓,先顧慮的還是他。

    “想當初那個每天幫我買午餐的新人呢?”慕槐戳戳她的頭,但他其實不生氣,反而十分開心。

    她對他越來越不見外,會依賴撒嬌,更會任性要求,這是上輩子他們交往三年、結婚兩年都沒有的相處情形。

    原來她被寵愛,就會流露出這樣的神情,會有這樣的姿態,太可愛了!

    洪心語翻了個身,皺皺鼻子,“那傢夥被你寵壞了。”

    慕槐哈哈大笑,“有什麼辦法呢,誰教你是我老婆,風水輪流轉,換我幫你買飯,你好好睡,等我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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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5-7 20:58:34


    幫她蓋好被子,拉上窗簾,確實的鎖好門窗,慕槐開著租來的敞蓬跑車,憑著記憶找到那家中餐館,給老婆買飯。

    在國外的中餐館都會裝潢的很中國風,雕龍刻鳳的,慕槐點了餐,在餐廳外頭等待,一邊聊勝於無地欣賞起太過浮誇的裝潢來。

    “喲,居然在這看見你,這叫做什麼?”在國外,臺灣腔的中文很難不引人注意,尤其這聲音,慕槐化成灰都不會認錯。

    擺出一張應對外人的冷硬表情,他睨了那說話的男人一眼。

    來人有一張跟慕槐三分相像的五官,氣質張揚,身上穿著夏威夷衫,摟著一名身材嬌小玲瓏、穿著火辣的女孩。

    他咧開嘴,露出一口白牙,挑釁地朝慕槐笑道:“冤家路窄,你說對吧?”

    眼前的男人,跟慕槐有著甩也甩不掉的血緣關係——是他同父異母,小他九個月的弟弟魏儒均。

    父親在與母親離婚之後,許是受夠了婚姻帶來的“麻煩”,因此再也沒有結婚,只是看中了、喜歡了,便一同生活,談過一段接一段的感情,生下一個又一個的孩子,但母親無所謂,畢竟離婚時,母親可是請來一名專門替女性爭取權益的大律師,拿走了父親一半的個人資產當贍養費。

    只是眼前的傢夥雖然是他的兄弟,但要兩人有兄弟般的感情那是不可能的,因為他們的父親魏旭南,是個擁有百億身家的零售業龍頭,在世界各地擁有上千家連鎖量販店,為了要成為繼承人,大家都是敵人。

    更不用說這個弟弟因為跟自己年紀差不多,從小到大兩人都是競爭者——應該說,是魏儒均私自把他當成了競爭者,從來不管他願意不願意。

    慕槐懶得理會,他最擅長的就是將魏儒均的挑釁當空氣,那對這個好弟弟來說簡直不能忍。

    “先生,你的外帶餐點都好了。”這時候餐廳服務生出現,將慕槐點的外帶餐點送來,也適時的給了慕槐把魏儒均當空氣的理由。

    “謝謝。”慕槐拎著裝有熱騰騰食物的袋子,給了服務生小費,轉身就走了,一句話都沒有多說。

    “慕槐,你——”魏儒均被慕槐的態度氣到了,尤其他目中無人的高傲神情,於是沖上前擋住他的路。“你急什麼,我還沒跟你說完話!”

    看著慕槐與父親有九成相似的五官,魏儒均不由得火大。

    這個傢夥明明不在父親身邊長大,也是唯一沒冠父姓的孩子,一年沒見父親多少次面,就算是見了面,也不曾給父親好臉色看,卻是父親最驕傲的兒子,總說慕槐有聰明、魄力,跟他最相像。

    尤其他還申請到父親母校,英國倫敦帝國學院的商學院,慕槐在學業上的優秀,狠甩他們這些異母弟妹們好幾條街,讓父親滿意到不行,常常稱讚慕槐,甚至慕槐尚未完成學業,父親便為他在公司安插了一個位置,只要慕槐學成,那個位置就是他的,這令魏儒均嫉妒不已。

    父親只為慕槐在公司安插職位,其他子女全都沒有這樣的好運,這代表什麼?誰都清楚。

    偏偏慕槐硬氣拒絕父親的安排,畢業後留在英國工作,這個舉動更是深得父親的讚揚,讓他與一干爭奪各種資源的兄弟姊妹們,全都對慕槐恨得牙癢癢的。

    “你倒是挺聰明,平時對爸不加理會,結婚卻邀爸去當主婚人。”自從受邀參加慕槐的婚禮,父親臉上的笑容就沒有停過,更不用說婚禮當天他有多麼的開心了。

    “不過你小心聰明反被聰明誤。”魏儒均惡聲惡氣道。“我給你個建議,既然你已成家立業,為了你太太好,千萬別妄想不屬於你的東西,你不是每次都能有八年前的好運。”

    慕槐聽見這飽含威脅的暗示,深沈的眼盯著囂張的魏儒均,非常難能可貴的開了口。

    “從以前到現在,你汲汲營營追求的東西,我從來都不想要。”聲音很輕,有種虛無飄渺的味道。

    無論是前世還是今生,他對繼承父親的事業一點野心都沒有。

    他只想擁有自己的小小事業,不需要成為商場上人盡皆知的強人,能夠給妻子和母親不虞匱乏的生活,跟心愛的女人生養三個小孩,這樣就已足夠。

    但前一世,一直到他步入中年,得了癌症而逝世,他都沒有小孩。

    想到孩子,再看著在自己面前張牙舞爪,語帶威脅的魏儒均,慕槐眼神冰冷下來。

    “你提起八年前,便是提起令我不愉快的回憶。”

    八年前,慕槐仍是帝國學院的學生,他的愛好除了念書之外,就是打冰球。

    他的身形並不如外國人那般壯碩,但他喜歡冰球的危險刺激,喜歡那種在比賽中將人撞到周圍護板卻不會被判犯規,激怒對手、阻止對方得分的感覺,他尤其擅長牽制,能在不會被判犯規的情況下撞翻對方的前峰,減緩他們的行動。

    慕槐加入了一個培養出職業冰球選手的俱樂部,與一群準職業選手們訓練、征戰,而晚他兩年赴英國念書的魏儒均,則加入了和他敵對的冰球俱樂部。

    前一世在一場比賽中,因為魏儒均的煽動,兩隊人馬在球場上打了起來,慕槐更是在混亂之中被魏儒均針對、攻擊下手之狠,擺明是想毀了他,最好是能殘廢或半身不遂。

    他先是被魏儒均攔腰踹到護板上,再遭到球杆猛打,讓沒有防備的他撞斷了腿,再也不能打最愛的冰球,同時也傷到了脊椎,長達一年的時間無法行走,只能靠輪椅代步,那一年廢人般的日子令他性情大變。

    不僅如此,在很多年很多年後,當洪心語被婆婆催著生孩子,看了無數醫生,吃了無數的藥,卻依舊沒有小孩,偏偏洪心語的檢查一切正常,慕槐因此懷疑起自己,瞞著所有人獨自上了醫院檢查。

    這一檢查慕槐才明白,當年在冰球場上他傷到的不只脊椎,還有生育能力,他擁有孩子的機率,微乎其微。

    無法讓心愛的女人懷孕,這件事情即便是要他死,他都不願告訴任何人,所以前一世洪心語因誤會他出軌而離開他,慕槐只能放手讓她走。

    而在那之後,他改變了原本的人生藍圖,開始參與爭奪魏家的財產,魏儒均既然毀了他,那麼他什麼都別想得到。

    而這一世他重生時,是到英國念書的第一年,他還未在冰球場上遇見魏儒均,他還特地去做了檢查,確定沒有問題,他仍有生育能力,他還能有自己的孩子。

    慕槐自然不會讓魏儒均再一次破壞他的人生,那場賽事他與隊友合作讓魏儒均犯規,被判出場十分鐘,他們趁此機會頻頻得分,最後贏得了賽事,他也好好的,沒有負傷送醫,至於魏儒均嘛……事後他動了點手腳,讓魏儒均被踢出了冰球俱樂部,再也不會是他在冰球場上的威脅。

    “我剛剛似乎被威脅了?”慕槐似笑非笑地望著魏儒均。“虧你特地追來我蜜月的地方想嚇我,從小鬥到大,你還不瞭解我嗎?誰讓我不開心,我就會讓他更不愉快啊,弟弟。”最後兩個字的口吻是十成十的諷刺。

    “妄想不屬於我的東西?呵。”慕槐輕蔑一笑。“你憑什麼跟我說這種話?你我心知肚明,無論我想不想要,我都是第一順位繼承人,我是他們離婚前就有的孩子,而你不過是個私生子,你的母親是破壞我父母婚姻的第三者,現在則是眾多不受寵的女人之一,我該怎麼說呢?報應吧。”

    “你閉嘴!”被踩到了痛腳,魏儒均大怒。

    “我媽即使跟爸離婚,現在說的話爸哪句不聽,你媽呢?”慕槐用著憐憫的眼神看著暴跳如雷的魏儒均,那女人每次都想些不入流的方式爭寵,偏偏適得其反,惹得爸對她越來越反感。

    “你得意什麼!爸對你們不過是愧疚!”魏儒均反擊,但顯然信心不足,氣勢弱了許多。

    “那又怎樣呢?”慕槐嘴角上揚。“只要能達到目的,過程並不重要——這是父親的做事手段,你也極力走跟爸爸一樣的路。身為哥哥,我會在將來身體力行向你演示這句話所代表的涵義。心點,我這人奉行有仇必報,十倍奉還,而你,你擋到我的路了。”擋路二字,一語雙關。

    接班人的位置他會爭,因為不想讓這傢夥好過。

    見魏儒均還想再說,慕槐沒耐性了,覺得跟這傢夥說話太浪費時間,他點的菜都涼了,洪心語還在飯店裡等,他才不想為了一點感情都沒有的兄弟餓到自己的老婆。

    他上前一步,神情一沈,他知道自己板起面孔、冷眼睨人的神情,跟父親一模一樣。

    果然,魏儒均瑟縮了,不自覺退開,慕槐態度從容地越過他,走向租來的敞蓬車,開著車走人,留下一臉忿忿,覺得自己又輸了一回的魏儒均,以及他身邊那個身材嬌小火辣,一臉迷醉的女郎。

    “那男人是誰?真是帥呆了,好Man喔!”她癡癡望著慕槐開車離開的背影,久久收不回視線。

    這話讓魏儒均氣壞了,他甩開女郎,氣怒大吼,“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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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5-7 20:58:54


    一口氣休完八天婚假以及婚禮排休的兩天,休了十天的洪心語銷假上班,她整個人籠罩在新婚甜蜜的氛圍裡,臉頰紅潤,雙眸如盈盈秋水,一看就是個受盡疼愛的女人,就算回到工作崗位,穿上知名超市William那被女性員工們嫌棄得要死的草綠色制服,也遮不了她整個人散發出來的幸福氣息。

    她今日不站收銀,拿著盤點機在雜亂的倉庫中盤點,她耐性十足,做著繁複又無聊的工作,大家都討厭的盤點、抓盤差,偏洪心語喜歡,而且思緒清晰,只要平不了的帳交到洪心語手中,她都能在很快的時間內抓到是哪一筆帳錯了。

    “吼,心語你回來上班了,嗚啊啊,你不在我交班好痛苦,今天你幾點下班?幫我!”

    中午班的方伶欣到後方倉庫來找貨時,正好看見洪心語,就像溺水的人看見了浮木。

    像William這種設立在各大百貨的超市是全年無休的,因此員工們的休假都是輪流,洪心語婚假請了八天,那麼其它同事得替補她的空缺,而洪心語銷假上班後,便會先讓一連工作六天的同事休假。

    二十五歲的方伶欣比洪心語早進公司一年,平時很照顧悶頭做事,有時還會被老鳥欺負刁難的洪心語,在工作方面,方伶欣的長頂是銷售以及處理難搞的客訴,可惜細心度不足,常常丟三落四的,而洪心語對數字敏銳度很高,細七、又負責,兩人配班合作無間,是好夥伴。“我今天早班,你交班的時候我下班了。”洪心語見到快大半個月不見的同事也很開心,知道自己休假多天給大家添了麻煩,她也很過意不去。

    “今天不能留下來,我跟慕槐要回南部,得先回去整理東西。”如果是平時,她會特地多留兩小時,把該補的貨補好、叫貨,弄一些行政檔等等,待到伶欣交班再回家。

    “回南部?為毛?”方伶欣非常跟得上潮流,用語都很新,為什麼都會講成為毛,洪心語很習慣她的新語言。

    “我蜜月回來就趕著來上班,還沒回南部老家見爸媽,我買了土產……”洪心語歎道。

    “喔喔喔!我懂。”方伶欣何等聰慧,馬上明白了。“那你下班快回家準備吧,去到國外玩,哪怕是蜜月這種讓你們肩負生小孩重大任務的行程,也不能免俗的要帶禮物回家見爸媽。”

    她講話一點都不含蓄,把洪心語說的臉都紅了。

    “你、你——”洪心語因為方伶欣曖眛露骨的眼神羞到無言以對。

    “你什麼你,照片呢?夏威夷耶,藍天、沙灘、比基尼,整整八天的蜜月!你好歹也給幾張美美的照片呀,居然一張照片都沒傳給我,難道全都在房間裡做人了嗎?不過也是,慕經理一副禁欲系的臉,但這種男人其實性欲最強了……”看見洪心語爆紅的臉,她火力全開,越講越露骨。“是不是呀?有沒有很努力做會生小孩的事?”

    “閉嘴!”洪心語完全不知如何反擊。

    她總不能承認全被方伶欣說中了,他們還真沒拍什麼照片,因為根本沒有時間拿手機出來拍照,都在享受相處的甜蜜,還有做愛做的事……但為了交差,洪心語還是擠出時間拍了一些照片,好給親友們看。

    “又叫我閉嘴,嘖,我們誰跟誰啊,這種事你不說我也知道,你看看你這副嬌滴滴的樣子,不說我都看得出來,慕經理很喜歡你、超愛你的。”方伶欣就喜歡看洪心語窘得說不出話來的模樣,這年頭這麼萌的女生已經不多見了。

    “你再說,以後我們配班,交班和報表你自己搞定!”洪心語羞極了,威脅道。

    “是,對不起,我錯了,我閉嘴。”方伶欣作勢拉上自己嘴巴上的拉鍊,心裡狂笑不已。

    她們並不是一直都這麼要好,剛開始,個性急的方傳欣也跟那些老鳥一樣,曾嫌棄新來的洪心語,直到發現這個女生很認真,她是真的很喜歡這份工作。

    早上被罵了,她下班打卡之後便留在店裡,不支領加班費做她能做的事情,她不懂會問,遇見不耐煩、不想教她的前輩,她也不氣餒,就在一旁看著別人怎麼做,直到學會為止。

    發現了她的優點之後,方伶欣就開始接近她、喜歡她,兩人不只在工作上是好搭檔,下班之後也會相約出去玩。

    他們萊德集團的人資主管、鐵血訓練官慕槐會追求洪心語,而且這般急切的把人娶回家,方伶欣想她大概知道為什麼。

    開玩笑,這麼可愛的女生不趕快帶回家藏起來,中途被搶走怎麼辦!

    還有啊,那些說什麼慕槐太優秀,平凡又不起眼看不出特色的洪心語配不上他的人……哼,真是一群眼睛瞎掉的傢夥,照她看來,心語當起得“儲備幹部”四個字,更會是他們這群儲備幹部中,最快升上店長的人。

    “裝模作樣。”洪心語沒好氣地白了一眼方伶欣,拿她沒轍。“我給你帶了禮物。”

    “真假?是什麼?夏威夷豆?”方伶欣嘴巴拉上的拉鍊馬上開了,她問了一長串,兩眼發亮。

    “夏威夷每一個人都有,你嘛……我給你帶一個我跟慕槐覺得最醜的木雕。”洪心語抿唇笑。

    “真假?!”方伶欣眼睛都亮了。

    “在哪裡在哪裡?我要看!”

    “我放在置物櫃裡,你現在要看嗎?不對,你來倉庫做什麼?要補貨還是要找東西?哎哎哎,你別急呀……”洪心語被推著去挖出那個她跟慕槐都覺得醜的夏威夷特色木雕,方伶欣有一個特殊的愛好,那就是她喜歡醜醜的木雕,哪一國的都不介意,越醜她越喜歡,覺得很可愛。

    果然那個醜得要命的木雕得到方伶欣的熱愛,當下就熱情地抱住洪心語,說她是寶貝什麼的,一堆的肉麻話不停往外倒。

    朋友開心,洪心語也開心,因為好心情,接下來工作都很順利,就這樣到了下班時間。

    六點鐘,洪心語正在與同事交接,正當她細細的把注意事頂交代給接班的同事時,她感覺到周遭的氛圍突然不一樣了。

    有一點騷動,又有一點緊張,大家服務客戶時聲音變精神了,態度更好了,而且原本看著她的同事,現在抬頭看向她後方,還臉紅,露出一點害怕又有一點點興奮的複雜神情。

    會讓大家露出這種表情的人,洪心語不用想都知道,只有一個人——她們又愛又怕,她則愛到不行的慕槐。

    她轉過頭,便看見頭髮全梳到腦後,露出額頭,一襲的合身西裝,菁英氣息藏不住的男人,那身黑色西裝將他襯得更加氣宇軒昂。

    這個引人注目的男人是她的丈夫,洪心語眼睛一亮,驕傲的感覺自心中油然而生。

    “你來了。今天不加班嗎?”主管職的慕槐雖說是周休二日,但工作是責任制,他忙起來比她還累,又要參與跨國會議,假日加班是常態。

    “不。”慕槐簡單回答一個字,在外人面前,他向來惜字如金。“我等你下班。”看她還在交接中,他轉了個身,去一旁等。

    而店長看見慕槐出現,當然立刻上來做公關,但慕槐表示現在是他的下班時間,不談公事,大家隨意,當他不在就好。

    “你快下班吧。”與她交班的同事加快動作,用最快的速度交接完,“經理來接你呢,對你真好!”同事說話時是羨慕的口吻。

    她也覺得慕槐對她很好來著……等等,現在不是陶醉的時候,下班!別在這裡讓大家看戲了。

    洪心語到員工休室息打了卡,拿了自己的東西快快出來,她很努力的保持平常心,忽略那些羨慕的目光,正常的跟同事道再見。

    “今天累不累?”慕槐自然而然的牽著她的手,一點都不在乎旁人的目光,他略彎腰看向她的臉,想從她臉上看見是否有疲憊之態。

    “我不累。你怎麼來接我?不是說好我回家等你的嗎?”

    他們說好了,今天待慕槐下班,兩人就要開車南下,回洪心語在南部的老家。“心心,抱歉,不能陪你回娘家了。”慕槐露出自責的神情,跟洪心語說這壞消息。“婚假之後有太多事情要忙,我得將未處理的工作告一個段落回報總公司。”

    “這樣呀……沒關係,工作重要。”要說不失望那是騙人的,她當然希望婚後第一次回娘家能有丈夫陪伴,讓爸媽看她過得好不好,可她不能這麼不懂事,再說慕槐也不是故意的。

    “我一個人回家也行,沒什麼的。”長到這麼大了,在外念書、工作加起來也有四、五年,總不至於結了婚就不會自己回家了吧?

    洪心語告訴自己,這沒什麼的,別玻璃心了,她露出微笑,擺出不在意的模樣。

    可她失望的眼神怎能瞞過慕槐呢,再說他很清楚,這件事情若處理不好,妻子會很為難的。

    他已經不是上輩子那個目空一切,什麼都不去細想的男人,他對待太太,當然是細心又周到的,既然會在自己母親面前幫她做面子,當然也會在娘家人面前維護她。

    他很喜歡洪心語,這一點,他會讓她的娘家人明白,他慕槐對待他們客氣周到,全是因為洪心語的原故。

    “別擔心,我跟岳母道過歉了,現在我們一起吃個晚餐,回家收拾行李,我再帶你去搭高鐵,你哥會去車站接你,我這兩天趕一趕,後天中午去你娘家接你回來,嗯?”

    慕槐說明了他的安排。

    聽見他都安排好了,洪心語又驚又喜。“你都跟我媽說好了?”

    怎麼這麼貼心,這樣她就不用煩惱該怎麼跟媽媽說了。

    “我媽怎麼說?”她那個傳統又重視禮節的媽媽沒有碎碎念嗎?

    嫁出去的女兒若是一個人回娘家,在她從小長大的鄉下地方,是會被人指指點點,看笑話的。

    媽媽沒有生氣他們夫妻這樣一搞讓她很沒有面子,在鄰居面前抬不起頭來嗎?

