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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5-8 05:55:30


    他們到了城鎮、住進客棧已經是隔日申正了。眾人飽餐一頓,便各自進了房間沐浴淨身歇下了。

    嚴明嵐躺在床上,還想那個令人顫抖的秦豫白真的是雙重人格嗎?關於思覺失調,又稱作人格分裂,她知道有兩種情況——其一,分裂出來的人格之間知道彼此的存在,稱為“並存意識”,如果並存意識較好的,他們甚至可以內部溝通或進行內部會議;其二,人格之間並沒有察覺彼此的存在,這會導致嚴重的“遺失時間”現象。通常在此分裂現象開始時,原本的人格並不知道:“他”或“他們”的存在,所以即使患者發現自己的記憶有截斷的現象,也無法知道自己有多重人格。

    翻來覆去,嚴明嵐怎麼也睡不著。就她所知,理論認為多重人格與童年創傷有關,因為此時正是人格的形成階段。當受到難以應付的衝擊時,患者以“放空”的方式,以達到“這件事不是發生在我身上”的感覺,這對長期受到傷害的人來說,或許是必要的。

    換言之,秦豫白是在童年受到很大的傷害,才會生出另外一個人格。

    嚴明嵐覺得自個兒很需要透透氣,索性起身套上外友,悄悄出了房間去了院子,沒想到會偶見秦豫白。

    她一時怔住了,竟不知如何開口。

    “昨夜是不是嚇壞了?”秦豫白的眼神很溫柔。

    “我什麼也沒看見。”嚴明嵐直覺的反應道,可是下一刻她就意識到自個兒說溜了嘴,連忙用雙手捂住嘴巴。

    秦豫白溫潤的眸子出現一種淡淡的憂愁,“我明白你的心情。”

    她連自個兒的心情都不明白,他哪會明白?她什麼也沒說,因為她只想將昨夜所見的秦豫白視為幻覺,只能道:“我累了,要回房安置了,你也早點歇下。”

    秦豫白靜靜看著嚴明嵐落荒而逃似的跑回房間,過了半晌,他的眼神轉為陰冷而張揚,“這個死沒良心的丫頭,若非我護著,這會兒你早成了一具破爛的屍首。”

    半晌,他唇角邪惡的上揚,“也不知道這丫頭哪兒好,他竟然如此上心,真是個沒出息的傻子!”

    接下來嚴明嵐他們再也沒有露宿荒郊野嶺,因此一路平安抵達最靠近盛安的明山碼頭。

    他們搭的是官船,官船比商船和客船更安全,水匪看到官船通常不敢輕易生事,除非是存心找朝廷的麻煩,不過,這也表示這艘船很可能不是只有他們這群乘客,還有其它他官員和家眷。

    上了船,秦豫白就一直繞著嚴明嵐打轉,深怕她暈船,特地給她準備薑茶和檸檬汁,還約她晚上垂釣,親手給她烤魚……總之百般討好她,可是她始終冷冷淡淡的不想理人,藉口很好,她身子不適。

    她以為他們會一直這樣直到通州,可是這個夜晚靜謐得教人感到不安,以至幹她翻來覆去睡得很不安穩,夢中一次又一次閃過秦豫白那張殘酷冷戾的面孔,然後他一刀刺向敵人的腹部,隨即一抽,鮮血染紅整個世界,接著,她驚嚇的睜開眼睛。

    終於擺脫夢境醒過來,她應該松了一口氣,可是睜開眼睛卻見到床邊站了一個人,正常人的第一個反應是驚聲尖叫,她當然也不例外,不過對方動作更快,搶先一步伸手堵住她的嘴巴。

    “水匪最喜歡你這樣的美人兒,你只要放聲尖叫,他們就會靠過來,你要不要試試?”秦豫白陰冷的目光跳動著一股異樣的興奮,好像很樂意她招來一群水匪的樣子。

    是啊,今晚他很想大開殺戒,偏偏沒有人尋上門,這不是很可惜嗎?

    嚴明嵐搖搖頭,表明她不會尖叫,他一副很可惜的鬆開手。

    “……你到底是誰?”眼前這個人是那一夜看到的秦豫白,但是她私心期待,說不定他只是秦豫白的雙胞胎兄弟。

    “你這個死沒良心的丫頭,我一路保護你,為了你差一點喪命,你竟然不知道我是誰!”秦豫白眼睛微微一睞,像是在考慮如何處置她的樣子。

    嚴明嵐彷佛聽見東西破裂的聲音——是她期待落空的聲音,連帶著她的心臟也被重重一擊,沒想到真的是多重性人格疾患。

    “你這丫頭的良心肯定被狼叼走了,不知道好好巴結我,還擺臭臉給我看,你是活膩了嗎?”秦豫白兇神惡煞的伸手掐她的脖子,可是見她一絲驚恐的情緒也沒有流露出來,頓覺無趣的將手收回來,不過她的脖子上已經出現一道勒痕。

    “咳……”這個男人下手有夠重,他就不怕失手掐死她嗎?好吧,雖然他看起來就像個殺人魔,一刀砍了某人的腦袋,眼睛也不會眨一下,但是很奇怪,她就是相信他不會殺她,可能是因為任務還未結束,他好歹要將她送到京城交還給父母。

    “這次就饒了你。”可是,他眼中嗜血光芒並未散去。

    “你知道不請自來謂之賊嗎?”實話說,她不是不害怕,眼前這個男人就是一個死變態的,可是她這個人骨子裡遇強則強,遇弱則弱,教她向這個男人低頭,還不如教她直接一頭撞死算了。

    秦豫白顯然覺得她的反擊很有意思,傾身向前,兩人面對面,隔著一個手掌的距離,“你這臭丫頭別使壞,我何必當賊呢?”

    “做賊的總是喜歡找理由,你不覺得跟個姑娘家計較很丟臉嗎?”

    “我高興。”

    嚴明嵐真的無言以對,實在不應該跟一個死變態的講道理。

    秦豫白伸手捏住她的下巴,痛得她忍不住皺眉,可是雙眼瞪得更大了,還恨不得幻化成利劍射進他!見狀,他覺得有趣的笑了,不過他的笑容令人從骨子裡生出寒意,“你這個壞丫頭,我警告你別再不知好歹,他還不曾如此費心討好一個姑娘,若是你敢再拒絕他,你就死定了。”

    嚴明嵐用力推開他的手,沒好氣的撇了撇嘴,“你可曾聽過“龜笑鱉無尾,鱉笑龜粗皮”?”

    秦豫白微微挑起眉,等著她迸一步解釋。

    “我壞,難道你不壞嗎?”嚴明嵐先指著自己,再指向他,皮笑肉不笑的道:“半斤,八兩。”

    秦豫白顯然很喜歡他們是同一類的人,聲音變得輕快了起來,“既然知道我壞就識相一點,別再惹我。”

    “我哪有惹你?我跟你不熟好嗎?”嚴明嵐很想踹人,不過她有一種預感,這只會讓這個死變態更興奮,然後會發生什麼事,她實在不敢想像。

    嘖?秦豫白滿是不屑的搖頭,“你將他的心都勾走了,還敢說跟我不熟?你這個臭丫頭果然是個沒良心的!”

    “我跟他熟,又不是跟你熟。”

    秦豫白的臉色瞬間一沈,“我就是他,他就是我。”

    雖然是截然不同的兩個人,但卻是彼此依賴的共同體,因此否定其中一個等於否定另外一個,難怪那個受了委屈,這個就跳出來……如此說來,還真是她惹到他。

    嚴明嵐立即換成一張拍馬屁的嘴臉,“好好好,你就是他,他就是你,你是不是可以讓我睡覺了?”

    “我的話還未說完。”

    嚴明嵐忍不住瞪人飆罵,“你能不能說快一點?你可以一夜不睡覺四處當賊,本姑娘可是很重視睡眠好嗎?睡眠不好,皮膚也會不好,你知道嗎?”

    “你這丫頭的脾氣真是槽透了——”

    “誰沒有脾氣呢?我的脾氣不好也不壞,只是遇到壞傢夥。”嚴明嵐頓了一下,刻意看了他一眼,“脾氣就會控制不住的往上飆漲,我也很無奈,好嗎?”

    秦豫白的情緒了間又轉為高昂,嗜血的眼眸對她充滿了興味,“我早說了,你是個狡猾的丫頭,狐狸都比不上你。”

    “謝謝抬舉,我都不知道自個兒比狐狸還狡猾。”

    “壞丫頭,狐狸再狡猾也不是老虎的對手。”秦豫白再次捏緊她的下巴,眼神冷酷兇狠,“你給我識相一點,我還能忍著不要一口解決掉你。”

    這一次,嚴明嵐一句話也不敢出口,他絕對是一隻兇殘的老虎,而且很喜歡吃肉……她當下立即用雙手抱著身體,儘管她自覺發育還未健全,骨頭比嫩肉還多。

    秦豫白張揚的笑了,目光邪惡的看了她一眼,然後轉身走了。

    許久,嚴明嵐只是深深的陷在鬱悶當中。她這麼努力想將那個殘暴的秦豫白視為幻覺,而他竟然大刺刺的夜探閨房,還囂張跋扈的認為她理所當然該接受他的雙重人格,而她呢,也順其自然的接受了,這像話嗎?

    好吧,她承認自個兒的心臟比尋常人強社,雖然一開始受到的衝擊不小,但是平靜下來倒也覺得這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儘管她不是心理專家,但她認為每個人內心都住著不同於外在的人格,只是這些人格沒有壯大到會跑出來見人,換言之,秦豫白不過是有個跟主人格一樣強大的人格存在。

    原本以為到了京城他們會各奔東西,可是今日這個死變態出現在她面前,她等於知道他最大的秘密,除非她死,否則只怕永遠別想擺脫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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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5-8 05:55:56


    嚴明嵐可以說是一夜惡夢,早上醒來花了一番功夫為兩眼消腫,用了桔香端來的早膳才像個幽魂似的飄出船艙,可是到了船舷,發現有人早一步佔據那兒。若無其事繼續前進,還是轉身往回走?嚴明嵐還沒想清楚,雙腳就被他的背影拉住了。

    此時的他看起來如此孤單寂寞,她不禁猜想,他究竟經歷了多大的傷害才會人格分裂?

    她不由得心軟,可是念頭一轉,想到他利用她,她卻傻乎乎的以為他喜歡她,面對他時,內心總有一種揮不去的難堪。

    嚴明嵐微微往後一退,覺得還是走人好了,可是還來不及轉身,秦豫白正好轉過身來看到她,兩人四目相對,半晌只是你看著我,我看著你,最後,嚴明嵐先跨出腳步走向他。

    “我爹娘他們抵達京城了嗎?”他們的航程已經走了三分之二,而爹娘他們早一日出發,走的又是平地,算一下時間應該這兩日就會到達京城。

    見她主動走過來,秦豫白歡喜的整個人都亮了起來,“你放心,他們一路平安,明日就會進入我的莊子。”

    怎麼會有人的笑容如此美好?黑白的世界也會因為他變成了彩色,太不可思議了……是啊,想到昨晚那個死變態就是他,她更覺得不可思議。

    嚴明嵐將思緒拉回,半信半疑的問:“你確定?”

    “是,我今日一早得到消息。”

    “你在這兒如何得到消息?”

    “信鴿。”

    嚴明嵐嘿嘿一笑,不好意思的道:“沒見到人,總是無法真正放心。”

    “比起他們,我們的處境更為危險。”

    追殺令是從京城發出來的,最危險的當然不是在幽州,而是越接近皇城的地方,換言之,此時他們已經進入敵人的攻擊範圍,而他們在明,敵人在暗,他們只能靜待敵人出手。

    “這幾日一點動靜都沒有。”

    “他們在等待出手的好時機。”

    “出手的好時機?”

    “有眼睛的水賊絕不會搶劫官船,若有人膽敢襲擊官船,這是對朝廷的一種挑釁,無論他們的任務是否成功,朝廷必會追查到底,你以為這對他們來說值得嗎?”

    略一思忖,嚴明嵐便明白了,“他們在等官船、商船和客船集結在渡口的時候。”

    秦豫白讚賞的點點頭,“水賊襲擊商船而禍及官船和客船,這事落到任何官員手上終究只會大事化小,小事化無。所以,接下來更要提高警覺。”

    嚴明嵐無所謂的聳聳肩,“生死有命,富貴在天,只是拖累秦公子實在過意不去。”

    她已經多活了來這個時代的十二年,日子過得很幸福,若真的有個三長兩短,也沒有遺憾。

    “我領了皇差,若沒有護送嚴姑娘安全進京,只能怪我自個兒沒本事。不過你放心,除非我死,必會護你周全。”

    嚴明嵐搖了搖頭,“不,秦公子還是先自保,不必顧慮我。”

    秦豫白的目光轉為深沈,看著她輕聲道:“我絕不會捨下你。”

    心臟突然跳得好快,雖知這是他的職責所在,但心還是禁不住生出漣漪。

    嚴明嵐心慌意亂的微微撇開頭,“謝謝秦公子,我會努力不給你們添麻煩。”

    頓了一下,秦豫白顯得有些不知所措的道:“那個,昨夜……我對嚴姑娘有所失之處,還請見諒。”

    “我不記得昨夜秦公子有何失禮之處。”就她的認知,昨夜聞入艙房的人根本不是他,失禮的人自然也不是他。秦豫白又是一頓,語氣晦澀的道:“我就是他,他就是我。”

    “……我知道。”她真的很難將他們視為同一個人。

    “相信我,無論如何,我絕對不會傷害你。”

    “我相信你。”雖然那個死變態好像很想宰了她,可是她也看得出來“他”很保護眼前這個美好的主人格,主人格不會傷害她,“他”就不會傷害她。

    秦豫白聞言一怔,沒想到她毫不遲疑的相信了。

    “若是哪日我不小心踹了……你一腳,你不要生氣。”勢必要先說清楚,他的第二人格也許不會傷害她,但是那張臭嘴遲早會激怒她。

    秦豫白開心的笑了,很溫柔的應了一聲好。

    嚴明嵐傻了,她威脅一腳踹在他身上,他竟然笑得好像撿到寶,這是什麼道理?

    秦豫白當然不會告訴她,是她毫無芥蒂的接受他是雙面人,他感覺他們之間比以前更親近了,這當然是好事。

    不管他在樂什麼,嚴明嵐倒是很清楚的感覺到一件事——他們的關係改變了,不過問她是什麼關係,她自個兒也說不明白,只是過去一直存在於他們之間的距離沒了。

    “我進去了。”她覺得自個兒還是趕緊落跑吧。

    “晚上我們一起垂釣,很有意思,你一定會喜歡。”

    嚴明嵐略一遲疑,點了點頭,“可是我不會釣魚,只會烤魚。”

    這會兒秦豫白笑得更燦爛了,“我釣魚,你烤魚。”

    這個男人的笑容實在太犯規了,竟教周遭的世界黯然失色……嚴明嵐抖了一下,匆匆道了聲去準備晚上燒烤的醬料,趕緊轉身跑了。

    雖然在秦豫白的警告下,嚴明嵐已經做好心理準備——危險隨時會找上門,可是當事情發生的這一刻,她還是忍不住想大蘆抗議,為何挑在船上?四周都是水,這不是教她無處可逃嗎?

    這會兒她深刻的體會到秦豫白所謂的好時機,因為今夜風平浪靜,即使這兒不是渡口,許多船隻都停泊歇息,有官船、有商船,也有護衛船,更有客船,總之,水賊從四面八方湧上船隻,人人荒亂逃命,只怕還沒落到水賊手上就先摔倒在地,慘遭眾人踐踏而死。

    她實在不知往何處,可是不逃,水賊的刀子就劈過來了……她是不是今晚會死在這兒?

    早知道她應該留在艙房,也許還不會死得這麼快。

    念頭一轉,她就落入某人強而有力的懷抱,而剛剛要一刀砍了她的水賊被人一劍刺進心臟,當場血濺斃命。

    她不曾看過一個活生生的大男人死在面前,真的嚇壞了,一時之間競然呆住了。

    “真有出息,站在這兒迎敵也不想逃跑。”秦豫白冷冽的聲音從她頭頂上傳來。

    這個死變態的怎麼又出現了?她不應該抱怨,他剛剛救了她一命,“……情況有點亂,我在想應該如何逃跑。”秦豫白嗤之以鼻,冷冷的嘲弄道:“若非我及時出現,你還沒想到,小命已經交代在這些水賊的手上。”

    “……我一時嚇到了不行嗎?”

    “你不是膽子很大嗎?”

    若非這會兒逃命要緊,她絕對會不客氣的直接踹他一腳,告訴他,別以為他是個死變態就可以在我面前囂張。嚴明嵐緩了口氣道:“你還是先解決眼前的問題,我們要如何脫身?”

    “我們要準備跳水了。”秦豫白帶著她連砍了三名水賊,而且刀刀一擊斃命,害她好想吐,不過還來不及做出噁心的反應,他們已經來到船邊。

    “你說什麼?”嚴明嵐下意識的回頭抓住他的手,“你在說笑吧?”

    秦豫白低頭看著她,邪魅冷冽的目光嘲笑著她,“不必擔心,在你沈下去之前,我會抱緊你。”

    嚴明嵐真想說髒口罵人,誰要他這個死變態抱緊她,可是在深不見底的江河面前,她很孬種的再問一遍,“你真的要我跳進海裡?”

    秦豫白懶得廢話了,直接伸手一推,在還沒有做好心理準備前已經撲通入了水,江水刺骨寒冷,她覺得沒有沈入江底也會冷死,若是嚴冬,她肯定會變成一道景色——冰雕。

    這會兒不是胡思亂想的時候,她應該趕緊決定往哪兒遊,不過就在此時,秦豫白已經追上來了,並伸出一條胳膊從後面圈住她。

    嚇了一跳,她急忙想開口說自個兒會泅水,只要他指示一個方向就好了,他的聲音卻宛如鬼魅傳來——

    “別擔心,我會負責。”

    什麼負責?嚴明嵐當然沒有時間追問,秦豫白已經拖著她往前遊,還好距離不是很遠,他們就遊到一艘小船船邊,接著一雙有力的大手將她整個人提上去。

    離開水面,刺骨的江風如針一般紮進毛細孔,她差一點尖叫,還好須臾之間,一條厚棉被就將她包住了,緊接著有人送上一碗薑茶,她直覺的就接過來灌進嘴裡。

    過了一會兒,她感覺自個兒活過來了,終於有機會打量小船,還有站在小船上的人,這些人年紀都不大,可是從他們身上透露出來的冰冷肅殺之氣,不難猜測出他們的出處——鐵衣衛。

    此時秦豫白已經披著氅衣坐在嚴明嵐身邊,站在他旁邊的是此次負責支援的淩方。

    “大人,對方比我們想像的還要強大。”

    秦豫白看著一片混亂的江上,若有所思的道:“京中權貴確實很難找到這樣的戰鬥力,不過,這些人的身手都很普通,不像是經過嚴厲的訓練。”

    “難道只是一般的水賊?”

    “這不是不可能,故意放出官船或商船上帶有大批金銀的消息引出水賊,水賊自然會成為他們手上的一把刀,不過水賊看重的是金銀之物,只要交出金銀珠寶,倒也不會跟人命過不去,所以其中應該是混進了幾個真正的殺手。”

    淩方上前一步,留心觀看四周變化。

    沒有多久,江面漸漸恢復平靜,在各艘船的護衛齊心反擊,水賊終於撤退了。

    嚴明嵐轉頭看著秦豫白,此時的他看起來好像恢復正常,不過溫潤中隱隱透著一股陰晦的氣息,這又讓她不確定眼前的他是主人格,還是第二人格。

    “你有問題?”

    “你是不是早猜到他們今晚會發動攻擊?”見到眼前情況,她就知道他早在幽州時就安排好了,可是,他怎能如此準確算到對方在哪兒襲擊?

    “我說過了,他們在等待出手的時機,而最好的時機就在最後這幾夜,可是若挑在渡口碼頭,那附近通常有兵營不利於水賊襲擊,因此今夜這種情況最合適。

    嚴明嵐突然想起一事,“對了,成叔他們呢?”

    “不必擔心,有人護著他們。”秦豫白可不會告訴她,尹成他們應該一直待在船上,事實上這也是最安全的方法,畢竟水賊的身手普通,尹成有足夠的能力護著妻女,至於水賊當中混進來的殺手,因為不確定他帶回來的有誰、相貌如何,目標只會鎖定他,對其它人一點興趣都沒有。

    “我們是不是安全了?”

    “他們不會再輕易出手了,哪來那麼多水賊可他們所用?”

    嚴明嵐明白的點點頭,“既然想拿水賊當擋箭牌,一次還成,再來一次就令人生疑。”

    “其實,你這丫頭很聰明嘛。”秦豫白歪頭瞅著她,眼中閃爍著邪魅冷冽的光芒,她一眼就確定眼前是那個死變態,不過剛剛有幸逃過一劫,她懶得跟他耍嘴皮子了。

    淩方得到船上的人打過來的暗號,回頭道:“大人,敵人確實清空了,卑職送你們回船上。”

    秦豫白點了點頭,淩方立即命人將小船駛向官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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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5-8 05:56:23


    三日後,嚴家一家終於在京城團聚。

    秦豫白安排他們暫時住在莊子,環境清幽舒適,還有僕婢伺候,唯一的缺點是皇上未召見之前,他們哪兒也不能去,這根本是變相的軟禁,不過全家能夠在一起就夠了,他們倒不介意失去短暫的自由。

    此時,秦豫白悄悄的進宮面聖,細細稟報這一趟幽州之行的發現,還有一路上遭遇到的攻擊。

    “你離開京城不過三個月,怎麼瘦了一圈?幽州的飯食不好嗎?”聽見皇上此時關心的言語,任何人都會想到傳言——他迷得皇上神魂顛倒。

    其實,梁玄睿只是在他身上看到另外一個人的身影——秦豫白的生母雲嫣然——一個柔情似水、豔冠群芳的女子,而秦豫白跟生母有八九成相似,梁玄睿看著他總會想著心愛的女子。

    這一點秦豫白一直都很清楚,因為皇上會在不知不覺當中提起生母,而此時皇上會特別溫柔幸福,也因為生母,皇上給他機會進鐵衣衛,提拔他、寵信他,只是他並不清楚皇上與生母究竟是何種關係。

    “卑職若是胖了一圈回來,皇上還以為卑職去幽州只會吃喝玩樂。”

    “朕是如此不通情理之人嗎?”

    “皇上想知道卑職在幽州如何,當然只能看卑職變胖了還是變瘦了。”

    “可是你好歹多吃一點,別瘦上一圈,好像朕苛待你。”

    “皇上就當卑職對幽州的飲食不習慣。”

    梁玄睿收起打趣的心情,終於進入正題,“你如何確定第一批襲擊你們的是在幽州落戶的難民?”

    “雖然蒙著面,但是眼睛和身形足以洩露他們的身分。”

    “第二批的確實是一般的水賊?”

    “是,不過混進幾個北齊勇士。”後面這一點,秦豫白並未告訴其它人,一來是沒有證據,二來是北齊勇士的身分太過敏感,越少人知道越好。

    梁玄睿的神情轉為冷峻,“你如何得知?”

    “他們的身手跟第一批的難民一樣。”

    雖然難以置信,但是梁玄睿很快就面對問題,“你對此事有何看法?”

    “卑職不敢妄議。”先不論對方殺人的動機何在,此事明顯指出一個事實——有人勾結北齊,得到北齊提供武力援助。

    可是他仔細琢磨過皇上後宮的妃族,以及她們名下或負責養育的皇子,還有連結的權貴,這些家族擁有的勢力等,如何也想不透誰有如此大的本事和動機與北齊勾結。

    梁玄睿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你別學那些老臣跟朕打馬虎眼,說吧。”

    “卑職真的想不明白,不敢妄議。”

    略一思忖,梁玄睿戲謔的瞥了他一眼,“除了安國公府,如今權貴當中還真的沒有哪一家能夠教北齊高看一等。”

    “皇上高看安國公府了。如今安國公府也只有卑職領了皇差,而卑職也不過是小小的鐵衣衛副指探使,不是位高權重的大臣,更沒有沾上兵權。安國公府在權貴當中只有名聲,沒有實力。”

    “但是朕最信任的是安國公府。”梁玄睿自認為在平衡權貴方面是很有手段,京中各家權貴實力相當,沒有哪家可以壓得倒另外一家,反倒是安國公如今位於權力中心的週邊,更顯得安國公府的地位超然,各個皇子所代表的勢力都想拉攏。

    “卑職多謝皇上對安國公府的信任。”

    “好吧,先撇開京中權貴不說,你覺得甯王世子呢?”

    “甯王世子只怕是遭人利用。”

    梁玄睿嘲弄的勾唇一笑,“梁士祺是一隻小狐狸,你以為他會輕易遭人利用嗎?”

    “卑職以為這要看甯王世子所求為何。”

    “你還派人暗中盯著他?”

    “沒有,這不是卑職職責所在,卑職已經將此事交給錦衣衛了,不過,卑職認為甯王世子想要的應該是幽州通往北齊的商道。”

    “幽州通往北齊的商道?”

    “是,從京城返回北齊的商隊在盛安待了五日之後,甯王世子也隨之返回燕州。”

    “寧王府真有那麼窮嗎?”梁玄睿一直覺得這是自個兒的弟弟示弱的手段。

    “若是寧王府那些御賜的金銀器物可以走,寧王府應該不會太窮了。”御賜的東西看起來很氣派,可是皆登記在冊不可以隨便變賣,真要走到變賣的情勢,那已是不管不顧了,皇上因此怪罪責罰害得子孫遭到皇上厭棄,那也只能認了。“朕是不是對這個弟弟太小氣了?”

    嚴格說起來,是先皇對甯王太過狠心,不過先皇初建江山時深怕甯王會給皇上添亂,而這要怪甯王自個兒沒出息,最大的本事就是扯後腿,先皇索性將甯王放到不會過於富有也不會過於貧瘠的燕州。

    秦豫白避重就輕的道:“藩王太富有或者太窮都不好。”

    梁玄睿輕輕敲著書案,半晌,顯然鬆動的道:“這事容朕細細琢磨,不過你說說看,應該從何查起?”

    秦豫白想了想道:“卑職以為應該從那支北齊的商隊下手。”

    梁玄睿略一思忖,明白的點點頭,“這支商隊很可能還肩負傳遞消息的任務,從這支商隊身上才能找出線頭。”

    “是,雖然這支商隊明面上很難教人查出端倪,但是凡走過必留下痕跡,他們在京城不可能沒有留下任何線索。”

    “這事你要多費點心,朕要看看誰的野心如此之大,朕又是如何養出白眼狼。”梁玄睿的目光轉為嚴厲。

    “是,卑職遵旨。”

    “石閔俊和安平可好?”