    “岳母說我太辛苦,到時候會做我愛的油飯給我吃。”慕槐眼帶笑意。“她說對我很抱歉,沒把女兒廚藝教好,委屈了我。”

    “什麼?我廚藝不好?!”小學就被抓進廚房的洪心語覺得自己被侮辱了,她這人什麼都能被質疑,可以說她長得不好看,也能說她工作能力不強,學習能力很差,唯獨廚藝不行,這是她最擅長的一件事,連挑嘴的奶奶都誇獎的手藝不容他人嫌棄。

    “你沒吃過我做的菜嗎?”

    “吃過。”他日思夜想的好味道,慕槐吃不膩,但又捨不得她勞累。

    “不好吃嗎?”洪心語質問。“好吃。”慕槐自然不會讓她不開心,“只是我在想,如果每天都有愛妻便當的話,我一定會被人羨慕嫉妒死——晚餐想吃什麼?今天中午助理幫我買的便當,我光用看的就沒胃口,現在餓了。”

    轉移話題的語氣充滿了破綻,一聽就知道在暗示什麼,洪心語不住提嘴笑,知道這傢夥是在撒嬌,要她給他做便當呢。

    “老是念我不吃東西胃會壞掉,你自己還不是一樣,挑食!”洪心語就像全世界大多數的太太一樣,碎碎念著自己的老公。

    “還有呢,自己工作這麼忙,居然還敢三餐不正常,走吧,我們去吃豬排飯,以後我輪早班時會去買菜,幫你做隔天的便當菜色,你要好好吃飯,聽見沒有?”

    眼見得到愛妻便當的承諾,慕槐笑了,他的老婆真可愛,就算碎碎念也可愛,這是因為愛他,把他放在心上的嘮叨呀。

    “遵命,老婆。”

    聽見她這麼可愛的話語,再想到今晚不能抱著她入睡,慕槐就覺得應該要做點什麼才行。

    於是他無視身處在人來人往的百貨公司內、手扶梯上也站滿了人,將她納入懷裡,低頭吻她。

    那充滿愛意的吻,閃瞎了好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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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5-7 21:00:10


    遠離喧鬧的臺北,來到南臺灣最著名的古城,這裡是洪心語出生長大的地方。

    雖然沒有水泥叢林林立,但因為現在科技發達、交通方便,大大縮短了城鄉的差距,不論是要逛百貨公司、要吃連鎖名店、要看院線電影,這裡都有。

    最特別的是,這裡有大都市里沒有的人情味,鄰居、親友送自家菜園種的菜來分享,以及一大早就有人來家串門子,聊天說是非,別有一番趣味。

    “哎喲,阿清嫂,你這個包包揪好看欸!名牌喔,誰給買你的?阿清喔?”

    “哪五可能,我嫁給他三十年了,他什麼時候懂情趣?是我女婿啦!啊他就帶小語去度蜜月,給我帶禮物回來!好看吼?我也覺得很不錯!”

    國台語夾雜的對話,十分有親切感。

    “嘿喲,你家小語嫁得美賣耶,老公又高又帥,聽說在大公司上班,我兒子說是什麼外商公司,很厲害才能進去當主管溜!啊蜜月去哪裡?夏威夷喔,真榫。哎喲,人有沒有回來?叫來給我看一下呀!”

    “小語她老公忙啦,要明天才過來,小語昨天晚上很晚才到,我讓她休息,她下班就搭車帶一大堆東西回來,給她休息、休息啦!”

    “吼,你就是寵女兒啦,跟你說女兒不能寵,做人家的媳婦吼,要勤勞一點……”

    婆婆阿姨們你一言、我一語的意見,從一早就在樓下嗡嗡嗡的響著了。

    躺在自己出嫁前的房間,睡著熟悉的床,看著還留有自己少女時期物品的房間,洪心語一整晚睡不著。

    明明是她從小長大、最熟悉的地方,她居然會睡不著,怎麼會這樣呢?她明明才嫁人沒多少天呀!

    叩叩——門板上傳來輕敲聲,接著是年輕男人的聲音。“小語,起床沒?”

    “我醒了,進來。”洪心語聽出這是長自己三歲的哥哥洪振林的聲音,也就沒有避嫌,讓他進來。

    門把被扭開了,洪振林那張濃眉大眼,帥氣英俊的臉先探了進來,然後是他身為籃球員的高大身軀,幾乎塞滿整個門框。

    跟洪心語平凡不起眼的五官不同,洪振林帥氣,性格活潑開朗,又是長子、長孫,在家中非常受寵。

    但他很疼妹妹,從小有什麼事情,他都會第一時間護在她身前。

    “起來吃早餐。”洪振林拎著香噴噴、熱騰騰的燒餅夾油條進來。“趁熱吃,我一早去排隊給你買的,你很久沒吃了吧?”

    “嗯,我好久沒吃這個了!”洪心語原本沒有胃口的,但聞到了熟悉的味道,便從床上爬起來。

    “謝謝哥!”露出甜甜的笑容,對老哥道謝。

    這個燒餅油條是當地人都知道的老店,早上九點過後就常賣到什麼都不剩了,假日更是淩晨五點就大排長龍,為了一根油條甘願等一小時的饕客比比皆是。

    “跟自家哥哥謝什麼,難得你回來,當然要讓你吃點好吃的。”洪振林滿眼寵溺,看著秀氣吃東西的妹妹,再環視四周,有點心酸的發現,妹妹房間裡的東西變得好少好少。

    “小語,我送你的那個水晶球呢?”那是妹妹國中的時候,他存了好久的零用錢給小語買的,因為家裡過生日的人只有他,妹妹是不過生日的,妹妹也不會任性哭鬧,他這個做哥哥的心疼啊。

    “我帶去臺北了。”洪心語咽下嘴裡的燒餅回答。

    “喔……”聽見這回答,洪振林心裡更是難受。

    妹妹嫁人了,把娘家的東西帶去夫家這是天經地義的事,而且帶著他送的禮物去,足見她對他的在意,身為哥哥該要開心才是,可他就是好不甘心……

    他妹才二十四歲!慕槐是在急什麼!幹麼這麼快拐走人家的妹妹,可惡!

    “你老公真是有夠會巴結人的,讓你一個人回娘家,居然還沒有被媽和奶奶念死,嘖嘖,在會做人這方面,我輸他。”雖不甘心,但洪振林不得不承認,妹妹有一個疼她的好丈夫。

    不能回來這事不是從心語口中得知,而是慕槐早主動致電給家裡,告知兩位掌家的女人,為無法陪心語回娘家感到很抱歉,但承諾會去接她回臺北,並讓心語帶了禮物回來,強調那是兩人去蜜月時,為各位親友挑選的。

    還說因為是給大家的禮物,東西很多很重,心語一個人一定抬不動,裡頭還有貴重易碎的東西,請他這大舅子去高鐵站接她,超級會說話,媽媽和奶奶聽完都沒露出半點不開心的模樣,令他大開眼界。要知道,妹妹從念大學到出社會,回家都是爸爸去接的,而且還會被奶奶碎念,女孩子哪就這麼嬌貴了,自己走回來就行,都沒在想有時妹妹為了省錢搭夜車,到了車站都晚上十點了,一個女孩子走夜路多危險呀!他們又不是住在車站隔壁。

    更厲害的是,慕槐還能說動媽和奶奶喊他做事——接妹妹他當然很願意,但以往只要他對妹妹露出一點點的心疼,奶奶就會折磨妹妹,像以前妹妹放假回家,哪可能讓她睡到現在?都九點了還在房間裡,早早就叫她起床做家事了。

    “給爸一個煙斗、給媽一個名牌包,給愛炫耀的奶奶一串紅寶石項鍊……”洪振林如數家珍,數著那些價值不菲的禮物,包括他都有數件夏威夷衫,很適合他去墾丁衝浪時穿,還有一個很酷的木雕,他超愛的。

    “給奶奶的項鍊就這樣塞在行李箱裡帶回來,把奶奶嚇得半死,”洪振林說到此,看了看沒刷牙就在吃早點的妹妹……算了,這沒形象的樣子妹婿沒看見就好。

    “東西絕對不是你準備的,是慕槐準備的,對吧?”

    身為這傢夥的哥哥二十四年,洪振林很瞭解妹妹對待家人的方式,不,應該要說家人對待她的方式——買什麼東西給家裡兩個女人都會被念亂花錢,所以妹妹已經很習慣直接給現金了。

    “我、我也有給意見的!”洪心語心虛地道。“在給你挑花襯衫的時候,還有木雕是我挑的。”

    “不愧是搞人資的,觀察力一流。”洪振林搖頭歎息,無視妹妹的辯白,逕自道,惹得洪心語忍不住伸手去掐哥哥的腰,就像對慕槐那樣,這番舉動令洪振林大吃一驚,妹妹變了!

    兄妹倆正要閒聊,突地聽見樓下傳來奶奶得意的聲音。

    “我那孫女婿在大公司當主管,小語是他的員工,我們家小語就是乖乖的,才會讓人家看中,我們家小語吼,從小到大都乖。

    “婚宴在大飯店舉辦,請的人不多啦,都是男方生意上的客戶,還有他爸爸呀,你們都沒看見,他爸爸就是那個電視新聞裡的魏旭南啦!那是我們親家,親家招待我們去住他的別墅,那個房子很奢華喔,還有溫水遊泳池……”

    原本開心啃燒餅的洪心語停頓了下,臉上出現了微妙的表情。

    洪振林看著妹妹的表情歎了口氣,壓低了聲音,“你這次回來一定要小心,別跟奶奶獨處,省得她要你答應幫她做面子,帶那些不熟的親戚去參觀公司,或到你家借住。

    你剛嫁過去,慕槐家世又好,你還在摸索間,千萬不要給自己找麻煩。我不方便出面說什麼,奶奶年紀大了,她不會聽,總之,在慕槐到之前,你能閃多遠就閃多遠。”

    洪心語點點頭,表示明白。

    家家有本難念的經,每一家都會有極品親戚,偏偏洪心語的極品親戚是她的親奶奶。

    奶奶有三個兒子,爸爸是長子但最不長進,沒有年收破百萬,沒有當公務員或律師讓奶奶有面子,兩個叔叔一個是公所的公務員,一個是高中老師,兩人的職業都讓奶奶有面子,娶的太太也都是斯文貴氣,而爸爸則是白領階級,媽媽擺了個小吃攤,生意還不錯,但奶奶就是不滿意。

    爸爸唯一讓奶奶滿意的就是生下了這一輩唯一的男生,也就是哥哥——兩個叔叔和嬸嬸都沒有兒子,各生了兩個女兒。

    在奶奶心中女孩是不值錢的,尤其是她,跟其它四個堂姊妹們比起來,她不漂亮、不善說話、不會撒嬌,更不會念書,堂姊妹們念的都是當地最好的女中,而她念的是私立高中,因此奶奶常說她一點用處都沒有,倒是對讀醫大的大堂姊不錯,覺得女孩子當醫生,將來也能嫁個醫生。

    偏偏她這個最不重視,奶奶覺得最沒用的女孩子最早說要嫁人,原本奶奶放話要打斷她的腿,說她還沒賺到錢回家就想嫁人擺脫家庭,絕對不準。

    可慕槐帶著母親上門提親時,兩人通身金字塔頂端的氣息,讓奶奶馬上變了嘴臉,同意她嫁,而且要多快就多快,全力配合。

    “嫁入豪門”是奶奶對她跟慕槐結婚的定義,甚至可以說是光宗提祖了,她頓時一躍成為奶奶眼中最乖巧的孫女,對她讚不絕口一,在外人面前。

    這什麼跟什麼啊……洪心語也知道奶奶這樣的觀念是不對的,可也沒辦法規勸。

    “慕槐要明天中午才到,哥,這段時間我要怎麼辦?”洪心語求救。

    她也很怕奶奶會給她出難題,比如說打電話給她公公問好,她怎麼會有魏旭南的電話?天知道婚宴那天她才第一次見到慕槐的爸爸呀。他們根本不熟!

    可奶奶真的有可能會要她做這些事,畢竟昨天晚上她才剛到達,奶奶就開口問了許多關於公公的事。

    “我要出門了,救不了你……”洪振林也為妹妹苦惱。

    身為一個三觀正直的妹控,他當然不覺得自己乖得讓人心疼的妹妹高攀了慕槐,但剛嫁過去,突然冒出一些神奇的親戚,會讓妹妹在夫家被人看不起的。

    要怎麼幫妹妹呢?洪振林很苦惱,以前妹妹在家中,覺得她被奶奶指使的像下女很可憐,可現在被奶奶當成炫耀工具……更可憐啊!

    要是慕槐在就好了,那傢夥這麼有一套,肯定可以鎮得住瘋狂的奶奶……有了!

    洪振林一拍大腿,“我今天跟柏廷約了吃燒烤、看電影,一直到晚上才要回來,你快刷牙洗臉,跟我們去吧。”他傻了啊,就算慕槐不在,他的名頭也很好用啊!

    “我跟你們去,奶奶和媽那裡怎麼說?”回娘家居然跑出去玩,她找死嗎?

    “那還不簡單?拿慕槐當擋箭牌呀,之後我再跟他套好話就好,你就安靜不要說話。”洪振林霸氣對妹妹道。

    於是,洪振林在奶奶面前演了一場戲。

    “媽、奶奶,我跟小語要出門,中午不回來吃,晚餐應該也來不及了,你們不用等我們。慕槐要我幫他找送給客戶的東西,他交代小語要跟著去,因為要買的是陶藝品,她若不去不聽人家講解,到時候慕槐見客戶要怎麼跟客戶說明?”

    乍聽之下很完美,仔細推敲卻漏洞百出的藉口,卻讓奶奶和媽媽沒有懷疑的放行,讓兄妹倆出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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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5-7 21:00:45


    南臺灣的氣候很好,五月的天氣就像夏天一樣,豔陽高照的,在電影院外等待電影開場的洪心語忍不住買了冰棒,正一邊舔著冰棒一邊滑手機,向忙碌工作的慕槐報告自己正在幹麼。

    哥哥帶我出來,我們要去看電影。 慕槐很快的已讀,也很快的回復嗯,中午吃什麼?

    不知道,我正在吃冰。

    訊息依舊馬上被讀取,但慕槐這回沒有立刻回應訊息,而是直接打電話來了。

    “你吃冰?”他語調上揚。“你MC再五天就要來了,你不怕痛嗎?”他比她還要瞭解她的生理週期。

    “對喔……我忘了。”洪心語心虛地吐吐舌。

    唉,她怎麼就那麼笨呢?跟他說自己在吃冰做什麼?因為生理痛的原故,慕槐不準她碰冰的涼的飲品,就連水都只讓她喝溫的。

    “不準再吃了。”慕槐的語調像教官。

    “好。”洪心語有些訕訕,乖乖的把冰棒擺在一旁,看著心愛的冰棒,她歎了一口氣。“你好像牢頭,請問牢頭,我什麼時候可以吃冰的?”

    “大概是你生完小孩的時候。”慕槐語調正經八百,聽起來不像在開玩笑。

    “聽說女人生完孩子,月子好好做,可以改善很多問題,你想吃冰的,等生完小孩吧。”

    “是嗎?可是生完小孩要喂母乳,也不能喝冰的吧?”洪心語覺得這跟她聽到的不一樣。

    “喔……”慕槐忍不住笑意,語調輕快起來,逗弄道:“原來你已經想好要給我生小孩,還決定要親喂啦?可惜我還想過兩人世界,兩年,讓我獨佔你兩年,之後我一定努力給你寶寶,嗯?”

    “……流氓!”意識到自己被吃豆腐了,洪心語簡直無語,什麼努力給她寶寶呀?他腦袋裡到底都裝了什麼?

    “你、你好煩!”不會吵架,沒有詞彙可以罵人,只能很遜的說他煩。

    但這卻惹得慕槐大笑出聲,心情頗愉悅。

    “我這差不多快忙完了,午夜前再與英國那裡開個視訊會議便可結束,明天一早下去接你。”不再戲弄自己老婆,老婆不在身邊,慕槐覺得難以忍受,兩晚已經是他的極限了。

    “幾點的電影?還不進場嗎?”

    “你別趕著來接我,你忙的話我自己回臺北也是可以的。電影還有半小時開場,在等柏廷哥。”

    “等誰?”慕槐聽見了陌生男人的名字,頓了頓之後加強語氣說:“你再說一次,誰?”

    洪心語不用看見慕槐的臉就知道,他肯定吃醋了,止不住嘴角上揚,女性的虛榮心被滿足了。

    她很清楚自己的條件,不是什麼大美女,但慕槐卻把她當成寶貝,疼她寵她寶貝她,佔有欲十足,覺得她隨時都會被人搶走,明明會被搶走的人是他才對。

    而且,也不會因為他們結婚了,覺得她不會跑了就冷淡,兩人還是像熱戀時那樣。

    “李柏廷,我哥從小到大的同學,就跟我另一個哥哥一樣。”

    “我怎麼沒見過他?”慕槐敵意很深。“既然是你另一個哥哥,婚禮怎麼沒來?”

    “柏延哥是籃球國手,他出國受訓九個月,前天才回來,當然來不及參加我們的婚禮。”

    照這日期來算,不用說婚禮了,連他們交往,那個叫什麼柏什麼廷的都來不及參與,慕槐很滿意。

    “好吧。”他理解了,不再多問,其實他一向不太管別人的事,唯有和寶貝妻子相關的事情,他才會神經質地間東問西的。

    “電影幾點結束?幾點回家?有沒帶外套?電影院很冷,別感冒了,好好的玩,去吃好吃的,看到喜歡的東西就買,別給我省錢……”

    嘮叨了一堆後,電話才收了線。

    而去買爆米花的洪振林及遲到的李柏廷,則到電影開場前一分鐘才過來,洪心語根本就來不及跟好久不見的李柏廷打招呼,三人匆匆進了電影院。

    黃昏時分,夕陽將這座古城籠罩在橘色光芒中,兩男一女三個年輕人,閒適地散步著。

    其中兩個男人身高都超過一百八,都有著高姚、健壯的身材,很難不引人注意。

    洪振林在當地小有名氣,身為帶出全國高中籃球冠軍的籃球教練,走在路上都會遇到許多學生跟他打招呼。

    至於李柏廷更是當地人的偶像,幾乎搶走洪振林這小霸王的風頭,他在國內打職籃,高明的球技加上極高的顏值,讓他擁有眾多粉絲。

    洪心語雖然從小不受媽媽、奶奶疼惜重視,但這兩個哥哥卻對她疼愛有加,像今天這樣,她被兩個高大的男生夾在中間護送著,一起散步回家,是從小到大每天的例行公事,直到哥哥跟好友以體保生身分保送大學,各自離開家鄉,她才一個人走這條回家的路。

    接下來隨著年紀的增長,結束學生的生涯出了社會,有各自的生活圈,她和李柏廷就比較少碰面了,更不曾再三個人一起散步回家了。

    “欸,這座牆你還記得嗎?我那時候蹺課要趕回來點名,結果教官就在這牆邊等我!我一翻過來就看見教官的臉!”經過高中母校,看到那堵被記過處分的牆,洪振林十分懷念地道。

    “你還說咧!你先翻牆也打個Pass,叫一聲“教官好”也好!結果一聲不吭,害我跟著翻過去也被教官堵到,沒義氣!”李柏廷忍不住吐槽好友。

    “義氣不就是要一起蹺課、一起被記過、一起被罰勞動服務嗎?有福同享,有鍋一起背,我當然不要提醒你……不過不對呀,你翻過來直接壓倒教官,我還有把你扶起來,居然說我沒義氣。”

    “可你沒扶教官,還大喊一聲快跑……”李柏廷一臉無奈。

    兩個男人都想到了當年的蠢事,以及後來被教官追著校園跑的日子,相視一笑後,同時放聲大笑。

    “還是小語好,從小就乖乖的,不像我們這麼皮。”李柏廷把視線望向靜靜聽著的女孩,眼中帶著溫柔笑意。

    “我妹耶,開什麼玩笑,多溫柔可愛呀!”洪振林得意。

    “……你是在炫耀你有妹妹嗎?”只有兄弟沒有姊妹的李柏廷深感嫉妒。這兩個都快三十歲的男人,就這樣你一言、我一語地鬥嘴,有時候還出手假裝要揍對方,玩得很愉快。

    他們把洪心語當成柱子,繞著她躲貓貓,幼稚到不行,惹得洪心語被他們逗得哈哈大笑。

    “柏廷哥,你跟哥哥還是感情那麼好。”看著隨著年紀增長,感情越見深厚的兩個哥哥,洪心語覺得欽羨。“真好。”

    她沒有從小一起長大的同性朋友,因為她性格內向,放學後也沒有時間跟同學們社交,得要回家幫忙做家事,還要幫老媽做生意。

    “是啊,我們是孽緣,一輩子用不掉的老朋友了,不過……很久沒看見你,我沒法說你跟以前一樣。”李柏廷看著眼前清秀的女孩,很低很低地歎了一口氣。“怎麼了?”

    洪心語緊張了。“我哪裡不對?”

    李柏廷才張嘴,就被洪振林打斷,“因為你現在是人妻啊!他無法想像人妻的誘惑——哎喲,小語,你膽子被慕槐養肥了,居然敢捏我!”想要戲弄妹妹三八一下,卻馬上被妹妹伸手捏了,不禁瞪大眼。

    第二次了!

    他小時候不懂事,欺負過妹妹,那時的心語哪敢還手呀,都乖乖被他壓著打,只會哭不敢告狀,後來他大了,懂事了,內心懊悔的同時也心疼妹妹,他曾勸她不要這麼逆來順受,可“不能反抗哥哥和長輩”的觀念深植她心。

    現在,她居然會捏自己了,讓洪振林感到很欣慰,太好了妹妹懂得反抗了。

    “誰、誰教你亂講話!”洪心語臉紅得像煮熟的蝦子,盈盈的雙眸瞪著哥哥,那生氣的神情讓不起眼的五官亮了起來,“閉、閉嘴!”

    什麼人妻的誘惑呀,丟臉死了!

    “你看。”洪振林回頭去看老友。“結婚後就變了個人,有老公靠就是不一樣。”他語氣是開心的,知道是慕槐改變了妹妹。

    “嗯,真的。”李柏廷也表情誇張地點點頭。

    “都敢騎到我頭上來了,得好好讓你知道我的厲害才行,小語,看招!”

    洪振林才剛開口,洪心語就很有眼色的開始躲了,她習慣性地躲在李柏廷身後,因為這個大哥哥,都會保護她不受哥的騷擾。“柏廷哥——”

    “哎呀!你還敢躲,你不要以為你長大了,我就不敢對你怎樣,給我出來!你捏我一下,我要捏三下!虧我今天帶你看電影、還帶你吃好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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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5-7 21:01:23


    兄妹跟小時候一樣鬧了起來,一路鬧到了家門,當然,最後依舊是李柏廷從洪振林手中救下洪心語。

    “一轉眼,小語都二十四歲了。”李柏廷把自己當成牆,卡在這對兄妹中間,不讓他們有機會再掐對方。

    直到這時候,他才有機會好好的看這個從小一起長大的女孩。

    “上次見你是什麼時候?去年我出國受訓前吧!才多久沒看見你,你就談戀愛,甚至結婚了。”李柏廷的語調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傷感。“他對你很好。”這是肯定句。

    眼前的女孩眉眼間不自覺透露的喜悅和活力,是前所未見的,也變得比以前活潑開朗,都是那個男人的功勞。

    “嗯。”洪心語點頭,笑得十分甜蜜。“他對我很好。”

    說起慕槐時,她忍不住微笑,那是發自內心的愉悅,她用言行告訴這個從小就照顧自己,像另一個哥哥一樣的男子,她很幸福,讓他安心。

    “那很好。”李柏廷看著她的笑容,喉頭哽住,只能說出這幾個字,夕陽映照下,她的臉容光煥發,有著在老家時沒有的好氣色,他不由得伸手摸了下她的臉蛋,但馬上意識到自己的舉動不對,改把手覆在她頭頂。

    “別委屈自己,他若讓你不開心,回家來,振林不挺你,還有我……我這個哥哥挺你。”

    嗯……剛剛應該是柏廷哥不小心碰到她的臉吧,誰教她太矮了呢?

    “好。”她微笑應答,沒有自我感覺良好的誤會什麼。

    “心心。”

    男人低沈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會這樣喊她的人,只有一個。

    洪心語驚喜地轉身,看見了慕槐,表情一亮。“慕槐!”語氣裡的甜蜜,誰都感受得到。

    “過來。”慕槐身上穿著筆挺西裝,整個人籠罩在金光裡,一身正裝讓他存在感強烈。

    根本不用慕槐呼喚,洪心語看見他便撇下兩個哥哥奔去,臉上帶著興奮。

    “你不是說明天才開車過來嗎,怎麼這時候就來了?你又趕工了吧?一定很累……”她嘰哩咕啦地說一大堆話,跟在哥哥們面前的內向少語不同,這是只有在慕槐面前才有的面貌。

    半小時前到了洪心語娘家的慕槐沒有在家中看見她,只能先應付洪家最難搞的兩個女人,洪心語的奶奶和媽媽,她們前一世沒有少讓洪心語傷心,是他不懂得維護、幫她做面子,表現出對她的在乎,沒有保護好她,是他的錯。

    現在嘛,他可不會讓她們有機會讓她難過,所以耐著性子微笑以對。

    他匆匆趕完工作驅車南下,連西裝都沒換下,是因為他想起了洪心語口中的柏廷哥是誰。

    這人慕槐之所以有印象,是因為上一世。

    洪心語誤會他出軌,加上他一連串的豬頭錯誤,再也無法忍耐的她離開了他們共同的家,吵著要離婚。

    慕槐自然不願,婚姻狀況就這麼僵持著,那時,洪家人幾乎都不原諒洪心語,覺得她沒用,沒能守住這段讓家人臉上生光的婚姻,催促著她放低身段,接受那個孩子,回到他身邊當少奶奶。

    那時陪在她身邊的人除了洪振林外,就是李柏廷,李柏廷更是悉心陪伴她很多年,對她諸多照顧。

    “一天的工作壓縮到兩小時做完,當然累了,不過看見你,就不累了。”慕槐看著此刻眼中只有自己,滿懷愛意的洪心語,他的心,踏實了。“振林,謝了。”他露出微笑,朝大舅子打了個招呼,也謝謝他在他不在妻子身邊時照顧她。

    “小意思,你對我妹好就好了!”洪振林看他們噁心巴拉像在演偶像劇,也沒有嘲笑他們,反而覺得很欣慰。

    兩個男人交換眼神,默契讓他倆知道該怎麼應付家人。“這位是?”

    心定了,也掌握了主導權,慕槐這才把視線調向李柏廷,這個上輩子令他嫉妒得要命的男人。

    “這我哥兒們。”洪振林介紹道。“我們一起長大,他就像小語的另一個哥哥,你們結婚時他在國外,沒讓他包到大紅包。”

    “慕槐,幸會。”慕槐大方地伸手,可另一手卻是佔有地環住洪心語的腰。而平時不喜歡在外頭表現親密的她竟也沒有掙扎,大概是看見慕槐突然出現,她太開心了吧。

    他暗暗覷了她一眼,好吧,看在她開心到不再矜持保守的分上,他可以不要對情敵太狠。

    是的,李柏廷就是他的情敵,這對遲鈍的兄妹沒有發現,他可是看得一清二楚,在他受不了洪家老奶奶的碎念,藉口打電話出來透口氣時,他清楚看見李柏廷臉上的表情有多壓抑。

    他上輩子曾在分開後偷偷去探望她,正好看見她和李柏廷交談,露出他從來沒有見過的笑容,那時候他才知道,原來內向的她也能有如此活潑可愛的神情,更意識到跟自己的婚姻給了她多少傷害。

    不過這輩子,心語的可愛由他來開發,也將由他一人獨佔,李柏廷?想都不要想。

    “李柏廷。”情敵相見分外眼紅,李柏廷皮笑肉不笑地握住慕槐的手。

    “李國手球枝精湛,常聽振林提起你,我也愛打球,有機會切磋一下。”慕槐笑著道,言下之意便是洪心沒提過他。

    洪振林一頭霧水,他哪時跟慕槐提過柏廷了?

    “有機會的話。我從小看著心語長大,出國前還特地去見她,跟她吃飯來著,也沒聽說她有人追求,誰知道我受訓期間,她就被拐走了。”

    李柏廷完全不掩飾他的心意,就是要讓慕槐知道洪心語還有其它人守護,不想讓他太好過。“你也太心急了。”

    “因為我這人只相信自己,我覺得除了我沒人能照顧好心心,就把她娶回家了,是心急了些,但就怕夜長夢多嘛。”慕槐說話高來高去的。

    “那就請你好好照顧了。”李柏廷挑眉。“照顧不來,我這個做哥哥的,不介意照顧她一輩子。”這是在明示他隨時都會等著,趁虛而入。

    “想得真周到。”慕槐勾唇,這句話當然不是讚美。

    洪心語不是很明白他們在說什麼,但她發覺這樣的對話有一點點火藥味,而且她靠著慕槐的身軀,完完全全可以感受到他身體的緊繃,她可從來沒有見過慕槐這樣子,他向來自信、從容,面對大場面都能Hold得住,就像他們的婚禮上,他父親生意上的朋友,或是財經新聞上常見的面孔不請自來,也不見慕槐露出倉皇神情,始終穩定沈著。

    怎麼現在會這樣呢?

    “慕槐。”她開口打斷了兩個男人的對話。“你幾點忙完的?吃了嗎?”從兩個男人中間冒出來,消弭了他們仍在繼續的戰事。

    她的聲音明明很小,也不是特別有氣勢,但就是能讓劍拔弩張的兩人收起攻擊姿態。

    “中途在休息站吃了一點。”慕槐尤其暗爽,因為洪心語凝望他的眼神充滿了擔心,她雖然不明白發生了什麼事,但也感覺到他的不愉快,她正用她的方式關心他。

    每一次妻子的關懷貼心,都令慕槐內心澎湃不已,她不說,但行動很明白,她是愛著他的。

    “那就是沒吃正餐羅,媽應該還沒煮,我帶你去吃個小吃。”洪心語說道,想著這時間點,有一家只有當地人才知道的好吃小吃店,也是她從小吃到大的老店,她想帶慕槐去。

    “好。”慕槐同意了,眼中盈滿笑意,他並未露出勝利者的姿態望向李柏廷,那樣炫耀太掉價,況且,沒有得到心語注意的傢夥,不值得他放在眼底。

    “哥,我——”洪心語回頭找哥哥救駕。

    “去去去。”洪振林不用等妹妹開口就趕他們走。“我去跟奶奶說,你們快去約會吧!”

    夫妻倆手牽手走了,留下院子前兩個高大的男人,看著他們相愛的背影,久久移不開視線。

    “我妹不知道走了什麼好運,遇到一個這麼疼她的男人,雖說她這麼早嫁我捨不得,不過看她幸福的樣子,我也只能讓她嫁。”

    洪振林還是沒有發現好友的心情,看著妹妹和妹婿的背影讚歎著。“小語也算苦盡甘來了,慕槐出現之前,我還真想不出來,有哪個男人能把小語帶離家裡,還能扛得住我奶奶,幸好啊……哎喲。”

    突然被踢了一腳,回頭卻看是一臉陰鬱的李柏廷。“你踢我幹麼?”

    “你有夠聒噪。”李柏廷看著好友,忍下揍他的衝動,心想自己這麼聰明,怎麼就交了一個蠢朋友呢?

    “小語幸福不就好了?走吧,我去跟你媽、你奶奶打個招呼。”說完提腳就走,不然留下來,他覺得自己會忍不住揍洪振林。

    怎麼當哥哥的?才幾個月就讓小語被拐走了,讓他一點機會都沒有……不過,她很幸福,這樣很好。

    從以前到現在,他沒有看見洪心語露出那種開懷的笑容,那是在洪家、在他身邊,她不會感到的輕鬆。

    一切都是那個男人給的……好吧,輸得並不冤。

    壓下這份還來不及表達的心意,李柏廷想著,能看著她幸福,也是一種幸福不是?

    站定身,李柏廷又回頭,看著那對新婚夫妻的背影,在漸漸落下的夕陽下,他們的影子被拉得長長的,交纏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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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5-7 21:01:46


    穿著圍裙的女人無視廚房裡的油煙以及悶熱,忙進忙出,專注的在菜肴上投注了真心,要讓每一道菜兼具美味、營養,給心愛的家人享用。

    慕槐想,沒有一個男人不喜歡這樣的畫面,自己的太太為自己做飯,投注了心力,那是愛的表現,所以呀,無論自己的女人做的菜味道如何,都要滿懷感激的吞下去。

    前世慕槐就喜歡洪心語為他忙進忙出,可礙於無謂的男性自尊,他從不表現出來,將這份喜歡壓抑著,在人前否認,像是這樣就能夠不讓人發現,他有多麼的喜歡洪心語。

    男人的自己不願讓人看穿他的感情,連他身邊的洪心語也看不出,生活中的小語失望日漸累積,變成了絕望、自卑,加上有心人士的煽動,到最後讓洪心語怎樣都不相信他是愛著她的。

    有幸重來一回,慕槐拋去大男人的心態,用心討好洪心語——例如她在廚房裡忙碌,他便跟著進廚房。

    “我來洗菜。”慕槐挽起袖子,一臉認真要幫忙的神情。

    “你別進來!”洪心語看見他進廚房,有點驚慌地攔住他,“我自己來就行,很快的!”

    “沒關係,我幫你。”慕槐不以為意,這不是第一次了,婚前在他的住處,洪心語偶爾會下廚,他也都會幫忙,即使他在廚房裡笨手笨腳的,“平時你做菜我也會幫忙,可以的。”

    “今天不行!在我家,男人不能進廚房的,你快出去。”洪心語有些焦急,要慕槐快快離開廚房,她不時向廚房外探看,就怕有長輩看見。

    慕槐見她神情緊張,不禁笑道:“有什麼關係?”

    才說完呢,就聽見洪奶奶宏亮的嗓音傳來,劈里啪啦罵了洪心語一頓。

    “慕槐你快出來,我們家沒有讓客人進廚房幫忙的規矩,小語我平時是怎麼教你的,女孩子要勤快,不能賴惰!”

    在洪心語祈求的目光下,慕槐離開了廚房,到客廳坐下。

    洪家人全都在這裡了,廚房裡只有洪心語一個人忙著給大家做菜。

    “叫你煮個飯煮那麼久,以前我是怎麼教你的?六點要開飯,現在都幾點了?菜還沒洗、湯也還沒滾,你不要以為嫁了人就可以偷懶了,才嫁人幾天,你就忘記我教過你什麼了?”

    洪奶奶罵起人來中氣十足,一邊罵著在廚房裡頭忙碌的洪心語,另一邊用著討好的神情望著慕槐。

    “慕槐餓了吧?小語就是這樣子,不時時提醒,她就會偷懶——”

    說到一半,發現慕槐面前沒有茶杯,又馬上朝廚房裡吼,“你怎麼當人家太太的?連自己老公都照顧不好,茶呢?你媽媽什麼時候讓你爸坐在客廳時面前沒有一杯茶!”

    她完全沒有發現,方才在廚房裡挽起袖子要幫忙的慕槐還有笑臉,現在則是神情冷酷。

    他用心疼愛的妻子,在娘家卻被自己奶奶嫌棄,壓根沒有嫁出去的女兒回娘家之後被親人疼惜的模樣,只有責備與嫌棄。

    奶奶在念叨,爸爸、媽媽迫于奶奶的權威不說話,洪振林是洪家唯一有眼色的人,看見慕槐的表情,他就明白了,奶奶惹怒了慕槐。

    不是洪振林要說,奶奶想要抓住慕槐這個金龜孫女婿,不是用這種方法呀!

    如果是他女朋友被家人這樣嫌棄,他也會發火。

    洪振林二話不說站了起來,直接進廚房,也沒跟家人打聲招呼,搶了妹妹手上的工作,幫忙洗洗切切,手法之熟練,足見不是第一次。

    對洪奶奶來說,男人是不能進廚房的,若讓男人進廚房,那就是女人沒有好好照顧這個家,登時暴跳如雷。

    “振林你出來!你怎麼能進廚房。”

    “奶奶你別再說了,小語都嫁出去了,回來就是客人,我們家什麼時候讓客人進廚房了?”洪振林拿奶奶說過的話反駁,堵得洪奶奶說不出話來。

    “奇怪,別人家的女兒回娘家都當太后,動個手做事家人就捨不得,為什麼我妹回娘家還要被念呀?小語又沒做錯事!”

    洪振林死都不出廚房,就算洪心語開口求他也沒用。

    幸好還有一個人會疼他老婆。慕槐難看的臉色稍稍緩和,否則,他還真不知道這洪家有什麼值得老婆留戀的人事物。

    “小語,你看看你做了什麼,這是你哥該做的事嗎?”洪奶奶見孫子講不聽,雖然憤怒卻捨不得罵他,便把氣撒在孫女身上。

    “你還不動作快一點,是要我這個老婆子進去幫你嗎?”

    而洪心語習慣了這樣的對待,她沒有回應奶奶,只是默默加快動作,快快把菜做好。

    慕槐雙眼眯了起來,無聲地看著這一幕。

    他覺得這個老人家不只是極品,還很矛盾,方才親戚來訪,她在人前前炫耀洪心語乖巧,才會被他喜歡,快快把人娶回家,可當沒有外人時,卻又是這麼的嚴苛不講理。

    慕槐心裡非常不舒服,他不喜歡這樣的場面,不喜歡她明明被欺負,卻一點抱怨都沒有。

    那個用盡全力去憎恨他的女孩呢?倔強到不行,無論她的家人如何哀求、威脅,都堅持要跟他一刀兩斷的女孩呢?

    那個在沒有家人和丈夫的幫助下,仍一人獨立打拼,在外頭工作存錢,買了一棟房子的女強人呢?

    她柔軟的外表下,明明有一顆倔強又不服輸的心,被本該親密的家人傷得千瘡百孔。

    “讓你見笑了,小語從小就這樣,做事慢吞吞的,教也教不好。”看出他臉色不豫,洪奶奶錯估了他此刻的不悅不是因為妻子的笨拙,而是長輩對待她的方式,逕自道:“她不知道做人家太太的要為家人設想……你既叫我一聲奶奶,我也就勸你一句,終究是爸爸,再怎樣也要回去看看他,你還是長子,身上的重擔跟你那些弟弟不一樣……”

    慕槐忍不住譏誚地揚了揚嘴角,他還想說老人家怎麼突然發這麼大的火,原來是為了這件事。

    稍早洪奶奶問洪心語和魏旭南的關係如何,洪心語老實的交代,蜜月結束後到現在,她還沒有見過慕槐的父親魏旭南。

    這下子可惹毛了想要攀親帶故的洪奶奶,覺得孫女錯失了好機會,恨鐵不成鋼地碎念,洪心語不過回了一句“慕槐說不必特地去見魏先生”就被念到臭頭,什麼那是公公應該要喊爸、蜜月回來當然要帶土產去見長輩等等,一直氣到現在。

    “喔?”慕槐故做訝異地挑了挑眉,“我身上有重擔?我都不知道,奶奶你倒是比我還清楚。”

    喝著洪心語為他倒的茶,他壓下心中的怒火,應付眼前以老賣老的長輩,臉上微笑著,可笑意不達眼底,他恭敬的姿態是有了,卻沒有恭敬的心。

    有一些長輩得表面上敬著他們,但稍稍反擊也是沒問題的。

    被頂了回來,洪奶奶錯愕不已。“親家公那麼大的產業,還是要給兒子……”口氣不若一開始的理直氣壯,反而有些訕訕的。

    “我父親有很多姓魏的兒子,而我姓慕。”慕槐將茶杯放在桌上,發出一聲清脆響聲。“我父親的家務事我都沒能插手,奶奶就別瞎操心了。”

    言下之意是你一個姻親,管那麼多做什麼?

    洪奶奶這下才看出慕槐的臉色,表面上和氣,實則冷淡疏遠。

    從來沒有被人這麼下過面子的洪奶奶怒極了,但面對慕槐卻又敢怒不敢言,想到他們母子兩人上門提親時的聘金、那場讓她顏面有光的婚宴,宴會上那些冠蓋雲集的商餳人士,以及,她到了婚宴上才知曉,慕槐的生父是鼎鼎有名的魏旭南,跟這樣的人成為親家,是多有面子的事……

    想到那些親戚欽羨的目光,還有可能日後從親家那裡得到的好處,洪奶奶壓下心中的不滿,好聲好氣地順著慕槐的毛摸。

    就這樣,眾人吃了一頓氣氛有點詭異的晚餐。

    翌日,洪爸爸提議要上館子吃頓午飯,慕槐藉口有工作要忙,不到中午便帶著洪心語開車北上,結束這趟回娘家之旅。

    半個手掌大的草莓,鮮紅欲滴的模樣引人採擷,一隻纖細的手將它們連蒂頭一同摘下,放進臂彎的籃子裡。

    籃子裡已有為數不少的草莓,每一顆都碩大鮮紅,散發著吃我吃我的訊息,洪心語已經在腦子裡想著,回去要用煉乳沾著吃,還要做松餅放一球香草霜淇淋和鮮奶油,再把切得美美的草莓擺上,當成下午茶吃掉它……

    “嘴巴張開。”

    在她正努力搜索下一顆碩大的草莓時,一個男聲在她身旁響起,要她張嘴,她乖乖的聽了,嘴一張開便被塞進洗幹諍的草莓。

    “唔……”洪心語不住發出讚歎的驚呼。“好好吃!”