    “卑職看他們一家人感情很好,至於其它的,皇上還是親自確認,如今他們一家人暫時安置在卑職的莊子上。”

    “你儘快安排,朕在皇家別莊見他們。”梁玄睿的話剛剛落下,總管太監溫喜便送上一塊皇家別莊的通行權杖。

    秦豫白怔愣了下,接過通行權杖。皇家別莊可以說是皇上的私人莊子,皇上遇有重大決策或是煩心之時,往往在那兒待上一、兩日,皇上不去,後宮嫁妃也不準踏進那兒一步,因此那兒戒備森嚴。

    “卑職安排妥當之後,再進宮護送皇上去皇家別莊。”

    梁玄睿一掃剛剛的嚴厲,神情轉為輕鬆愉悅,“好了,這會兒可以說說你要什麼賞賜了。”

    “請皇上賜婚。”

    梁玄睿驚訝的挑起眉,“你不是還不想成親嗎?”

    “卑職只是想娶自個兒想娶的姑娘。”

    “朕早就答應過你了,你可以為自個兒的親事作主。”

    “卑職想讓喜歡的姑娘嫁得風風光光。”

    “是嗎?朕還以為你擔心有人搞鬼。”

    秦豫白沒有辯解。安國公夫人想插手他的親事早不是秘密,不過,即使沒有皇上的承諾,父親也不會讓安國公夫人擅自作主他的親事。

    “你看上哪家的姑娘?”

    “卑職請求皇上賜婚時,皇上就知道是哪家的姑娘。”

    梁玄睿顯然猶豫不決,可是一想到心愛的女人,想著……終究點頭應允了,“朕答應給你賜婚,不過,可別教朕等太夂了。”

    秦豫白趕緊行了一個大禮,“卑職謝皇上恩典。”

    秦老夫人看著安國公夫人送來的畫像,一個個美得像天仙似的,可是看一眼介紹她的小字,哪一個配得上安國公府的嫡長子?

    歎了聲氣,秦老夫人惱怒的對著伺候的蘇姥嬤道:“敏之都已經說了,他不爭國公府的爵位,可是你看她還是不放心,挑的不是小門小戶就是庶出的,這不是明擺著防著敏之嗎?”

    “老夫人別生氣。”蘇嬤嬤送上一盞茶,“皇上寵信大少爺,國公爺又遲遲不肯上書請封二少爺為世子,國公夫人難免心有疑慮。”

    秦老夫人喝了一口茶,放下茶盞,用手絹輕拭唇角,“若是老二有出息一點,國公爺早就上書請封世子了。”秦老夫人很瞭解兒子的心情,他一直很自責安國公府到了他手上已經弱下來了,若是不選個有出息的繼承爵位,安國公府到了下一代只會完全淡出京城權貴的圈子。

    “二少爺是個好的,他不願意跟大少爺爭奪爵位。”

    “這我也知道,老二性子像國公爺,只求安穩,老大就不同了,明明可以安安穩穩待在禁衛軍,他偏要進隨時可能丟掉性命的鐵衣衛。”

    “大少爺是個爭氣的。”

    秦老夫人不悅的推開案上的畫像,“你將這些畫像全扔了。”

    頓了一下,蘇嬤嬤中肯的道來,“老奴覺得國公夫人選這些姑娘有些道理。”

    秦老夫人微微眉,等著她進一步解釋。

    “大少爺若娶個有勢力的少夫人,她能夠容忍大少爺不爭奪爵位嗎?大少夫人是個沒主見的,安國公府才會安寧。”

    沈默了半晌,秦老夫人無奈的道:“這個道理我明白,但總不能因為擔心大少夫人是個會爭會鬧的,就勉強敏之娶個小門小戶或庶出的吧。”

    “這些姑娘看似小門小戶或是庶出的,但也不見得不好,老夫人不妨派人一一打聽,說不定能挑個出色的。再說了,國公夫人既然已經將畫像交給老夫人,若是老夫人連問都不問,直接扔了,這不是給國公夫人難堪嗎?老夫人至少問一下大少爺的意思,也許大少爺真能瞧上一、兩個。”

    秦老夫人想想也有道理便點了點頭,不過還來不及教蘇嬤嬤收起,便聽見菱花的聲音從門外傳了進來。

    “大少爺回來了。”

    秦豫白大步走進屋子,看到激動含淚望著他的祖母,先恭恭敬敬地請安,接著撒嬌的窩在她腳邊。

    “怎麼又瘦了?”秦老夫人心疼的摸著他的臉。

    “孫兒太想念祖母了。”秦豫白溫柔的笑容輕而易舉就擄獲秦老夫人的心。

    “油嘴滑舌,以為祖母不瞭解你嗎?你啊,肯定挑食,這個不吃,那個不吃,以後索性將蔣大廚帶出門。”

    “若是蔣大廚跟著我出門,祖母豈不是要挨餓?”秦豫白確實是個嘴刁的,這一點跟秦老夫人一模一樣,因為五歲之後他就送到秦老夫人身邊,可以說是她一手養大的,吃食喜好自然跟秦老夫人一樣。

    “沒了蔣大廚,蘇嬤嬤也行啊。”

    “孫兒倒是忘了蘇嬤嬤的廚藝不輸蔣大廚。”

    “大少爺千萬別這麼說,蔣大廚可是宮裡出來的禦廚,豈是老奴能與其相比?”蘇嬤嬤急忙道。

    秦豫白聞言輕聲的笑道:“蘇嬤嬤是怕蔣大廚跟前跟後嗔著拜師學藝吧。”

    “你別逗蘇嬤嬤了,她是真的怕了蔣大廚,蔣大廚為了學她的碧玉糕,整整纏了她一個月,有一天晚上還躲在路上攔住蘇嬤嬤,嚇得蘇嬤嬤以為見鬼了。”

    “蔣大廚就是個倔脾氣的,若有人能做出他喜歡的吃食,他就會想拜師學藝。”

    “老奴不過是懂得幾道家鄉的甜點,哪有資格當蔣大蔚的師傅。”蘇嬤嬤狀似不經意時看了一眼案上那疊畫像。

    秦豫白順著蘇嬤嬤的目光一看,微微蹙起眉頭。

    見狀,秦老夫人當然是趁機道來,“這是國公夫人為你挑選的,祖母看過了,各個嬌豔動人,就是身分不太令人滿意,不過總是她的心意,你看看有沒有喜歡的。”

    秦豫白不發一語的起身拿起那些畫像走出去,丟給了常安,常安立刻明白喚人拿來炭盆,當著滿院子丫鬟婆子面前,一張接著一張燒了。

    看著畫像燒成灰燼,秦豫白眼中閃過一道寒意,以為他還是那個無能反擊的孩子嗎?她再如此無知,總是要付上代價的。

    秦豫白若無其事的回到屋內,秦老夫人看著他張開嘴巴又閉上。

    秦豫白彷佛沒瞧見,接續先前的話題,“祖母應該知道,皇上準我自行決定親事,祖母請國公夫人別為我的親事費心了。”若非安國公夫人恨不得摧毀他,他從來沒想過要拿自個兒拼死拼活的功勞換取這種微不足道的賞賜。

    “祖母當然知道,可是相看媳婦乃至下聘、過禮都得由你父母親出面。”

    “皇上已經答應賜婚了。”

    “什麼?”秦老夫人太驚訝了。除了皇子,皇上從來不給人賜婚。先皇曾經說過,皇上出面保媒,這姑娘家如同得了一道護身符,夫家若是惹她不開心,她動不動拿皇上壓人,皇上豈不成了罪人?

    若夫妻不同心鬧不愉快,礙於皇上顏面又不好和離,皇上沒能成就一對佳偶,反而製造出一對怨偶,這又是一個罪過。所以,別說皇上不喜歡給人賜婚,一般人也不喜歡皇上插手親事。

    “因為我差事辦得好,皇上答應給我賜婚。”秦豫白笑得像個孩子似的,可是秦老夫人還是心存疑惑。

    “皇上真的答應給你賜婚?”

    秦豫白用力點點頭,“皇上真的答應我了,祖母可以放心。”

    “若是皇上賜婚,國公夫人不答應也不行,可是,”秦老夫人歎了聲氣,“你們的關係只怕要變成仇人了。”

    “我們的關係只怕早就是仇人了,我就是委屈自個兒討好她,她也不會因此不為難我。”秦豫白的聲音很輕很柔,可是透著一股陰森森的冷意。

    秦老夫人想勸他不要跟國公夫人對幹,這對他沒有好處,畢竟她是他名義上的嫡母,她一個孝字就可以鬧得他不得安寧,可是張開嘴巴半晌,繞在舌尖打轉的勸說還是咽下了。

    這孩子在人前一直都是溫文儒雅,沒有人不喜歡,倒是藍玉欣愛與人斤斤計較,人緣不佳,他們母子鬧不偷快,她還不見得能占到優勢。

    “祖母不必擔心,她不來找我麻煩,我也不會與她過不去。”秦豫白從來沒將藍玉欣放在眼裡,她在他眼中就是個無知的女人,看不清楚國公府的爵位一點價值也沒有,還不如他將來上戰場拚搏,給自個兒掙爵位。

    秦老夫人輕輕拍了拍他的手,“你是好孩子。”

    秦豫白眼神閃過一抹冷冽,他曾經是好孩子,可是那個女人逼著他變成了可怕的雙面人,不過沒關係,總有一日,她曾經對他做過的事,他會一一還給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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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5-8 05:56:41


    “這個孽子!”匡啷一聲,安國公夫人藍玉欣氣得拿起手邊的茶盞往地上一摔,瞬間碎了一地。

    “我就知道,他如何捨得放棄安國公府的爵位?不過是嘴巴說說,真當我是傻子,那麼容易上當嗎?”

    雖然早料到那個妖孽看不上她挑選的姑娘,可她還是想試上一試看看他有何反應,沒想到他毫不留情地踐踏她的面子,故意當著丫鬟婆子面前將那些畫像全燒了,如今國公府上上下下都在笑話她。

    “大少爺也許只是看不上夫人挑選的姑娘。”魯嬤嬤自幼伺候藍玉欣,可是一點也不贊成她的作法,大少爺若真的娶四品官的女兒,夫人這個滴母只會落個惡名,畢竟大少爺占了嫡子名分,如今又深受皇上寵信,就是娶公主、郡主也成。

    藍玉欣惡狠狠的一瞪,“你以為他是傻子嗎?若他無意爵位,難道他能娶個國公府的嫡女嗎?”

    “大少爺也沒說要娶國公府的嫡女。”

    藍玉欣冷哼一聲,“你等著吧。”

    這時,大丫鬟雨花走上前,遲疑的道:“夫人,奴婢聽見一事不知是否該說。”

    藍玉欣沒好氣的看了她一眼,“有話直話,幹啥遮遮掩掩?”

    “我剛剛聽見明德居的丫鬟在閒聊,好像皇上要給大少爺賜婚。”

    “你說什麼?!”藍玉欣激動的站起身。

    “奴婢也不清楚,只是無意間聽見丫鬟在閒聊,應該是大少爺告訴老夫人的。”

    藍玉欣搖著頭,像是失魂似的呢喃,“不可能,皇上不會給皇子以外的人賜婚。”

    魯嬤嬤也知道確實如此,連忙吩咐雨花再去明德居打聽清楚。

    “夫人,這必是誤會,皇上不至於如此寵愛大少爺,連祖制都忘了。”魯嬤嬤安撫的攙扶藍玉欣坐下。

    “不對,皇上是明君,從來不會為了某個人壞了規矩,就拿妍嬪娘娘來說,皇上再寵愛娘娘也不曾允過娘娘回家探望父親……對了,先皇確實說過不為皇子以外之人賜婚,但並未明文規定,皇上給他賜婚,誰也不能說不可以。”藍玉欣用力抓住魯嬤嬤的手。

    “夫人忘了嗎?太后最敬愛先皇了,如何能允許皇上壞了先皇的規矩?”

    “對哦,我怎麼忘了呢?”藍玉欣頓時緩了一口氣。

    “皇上答應了又如何?只要太后那兒不鬆口,皇上終究要改變心意。”

    這會兒藍玉欣徹底放心了,因此雨花打聽消息回來,得知皇上賜婚乃秦豫白用功勞換來的賞賜,藍玉欣也不再激憤難平,甚至揚言道:“他不肯乖乖的選一個,我會讓他識相一點。”

    在嚴明嵐認知當中,皇上是喜怒無常的存在,他的一句話可以決定一個人的生死,看誰不順眼,隨便弄出一個罪名就可以砍了對方的腦袋,總之她對皇上的印象不太好,

    無關他是否殘暴不仁。所以對於面聖一事她是不安的,可是她怎麼也沒想到皇上會擺出父親摯友的姿態,父親雙膝剛剛跪下來請罪,皇上就上前將他扶起來,還親切的一一問了他們三個孩子的名字,給他們貴重的見面禮,然後,他們三個就被趕出來了。

    許久,嚴明德都無法回過神,他們長期以來的躲藏竟以這種方式落幕,是不是太不符合邏輯了?好吧,她不清楚父母遭遇多少次生死存亡,好不容易才活下來的,不過,早知道事情如此輕飄飄的結束了,爹娘過去何必藏得如此辛苦?

    “丫頭,你還好嗎?”嚴明清從來沒見過姊姊如此沈重的表情。

    “我們真的沒事了嗎?”嚴明嵐當然很高興事情輕輕鬆松了結,可是落差太大了,感覺很失落又很不真實。

    “皇上不會為難爹娘。”嚴明清是個直截了當的人,感覺到什麼就認定什麼,不像嚴明嵐一件事情可以翻來覆去研究出多種可能。

    “你確定?”

    “若是皇上會為難爹娘,何必對我們如此客氣?”嚴明清左看看右看看,相隔十步就有一名侍衛,聲音轉為低沈,“你知道這是哪兒嗎?皇上的私人莊子。”

    “我知道啊,這是很適合軟禁的地方。”

    “嗄?”

    嚴明嵐忍不住搖頭歎氣,真不知道他的腦子是怎麼長的,為何不會轉彎呢?

    “你能不能多多使用腦子?這兒的戒備如此森嚴,我們出去不成,人家進來也不成,你說這兒好嗎?在我看來,這兒不過是最頂級的牢房,別說在這兒住上一年,就是幾日我都懷疑自個兒會窒息而亡。”

    頓了一下,嚴明清的態度轉為謹慎,“沒有這麼可怕吧。”

    “你已經遭到軟禁還覺得不可怕,你真是我見過最不可思議的一種人。”

    嚴明清懊惱的一瞪,“你才不可思議,好嗎?”從小跟姊姊鬥嘴,他已經很習慣她冒出奇怪的詞句,也都能懂她的意思。

    一頓,嚴明嵐認同的點點頭,“我確實不可思議。”她是穿來的,若是還像他一樣的腦子,她還不如直接撞牆,實在太丟臉了。

    嚴明清真的是啞口無言,這個丫頭從小就很怪,而且怪得理直氣壯,反倒一副別人都不正常、腦子有問題的態度,真不知道她哪來如此強大的信心。

    “清哥兒,我不是要打擊你,可是以後在京城生活,你的腦子一定要振作一點,多想一點,要不,你給我留在家裡種草藥算了,免得我成日擔心你遭人算計。”“我、我又不是笨蛋,連好人壞人都分不清楚。”嚴明清當然清楚自個兒的弱點,但是老讓這丫頭視為需要照顧的孩子,他真是鬱悶。

    “你們放心,皇上不會為難石大人和郡主。”秦豫白不好意思繼續偷聽了。他也知道這種行為很失禮,可是他還要護送皇上回宮,不能走開,耳朵又太敏銳了,不能不聽。

    說真格的,他很難想像他們是龍鳳胎,一個聰明狡猾,一個憨厚直率,實在相差太大了,不過,他們的感情真好,她對弟弟的疼愛維護尤其令他嫉妒,何時她也能如此對他?

    姊弟兩人同時轉身一瞪,太過分了,怎麼可以大刺刺的站在那兒偷聽?

    秦豫白自顧自的接著道:“我不清楚當初發生何事,可是皇上絕不會軟禁你們,只是給你們備下的宅子還沒收拾好,必須等上幾日。”

    “給我們的宅子?”

    “一間四進的宅子,有足夠的空地供種植草藥。”

    嚴明嵐一時怔住了,這幾日她還跟他們商量是要直接買房子還是租房子呢。

    這些年爹買賣藥材,再加上她的藥丸,還有賣了藥方,他們家有一筆積蓄,可是京城的房子真是貴死人了,符合她的需要可以供她種植草藥的,至少要四進的宅子,再置辦傢俱,二千兩跑不掉,這倒不成問題,問題是日子長得很,兩個弟弟又要讀書,身上不能不留點銀子,實在難以抉擇,沒想到……這才是真正的不可思議!

    “我看過宅子了,位於西區學士巷,那兒住的皆是文官。”

    “真的是皇上給我們的嗎?”

    “皇上召你爹娘回京,豈會不管你們在京城的生活?”

    這會兒嚴明嵐真的放心了,皇上不會對爹娘不利,不過她還有個問題,“我爹娘還有危險嗎?”

    “對不起,我不清楚當初發生何事,使得石大人和郡主不得不遠離京城,因此不能保證他們已經脫離危險,不過今日見了皇上,該說的都說了,藏在暗處的敵人似乎也沒有取他們性命的必要了。”

    “是啊,該說的都說了,可是有何意義呢?”她一直有個疑問,皇上為何要找爹娘回來?眾人以為娘親逃離京城是因為不願意和親,根本不清楚娘親無意間偷聽見的事,皇上想必也是如此,而皇上不至於至今還要追究娘親拒絕和親的罪,先皇又沒下聖旨。所以啊,她合理懷疑爹娘的故事有所隱瞞,這也是皇上找爹娘回來的原因所在。

    “別想太多了,若是能說,你爹娘必會告訴你。”

    “我知道,可是有惑不解,太難受了。”

    “人生難免有惑不解,若你總是耿耿於懷,豈不是自找苦吃?”

    “我知道啊,可是腦子不聽使喚,我還能如何?”嚴明嵐無奈的敲了敲腦袋瓜,雙手一攤的聳聳肩,她就是喜歡胡思亂想,這是她的生活樂趣。

    秦豫白忍俊不住的笑了。喜歡她,真的是一件很自然的事,她身上彷佛有一種魔力跟她在一起,開心就會很自然而然鑽進骨子裡。

    美男子就是美男子,輕輕一笑就可以挑動人心,若是笑得燦爛一點,不想對他流口水都難啊!

    嚴明嵐抖了一下,正了正自己,“你別笑我,這種事你應該也免不了。”第二人格出場,主人格想必阻止不了,這不也是一種腦子不聽使喚嗎?

    怔愣了下,秦豫白看著她的目光轉為熱烈,她真的很特別,自然而然接受他是個雙面人,沒將他視為妖孽。

    嚴明嵐感覺到氣氛變了,某人的目光令她心跳加速……她突然很想念那個死變態,若是面對他,她就不會如此不知所措。

    嚴明清一會兒往左看,一會兒往右看,從這個看到那個,越看越惱,這兩人是不是太過旁若無人了?他看起來如此不醒目嗎?

    “慢著,你們兩個是不是應該歇會兒了?”嚴明清孩子氣的擠到嚴明嵐身邊,低聲對她抱怨,“不是說你們兩個不熟嗎?”

    “……我去找雍哥兒,這會兒他應該睡醒了,沒見到娘親就會吵著找我,芳姨應付不來。”嚴明嵐解釋不清與秦豫白究竟是何種關係,還是趕緊閃人。

    “丫頭,等等我。”嚴明清充滿防備的看了秦豫一眼,趕緊追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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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5-8 05:58:43


    相隔十八、九年再度聚首,梁玄睿沒有急著問東問西,而是要求紀香凝煮茶。紀香凝很專注的煮茶,時光彷佛回到過去,當時他們三個、秦少陽一一如今的安國公,還有雲嫣然老是湊在一起,有人練劍、有人對弈、有人煮茶,當然,煮茶的人永遠是紀香凝,而雲嫣然永遠是下棋的其中一位。

    “安平煮茶的手藝至今無人能及。”梁玄睿看著紀香凝行雲流水的煮茶手藝,忍不住發出讚歎。

    紀香凝雙手泰上品茗杯,笑著搖搖頭,“皇上,安平已經許久不興此道,手藝如今遠遠不及伺候皇上的宮人。”

    梁玄睿先聞茶香,再品茶,滿意的點點頭,“無論多少年,安平就是安平。”

    “皇上高看安平了,安平如今最擅長的是針線,為夫君和孩子們做衣裳,這是安平最開心的事。”紀香礙甜蜜的看了身邊的嚴其俊一眼,始終沈默的嚴其俊很有默契的轉頭看她。

    見狀,梁玄睿很羨慕,也很心酸。曾經,他和婕兒也是如此,可是命運開了一個天大的玩笑,讓他們失去彼此。

    梁玄睿故意板起面孔道:“阿俊,安平為了你吃盡苦頭,你可知罪?”儘管已改名叫嚴其俊,他仍是以舊時的稱呼喚他。

    嚴其俊連忙跪下,“草民知罪。”

    “朕給你一個將功贖罪的機會,你去禁衛軍,三年之內掌握禁衛軍。”

    “皇上……”

    梁玄睿舉起手打斷他,“你可別告訴朕,你的本事已經丟了,就朕所知,能夠輕易越過白長山進入北齊做藥材買賣的也只有你,這就足以證明你的身手還在。姑母身子不好,日日念著安平,你們不能再離開京城了。父皇念著姑母的功勞並未奪走安平的位號,安平還是郡主,你若是繼續買賣藥材,姑母一輩子都無法接受你。”

    嚴其俊確實有這個打算。

    “你手上應該有不少人手,那種事就交給他們。”

    嚴其俊知道自個兒無法推辭,不為皇命,也為了一家人,於是恭敬的行禮道:“卑職謝皇上恩典。”

    梁玄睿擺了擺手,示意他坐下,終於導入主題,“好啦,你們應該知道朕要你們回來的理由吧。”

    紀香凝點頭道:“為了安平留給皇上的那封信。”

    梁玄睿點了點頭,“你可以解釋這是怎麼一回事了吧。”

    “這事要從安平去奇石洞說起……”紀香凝的故事如同嚴明嵐所知道的情節,只是最後多了這麼一段,“安平覺得那個宮女的聲音似曾相識,可是想必互動不多,如何也想不起來是一位,直到安平準備離京方才確定一事——此人來自東宮,可惜無法確定是哪一位娘娘身邊伺候的人。對方想必是擔心安平從聲音認出身分,所以一路追殺我們。”

    半晌,梁玄睿緩緩吐出聲音,“因為出自東宮,你才會懷疑對方要殺的人是嫣兒,趕緊派人送書信給朕,教朕派人保護嫣兒。”

    “安平覺得對不起皇上,皇上將雲姊姊交給俊哥哥保護,而俊哥哥為了安平不能不離開,即使俊哥哥也有能力保護雲姊姊,但安平總覺得有責任將此事告訴皇上。”

    “可是,還是來不及。”頓了一下,梁玄睿難掩悲傷的主動道來,“當朕收到你的信時,嫣兒已經在前往西北的途中調到盜匪,阿陽為了護住婕兒,與婕兒雙雙跌落山崖,後來為一位獵人所數,一個月後方才回到京城。因為如此,嫣兒不得不嫁給阿陽,來年生下兒子,不到三個月就病逝了。”

    怔了半晌,紀香凝難以置信的道:“雲姊姊怎可能因為如此就嫁給陽哥哥?陽哥哥從小就定下一門親事,若是因為她害人家姑娘遭到退親,雲姊姊一定不會同意,而雲姊姊更不可能為了這點小事委屈自個兒當妾。”

    “阿陽兩個都娶,嫣兒成了阿陽的平妻。”

    “這之間是不是有什麼誤會?”紀香凝還是不相信,他們都知道雲姊姊很愛皇上,即使她的出身只能得到太子良娣的名分,她也義無反顧,還說了,不嫁睿哥哥,寧可絞了頭髮當姑子。

    “朕也不敢相信,為何她不相信朕呢?即使他們在山裡待了一個月,朕也相信他們是清白的,可是朕連她最後一面都沒見到,連一個安慰的解釋都沒有。”想起此事,梁玄睿還是心痛不已。

    紀香凝像個孩子似的無助的看著嚴萁俊,雲姊姊是那麼堅貞的一個人,猶記得當時她對天發誓非卿不嫁的身影,如此絕美動人,如何願意背棄自個兒的誓言?

    嚴其俊明白她的意思,不禁想起一事,“皇上,卑職有一事不知該說與否。”

    梁玄睿收起沈重的心情,“什麼事?”

    “卑職帶郡主離開京城時,雲姑娘好像有身孕了。”

    “什麼?!”梁玄睿震驚的瞪大眼睛。

    “當時雲姑娘經常護著肚子,而且除了上皇恩寺祈福,幾乎不出門,這事世子爺……安國公應該也知道。”

    梁玄睿無法理解的搖著頭,“阿陽沒告訴朕。”

    嚴其俊實在不知道說什麼好,安國公不說,不是因為不想說,而是不能說,雲姑娘迫于無奈嫁給他,她腹中的孩子就只能是他的孩子。

    梁玄睿突然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敏之是……”朕的兒子嗎?

    過了好一會兒,嚴其俊才謹慎的道:“皇上,此事還是要問過安國公,真相究竟如何,唯有他和雲姑娘知曉。”

    梁玄睿不發一語的起身走到窗邊,看著站立在湖邊那個卓爾、不凡的身影,心情很複雜。

    他曾經想過,若沒有那個意外,敏之就是婕兒為他生的孩子,是他的第一個孩子也是令人引以為傲的兒子,將來他不必擔心大樑的江山要交給哪個兒子……

    是啊,若沒有那個意外,可是如今即使敏之真是他的兒子,也不可能沒有那個意外……他好恨,是誰如此殘忍奪走他心愛的女子,教他不能認自個兒的兒子?

    永福宮。

    妍嬪娘娘章思妍的地位在後宮不高,但因為皇上的寵愛,她得以成為一宮之主,以至於連身分最高的和貴妃都要給她幾分面子。不過,她真正教人高看的並非皇上的寵愛,而是她的溫柔謙和,皇上身邊幾個嬪位的女人都願意與她親近,這就足以證明她待人處事有多麼成功。

    “你說,皇上跟著秦副指探使悄悄出宮去了皇家別莊?”章思妍的聲音很溫柔,一般人很難從她的聲音分辨出喜怒京樂,可是一路從宮外跟進宮的丫鬟茗心卻很瞭解她,她對某人的耐性快用盡了。

    “是,此時應該已經在莊子待了一、兩個時辰了。”茗心低著頭不敢看章思妍。娘娘看似柔情似水、溫婉大度,實是心胸狹隘,無法容忍奴才辦事不力。

    半晌,章思妍才緩緩道:“他真是越來越無能了,沒能阻止秦豫白將人帶回來,還讓他們見了皇上。”

    “蒙鷹說,若非章大人多事教秦副指探使生出警覺,他的計畫也不會失敗。”

    “我父親怎麼了?”

    “章大人擅自作主,要求甯王世子出面阻止秦副指揮使帶人回京。”

    章思妍臉色微微一變,“為何本宮不知道此事?”

    “蒙鷹在襲擊官船的時候,察覺到秦副指揮使早一步調動鐵衣衛支持,而水賊根本不是那些鐵衣衛的對手,只能倉皇撤退。蒙鷹為此心生疑惑找上大公子,後來大公子細細一查,方知章大人給甯王世子傳了口信,要求甯王世子出面阻止秦副指揮使帶人回京。”

    章思妍咬著牙,好一會兒,幾近呢喃的吐道:“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蒙鷹認為甯王世子不會捲入此事,很可能將此事扔給齊公子。”

    “什麼?”章思妍終於失控的伸手一探,案上的茶盞匡啷一聲碎了一地。

    “這只是蒙鷹的猜鍘,還未證實。”

    “那只小狐狸絕不會惹上鐵衣衛,既然是章家的傭兵,當然要為章家辦事,只怕他還借了本宮的名義。”章思妍選擇梁士祺當合作對象,自然是摸清楚他的性子,可是若想讓齊莫閻名正言順走進大樑,經由甯王最為穩妥,幾經衡量她還是決定跟梁士祺合作。

    茗心聞言一驚,“齊大人若因此洩露身分可怎麼辦?”

    “本宮相信他不會莽撞行事。”話是如此,章思妍的神情卻轉為凝重。當她打探到皇上可能派了秦豫白去了幽州,她就有心理準備難民當中混進北齊人的事恐怕瞞不住,不過這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邊界的城鎮多少會混入他國百姓,難民之中當然也有北齊人,且她認為皇上沒必要為了察訪難民動用鐵衣衛,秦豫白去了幽州必是另有圖謀。

    果然,她動用不少人脈查到皇上得知石閔俊的下落,終於確定秦豫白前去幽州的真正目的。

    原本,她指示蒙鷹煽動水賊行搶,誰知道章家老頭子多事添了一筆,將北齊人暴露出來。北齊人捲入追殺安平郡主的事件中,皇上很可能追查雲嫣然的事,進而查出……

    不會,單憑安平郡主偷聽到的消息,最多也只能指出有人想謀害雲嫣然,而最有可能謀害雲嫣然的是當初皇上……應該說是太子身邊的女人。

    當初參與此事的人都死光了,而那時她不過是章家未及笄的小女兒,換言之,這事無論如何都不會查到她身上。

    章思妍教自個兒平靜下來,別慌,不會有人發現她的秘密。

    “娘娘,是不是應該讓蒙鷹連絡齊公子,指示他最近專心墾荒,別做出任何引人注意的舉動?”

    章思妍點了點頭,交代道:“蒙鷹也是,最近安分一點,還有安平郡主那兒別再有任何舉動,他們見過皇上,該說的都說了,若她真能想起那位宮女的身分,早就想起來了。”

    茗心點頭應是,“娘娘,要不要打探安平郡主跟皇上說了什麼?”

    “最近在宮裡低調行事,不要動用任何眼線打探消息,以免教別人反過來盯上了。”

    她一直沒將秦豫白放在眼裡,再厲害也只是個十八歲的孩子,可是經過這次的事,她不得不重新評價他。

    是啊,皇上不是昏君,不會因為他是雲嫣然的兒子就任意提拔他,他勢必有過人之處才會深得皇上看重。

    “可是,皇上若是……”

    “十八年前我們可不在宮中,宮中發生的事皆與我們無關。”

    聞言,茗心終於安心了。

    “另外,教蒙鷹傳話給章啟華,要章啟華盯著他祖父,別再扯本宮後腿了。”章家實在不堪大任,可名義上她偏偏是章家的人,她也沒法子跟章家劃清界線。

    “是,娘娘。”

    章思妍不再言語的斜靠在榻上。雖然相信事情不會查到她身上,可是總覺得很不安,事情都過了十八年了,為何又鬧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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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5-8 05:59:18


    梁玄睿失神的看著秦豫白,這是他的兒子嗎?

    從第一眼看到敏之,他就覺得很親近,他為這是敏之像嫣然的關係,愛屋及烏,如今方才明白是因為敏之是他的兒子,他們血脈相連,他當然會生出親近的感情。

    其實,他對嫣兒去西北找他一直心存怨言,若沒有此行,意外不會發生,卻沒想到她是因為腹中有孩子,無法待在京中等他回來,而少陽也只能帶著她遠赴西北。

    如今也真是懊悔不已,若他不要嘔氣非要等到西北戰事收拾妥當,早一步回京,至少給她機會親口說出孩子是他的。

    “皇上,該您了。”秦豫白不是看不出來皇上今日不太一樣,突然拉著他下棋,可是又老丟了魂似的,看著他的目光格外慈祥,不過當臣子的不能太好奇,皇上想說自然會說,若是皇上不想說還硬要窺探,這就有意圖揣測皇上之意。

    “敏之,朕好像從來沒問過你喜歡什麼,平日有何消遣?看戲嗎?”

    秦豫白怔愣了下,搖頭道:“卑職不愛看戲,閑來喜歡練字作畫。”

    “擅長人物畫嗎?”

    “尚可。”

    “今日就讓朕見識一下吧。”梁玄睿隨即命溫喜張羅文房四寶。

    “……卑職給皇上作畫嗎?”秦豫白第一次覺得自個兒的腦子轉不過來,皇上從來不會如此隨興,更別說只有宮廷畫師有資格給皇上作畫,今日皇上要他作畫,明日傳出去,他肯定又要招來“惡名”了。

    “你不是說擅長人物畫嗎?朕瞧瞧你可有說大話。”梁玄睿心急的推了他一下,“今日畫不好,以後你就不敢在朕面前誇口了。”

    “卑職從不敢在皇上面前誇口,還有卑職只說尚可,並未說擅長。”雖然他不願意為皇上作畫,但是君有令,臣豈敢不從?他還是走到禦案後面坐下,不過,真的很怪,皇子應該也不敢坐在這兒吧。“尚可也好,擅長也罷,今日你好好表現,畫得好,朕重重有賞。”

    秦豫白執筆蔬墨,狀似隨意的一邊落筆一邊道:“卑職不敢要皇上賞賜。”

    “朕還沒見到畫像,你能否得到朕的賞賜還未知呢。”

    “卑職能為皇上作畫乃皇上恩典,只求盡善盡美。”

    “好,你盡善盡美,至於要不要賞賜,朕自有主張。”

    秦豫白不再言語,專心作畫,可是梁玄睿似乎聊得正開心,接著又問——“安國公近來可好?”

    “父親出海未歸。”

    “他還真捨得丟下一大家子的人去那麼遠的地方。”

    頓了一下,秦豫白像在跟親近的長輩說話似的道:“父親不喜歡聽人嘮叨。”

    聞言,梁玄睿也很直率的回道:“國公夫人的性子真是討人厭,安國公若能忍受得了她,朕還真服了他。”

    藍玉欣何止性子討人厭,她還是個醜八怪,難怪父親見了她就會失控。不過,秦豫白很溫和善良的為藍玉欣辯解,“父親長年在外,國公夫人擔心父親沒有好好照顧自個兒的身子,見了面當然要仔細關心他在外的日子。”

    “她也是個可憐的。”

    秦豫白唇角微微一翹,藍玉欣確實可憐,醜得人人都不喜歡跟她打交道,她竟然以為自個兒貌美如花。

    “你知道安國公何時回來嗎?”

    “若沒有擔誤,父親應該一個月左右回來。”

    “他一回京,你讓他進宮見朕。”

    人人皆知父親與皇上情同手足,可是很奇怪,父親從不在他面前提起皇上,出海回京也不曾想過進宮見皇上,而在他記憶中,皇上召見父親的次教屈指可教,每次父親見過皇上回來,總是將自個兒關在書房一日,不過,他們倒是有一個共同的嗜好一一

    很喜歡在他面前提起母親,而且都說成了天仙。

    不知皇上為何想見父親,秦豫白也不探究,點頭應是,此時畫像也完成了。

    “好了嗎?朕瞧瞧。”梁玄睿也不等溫喜將畫像取過來,自個兒急忙靠過去,定睛一看,歡喜的朝著溫喜揮了揮手,像在獻寶似的道:“小喜子,過來瞧瞧,敏之將朕的神韻畫得多麼生動,宮裡的畫師沒有一個比得上他。”

    溫喜上前一看,還真要讚歎一聲,“秦大人畫得真好!”

    “你送去裱糊,朕要掛在禦書房。”

    秦豫白嚇了一跳,連忙道:“皇上,這恐怕不妥。”

    “朕就是喜歡這幅畫,有何不妥?”

    是啊,皇上喜歡就是太后也管不了,不過明日又要有一堆亂七八槽的傳聞了。

    以前他倒是不在意,如今他有個在意的人,那就不能不在意。

    “皇上三思,若是教人瞧見了,豈不是笑話卑職自不量力?”

    “朕和小喜子不說,誰知道這幅畫出自你的手?”

    溫喜趕緊附和,“是啊,秦大人請放心,奴才的嘴巴比蚌殼還緊。”

    “好啦,你親自送去裱糊。”

    溫喜應聲拿起畫像,退出禦書房。

    “敏之跟朕繼續下棋吧。”兩人重新回到榻上,梁玄睿卻沒有下棋的意思,而是問,“事情調查得如何,可有進展?”

    “暫時沒有消息傳來。”

    “這事解決之後,你去京營,以後跟著陳老將軍。”

    這事來得太突然太意外,秦豫白一時怔住了。

    “你該成親了,鐵衣衛東奔西跑,如何成親生子?”梁玄睿很清楚,即使秦豫白真是他的兒子,他也無法認回這個兒子,他只能用其它方式為兒子鋪路。

    安國公府的爵位不過是個空殼子,秦少陽想給他兒子,他還不屑呢,他兒子至少應該是手握實權的大將軍、國公爺。

    秦豫白當然沒想過一輩子待在鐵衣衛,一開始想進鐵衣衛,因為這是一個使人快速強壯的地方,若能在這兒生存下來,以後無論在哪兒都很容易立足,而他最終的目標是靠軍功掙得自個兒的爵位。

    鐵衣衛親近皇上,但是京營才是真正接觸軍權的地方,也是有機會上戰場的地方,他終有一日會進入京營磨練,只是他沒想到來得如此之快,而且還是皇上主動安排。

    “陳老將軍是真正的馬上英雄,無論是北齊、胡人還是南方的蠻族,他都曾經交手,對他們頗有研究,你跟著陳老將軍可以多長點見識。”

    秦豫白立即下榻跪下,“卑職謝皇上恩典。”

    “起來吧,明日隨朕巡視京營,朕讓你見見陳老將軍。”

    “卑職遵旨。”

    “好啦,還不趕緊過來下棋。”

    這一次梁玄睿真的專心下棋了,只是偶爾控制不住的抬頭看著秦豫白,目光溫情脈脈,教秦豫白覺得很困惑,這宄竟怎麼回事?

    搬了新家,隨娘親去了一趟文昌侯府拜見身為長公主的外祖母,嚴明嵐在京城的生活正式安定下來,而她著手的第一件事就是拉著嚴明清去員林山買花買種子,沒想到出門就見到秦豫白,更巧的是,秦豫白正是想帶她前往員林山。

    “你不是要種草藥嗎?我想你可能需要去一趟員林山,那兒是京城的花市,整個京城的花農都聚集在那兒,你想要種的草藥應該可以在那兒找到。”

    這個男人真是太細心了,如何教人不心動?嚴明嵐偷偷捏了一下自個兒的大腿,客氣生疏道:“秦公子的好意我們心領了,張伯這幾日已經將整個京城走了一遍,我們可以自個兒去員林山。”

    那日見過皇上之後,她忍不住問了爹有關他的身分,得知他竟是安國公府的大公子,父親還是皇上的表弟,他們之間好不容易拉近的距離頓時又變得遙不可及。

    雖然她娘親是郡主,她外祖母是長公主,但是她爹才剛剛進入禁衛軍,連個副統領都還沒混到,更別說外祖母還沒有接納父親,不過是原諒娘親不得不跟爹遠走他鄉而已。總之,他們一個在天,一個在地,還是保持距離比較好。

    秦豫白聞言一怔,顯然沒想到她會拒絕。

    嚴明嵐趕緊推著嚴明清上馬車,催著張伯上路了。

    “你跟那一位吵架了嗎?”嚴明清從車窗往外瞧,看著漸行漸遠的秦豫白彷佛遭到遺棄似的,好可憐、好委屈、好孤單、好令人心疼……抖了一下,他為何會生出這些感覺呢?

    嚴明嵐賞他一個白眼,“你以為我很閑嗎?”

    “那為何不讓他陪我們去員林山?”

    “我已經有侍衛了。”嚴明嵐若有所指的看了嚴明清一眼。

    嚴明清真想賞她一記栗爆,“你這個壞丫頭!”

    “你又不懂草藥,不是來當侍衛,難道是來玩的嗎?”嚴明嵐不屑的看他一眼,搞不清楚狀況的傢夥,若非她還沒將京城的大街小巷混熟,自知不能將這兒當成幽州一樣橫著走,她還不願意帶他出門,簡直就是個話嘮,吵死人了。

    “好吧,我是來當侍衛好了,可是,”這會兒換嚴明清回給她不屑的一眼,“你就不能有點良心嗎?人家千辛萬苦護送你回京,你竟然只當人家是侍衛。”

    “我不當他是侍衛,當他什麼?未來的夫君嗎?”

    驚嚇過度,嚴明清整個人跳起來,然後腦袋瓜就遭殃了,撞著車頂痛得他哇哇大叫。

    見狀,嚴明嵐語帶嘲弄的搖搖頭,“真是有出息,一點小事就大驚小怪。”

    若不是在馬車上,嚴明清肯定會跳腳,“你真的是姑娘家嗎?你都不害臊嗎?”

    “我不過是回應你,為何要害臊?”

    嚴明清真的不知道如何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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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5-8 05:59:41


    “你可知道秦公子是什麼身分?”嚴明嵐突然轉移話題。

    “什麼身分?”

    “安國公府的大公子,而安國公是皇上的表弟,換言之,他是皇上的外甥。”頓了一下,嚴明清很神氣的回道:“娘親也是皇上的表妹啊。”

    嚴明嵐很滿意的點點頭,似乎很讚賞他的反應,可是,口氣卻越來越犀利,“外祖母是先皇的庶妹,娘親當然是皇上的表妹,問題是,人家的祖母是太后的滴親妹妹,嫡親的,懂嗎?”

    嚴明清仔細想想,人家的表兄弟跟他們的表兄妹好像有點差距。

    嚴明嵐忍不住伸手敲了敲他的腦袋瓜,諄諄教誨的道:“爹不是給你準備一份京城權貴的清單嗎?沒事的時候就拿出來仔細琢磨,不懂就問,以免惹到權貴,還沒察覺到自個兒有麻煩了。”

    “我懂,我又不是孩子。”嚴明清很不服氣的撇了撇嘴。

    “你當然不是孩子,你只是心思單純從來不在意利害關係。以前在幽州,我們有舅公當靠山,就是知府大人對我們也客客氣氣,可是如今在京城,街上隨隨便便一個權貴就可以壓死我們了,你再不用點心思遲早會惹禍上身。”

    “我知道,以後我會多用點心思,不過,”嚴明清略微一頓,“街上隨隨便便一個權貴是什麼意思?”

    “你沒聽過在京城上個街都能夠遇到權貴嗎?”

    “有這種事嗎?”

    “我們剛剛出門的時候不就遇到一個嗎?”

    嚴明清再一次不知如何反應,這個丫頭總是可以教人發出讚歎——一個人的嘴巴怎能狡猾到如此沒臉沒皮?

    “你別瞪我,我不過是想讓你記住京城權貴滿街跑,我們這種身分的小老百姓要有眼色,要低調不張揚。”

    “我們家一直很低調不張揚,只有你不知天高地厚。”

    這會兒嚴明嵐終於閉上嘴巴了,好像是這麼一回事。

    “我在跟你說秦公子,你幹麼跟我扯這些有的沒有的?”

    “秦公子不是我們可以高攀的人,沒什麼好說的,以後沒事別提他。”嚴明嵐側過身子,閉上眼睛假寐。其實,她並沒有外在表現得如此無所謂,她甚至不敢回頭看一眼,因為她知道一眼就足以教她心軟。

    他啊,就是這麼有殺傷力的男人,看看清哥兒對他的態度,一開始明明充滿敵意,如今竟然反過來責備她傷害人家,這就足夠證明秦豫白的魅力根本是男女通殺。

    總之,回到京城了,他們也該分道揚鑣了。

    睡不著時,嚴明嵐喜歡練字,可是今日寫了三大篇了,她還是一點睡意也沒有。

    嚴明嵐懊惱的丟下筆,這時貓咪的叫聲從窗外傳來,她不由得一愣,哪來的貓咪?

    “喵……”

    嚴明嵐不安的走向窗邊往外看,沒想到真看見了一隻白色波斯貓,是不是看錯了?用力揉一下眼睛,再看仔細,真的是一隻白色波斯貓,而它正用一種“你很蠢”的表情看著她……

    好吧,這可能是她的想像力,不過可以肯定的是,這只白色波斯貓很高傲,莫名的讓她想到死變態……她不由得抖了一下,怎麼會想到那個死變態呢?他若只是像這只波斯貓一樣臭屁倒還好,他根本是一隻兇殘的老虎。

    “喵……”

    嚴明嵐對著波斯貓眨了眨眼睛,然後用手指比著自己,“叫我嗎?”

    “喵……”

    嚴明嵐不由得往後一縮,唇角一抽,“不會吧,真的叫我!”

    “喵……”

    看這樣子,若她不理會它,它豈不是一直叫到天亮?

    念頭一轉,嚴明嵐決定出去瞧瞧,這麼高貴的波斯貓不可能無緣無故出現在他們府上,應該是有人將它帶來這兒,可是,是誰……

    全身突然起了雞皮疙瘩,因為她想起那個死變態。

    “壞丫頭,狐狸再狡猾也不是老虎的對手,一隻波斯貓就將你釣上鉤了。”果然一踏出門,就聽見秦豫白陰冷兇殘的聲音響起。

    嚴明嵐轉身想逃回房間,可是秦豫白的動作比她更迅迷,從後面抱住她,緊緊的,恨不得將她揉進身體裡面,嚇得她頓時僵硬如石

    “你這個死沒良心的壞丫頭,以為你跑得掉嗎?”秦豫白低下身子靠在她左耳邊,聲音透著一股異樣的興奮,“狐狸再快,還能快過老虎嗎?”

    嚴明嵐教自個兒冷靜下來,他總不至於在這兒將她吃了,“……你先放開我,我們有話好說。”

    “你這個狡猾的丫頭,又想跟我使壞了。”

    “這個問題我們不是早溝通過了嗎?我們一個半斤,一個八兩。”

    “既然記得我們早溝通過了,你竟然還敢拒絕他,存心找死嗎?”秦豫白在她脖子上咬了一口,痛得她倒抽了一口氣。

    “你這個死……”

    “死變態嗎?”秦豫白對著她的耳朵吹氣,聲音轉為陰鷙而冷冽,“這只是給你小小的懲罰,以後你膽敢再拒絕他,我一口解決掉你。”

    “……知道了,你先放開我。”嚴明嵐不想蔫蔫的很沒出息的樣子,可是聰明的人懂得見機行事,雞蛋碰石頭這種事是給蠢人做的。

    這一次秦豫白並沒有為難她,真的放開她。

    嚴明嵐轉身面對他,同時往後一跳拉開兩人的距離。

    眉一挑,秦豫白不屑的嘲笑道:“你很滑稽。”

    “我高興。”雖然他可以輕而易舉的逮住她,但她還是喜歡跟他保持距離。

    秦豫白打量了她一眼,不以為然的撇嘴道:“壞丫頭一個,他竟然將你當成了寶,真是有夠蠢。”

    嚴明嵐真的很想踹他一腳,可是體力和高度都比不上人家,還是收斂一點。

    “若你今晚是來教訓我的,我收到了,你可以走了。”

    “不要。”秦豫白大刺刺的打量院子,看到她已經在牆邊擺了一整排的盆栽。

    “你別太過分了,我說我收到了,以後再也不會了。”嚴明嵐急得跳腳,難道他準備在這兒耗到天亮嗎?

    秦豫白不理會她,走過去一一點名,“這是棗……這是桔梗……這是什麼?”

    “薄荷,你別亂了,上人家家裡參觀,好歹也要挑白日。”

    秦豫白走回到她前面,嚇得她又往後一跣,他嗤之以鼻的冷笑,“還以為你是個膽大的,沒想到跟他一樣是個沒出息的。”

    嚴明嵐實在不知如何反應,只能瞪著他。她發現一件很有趣的現象,主人格和第二人格很清楚彼此是一體的,兩者都很堅持“我就是他,他就是我”,可是兩者又是非常獨立的個體——思想獨立、行為獨立,誰也無法影響對方。

    秦豫白回頭看了那些盆栽一眼,再挑眉的打量她一眼,“你這丫頭真怪,不喜歡珠寶首飾,喜歡花花草草。”

    “我哪有不喜歡珠寶首飾?”女孩子喜歡漂亮的東西,珠寶首飾就是這一類的東西,她又豈會例外?她只是不走這個領域,沒有心思在這上頭打轉。

    “你頭上只有一根木簪。”

    嚴明嵐怔愣了下,沒想到他竟然留意到這種事,“我成日跟藥材為伍,身上不方便戴太多珠寶首飾。”

    “可你也不必如此窮酸,好歹換一支玉簪,他明明給你很多銀子。”秦豫白明顯看不起某位的行為,何必為了討好一個沒良心的丫頭如此費心?

    “那是他買藥方的銀子好嗎?”這幾日她整理東西,見到收進匣子的荷包,拿出看了一眼方知他給了多少心意——三千兩……果然是出自國公府的,一出手就害她從榻上跌下來。

    “為了送銀子給你,絞盡腦汁搞出那麼多花樣,你是不是很開心?”

    “對,我很開心,關你什麼事?”

    秦豫白顯然恨不得一把掐死她,可是一眨眼又收起兇狠殘暴的目光,像在安撫寵物似的摸了摸她的頭,害她頓時僵成木頭人。

    “送你東西,你喜歡來自大江南北各地的草藥種子,還是價值千兩的頭面?”

    這會兒又在玩什麼花樣了?嚴明嵐突然覺得他比皇上更像皇上——喜怒無常。

    “當然是來自大江南北各地的草藥種子,它們落在地裡,價值可不只千兩。”

    “他還真瞭解你。”

    “嗄?”

    秦豫白抬頭看著梧桐樹的上面,“那個沒出息的給你的,我放在上頭。”

    “什麼?”嚴明嵐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果然在上面看見一個藍色包袱。

    秦豫白嫌棄的將她從頭看到腳,“多吃一點,瘦得跟骨頭似的抱起來不舒服。”

    轟!嚴明嵐瞬間滿面通紅。

    他的目光最後落在她胸前,邪惡的道:“那兒倒是有點看頭,我還滿意。”

    嚴明嵐終於忍無可忍了,“你這個死變態!”

    秦豫白笑了,笑容詭異又興奮,“我是死變態,你是死沒良心,很合啊。”

    若非深知兩人實力懸殊,嚴明嵐一定會撲過去痛扁他一頓。

    “乖一點,我改日再來陪你玩,還有,別忘了樹上那包東西。”秦豫白轉身就躍上牆垣,緊跟在後的是那只白色高傲的波斯貓,然後一人一貓同時消失不見。

    “誰要你來陪我玩。”嚴明嵐沖回房間,躲進被窩裡面放聲尖叫,終於覺得鬱悶少了一點,這才想起樹上的包袱,趕緊又跑出來爬到樹上拿包袱。

    “果然是個死變態,送人家東西還放在這種地方……不對,他不過是幫忙跑腿,他應該也很不樂意吧。”嚴明嵐帶著包袱回到房間,放在書案上,趕緊打開來,竟然是一包包種子,只有一樣東西不太一樣,乃長條形用綢緞包著,再打開來……她怔住了,玉簪?這是秦豫白給的,還是死變態給的?

    許久,嚴明嵐只能癡癡看著,輕輕撫過每一樣東西,心情很複雜——有一點甜蜜,有一點苦惱,又有一點不知所措……他們究竟是什麼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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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5-8 06:00:01


    昨夜慘遭秦豫白的第二人格襲擊,一早就見到秦豫白的主人格現身,嚴明嵐一點也不覺得驚訝,甚至是理所當然。

    “對不起,昨夜他……我又嚇到你了。”秦豫白擔心的看著她,深怕她跟他生氣。

    “這跟你一點關係也沒有,你別放在心上。”雖然清楚他裡面住了一個殘暴的人格,但是看著如此溫潤美好的他,嚴明嵐還是忍不住發出一聲讚歎。

    “不,我就是他,他就是我。”秦豫白晦澀的道。

    “……我知道。”嚴明嵐有一種很深的無力感,他們兩個真的很難視為同一個人。

    “你知道,但無法接受,是嗎?”秦豫白看起來如同受傷的小動物,那麼可憐哀怨,鐵石心腸都要愧疚,更別說嚴明嵐是個心軟的。

    “不是這樣,只是覺得不應該將你們相提並論,畢竟你管不了,他也管不了你。”嚴明嵐真是個服自個兒反應夠快,不過還真是如此,明明是獨立的個體,非要這一位承擔那一位的行為,實在說不過去。

    “你會不會討厭我?”

    “我怎麼可能討厭你?你很好,真的!”

    “即使我是……”

    “這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我也有你不知道的一面,哪日她跑出來,你可別嚇壞了。”嚴明嵐故作張牙舞爪嘶吼的樣子,可是心裡有個小人在叫囂——嚴明嵐,你還真有出息,為了安撫一個男人,你竟然扮起幼稚園老師,不覺得很可笑嗎?

    秦豫白歡喜的笑了,這是殺手級的笑容,某人頓時心跳加速,口水差一點流出來。

    “對了,昨夜送來的那些種子是從太醫院拿來的,對你有用嗎?”

    “當然有用,謝謝,我已經在宅子的西北角辟了一塊園子專門種植草藥,以後長出來了,我破例讓你參觀。”

    天未亮,她就迫不及待地規劃這兒種什麼、那兒種什麼,她已經可以預見草藥園興盛的景況。

    “你的草藥園不讓人參觀嗎?”

    “我的草藥園可是很珍貴的,若是由著閒雜人隨意進進出出,萬一不小心被哪個冒失鬼踩到了,心血都要白費了。”

    “你的家人也是嗎?”

    “當然,雍哥兒那個小冒失鬼曾經毀了我整片的紫蘇,我又不能罵他,最後只能哭得自個兒紅鼻子紅眼睛,你說委屈不委屈?所以,我就將草藥園圈起來,免得有人不識貨壞了我的寶貝。”

    頓了一下,嚴明嵐突然想起一事,“為何你知道我有自個兒的草藥園?”

    “不是你告訴我的嗎?”

    嚴明嵐想了想,為何尋不到這段記憶呢?“我有告訴你嗎?”

    “若非你告訴我,我又如何得知?”

    “這倒也是。”可是,嚴明嵐還是覺得很困惑,為何想不起來呢?

    “明日你要不要上街?”秦豫白輕巧的轉移話題。

    “上街?”

    “我想你應該還沒有好好見過京城,東郊有個明陽湖,我們可以坐畫舫遊湖,清風徐徐,心曠神怡,還可以釣魚,讓船娘給我們烤魚,這可是人生一大樂事。對了,我們帶上清哥兒和雍哥兒,他們一定會喜歡。”

    昨夜慘遭死變態的威脅,嚴明嵐還真不知道如何拒絕比較穩妥,不過聽到可以帶上兩個弟弟,她頓時沒了壓力,覺得這個提議很不錯。

    “這會不會給你添麻煩?畫舫可以搭乘那麼多人嗎?”