    回頭,就看見一臉溫暖笑意望著她的慕槐,沒有在她娘家散發出來的冷硬氣息。

    離開娘家後他們開車北上,但不是回臺北,而是帶她來摘草莓,看起來不像工作要忙的樣子呀,這讓她覺得……

    “慕槐,你是不是不喜歡我回娘家?”昨天傍晚才到,今天一早就帶她離開了,這跟一開始說的計畫不同,慕槐原本要跟她家人吃完午飯才回臺北的。“嗯。”慕槐完全沒有否認。“我不喜歡他們對待你的方式。”表情流露出喜悅,因為開心她看見了自己的不滿。

    “沒有關係的,我已經習慣了。”洪心語柔柔的說。

    “為什麼要習慣這種不公平的對待,即使是家人也不行。”慕槐皺眉,不喜她對家人的寬容不計較。

    拉著她的手去找果園的主人,將他們要的草莓秤了重,付了錢,慕槐帶著她離開果園,開著車往山下走,車速很慢,可以好好欣賞山區風光。

    “我們家比較傳統,對女孩子很嚴格,我媽媽也是這樣過來的,我沒有哥哥聰明,長得也不漂亮,奶奶和媽媽就覺得得好好教我,不然嫁出去會被人嫌棄……”

    “還沒嫁出去,你就已經被家人嫌棄了。”慕槐聽她還在幫家人說話,就一肚子火,不想再聽說她這些,有點凶地打斷她。“你哪裡不好了?”

    他一凶,洪心語就閉上嘴,乖乖地地聽訓。

    慕槐看她那表情,所有的氣都梗住了,往肚子裡吞。

    他不喜歡她家人對待她的方式,更不喜歡他發脾氣時她默默的承受,那會讓他想起前一世,她就這樣忍耐著忍耐著,直到忍無可忍——他不喜歡她忍耐到了極限之後的爆發,那代表一切將再無挽回的餘地。

    所以從這一世開始,他們必須要好好溝通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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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5-7 21:02:17


    把車停在路邊,慕槐長長歎了口氣,把自己的脾氣壓下去,再伸手去握她放在膝上的手。

    “我沒有生你的氣,也沒有罵你的意思,更沒有要跟你吵架。”慕槐低頭看著道。

    “那是我的家人。”洪心語沒有接受他的道歉,柔柔的堅持,她的家人對待她的方式,她不介意。

    慕槐看著她垂下頭,嘴裡沒說,但全身上下都在散發出生他氣的氣息,慕槐不覺得懊惱,反而覺得有趣。

    她就是這麼的倔強,有自己的一套道德標準,任人怎麼說都無法摧毀她的信心,想堅持一件事時十頭牛都不一定拖得動她。

    “你真的很好,我不明白你的家人為什麼看不出來,你知道我什麼時候喜歡上你的嗎?”

    洪心語原本還要再冷靜一下的,但聽見慕槐突然起了個話題,還是她感興趣的,她就忍不住抬頭看他,滿眼的好奇。

    她真的不明白慕槐為什麼喜歡她,明明公司裡有很多優秀的女生,像公關部門和行銷部門的經理都對慕槐有好感,可慕槐誰都不要,偏就猛烈的追求她,那攻勢她完全招架不了。

    “教育訓練課程結束後,身為訓練員,有必要到各門市去看學員訓練的成果,去你店裡的時候,正好看見你發火。”想起那次忍不住思念,藉口巡查訓練成果的探訪,慕槐就忍不住失笑。

    重生回來,他忍耐著沒有立刻去見她,而是一步一步扎實的累積自己實力,用著上一輩子的經驗,研究所畢業後找工作,選了一間她會去工作的公司行號任職,早早的卡位元,爭取一個認識她最好的環境,同時,也能提前重逢的時間。

    果然,慕槐在洪心語進公司的第一年就認識了她,而不像是像前世,擔任業務的他,過了三十歲才認識洪心語。

    “我?發火?”洪心語愣愣的,一時想不起來她什麼時候發了火。

    在工作時生氣還被慕槐看見,這也太難得了……

    “那天都快晚上八點,你還盤點不過。”

    慕槐起了個頭,洪心語就想起來了。

    那天是每月的例行盤點,洪心語負責的區一直盤點不過,少了太多的貨,查帳也查不到,她在倉庫裡待到過了下班時間,也依舊沒有找到那批貨。

    那是一整箱價格不菲的紅酒,價格大約是她半年的薪水。

    她找得快瘋了,卻還聽見同事們的冷嘲熱諷,笑她連個貨都盤不好,還是找別的工作吧!

    可洪心語不死心,跑去找最後一支紅酒是誰賣出去的,讓她查到了某個老鳥曾經因為客人要的量架上不足,到倉庫去取。

    也是洪心語幸運,她去找那名老鳥詢問時,正好聽見她們說要讓她賠了那箱紅酒,最好哭著辭職,到時她們再開紅酒慶祝。

    一聽,洪心語沖到那名已經結婚的老鳥面前,一臉氣憤地說——“只有無能的人,才會以陷害別人為樂,開偷來的紅酒慶祝?我真懷疑你怎麼教小孩的!”

    東窗事發,那人臉上閃過驚慌,可很快的就消失了,囂張地說沒證據洪心語也不能拿她怎辦。

    洪心語也沒叫主管,她直接叫員警來,還附上了她從發現她們在計畫陷害時就開始錄製的錄音,起碼讓四名員工吃上官司。

    又因為這起老員工陷害新人的事件讓公司決定徹查,這一查,查出了驚人的盤差,全都是這批老員工利用工作之便為自己謀利,金額高達上百萬元。

    而經過這件事後,再也沒有人敢欺負她了。

    “你報警的那一刻,我覺得非常帥。”想到那時她一點退路都不給對方留的模樣,慕槐就覺得好可愛。

    洪心語也想起來了,那一次慕槐也有出現幫忙處理,那時候她在氣頭上,根本沒有想到為什麼他們公司的教育訓練員會在那時間點出現,現在明白了!

    “我不喜歡我的名譽被破壞。”洪心語呐呐地道。“引起這麼大的風波我並不感覺到愧疚,我沒做錯事。”

    “你當然沒有做錯事。”慕槐頓了頓,接著說道:“你對你的家人很好,也沒有做錯過什麼。”

    自己的太太自己養,慕槐對妻子在金錢方面很大方,她的薪水要怎麼用他也是不管的。

    他知道婚前洪心語每個月會拿薪資的三分之一回家,照理來說還有三分之二,足夠負擔她的生活,問題是她時常要面對她媽媽和奶奶突如其來的要求。

    比如要一個包、一雙鞋、健康食品……結果為了家人,她讓自己的生活苦哈哈的,住不好也吃不好。

    可她的家人心疼嗎?

    全部的人裡,只有洪振林會北上來看她,去她住的地方,看她冰箱裡只有土司和醬油,有空便會去買一大堆吃的塞她冰箱,若是來不及就塞錢在她床墊下,要她去買吃的,別苦了自己。

    “我希望面對家人不合理的要求時,你也能有那時候的魄力,勇敢跟他們說不。”慕槐定定看著她的眼睛說道。“或者報警抓他們。”

    “為什麼要報警呀?”洪心語哭笑不得,覺得慕槐太誇張。“我的家人怎麼會對我有不合理的要求?”

    “如果你奶奶要求你帶她去見我爸呢?”慕槐挑眉道。

    洪心語愣住了,這是絕對會發生的事情,這次回娘家送禮,奶奶就好幾次試探著說要去臺北玩,讓她去跟慕槐說一聲。

    “撫養我長大,在我學習階段陪著我的是我媽,不是我爸,而且我姓慕,可這次回去,你奶奶問起我媽沒有?”他並不想給她壓力的,也不想這麼快逼她面對現實,但慕槐不想又重演上一世的事情,只好現在逼她了。

    洪心語無語了,她知道奶奶有點小毛病,套句成語,就是嫌貧愛富、趨炎附勢,可那是她的奶奶,再怎樣都是親人,即使奶奶不喜歡她,她還是把她當長輩看。

    奶奶的惡習被丈夫這麼明確的點出來,她覺得臉上無光,但又無法反駁,奶奶這樣的個性,連哥哥都受不了……

    “婚前你來我家,你要下面我都捨不得,現在結婚了,我們都是上班族,你下班已經很累了,我雖然喜歡你為我下廚,喜歡看你為我忙進忙出的,可你的身體比我的喜歡更重要,你懂嗎。”

    “既然都起了頭,我也就說了,如果你回家娘不能好好的休息,還要照顧你的家人,被他們使喚,就別回娘家了,反正回去了你也不開心。”慕槐乾脆把話說明白,他就是不喜歡自己老婆被人糟蹋。

    “也不是完全沒有開心的時候呀。”聽見他禁止自己回娘家,洪心語忍不住想抗議。

    “爸爸不善說話,可他其實是疼我的……”見他鼻子朝天,一副不想多說的樣子,她就頭大。“哥哥對我很好的。”

    慕槐冷哼一聲。“也就只有他了。”表情軟化了一點。

    “跟哥哥在一起,我很開心,還有柏廷哥,他們從小就疼我……”

    提到洪振林還沒什麼,提到李柏廷,慕槐就不爽了。

    “別說了,總之,以後沒有我陪,你不準回娘家。”開什麼玩笑,他可不想老婆回娘家去見愛慕者。

    “哪有這樣的!你希特勒啊!”洪心語瞪大了眼睛。

    “你若能用凶我的氣勢凶你家人,我就答應讓你自己回去,如果辦不到,那就別想了。”慕槐沒有生氣,反而笑了。

    “我也先跟你說,我接下來會很忙,忙到沒有時間陪你回娘家,你慢慢等吧。”

    “怎麼能這樣?”洪心語很想生氣,但她氣不了,慕槐這無理的要求是因為心疼她,可在娘家和丈夫之間,她好為難呀。

    “你這樣叫我怎麼跟家人說?”每個月回娘家、給家用,是她答應要為家人做的事情,現在不回去,難道她能說是因為丈夫不喜歡她回娘家嗎?

    那會引起家庭大戰的!

    看她焦躁,慕槐也捨不得,思考了下,想到一件事情也許能讓她開心。

    “就說你沒空,工作忙,這是事實,不是謊言,Sophia要調到台中新分店去當店長,店裡的副店長就這麼空了下來,她跟Joe共同提了新的副店長人選,是你。”

    聞言,洪心語呆住了,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沒有聽錯吧,她要升職了?

    “真的?”她不敢相信地問。

    “真的。”慕槐看她傻乎乎的表情,忍不住微笑,肯定地道,又因為她表情太可愛,忍不住低頭吻了她。

    印在唇上的吻彷佛開啟了開關,洪心語這才反應過來,興奮的大聲尖叫。“啊啊啊啊——”

    尖叫聲回蕩在小小的車子裡,慕槐不阻止她發洩心中的喜悅,微笑看著她。

    洪心語尖叫著、興奮著、開心著,最後激動地撲進他懷裡擁抱他。

    他等很久了,慕槐接住難得投懷送抱的妻子,嘴角不自覺繼續上揚。

    雖然剛才他們的溝通沒有個結果,乖乖的太太沒有答應他不回娘家,可沒關係,他有的是辦法絆住她的腳步。

    問他為何極力排斥洪心語回娘家?那還不是因為,誰知道她回一趟娘家,會不會被她那個極品奶奶逼迫,帶一個表妹回來照顧,進而破壞他們的婚姻。

    想到前世洪奶奶的做法導致後來一連串的麻煩,慕槐說什麼都不會讓那件事情再次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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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5-7 21:02:49


    連綿月余的春雨帶來豐沛雨量,在數次排水不及的水淹市區之後,正式迎來了炎熱的夏天。

    一間會員制的俱樂部有廣大的高爾夫球場、網球場,會館裡更有頂級的SPA服務,遠離市區,與世隔絕,許多重要的生意都會在這裡談。

    今日出了個大太陽,映照著地毯似的草坪,遠遠的便可看見兩輛白色的高爾夫球車停在一處坡地,車上擺了好幾袋高爾夫球具,數個男人正揮杆,將地上的小白球打擊出去。

    這一行人中有兩位年紀大的,他們社會歷練豐富,帶著不怒自威的氣息,就算臉上掛著笑,依舊讓人感覺到強大的氣場。

    “老了,都老了,現在是年輕人的天下。”甫揮完杆,看著小白球飛離自己預行的軌道,老章笑著道,神情未有發揮不如預期的頹喪。

    “誰跟你老了,我還年輕呢!”魏旭南聽見老友這麼說,不甘心極了,拿了球杆就向前,擺好姿勢,扭腰探杆——球是打出去了,但卻飛得不高,在草地上滾了滾,沒滾進目標的球洞裡。

    “就說是年輕人的天下了吧。儒均,你來?”笑話老友的不服輸,老章將目光調向後方。

    “章叔叔讓我表現,我當然不會讓您失望了。”魏儒均臉上掛著笑,他伸出手,背著球杆的杆弟立刻遞上球杆,他上前做好預備動作,用力一揮,小白球呈美麗的抛物線,飛得好遠,是一記好球。

    魏儒均看著遠遠飛去的小白球微笑,覺得這是個好兆頭。

    “我說的沒錯吧?”老章笑咪咪地望著意氣風發的魏儒均,年輕有活力,又有自信,不禁羨慕的對著魏旭南說道:“你可真好啊,生了個好兒子!”

    “他?”魏旭南年近六十,但因為熱愛運動,保養得宜,看起來不過五十出頭,他身形頎長,是個帥氣熟男,髮絲間的銀白增添他的成熟魅力,今日他與友人出來打小白球聊聊合作的事,玩樂兼工作,他沒有流露出平時談生意的霸氣,反而有點輕鬆的味道。

    “他還有得學呢!你少誇他了,毛毛躁躁,沒個定性。”雖然兒子被讚美有點爽,但還是要謙虛一下,以免被人說他太驕傲,兒子也會太驕傲。

    “你太嚴格了,我要是有這麼個好兒子,睡覺都會笑醒,馬上退休讓他接班!”老章覺得老友身在福中不知福。

    聽見在父親心中地位極高的友人為自己說話,魏當均壓抑著內心的雀躍,眼中閃著熱切的光芒,希望父親聽了友人的勸,能把自己的位置再動一動,給他更多的權力、更高的職位。

    “我都聽說了!跟英國人談判,原本咬死的抽成,硬是被你兒子談到對方退讓8%,8%!”老章眼睛發亮。“能讓那群剝人皮的傢夥退讓那麼多的利潤,你這兒子可以獨當一面了!”

    隨著老章又羨又妒的讚美,志得意滿的魏儒均像泄了氣的皮球一般,驕傲不見了,剩下的全是難堪和怨恨。

    “欸,那是阿槐,你搞錯人了。”提起優秀的長子魏旭南就眉開眼笑。

    “阿槐?”老章一愣,而後想起了老友說的阿槐是指他與前妻所生的兒子,“他不是在英國傻的公司上班?叫什麼……萊德集團。”那是魏旭南唯一不在自家公司裡任職的孩子。

    “對對對,沒錯!”

    “他不在你公司上班,還能幫你談判?”那孩子居然瞭解自家公司的狀況?

    “湊巧,他上個月去英國出差,我公司派去談判的人馬談不攏,我就叫他去幫我看看怎麼回事,能幫就幫一下,誰知,他居然幫我談成了。”

    提到順手就讓公司多了8%利潤的長子,魏旭南就越想越不甘心,他這麼優秀的兒子,居然去幫別人賺錢,要是來幫他該多好,“我派去的人說,阿槐研究了一下午,回了他們一大堆問題,然後就自己上了,你說該讓他來幫我,是不是?”

    “當然!”老章應聲。

    “那你看見他幫我說說,叫他別在外面上班,回來幫我。”魏旭南可是拿自己兒子一點辦法都沒有。“他沒在理老子!”

    “不想靠父親啊……要說他有志氣呢,還是要說他不知變通?”老章搖頭失笑。

    聽著兩個長輩聊著他痛恨的慕槐,魏儒均一句話都插不上,他滿心的不甘、不情願,以及嫉妒,英國那案子會搞到讓父親派人去談抽成,就是因為他沒有談好,讓對方鑽了空子,因此後續處理父親派了最信任的團隊,不讓他協助收尾。

    原本父親的底限是四個百分點,做好了少賺一些的心理準備,可對方咬死不鬆口,而正好在英國開幹部會議的慕槐就這麼“順手”幫了忙,讓對方讓利八個百分點,這比預期還好的結果,讓父親讚不絕口。

    為何他辦不到的事情,慕槐輕鬆就能做到了呢?

    黑著一張臉,魏儒均陪同兩位長輩繼續打小白球,可他之後的發揮卻越來越差,沒有一開始的意氣風發。

    到了中午,結束球局,一行三人便到俱樂部餐廳用餐,結果在餐廳裡,看見了魏儒均這一刻最不想看見的人。

    “喲,嫂子。”老章看見熟面孔,打了聲招呼。

    “誰是你嫂子,別亂叫!”慕舒穎看見熟面孔擺起了臉色。“我單身呢!”

    一身清爽的白色襯衫配七分褲,搭輕便的鞋子,打扮低調普通,就像一般的歐巴桑,可仔細看,慕舒穎的衣著全都是精品。

    她正坐在餐廳四人方桌旁,喝著礦泉水,一邊跟兒子閒聊,對於看見前夫,慕舒穎的反應是翻了個白眼。

    “章叔。”慕槐也看見了長輩,有禮地打了個招呼,又看見了父親,他也禮貌性地喊了一聲,“爸。”然後就沒了。

    “嘖,你這小子。”魏旭南因為兒子的冷淡抱怨。“一聲爸就沒了?沒問我吃了沒、要不要一塊吃飯,或者問問我怎麼在這兒也好啊!”一點都不關心他,這兒子真是不貼心。

    “你們怎麼在這?”

    對於父親的抱怨,慕槐只是微笑,因為他知道,母親接下來會站出來跟父親大戰。

    “那是因為我養大的兒子知道我看見你就倒胃口。”

    看吧,果然來了,慕槐笑意更深,他用拳頭抵唇輕咳,掩飾自己的笑意。

    “還有,問那什麼白癡問題?來這裡不打小白球要做什麼?有需要問嗎?”慕舒穎涼涼道,一臉看白癡的表情看著越老越腦殘的前夫。

    “你——”對前妻,魏旭南那可是一點辦法都沒有。

    年輕不懂事時,覺得妻子煩人,脾氣又大,不像外頭的小花可愛又溫柔,於是去找別的溫柔鄉,妻子越鬧,他就越是放浪形駭,直到妻子受不了提出離婚。

    可沒了妻子的潑辣,日子變得很無趣,溫柔可愛的小花們不夠聰明,也不夠自信,他想起以前一同創業時,妻子的聰慧以及手腕帶給他事業上多大的幫肋,以及那些唇槍舌戰的日子,多有趣呀!

    可惜,當他覺得舒穎才是過日子的伴時,他已經有了第三任情婦,生下第四個孩子,長子也七歲了,她再也不可能跟他複合了。

    幸好,他們還有兒子這個連結。

    “怎麼,你能來,我們就不能來?是看不起我這個股東?我不用招待客戶?”

    拿走了魏旭南一半資產的慕舒穎,是魏氏的股東之一,每年光領股息就能過貴婦般的日子。

    可慕舒穎不是那種每天花錢血拼的女人,她獨立自主,恨透了自己婚後守在家裡的那段日子,於是她創了業,經營一間頗有名氣的服裝公司,成了女強人。

    “一年才多少錢會費,當我付不出來啊。”

    “你別在那裡囂張!會費還不是我給你的贍養費付的!”魏旭南一遇見牙尖嘴利的前奏就變得像小孩子一樣,跟她抬杠。

    他生氣得直接就拉了椅子坐下來,也不管母子倆壓根沒有叫他坐下來。

    “老章,坐!你來評評理,這女人,在孩子面前講話一點都不給我留餘地,也不想想如果沒有我,哪來這麼優秀的兒子!”

    “我兒子優秀,是我每天陪他做作業,請來的家教老師我都打聽再打聽!你呢?你還記得阿槐上小學第一天,你在哪嗎?”慕舒穎可是一點都不給前夫面子。那天,前夫說第三個女友給他生了一個女兒,他得陪著。

    “你們別吵了。”老章夾在這對夫妻……不對,是離婚夫妻之間,簡直頭痛。“都吵了三十年,你們不累啊?”

    離婚前吵,離婚後吵,真不知道他們在做什麼,見面就攻擊對方,尤其慕舒穎,有多狠的話就說多狠的話,偏他兄弟卻一點都不生氣,繼續坐在他們母子面前。

    “哼!”兩人異口同聲。

    “阿槐,很久沒看見你了。”老章無奈,轉而跟那個始終不發一語,微笑看著父母吵架的慕槐聊天。“今天怎麼有空?”今天不是假日,慕槐應該要上班才是。

    “請了特休。”慕槐簡短回答。

    “上次看見你,起碼是三個月前了,還是在你婚禮上。當時你爸說你要結婚,我真是嚇了一跳,太突然了,對了,你太太呢?沒來?”