    “不麻煩,安國公府的畫舫有專人伺候,高兩層樓,招待二十位賓客也成。”

    “好,我們明日搭畫舫遊湖,若是能釣到魚,我回來親自煲魚湯給你們喝。”嚴明嵐真的來了興致,上一世她只在圖片上見過畫舫,而幽州不流行畫舫,她自然沒見過,如今能坐畫舫遊湖,豈能不樂呢?

    “我等著喝你熬的魚湯。”看著嚴明嵐閃閃發亮的笑容,秦豫白的心情也隨之飛揚,原來,喜歡一個人就是這個樣子,見她開心,他也開心。

    一直以來,秦豫白的第二人格只會出現在黑夜,也許是他的惡夢皆發生在暗夜的時候,可是在安國公夫人惡意安排下,他終於失控的將一位“表妹”踹進湖裡,還好跟在身後的常安反應機靈,大聲喊叫有人落水了,趕緊指揮附近會泅水的婆子下去救人,再請大夫,要不然這位表姑娘的下場只有一個——淹死。

    為何?因為主子踹完人,陰狠的送上一句“你去死吧”便無情的轉身走人,而他不敢違背主子,當然也不敢下去救人。

    常安真的很討厭安國公夫人,自從他們回京之後,國公夫人娘家幾個旁支的侄女就住進來,大公子無論走到哪兒都會巧遇一個,這個摔跤撲倒、那個撫琴傳情,還有更誇張的,園子成了練舞場,一曲貴妃醉酒跳得她自個兒都醉了,可是其它人臉都綠了……真是煩死人了,別說大公子看了想變臉,就是他也覺得很火大。

    回到雅山居,常安一邊伺候秦豫白作畫,一邊時不時往外張望。

    “人死了也與我們無關。”秦豫白的聲音冷酷的教人不寒而慄。

    “當然,她自個兒沒站穩摔進湖裡。”雖然自幼伺候秦豫白,但是面對變臉之後的主子,常安依然壓力很大。

    “既然如此,為何頻頻往外張望?”

    “不怕死人,就怕有人藉機潑髒水,我讓常平留點心眼注意外頭的情況。”常安很清楚國公夫人,沒拿這事作文章是絕不可能的事,無論如何那位表姑娘絕對不能死。

    “她沒那個膽子,她還要面子。”

    常安反應不過來,這事跟國公夫人的面子有何關係?

    “她將安國公府當成了妓館,而她成了老鴇,這種事能說出去嗎?”秦豫白陰險邪惡的一笑,“我還真希望她說出去,連累她兒女的親事,這不是很好玩嗎?”

    雖然他很樂意安國公夫人被人家當成老鴇,可她也是主子的嫡母,“這也會連累大公子的親事。”

    “我倒是忘了這事。”頓了一下,秦豫白眼中升起一股興奮的光芒,“也好,索性這幾日將親事定下來。”

    常安怔住了。

    “常安,我記得那日遊湖的時候,清哥兒提到岳父喜歡吳大家的字畫,我那兒應該有,你去拿來。”他帶兩個小舅子遊湖可不是為了減輕嚴明嵐的防備,而是想從他們口中打探岳父岳母的喜好,果然真讓他從清哥兒那兒挖到不少消息,至於雍哥兒,也是個鬼靈精,警覺性很高。

    常安當然知道主子看上嚴姑娘,可是石大人……不是,嚴大人怎麼還沒點頭就升格當岳父了?

    好吧,嚴大人絕對不是問題,有問題的是嚴姑娘,他覺得嚴姑娘應該還沒有想、到嫁人這件事,至少這會兒她比較有興趣的是種植草藥。

    “你傻了嗎?還不趕緊找出來。”秦豫白陰鷙的目光一射過去,常安不由得兩腳一顫,趕緊應聲退出房間。

    這時,簫允的聲音從房門外傳進來,“大公子,簫河回來了。”

    蕭河大步走進來,從袖兜取出一張名單遞給秦豫白,“公子,這是北齊那支商隊往來的商家名單,還有這些商家後面代表的勢力,不過,幾乎涵蓋所有的權貴。”

    秦豫白將名單攤在書案上,仔細看了一遍,微蹙著眉,“還真是狡猾。”

    “雖然從他們往來的商家看不出任何玄機,但是我發現一件很有意思的事,商隊每次進京都會住進吉祥客棧。”

    秦豫白對京城的街道了若指掌,而每一個街道上的商鋪店家也都刻在他的腦子,沒一會兒他就想到吉祥客棧——一間很不起眼的客棧,因為位置偏僻又不大。

    “這倒是稀奇,商隊住在某一間客棧是很正常的事,可是每逢科舉考試,京裡客棧可謂一房難求,想要住同一間客找,除非事先給了銀子將客房訂下來,不過商隊難免遇到突發狀況,進京買賣不可能固定在某個時間。”

    “吉祥客棧絕對有問題。”

    秦豫白點了點頭,“今晚我親自夜探吉祥客找。”

    簫河立即搖頭道:“不行,這太危險了,這事還是交給我。”

    “我喬裝成幽州商人住進客棧就可以了。”

    “吉祥客棧若真的有問題,必然盯緊從來沒見過的客人,公子即便能藏住自個兒的真實身分,只怕也是寸步難行,無論走到哪兒都有人暗中盯著。”

    “若是吉祥客棧直的關係到北齊勇士,你的身手絕對應付不來。”

    “公子再厲害,也不可能單獨對付整個客棧的人。”

    “這還不簡單,事先安排我們的人住進客棧,關鍵時刻可以幫忙掩護。”

    “這倒是個好主意,不過公子還是不能出面,若是公子暴露身分,我們從暗轉明,往後不但難以調查對方底細,只怕還會成為他們暗殺的對象。”

    細細琢磨一番,秦豫白同意的點點頭,不過,他不適合,簫河當然也不適合,簫河可以算是他的影子,簫河暴露身分的結果與他相同,換言之這事只能交給暗衛。

    “秦烈,這事交給你了。”

    轉眼之間,隱身在角落與陰影融成一體的秦烈就站在他們面前,“是,公子還有何吩咐?”

    “不急,先在附近轉個幾日,待簫河安排的人住進客棧三日後再行動。”

    “是,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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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5-8 06:01:40


    常安抱著一個匣子走進來,看起來蔫蔫的提不起勁,“公子,吳大家的字畫只有一幅,您要不要換成吳大家的山水畫?庫房裡面有兩幅,隨便一幅都價值連城。”

    “廢話真多。”秦豫白伸手拿過匣子。

    “可是,這是國公爺特地為公子搜來的,千金難買。”

    秦豫白直接踹他一腳,“岳父難道是千金能買的嗎?”

    “公子直接上門求娶嚴姑娘,嚴大人可能會嚇壞了。”常安看了簫河一眼,請他想想法子阻止,這事好歹等國公爺回來,哪有人家自個兒出面?

    “我覺得嚴大人膽子很大。”簫河完全站在秦豫白這一邊。公子的親事還是早早定下來,免得某人不安分的搞小動作。

    秦豫白唾棄的又踹了常安一腳,“我岳父可不像你這個沒出息的。”

    “別擔心。”簫河安撫的拍了拍常安的肩膀,“公子對嚴姑娘的心思連兩位小舅爺都看得出來,何況是英勇睿智的嚴大人。”

    常安沒有得到安慰,反而遭到嚴重打擊,為何連最敢實話實說的簫河也成了馬屁精?果然,在主子面前,沒有一個人能守得住節操。

    秦豫白取出匣子的字畫檢視了一遍,相當滿意,收好,可是他突然想到一個問題,“簫河,岳父有禮物,岳母和兩位小舅子是不是也應該有禮物?”

    “我不懂這些規矩禮儀,公子還是請教閔先生吧。”

    “沒錯,這事問閔先生最清楚了。”秦豫白將手上的匣子丟給簫河,快步出了雅山居,直奔外書房。

    聽到秦豫白要娶她為妻,嚴明嵐有一種被雷劈到的感覺。那日一起遊湖後他就消失不見,她還以為他清醒過來了,明白他們之間的距離,決定不再繞著她打轉,於是逍遙的成日拉著清哥兒跟她上山采藥,沒想到他一聲不響的直接殺到父親面前唱了一出求親的戲碼……這是不是太犯規了?

    “你們不是已經說好了嗎?”嚴其俊實在很鬱悶。他很滿意秦豫白這樣的女婿,但是他和凝兒早有默契,寶貝女兒留到十八歲再嫁人,沒想到那個小子出手如此大方,家中一個個都算計好了,將他的嘴巴堵得嚴嚴實實,接著又給了他一個不能不答應的原因,當然,人家客客氣氣的絕無逼婚之意,所以他便三心二意難以下決定,是要答應了,還是想方設法拖上幾年?

    “什麼?我們哪有說好了?女兒豈會隨隨便便跟人家私訂終身?”嚴明嵐忍不住跳腳,激動的抓住嚴其俊的手臂,“爹應該沒有答應他吧。”

    “為何不答應?”

    “他是安國公府的大公子,我的身分如何配得上他?”

    “他不介意。”

    “我介意啊。”

    嚴其俊忍不住一瞪,這丫頭真是口無遮攔,這門親事輪得到她挑剔嗎?

    嚴明嵐覺得很無辜,她真的很介意,不過她很識相地乖乖放低姿態,“爹不是常常取笑我是野孩子嗎?安國公府不適合我。”

    “爹知道你不喜歡高嫁,你不喜歡高門大戶的規矩禮儀,可是那一夜為了救你,秦公子不得不抱著你跳海逃生,你不嫁他還能嫁誰?”

    嚴其俊並非古板之人,迫於無奈之下發生的事,雙方保持沈默也就揭過去了,可是人家堅持對他女兒負起責任,難道他還能說不好嗎?

    “別擔心,我會負責。”

    嚴明嵐猛然想起那一夜秦豫白在耳邊低喃的話語,頓時全身一僵,原來他的負責是這麼一回事。可是暗夜之下又沒有人看見他抱她……基本上,他的人不算數,他何必搶著為她負責?

    “爹怎能答應呢?人家是為了救我,我如何能反過來為難人家?”

    “爹知道當時實屬無奈,可是秦公子願意負責,難道爹還能拒絕嗎?”

    “人家是怕我們為難索性先主動開口,爹只要斬釘截鐵告訴他,我們感謝他的救命之恩都來不及了,絕不會以此要脅他負責,他可以放心,當然若是他不信,我可以對天發誓,若有違背天打雷劈。”

    嚴明嵐覺得自個兒腦子快轉不過來了,這是不是反了?挾恩以報不是應該發生在庶女想賴上貴公子的情節嗎?這件事肯定是那個死變態幹出來的!

    嚴其俊忍不住送她一記栗爆,“你以為爹不明白這個道理嗎?”

    嚴明嵐隨意的揉了一下額頭,心急的問:“爹做了嗎?”

    “你知道他給爹送了什麼嗎?”

    “什麼?”

    “吳大家的字畫。”

    嚴明嵐張著嘴巴半晌,最後只能化成一聲歎息,出手有必要如此大方嗎?

    “你知道他給你娘送了什麼?”

    “送了什麼?”這一次嚴明嵐的態度轉為謙卑。

    “明繡莊的四季畫屏。”

    嚴明嵐連張開嘴巴的力氣都沒有,明繡莊堪稱大樑第一繡莊,出品的繡品和首飾貴在獨一無二,可想而知索價也比起其它繡莊貴上好幾倍,換言之,這是權貴商賈之家才買得起。

    她知道這些乃因娘親有一套明繡莊的衣服和首飾,是娘親及笄那年外祖母特地請明繡莊為娘親打點的,聽說花了上千兩。娘親很喜歡,不時拿出來觀賞,當然這其中蘊含一個孩子對母親的思念,不過那種出自內心的喜愛依然很真切。

    總之,秦豫白不但出手大方更是深入人心,太高竿了!

    “你知道他給兩個弟弟送什麼?”

    “他送了什麼?”態度更為卑微,還送上哀求的目光,千萬別再嚇她了,她的心臟其實沒有很強壯。

    “文武全才的師傅。”

    嚴明嵐這會兒徹底蔫了,這不是擺明他非娶到她不可嗎?她不懂,為何他非要娶她?

    撇開雙重人格這件事,她自認為配不上他,他出生好、氣質非凡,想娶個公主都沒問題,而她遠不及京城這些大家閨秀,還喜歡將自個兒弄得滿身都是泥巴,身上聞不到根子花香或桂花香,只有藥材的味道。她也不是故意的,只是她喜歡的就是這些,這些是她的成就感,她無法捨棄。

    “老實說,爹覺得秦公子很好。”無論是否捨得,嚴其俊最在意的還是女兒的想法,女兒若說不嫁,他可不敢點頭。

    “我沒說他不好,是我不好。”

    “我的寶貝女兒怎麼會不好呢?”

    “爹別自欺欺人,您的寶貝女兒在幽州還成,在京城就不成了。”

    “我倒不覺得,我認為京城的貴女沒一個比得上我的女兒。”嚴其俊慈愛的摸了摸她的頭,“我的女兒聰慧過人又心地善良,相識的人都羨慕我有個很了不起的女兒,爹也深深以你為傲。”

    雖然成為爹引以為傲的女兒很開心,但是她此刻覺得無比的沈重,“我真的只能嫁給他嗎?”

    “爹尊重你的決定,並未答應他,可是若因為他是安國公府的大公子,你就不嫁,對他、對你皆有失公允。”

    好吧,沒有人能夠理解她的想注,就是她自個兒也不見得能夠理解,若他並非基於責任娶她,她是不是就不會如此抗拒?這樣的時代,絕在部分的婚姻都沒有榮情,兩人能在成親之前就相識已經比一般人還好,她不應該太挑剔了。

    “嵐兒,不急,你再慢慢想想,如何?”

    嚴明嵐有氣無力的點點頭。其實,除非十八歲了,再不嫁人會惹人非議,她應該不會改變想法。單想到因為被人家抱一下就必須嫁給他,這一輩子她在對方眼中永遠只有責任兩個字,這不是很委屈嗎?不行,她得跟那個死變態好好溝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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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5-8 06:02:04


    “喵……”

    嚴明嵐正愁著如何找秦豫白,就聽見熟悉的貓叫聲,興奮的看也不看一眼便沖出去,可是除了那只高傲的白色波斯貓,根本不見秦豫白的身影。

    “你的主人呢?”她此刻的行為是不是很蠢?可是它太臭屁了,她忍不住就想挑釁,難道它還能回答她嗎?

    “喵……”

    嚴明嵐驚嚇的往後一跳,瞪著那只波斯貓,突然生出一種遭到鄙視的感覺。

    “喵……”

    嚴明嵐實在不知道如何反應,只能看著波斯貓高貴優雅的從她面前走過去,直到她的房間門口停住。

    “喵……”

    嚴明嵐覺得自個兒肯定瘋了,竟然聽得懂這只波斯貓的言語——死變態在你的房間……

    什麼?她倒抽了一口氣,拔腿沖進房間,果然在小書房看見死變態,而他此刻大刺刺的站在書案後面觀看她剛剛繪製的輿圖。

    “你怎能擅闖姑娘的閨房?”嚴明嵐恨恨的咬牙切齒,這個死變態真的很喜歡淩虐人。

    “我想知道你有多笨,同樣的法子能不能讓你再一次上鉤?”秦豫白不屑的抬頭瞥了她一眼,又專注的打量書案上的輿圖,“連小花都在嘲笑你。”

    “小花?”嚴明嵐唇角抽動一下,看了一眼窩在房門口的波斯貓,它竟然懶洋洋的瞥了她一眼,彷佛在附和主人似的,教她忍不住對它比中指,可是又覺得自個兒的舉動真是蠢到最高點了,趕緊將手縮回來,將矛頭對準它的主人,“你明明誇過我很聰明。”

    “一時眼花錯看了。”

    嚴明嵐恨不得撲過去暴打他一頓,不過想像再痛快,她也沒有勇氣付諸行動。

    “這個倒是有點意思。”秦豫白指著輿圖道。

    嚴明嵐驕傲的揚起下巴,還特意往小花那兒看一眼,“如何?我是不是很聰明?哪些地方有危險,哪些地方可以採收到什麼草藥,用輿圖一記呈下來,以後上山采草藥就輕省多了。”

    “這是皇恩寺後面那個半屏山嗎?”

    “是啊,我最近都上那兒辨草藥。”

    “為何想到將草藥坐落之處繪製成圖?”

    “山上處處是生機,也處處是危機,有了輿圖,多一份保障。”她也不知道自個兒為何生出這樣的念頭,也許是上一世她有隨身攜帶地圖的習慣,當舅公第一次帶她上山辨藥,她就開始繪製輿圖,然後就變成一種習慣,後來也是因為有輿圖的關係,她才放心大雜院的孩子們逕自上山辨草藥。

    “這倒是有點腦子。”

    “我本來就很有腦子。”

    秦豫白若有所指的望了小花一眼。

    “下次我再也不會被它耍了。”嚴明嵐宣誓的轉頭看著小花。

    秦豫白嘲弄的勾唇一笑,“我期待你贏過小花。”

    等一下,嚴明嵐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臉上的表情頓時一僵,這有什麼值得期待的,贏過一隻畜牲不是應該的嗎?

    秦豫白邪惡的笑了,“說你笨,還真是笨,跟只畜牲計較,不羞愧嗎?”

    “你老是欺負我,不覺得羞愧嗎?”她真的好想一腳踹過去。

    “你是我未過門的妻子,我不欺負你,欺負誰?”秦豫白將目光移至她胸前,眼神閃爍著興奮詭異的光芒,“你不說,我倒是忘了,今日還沒欺負到你。”

    嚴明嵐下意識的雙手抱胸,同時往後一退,而這個舉動明顯讓他不爽,一張臉變得又陰又冷。

    “遲早是我的人,你即使能飛天遁地也跑不掉,還是省點力氣。”

    慢著,她怎麼忘了這麼重要的事?“對了,你向我爹提親是什麼意思?”

    “不是早說過我會負責嗎?”

    “誰要你這個死……負責?”雖然他是死變態,但老是如此喚他,她又覺得良心過意不去,他好歹是她的救命恩人。秦豫白的臉色一沈,目光陰鷙冷別,“潑出去的水可以收回來嗎?”

    嚴明嵐可沒有被他嚇到,以同等的氣勢回道:“我若因此嫁不出去也無所謂,用不著你可憐我。”

    “我會可憐你這個沒良心的壞丫頭?”

    “那你為何要娶我?”

    “你迷得他神魂顛倒,他還能不娶你嗎?”秦豫白顯然很唾棄某位的心志不堅。

    嚴明嵐覺得自個兒被他繞到頭暈了,說要負責的是死變態,說要娶她的卻成了主人格……這是什麼意思?難道兩個人格都參與其中?她忍不住伸手敲了敲腦袋瓜,糊塗了,他們算是一個人,還是兩個人?

    甩了甩頭,嚴明嵐決定確定一件事就夠了,“你真的要娶我?”

    “你一及笄我們就成親。”

    及笄?他瘋了嗎?她再三個月就及笄了……算了,這不是眼前最重要的事,她還是先解決他要不要娶她的問題,“你不覺得委屈嗎?”

    “若是擔心我太委屈了,你就多吃一點,養胖一點,我抱起來可以舒服一點。”秦豫白嫌棄的將她從頭到腳看了一諞。

    嚴明嵐火大了,“你這個死變態可以滾了!”

    秦豫白壞胚子似的笑了,“脾氣真壞,不過倒是很合我的胃口。”

    “可惜,你不合我的胃口。”她不挫挫他的銳氣真的很不爽。

    聞言,秦豫白可興奮了,“很好,有挑戰的日子更有趣了。”

    嚴明嵐必須承認一件事,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一向自詡嘴上功夫無人能敵的她終於遇到對手了,而且還是一個超級變態的對手……這絕對是老天爺對她的懲罰,以此告訴她,人啊,要多留點口德。

    秦老夫人看著口沬橫飛的藍玉欣,頭疼的揉著太陽穴,堂堂一個國公夫人幹出如此丟臉的事,不藏著掖著就算了,怎麼還好意思拿來大作文章?以為這樣就可以將那種上不了檯面的姑娘塞給敏之嗎?

    “閉嘴!你還沒鬧夠嗎?國公府的臉都被你丟盡了!”秦老夫人忍無可忍的打斷藍玉欣的喋喋不休。

    藍玉欣怔愣了下,覺得很委屈,“老去人真是太偏心了,那個小子嚇得我侄女如今還臥病在床,老去人不給我侄女討個公道竟然還反過來怪我,公理何在?”

    “你覺得自個兒沒有做錯嗎?”

    “我哪兒錯了?”

    秦老夫人歎了聲氣,“難道你還沒搞清楚自個兒錯在哪兒?”

    頓了一下,藍玉欣顯然覺得情況不對勁,退縮的問:“我錯在哪兒?”“我告訴你錯在哪兒,你將安國公府當成妓館,而你成了老鴇,你認為這種事說出去,你的臉面還在嗎?你就不怕連累兒女的親事?”

    藍玉欣嚇了一跳,“妓館?老鴇?”

    “你安排娘家旁支幾個姑娘住進安國公府,這原本無可厚非,可是她們偏偏不安分,一個個當自個兒進了妓館,成日想方設法施展狐媚之術,這事說出去,人家豈不是當你是老鴇?”

    秦老夫人一直知道媳婦不太聰明,可是也不至於蠢到沒有腦子,不過如今看來她太高估她了。這都是她的錯,因為嫣兒的關係,她小有愧疚,媳婦一進門,她就交出管家大權,處處忍讓、凡事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結果害了敏之,也害媳婦變得如此愚蠢不堪。

    聞言,藍玉欣終於意識到事態嚴重了,可又不能承認是她指使幾個侄女不安分,想方設法勾引那個妖孽。

    “這事鬧出去,別說安國公府成了笑話,就是你們藍家也抬不起頭,藍家的姑娘是沒人要嗎?一個個搶著當狐媚子,好人家還敢娶藍家的姑娘嗎?”

    秦老夫人越說越嚴厲,這種上不了檯面的姑娘竟敢妄想當敏之的妻子,簡直可笑至極。

    藍玉欣瑟縮了一下,“有這麼嚴重嗎?”

    “這事我已經下令封口了,可是你再鬧下去,事態就會變成如此嚴重。”

    “可是,嬌兒如今臥病在床,那個小子總要給個交代啊。”藍玉欣實在捨不得放棄這樣的好機會,人家姑娘因為他嚇得三魂七魄去了一半,如今甚至連房門都不敢出來,以後想嫁人也很難了,他怎能悶不吭聲置身事外?

    好吧,這種情況要當正室確實有困難,那就委屈當個妾吧。

    “她不要湊到敏之面前,如今還好好的。”換言之這是自找的,如今病了也是罪有應得,明明是大家閨秀卻要學妓館的狐媚之術,真是丟死人了。

    “可是……”

    這時,菱花急匆匆的走進來,滿面歡喜的道:“老夫人,皇上賜婚的聖旨來了。”

    “什麼賜婚的聖旨?”藍玉欣好奇的問。

    “皇上給敏之賜婚。”秦老夫人冷冷的看了她一眼。

    藍玉欣懵了,皇上怎麼會給那個妖孽賜婚呢?

    “不對,這事肯定有錯。”藍玉欣低聲自我安慰,可是此時她也只能跟著眾人趕往福禧堂正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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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5-8 06:04:18


    “安國公之子秦豫白,出身盛門,卓爾不凡,文武兼備……”

    這肯定有錯……藍玉欣從堅定不移到最後如鯁在喉,這是怎麼回事?太后如何能夠容許皇上壞了先皇的規矩呢?

    眾人皆是歡喜,不管大公子賜婚的對象是誰,單是皇上賜婚這件事就是盛寵,大樑臣子獨有的一份。

    藍玉欣很快就振作起來,這會兒她更急於將侄女塞給秦豫白,最好搞得秦豫白房裡不得安寧。

    “老夫人,既然皇上給敏之賜婚,嬌兒就給個良妾的名分,這總可以了吧。”

    秦老夫人臉都綠了,“我剛剛跟你說了那麼多,難道你還沒聽明白嗎?”

    “難道讓嬌兒一輩子都不嫁人嗎?”

    “這是藍家的事,你是安國公府的國公夫人。”

    “這怎麼會是藍家的事?若非……”

    “閉嘴!”秦老夫人狠戾的一瞪,“我警告你,別再去招惹敏之。敏之能夠一直容忍你不是因為他怕事,而是看在他父親的面子上,若你一再挑釁激怒他,後果不是你能夠承受得起,你好自為之。”

    藍玉欣終於閉上嘴巴,蔫蔫的回了芳欣院,可是剛剛坐下來喘了一口氣,她又不安分的動起歪腦筋。

    “若是此事鬧上太后那兒,太后應該會為我們藍家的姑娘作主吧。”藍玉欣很清楚自個兒能如此囂張全是因為雲嫣然的關係,這個女人讓她成了全京城的笑話,秦家愧對於她,而姨母太后便想方設法抬舉她算是秦家對她的一種補償。所以,凡是她向太后開口的事,太后都會應了。

    “夫人先別急,皇上賜婚又如何?只是小門小戶的姑娘,夫人不必放在心上。”魯嬤嬤實在很怕藍玉欣又惹事,趕緊將她打聽的消息說了,“老奴私下問了張總管,聽說這位姑娘是清甯長公主的外孫女,也就是安平郡主的女兒。”

    “什麼?清甯長公主的外孫女?”藍玉欣激動的跳起來。

    “雖然是清甯長公主的外孫女,但是安平郡主跟一位侍衛私奔鬧得滿城風雲,先皇還為此狠狠斥責清甯長公主一頓。”

    藍玉欣想起來了,心情恢復平靜的坐下來,“我怎麼不知道安平郡主回京了?”

    “聽說清甯長公主思女成病,皇上見了不忍,派人將安平郡主一家人接回來。”

    “皇上為何給那個妖孽指了這門親事?”藍玉欣只要不犯傻,腦子還是很清楚的。

    “這事張總管也不知道,老奴猜想應該是清甯長公主求到皇上面前,要不安平郡主鬧出那樣的事,京中權貴哪家願意娶她女兒為妻?”

    藍玉欣深表同意的點點頭,“清甯長公主終究是皇上唯一的姑母,皇上總不好連這麼一點點請求都拒絕,不過為何挑上那個妖孽?”

    “若非大公子正好請求皇上賜婚,這門親事應該不會落在大公子身上。”

    藍玉欣豁然開朗,歡喜的道:“沒錯,就是這麼一回事,可是嬌兒的事……”

    “夫人,不好了!”大丫頭雨杏驚慌失措的跑進來。

    好不容易心情轉好,立即又來了一個不好,藍玉欣懊惱的拿起炕幾上的茶盞扔了過去,怒駡道:“我好好的,你幹啥咒我?”

    雨杏驚嚇的雙膝一跪,也管不了是否跪到瓷器的碎片,趕緊道來,“雨花姊姊前日請假回家,說好今日回來,可是剛剛她哥哥來說,她清早天未亮出門回來的路上遇到一群野狗,慘遭撕咬,後來不幸跌落山崖死了。”

    藍玉欣驚恐的瞪大眼睛,害怕的伸手抓住魯嬤嬤,“是他……”

    “夫人……別怕別怕,這只是巧合。”魯嬤嬤的聲音微微顫抖,顯然也認為這是秦豫白的手筆,他在報復,將夫人做過的事還回來,如今死的是雨花,下一個可能是她或者是雨杏……總之,夫人身邊的人一個都逃不掉。

    “沒錯,這只是巧合。”可是,藍玉欣覺得全身發寒。

    魯嬤嬤看了雨杏一眼,示意她趕緊收拾幹諍,待雨杏退出去,她小聲道:“夫人要不要給雨花家送點銀子?”

    “送銀子……沒錯,魯嬤嬤這事你去辦,送上一百兩教他們別到處張揚,還有,最近你們離雅山居的人遠一點。”藍玉欣想起老夫人剛剛的警告,如今也只能放棄嬌兒的事。

    魯嬤嬤松了一口氣,應聲退出去。

    賜婚聖旨已下,無論嚴明嵐願意與否,她嫁給秦豫白已是確定的事,他會不會覺得委屈已經不重要了,她很清楚若非他向皇上開口,皇上不可能給他們賜婚,而他自個兒開口請求賜婚,這就足以說明他娶她的決心。

    隔日聽見秦豫白來訪,嚴明嵐請新買來的丫鬟將人帶到花園的春日亭。

    嚴明嵐看著站在春日亭觀賞荷花池錦鋰嬉戲的秦豫白,美好得像一幅畫,而這個男人將成為她的夫君……好吧,她其實挺開心的,可是一想到那個死變態,她又蔫了,那個死變態出現的頻率會不會很高?

    他最好別太常出現了,每天都要跟他大戰,這絕對是體力活。

    “嵐妹妹。”秦豫白看見她了。

    嚴明嵐收起滿腦子的胡思亂想,大步走過去。

    “對不起,今日辟了一塊地方種植三七,沒有忙完我不敢走開,讓秦公子久等了。”嚴明嵐下意識的用手背擦拭一下臉,這會兒才想到她忘了回房間換件衣服,也不知道看起來會不會很狼狽。

    “沒關係,你可以喚我豫哥哥。”秦豫白的聲音很溫柔,目光帶著恩求。

    “……豫哥哥。”她覺得很彆扭,好像太親密了,可是面對柔情似水的美男子,她實在抗拒不了……她突然覺得死變態也不是很討厭,跟他相處她至少不會太丟臉了,還有一點點戰鬥力。

    秦豫白滿心歡喜的點點頭,笑容燦爛奪目,嚴明嵐頓時心跳加速、口乾舌燥,忍不住在內心呐喊美男子啊,你能不能不要如此誘人?這讓我很想幻化成一匹狼啊!

    “豫哥哥今日有事?”嚴明嵐努力撐住自己。雖然她不在意形象,但是她更不想變成花癡別說清哥兒唾棄她,她自個兒都覺得丟臉上一世好歹活到輕熟女的年紀,怎麼一點點美色就招架不住?

    “我們的親事定下來了。”秦豫白真的很開心,可是眉眼之間又籠罩著一股擔憂。

    是啊,他既歡喜又不安,他直接請皇上下聖旨逼她嫁給他,她會不會跟他生氣?

    “昨天我接到聖旨了。”為何她覺得這句話聽起來很白癡?

    “你是不是嚇到了?”

    “這是難免的嘛,聖旨啊,只有聽過,沒有看過。”她擇著聖旨的那一刻,雙手還微微顫抖,兩世第一次見到聖旨,驚嚇當然會有。

    秦豫白忍俊不住的笑了,輕快的笑靈溢滿整個春日亭,吸引四周樹上的鳥兒跟啼叫附和,嚴明嵐覺得這實在太神奇了。

    “我是不是很好笑?”她知道自個兒沒見過世面,可是當官的也不見得能夠接到聖旨,她這樣的小老百姓接到聖旨當然很新奇。

    “不是,你真可愛。”秦豫白毫不掩飾對她的喜愛。

    嚴明嵐心慌意亂的撇開頭,這個男人太犯規了,怎麼老是對她放電?他不知道自個兒的電力可以摧毀人的意志力嗎?太過分了,這會讓她產生誤會以為他喜歡她……

    等一下,死變態好像說過她將他迷得神魂顛倒……不會的,雖然在幽州的時候她有過這樣的念頭,可是事實證明他是有所圖,她記住了,如今說他喜歡她,她不敢也不能相信,除非他親口告訴她……總之,這是不可能的事。

    “嵐妹妹。”

    “嘎……嚇!”突然看見那張迷死人不償命的俊顏近在咫尺,嚴明嵐直覺的伸手想推開他,可是很不巧,雙手正好落在他胸膛上,頓時呆住了,不知道應該縮回來還是若無其事繼續留在原地,當然,也忘了她此舉目的何在。

    “嵐妹妹,我喜歡你。”

    嚴明嵐這會兒完全聽不見任何聲音,她很忙,忙著思索怎麼做比較好,又忙著咽下快流出來的口水,她抿了抿嘴,努力擠出聲音,“那個……豫哥哥,我覺得你好像靠太近了,你要不要退後一點?”既然不知道她的手如何收場方為上策,那只能請他撤退。

    “嵐妹妹,我喜歡你,真的很喜歡你。”

    怎麼還是不動呢?沒關係,她這個人很有彈性,“豫哥哥,不如我們各自退開一步好了。”

    “嵐妹妹,我真的很喜歡你,想娶你為妻。”

    “豫哥哥,雖然我們是……什麼?”嚴明嵐的大腦終於接收到“喜歡你”的訊號,兩眼頓時瞪得像銅鈴似的,她有沒有聽錯?他喜歡她?!

    “我此生會對嵐妹妹很好,像你爹對你娘一樣,以性命守護。”秦豫白頓了一下,眼神專注而熱烈,可是態度卻忐忑不安,“我喜歡嵐妹妹,真心想娶嵐妹妹為妻,嵐妹妹會嫁給我對不對?”

    這一次她聽得很真切,他說喜歡她,真心想娶她……嚴明嵐覺得自個兒好像生出兩隻翅膀,輕飄飄的要飛起來了。

    見她遲遲沒有反應,秦豫白心急了,“嵐妹妹不相信我嗎?我可以對天發誓……”

    “不是,皇上不是已經賜婚了嗎?”

    “雖然我很卑鄙的請皇上賜婚,但是我想要嵐妹妹真心出嫁,不是迫於無奈。”

    “那個……我想過當豫哥哥的妻子。”嚴明嵐害羞的臉紅了。

    秦豫白整個人亮了起來,情不自禁抱住嚴明嵐,可是下一刻又急急忙忙放開她,顯得有些不知所措,“對不起,我失禮了,嵐妹妹別生氣。”

    面對眼前這個男人,她很難不心軟。嚴明嵐調皮的舉起右手輕輕勾了一下,“像哥哥蹲下來一點點。”

    秦豫白聽話的蹲下來一點點,嚴明嵐靠過去在他額上親了一下。

    “時候不早了,我爹和清哥兒快回來了,豫哥哥還是趕緊回去吧。”

    秦豫白咧著嘴笑了,那模樣看起來很傻氣,卻又純淨而美好。

    “豫哥哥快點回去了。”嚴明嵐害羞的輕推了他一下。

    “……好,我回去了。”秦豫白依依不捨的看著她,可是他也知道不能繼續待下去了,三個月後他就要將嵐妹妹從嚴家帶走,嚴家的男人此刻氣他氣得咬牙切齒,這也是為何他特地挑他們不在的時候過來。

    見狀,嚴明嵐忍俊不住的噗哧笑了出來。

    秦豫白情不自禁的靠過去在她頷上親了一下,然後像個做錯事的孩子趕緊溜了。

    嚴明嵐摸著額頭,甜蜜蜜的笑了,喜歡與被喜歡原來是這麼幸福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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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5-8 06:04:39


    最近人人都看得出來秦豫白心情很好,當然,他心情一好,身旁伺候的人就有福氣了,無論何時何地總是如同置身百花盛放的春日,直到這一夜隱身在雅山居大書房的暗門打開來,秦烈身中劇毒在他面前倒下來,他又變臉了。

    秦豫白讓常安趕緊取來嚴明嵐研發出的一味專解世間不測之毒的解毒丸,讓秦烈服下,還好秦烈很快就醒過來了。

    “簫河,去請孫太醫過來。”秦豫白不是不相信嚴明嵐的解毒丸,而是嚴明嵐提過解毒丸不可能徹底請除體內的毒素,只能降低毒素的攻擊性或者拖延毒素發作的時間,換言之,最好還是經過大夫檢查醫治。

    秦烈連忙抓住秦豫白的手,“不行,雖然我甩掉他們,但是他們已經跟到這附近,如今附近只怕被盯上了。”

    略一思忖,秦豫白果斷的道:“簫河,去請嚴姑娘,從暗道過來。”

    簫河遲疑了一下,領命從暗門離開。

    “不急,總會找到破口。你先休息一會兒,嚴姑娘應該很快就到了。”

    果然,不到一刻鐘,簫河就帶著嚴明嵐從暗門走進來。

    “豫哥哥沒事吧。”雖然簫河已經說過受傷的人不是秦豫白,嚴明嵐第一個關心的還是秦豫白,沒法子,這就是放在心上的人,而她的第一個反應顯然很取悅秦豫白,兇狠殘暴的目光看起來緩和多了。

    “沒出息的丫頭,他給你灌了迷湯,你就喊他豫哥哥,不過倒是有點良心了,還知道對他好。”

    “你這個死……”變態!嚴明嵐恨恨的咬牙切齒,竟然忘了這個傢夥!

    “你先幫秦烈解毒,我待會兒再陪你玩。”

    若非此時站在這兒的身分是大夫,嚴明嵐一定會用頭就走,誰要他陪她玩。

    壓下想要暴走的怒氣,嚴明嵐趕緊給秦烈診脈檢查,確定他中的毒劇烈了一點,但並不稀罕,因此沒有解不了的問題。她先給秦烈施針,然後開了一張方子,囑咐秦烈連續泡上七日,每一次泡上兩刻鐘。

    “七日之後我再來幫你診脈,確定體內的毒素是否全部排出來。”

    “這些藥材嚴家都有嗎?”秦豫白看著方子問。

    嚴明嵐點了點頭,“我爹娘將我在幽州的藥材全帶來了。”

    “我跟你回去取藥材。”這個時候他們有任何行動都可能被對方察覺。

    “簫河跟我回去就好了。”

    “我沒聽清楚,再說一遍。”秦豫白冷冽的目光彷佛要殺人似的,若是她敢再說一遍,他不介意拿她的脖子玩玩。 簫河和常安悄悄縮到角落,誓死不要捲入他們之間的紛爭。

    “簫河帶我來的,當然應該由他送我回去,這有何不對?”嚴明嵐顯然很喜歡在老虎的嘴上拔毛。

    “簫河,你如何說?”

    “請嚴姑娘見諒,我還有差事,要不,嚴姑娘今夜留在此地,待我明日一早得空再送嚴姑娘回去。”簫河無聲的對嚴明嵐道聲對不起,他很無奈啊。

    嚴明嵐氣得直跳腳,“你這個人太不負責任了,你這是過河拆橋,你不怕天打雷劈嗎?”

    簫河唇角僵硬的抽動一下,天打雷劈?有這麼嚴重嗎?

    “你要留在這兒,還是我送你回去?”秦豫白笑得很陰險邪惡,顯然在告訴她,這會兒看她如何逃出他的手掌心。人在屋簷下,不能不低頭。嚴明嵐轉身走到暗門前面,秦豫白大搖大擺的走到她前面,然後握住她的手,推開暗門走進暗道。

    嚴明嵐不知道自個兒如何回到家,總之,她只想以最快的速度打包藥材,將這個死變態送走,可是某人的配合度不高,從背後撲上來抱住她,還挑釁在她耳邊吹氣。

    “我看你越來越像一隻耗子。”

    “你才是耗子。”

    “我是大貓,專吃耗子的大貓。”秦豫白在她的脖子上狠咬一口,痛得她眼淚都飆出來了,差一點尖叫出聲。

    “你這個死變態!”

    “我知道啊,二個月又二十日。”

    “嗄?”

    “你就是我的妻子了,不過你不能多吃一點,養胖一點嗎?新婚之夜教我啃骨頭不讓我吃肉,難道你想餓死我嗎?”秦豫白將她抱得更緊,嘴巴幾乎貼在她的耳朵上面,“若是你打這個餿主意,還是省點力氣,啃骨頭也別有一番滋味,而且越啃越來勁。”

    嚴明嵐想到自個兒被他當成骨頭啃咬的樣子,不由得打了一個寒顫,這個畫面根本沒有洞房花燭夜的感覺,只有殘暴驚恐的感覺,不過倒是很符合死變態的風格。

    “你是不是很期待?”秦豫白的聲音顯得很興奮。

    嚴明嵐忍不住翻白眼,“你認為有人會期待自個兒被當成骨頭啃嗎?”

    “那你就養胖一點,吃肉容易飽足,不會折騰太久了。”不過,他興奮的程度還在膨脹,怎麼還不趕緊及笄呢?

    這個情況是不是很可笑?他們兩個竟然在討論洞房花燭夜,這是不是所謂的“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她跟死變態混久了,也變得有點不正常。

    “天快要亮了,秦公子還是趕緊回去免得教人發現了。”

    秦豫白險色一沈,陰鷙冷冽的道:“不是豫哥哥嗎?”

    嚴明嵐其實比較想踹他一腳,不過識時務者為俊傑,她乖乖喊了一聲“豫哥哥”,秦豫白果然滿意的放開人,拿著他的藥材離開,當然,他臨走之前也留下一吻在她嬌嫩的唇上,然後理直氣壯大搖大擺的走人,教她見了又氣又好笑。

    她突然有一種感覺,其實第二人格很害怕被她否定,因為即使他是分裂出來的人格,他依然是秦豫白的一部分,如同兩個人格很喜歡強調的一句話——我就是他,他就是我。若是她喜歡主人格,她也應該喜歡第二人格,因為他們兩個是一體的。

    永福宮。

    妍嬪娘娘最近強烈感覺到皇上的冷落……不,皇上冷落的不只是她,還包括後宮所有的娛妃,而這很可能是因為那個死了十八年的女人一一雲嫣然。

    人人都知道皇上寵愛她,卻沒有人知道皇上真正寵愛的並非她章思妍,而是反射在她舉手投足間的影子——雲嫣然。

    沒錯,為了得到皇上的目光,她努力將自己變成雲嫣然,可惜雲嫣然就是雲嫣然,別的女人再像她也不過是冒牌貨,並非真正的雲嫣然。

    所以,安平郡主一回來,屬於雲嫣然的記憶再度回到皇上眼前,皇上再也無心尋找其它的冒牌貨,一心一意思念一個死人。

    無論她是基於何種理由進宮,有時候她真的很嫉妒那個死了十八年的女人,為何“她”可以牢牢佔據一個男人的心?為何她努力了十幾年依然是別人的影子?

    若是她能完全取代那個女人,皇上願意給她一個孩子,其實她也想忘了自個兒的出身,她也樂於當皇上的解語花,安安穩穩過日子。

    “娘娘。”茗心還是第一次見到妍嬪娘娘如此失魂落魄,她已經進來一盞茶的功夫了,娘娘竟然都沒有察覺。

    回過神來,章思妍正了正自己,目光從窗外移至茗心身上,“有事?”

    略微一頓,茗心小心翼翼的道:“昨日有人夜探吉祥客棧。”

    章思妍臉色一變,“什麼?”

    “蒙鷹說,對方手上有一種使人暫時頭暈目眩的藥粉,因此讓對方順利逃出去,他的人追了上去,只是到了西區寶華巷就不見蹤影了。”

    “寶華巷?”

    “寶華巷過去就是京中權貴聚集之處,也是五城兵馬司巡視最嚴密的地方,所以蒙鷹的人不方便繼續查探。”

    章思妍沈思了片刻,眼睛一亮,“秦豫白。”

    “秦副指揮使?”

    “沒錯,這件事必定與他有關。”

    “娘娘要不要讓蒙鷹派人盯著秦副指揮使?”

    章思妍點了點頭,“不過這事教蒙鷹自個兒來,秦豫白的身手在大樑數一數二,只怕連蒙鷹都不是他的對手,也只能讓蒙鷹盯著他。”

    “若蒙鷹不是他的對手,會不會被他發現?”

    “正面對上,蒙鷹可能不是他的對手,但是論到跟蹤人,秦豫白終究不是錦衣衛出來的,他比不上蒙鷹這種在市井打混的人。”

    茗心咬了咬下唇,總覺得不太放心,“奴婢擔心這麼做不過是白費力氣,若弄巧成拙反而將娘娘手上握有的實力暴露出來。這事要不要交給章家?”

    “不,這事還是由蒙鷹出面。”章思妍當然知道此舉太過冒險,可是她對章家一點信心也沒有,若是交由章家查探此事,她擔心整個章家都暴露出來。

    茗心明白妍嬪娘娘的擔憂,無論如何娘娘是章家的人,章家暴露出來,娘娘當然也不能置身事外,反倒是蒙鷹暴露出來,最多也只是牽扯到北齊人,與章家和娘娘皆沒有關係。“這事要不要跟章大公子提一下?”

    “章家若知道秦豫白的事,只怕會亂了陣腳。”京中權貴沒有人不怕秦豫白,好像他是個兇神惡煞似的,而這全是安國公夫人私下告訴別人秦豫白喜歡淩虐畜牲,吃它們的肉。

    這真是可笑至極,安國公夫人恨死雲嫣然了,當然會想方設法抵毀雲嫣然的兒子。

    這是實話,茗心也不再試圖改變章思妍的心意,“奴婢這就請李公公跑一趟。”

    “不,這次你親自出宮一趟,將本宮的意思拒細靡遺告訴蒙鷹,還有,教蒙鷹趕緊將我們的人訓練起來,別老是逗留在迎春樓。”

    茗心應聲退了出去,章思妍的目光再次落在窗外的園子。

    雖然她和秦豫白是未婚夫妻,但兩人混在一起整整一日,妥當嗎?嚴明嵐深以為不妥,但是爹娘沒意見,秦豫白在家人面前又是謙謙君子的模樣,說他不時找機會吃她豆腐,沒有人會相信,甚至還會反過來指責她顛倒是非,伸出鹹豬手的人肯定是她。

    是啊,誰教他是迷倒眾生的美男子,而她的姿色遠遠不及人家。

    總之,當秦豫白說要充當嚮導帶她仔細認識京城,她覺得他必定心懷不軌。

    “奇怪,我爹明明很氣你,為何還容許你帶著我出門?”自從皇上賜婚,爹一提到秦豫白就頭頂冒煙。前一刻才向爹提親,爹還沒點頭說好,轉眼他就讓皇上下聖旨賜婚,這根本是沒將爹放在眼裡,爹能不生氣嗎?所以,每次他上門總要避開爹不在家的時候,至於清哥兒看他當然也不順眼,不過兩人的智商相差懸殊,清哥兒總是三言兩語就被人家搞定了。

    “岳父跟我一樣心疼嵐妹妹每日耗在草藥園,希望嵐妹妹能出來透透氣。”

    “京城的空氣能比得上我的草藥園新鮮嗎?”

    “你真的很喜歡草藥。”

    “它們能掙錢又能救人,誰會不喜歡?”

    “若是空出一個莊子供你種植草藥,你應付得來嗎?”

    “為何應付不來?兩三個莊子也不是問題,只要有幫手就好了。”頓了一下,嚴明嵐很無奈的道:“不過我也知道,若想在京城擁有一個小小的莊子,作白日夢還比較快,我就別想了,如今能有個草藥園就不錯了。”

    “你的草藥有門路嗎?”

    “當然有,我舅公在京城也有相識的醫館。”

    “原來如此……嵐妹妹,那家豆汁兒很好喝,我帶你去嘗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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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5-8 06:05:13


    這一刻嚴明嵐真的覺得自個兒想太多了,眼前這一位可不是那個死變態,怎可能對她心懷不軌?看樣子他真的只是單純帶她出來透透氣,好好認識京城,可是一個時辰之後她就發現了,他確實心懷不軌,但不是她以為的心懷不軌,事實上她不過是被他利用的煙幕彈。

    “豫哥哥,我真的是出來透氣的嗎?”

    “要不,嵐妹妹覺得自個兒出來做什麼?”

    “我覺得豫哥哥好像在養豬。”雖然眼前這一位明明是主人格,但是他顯然認同死變態的想法,養胖她,洞房花燭夜才可以飽餐一頓。

    怔愣了下,秦豫白低頭看了一眼,含蓄的道:“嵐妹妹確實太瘦了。”

    “豫哥哥要養豬……不是,將我養得肥得流油也要慢慢來,一日之內絕對成不了。”她是勞動者,食量又不大,養成胖子不太容易。

    秦豫白忍俊不住的笑出聲,“對不起,我好像太急躁了。”

    “沒關係,若是豫哥哥想讓我仔細認識京城,也不一定非吃不可,這一路上也有許多好玩有趣的東西,像是前面有個鋪子賣大阿福泥偶,上次經過在外頭瞧了一眼,有一對酒窩很可愛,可惜沒能進去仔細瞧瞧,今日豫哥哥就買一對給我吧。”

    嚴明嵐其實想告訴他,他們一路吃吃吃感覺太刻意了,會不會讓跟蹤者覺得很怪?無論如何都不能教對方察覺他是刻意帶著對方在京城繞一圈,至於他此舉目的何在,她倒是看不出來。

    她看出他的用意?秦豫白兩眼像是挖到寶藏似的閃閃發亮,他們兩個果然心意相通!

    他唇角歡喜的上揚,無聲的用口型說:“你發現了。”

    嚴明嵐點了點頭,簡單的回道:“味道。”

    秦豫白想起當初她認出自個兒的反應,好奇的問:“不是眼睛,而是味道嗎?”

    “豫哥哥不同,是眼睛。”

    他對她來說是與眾不同……秦豫白笑得嘴巴都咧開來了,“原來嵐妹妹沒騙我。”

    “我何必騙豫哥哥?豫哥哥的眼睛真是漂亮,不過,騙很大。”最後一句嚴明嵐根本是含在嘴裡說的,早該察覺到他有問題,哪有人的眼睛純淨無瑕到像個初生的孩子?

    秦豫白微微挑起眉,怎麼不說清楚呢?

    “我們趕緊去看大阿福娃娃。”

    “好,我給嵐妹妹買一對大阿福娃娃。”

    晚上秦豫白回到安國公府,秦英已經在大書房等著他。

    “今日可有收穫?”早在前幾日秦豫白就察覺到自個兒被跟蹤了,直覺告訴他應該跟吉祥客棧有關,因此他索性反過來設計對方。

    想跟蹤他,他就讓對方跟蹤,不過是按著他事先安排好的路線,而每個路線都有秦英安排的暗衛留守,盯著此人的一舉一動,這正是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秦英笑著點點頭,“此人平日應該很低調,老大老二都沒有發現有人多看他一眼,倒是老三看到一位小廝不小心撞到他。”秦英喜歡將他帶的下屬按年紀稱呼。

    “誰家的小廝?”

    “老三在原地待了半個時辰後,看見他上了章家的馬車。”

    “章家?妍嬪娘娘?”秦豫白不只是意外,而是震驚。

    “怎麼會是章家?有沒有看錯?”簫河也忍不住哇哇叫,只要有身分的人家,馬車皆會掛上名牌,這是一種保護,沒有人會看錯,只是這事太匪夷所思了。

    “老三確定是章家的馬車,他還特地去了一趟章府,看到相同的馬車。”

    半晌,秦豫白唇角微微一翹,“會叫的狗不會咬人,不叫的狗才可怕。”

    簫河搖了搖頭,“章家太不起眼了,哪是不叫的狗,而是沒力氣叫的狗。”

    秦豫白斜睨了他一眼,“有了妍嬪娘娘,章家就是一只能叫的狗,可是你卻以為章家是一隻沒有力氣叫的狗,這一點就足以證明章家不簡單。”

    簫河想了想章家在京城的評價,同意的點點頭,“好吧,我錯了,妍嬪娘娘深得皇上寵愛,章家卻不曾鑽營企圖從中撈到任何好處,這就足以說明章家並非目光短淺之人,不簡單。”

    “在二皇子未能獨當一面之前,章家低調是對二皇子的一種保護。”

    “章家既然知道現階段應該保護二皇子,又為何在此時勾搭上北齊?”

    秦豫白目光一沈。這事確實教人想不通,任何一個權貴勾搭上北齊皆比章家更具有說服力,這有一個很重要的因素——章家不曾沾上兵權。

    換言之,沒有軍中的支持,北齊的合作名單上絕不會出現章家,而北齊竟然選擇這樣的合作對象,這不是很奇怪嗎?還有,根據岳父提供的消息,若是北齊勇士混進大樑與前朝的明華公主有關,找上章家的人勢必是她,她又是為何選了章家呢?

    簫河想來想去,只覺得越想越困惑,“若說北齊讓章家誤以為那些北齊勇士是傭兵,讓章家以利益誘使甯王插手將人弄進大樑,章家不過是傳統的書香門第,又沒有累積好幾代的財富,哪來的銀子供應傭兵?”

    沒錯,這裡頭的問題太多了。秦豫白轉而問秦英,“可有派人盯著章家?”

    “我讓老三盯著章家,不必刻意盯著哪一位,見到誰就盯著誰,這也可以免去遭到察覺的危險。”

    “很好,還有,你另外查一下章家的底細。”無論章家基於何種理由成為北齊的合作對象,秦豫白相信章家絕非外表如此不起眼,章家若不是隱藏著一股極大的勢力,就是藏著一個極大的秘密——促使明華公主與章家合作的秘密。

    華燈初上,正是妓館人聲鼎沸,最是熱鬧的時候,不過迎春樓的後院卻清冷得一點生氣也沒有,身在其中還會懷疑是否有鬼魅藏在暗處。

    蒙鷹出了吉祥客棧的後面,再從對面的一道後門進了一家妓館,然後熟門熟路的摸進後院,閃入一間隱藏在梧桐樹後方的廂房,而此時章啟華已經坐在廂房恭候多時了。

    “你可知道自個兒的舉動有多危險?若是教人瞧見你的小廝跟我接觸,被人察覺到章家跟我的關係,那可怎麼辦?”“你在跟蹤秦豫白。”章啟華懶得浪費口舌的直接挑明來意。

    “你如何知道我在跟蹤秦豫白?”蒙鷹微皺著眉,雖然喬裝不見得能騙過所有的眼睛,但是他對自個兒跟蹤人的本領有信心,絕不會有人發現……

    今日用在秦豫白身上好像出了點問題,秦豫白似乎有所察覺,要不幹啥整人似的帶他走了大半個京城?說真格的,若不是遇到章啟華的小廝阻止他繼續跟下去,他很可能吃不消,倒是秦豫白身邊的那個小姑娘,精力充沛,眉頭皺也沒皺一下,真是了不起。

    “你寸步不離跟著他,你以為他不會發現嗎?”章啟華很瞧不起蒙鷹,在他看來蒙鷹就是個有勇無謀的莽夫,偏偏又不肯服從章家。

    蒙鷹無所謂的聳聳肩,“他發現又如何?他又不知道我是誰。”

    “你太小看秦豫白了。”

    “不過是個鐵衣衛的副指捏使,他能有多了不起?”