    “受訓。”問起妻子,慕槐回答更簡短。

    “受訓?”聞言,老章訝異地挑了挑眉。“她還在外面上班?”

    “嗯。”慕槐喝了口水,接續道:“她最近升上副店長,在培訓。”提起自己太太,全是驕傲的口吻。

    “我記得你說過,她是你的下屬,結了婚還工作,至於嗎?”老章極為訝異慕槐居然讓奏子在外頭工作。

    對他們這樣的人來說,太太就只要在家裡待著,買買東西、帶帶孩子,需要夫妻共同出席的場合,再妝扮得美美的讓男人有面子,不是嗎?

    況且一間店的副店長,薪水才那麼一點,還不夠他老婆買個包呢。

    “她從中得到成就感,這樣很好,我媽也不反對。”慕槐簡單解釋,把球踢給自己強大的媽。

    “就是說,我媳婦想工作就工作,別人管不著!”她雖然也希望媳婦回家養身體,準備生小孩,可護短的慕舒穎自己能念媳婦,別人可不準。

    況且有了這個媳婦,兒子變溫柔了,念大學的時候,兒子不知怎麼了,突然發起狠來,念書、實習一把抓,拼學業也拼工作,作息全亂了,到最後把自己的胃給搞壞了,她幾次勸他保重身體都不聽。

    現在有老婆了,知道疼太太,也會疼媽媽,像今天,知道她明天又要飛到中國去忙自己的品牌,阿槐就請了特休,陪她來俱樂部吃她一直都很想吃的德國豬腳。

    “是是是,大嫂說的是。”老章真怕了這個戰鬥力十足的女人。

    一行人說說笑笑,慕槐雖然少有話語,但他卻很自然而然的融入這幾個長輩之間,長輩們聊一聊還會問到他。

    魏儒均則被了在一旁,沒有人發現他的尷尬,他覺得惱怒,不自覺握緊放在兩腿側的拳頭。

    “服務生!給我們換張大一點的桌子……阿均怎麼光站著?快坐下,看見你大媽怎麼不叫人?”

    老章聊開了,打算讓服務生來給他們並桌,回頭卻看見始終沒發話的魏儒均,深知他們是忘了這孩子了,也就幫忙化解尷尬,讓他融入其中。

    “別!我只有一個兒子,什麼大媽二媽的,不關我的事。”慕舒穎絕不接受自己兒子以外的年輕男性喊自己一聲媽,立刻阻止。

    “慕姨。”魏儒均不想喊,但在父親灼灼的目光下,他只能聽話地張嘴喊人。

    自己空有美貌,卻無知又愚蠢的媽媽不同,慕舒穎聰明、漂亮,又極有手腕,有著與父親一同打江山的情誼,這一點,是他母親企及不了的。

    為什麼他的母親不是慕舒穎?

    若他的母親是個這麼聰明又有手段的人,是否父親會重視欣賞他一點?

    思及此,魏儒均拳頭握得更緊,怨恨老天爺不公平。

    這份不平化作了憤怒,急需要一個出口,在場全是他惹不起的人,那麼倒楣的,就只有來並桌的服務生了。

    此時一個五官平凡,一點妝都沒有上的女人,拎著紅色的紙袋走來他們這桌,眉眼看起來怯怯的,一副好欺負的模樣。

    “給我倒杯水。”不給女服務生開口的機會,魏儒均坐下來後指使道。“冰塊加五顆,週邊要有一層結霜。”

    女服務生聽見他的吩咐露出驚訝的神情,呐呐的不動作,站在那裡,一臉無辜的望著他。

    那蠢樣看得他就有氣,是怎麼樣,他連一個服務生都指使不動了?

    “還站在這裡做什麼,要我說第二遍?耳朵沒帶出來啊!”魏儒均發火,將今日受到的屈辱全發洩在不相關的人身上。

    那女服務生嚇了一跳,退後一步。

    “魏儒均,你挺威風的嘛。”慕槐語氣帶著譏誚。

    “居然叫我太太給你倒水。我媽都沒用過這種口氣跟我老婆說話。”

    淡漠的語調,可他說出口的每一個字都像炸彈一樣,炸得魏儒均粉身碎骨。

    看見有人給自己老婆氣受,他立刻開啟攻擊模式。

    什麼?這個其貌不揚的女人,是慕槐的太太?

    想找人發洩卻踩到了地雷,魏儒均直冒冷汗,他根本不敢動,不敢抬頭。

    不用看父親的臉,他就能想到父親有多麼的生氣,多麼的尷尬,多麼的想抬死他!

    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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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5-7 21:03:23


    洪心語也有點手足無措,她下了課之後,匆匆趕到婆婆和丈夫所在的俱樂部餐廳,扣掉車程,她大概有一小時的時間可以跟他們吃飯。

    可誰知她剛到,就被誤當成服務生,而且對方還很凶,她呆掉了,這不是沒有發生過,但她是第一次遇到這樣不給她時間辯解的人。

    “你這兒子脾氣像誰呢?”慕舒穎也一肚子火,臭小子居然敢朝她媳婦撒氣,就算他今天罵的真是俱樂部的服務生,但一個受了氣便發洩在無辜者身上的人,絕對不是什麼好東西。

    “小語,你下課啦,怎麼這麼早就到?”諷刺完前夫之後,慕舒穎笑盈盈朝自己媳婦招手。“快坐下,阿槐說你七點就出門了,累不累?吃了嗎?”

    “還好,今天課很快就上完了,等等我要回店裡值班,趁現在有空檔,就來找媽。”

    洪心語沒有把剛才被當成服務生的事情放在心上,因為她還穿著店裡的綠色制服,與俱樂部餐廳裡的服務生制服相似,會認錯也是情有可原,這也沒什麼。但丈夫和婆婆好像很火,現在婆婆的注意力在她身上,她偷偷給慕槐拋去安撫一眼,讓他別衝動。

    慕槐是一點點委屈都不會讓她受的,如果是普通人就算了,但物件是他面不合心也不合的弟弟時,她覺得慕槐會把對方剝一層皮下來。

    剛才他那兩句風涼話就成功讓婆婆為她出頭了,這男人真是有夠小心眼,而且有夠會煽風點火的。

    “媽要搭明天一早的飛機吧?我去買了金月娘,媽說過你在上海的姊妹,那位李太太很喜歡吃這個,一直念念不忘的,我受訓上課的附近有一家,就給你買來,媽後天到上海快給李太太送過去,這不能放太多天。”

    洪心語把紅色的袋子拎起,給婆婆看。“我沒買太多,怕媽搭飛機不方便,也怕吃不完,可惜了。”不是她小氣,而是她考慮了之後,決定只買一盒就好。

    聽見媳婦這麼貼心,連她的姊妹都想到了,慕舒穎很高興。“行了行了,有買就好,這東西好吃,可吃多會肥,李太太怕胖又愛吃,不能給太多,謝謝你,你真有心。”

    洪心語害羞一笑,婆婆喜歡就好,她抬頭,看向另外三個人,只見魏旭南盯著她看,那神情像在等什麼,她不禁求救的望向慕槐。

    “湊巧遇到我爸。”他說道。明白慕槐的意思,她禮貌地開口喊人,“爸。”

    “欸,乖。”那一聲爸,喊得魏旭南咧開嘴直笑。“儒均沒見過你,他沒認出你來,你別跟他計較。”

    “不會。”洪心語笑了笑。

    “這是章叔。”慕槐給妻子介紹起另一位長輩。“跟爸是三十幾年的老朋友了。”

    “章叔好。”洪心語從善如流,禮貌地喊人,她覺得章叔好眼熟,好像在哪見過……算了,想不起來就別想了。“上次看見你是在你們婚禮的時候。”老章看見洪心語害羞靦腆的模樣,嘖嘖稱奇,沒想到慕槐居然喜歡這一型的。“我常常去找你爸爸喝兩杯,從沒有遇見過你,偶爾也回家看一下。”

    “嘖,老章,你吃飽太閑了?”慕舒穎跳出來保護單純的媳婦。“我都沒開口,你在那裡教我媳婦,有沒有搞錯?”

    “嫂子,我這是這是幫老魏開口,他這不是害羞嘛!”

    “我呸!你少在那邊亂講,看見我媳婦還不給見面禮,當這一聲叔是那麼好受的?”

    “別別別,不用了!”聽見婆婆幫她要見面禮,洪心語連忙搖手,求救的目光再次望向慕槐。

    只見慕槐滿眼笑意,卻不搭救她。

    見章叔大方的掏出支票本,在上面簽名,洪心語都驚慌的說不出話來了。

    “別別別,真的別這樣……太貴重了,我不能收!”見老公靠不住,她只能自救。

    “怕什麼,收下!以後老章娶媳婦、嫁女兒,他可不會跟你客氣,紅色炸彈接到你手軟,更不用說他一定會抱著孫子來跟你要紅包。”慕舒穎可是一點都不客氣,叫媳婦收下。

    面前那張巨額的支票,讓洪心語只敢用食指抵著,滑到慕槐面前,讓他去處理。

    慕槐忍不住笑出聲來,覺得太太的模樣十分逗趣,可他的嘲笑以及不解救,惹來洪心語在桌子底下給他狠狠一踩。

    他吃痛,可在這時候也只能忍著了。

    “老章這麼大方,倒是聽了人喊一聲爸的,什麼都沒表示。”慕舒穎氣前夫的兒子給自己媳婦氣受,打定了主意要他失血才甘心。“怎麼當人長輩的?”

    “如果媳婦能幫我說動阿槐回來幫我,她要什麼我就給什麼。”魏旭南不要臉地道,開了口之後更覺得可行,他也不問媳婦了,直接問長子,“阿槐,你回來幫爸爸。”

    “不。”慕槐拒絕,趁著大家一邊閒聊一邊點餐的空檔,在餐桌下握著洪心語的手,表面上還是一臉正經。

    洪心語僵了下,怕被人看見,害羞得死命要扳開他的手。

    “理由?”

    “我剛升上來任亞洲區營運CEO,很忙。”他雲淡風輕地提起自己在外商公司升上了亞洲第一人的位置。

    “Cloud那傢夥我也很熟,你跟他兒子是同一間研究所,這種事情說一聲就好,你回來!”對於長子任職的集團大老闆,魏旭南可是十分熟悉的。

    “我靠自己的能力爬到了現在的位置,要我放棄,不可能。”拒絕得很徹底。

    “那你、你好歹一個星期也來幫幫我兩、三天。”說不定待著待著,就不走了呢。

    “不。”慕槐還是拒絕。

    “一天!不能再少了!”魏旭南堵住了兒子的拒絕。“你一周就來幫我一天,當我的特助,我給你這個數。”他比了個數位,想以錢誘惑。

    慕槐看見父親很快就消失的手勢,他眼神閃了閃,略作遲疑之後,終於點了點頭。

    “就一天。”一週一天,他是能擠出時間來,而且父親開出來的薪資十分誘人,就當做打工吧,打工能得這樣的薪資很不錯的,再蠢都不能放棄。

    況且也是時候了——慕槐斂了斂眼,長長的睫毛掩去他眼中的精光以及算計。

    “……居然答應了!”本已做好再次被拒絕的心理準備,魏旭南想不到兒子就這樣答應一周抽一天來幫他,讓他又驚又喜。

    “還以為你不會答應呢……不會是為了錢吧?這麼見錢眼開。”以往抱著反正公司也有兒子一份的想法,他從來都不談薪水的話題,如今談到錢,兒子就答應了,這麼一想魏旭南有點火。

    “我有媽媽和老婆要養,當然見錢眼開。”慕槐一點都不跟自己父親客氣,理所當然的說。

    聽見兒子說要養自己,即使自己有財產,不用兒子養,可做媽的怎麼會不開心。

    慕舒穎笑著說:“我兒子真乖。”

    “你媽還要你養?贍養費都多少了。”魏旭南覺得這個兒子是生來折磨他的,但他又忍不住想要把好的都給他,怎麼會這樣呢?“你老婆還有工作呢。”

    “媽就不多說了,那要謝謝爸。”慕槐不開口就算了,一開口就是往自己老爸胸口戳一刀,多虧父親給母親的巨額贍養費。“我老婆工作領的薪水,是她的私房錢,我賺來的錢是她想花就能花的錢,當然越多越好了。”

    “你你你你——”魏旭南為這個兒子的直言不諱無語了。

    一頓飯就在各種尖銳的對話下進行,唇槍舌劍又高來高去,洪心語這種低等級的只能埋頭吃飯,不說話。

    飯後,一行人互道再見,打小白球的繼續打小白球,要去做SPA的去做SPA,要上班的嘛……慕槐說要送老婆去上班。

    “你就是要跟我搶。”魏儒均在俱樂部門口追上要離開的夫妻倆,陰狠地瞪著慕槐。

    董事長特助?任誰看了都知道這種位置是為了接班人準備的。

    “我需要跟你搶?”慕槐笑了出來,他從來沒有開口要進公司,是父親央求他來的。

    “小心點!”

    “我該害怕?”對於魏儒均的威脅,慕槐一點都不放在心上。“你現在該關心的是你自己,這麼沒眼色,連我太太都能誤認,還有該怎麼讓爸對你改觀,要是你在外頭誤認重要客戶……呵。”話不用說完,輕笑即可。“你又擋到我的路了。”

    摟著洪心語肩頭,越過擋路的人,慕槐理也不理後頭氣得跳腳的魏儒均。

    走在前往停車場的路上,洪心語若有所思,她想了想之後,突然開了口,“慕槐,我……能幫你什麼?”

    慕槐眉一挑,望向突然語出驚人的妻子。

    “關於你計畫接班的事情,我需要辭掉工作幫你忙嗎?”她意識到了,慕槐順勢答應公公提議,這代表了他也有意繼承公司。

    “你想幫我?”

    “我可以去上些能提升我自己的課程……”

    聽見她意識到自己的企圖心,卻沒有瑟縮自卑,而是說要幫他忙,慕槐可開心了。“我很高興聽你這麼說。”

    “我不知道能不能幫上忙,我學得慢又笨,你要跟我說。”自覺自己能力不足,無法幫他到什麼,洪心語是很焦慮的。

    “你要幫我一個很大的忙——記得,你是我太太,你想做什麼就做什麼,不需要兼顧我,你開心,我就開心了。”

    慕槐認真地道。“工作,你要繼續做也可以,辭職在家也行,只要你考慮清楚了,就是對我最大的支持。”

    “……我想要工作。”洪心語有點慚愧地道:“我不想辭職。”

    “那就別辭,你喜歡就好,不過你要做好心理準備,接下來,我們的生活都會起變化,會有好事者認出你,因為你是我太太。”

    豪門爭產風波,那是媒體最喜歡報導的八卦,還會順勢挖出當事人的身家背景,連妻子都不放過,所以,她未來也會是媒體追逐的焦點。

    洪心語都能想到標題會怎麼下——魏氏太子的平凡妻。

    拍她服務客人或者應付難搞客人的畫面,還可能會有記者假扮客人,就是要惹她生氣……

    “我問心無愧。”洪心語對慕槐說道,無論那些“麻煩”怎麼找上門,她都不會迷失自己。

    “很好,記住這一點。”他用力抱住她,再親她一下,她自信的小臉真是太可愛了。

    不過又想到她溫軟不愛計較的性格,受委屈也不講,能忍就忍的壞習慣,慕槐就心疼又生氣,他忍不住耳揋面命,“你還要記住另一件更重要的事。”

    “什麼?”

    “受了委屈,一定要回來跟我說,我娶你,不是要讓你因為我而受委屈的,聽見沒?”

    看著眼前對自己保護欲旺盛的男人,洪心語微笑,點頭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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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5-7 21:03:58


    一顆投入平靜水池的石子,激起一圈又一圈的漣漪。

    魏旭南身旁突然多了一個五官與他極相像的特助,眾人打聽後才知這個鮮少在出現在公眾場合的年輕人,是風流史落落長的魏旭南的長子,也是唯一的婚生子。

    起初,因他一個月出現的次數極少,一開始並未有吸引太多的注意。

    但隨著時間推進,一樁接一樁由慕槐推動進行的改革,給魏氏帶來新氣象,股價連連攀升,這讓魏旭南更倚賴長子,也將原本就在魏氏集團任職的其餘孩子,狠用在後頭。

    當眾人回過神來,才發現慕槐根本不是投進水池的石子,而是投入滾燙油鍋裡的冰塊——這是會爆炸般的危險。

    慕槐很快的成為媒體寵兒,被記者們挖出這位元太子的生平,不挖還好,這一挖,不只挖出了慕槐不少的優秀事蹟、魏旭南與前妻的恩怨情仇,連慕槐的出生日期都被搬到檯面上,連一些名嘴都信誓旦旦的保證,慕槐雖然跟母姓,出生時父母離了婚,但他確實是在婚姻狀況下懷有的孩子,是魏旭南龐大零售王國第一順位的繼承人。

    慕槐又承繼了父母的好樣貌,英俊的外貌、挺拔的身材,以及鑲了金的家世加持,一躍成為新一代男神。

    而令眾人歎息的,是慕槐已經結婚了,他的妻子自然也被調查一番,跌破眾人眼鏡的是,這位太子爺的妻子不是什麼名媛千金,而是普通人,在知名賣場擔任副店長,做著基層的工作,長得也不甚漂亮,但慕槐卻對太太呵護有加,時間允許一定會接太太下班——這當然都被狗仔拍了下來,又高又帥又有錢,又只愛太太一個人的慕槐,形象好的不得了。

    至於他的太太洪心語呢,自覺只要做好自己的事即可,對於狗仔的偷拍、挑釁,全都不回應,或者民眾認出她是誰時,她都一如往常地把對方當成客人,沒有過激的反應,也沒有破口大駡,低調樸實,這番高EQ的回應也得到了不少的讚美。“一開始你不辭職,我還生氣來著。”慕舒穎回臺灣跟媳婦吃飯時,突然說道。“我想現在是阿槐最重要的時候,你怎麼能不為他想想,阿槐說你行,我還不信他,現在我信了,難怪慕槐喜歡你,你絕對是賢內助。”

    不僅口頭誇獎她還開心到幫媳婦夾菜。

    “我我我什麼都沒做!我只做我該做的事情……”那些挑釁、不尊重人的偷拍,跟他們計較做什麼?她在上班,她的時間就是公司的,不能給公司和同事添麻煩呀。

    “你能這樣想就對了,一開始還有人笑慕槐娶你眼光不好,現在大家都改口了,說你有大將之風,怎麼引誘你生氣,你都能輕聲細語地講道理,沈著又冷靜,可自己下屬被欺負了,你又出來擋,你的表現連帶給慕槐很好的影響。”慕舒穎對兒媳簡直讚不絕口。

    無孔不入的記者以及爆料公社的粉絲們防不勝防的拍攝,科技帶來的便利有時候會殺人於無形,幸好無論有沒有人拍攝,洪心語都表現如常,沒有被抓到把柄,就連稀有的動怒也都得到好評。

    那是一個新來的員工受到客人的刁難,員工道歉還不夠,客人在商場嗔得人盡皆知,員工都被罵哭了對方還不放過,高傲的嘴臉都被拍了下來,喊著要他們主管來。

    那個主管就是洪心語,她出現了,瞭解情況時她帶著禮貌,也心平氣和地處理客訴事件,但客人獅子大開口地要求賠禮時,她拒絕了,並在客人不客氣地摔東西,拿東西砸向新員工時,保護她,然後報了警。

    這舉動令許多線民們紛紛叫好,更有不少的服務業人員說想要這樣的主管,願意為她賣命。

    也因為那視頻,William一直都有的人員短缺問題得到了改善,尤其在洪心語所待的店,連工讀生都滿了。

    “那是因為,我還是新人的時候,遇到不講理或故意找麻煩的客人,慕槐也是這樣處理的。”洪心語完全不敢居功。“我只是照規矩行事。”

    “哎喲,我誇你,你倒誇起慕槐來了!”慕舒穎現在看見洪心語哪裡都覺得好,先前她顧慮洪心語的學經歷以及家世,覺得一個小家碧玉撐不起慕槐妻子的身分,於他的事業沒有太大幫助,可誰知道洪心語的平凡和低調,為正在爭奪繼承人大位的慕槐加分。

    慕槐忙碌,洪心語也不清閒,升上副店長,她有很多培訓課程要上,還有開不完的會,有更多要處理的報表,還要帶新人,放假都在進修,學這學那的,日子過得忙碌而充實,夫妻之間能相處的時間沒有交往時期多,連帶的,洪心語每月會回家一趟的習慣,也因為工作或要陪同慕槐應酬而取消,但要給的家用她還是有準時匯回去。

    這一天,洪心語上早班,原本打算下班後在回家路上買點東西,等出差的慕槐回家,一起吃個宵夜什麼的,但一通打到總機的電話,讓她中午就離開了店裡,連制服都沒有換下,趕搭最近一班高鐵,南下。

    因為那通電話是媽媽打來告訴她,奶奶生病了。

    “嫁出去就不知道要回家了?要我死了你才知道要回來?”