    “若是能進鐵衣衛的是你這種有勇無謀的莽夫,確實沒什麼了不起。”

    “章啟華……”

    “他十四歲那一年帶著兩名護衛勇闖北齊,繪製北齊皇城的輿圖——這是他能進入鐵衣衛的原因。”這事章啟華也只是聽說。

    秦豫白可以說是一個傳奇人物,京城百姓沒有人不知道他,當然,主要是因為他的容貌,可是權貴朝臣更關心的是他的本事。

    他年紀輕輕就進入鐵衣衛難免招來揣測議論,多事之人四處想方設法打探挖掘,矛頭紛紛指向他的生母,不過最後從乾清宮流出這麼一段傳言,終於堵住了眾人的嘴巴。

    “你說什麼?”蒙鷹還真是嚇了一跳。

    “他不是一般的鐵衣衛,他是真正的高手,就是十個你也不見得對付得了他。”章啟華懷疑秦豫白是皇上精心培養的左右膀臂,甚至有可能是將來對付北齊的重要人物,要不為何獨獨他進鐵衣衛的任務是深入北齊?至於皇上為何花那麼多心思在秦豫白身上,還真是跟他的生母有關。

    蒙鷹不悅的皺眉,“你太小看我了吧。”

    章啟華冷哼一聲,“逍遙的日子過太久了,你認為自個兒還可以跟以前一樣嗎?”

    “你要跟我打一架嗎?”蒙鷹一腳踩在椅子上。

    見狀,章啟華嗤之以鼻,“自己人內鬥,你不覺得可笑嗎?”

    “我跟你可不是自己人。”

    章啟華懶得廢話了,直接警告,“不準你再去招惹秦豫白。”

    蒙鷹不當一回事的撇嘴道:“我是奉娘娘的命令,你有意見去找娘娘啊。”

    “你好像忘了,你們能有今日是靠我們章家。”

    蒙鷹冷冷一笑,“是啊,可是章家能有今日不也是靠我們嗎?”

    章啟華恨不得痛扁這個傢夥一頓,真是個榆木疙瘩,可是章家需要蒙鷹手上的勢力,他們只能合作,絕不能撕破臉。

    “可以請你用點腦子嗎?娘娘再聰慧也不過是後宮一個女人,她能看見的事、能做的事終究有限,若是繼續放任娘娘任意而行,你們想要圖謀的大業也不必想了。”

    “你太小看娘娘了。”

    “我從來沒有小看娘娘,而是比你更明白一件事——娘娘已經習慣當一個隻想討好皇上的女人,她不對皇上吹枕邊風,給章家加柴添火讓章家更上一層樓,而是只想著當皇上心目中賢良聰慧的解語花。當然娘娘還是盼著二皇子上位,只是她心中很可能早就忘了你們的大業。”

    對章啟華來說,女人就是喜歡感情用事,男人幾句甜言蜜語,女人的眼中就只有男人,沒有家國大業,沒有江山社稷,他如何願意章家寄予厚望的二皇子交在一個女人手上?

    蒙鷹不屑的看了他一眼,“章啟華,難道你以為我真的有勇無謀嗎?你還沒出生,娘娘和我的主僕關係已經存在了,不要以為三言兩語就可以使我對娘娘生出嫌隙。”

    “我不是挑撥,而是為了維護彼此的利益,娘娘眼中只看見自己,擔心章家會阻礙她在皇上心目中的地位,不曾想過章家得勢,娘娘和二皇子是最大的得利者。”

    蒙鷹不以為然,“瞧你說的好像娘娘會陷害章家似的,你好像忘了娘娘姓章,娘娘好,章家自然好,娘娘倒了,章家的路也走絕了。”

    沒錯,妍嬪娘娘和章家是在同一條船上,問題在於掌舵的人是誰,他們懷抱的心思不全一樣,將來分配利益的結果當然也不一樣。章啟華只能苦口婆心的繼續規勸,“若你能夠撇開成見好好想一想,你會同意我的話。”

    “你擔心娘娘,我更擔心你們章家。若非你們章家心思不正想要利用甯王世子,說不定我早就除掉秦豫白了。”蒙鷹只要想到章家那位老頭子害他的佈局功虧一簣,就一肚子的火氣。

    “榆木疙瘩!”

    蒙鷹嘲諷的唇角一勾,“是啊,我就是榆木疙瘩,所以做不來過河析橋這種事,而我也勸你,既然已經綁在同一條船上就別生出太多心思,皇上不是只有二皇子這麼一個兒子,若沒有娘娘在後宮給他添勢,單靠章家,他能受到大臣的青睞嗎?”

    章啟華臉都綠了,氣得雙手用力捶打桌子,站起身,“你就好好自求多福,千萬別讓秦豫白逮住你這條小尾巴!”

    蒙鷹驕傲的揚起下巴,“他還沒逮住我的小尾巴,我就會先解決掉他。”

    “你喜歡找死就去吧!”

    蒙鷹無動於衷的看著章啟華走出廂房,不過房門一掩上,他神情轉為凝重,這事不能不提醒一下娘娘,章家根本就是白眼狼,為了自保,章家恐怕會將娘娘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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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5-8 06:05:33


    秦豫白一直覺得自個兒能得皇上寵信有父親安國公的關係,更是因為他處事原則——差事稍有進展就呈報皇上,交由皇上論斷,說白了,差事要不要繼續下去端要看皇上的態度。

    水至清則無魚,人至察則無徒,皇上從來不敢期望大樑只有好官,沒有貪官汙吏,而貪官汙吏也不一定毫無價值可言,貪財之心人皆有之,只是有人幹話,有人不幹活,總之,若能容忍,皇上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不過他也知道此事關係到敵國,皇上再寵愛妍嬪娘娘,也不可能不查個水落石出,因為這是皇上不能退讓的界線。

    梁玄睿不疾不徐的喝了一盞茶,方才開口問:“你對章家有何看法?”

    頓了一下,秦豫白婉轉的道:“這事很難說。”

    “你又想跟朕玩不敢妄議這一套嗎?”梁玄睿惱怒的一瞪,“不知道是誰,你不敢妄議,如今知道是誰,你還是不敢妄議,你的膽子就這麼一點大嗎?”

    秦豫白怔愣了下,剛剛他竟然以為眼前的人是父親安國公。

    “朕教你說,你就說。”

    皇上未免太急了,他又不是不說,不過是想慢慢來,畢竟扯上皇子的母族,處理不好,他很容易得罪人。秦豫白還是不慌不忙的道來,“若說章家勾結北齊,卑職無論如何也無法相信,可是若說章家沒有壯大自個兒的野心,卑職也無法相信。”

    梁玄睿不悅的皺眉,“你別跟朕打官腔。”

    這不是平心而論嗎?秦豫白索性換一個說法,“若皇上是北齊,章家自個兒送上門,皇上會看上眼嗎?”

    梁玄睿沈默不語。

    “若是今日有個機會送到章家面前,使章家能壯大自己,章家捨得放棄嗎?”秦豫白見皇上微微挑起眉,等著他繼續說下去,於是又道:“卑職聽說二皇子的母妃貌若天仙,章大人花在她身上的心思比兩個兒子還多,琴棋書畫樣樣精通。”

    “朕不記得她是否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可是論容貌,沒有人比得上……”梁玄睿看了秦豫白一眼,默默補上“嫣兒”,滿京絕色到了嫣兒面前都會黯然失色,因為她的美不單單只有容貌,更多是骨子裡散發出來的剛強堅毅,而正是這樣的勇敢促使她去西北找他。

    皇上是不是扯太遠了?秦豫白將焦點拉回來,“卑職只是想告訴皇上,章家有個出色的女兒,野心無法避免在各種誘惑之下滋生。”

    梁玄睿當然明白秦豫白想要陳述什麼,每三年一次選秀,四品以上官員的女兒,或是經由四品以上官員推薦的官宦之女,只要年滿十四皆可參加選秀,換言之,凡是家中有個絕色的女兒,就算原本沒有野心,經由旁人挑唆幾句,野心也會生出來,因為自家女兒若能進入後宮為皇上生下兒子,將會換來滿門榮耀。

    “依你之見,應該是北齊自個兒找上門,是嗎?”

    “是,可是北齊不會無緣無故找上門,這中間必然有人負責牽線。”

    梁玄睿同意的點點頭,“你如此肯定,是不是表示你有線索了?”

    “卑職從嚴大人那兒聽見一件很有趣的事。”

    “什麼事?”

    “皇上想必知道前朝最後一位公主明華公主,而這位公主在大魏滅亡之前就送至北齊和親,如今是齊王的寵妃。”

    梁玄睿臉色一沈,“你認為章家勾結北齊跟前朝有關?”

    “此事卑職並未查到任何證據,只是聽嚴大人提起明華公主的事便生出這種想法,若是還有未肅清的前朝遺臣得了這位大魏公主的挑撥,為她與權貴搭線,她再使計讓權貴錯將北齊勇士當成傭兵養在身邊呢?

    權貴之家多少有軍中勢力,更喜歡養死士,不會落入這樣的陷阱,而章家是文臣,養死士對他們而言太難了,雇用傭兵還真是個好提議。

    說起來實在匪實所思,可是如此一來反而可以明白章家何以如此大膽,關於難民真實的身分,章家只怕也是被蒙在鼓裡。”

    梁玄睿冷冷一笑,“章家有這麼笨嗎?”

    “卑職倒不認為是章家太笨了,而是誰也沒有想到北齊勇士會以難民的身分混進大樑,這太冒險了。”

    “好吧,朕也很難相信北齊勇土會以難民的身分混進大樑他們的目的何在?一難道他們以為幾百個人就可以搜亂大樑嗎?”

    “關於這一點,卑職也想不透,勇士應該是上戰場殺敵,不該是偽裝成難民窩在一個小地方。”一頓,秦豫白接著補上一句,“這事更像是錦衣衛的作風。”

    “你是在抱怨錦衣衛見不得人嗎?”梁玄睿語帶戲謔的道。

    “……卑職絕無此意,只是對這些北齊勇士的身分有些疑惑。”最近皇上待他特別慈愛,他在皇上面前好像不知不覺放肆了點。

    “你不是確認他們是北齊勇士嗎?”

    “是,但他們若非道地道地的北齊勇士呢?”

    “此話何解?”

    “卑職只是猜想,有沒有可能北齊勇士只是明華公主給的身分?”

    梁玄睿細細琢磨一番,眼神轉為犀利,“他們很可能是前朝餘孽,明華公主為了讓他們待在北齊,安排他們成為北齊勇士的一員。”

    秦豫白點頭應道:“卑職想了又想,若是明華公主參與其中,也唯有同族同鄉之人才能教她如此費心,因此那些難民很可能是前朝餘孽。”

    “這事你要儘快查個清清楚楚,無論牽連有多大。”

    “是,還有父親昨日回府了,卑職已傳達皇上之意。”

    梁玄睿頓時心跳得好快,“他有何反應?”

    “父親說很懷念皇家別莊,不知能否與皇上重溫過去的歡樂。”

    梁玄睿突然陷入沈思,半晌,方問:“安國公知道阿俊回來了是嗎?”

    “是。”因為皇上召見,父親當然要問最近發生什麼事,得知老朋友回京便語重心長的歎了聲氣,說了一句“該來的終究逃不了”。

    這些話他就不必多言,父親和皇上之間究竟有何糾葛,他可不想知道。

    “明日朕早朝過後去皇家別莊,你讓安國公在那兒迎接朕。”

    迎接?這與岳父的待遇差太多了,顯然皇上對父親有怨言。秦豫白恭敬的拱手道:“卑職遵旨。”

    梁玄睿深深看著秦豫白,若真是他的兒子,不知能否聽他喚一聲“父皇”?

    屬幹他們的記憶明明還是如此清晰,可是此時兩人相對而坐,梁玄睿卻有一種恍若隔世的感覺。

    是啊,從他得知嫣兒嫁給阿陽,他們的手足之情就不復存在。他也知道這是迫於無奈,但他就是不想見到阿陽。若不是得知敏之遭到安國公夫人淩虐,他忍不住召阿陽進宮臭駡一頓,後來為了給敏之的學習,他不能不跟阿陽見面,說不定他和阿陽早就斷絕往來了。

    “朕幾年沒見到阿陽了?”

    “皇上去年還見到微臣。”秦少陽真的很委屈,今早看著鏡中的自己明明還是風辨依舊,一點改變也沒有,為何皇上看他的眼神好像他變老了似的?

    “是嗎?”

    “皇上忘了嗎?去年敏之獨立完成任務,皇上開心的將微臣召進宮炫耀。”當時皇上的口氣完全是一個驕傲的父親,害他鬱悶死了,一整日說不出一句話。

    頓了一下,梁玄睿點了點頭,“朕記起來了。”

    皇上的記性有這麼差勁,還要他提醒嗎?秦少陽當然不敢質疑皇上,只能打哈哈的道:“皇上記起來就好。”

    “不過,為何朕覺得你跟上一次差很多,變得很蒼老?”

    蒼老?秦少陽相信自個兒的臉一定扭曲變形,皇上是故意的吧!

    “有秘密壓在心頭,度日如年,當然蒼老得更快。”

    “……皇上真愛說笑。”

    梁玄睿神情轉為嚴肅,“朕看起來像在說笑的樣子嗎?”

    “……”秦少陽真不知道如何反應比較好。他不是不知道今日見皇上可能遭遇的問題,可是皇上不說破他也不能說,要不十八年的堅持好像都白費了。

    “你可有話想對朕說?”梁玄睿直接轉入主題。

    靜默片刻,秦少陽有些無奈的道:“皇上想知道什麼?”

    “該說什麼就說什麼,這事還用得著朕教你嗎?”

    “微臣知道,可是微臣真的不知道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

    梁玄睿火氣冒上來了,“難道要聯用刑,你才分得出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嗎?”

    皇上就是皇上,總是無法明白臣子的難處。縮著脖子是一刀,伸長脖子也是一刀,秦少陽索性爽快一點道出為難之處,“若微臣說敏之是皇上的孩子,皇上以為微臣有不軌之心,想將自個兒的兒子變成皇上的兒子,微臣豈不是太冤了?所以,微臣也搞不清楚該說還是不該說。”

    梁玄睿臉色一變,“這就是你不讓朕與兒子相認的原因?”

    “皇上不妨站在微臣的立場,微臣說了只會招來猜忌,微臣能說嗎?”秦少陽絕對不會承認這其中有一分私心,他想要嫣兒努力生下來的孩子,敏之是那麼漂亮的孩子,與嫣兒幾乎一個模樣,他捨不得將這個孩子還給皇上。

    不過,老天爺顯然看不過去了,硬是教敏之找到阿俊他們,而他隱藏多年的秘密再也守不住了。

    梁玄睿諷刺的冷冷一笑,“你可別告訴膚,你絕無私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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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5-8 06:05:52


    皇上果然是最瞭解他的人!

    秦少陽苦澀一笑,雖然他從不說出口,但是他喜歡嫣兒的心與皇上一樣,皇上豈會看不出來?

    西北之行遭遇盜匪,他和嫣兒被困在山裡一個月,那是他最快樂的日子,因為他知道嫣兒屬於他了,即使她的心永遠不在他身上,她永遠不可能跟他成為真正的夫妻,但他依然開心。

    可是,他能擁有她的日子實在太短暫了,那種得了又失的感覺太痛了,他有一段日子渾深噩噩,直到敏之病得很嚴重,皇上氣得召他進宮狠狠臭駡一頓,他才驚醒過來,他隱藏敏之的身世,怎能不好好照顧敏之?若是嫣兒地下有知,見到敏之變成那副樣子,她一定很難過。

    所以,皇上給敏之找師傅,他咬牙接受了,只要敏之好,他何必在意父親的權利遭到剝奪?沒關係,他可以將安國公的爵位留給敏之,他可以掙很多銀子給敏之……沒想到,如今連這些小小的期待都可能沒了。

    “皇上,即便微臣有私心,微臣也是做了最合適的決定。”

    “對你合適嗎?”梁玄睿語帶嘲弄的勾唇一笑。

    “微臣斗膽問皇上一句,皇上能夠認下敏之這個兒子嗎?”

    梁玄睿憤怒的瞪大眼睛,“你如何知道朕找不到法子認下這個兒子?”

    “敏之不像皇上,皇上認下這個兒子,只怕會為敏之招來災難。”

    “這是你的藉口。”

    “這也許是微臣的藉口,微臣卻將敏之視為親生骨肉。”

    “朕問你一句,你和嫣兒不曾成為真正的夫妻,是嗎?”

    略一遲疑,秦少陽終於不敢隱瞞,“皇上很清楚嫣兒妹妹的性子——堅貞不二。”

    梁玄睿心痛的閉上眼睛,是啊,他早該猜到無論遭遇多大艱難,她也會為他守住貞潔。

    “請皇上別跟微臣計較,皇上有江山社稷可以勞心勞力,可是微臣若沒有敏之,真的不知道活著還有什麼意思,所以微臣無法將敏之還給皇上。”

    秦少陽越說越可憐,若是嚴明嵐見到必然以為他被秦豫白附身了,果然,有其子必有其父!

    這個傢夥是故意的!梁玄睿恨恨的咬牙切齒,若是十八年前,他還可以讓敏之借著其它女人的肚子“生”出來,如今頂多認個義子,可是,皇上如何能認義子?再說了,義子只能喊“義父”,又不能喊“父皇”,這于他有何意義?

    “皇上,微臣愛敏之的心不下於任何父親。”

    “夠了,你知道朕無法將他留在身邊。”

    秦少陽很不服氣,敏之如今不是待在皇上身邊嗎?沒法子,敏之不願意跟他出海,他又無法忍受安國公府那個醜八怪,也只能當個名義上的父親。

    這些他當然不能說,只能好聲好氣的道:“這些年來,微臣一年見到他不過短短兩三個月,而皇上想見就可以見到他,皇上比微臣更像他的父親。”

    是啊,只是他真的很不甘心,明明是他兒子卻只能聽著敏之喚別人“父親”,再想著十八年的欺瞞,能不氣嗎?

    “朕要見她,由敏之陪著朕。”

    秦少陽很清楚皇上口中的她是何人,激動的差點跳起來,“皇上……”

    “難道我們一家三口不該團聚嗎?”

    皇上的後宮可熱鬧了,哪有資格說什麼一家三口?秦少陽不敢抱怨,只能小心翼翼的打探,“皇上不會說吧。”

    梁玄睿賞他一個冷眼,若是能說,還會由著他廢話連篇嗎?

    秦少陽縮了一下,連忙道:“微臣會儘快安排。”

    “不是儘快,而是明日。”

    秦少陽在心裡臭駡了幾句,趕緊應了一聲是。

    雖然皇上不曾明說,但是秦豫白很清楚皇上對母親的情意,因為皇上從來不掩飾,這一點在他明白自個兒對嵐妹妹的感情之後,他就懂了,若真正喜歡一個人,如何能藏得住對她的滿腔愛戀?

    不過,眼前這種情況他實在不懂,為何由他陪皇上來看母親?這也罷了,父親為何要隨親衛軍留在百步之外?

    “嫣兒,對不起,過了這麼多年朕才來看你。”梁玄睿親手拔去黃土上的雜草,充滿愛意的摸著墓碑輕輕訴說,“朕一直怨你,如何能捨棄與朕的誓言嫁給別人?朕錯了,你不曾忘記我們的誓言,你始終守著對朕的承諾——今生今世,你的心你的人只屬於朕。”

    聞言,秦豫白的眼睛微微一眯,這是何意?

    “朕很懊悔為何沒有提早回來見你一面,相信你會親口告訴朕,你給朕留下最珍貴的寶貝,好教朕的心能稍得安慰。”梁玄睿知道今生聽不見秦豫白喚一聲“父親”,但孩子如何能不知道親爹是誰。他不好直說,索性用暗示的。

    秦豫白的身體微微僵硬,無法相信他接收到的訊息。

    “看著他,朕就彷佛看見你,滿心歡喜,很想親口向你說聲謝謝,謝謝你留下這個寶貝,可惜……”梁玄睿輕輕歎了聲氣,引人無限想像。

    無論此刻衝擊多大,秦豫白依然不動聲色。他無法相信,這實在太荒謬了。

    “嫣兒,朕給敏之賜婚了,這是敏之自個兒挑選的姑娘,是阿俊和安平的女兒,你一定會喜歡。”

    秦豫白狀似若無其事的聽著皇上閒話家常,心裡卻亂成一團。回到安國公府,他自覺需要獨自沈澱一下,可是秦少陽卻寸步不離的跟著他,他去練劍,秦少陽也跟著練劍。

    他回雅山居,秦少陽也跟著來到雅山居,很顯然有話要說,他也只能哲且擱下滿腹的心思,專心應付眼前的麻煩。

    秦豫白親手給父親沏了一盞茶,“爹有話直說,可別一直悶著。”

    “沒事,只是回京之後一直未能好好與你說話。”

    “爹想說什麼?”

    “……皇上在你娘面前跟你說了什麼?”秦少陽知道不應該自亂陣腳,可是他太清楚皇上了,皇上不是那種能吃虧的性子,不能認兒子已經夠冤了,豈容自個兒的骨肉不知道真正的父親是誰?

    “皇上自始至終只有跟娘說話。”

    “皇上說了什麼?”

    秦豫白不認同的搖搖頭,“爹將我當成三姑六婆了嗎?”

    “不是,你應該知道皇上很喜歡你娘,可是你娘嫁給了爹,皇上一直很鬱悶,難免在你娘面前胡說八道低毀爹。”

    “爹想太多了。”

    秦少陽半信半疑,“皇上真的什麼都沒說?”

    “沒說。”秦豫白頓了一下,狀似無意的補了一句,“只是跟娘對不起。”

    “對不起什麼?”

    “皇上和娘之間的事,爹想必很清楚,何必問我?”娘因為父母早逝,祖母便將她這個庶妹所出的女兒接到安國公府,換言之娘可以說是跟著爹一長大,也因此認識了皇上,爹豈會不清楚他們之間的事?

    秦少陽尷尬的一笑,“即便一起長大的兄弟也不清楚對方都做了什麼,更別說皇上心眼最多了,爹如此憨厚實在之人豈是他的對手?”

    這是秦少陽發自肺腑的聲音,皇上真的很詭詐,利用他接近嫣兒妹妹,還老是拿他自幼訂親的事說笑,嫣兒妹妹如何會多看他一眼?

    憨厚實在?秦豫白唇角一抽,爹跟皇上比心眼不見得是手下敗將,差別在於一個是臣,一個是君,不過身為兒子總要維護爹的顏面,“爹不清楚,我如何能聽明白?皇上說得可多了,又是寶貝,又是安慰,爹是否明白?”

    秦少陽臉都綠了,皇上果然不會毫無反擊,皇上看似跟嫣兒妹妹說話,其實是沖著敏之而來,還好敏之聽不明白,慢著,敏之如此聰明之人,如何會聽不明白?

    遲疑了一下,秦少陽忍不住道:“無論皇上說了什麼,你都別在意。”

    “我不必在意嗎?”

    “這是當然,什麼也不會改變。”

    秦豫白聞言一怔,是啊,他真是糊塗,皇上是他生父又如何?皇上不會認他,而他一直以為的爹視他為親骨肉,所以什麼也沒改變。

    豁然開朗,秦豫白笑了,轉而道:“爹,該上書請封二弟為世子了。”

    “……這事你別管。”秦少陽差一點反應不過來。

    “爹再不上書請封二弟為世子,以後別想出海了。”

    “那個醜八怪哪管得住老子……等等,難道她又找你麻煩?”秦少陽激動的跳腳。

    當父親的在兒子面前稱妻子是醜八怪,這事很荒謬,可是卻深得秦豫白的心,他們果然是父子,一致同意那個女人就是個醜八怪。

    秦豫白非常溫柔的一笑,“爹,我已經不是孩子了。”

    “諒她也不敢再亂來。”秦少陽也知道言詞不妥,可是他太討厭藍玉欣了。

    “爹遲早要請封世子,何必拖著呢?”

    “你以為爹可以決定世子給誰就給誰嗎?這事還要看皇上的意思。”

    “皇上會同意立二弟為世子。”若他真的是皇上的兒子,安國公的爵位原本就應該落在二弟頭上。

    秦少陽一時之間不知如何反應,是啊,以前皇上會堅持安國公的爵位由敏之承襲,可是如今得知敏之是親生兒子,當然更希望敏之因功封爵,而不是靠祖蔭才享

    有那麼一點點的身分地位。

    “爹就別再固執了,二弟也是個好的。”

    “我再想想。”秦少陽百般不願的擺了擺手。他承認自個兒偏心,只認定嫣兒妹妹是他的妻子,敏之是他的兒子,而其它的全是責任加諸給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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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5-8 06:12:10


    “喵……喵……喵……”

    嚴明嵐實在受不了那個喵個不停的叫聲,氣呼呼的撲向窗邊瞪著那只高傲的白色波斯貓,“別想再耍我,我可不會再上你的當。”

    “難怪它會嘲笑你,它對你喵個幾聲,你就跑去對它叫囂,這就表示你已經上當了。”秦豫白嗤之以鼻的道。

    嚴明嵐頓時一僵,然後猛然轉身瞪著滿臉嘲弄的秦豫白,他屁股坐在書案上,兩隻腳孩子氣的晃來晃去,“你如何進來的?”

    秦豫白看著她的表情明明白白寫著“你真蠢”,“當然是走進來的。”

    嚴明嵐立即明白過來,當她沖到窗邊時,這個死變態就堂而皇之的走進來……一遇到他,她覺得自個兒的智商真的變低了。

    “走吧。”秦豫白跳下書案,走出房間。

    “上哪兒?”嚴明嵐明明不想理他,可是堅持不下去,只能乖乖跟上,然後上院子的梧桐樹。

    嚴明嵐等著某人發作,可是許久秦豫白都沒有出聲,她不由得生出一股不安,發生什麼事?她要先開口嗎?

    不過還來不及做出決定,秦豫白終於開口了,聲音輕柔似遂水,緩緩流出,“奶娘總是將我藏在這兒。”

    咦?死變態跑哪兒去了?嚴明嵐小心翼翼看著他,可惜在夜色的掩護下,她看不清楚他臉上真實的表情。

    “她最喜歡天黑之後放鬥犬咬人,丫鬟婆子為了保護我一個個被撕咬得血肉模糊,然後在我面前倒下,好多人想逃,驚恐不斷的尖叫聲,可是院子的門從外頭鎖上,她們用力拍打著門想要出去,院子的四周全被清空了,一個人也沒有,沒有人可以去明德居搬救兵。”

    嚴明嵐用雙手緊緊捂住嘴巴,這世上怎麼會有如此殘忍的人?

    “半個時辰後就會有人放箭射死鬥犬,惡夢過去了,可是那幕景象一直糾纏著我,睡夢中,一張張哭泣無助的臉孔,一個個掙扎著想活下來的人,她們都是平日伺候我的人,與我最親近,卻一個個因我而死。”

    嚴明嵐可以想像小小年紀的他有多麼恐懼、傷痛,為了成為一個有能力自保和保護他的人,他才會分裂出第二人格,是嗎?她很心疼,很想伸手將這個男人擁進懷裡,然後告訴他,過去了,別再讓過去的牢籠關住他。

    “她很聰明,派人在暗處盯著不讓我受傷,我就沒法子告狀求救。”

    “後來呢?”

    “我病倒了,發瘋似的鬼叫,祖母興師問罪,奶娘藉機告狀將這事抖了出來。”

    嚴明嵐不知道如何安慰他,不在其中,難以明白那種滋味。

    “我發誓,我要一一還給她,她要看著她身邊何候的人一個個血肉模糊,驚恐害怕會如如同毒素附著在她的四肢百骸,直到她跪著向我求饒……”

    “不要!”嚴明嵐不自覺的脫口而出。

    半晌,秦豫白側過頭看著她,眼中閃爍著嗜血的光芒,教人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可是說出口的話,潑出去的水,她只能硬著頭皮說下去。

    “這不是你的錯,你無須為了那些死去的人將自個兒變成劊子手。”老實說,她覺得他的行為是一種自我懲罰,不過是讓自個兒一輩子活在過去,永遠走不出來。

    這不是他的錯……

    嚴明嵐真的很擔心他會突然伸手抱她的脖子,可是即使看起來還像個殺人魔,他並沒有任何失控的行為,於是她壯膽的再說一遍,“這本來就不是你的錯,你當然不必為了任何人成為劊子手。”

    嗜血的光芒淡去,可是他的聲音冷得令人顫抖,“這是誰的錯?”

    “當然是製造死亡之人的錯。”雖然還是有點怕怕的,嚴明嵐倒是越說越大聲。

    “如何懲罰她?”

    “這是老天爺的事,老天爺自然會出手懲罰作惡的人。”

    “為何我沒見到老天爺懲罰她?”

    “老天爺有自個兒的時間。”

    秦豫白的眼睛微微一眯,“你在耍我嗎?”

    “我真的相信老天爺會懲罰惡人,只是什麼時候、什麼方式,這不是你來決定,而是看老天爺的意思。”

    “你根本是在耍我。”

    嚴明嵐趕緊舉起手,“沒有,我發誓。雖然我不知道你口中那個惡人是誰,但是,你如何知道老天爺沒有出手懲罰?也許老天爺已經懲罰了,只是你沒當一回事,不知道那是老天爺在懲罰她。”

    秦豫白伸手捏住她的下巴,痛得她眉頭都打結了,“你這張嘴巴還真能說。”

    嚴明嵐用力拍打他的手,直到他鬆開手,她齜牙咧嘴的瞪著他,“你就不能動口不動手嗎?”

    “知道痛,以後就不敢在我面前囂張。”

    “我才不會囂張,我最講道理了。”

    “在我面前想說什麼就說什麼,你以為誰有這個膽子?”

    “皇上啊。”嚴明嵐的語氣帶了一點點得意,覺得自己反將一軍,可惜馬上遭人一盆冷水潑下。

    “我沒見過皇上。”

    嚴明嵐差一點一腳踹過去,兩人不是一體的嗎?這會兒怎麼分得如此清楚?

    “你對我很不滿嗎?”秦豫白陰狠的靠過去,嚇得嚴明嵐忘了他們在樹上,直覺往後仰,還好他伸手勾住她的腰,免得她往後栽倒。

    緩了一口氣,嚴明嵐不悅的道:“有話好說,幹啥老是動手?”

    “我就喜歡對你動手。”秦豫白笑得很邪惡,目光很自然的移向她的胸前。

    雖然很心疼他的遭遇,但是真的很想罵他一句死變態。

    秦豫白一眼就看穿她的心思,“為何不罵?”

    “我懶得浪費口舌了。”

    秦豫白突然將她摟進懷裡,語氣興奮的道:“兩個月又八日。”

    面對這種莫名其妙的狀況,嚴明嵐的腦子不會再當機了。每次見面他總要來一次倒數計時,存心給她製造緊張的氣氛。

    “你是不是跟我一樣期待?”

    她又不是變態,成為被啃的骨頭有什麼好期待。嚴明嵐決定還是不要實話實說比較好,免得惹惱了這個死變態,她就有苦頭吃了。

    “你不覺得問姑娘這樣的問題很失禮嗎?”

    秦豫白嘲弄的斜睨著她,“你是姑娘嗎?”

    嚴明嵐差一點尖叫,“我不是姑娘,難道是公子?”

    “我看你就是一隻沒良心的壞狐狸。”

    嚴明嵐已經無言以對了,原來一個人的嘴巴厲害不在於他多會說話,而在於他的臉皮實在太厚了。

    “不過,也是一隻很可愛的壞狐狸。”低下頭,秦豫白霸道的吻住她的嘴。

    嚴明嵐再次嚇到了,不過這次她呆若木雞,動也不敢動一下。

    唇舌激戰,秦豫白直到滿意了才放開她,見她一張嘴巴又紅又腫,壞心眼的笑了,還拍了拍她的臉,“好好期待我們的洞房花燭夜。”

    若是道地道地的大樑女子,嚴明嵐肯定要賞他一巴掌,可偏偏她不是,又不敢惹他,只能當作沒聽見。不過她有預感,洞房花燭夜必是一場大戰……千萬別想入非非,她並非指床戰,而是口舌大戰。

    雖然已經找到線頭的另一端章家,負責此事的秦英卻用了將近半個月的時間才挖到一些線索。

    “公子,我從章家老家雲州那兒查到一件很有趣的事,妍嬪娘娘是從章家旁支過繼的,說是章夫人當時病得快死了,若是能夠領養一個八字重的姑娘在她名下就能逃過此劫,於是便從旁支領養了一個女兒。”

    秦豫白不太在意的道:“妍嬪娘娘非章夫人所生,這是眾所周知的事,只是章夫人很疼愛妍嬪娘娘,倒教人忘了她們非親生母女。”

    章大人老來得女必然會吸引目光,因此章家不曾隱瞞妍嬪娘娘非章夫人所出。

    秦英依然不減興奮的心情,接著道:“可是,章夫人領養妍嬪娘娘正是先皇攻進京城的一年後,前朝太子妃和皇長孫在朝廷的追捕下跳崖身亡。”

    秦豫白想起來了,雖然大魏太子一把燒掉皇宮的三分之一,可是遺體基本上還認得出來形貌,又有人密報太子妃帶著皇長孫從密道逃走,先皇便派人暗中搜捕,經過一年才發現他們的蹤跡,沒想到前朝太子妃是個心狠的,竟然帶著皇長孫當著追兵面前跳下懸崖,追捕的官兵為了確認他們死了,下到懸崖底下尋找屍首,找著了,不過已經面目全非。

    “若說大魏太子妃帶著皇長孫跳崖,事實上是為了掩蓋皇長孫遭到調換以便真正的皇長孫可以脫身,但妍嬪娘娘也不可能是那位皇長孫。”

    這是無庸置疑,男兒身如何會變成女兒身?再說了,皇上睡了這個女人那麼多年,難道分不出她是男是女嗎?

    “我也知道,可是我在猜想,當初大魏太子妃帶走的只有皇長孫嗎?會不會還有其它嬪妃所出的女兒?”

    秦豫白仔細想想,“前朝太子確實有一兒一女,可是當時女兒至少有三歲了。”

    “聽說章夫人直到孩子五六歲才帶回章家。”

    秦豫白微微挑起眉,“你是說妍嬪娘娘少報三歲?”

    簫河不同意的搖搖頭,“相差三歲,又不是相差三個月,作假太難了。”

    “確實,不過時間上太過巧合了。”秦英很堅持。

    這一點秦豫白倒是同意,“我也不相信巧合,尤其透著算計的巧合。”

    “我總覺得妍嬪娘娘跟前朝應該有關。”

    “若是單憑巧合就懷疑妍候娘娘與前朝有關,過於牽強,我難以向皇上啟齒。”雖然差事一有進展,秦豫白就習慣呈報皇上,交由皇上論斷,可是此事關係皇上最寵愛的女人,若沒有幾分把握他還是謹慎一點,別輕易招惹。

    簫河忍不住喪氣的道:“明明已經找到線頭了,只差一步就可以看見這條線是如何串起來的。”

    秦豫白依然氣定神閑,“不急,總有蛛絲馬跡。”

    秦英想起一事,“對了,我查到吉祥客找的東家了,名喚蒙鷹。”

    “蒙鷹……蒙……這個姓氏好像在哪兒聽過。”

    “我查過朝臣名冊,並未有人姓蒙。”

    簫河兩眼陡然一亮,拍手道:“我想到一個人,蒙放。”

    秦豫白目光一沈,“前朝最驍勇善戰的大將軍,可惜在對抗胡人的時候受了重傷,回京之後病倒就再也爬不起來了,而大魏的軍隊隨著朝廷的腐敗越來越不堪一擊,終於讓鎮守南方的梁王——大魏唯一的異姓王有了崛起的機會,可是直到先皇才如願攻入京城,滅了大魏。”

    “若蒙鷹真是蒙大將軍的後代子嗣,妍嬪娘娘肯定跟大魏的皇家有關。”簫河已經一掃剛剛的鬱悶。

    “秦英,盯緊蒙鷹,最好能找到他和妍嬪娘娘之間的關連。”

    秦英領命轉身離開。

    “簫河,珍寶樓將我要的東西送來了嗎?”

    “還沒,我立即派人去催一下。”

    秦豫白點了點頭,歡喜的想趕緊將自個兒親手做的五層梳妝匣子送去,這是他給嵐妹妹準備的及笄禮,不知道她喜歡與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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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5-8 06:12:34


    看到秦豫白大刺刺的坐在小書房的臥榻上,拿著放在幾案上的書冊翻閱,嚴明嵐不但不奇怪還覺得理所當然,不過,今日為何沒見到那個高傲的小東西?

    “你的小花呢?”雖然老是被那只小畜牲欺負很嘔人,但是沒見到又很怪。

    秦豫白抬起頭來,冷冽的目光帶著不屑,“它覺得你太笨了,不想跟你玩了。”

    這個死變態真欠踹。嚴明嵐撇嘴嘀咕道:“根本是你自個兒玩膩了吧。”

    “過來。”秦豫白對她勾勾手。

    “我又不是小花。”可是,嚴明嵐還是走過去,因為反抗不但沒用還會讓他變本加厲欺負她。

    秦豫白伸手一勾,她整個人撲進他的懷裡,她忍不住齜牙咧嘴的瞪著他,他視若無睹,挑剔的道:“你就不能吃胖一點嗎?”

    “我若成了胖豬,我第一件事就是壓死你。”

    秦豫白聞言哈哈大笑,她壓在他身上的畫面令他愉悅,“好啊,我等著你變成一隻胖豬,試試看你能不能將我壓死,不過我可先警告你,壓在我身上可是要付上很大的代價,還是等我們成親之後再來。”

    見他眼神邪惡,嚴明嵐頓時意識到自個兒的失言,嬌顏轉眼紅似彩霞,可是除了咬牙切齒,她什麼也不敢做,沒法子,她在這個死變態面前氣勢就是落了一截。

    “我有事問你。”秦豫白不等她反應,劈哩啪啦將調查的事,還有他們的發現一一道來。他不知道自個兒為何想跟她聊聊此事,也許覺得她會有別出心裁的想法,也許只是想找個理由來看她,與她親近。

    略微一頓,嚴明嵐一整張臉皺成了包子,“你告訴我這些妥當嗎?”

    見狀,秦豫白手癢的用力捏她的臉頻,“不要廢話,你對這事有何看法?”

    瞪了他一眼,嚴明嵐歪著腦袋瓜想了想,提出自個兒的看法,“我也認為前朝太子紀帶著皇長孫跳崖,是為了掩蓋皇長孫遭到調換一事,不過,皇長孫絕不可能送到章家,這對雙方都很危險,除非他們有共同的目標,堅信對方不會背叛自己,可是若章家跟前朝有很深的關係,我想章家的女兒應該進不了宮。”

    “確實,章家是雲州很傳統的書香門第,大魏時曾有人出仕,可是官位不高,後來子孫也止于舉人,章家便辦了學堂,直到章大人的父親中了探花,章家學堂終於闖出名氣,可是不久就遇到改朝換代,因此章家還沒有機會跟朝廷建立太深的關係,而先皇為太子挑選章家姑娘為太子側妃,便是看在章家有個相當受讀書人推崇的學堂。”

    “所以,章家和前朝若是勾搭在一起必是利益交換,而他們彼此都不會賭太大。”頓了一下,嚴明嵐接著補充道:“我若是前朝太子妃,我會將皇長孫送到北齊給那位和親的明華公主。”

    秦豫白兩眼瞬間一喜,“我怎麼沒想到呢?”若是如此,盛安的難民是不是有一位是前朝的皇長孫?

    “我以為當母親的會盡最大努力保護孩子,而她與明華公主說起來是一家人,孩子託付給明華公主當然最為穩妥。”

    “妍嬪娘娘絕不可能是那位皇長孫,但是她與前朝究竟有何關係?”

    遲疑了一下,嚴明嵐說出自個兒的猜測,“我有一個很大膽的想法,說不定妍嬪娘娘是前朝太子的遺腹子。”

    “遺腹子?”

    “前朝這位太子妃若非因為腹中有孩子,我相信她寧可死守在宮中。其實,她跟在皇長孫身邊太過醒目了,不但保護不了皇長孫,反而給皇長孫帶來危險。”秦豫白細細琢磨一番,完全明白了,“這位太子妃只怕是生下孩子之後,找到章家收留孩子,才讓朝廷發現她和冒牌皇長孫的下落,然後當著追兵面前跳崖身亡,先皇從此將前朝的事徹底放下。”

    “應該是這麼一回事,不過章家未免太大膽了,無論多大利益,這可是殺頭的罪,章家如何敢冒險收養孩子?”

    “章家應該是為了前朝留下來的兵力。”

    嚴明嵐覺得太不可思議了,“不會吧,文武不是一向對立嗎?章家是書香門第,擁有一個相當有名氣的學堂,用心經營,假以時日章家在文人心目中的地位勢必無人能及,為何會惦記前朝留下來的兵力?”

    “二皇子的生母章妃是個絕世美女,而章家的根基太弱了,再過個一、二十年也比不上百年書香傳承的名門大族。”

    “你是說,章家從那個時候就想著將女兒送進宮,因此跟前朝太子妃做交易,章家幫她養女兒,而她將手上的兵力交給章家?”

    “應該說,前朝太子妃選中了章家,說動章家跟她做交易。”

    想了想,嚴明嵐點頭道:“章家在明,當然是前朝太子紀找上章家,不過我覺得章家還是太大膽了,章家如何確定女兒進得了宮,還為皇上生下兒子?”

    “富貴險中求,再說不過是個女孩兒,章家不必擔心這個女孩兒會失去掌控,可惜章家萬萬沒想到自個兒的女兒死了,他們不得不將前朝太子妃的遺腹子送進宮守護二皇子,可是如此一來,同時也讓前朝太子妃留下來的兵力失去控制。”

    仔細一想,嚴明嵐就明白了,“妍嬪娘娘的實力已經超過了章家,而前朝太子妃留下來的兵力本來就是效忠姓魏的,章家根本使喚不動。”

    “章家以為前朝滅了無法興風作浪,卻沒想到前朝太子妃留了兩手,兒子送到北齊,女兒放在章家。所以即便妍嬪娘娘沒能進宮得皇上寵愛,前朝太子妃留下來的兵力也只會效忠皇長孫。”

    “人啊,總是自以為聰明,喜歡與虎謀皮。”

    雖然所有的關係都搞清楚了,秦豫白卻還是很苦惱,“不過,這些都只是我們的猜測,無法證實。”

    “你可以想法子詐她啊。”

    秦豫白不解的挑起眉。

    眼珠子賊溜溜的一轉,嚴明嵐笑得很狡猾,“若是皇長孫落到朝廷手上,你說妍嬪娘娘會不會緊張?”

    略微一想,秦豫白就明白她的意思了。他握住她的下巴,低頭狠狠吻了一下她紅嫩的唇,滿意的道:“果然是一隻夠壞的狐狸,不過,很可愛。”

    嚴明嵐突然想到他們曖眛的幾乎沒有空隙,趕緊趁著他沒有防備時滾到一邊,然後用輕鬆的口氣說:“時候不早了,你應該回去了。”

    秦豫白嘲弄的看了她一眼,抱了這麼久了,這會兒才腳底抹油,這不是很可笑嗎?不過,他沒有找她麻煩,起身下榻,可是走到門邊時他突然回頭道:“他給你送了及笄禮,在你床上。”

    “嗄?”

    “你要嫁到安國公府,嫁妝不能太寒酸了,他特地給你備下的。”秦豫白似乎很不屑某人寵女人的德性,不過倒也沒再多說什麼,轉眼消失在夜色之中。

    他們不是一體的嗎?幹啥每次送東西都推給主人格?他是不是覺得送她東西不符合他的風格?算了,主人格也好,第二人格也好,反正都是他。

    嚴明嵐連忙跑出小書房沖進內室,果然在床上看見一個精緻的五層梳妝匣子,雕著各種姿態的杜鵑……這是因為初相遇的那一夜,她用杜鵑花的葉子為他的人消腫止血嗎?

    她好奇的打開第一層,滿滿全是小豬狀的金錁子,金燦燦的差一點閃瞎她的眼,不過這些小豬看起來會不會太肥了?小豬真要養得這麼肥,早就進了人們的肚子;她接著打開第二層,滿滿一層的珍珠,飽滿豐潤,大小勻稱,真教她開了眼界;她繼續往第三層前進,這一層全是龍鳳赤金鐲,簡直是暴發戶……她看不下去了,接下來的盛況應該不會差太多了。許久,嚴明嵐只能對著梳妝匣子發呆,這是及笄禮嗎?這根本是私下給她的聘禮……及笄禮也好,聘禮也罷,這種被他寵愛的感覺彷佛整個人浸泡在蜜桶子裡,從外到內都是甜滋滋的。

    秦豫白一直不願面對與梁玄睿真正的關係,如同爹所言,什麼也不會改變,可是此刻看著皇上,他又覺得並非如此,無論他們的父子關係能否公諸於世,都無法抹去他們身上流著相同的血脈。

    梁玄睿看著秦豫白以書面詳述的報告,久久無法回神。

    “皇上。”秦豫白輕聲喚道。

    “妍嬪竟是前朝太子的遺腹子。”梁玄睿自嘲的冷冷一笑。見到一個很像嫣兒的女子,他還以為嫣兒心疼他對她的思念,安排一個像她的女子來到他身邊,沒想到這是一個陰謀,章思妍是刻意模仿嫣兒……他早該猜到,這世上不會有第二個嫣兒,再相似也是假的。若說章思妍有意模仿騰兒,當初派人暗殺嫣兒的必然是章妃。

    “這只是卑職的猜測,還未得到證實。”秦豫白好心的提議道。

    “此事已經很明白了,何必證實?”從他呈上來的報告,梁玄睿也會做出相同的推論。

    蒙家一直是大魏皇帝的親信,蒙家願意效忠的也只有魏家,正因為如此,大魏滅亡,父皇第一個收拾的就是蒙家,可是最終顧慮世人的眼光,蒙家倒是留下幾個幼兒,本想著家產都充公了,他們能活下來就不容易了,還能有什麼作為。然而父皇顯然低估蒙家的實力,蒙家的孩子不但活下來了,而且已經形成一股力量。

    “沒有證據,皇上如何給妍嫁娘娘定罪?還有,前朝究竟還有多少殘留的勢力?找個理由將蒙鷹抓進牢裡不難,只是他手下的人最後都會回到那位元皇長孫的手上。”

    在秦豫白看來,最重要的人物還是這位皇長孫,也就是那批難民的領頭羊。皇長孫沒了,前朝餘孽就算有北齊當後援,又有前朝遺臣在朝中拉拔結黨建立勢力,也無濟於事。

    “你有何想法?”

    “擒賊先擒王是嗎?”

    “是,因此最重要的還是要找到這位皇長孫的下落。”

    “你不是說人應該隱身在盛安的難民當中嗎?”

    “難民有好幾百個人,若不能確定真正目標,很容易在追捕過程當中教人跑了。”

    “這倒是,你要如何確定目標?”

    “卑職想藉由妍嬪娘娘引蛇出洞。”

    略一思忖,梁玄睿就明白了,“你要放出假消息誘使妍嬪洩露對方的下落?”

    “是,妍嬪娘娘最清楚皇長孫身在何處,也只能藉由妍嬪娘娘引蛇出洞。”

    頓了一下,梁玄睿微微挑起眉,“這不是你的主意吧。”

    聞言,秦豫白怔愣了下,“皇上為何認為這不是卑職的主意?”

    “你應該不會想到從妍嬪的身上下手。”

    是啊,當臣子的不好想著皇上後宮的女人,即使對事不對人,就怕不小心教人鑽了漏洞,變成了對人不對事,這豈不成了覬覦皇上的女人?他可不願意惹上如此可笑的罪名。

    “這是阿俊家那個丫頭給你出的主意嗎?”

    秦豫白沒有回答,如此機密的事不應該告訴外人,即使是他的妻子。

    梁玄睿也無意追究到底,同意他的作法,“此事不必顧慮太多了,你放手去做。”

    “卑職還得請皇上做場戲。”最能誘使妍嬪娘娘上勾的人當然是皇上。

    梁玄睿點頭應了,隨意的轉而道:“夜深人靜,朕經常想起你娘,敏之呢?”

    秦豫白臉上微微一僵,“卑職不記得娘的容貌。”

    “這都是朕的錯。”最近他常想,若非他遲遲不歸,嫣兒應該不會抑鬱而終吧。

    秦豫白困惑不解。

    梁玄睿請溫喜將他珍藏的匣子拿來,遞給秦豫白,“這幅畫朕就送給你。”

    秦豫白看了皇上一眼,待皇上點頭回應他,他打開匣子取出畫來一看,是他娘,因為與他的容貌極其相似,而一旁的題字乃出自皇上之手。

    “這幅畫是朕親手為你娘畫的,原本是要送給你娘,可是來不及送出去,你娘就與世長辭。”略一頓,梁玄睿別有用意的道:“孩子怎能不記得父母的容貌?”

    皇上是想藉這幅畫告訴他,他的親生父親究競是誰嗎?秦豫白不動聲色的將畫收進匣子,恭敬的行禮道:“卑職謝皇上恩典。”

    梁玄睿張著嘴巴,衝動的想告訴他,你是朕的兒子,可最後還是咽下了。

    這個孩子如此聰明,豈會不明白他的暗示?只是跟他一樣清楚,就算他們血脈相連,什麼也不能改變。

    梁玄睿只能暗暗的下定決心,屬於敏之應有的尊貴,他會盡最大的能力補償,名分上做不到的事,至少實權的部分要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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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5-8 06:12:53


    永福宮最近氣氛不好,皇上已經好些日子不來了,整個後宮的風向在轉變,以往其它嬪妃閑著沒事最喜歡往章思妍這兒跑,如今都去了和貴妃那兒,倒不是和貴妃有多受寵,和貴妃還是一如既往,一個月能伺候皇上兩次,據說這是太后的命令,但不管如何,至少皇上從不缺了和貴妃那兒。

    其實,宮中人人皆知皇上最近很忙,除了上朝,幾乎都待在禦書房,皇上的幾個親信輪流進進出出,其中當然也包括秦豫白。

    這種情況下皇上當然沒有閑功夫來後宮,只是按例去了和貴妃那兒,這就顯得和貴妃在後宮的地位無人能及。

    過去章思妍也不是沒有遇到這種情況,遇上雲嫣然忌日的那一個月,皇上不會去任何嬪妃那兒,當然和貴妃也不例外。不過這一次她有種莫名的不安,也許是蒙鷹和章啟華近來鬧得不太愉快,蒙鷹甚至表明不想跟章家合作,她突然覺得情況正在失控……早在安平郡主回京,這種感覺就一直存在。

    深怕塵封多年的秘密被抖出來,她行事轉為低調,不敢再讓奴才四處打探消息,自然無法掌握宮中情況,而章家又沒什麼本事,除了朝堂上的事,根本不清楚皇上都在幹什麼。

    她覺得自個兒不能再處於被動,一定要搞清楚皇上在忙什麼,於是又讓永福宮的宮女、太監利用各種管道打探消息。

    雖然最近她在後宮的地位有下跌的趨勢,但是她長期以來在皇上心目中的地位誰也比不上,皇上身邊的人還是會給她一個面子,打探消息並不難。

    果然不到一日,茗心就有消息了。“娘娘,據說秦副指揮使找到一位前朝太子妃身邊的宮女,她向秦副指探密報,當初隨太子妃跳崖身亡的並非真正的皇長孫,而長孫早已暗中被送至北齊。”茗心越說越急促。

    “什麼?!”章思妍慌亂的聯手上的茶盞摔了都沒有察覺。

    “娘娘,這是不可能的事,夫人絕不會留下把柄落在別人手上。”茗心口中的夫人就是前朝太子妃。

    “當初夫人向那麼多人求救,你能保證沒有人為了利益,藉此事向秦豫白獻媚巴結?”章思妍不曾見過母親,不過從小聽著奶娘說起母親的故事,她也知道母親聰明堅強,要不,哥哥和她如何能經歷滅國還活下來?

    可是,凡走過必留下痕跡,母親為了躲過大樑追捕,走過許多地方,這當中有不少人清楚她的身分,而母親更為了將哥哥送到北齊給姑母,幾乎將身邊能動用的人全用上了,誰能保證這些人如今還忠貞沒有二心?

    “可是,娘娘不覺得奇怪嗎?為何突然鬧出前朝的事?”

    略一沈思,章思妍就想明白了,“秦豫白在幽州時必然發現難民有異,進而搜索與前朝太子妃有關係的人。”

    茗心還是覺得很困惑,“難民有異應該是跟北齊有關,為何扯上前朝?”

    “明華公主,如今是最受齊王寵愛的華妃。”

    這會兒茗心知道慌了,“秦副指揮使會不會發現……”

    章思妍惡狠狠的瞪了她一眼,“若是明華公主連保護一個人的本事都沒有,能夠掌控北齊整個後宮嗎?”

    聞言,茗心稍稍緩和下來,“是啊,秦副指揮使也只知道皇長孫去了北齊,不會知道他如今的下落。”

    這是當然,不過章思妍突然想起蒙鷹遞進來的話,章家可能為了自保出賣她。

    這件事會不會是章家惹出來的?可是,章家並不知道哥哥還活著,更不知道齊其閻就是大魏的皇長孫,章家若要出賣她也只能沖著她來。

    “茗心,你親自出宮去見蒙鷹,讓蒙鷹去一趟幽州警告哥哥最近當心一點。”無論如何,她要確認哥哥平安無事。遲疑了一下,茗心不放心的道:“娘娘,要不要等風聲過去再行動?”