    風塵僕僕回到老家,緊張萬分的洪心語,並沒有看見病重的奶奶——媽媽電話裡是這麼說的,但當她搭計程車回到家,迎接她的是中氣十足的奶奶,劈頭蓋臉的對她就是一頓罵。

    “奶奶、你、你沒事?”洪心語瞪大了眼睛,看著活蹦亂跳的奶奶一點病容都沒有,忍不住把疑惑的眼光調向了媽媽。

    洪母心虛她避開她的目光,呐呐地回應,“你奶奶叫我打電話,讓你回來……”

    聞言,洪心語深深吸一口氣,壓抑湧上的疲憊和憤怒,不要生氣,他們是家人。

    “哥呢?”洪心語隨口一問,今天是假日,卻沒在家中看見哥哥。

    “找你哥做什麼?他休息呢!每天忙那些學生累得要命,哪像你過著好日子。”洪奶奶直接吼了回去。

    “我今天有上班,是接了媽的電話才馬上請假回來的。”洪心語試圖跟奶奶講道理,不能這樣欺騙,她是在外面工作的人,臨時請假會影響到不少事情。

    “你上什麼班,慕槐不養你?”洪奶奶理所當然道。“不去上班又怎麼了?慕槐是你上司,叫他幫個忙掩飾就好了。”

    “話不能這麼說,公私要分明。”洪心語越說越覺得頭痛。

    她知道,奶奶不能明白一般人的想法,只顧著自己的想法,其它人的困難……

    比如她的困難,奶奶是絕不體諒,也絕不會在意的。

    頭痛,她那麼緊張的早退回家,臨時找人代她的班,回去之後,她要怎麼告訴同事,她奶奶根本沒生病,是騙她的呢?

    “奶奶叫我回來,有什麼事?”不想再辯了,洪心語直搗黃龍,“我明天還要上班,若沒什麼重要的事情,我等等就回臺北了。”她不能多待的。

    “才剛到家就急著回去,待在家裡是會咬你了?”洪奶奶皺眉,又吼,但下一刻卻叫她坐下來。

    奶奶居然叫她坐下來,天要下紅雨了?洪心語心裡打了個突,覺得奶奶要給她出難題了。

    “慕槐在忙什麼?很久沒見到他了,新聞我也看了,他很忙吧?你公公呢?近來身體好不好?有沒有跟你提起我們什麼時候可以去拜訪他?”

    洪心語還未坐好,洪奶奶的問題就丟了出來,洪心語長長一歎,奶奶的想法她能理解,但卻無法贊同。

    “爸最近不在臺灣,去歐洲,要下個月才回來。”幸好公公出國了,給了她很好的藉口擋去奶奶的念頭。“我也很久沒見到他了。”

    “這樣啊。”洪奶奶失望極了,但卻想起另一個人來。“你婆婆呢?”多虧了新聞報導,她才知道,那位冷傲的貴婦居然擁有魏氏集團百分之十的持股,在海外也有自己的公司。

    “你婆婆沒女兒,就一個兒子,沒有開口要你去她公司幫忙?”

    家人詢問嫁出去的女兒過得好不好,是人之常情,但洪奶奶問得這麼詳細,洪心語卻絲毫感覺不到奶奶的關心。

    她交疊在膝上的手,不自覺緊握著裙擺。

    不為什麼不問問她呢?問她工作得如何、升上小主管累不累、有沒有遇到什麼麻煩?狗仔偷拍真是太討厭了,幸好你表現很好,沒有被抓到把柄……

    為什麼都不關心一下她呢?

    “沒有,她沒提。”

    “不是我說你,你也要表現一下呀!你這樣怎麼行?明明有大好的機會……”洪奶奶滔滔不絕地碎念。

    洪心語垂頭聽奶奶的責備,她不想再多說了,眼淚含在眼眶裡,想著自己到底做錯了什麼?她真的令奶奶失望嗎?要怎樣才能讓奶奶給她多一點讚美,而不是永無止境的責備?

    “姨婆,我來啦!”

    洪奶奶不留餘地的碎念,在一個輕快的女聲下停止。

    “恬恬,你來啦,來,快來這裡坐,外頭曬。阿霞,去給恬恬倒杯水。”洪奶奶像變了一個人,態度慈祥又親切,招手讓來訪的少女進來。

    “欸,姊姊回來啦!”少女一點也沒有發現氣氛不對,輕快地踏進洪家大門,大大方方地坐在洪奶奶身邊,像在自己家一樣,笑望坐姿拘謹的洪心語。

    聽見這聲音,洪心語心一沈——不會吧?

    抬頭,再看見青春少女那張明媚的笑臉,她覺得毛骨悚然。

    婚禮那天作的夢裡,出現了一個搶走她丈夫歡心的表妹,跟眼前的女孩長得一模一樣。

    只是夢裡的表妹年紀要大一些,氣質更沈穩一點,沒有眼前女孩的稚氣。

    同時,她也想起了“表妹”的名字,叫——

    “這是你小姨婆的孫女,叫邱孟恬,叫她恬恬就好。”洪奶奶看著活潑美麗的少女,慈祥的笑著。“你們小時候見過的,是大了都在外地念書才沒見到。”

    “心語姊姊,你好!”邱孟恬笑容甜美,她膚白、大眼,穿著黑色T恤和短褲,露出白皙修長的大長腿,整個人洋溢著青春氣息,漂亮又耀眼。

    洪心語扯了扯嘴角,露出笑容回應。“你好。”

    她記得奶奶口中的小姨婆,嫁給了當地的望族,住在距離他們家車程四十分鐘的隔壁小鎮,平時沒有什麼往來,因為心高氣傲的奶奶,不想看見妹妹嫁得好,那副趾高氣昂的模樣,連帶他們這些小輩也沒有見過多少次,平時更是沒有往來。

    長到二十四歲,這其實是她第一次正式的見到邱孟恬這個表妹,小時候的事情更是早就不記得了,至於沒有交集的親戚為什麼會突然有了交集呢?這個答案不難猜。

    一切都是因為她嫁給了慕槐,近來慕槐顏上新聞,她也博了不少版面,家鄉人會知道不是什麼稀奇事,加上奶奶有心的宣傳……洪心語想到這,嘴唇一抿。

    “小語你回臺北的時候把恬恬也帶去,她明年就要去英國留學,去之前要找個實習,讓申請書好看一些,你跟慕槐安排安排,自己人給個方便。”洪奶奶突地道,沒有詢問,直接命令。

    “就這樣把人帶上臺北?”洪心語呆了。“那表妹住哪?”

    “我人都交給你照顧了,還問她住哪,恬恬一個小女生你照顧不來?夫妻倆住那麼大的房子,沒有一間客房給自己親戚?”洪奶奶翻了個白眼,覺得孫女實在有夠呆。

    “大姨婆,別生氣!”邱孟恬拍著洪奶奶的背安撫,“是我打擾到姊姊……沒關係的,實習在當地找也可以,我媽媽那裡有親戚在大公司上班,可以幫我安排的,一樣在臺北,而且我也能住朋友家呀!”

    “什麼住朋友家?幹麼去麻煩別人?”洪奶奶一句話就否定了邱孟恬的推託,硬是要自家孫女接這個“任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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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5-7 21:04:32


    夢境跟現實不同,但相似度驚人的高,眼前奶奶強硬的一面,比夢裡的時間還要早了好多年出現。洪心語想著。

    夢裡奶奶逼她收留邱孟恬時,這位表妹已經從英國學成歸國,奶奶要她動用自己的關係,讓慕槐給邱孟恬在魏氏安插一份好工作——她的婚姻,就是從奶奶的一意孤行開始支離破碎。

    “真的嗎?那就麻煩姊姊照顧了,我會幫忙做家事的。”邱孟恬甜笑道,望著洪心語的神情可愛,口吻也很有禮貌。

    但一個有禮貌的孩子,怎麼會在沒聽見她這個姊姊的回答之前,就自作主張的道謝?她們之間的交情有熟到可以這麼自動的程度嗎?

    洪心語不說話,最近因為忙碌而臉龐消瘦,襯得她那雙眼睛大了一圈,她定定地望著眼前的女孩。

    一個年輕女生跑去結了婚的夫婦家住,存的是什麼心呢?跟夢裡面一樣嗎?

    而慕槐是不是也會跟夢裡一樣,與聰明漂亮的邱孟恬相談甚歡?

    “可以是可以,但我跟你姊夫工作都忙,能陪著你的時間不多。”想了想,洪心語還是答應了,慕槐雖然一直對她很好,沒見他對別的女孩有過好臉色,可若是像邱孟恬一般,年輕漂亮的又聰明的女生熱情又主動的示好,他能招架得住嗎?“實習的話,我能安排你到我上班的門市當實習工讀生,工作很辛苦,有許多繁瑣的事,你願意來?”

    她不願意用夫家的資源去給奶奶做人情,但自己是副店長,在滿員的情況下擠出一個工讀生職缺還是可以的。

    她就要看,邱孟恬是真的要實習經驗,還是在覬覦她的老公,她想看清楚家人的真面目,以及慕槐能不能擋得住誘惑。

    “超市工讀生?你居然給自己親戚找這麼不像樣的工作!你公婆那裡就不能空個秘書缺?”洪奶奶聽見安排的不是體面的工作就生氣,這跟她向那個驕傲的妹妹拍胸脯保證的完全不一樣。

    “秘書缺哪有這麼簡單能做?學歷、語言還有經歷都要看的,我還是學生,而且又不是姊夫家的親屬,哪能呢!那種工作不是我能做的,工讀生就很好,William發源于於英國,我也要申請英國的學校,對我有幫助。”

    邱孟恬體貼地打圓場,願意接受這份工讀,她笑得甜甜的,對著面色不佳的洪心語道:“姊姊,就這個暑假,請你多多指教了。”

    洪心語定定地望著笑得甜差的女孩,想從她臉上看出什麼。

    這麼熱情的喊她姊姊,像是她們很熟的模樣,如果是慕槐會怎麼說呢?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哪裡,我也沒幫上什麼忙,主要是看你的表現了。”洪心語勾起唇角,輕輕微笑道。

    說完自己也發現,她居然也能話中有話的說話,看來幸福的婚姻以及工作上的成就感,也讓她變了個人呀。

    至於邱孟恬聽了她的話有什麼心情,那就不是她關心的事了。

    慕槐喜歡事情在自己掌握之中,這是經歷過前世之的後遺症,他喜歡所有的事情都照著他的計畫來。

    照計畫拿到英國的學位,在當地知名的企業任職,那是因為他知道在這間公司爬到管理階層,對他將來進入父親的公司會是很好的跳板,再來就是他能在這裡遇見洪心語。

    他耐心的等,不躁進,等到她畢業,進了William,他任訓練官,看見了年輕的洪心語,有意地接近,看出她對自己的動心,然後熱烈追求、結婚。

    慕槐不願意再等四年,等到他事業已經穩固再娶她,早早將她納入羽翼下,他才能心安。

    這一世十分順利,幾乎所有的事情都在他掌控中,和心愛的女人結了婚,也看她在自己的呵護下益發自信,自己也成功入主父親的企業王國,搶走其它異母弟妹的光彩,尤其是魏儒均,這個上一世害他沒能有孩子的傢夥,這輩子休想出頭!他最近正在抓魏儒均的大錯,好一鼓作氣毀掉他所剩不多的氣勢。

    當然,情敵也趕走了,李柏廷在球隊受訓時,不時邀洪心語用餐,還會去她工作地方看她,每一次李柏廷出現,慕槐一定會排除萬難去探自己老婆的班。

    “我以為你很忙。”每一次看見他出現,李柏廷都會露出那副似笑非笑的表情。“怕小語總是一個人吃飯,就來看看她。”

    “再忙,也有空照顧自己老婆。”慕槐總會以捍衛自己地盤的姿態擋回去。

    “不勞費心。”

    這樣一來一往的唇槍舌劍久了,洪心語再遲純也發現了老公和李柏廷的不對盤來。

    “你怎麼每次見柏廷哥都火氣那麼大,像要打起來了,你很討厭他嗎?”有一次洪心語忍不住問了。

    慕槐知道她的遲鈍,既對這點感到欣慰,也感到生氣,欣慰她對李柏廷沒感覺,生氣她居然沒有看出對方的心思。

    他表情高冷地她一眼,涼涼地道:“看見一個單身男人找自己老婆吃飽,哪一個男人不火大?你也用點腦。”

    洪心語呆呆的看著他,隨之大笑,“慕槐,你不會是吃醋了吧?”

    “閉嘴。”他惡狠狠地說。

    “小氣鬼耶,愛吃醋。”她笑,眉眼間全是開心,因為他感到危機意識而展現出來小心眼的一面,表明他有多愛她。

    “叫你閉嘴不閉嘴,欠教訓,還有我跟你說過要叫我什麼?要叫老公,你又忘記了!”慕槐直接將她就地正法。

    會鬧他愛吃醋,這是前世的洪心語不曾有的,這一世在他所有的愛情呵護下,她變得開朗自信,不論是工作還是婆媳之間的相處,她都遊刃有餘,連他母親都越來越疼洪心語,心疼她又要工作又要照顧他,囑咐他別太快讓她懷孕,要先養好身體才行。

    一切都在他掌握之中……幾乎。

    “姊夫!你回來啦。”

    結束十天的出差,風塵僕僕回到跟洪心語兩人的家,慕槐打開家門,不是心愛的老婆來迎接他,而是一張年輕的臉龐。

    他眛起眼,臉上帶著出差多日的疲憊,只要他一累,臉就會看起來很兇惡,但這一次他是真的不開心。

    慕槐在玄關放好行李箱,站在門口看著那朝他飛奔飛來的女孩,唇抿緊。

    這張帶著笑容也難掩惡毒心腸的臉,化成灰他都認得——邱孟恬,一個喜歡破壞別人的幸福,從別的女人手中搶走男人的惡女。

    他永遠都不會忘記這女人如何用這張沒有威脅性的笑臉周旋在他們夫妻之間,破壞他們彼此之間的信任,還撒謊說有了他的小孩,逼洪心語退讓。

    洪心語不是退讓,她是捨棄,她不相信他沒有碰過邱孟恬,畢竟他們從見面的第一刻便相談甚歡。

    “出差辛苦了,累不累?我給你倒水。”邱孟恬對慕槐說道,她甜甜的笑著,看來就是個可愛又甜美的小女生。

    呵,一個可愛又甜美的小女生,在別人家只穿著背心、熱褲,露出長長的腿,打扮這麼隨興,沒想到這裡有別人的老公住著嗎?

    想起這女人前一世也是用這樣的裝束前來迎接他,他雖不喜,但想著對方是太太的親人,也就收斂自己的情緒,禮貌地招待,誰知他的客套變成了邱孟恬搞破壞的好理由。

    “你是誰?”這一生,看見前世最痛恨的人之一,慕槐自然沒有好臉色。“為什麼在我家?”

    邱孟恬笑容僵在臉上,長到這麼大,她頭一次遇到對她這麼不假辭色的男人。

    為什麼?男人不都是一樣的嗎?只要笑容甜一點,熱情主動一些,配上漂亮的臉蛋、曼妙的身材,隨便都能手到擒來。

    可眼前的男人卻冷著一張臉,眼中沒有她看習慣的驚豔。

    “心語、心語姊姊讓我來住的,我、我來實習……”邱孟恬在新聞、媒體上見過慕槐,卻是第一次見到本人,本以為這個人跟洪心語一樣好說話,沒想到卻是這麼的冰冷難接近。

    “我怎麼不知道?”慕槐從來都不懂得憐香惜玉,他是經歷過前世的痛,才有現在的溫柔體貼,可也只限于對洪心語,其它女人誰也別想得到他的好臉色。

    慕槐在玄關脫了鞋,逕直越過呆站在原處的邱孟恬,筆自往前走,連看都不看她一眼。

    “心心,你在做什麼?”他先找老婆問清楚,怎麼就把那個女人給帶回來了?

    “你回來了。”洪心語端著剛炒好的空心菜出廚房,把盤子放在餐桌上。“正好吃晚餐,我剛做好,去洗洗手吧。”

    洪心語看他的臉色,發現他不是很開心,小心地問:“你看見恬恬了?她是我小姨婆的孫女,明年要申請國外的大學,需要實習,奶奶讓我帶她回來,給她安插工作,這段時間就住在我們家。”說到後面,她笑盈盈,就跟平時迎接他出差回來的神情沒有兩樣。

    慕槐眯了眯眼,仔細看十天沒見的太太,想從她臉上看出什麼。

    “恬恬很漂亮吧?你說對不對?”洪心語微笑,又說了一句。

    慕槐眼睛都眯成了一直線,表情冷得要凍傷人,他無視洪心語的笑臉,冷硬地開口,“這事只此一次,下不為例,家裡要邀請客人來借住,都要問過我,我不喜歡家裡有生人。”

    他聲音很大,大到讓慢吞吞從玄關走來餐廳的邱孟恬想裝沒聽見都不行。“對不起嘛,奶奶的要求,我——”洪心語覺得惹怒他了,不禁後悔。

    “本來可以等我回來再處理的事情,你偏要自作主張,現在別說那些廢話了,吃飯。”慕槐也不給她多話的機會,冷冷的瞪了她一眼,而後自己去洗手,吃飯。

    不在預期中的發展令邱孟恬焦慮,在安靜的餐桌上只聽見餐具碰撞的聲音,她沒聽見他們夫妻的交談,連帶的她這個不受歡迎的客人就更沒有開口的機會了。

    但不開口,她的的目的就無法達成,邱孟恬心一橫,打破沈默,“姊夫,別責備心語姊姊,是我的不對,我——”

    “吵。”慕槐根本沒抬頭看她,一個字終結了邱孟恬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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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5-7 21:04:50


    就這樣,吃了一頓氣氛詭異的晚餐,餐桌上誰都能感覺到,慕槐非常非常的生氣。

    怎麼辦呢?慕槐真的很生氣,從回來到現在都不給她一個笑臉,連擁抱都沒有,吃完飯碗往桌上一丟就去書房了,原本他都會幫她洗碗的。

    洪心語是打算試探慕槐沒錯,但沒有想到他會發這麼大的火,不只不歡迎邱孟恬,連帶她都一併氣了。

    怎麼辦呢?她咬著指甲,站在慕槐書房門前,若此時敲他的門,他會不會叫她滾?

    他們沒有吵過架,她柔順慣了,很難跟慕槐吵起來,慕槐更是不曾對她發脾氣,現在也不知怎麼應對。

    唉,婆婆說的沒錯,慕槐的脾氣很嚇人,沒人能受得了,她算是見識到了。

    慕槐當訓練員時嚴肅、嚴格,板起臉來很可怕,可跟他真正發脾氣的樣子比起來,算溫柔了!

    “要進來就進來,別在門口鬼鬼祟祟。”

    正當洪心語還在猶豫的時候,書房裡頭傳來聲音,是慕槐那帶著火氣的語調。

    理智的那一面告訴她快逃,但感情的那一面卻纏住她的腳步,走不了。

    慕槐出差十天,他這麼久未見,她很想念自己的老公,他們新婚不到一年,想要黏在一起是很正常的吧?

    真是的,怎麼就這麼沒出息呢?洪心語一邊歎息自己被制約,一邊扭開門把,怯怯地踏進書房。

    “還在忙嗎?我今天煮了綠豆湯。”

    “嗯。”書房燈光大亮,對著桌上筆記型電腦打字,回復信件的慕槐,沒有抬頭看她一眼。

    看來他氣得不輕……

    洪心語輕手輕腳,把託盤上的冰鎮綠豆湯擺在他手邊,慕槐頭也沒有抬,伸手就拿來喝。

    他喝了,這讓洪心語小小松了口氣。

    她伸出手,試探地拉了拉慕槐的衣擺。“慕槐……”

    “怎麼?”

    他回應了,兩個字,雖然語氣冷冰冰,但也算好現象。

    “別生氣了。”覺得他沒有自己以為的那麼生氣,洪心語撒嬌道。“我也不想帶她回來,可是奶奶開口,我不好拒絕……”

    “如果只是你奶奶為難你,我不會這麼生氣。”慕槐見她有膽子撒嬌,眼中笑意一閃而過。

    他當然沒有生她的氣,但就這樣放過她的話實在說不過去,要給她一點顏色看,讓她知道怕才行。

    “人帶回來就帶回來了,我再不滿能說什麼?那是你的親人,我樂意給你作面子,可你呢?”慕槐壓低了語調。“結婚大半年,我怎麼對你的你沒看見?但你卻不信任我。”

    驚慌浮現在洪心語的臉龐,她手足無措起來,沒想到居然會被他識破了自己的意圖。

    “我的表現你滿意嗎?慕太太。”

    “我、我……”洪心語被慕槐失望的神情搞得六神無主,完全沒有看見慕槐眼中的戲謔。“我不是……我沒有……”

    居然會想試探他,他這老婆真是越來越大膽了,前一世遇到別的女人挑釁,她只會退縮再退縮,哪裡會有將計就計的打算?