    “不行,哥哥如今急著將他的人弄進大樑,我怕他不小心將自個兒暴露出來,還是讓蒙鷹親眼確認,本宮比較安心。”她當然知道此時貿然行動太危險了,但是無風不起浪,至少可以確定一事——皇上已經知道大魏的皇長孫還活著。

    “是,娘娘。”

    “還有,你叫蒙鷹別亂來,萬萬不可招惹秦豫白,也別跟章家過不去,我們如今還在同一條船上,窩裡反對我們一點好處都沒有。”雖然她更偏心蒙鷹,畢竟蒙鷹才是真正屬於她的人,可是章啟華派人遞進來的話也有道理,蒙鷹的身手再好也只能算是在市井打混的無賴,根本比不上在鐵衣衛磨練的秦豫白。

    茗心點了點頭,卻又忍不住道:“章家真是可惡,他們能有今日全是娘娘的功勞,他們竟然想過河拆橋。”

    章思妍不以為然的冷冷一笑,“章啟華會生出那樣的心思乃人之常情。若二皇子能夠坐上那張椅子,本宮和章家就不是坐在同一條船上,結果不是本宮的勢力取代章家,就是章家的勢力淩駕在本宮之上,這當然不是章啟華樂意見到之事。若章啟華能得到我手上的勢力,將來二皇子能繼承大統,二皇子就不可能捨棄章家。”

    可惜他不知道,蒙鷹真正效忠的並非她,而是她哥哥。

    “娘娘要不要給章家一點教訓?”

    “這會兒鬧出皇長孫的事,章家遲早會得到消息、生出疑心,本宮只能安撫章家,免得章家為了自保出賣本宮。”

    “章家不敢。”

    “兩害相權取其輕。”章思妍舉起手阻止茗心,“好啦,趕緊出宮找蒙鷹,記住千萬別招惹秦豫白。”

    “是,娘娘。”茗心吩咐其它宮女收拾地上的破碎瓷片,便領命出宮。

    雖然男兒有淚不輕彈,可是看見主子傷到見骨了,常安哭得好像死了爹娘似的眼淚鼻涕糊了一臉,讓所有的人看了實在不忍又很想搖頭歎氣。

    常安這個人總是忘了自個兒是小廝,不是奶娘,將主子當成兒子照顧,這不是很可笑嗎?

    “公子,我告訴您多少次遇到敵人來襲,第一步先跑,跑不了就躲,躲不了再戰,可是為何您老是沖第一個跟敵人對戰?”常安哀怨的控訴了簫河一眼,近衛好好的,主子卻傷成這副德性,這像話嗎?

    簫河好無辜,公子為了讓蒙鷹自以為打遍天下無敵手,生出輕敵之心,堅持自個兒給對方砍幾刀,他們這些伺候的人只能配合,還能如何?

    不能實話實說,簫河只能安撫道:“剛剛孫太醫不是說了,這是皮肉傷,沒事。”

    常安惡狠狠的瞪他一眼,用衣袖抹去眼淚和鼻涕,轉身往外沖,“我還是請嚴姑娘過來。”

    “回來,你會嚇到她。”秦豫白幾乎是用吼的,嚇得眾人很自然往後退了一步,再小心翼翼看他,還是原來那一位,沒有變臉,紛紛松了一口氣。

    常安差一點栽倒在地,她不是大夫嗎?不過,他還是乖乖退到床邊。

    “簫河,秦烈和秦英送消息回來了嗎?”

    簫河點了點頭,“他們的人跟上了。”

    “我們也應該部署了,只要確定目標,我們就行動。”秦豫白的聲音剛剛落下,就聽見安國公扯著嗓門道。

    “皇上,敏之應該歇了,明日他好一點,微臣讓他進宮見皇上。”

    “你一個大男人像個姑娘一樣羅唆,不覺得害臊嗎?”梁玄睿真想拿一塊臭布塞住他的嘴巴。

    “微臣是擔心皇上吵醒敏之,受了傷,這會兒需要的是休息。”若非人家是君,他是臣,秦少陽絕對請他吃閉門羹。

    太醫院根本是三姑六婆聚集的地方,孫太醫一離開太醫院,皇上就得到消息,然後後腳跟過來,這事傳出去怎能不招來閒言閒語?皇上根本是存心玩他,教他成日擔心皇上會不會哪日不管不顧地搶走兒子。

    “朕還沒見到他,你的嗓門已經先吵醒他了。”梁玄睿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

    “……微臣情緒太激動了,請皇上見諒。”

    除了秦豫白,房內其它的人都為安國公捏了一把冷汗,即使親兄弟也不敢在皇上面前如此放肆,安國公是吃了熊心豹子膽嗎?

    梁玄睿和秦少陽一前一後走進房間,眾人紛紛行禮下跪,連受傷的人也趕緊下床迎接聖駕,不過教梁玄睿給擋下來。“你們都出去。”梁玄睿將秦豫白按回床上,隨興的在床沿坐下,卻發現秦少陽還杵在內室和側間之間的拱門邊,忍不住懊惱的一瞪,“你怎麼不出去?”

    “這兒總要有人伺候。”

    “朕只是跟敏之說幾句話,用不著人家伺候。”

    “卑職是伺候兒子,又不是伺候皇上。”不過,秦少陽也不敢真的跟皇上對著幹,退出房間,只是,依然緊貼著房門口。

    只要不礙著他的眼睛就好了,梁玄睿也懶得跟秦少陽計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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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5-8 06:13:10


    “你怎能如此亂來?不過是引蛇出洞,有必要拿自個兒的命來玩嗎?”雖然不清楚來龍去脈,但梁玄睿也知道秦豫白正忙著引蛇出洞,想必受傷一事與此有關。

    “皇上,唯有讓對方生出輕敵之心,更能確保引蛇出洞。”從妍嬪娘娘派自個兒的大宮女跟蒙鷹接觸,再到蒙鷹親自前往幽州確保皇長孫平安無事,這不過是整個計畫的前半段,最重要的是接下來的部分——從京城到盛安路途遙遠,若其中一處的安排教蒙鷹察覺,他的努力就白費了。

    老實說,蒙鷹比他想像的簡單多了,他正在想如何跟蒙鷹過招,沒想到蒙鷹在離京之前先出手暗殺他。

    這事他有點意外,不過從他們交手時,蒙鷹隨口說了一句話“你的身手也不過如此”,大概是想證明自個兒比他強;不過,還有一種可能,也許蒙鷹覺得他出事了必須養傷,就不會留意幽州那兒的事。

    “別忘了你是快成親的人,若出了意外,安平只怕要埋怨朕給你們賜婚。”

    “卑職自有分寸。”

    “你有分寸?”梁玄睿冷哼一聲,“朕還會不瞭解你嗎?你就是個任性的! ”

    秦豫白聞言一怔。雖然名義上他們台無關係,但事實上爹還不及皇上瞭解他。這麼多年來陪伴他成長的是皇上,皇上在他心目中一直是父親一樣的存在,所以他們就算不能相認,那又如何?

    梁玄睿顯然意識到南個兒的口氣根本是一個父親,連忙正了正自己,不當一回事的道:“無論如何,那只蛇藏著也無妨,朕就不相信他能掀起多大風浪。”

    “皇上千萬別小看他,他在北齊待了三十幾年,想必已經培育一支屬於自己的北齊勇士,要不也不會大膽的潛入大樑,他是有恃無恐。”

    梁玄睿目光一沈,“你認為他手上的兵力不是只有那批難民?”

    “這是當然,恐怕只是前鋒。”隱忍那麼多年,當然不會莽莽撞撞將人全弄進來,總要先掌握情勢再來佈局。

    “有法子一網打盡嗎?”

    秦豫白搖了搖頭,“不清楚他手上有多少人馬,只能盡力而為,總之,唯有群龍無首,再多的兵力終究也只是一盤散沙。”

    “你何時去幽州?”

    “卑職預計十日後出發去幽州。”

    梁玄睿微皺著眉,“你不是要成親了嗎?”

    “正因為卑職要成親,妍嬪娘娘絕不會想到卑職會挑在此時行動。”

    “若是來不及回來成親呢?朕聽阿俊說,你未過門的妻子是個難纏的狠角色。”梁玄睿顯然很高興他要娶這樣的對象。

    提起嚴明嵐,秦豫白的目光更溫柔了,堅定的道:“卑職一定會趕回來成親。”

    瞧這模樣,這小子一定很喜歡阿俊的女兒,是啊,要不,如何會求他下聖旨賜婚?梁玄睿放心了,可是當父親的總要嘮叨幾句,“總之,你只要保護好自個兒,別再鬧出今日這種事,知道嗎?”“卑職……是。”他原想說:“遵旨”,可是眼前這個人更像父親,而不是帝王,他不願意父親的關心變成帝王的命令。

    無論秦少陽有多討厭藍玉欣,待在國公府的日子,一個月他還是會有兩個晚上回芳欣院睡覺——單純睡覺,他通常窩在榻上看書,然後在藍玉欣沒完沒了的嘮叨下忍無可忍的睡著了……

    真的是忍無可忍,藍玉欣的聲音很尖銳,教人恨不得拿兩塊布塞住耳朵,可是他對芳欣院不熟,連塊布都找不到,更別說她還會耍狠,跟你哭鬧不休,還不如兩眼一閉睡覺。

    當然,一開始她不會善罷干休,但很快她也累了,沒力氣說了,而他當然就睡著了。

    今日秦少陽一如往常帶了一本遊記,不過藍玉欣卻一反常態的先給他送茶送點心,然後靜靜坐著看他。

    他突然有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還是主動問她,“夫人有事?”

    藍玉欣顯然很滿意他的識相,給他一個笑容,然後急急忙忙的道來,“那個妖孽……我是說,敏之是不是受傷了?我聽說皇上來看他。”眼下一層黑,自從雨花慘死後,她夜裡睡得不太安穩。

    “安國公府哪一件事你不知道,何必問我?”這就是他寧可出海也不喜歡待在安國公府的原因之,這個女人的眼線佈滿整個安國公府,害他遠遠放一個屁都覺得傳進她耳中,渾身不自在。

    “皇上如此看重敏之,你不會覺得不是滋味嗎?”

    “我兒子深受皇上看重,我開心都來不及了,為何要不是滋味?”他是不是滋味,因為今日站在房門外聽壁腳教他認清楚一件事——即使他們不能相認,他們之間還是有著外人無法介入的父子之情。

    藍玉欣嘲弄的冷冷一笑,“若非那個女人的兒子,皇上會看重你兒子嗎?”“那又如何?總之,你不可能成為她。”秦少陽嗤之以鼻的斜睨她一眼。這個女人真是病得不輕,嫣兒妹妹都死了十八年了,她還揪著不放。

    “你……我不跟你廢話了,敏之是不是皇上的兒子?”以前她從來沒想過這種可能,可是皇上竟然親自來國公府探望那個妖孽……能讓皇上做種事的也只有陳老將軍這樣的人物,那個妖孽何德何能?

    她不由得想起他是早產兒,但生下來時卻很健康,說不定早產是為了掩飾他確實出生的日期,換言之這孩子根本是皇上的。

    “你說呢?”

    “皇上不會為了過去的事跟我過不去吧。”

    秦少陽嘲笑的挑起眉,“怕了啊。”

    “若是你能早一點告訴我,我就不會犯糊塗。”雖然她嫉妒他眼中永遠只有雲嫣然,可是若他跟她一樣,不過是一個想愛卻愛不到的可憐人,她也不會因為痛恨雲嫣然便將所有怒氣轉移到那個妖孽身上。

    “你別瞎想胡想,敏之是我的兒子,還有,你這個人一輩子都在犯糊塗,因為你天生就是個糊塗人。”秦少陽不屑的翻了一個白眼,無論如何這秘密不能傳出去。

    “你……”

    “若是不服氣,你可以去問啊,十有八九會說你是糊塗人。”

    藍玉欣緊咬著下唇,努力將怒氣壓下來,此時不是跟他爭鬧不休的時候。“我警告你,就算他是皇上的兒子,安國公的爵位也不能給他。”她最關心的就是這件事,因為雲嫣然橫插一腳,她已經成了京城的笑話,若是安國公的爵位給雲嫣然的兒子,她真的是顏面無存。

    “敏之成親之後,我會上書請封老二為世子。”他不願意這麼做,可是皇上已經明白指示他趕緊處置世子的問題,這意思當然是要他將爵位留給自個兒的兒子,至於敏之,皇上另有安排。

    藍玉欣一時反應不過來。

    秦少陽嘲弄的唇角一勾,“怎麼了?這不是你一直期待的事嗎?”

    藍玉欣揚起下巴反擊道:“你終於想通了,願意讓我的兒子承爵。”

    “你也不必高興得太早,若是老二不爭點氣,國公府也不過是個好看的花架子。”沒有敏之,安國公府就是一個空殼子,權貴看不上,皇上更是看不上。

    “延之只是不想跟敏之爭,並非不爭氣。”

    “你敢將老二送去軍中嗎?”

    藍玉欣嚇了一跳,“為何要送延之去軍中?”

    秦少陽搖了搖頭,這個女人一點見識也沒有,不進軍中,不去戰場,如何建功?

    “算了吧,連老二都承認自個兒沒本事,你又何必勉強他?若是你兒子有本事,我去求皇上讓他進禁衛軍,如何?”

    頓了一下,藍玉欣不太確定的問:“禁衛軍好嗎?”

    “日子算得上安穩,可是宮裡一旦有大事發生,比如前朝大魏,當時先皇領兵攻進京城,禁衛軍往往死在最前面,能夠活下來的不到一半。”秦少陽不懷好意的看了藍玉欣,果然,她的臉色瞬間大變。

    “……我聽說禁衛軍的身手都要很好,延之在習武方面向來沒什麼天分,我覺得他還是去五城兵馬司好了。”五城兵馬司負責巡視京城,維護京城治安,不過天子腳下少有人不長眼睛,很少發生什麼大案子。

    “好吧,我會安排。”秦少陽無聲的補上一句——慈母多敗兒,然後,他決定睡覺不再理地。

    “等一下,若是發生前朝那種事,五城兵馬司也不可能置身事外……不行不行,我看還是去禮部好了。”

    禮部?秦少陽唇角抽動一下,這個女人瘋了嗎?皇上的兒子都不見得想去哪兒就去哪兒,憑什麼以為她兒子可以隨心所欲擺在哪個地方?他討厭她不是沒有原因,她真的非“常人”也。

    “可是,禮部好像沒什麼出息,還是去吏部好了。”

    吏部?秦少陽強忍著大笑三聲,還是關起耳朵睡覺吧。

    “……”

    秦少陽真的不知道她在說什麼,總之一如過往,某人累了,他也睡著了。
引言 使用道具
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5-8 06:14:03


    無論秦豫白在她的閨房做什麼事,嚴明嵐都見怪不怪,若是哪日他很有禮貌的在她房門外敲門,她才會嚇得下巴掉到地上……

    當然,這是指第二人格,至於主人格,他向來光明正大的求見,然後安分守己的在春日亭等她……總之,第二人格搞出任何花招都不奇怪,不過,將她的房間搞得亂七八槽,這像話嗎?

    “你去了哪兒?怎麼這會兒才回來?”秦豫白的口氣完全是興師問罪的丈夫。

    “你看不出我去了哪兒嗎?”她全身上下都是泥巴,當然是去了草藥園。

    秦豫白轉身去了淨房取來毛巾為她擦拭,從臉到雙手,仔仔細細,她見了不由得一怔,這位是第二人格嗎?

    最近,她覺得第二人格有越界的傾向,就好像此刻,這應該是主人格才會做的事,可是第二人格卻做得如此自然,這是不是表示他們兩個漸漸融合成一體?

    “天黑就別去草藥園,很危險。”

    回過神來,嚴明風搖搖頭,“不會,我的草藥園機關重重,不請自來,小心回去之後皮膚潰爛。”

    她應該養兩隻狗看守草藥園,可是她只懂得種草藥,不會照顧寵物,她覺得自個兒還是別虐待動物,改用旁門左道的方式保護草藥園。不過,真正有價值的東西不在草藥園,而在藥材室,那兒她不但花樣百出,還上鎖。

    秦豫白嘲弄的對她桃起眉,“我都忘了你是一隻壞狐狸。”

    “那你就是一隻壞到骨子裡的老虎。”嚴明嵐沒好氣的回敬他。

    秦豫白眼中升起興奮的光芒,“我們果然是天作之合。”

    “我從來沒聽過狐狸和老虎是天作之合。”

    “這世上只有某只狐狸和某只老虎是天作之合。”秦豫白先看著她,再對她咧嘴一笑,言下之意就是他們兩個。

    好吧,她再次證實一件事——一個人的嘴巴厲害,不在於他多會說話,而在於他的臉皮有多厚。難怪她遇到他就是略遜一籌,她臉皮的厚度就是不及他。

    “喂,你這是什麼意思?難道不能耐著性子等主人回來嗎?”嚴明嵐還是趕緊將焦點轉回面前的狀況。

    “豫哥哥。”

    嚴明嵐忍不住翻了一個白眼,但是非常配合道:“豫哥哥想找東西,還是等我回來,弄得亂七八槽,我還要收抬,很累。”

    “我給你送兩個丫鬟過來。”

    “不必,我娘已經給我挑了幾個丫鬟,只是如今還在芳姨那兒調教。還有,請豫哥哥先告訴我這是怎麼回事。”

    “你在幽州繪製的輿圖呢?”

    問也不問,嚴明風很快的從箱子裡面找到一個上鎖的匣子,再從她袖兜裡面搜出一個荷包,掏出其中一把鑰匙遞給他。

    秦豫白顯然覺得很好笑,有必要上鎖嗎?

    嚴明嵐看出他的疑問,便道:“這些輿圖可是我的心血結晶,當然要上鎖保護。”

    秦豫白同意的點點頭,輿圖的確很珍貴,“怎麼不問我要輿圖做什麼?”

    “豫哥哥不會無綠無故向我要輿圖。”

    秦豫白放下手上的匣子和鑰匙,將她緊緊抱進懷裡。

    “……豫哥哥,輿圖拿到了,可以回去了。”雖然不是第一次孤男寡女共處一室,而且也抱過、親過,可是最近她明顯感覺到他的欲望越來越強烈,無論是主人格還是第二人格,他們都已經在倒數計時了……這會兒她就感受到他很想吃了她的欲望,所以他們還是保持距離,免得不小心擦槍走火。

    “不要。”

    這個死變態總會讓她很想施展飛毛腿……她忍,誰讓身高、體力、狠勁……總之沒有一頂是他的對手,只能好聲好氣的問:“豫哥哥還有事?”

    “走吧。”秦豫白拉著她往外走。

    “走哪兒?”她真的覺得他比女人還善變。

    “房頂上。”

    “……什麼?”嚴明嵐有一點反應不過來,這絕對是聽錯了,可還在猶疑的時候,她已經騰空飛起來,然後就到了房頂上。

    屁股一坐,嚴明嵐就暴走了,掄起拳頭朝他身上招呼,“你這個死變態,就知道欺負我,你覺得這樣子很好玩嗎?不打一聲招呼就飛上來了,我的狐狸膽都被你嚇成耗子膽了……”

    秦豫白突然伸手將她拉進懷裡,腦袋瓜撒嬌似的埋在她的頸窩,呢喃似的道:“壞丫頭,我爸不是安國公,你並非安國公府的媳婦,你會不會覺得委屈?”嚴明嵐怔愣了下,平靜下來了,像在哄騙小孩子似的輕拍他的後背,“沒關係,我有很多銀子,而且很會掙銀子,舅公給我寫了一封推薦信,京城好幾家醫館要賣我的藥丸,沒有安國公府,我們也可以吃香喝辣過一輩子。”出生不到三個月娘親就去了,如今還發現他是娘親跟外面的男人生的,這個刺激實在太大了。

    秦豫白歡喜的唇角一勾,可是聲音更添京怨,“雖然知道親生父親是誰,但是我今生都不能認他。”

    這是在告訴她,他成了孤兒嗎?嚴明嵐對這種事向來不在意,“不能認就不能認,沒什麼大不了,反正損失的人是他,你如此出色優秀,是每個當爹的驕傲。”

    “可是,他是當今皇上。”

    “當今皇上又如何……你說什麼?”嚴明嵐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用力推開他,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你在開玩笑吧。”

    秦豫白不屑的捏著她的下巴,“沒出息的丫頭,這麼一點小事就嚇到了。”

    痛!嚴明嵐拍掉他的手,“我就不相信你毫無驚嚇的接受了。”

    “我爹是皇帝又如何?我又不可能變成皇子。”

    雖然他看起來像那只高傲的小花,可是很奇怪,此刻她竟然很想抱住他……是啊,因為她看見面具底下的他——皇子的身分沒什麼好稀罕,但父子不能相認,這才是他一輩子的痛。

    “還好你不是皇子,我最討厭皇子了。”

    秦豫白微微挑起眉,“為何?”

    “後院塞了一堆為了利益結合的女人,小三、小四、小五、小六……一群小字自個兒看了鬱悶死了,他妻子看了更是不爽,簡直是兩敗俱傷……這個成語好像不能這麼用,總之就是兩人都不開心,日子怎麼會幸福呢?難怪皇子、皇子妃都很短命……”嚴明嵐喋喋不休的嘴巴慘遭某人突擊,深陷激情纏綿的風暴中。

    他真的好愛好愛她,雖然她嘴巴不安分,淨說亂七八槽的話。

    嚴明嵐整個人都暈了,心跳得好快。

    “若是我來不及來迎親,你會惱我嗎?”

    半晌,嚴明嵐才反應過來,“我們不成親了嗎?”

    秦豫白直接給她兇猛殘暴的一吻,保證她只能哺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當然,她還可以燈人,而且兩眼瞪得像銅鈴似的。

    “再敢胡言亂語,我今晚就給你辦了。”

    嚴明嵐微微往後一縮,“你自個兒說來不及回來迎親,如何成親?”

    “我只是擔心來不及回來迎親,我去抓前朝餘孽。”

    頓了一下,嚴明嵐明白的點點頭,“這個時候敵人對你的防備最弱。”

    “真是個聰明的丫頭。”

    “你不是說我很笨嗎?”

    秦豫白得意的揚起下巴,“這是我的功勞,老是跟我在一起,再笨也會變聰明。”

    嚴明嵐實在無言以對,好吧,她應該早早習慣他的厚臉皮,要不她會覺得自個兒越來越笨,每一次都為他的臉皮厚感到不可思議。

    秦豫白看了她一眼,再抬起頭來看著天邊的星光,故作不在意的問:“我沒有來迎親,你會上花轎嗎?”

    嚴明風覺得這話的邏輯很有問題,“你不來迎親,我跟誰拜堂?”

    “……你認為這是重點嗎?”秦豫白冷冽的聲音透著一股陰沈。

    “這不是重點嗎?”

    “……我剛剛一時錯覺,其實你很笨。”若不是她的脖子太漂亮,他太喜歡了,他覺得應該扭斷,他才能夠長命百歲……不行,沒有她,長命百歲太無聊了。

    嚴明嵐突然靠過去在他唇上落下一吻,像在宣誓又像在警告的道:“記住,你不出現,我可不會上花轎。”

    秦豫白唇角微微上揚,卻兇狠的道:“壞丫頭,你在耍我嗎?”

    嚴明嵐調皮的對他做了一個鬼臉,“你可以耍我,為何我不能耍你?”冷哼了一聲,秦豫白故作姿態的道:“罷了,明日就要離京,不跟你計較了。”

    “明日就要離京了?”

    “對,我會盡可能趕回來。”

    突覺離情依依,嚴明嵐不再言語的窩進秦豫白的懷裡,他伸出雙手將她圈緊。

    秦豫白去幽州解決“難民”的問題,嚴明嵐則是全心投入種植草藥,因為秦豫白大手筆的將先前他們一家人暫住的莊子轉到她名下,說是給她添妝,原本她不要,她又不是沒銀子買莊子,可是有些時候即使有銀子也不見得可以買到合適的莊子,更別說還要有人幫忙管理莊子,所以接收人家現成的當然比較省事。

    每日,嚴明嵐總是很努力的讓自個兒累到趴了,可是躺在床上她還是睡不著,原來掛念一個人就是這樣的心情,最後只能靠著數羊迷迷糊糊入眠。

    她相信他會趕回來迎親,絕不容許別人代他迎娶,因為他是一個很小氣的男人。

    日子一天一天過去,京城風平浪靜,顯然幽州的事還沒有落幕,嚴明嵐越來越擔心,秦豫白真的可以趕回來嗎?

    彷佛在轉眼之間,成親的日子已經到了,可是今晚依然一點動靜也沒有,難道明日她真的上不了花轎嗎?

    這是她第一次覺得害怕,不是害怕自個兒成了笑話,是害怕豫哥哥出了意外。

    雖然明日一早就要起床梳洗、絞面、化妝……總之,忙碌的一日,今晚最好早早睡覺養足精神,可是不確定秦豫白是否平安無事,她無論如何也睡不著。

    嚴明嵐抬頭看著掛在天邊的裡星,想著秦豫白離開京城的前一日,他們兩個幾乎在房頂上待了一夜,最後可以說是無聲勝有聲,無須言語,他們清楚彼此的心意。

    可惜她沒有飛天的本領,要不她會上房頂向上蒼祈求,他一定要平安無事回來迎娶她。

    “怎麼坐在這兒發呆?”紀香凝在嚴明嵐的身邊坐下。

    “我睡不著,娘怎麼來了?”

    “明日嵐兒就要嫁人了,我們母女還沒說悄悄話。”看著嚴明嵐,紀香凝真是捨不得,為何不能再等個三年?她一直不是個很盡責的母親,因為藏著秘密,她幾乎過著半隱居的生活,還好嵐兒早慧凡事自個兒來,長姊還充當母親。

    如今她可以不再隱藏,隨心所欲陪女兒去明繡莊、珍寶樓,陪女兒出席各府賞花宴,女兒卻要嫁人了,她總覺得很遺憾。

    “娘不必說了,我都知道。”她又不是真正的十五歲少女,即使上一世未嫁人,但是身邊結婚的朋友不少,她們從來不吝嗇向她吐苦水,她當然知道夫家生活會遇到種種問題。

    反正來將擋,水來土掩,她要侍奉的又不是真正的婆婆,表現再好也得不到歡心,盡本分就好了。

    “你知道?”

    “不就是孝順公婆那一套嗎?”

    紀香凝好笑的在她額頭彈了一下,“娘一點都不擔心這個問題,也許過完年,你們就會搬出安國公府了。”而且聽說安國公夫人最近常夢見很多人向她索命,將去寺廟靜養。

    嚴明嵐嚇了一跳,“安國公夫人會將我們趕出府嗎?”這個時代不是要分家才能搬出去建立自個兒的門戶嗎?

    紀香凝又忍不住在她額頭強一下,輕斥道:“不可胡說八道,安國公夫人怎麼可能將你們趕出府?”

    “若非如此,我們為何要搬出安國公府?”嚴明嵐知道秦豫白的人格分裂是安國公夫人一手搞出來的,安國公夫人應該不樂竟跟秦豫白住在同一個屋簷下,忍到現在也算不易了。

    “皇上會找機會給豫哥兒封爵,豫哥兒會有自個兒的府邸。”

    對了,他是皇上的兒子,雖然不能相認,但不表示皇上樂意他待在別人的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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