    “你的腦袋到底裝了什麼?帶這麼年輕的女孩來引誘你新婚不到一年的丈夫?我很好奇,如果我表現出一點點的興味,你會有什麼反應?是離開我呢,還是——”

    慕槐壓抑著笑意說道,故意想要嚇嚇她,可說到了離開兩個字,她眼中的閃爍令他眼一眯。“你居然想放棄!”

    意識到她有離開自己的念頭,慕槐真的火了。

    他倏地站起來,受傷的看著洪心語,那樣的悲傷是前世和今生的加乘。

    慕槐握緊了拳頭,他現在需要空間冷靜,不信任、打算要離開他的洪心語在逼迫他失控,他會失手傷害她——他肯定會變成罪犯,囚禁她,讓她從此刻起再也不離開他的視線。

    “出去。”他握緊拳頭,赤紅著眼對洪心語喊道:“我現在不想看見你。”

    “慕槐……你聽我解釋。”洪心語自責又懊惱,她做錯了,她傷害到慕槐了,她現在真想打自己一頓。

    “你出去。”慕槐現在看見她,就有股想要將她綁起來的衝動。

    這樣,她就不會離開他了吧?

    “我什麼都不想聽。”在他還有理智之前,他要她快從他面前走開。

    洪心語難過的哭了,可她不走,在慕槐動手抓住她的手臂,要將她帶離書房時,她回頭用力抱住他的腰,說什麼都不放開。

    “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應該試探你,但是我很擔心,我……作了一個夢。”不放開也不管他聽不聽,洪心語哭著把積壓的不安說出來,“我夢見表妹來了,你很喜歡她,她聰明又漂亮,我比不上她……表妹也喜歡你,我們都沒有小孩,可是表妹卻有你的小孩,還要我把你讓給她。”

    慕槐被她哭著說出來的事情驚得恢復了神智。

    他聽見了什麼?

    “我好怕,在夢裡面我們分開了,分開的時候,我好恨你……”埋在他胸前,洪心語哭著說。

    就因為這樣,才讓她忍不住想要試探,想要在還能抽身之前保護自己。

    那個夢何其熟悉?

    慕槐全身僵硬,臉上出現罕見的慌亂神情,她雖然說得斷斷續續的,但他仍能知道,那就是他倆的前世。

    慕槐總是冷靜清晰的腦子此刻像團漿糊,他抬手,下意識地將懷中溫曖的嬌軀抱緊,結果他得來她更緊的擁抱,像要將他肺裡的空氣都給擠出來,有點疼。

    疼痛讓他茫然的思緒有了出口,管她作了什麼夢呢,他不也死了一回重新來過?那心心作了一個跟前世相關的夢又如何?

    現在她還在自己懷裡,這才是重點。

    “那現在呢?夢實現了?”慕槐找回自己的聲音,聲音平穩,沒有半點顫抖遲疑。

    “就因為一個夢,我怎麼對你的,你就全都忘光了?”

    “對不起……”洪心語哭到打嗝,她被慕槐的怒氣嚇到了,但現在,她感覺到他語氣裡的溫和,知道他不生氣了,壯了一點膽子說道:“我……怕。”

    “怕什麼?”

    “你疼我,比我家人都疼。”

    這段婚姻,她很幸福,長這麼大以來,第一次嘗到被人捧在掌心的滋味,她想做什麼便做什麼,知道有一個人會無條件的支持她。

    愛情、事業得意,她變得自信、任性、會撒嬌,可她也變得貪心,想要永永遠遠保有這份幸福。

    “疼你又有錯了?”慕槐無奈地道。

    “可我不知道你喜歡我什麼!”越被慕槐疼愛,她就越覺得沒安全感,她沒有美貌,更沒有家世,也沒有足夠聰明的腦袋,連學歷都不怎麼樣。

    可慕槐卻喜歡她、只看著她,她很害怕,自己能吸引他的目光一輩子嗎?他會這樣看著她一生嗎?

    慕槐覺得這問題,根本不用回答,喜歡就是喜歡,哪有什麼原因?愛情本身,根本沒有理由可言。

    但如果問他為何這麼疼惜她的話,只有一個解釋——

    “你只是作了一個夢,還被那個夢搞到來試探我,我卻沒辦法真的跟你生氣,我想八成是我上輩子欠你的。”他說到欠你兩字時,語氣很兇狠,雙臂用力箍緊,把理在他懷裡的洪心語勒得痛叫一聲。

    “……我不能呼吸了。”他抱得太緊,肋骨都痛了。

    “你也知道痛?發現你試探我的時候,你知不知道我有多難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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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5-7 21:05:20


    沒有壓抑的語調,沒有冷漠的口吻。

    這代表……沒事了吧,他不生氣了?

    “對不起嘛……”洪心語根本沒有想要離開他的懷抱,平時哪可能讓他抱這麼久,她害羞,可現在她根本沒考慮到害羞不害羞的問題,只想要盡力讓老公消氣。

    “對不起什麼?”慕槐睨著她,心中暗暗松了口氣,太好了,她並沒有對那個夢多加堅持,他只要掃除她心中的疑慮即可。

    這簡單,不就是避嫌嘛,反正他對洪心語之外的女人,一點興趣都沒有。

    “對不起帶個女生來試探你。”洪心語像小媳婦似的,期期艾艾地道。

    “還有呢?”慕槐沒有打算就這樣放過她。

    “還有?”洪心語這就不懂了。“我還有哪裡錯了……”

    慕槐危險眯眼。“你帶個電燈泡回家,還說自己哪裡錯了?”

    “啊?”

    “撇開你試探我不說,我打開家門沒看見自己老婆來迎接,只看見一顆電燈泡,你覺得我會有什麼感覺?我連想碰你都得看她在不在場,尤其我出差了十天……”

    慕槐危險地眯起眼,盯著她。

    洪心語腦子有點轉不過來,剛才還在生她的氣,叫她出去,現在卻……

    她當然知道慕槐在暗示什麼,交往時期,慕槐就對她“愛不釋手”,結婚後更是完全不掩飾對她的渴望,除了每個月她不方便的那幾天,慕槐一定會對她求歡,而她也喜歡被他擁抱,從來不推辭。

    近來工作忙碌,慕槐又常出差,親密的次數不比熱戀期,但只要是兩人都休假的時候,慕槐肯定把她困在家裡,哪裡都不能去,房間、浴室、客廳……尤其是剛結束出差回家的那一晚,他是一定一定會抱她的,從迸家門就會直接抱住她,吻她。

    “可、可家裡以後還是會有客人來呀。”感覺到他的不良企圖,洪心語開始掙扎了。

    慕槐哪裡會放過這樣的機會?雙臂環緊,任她怎麼掙扎都不放。

    “以後是以後,現在,我還在新婚蜜月期。”

    “都結婚超過半年了,還新婚呢!”哪有蜜月這麼久的。

    “反正,你要補償我。”慕槐一點也不給她反對的餘地。

    “什麼補——啊!”突然感覺到身體一輕,她被慕槐抱了起來,姿勢不用說,一定很曖眛,曖眛到她能清楚感覺慕槐勃發的欲望就抵著她腿間。

    臉紅了,心跳加快了,她很清楚接下來會發生什麼,可、可也太快了吧!

    他們剛剛還在吵架呢!

    “慕、慕槐,你你你、這裡是書房!”她看見慕槐手一掃,把書桌上的文件都掃到地面上,空出一大塊空間,然後將她放在偌大的檜木書桌上。

    他擠進她兩腿之間,慢條斯理的解開襯衫扣子,解開西裝褲的皮帶,金屬和皮革摩擦的聲音煽情到讓她臉紅不敢看。

    “我還沒有洗澡!”

    “你現在還在想洗澡不洗澡的問題?你要想的是補償我、喂飽我。”慕槐當然知道她保守的小腦袋在想什麼,他哼了一聲。

    “我們吵完了,沒事了,對吧?還有什麼不高興嗎?”

    洪心語小手抵在他胸前,一邊想抵擋,一邊在思考他說的話,沒錯,他們吵完了,沒事了。

    “沒了……”

    “既然設事了,那麼夫妻之間床頭吵、床尾和是很正常的事,況且——”

    慕槐炙熱的眸光閃過一抹憂鬱,跟他強硬的形象不符,他低低地道:“我要你,跟你做愛,感覺我們在一起……否則我會一直想,是不是我做得不夠好,你才想要離我而去……”

    “別說了!”那憂鬱沈痛的眼神刺痛洪心語的心,令她自責不已。

    她不再掙扎,害羞又緊張地伸手替他脫下襯衫,青澀又帶著顫抖的唇,主動吻在他溫熱的胸膛。

    她垂著眼,眼睛只看著他越見裸露的胸膛,以至沒有看見慕槐臉上閃過得逞的笑容,可很快的,慕槐的笑容便消失,只剩下情欲的壓抑,痛苦並享受著,直到她溫溫的嘴唇,吻上了他滾動的喉結。

    欲望破匣而出,再也壓抑不住,他化被動為主動,吻住她作亂的嘴唇,將嬌小又柔弱的她壓在偌大的書桌上……

    為所欲為。

    用了晚餐之後便躲到客房裡的邱孟恬整理著自己的衣服,一件又一件的放進白色衣櫃裡,整理好之後,她坐在雕花雙人床上,看著這間客房。

    精緻華美的衣櫃、成套的梳粧檯,一個獨立的淋浴間,房間裡的傢俱是精品不說,就連沐浴用品都是她沒有見過的品牌。

    邱孟恬問過洪心語,洪心語說她不清楚,家中的打掃以及生活用品辨購,都是慕槐派人打理的。

    她也是富裕家庭出身,從小用的都是好東西,直到她來到這裡,才發現自己以前的日子有多寒酸。

    一來到這個家,邱孟恬就被這間房子的低調奢華驚呆,之後她纏著洪心語,說要參觀他們的房間。

    洪心語為難,但還是答應了,邱孟恬就看見主臥房裡有著她夢想中的更衣間。

    男女主人分開的更衣間,男主人那一間她只看了一眼,所有的西裝和襯衫全都照著顏色深淺排列,足以見男主人自律的一面,而女主人的更衣間嘛……很大,什麼都有,各家名牌精品衣物,休閒的、正式的,甚至是參與宴會的禮服,裡頭還有一件她今年很想要,但爸嫌太奢侈,不願買給她的洋裝。

    鞋子、包包、漂亮的衣服,全都是新的,沒有剪吊牌,另外有一小櫃舊舊的、平凡的衣物,那是洪心語最常穿的農物。

    真是可笑極了,明明有一屋子漂亮的衣物能打扮自己,卻偏要裝低調。

    想到那些東西都不是她的,邱孟恬生出了不甘心。

    “就憑她那樣子,我怎麼會輸?”她站起來,轉頭看著梳妝鏡中的自己,生來就是膚白大眼的美人,加上又嚴苛管理自己的身形,她知道自己是外在條件很好的女孩。

    可洪心語那平凡不起眼的女人,就這樣輕而易舉擁有她想要的一切。

    當初聽聞大姨婆家的小老鼠嫁人了,她只覺得好笑,想著是哪個倒楣的男人娶了她。

    是的,小老鼠,從小她就看不上大姨婆一家,覺得他們家粗鄙不堪,家族聚會能躲她就絕對不會參與,反正爸爸奶奶都疼她,她想做什麼就做什麼。

    雖然兩家不往來,可老家就那麼點大,好學校就那幾間,邱孟恬當然見過大自己三歲的表姊,她總是畏縮、沒自信,不僅大姨婆很不喜歡她,連邱孟恬覺得她之所以在學校沒有被霸淩,只是因為有個好哥哥。

    為此,邱孟恬從沒有承認過洪心語是自己表姊,覺得丟臉。

    直到那一天,她看見洪心語牽著一個氣宇軒昂的男人,坐進了他們老家知名的小吃攤。

    洪心語笑著,那個男人也笑著,眼神溫柔又寵溺,而男人的俊帥長相更讓邱孟恬看傻了眼。

    她後來問家人,才知道那個英俊又貴氣的男人,竟然是洪心語的丈夫。

    再後來,她在新聞、媒體上看見他們夫妻的報導,邱孟恬不敢相信,洪心語那只瑟瑟縮縮的小老鼠,居然嫁入豪門!

    一定是假的、假的!

    “心語嫁了個好老公。”邱父為她開心。“上帝果然是公平的,大姨對心語不好,但給了她一個好丈夫,那孩子很好,能幸福直是太好了!”

    邱孟恬很不滿她才應該是擁有一切的女孩,她從小就幸福,要什麼有什麼,漂亮又聰明,只差一個不管在外貌還是家世上都配得上她的男人。

    慕槐應該是她的,那個小老鼠憑什麼?

    “小老鼠就只能是小老鼠,活在臭水溝裡。”環視著客房,邱孟恬越想越不甘。

    她不會輸給任何一個女人,只要她想,沒有她搶不到的男人——管他是誰的丈夫。

    “那只是姊夫不瞭解我,沒看見我的可愛。”邱孟恬自言自語,越想越覺得自己是對的,至於今天初見面被慕槐掃落的臉面,她沒有在意。

    想了想,她不能光在房裡待著,得努力爭取才行。

    站了起來,她離開客房,走在只點著小燈的走廊,她知道他們夫妻吵架了,現在正是她這個小表妹展現體貼和關心的時候。

    一路上,邱孟恬控制著自己的表情,腦子也在想著該用什麼話題當突破口,去吸引姊夫的注意。

    一定要讓姊夫對她刮目相看,男生都喜歡聰明的女孩……啊,對了,姊夫是帝國大學的畢業生,她也要申請英國的研究所,就用學業當突破口吧,這樣顯得她沒有二心,又顯得她聰明,對未來有規畫……

    “嗯……啊,慕槐……我不行了……你慢一點……我不要了……”

    一邊想著一邊走到書房,才站定露出完美笑容,舉手要敲門,就聽見書房裡傳來令人臉紅心跳的呻吟。

    邱孟恬呆住,血色自臉上消失。

    “真可憐,我的心心,再忍忍,我想你了……”男人粗啞的聲音帶著紊亂的喘息,誰都能聽出裡面正在做什麼。

    欲敲在門板上的手收回,邱孟恬握著拳頭恨恨的轉身,跟來時一樣,無聲的回到了客房。

    躺在床上,四周都是安靜的,但耳邊仍浮現那對夫妻的喘息。

    邱孟恬憤恨又嫉妒,她紅著眼,覺得自己委屈不已,抱著枕頭蒙住頭,恨恨地道:“不要臉。”

    罵誰?不用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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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5-7 21:06:00


    盛夏,氣溫高達三十五度,熱得人幾乎要融化,加上又適逢暑假,在這麼熱的季節裡,要去哪裡納涼最好呢?

    自然是百貨公司了!

    一到暑假,就是服務業的旺季,連William這間以販售高級進口食材、各國食品的連鎖超市,也迎來了消費人潮。

    不只是國內的民眾,也有從國外來的觀光客,韓國、日本、越南、歐美國家等,為了爭奪這些觀光客,William也進了臺灣知名的伴手禮,鳳梨酥就不用說了,其它如韓國人喜歡的奶茶包、牛軋糖等等,光進貨、補貨以及跟這些不在大臺北地區的名店追訂單,就搞得洪心語這個副店長焦頭爛額了。

    正當她被行政工作以及老是當機的系統搞得快發瘋時,一道風一般的身影砰地坐在她辦公桌前。

    “She is a bitch!”帶著嫌棄厭惡的語調,方伶欣把自己的紅白小碎花便當袋擺在桌上,動作粗魯的扯開袋子,拿出裡頭的玻璃便當盒,裡頭是能冷著吃的日式菜色,她夾起章魚熱狗,惡狠狠的一口咬掉頭,只剩下虛虛的腳。

    “那就是個賤人!”英文罵完還要用中文再罵一次。

    “你還好吧?”洪心語看好友這麼生氣,擔心地問。“客人又惹你了?”

    “客人就算了,惹我也能笑著應付,就當消業障,惹我的是不要臉的小妖精!”再夾一口煎蛋,自己做的鹹味煎蛋太好吃了。

    方伶欣為自己日漸進步的廚藝感到得意,忍不住把自己覺得好吃的煎蛋夾了一口,塞給對面的洪心語。“怎樣?我今天早上五點起來做的便當,日式煎蛋煎得我手酸,好吃吧?我照你教我的調味做的。”

    “唔。”洪心語被寒了一嘴煎蛋,她咀嚼了下,眼睛一亮,堅起大拇指,不吝給同事兼好友讚美。“棒。”

    “那是有大廚你指點,我才能進步神速,我媽都說我從慘不忍睹進化到能出來見人了!我爸還說要包紅包給你,開心不用再忍受我的爛廚藝了。”

    喜歡下廚但沒有天分的方伶欣,心血來潮就會做幾道吃的給爸媽品嗜,偏偏又不會抓分量和調味,以至於常常悲劇,家人都怕極了她的“心血來潮”。

    方伶欣正要翹起尾巴吹噓她也是有廚藝天分的,可又想到不對,她的廚藝以後有的是時間可以臭屁,現在重要的是那個小妖精。

    “你怎麼這麼悠哉呀?小妖精都要爬到你頭上了,你不去悍衛主權,還在這裡工作,你醒一醒!”方伶欣放下筷子,搖著好友兼上司的肩膀。

    洪心語忍不住為方伶欣的激動笑場,“慕槐來了?”

    也只有慕槐抽空來巡視時,方伶欣才會咬牙切齒地喊某人小妖精。

    “姊夫,你來啦!姊夫,你熱不熱?姊夫喝水、姊夫我剛剛割紙箱弄傷手了,流好多血喔,你看——好痛喔!”方伶欣誇張的學著,語調很甜,還不時噘唇裝可愛。

    “咳……別這樣。”洪心語不自然地咳了一聲,柔柔地道,掩飾自己剛才差點被沒咽下的煎蛋噎到。“伶欣你不是這路線,別學。”

    “我也知道我不是這路線,我要是這路線,還不如殺了我!”方伶欣也覺得自己學到牙疼,全身起雞皮疙瘩,她抖了抖,搖搖頭,不再學了,拿起筷子繼續吃她遲來的午餐。

    “那個邱孟恬是怎麼回事?她什麼時候要滾啊?”咬著花挪菜,她言詞間完全不掩飾對新來工讀生的不喜。“她是想讓全店裡的人都覺得她跟慕槐有一腿就是了,惡不噁心,哪個女孩子叫姊夫叫得這麼沒骨頭!”

    “口德……”洪心語真是招架不住好友的嗆辣。“恬恬她年紀小不懂事,再教教她就好。”

    “年紀小?她一邊叫慕槐姊夫,一邊都要黏到慕槐身上了,這叫年紀小不懂事?我看她懂得很,男生員工在她就嬌滴滴的,一副沒力氣但很努力的樣子,男生們都說她可愛認真,性格很好,只有我們幾個女員工在的時候,叫她搬個貨就愛理不理,擺臉色給我們看,見鬼了!這根本就是個綠茶婊。”

    “她也只實習這兩個月,合約都簽了,時間到了她就得走,大家忍耐一下。”洪心語也有自己的為難。“她是我奶奶交代要照顧的親戚。”

    “你奶奶?”聽見是洪心語的奶奶交代,方伶欣就理解了,她曾跟洪心語回老家玩,知道洪奶奶是什麼德行,覺得好友在這種家庭長大,性格沒有扭曲變態真是太難得了。

    洪奶奶在想什麼啊,自己孫女結婚沒多久,就塞來一個年輕漂亮又會撒嬌的女生,讓孫女照顧,到底有沒有腦袋呀?如果慕槐沒有定力,真被勾走了呢?洪奶奶不是很驕傲有一個豪門孫女婿嗎,就不怕這個孫女婿變成別人家的?

    果然腦殘的世界她不懂。別人家的長輩不好罵得太難聽,方伶欣只敢在心裡念,正在思考要怎麼勸洪心語,就聽見讓她胃口全失的嬌滴滴嗓音。

    “姊姊。”邱孟恬從外頭門市跑進辦公室,臉上畫著完整的妝,濃淡適宜,配合時下流行的紅唇,看起來就像個韓系美女,就算是套著被女職員們嫌棄的草綠色制服,還是不掩她的漂亮。

    不怪邱孟恬自信,她的確漂亮,在這個看臉的社會很是吃香。

    “姊夫說下班要帶我去吃一間好吃的焗烤,讓我來問你要不要一起去。”邱孟恬眨著美麗的大眼。

    這乍聽之下沒什麼的兩句話,仔細去想卻充滿了惡意挑釁,有人這樣說話的嗎?方伶欣傻眼。

    意思是慕愧是“專門”要帶邱孟恬去吃飯,洪心語只是“順便”問問——這小女生真的很不把洪心語看在眼底耶。

    “去嘛、去嘛,姊姊一起去。”邱孟恬撒嬌,像是個天真沒有心機的小女孩。“姊夫請客,姊姊不要跟姊夫客氣!”

    洪心語看著表面天真,但到底因為年輕不懂收斂,眼中耀武揚威情緒太過的女孩,她不覺得生氣或被挑釁了,只覺得可笑。

    如果慕槐真對她有意思,這個心高氣傲,把誰都不放在眼底的表妹,哪會用這些似是而非的話來氣她。

    會這麼說,不就是想要她跟慕槐吵架嗎!

    “好啊。”洪心語笑著點頭,態度自然,“別給你姊夫省錢,我們狠狠吃他一頓。”

    邱孟恬笑容僵了僵,怎麼就大大方方的說好了呢?她要的是洪心語板起面孔的拒絕,這麼一來,她才能跑去跟姊夫說姊姊不去,讓他們自己去,好讓姊夫憐惜她的委屈,進而約會。

    洪心語是笨蛋嗎?為什麼她沒有展現一般女人的反應,露出嫉妒、瘋狂的嘴臉,這樣擺出來才會讓男人嫌棄啊!

    “好,我去跟姊夫說。”心中惡毒的想法沒有表現在臉上,她輕快地道。“一定要一起去喔!不可以賴皮。”

    “跟我說什麼?”慕槐踏進店長辦公室,手上拿著文件進來。“這些是給你們的檔案,看好了,公告的地方記得簽名押日期回傳。”他以上司的口吻交代洪心語工作。“別又忘了。”

    “好,我記得了。”洪心語怕自己記性不佳,拿筆在手邊的記事本上記下總公司公告的要點。

    見慕槐擺出上司的姿態,嚴厲又不近人情,邱孟恬不住嘴角上揚,心想慕槐對自己太太也不過如此。

    “今天不加班吧?”說完公事,慕槐話題一轉,說起了私事口吻也變得沒有那麼嚴肅。

    這讓邱孟恬的嘴角垮了下來,臉色也變臭。

    “不用,都弄得差不多了。”

    “那好,我等你下班。”慕槐語調溫柔。“我讓你表妹來問你,今天晚餐吃焗烤好不好?媽喜歡那家餐廳的白醬焗飯。”

    聽聽,同樣一件事情,兩個人說出口的意思完全不一樣,邱孟恬說是慕槐要帶她去,可慕槐卻說是讓她來問洪心語晚餐吃什麼,真是,這小女孩怎就那麼壞呢?方伶欣不屑的撇嘴。

    “都好。”洪心語簡單的回應,她望著慕槐,眼中因著止不住的笑意和戲譫。

    慕槐知道她沒說出口的話是什麼,不就是在笑他桃花旺嘛,還是他怎樣也甩不掉的爛桃花。

    可這桃花明明是她帶進家門的!慕槐不禁深深地瞪她一眼,警告地,但嘴角的笑容怎樣也掩不去。

    自從那天兩人大吵之後,洪心語就不再有不安的感覺,邱孟恬再怎麼使壞她也都不在意,因為慕槐的不耐她全看在眼底,以慕槐的性格當然是想馬上把這惹事的小女孩丟出去,訃她別再出現在自己眼前,但洪心語阻止了他,那是奶奶交代給她照顧的人,把邱孟恬趕出門這事若被奶奶知道了,她就槽了。

    其實這件事情在慕槐看來不難處理,只要他開口向洪家人表示,不喜歡自己生活的地方出現外人,量洪奶奶也不敢惹他生氣,數月前陪洪心語回娘家時,他已經表明清楚了,不願妻子的家庭插手他這裡的事。

    “那我等你下班。”慕槐直接就在辦公室裡找位子坐下來,拿出自己的手機,回著Mail.

    “你不回公司了?”洪心語知道他表面上看起來時間很自由,但卻是二十四小時得待命,以配合英國總公司,還要抽時間去魏氏幫忙,他可是大忙人一個。

    可這大忙人就像個一般業務員,坐在她有小的辦公室裡,處理著十分重要的工作。

    就因為他這麼沒架子,所以洪心語從來都不覺得他是什麼厲害的人物,他就只是慕槐。

    “不必,今天有空閒,我就等著和你去吃飯。”無視在場還有個虎視眈眈的女孩還有看好戲的下屬,他一臉寵溺。

    “我也要去。”嘴裡嚼著青菜,發出清脆聲音的方伶欣,硬是要打破這氛圍。

    “我也想要吃好好吃的焗烤,反正你們夫妻都要請表妹,不差再一個電燈泡吧?我跟小語同事這麼久,都沒有被你請過耶!”

    “有道理,是該請你吃一頓飯。”慕槐幽黑的眸光看著說話的方伶欣。

    這個跟洪心語交情很好的同事,從來不曾不識相,想必是故意的——他目光瞟向被指控為電燈泡的邱孟恬。

    “我才不是電燈泡!”邱孟恬反駁。

    “人家去妻吃飯你吵著要跟,不是電燈泡是什麼?做人要有自知之明。”

    方伶欣搖頭歎息。“我今天就是去當電燈泡的!妹妹,你要學學姊姊這般光明正大又坦蕩蕩。”根本話中有話譏諷意味十足。

    邱孟恬抿了唇,敢怒不敢言,為不在自己計畫中的發展感到焦慮,都半個月了,她卻完全找不到跟慕槐獨處的時候,沒能獨處,他又怎麼能看見她可愛的一面、怎麼會知道他愛的是誰?

    今天好不容易慕槐鬆口要帶她去外頭吃飯,洪心語不識相要跟就算了,還冒出一個對她有敵意的女人,真是煩死了。

    “我去忙了!”邱孟恬丟下這一句,掉頭離開了。

    哼,她就不信了,這世上會有她搶不了的男人!

    下班之前,百貨公司的樓管要廠商們開會,店長去總公司受訓,因此由洪心語代為參加,她先收拾東西,把處理到一半的公事帶回家做,再把門市的大小事都交給另兩名資深的員工,就去開會了。

    當她開完會回來時,已經過了下班時間,她在超市的入口處看見等待她的慕槐,以及方伶欣、邱孟恬。

    方伶欣距離慕槐三大步的安全距離,但邱孟恬嘛……在人來人往的百貨公司,還在店門口,就直接站在慕槐面前,對他擠眉弄眼,一副天真不懂事的樣子,不斷的想要引慕槐說話,慕槐基於禮貌,十句回答一句,每當他回了話,就會讓邱孟恬高興地跳起來,反應劇烈。

    洪心語在內心歎氣。

    她信任慕槐,他對除了她之外的異性都保持距離,不給人機會,她欣慰他不為美色所誘,就只喜歡她一個人,無論站在他面前釋出訊息的女孩有多年輕漂亮。

    可另一方面她很不開心,那是她的男人,她的丈夫,這是全世界都知道的事情,偏偏還有人不識相,無論是背地裡還是在她面前,一點都不在乎她這個合法妻子,過度的接近她老公。
引言 使用道具
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5-7 21:06:49


    “姊夫你怎麼這樣!”

    不知慕槐冷冷的回了什麼,卻引起邱孟恬的嬌笑,她熱情過頭的伸手勾住慕槐的手臂。

    見狀,洪心語覺得自己這輩子沒有這麼生氣過!

    正當她板著臉走過去,想要好好捍衛一下她的權利時,突然看見一抹熟悉的身影——

    “嘿!慕槐!”洪振林咧開嘴笑,背著大行李袋走了過來,他高大的身材加上那巨大的行李袋,不只撞開邱孟恬勾住他妹婿的手,行李還打了邱孟恬的頭一下。

    “噢!”邱孟恬捂頭痛叫。

    洪振林像沒看見她,直接給妹婿一個大擁抱。“兄弟,謝收留!”

    “別這麼說。”慕槐雖不喜歡這種表達兄弟情方式,不過洪振林適時解救了他,他也就順勢而為了。

    慕槐覺得邱孟恬前世今生,都像一塊甩不掉的牛皮糖,臉皮特別厚,完全無視別人的冷臉,令人煩躁厭惡。

    “哎喲,人有沒有怎樣呀?我看看。”方伶欣忍住快要噴出來的笑意,關心地問。

    邱孟恬定眼想看是誰壞了她的好事,結果一看,心虛的感覺冒了出來。“表哥?你怎麼會來?”

    “對呀,哥,你怎麼會來?”洪心語看見應該在老家的哥哥竟出現在她工作的地方,馬上加快腳步上前關心。

    “還說咧,你如果把手機帶著就知道我在找你了。我要在臺北研習一個月,這段期間想說借住你家,你電話不通,我只好打給慕槐了,他說你在開會,等你開完會下班一起吃晚餐,讓我過來跟你們會合。”

    看見妹妹,洪振林咧開嘴笑,伸長手臂勾住自家小妹的肩膀,親昵地說:“家裡還有空房間吧?你若不收留你哥,我就要去露宿街頭了。”

    “哪能讓你露宿街頭呢。”洪心語笑道。“我家陽臺很大的。”

    “真是我的好妹妹。”洪振林聞言用力揉了揉自家妹妹的頭,當然他欺負妹妹的舉動被慕槐制止了。

    “別玩了,去吃飯吧。心心,可以下班了?”

    “嗯,我去打卡,拿個東西很快就來,你們等等我。”洪心語說完,匆忙要走,可想到不對,還沒給哥哥和伶欣介紹呢。

    “伶欣,這我哥,洪振林,哥,這是伶欣,我同事。先這樣,等等再好好介紹你們認識。”

    她講完腳步沒停,就這樣走了,走時還能聽見後方傳來的對話。

    “你好,我妹平時讓你照顧了。”這是她哥。

    “哪有,都是小語照顧我,很少見到洪大哥你呢,不常來臺北看小語吧?”方伶欣客氣的說。

    “是啊,太失職了!我以後會常來,省得她被欺負都不敢講,我妹就是這麼溫柔有禮貌,跟別人不一樣。”

    “表哥你要住在姊夫家?不可以,你去住朋友家啦!”嬌滴滴的邱孟恬耍脾氣,不要洪振林留下來壞她的好事。

    “奇怪了,我親妹妹家你能住,我就不能借住,什麼道理?來的路上我就問過慕槐,他都同意了你是在吵什麼?你又不是女主人,真是莫名其妙!原來小姨婆是這樣教你的?家教真好啊……”

    洪振林像逮到機會般連珠炮的數落,一點都不覺得邱孟恬剛才趕人的舉動很可愛,吼哩呱啦地痛駡一頓。

    洪心語聽著哥哥出頭教訓人,有一種痛快的感覺,這種有家人維護的感覺,真好。

    可她不能一直這樣被人保護著,慕槐保護她、哥哥保護她,就連伶欣,明明可以回家陪爸媽,卻硬是留下來,就怕她被欺負。

    她也得保護自己才行,這是她的戰場,她不能逃避。

    思及夢中的自己是那麼的懦弱,什麼都不爭,總是不戰而逃,她絕不要重蹈覆撒。

    怎麼能放棄呢?這是她的幸福。

    定了定神,洪心語再看一眼,便回頭筆直朝辦公室走去。

    她會的,她的婚姻,她自己來守護。

    夜深人靜,萬籟俱寂,在十九樓的陽臺上,一張小桌,兩張椅子,以及桌上兩瓶啤酒,從高處看夜景,喝瓶冰涼的啤酒,再舒服也不過了。

    “哥,來。”洪心語親自開了一瓶酒,遞給了這麼晚還沒睡的哥哥。

    洪振林接過妹妹遞來的啤酒,牛飲一大口,冰涼啤酒入喉,那微微苦沒的味道令他發出“啊”的一聲讚歎。

    “怎麼突然要北上研習?之前都沒聽你說。”洪心語問,他們兄妹平時都會聯絡,雖然不見得每天都會通到電話,但一定會給對方傳訊息,告訴對方好不好,在忙什麼,平不平安,如果有重要的事情告知,一定會通過電話來傳達。

    “也是臨時決定的,原本我是不想來的,但是我今天早上跟柏廷打球提到了你還有邱孟恬……對了,媽很生氣。”想著哥哥難得來,而且慕槐難得允許她喝酒,她就想跟哥哥喝兩杯,正要開啤酒就聽見哥哥的話,頓時有些緊張。

    “媽媽生氣?我……做錯了什麼嗎?”前天匯每月家用給媽媽,打電話通知時,她有感覺到媽媽口氣不好,但她不明白發生什麼事。

    “我上來前,爸爸送我去坐車,要我跟你說,以後沒什麼重要的事情,不用回家了。”

    洪振林沒有回答,反而說起了爸爸。“爸爸說,你嫁人了,顧好你自己的小家庭就好,家裡還有他在,那些莫名其妙的事情你就別管了。”

    洪心語立刻知道她爸爸的意思,爸爸是一個沈默不多言的男人,卻是家中除了哥哥之外,最疼她的人了,不會說話,但上大學她每一次要搭車,都是爸爸親自接送,不管奶奶如何叫嚷著讓她自己走回來,爸爸始終沒有聽從。

    她知道,那是對奶奶無聲的反抗,也是對她的疼惜。

    “媽氣奶奶胳臂往外彎,幾年前,爸爸想要換個公所的工作,想說薪水高一點,也能早點下班,回家幫小吃攤的忙,請姨婆的兒子去幫忙問一下,如果有職缺釋出幫爸爸留意,結果姨婆怎麼擋的?說她兒子清廉,不搞那些事,讓爸等公所公文出來再去面試。

    “現在呢?你嫁人了,不巧又嫁一個名人,她就馬上跑來說是自己人,讓慕槐給邱孟恬安排一個實習,說是在魏氏當過實習生,對她申請英國的學校很有幫助,媽媽生氣,覺得奶奶好的事情都不會想到你,這種麻煩事才丟給你。

    “你嫁出去後,你的東西都被清光了,讓媽媽有些傷感,最近常常提到你,說以前讓你吃苦了,我臨時上來,媽媽立刻收了一堆她新做的醬菜叫我帶上來,說你喜歡這些,也要我叮嚀你顧好身體,不要因為想要工作賺錢寄回家,把自己都搞瘦了,要好好養身體準備生小孩,她也叫你沒事別回家了,她有空再跟爸爸上來臺北看你。”

    洪振林緩緩說出媽媽生氣的點,也說出了媽媽彆彆扭扭,背著奶奶讓他捎來的交代。

    聽到媽媽這些關心的話,洪心語不禁內心發燙,眼眶泛紅。

    媽媽終究是媽媽,還是關心她的。

    “我明天再打電話給媽。”她喉頭發幹,覺得感動。

    “媽一定會罵我,說我跟你亂講話。”見媽媽跟妹妹感情比以前好,洪振林也開心,但家裡還是有一個麻煩的老人家,洪振林想起來就不爽。

    “我實在不爽奶奶,都不為人著想,也沒間過慕槐就強行塞一個人過來,親家是這樣做的嗎?”

    “奶奶這樣也不是一兩天了。”相較哥哥的氣憤,洪心語雲淡風輕,有爸爸的體貼和媽媽的諒解,奶奶給她帶來的麻煩也就沒那麼難受了。

    “我真不懂,奶奶把一個年輕小女生塞到你跟慕槐家裡,到底在想什麼?又不是多親的親戚,也不想想你們是夫妻,有諸多不便,還要你照顧她,憑什麼啊?你工作那麼累,還要像在家裡一樣煮菜給她吃!我越想越氣,今天跟柏廷打球沒忍住,就跟他說了,然後……”

    “然後?”洪心語打開了啤酒,喝了一口。

    “柏廷一臉欲言又止的跟我說了個故事,聽完我就立刻打電話給學校,說我要來研習。”洪振林想到好友跟他說的故事,就忍不住把啤酒罐捏得喀喀作響。

    “果然,柏廷說的是真的,那就是個小賤人!”語氣恨的要命,咬牙切齒。

    “啊?”洪心語震驚,頭一次聽哥哥用這麼惡毒的字眼去罵一個女生,哥哥雖然是小霸王,但對女生是溫柔的,基本的禮貌也都有。

    仔細想想,今天哥哥突然冒出來,跟他們一起吃晚餐,全程他都在針對邱孟恬,嘲笑她、欺負她,連她喊慕槐姊夫,哥哥都能拿來作文章,說她找錯人撒嬌了,要撒嬌找自己男朋友,找別人老公做什麼——以致邱孟恬生氣,晚餐後說要去找朋友就走了,看來今天是不打算回來過夜了。

    所以今晚才能這麼寧靜輕鬆,慕槐把筆電拿出來,坐在客廳裡看電視處理檔,她跟哥哥兩人在陽臺喝啤酒,她回頭,就能透過落地窗看見在客廳裡頭閒適的丈夫。

    許是察覺到她的目光,慕槐抬起頭朝她一笑,他洗過澡,身上穿著睡衣,頭髮全都軟軟的放下來,給人感覺輕鬆自在,這陣子家裡有別的女生在,慕槐都是穿得正經八百,很久沒有穿四角褲在家中閑晃了,十分拘束。

    “你記得柏廷有一個小堂妹,小你兩、三歲,彈鋼琴的,很有才華,高一就被家人送去維也納吧?”

    “嗯,有聽說。”她也記得那名才華洋溢的鋼琴美少女,是鎮上的驕傲。

    “那也算是我看著長大的妹妹,我跟柏廷感情那麼好,我妹就是他妹,他妹妹當然也是我妹妹,她跟鎮長的兒子交往很多年,從國中就在一起了,兩人感情很好,長輩都在說等大學畢業就要給他們辦婚禮,可那個小女生兩年前回臺灣過暑假後,就沒有再回維也納學音樂,也不彈鋼琴了。

    這件事李家沒有傳出來,全被壓下去,柏廷說小妹不能再彈琴了,因為她犯傻,拿刀割自己手腕,手筋接不上,能拿水杯已經算幸運了,可惜了,明明能成為音樂家的,就為了一個男人……

    柏廷透露,小妹跟鎮長兒子分手,原因是被姊妹搶了男人,那個姊妹小時候跟她一起上鋼琴班的,很久沒見,回國後三個年輕人就常一起玩,玩著玩著,就跟鎮長的兒子滾了床單,被小妹抓奸在床,鎮長兒子堅持要跟小妹分手,跟姊妹在一起,然後你就知道了……小妹受不了雙重打擊,就做了傻事。”

    聽哥哥說到這裡,洪心語也知道李柏廷堂妹的姊妹,是什麼人了。

    “我讓人打聽了一下邱孟恬在學校的風評,我有些學生曾跟她同校,發現她喜歡搶別人的男朋友,尤其是家境好的,一旦沒有了利用價值,她就甩了人家,鎮長的兒子因為鎮長捲入貪汙案,財產全沒了,她就跟人分了。可偏偏這小女孩很有手段,長輩都喜歡她,長得漂亮嘴巴又甜,小姨婆疼她,不相信別人說的話,保護和很,也有一些火山孝子明知道她是怎樣的人,還是願意相信她,再被騙——她對慕槐一定不安好心,我這次就是來監視她的,記住,有什麼事情往我這裡丟就對了,你不要聽奶奶的話,傻傻的‘照顧’她,尤其若是要陪慕槐出席聚會、應酬時,千萬不要想著帶她見見世面,給她製造機會啊。”他可是在家裡聽奶奶打電話遙控洪心語,要她這樣又那樣照顧自家親戚。

    聽了邱孟恬的事蹟,精彩到洪心語一口啤酒含在嘴裡都苦了,她咕嚕一聲吞下,小小聲說,“哇,城裡人真會玩。”腦袋中擠出方伶欣常說的一句話,來表達她對此事的看法。

    想不到看起來活潑漂亮的邱孟恬居然這麼有心計,她真是目瞪口呆。

    “你哇什麼呀!現在是讚歎人家的時候嗎?你可得防著點,那個小女生很可怕,誰知道她會做什麼。”

    洪振林想到邱孟恬對慕槐的主動,誰都能看出來,她對慕槐有興趣,而且志在必得。

    “放心吧,我又不傻。”洪心語笑哥哥的緊張,知道哥哥放著在老家的舒服日子不過跑來臺北,都是為了要給她助陣,“把自己老公拱手讓人,我又不是腦袋被電梯門夾到。”

    她又喝了一口啤酒,望著眼前瑰麗的臺北夜景,帶著熱氣的風吹來,吹散了她的頭髮,也把她的聲音吹散在風裡。

    “她不會有機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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