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KF 捷克論壇

搜尋
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5-9 19:13:45

天使鑰[荷米絲的留聲機14 ] 作者:佐思
  
她太好運啦,去摘野花也能撿到留聲機,
還附贈一支幸運鑰匙當護身符,
只是好運沒跟著來,害她做花飾佈置時,
打翻盆栽,準準準的砸中大總裁的頭,
這下災情慘重,大老闆腦震盪住院觀察,
為了年終獎金著想,她去負荊請罪,
沒想到他竟要她負的責任是──
包袱款款住進他家當傭人,
不過她根本是來做大小姐的,有夠好命,
每天穿美美打扮水水,掃把抹布不用碰,
除了他家的大媽機車了點,日子很好過,
讓她閒到快黴掉跑去挖土種花被阻止,
任務終於來了,卻是要去勾引他弟弟,
辦不到啦!被他吻過的她可沒法劈腿……
分享分享 收藏收藏
FB分享
我正在參加「好市民勳章」,麻煩有空點下列網址
在右下角愛心處,抽空送一顆愛心給我喔!
https://www.jkforum.net/thread-10021580-1-1.html
回覆 使用道具
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5-9 19:15:17

楔子   
  
  黑暗中,寂靜無聲。

  月色被雲層遮住,星光在夜空中明滅閃爍,與公寓窗內被風撫過而搖曳的燭火相互輝映。

  房內,鋪著白色床單的大床上,女子獨自躺在其上,俏麗的臉龐不是甜美的睡容,反而緊緊蹙起眉頭,睡得極不安穩的輾轉於枕。

  「米子芙,幫幫我……」

  「幫我。」

  「先幫我吧。」

  「請幫幫我……」

  「停!一個一個慢慢來好嗎?」被喚做米子芙的女子無奈的道。

  四個靈體頓了頓,同意的點頭。

  「你先說吧。」米子芙朝聲音較年輕的靈體道。

  「我是死於車禍意外,到現在我的未婚夫都無法走出傷痛,我希望你可以幫我告訴他,我愛他,希望他不要再執著於過去,重新找個好女孩相伴一生。」她感傷的道,接著將男友的地址說了出來。      

  「我知道了,換你。」解決完一個,米子芙朝另一個年老的女子聲音道。

  「我是因為子宮頸癌死的,最掛心不下的還是我那個智力不足的孩子,麻煩你幫我把藏在衣櫃的遺囑交給我的律師,上面有對他最好的安排。」第二個靈體同樣報上了地址。

  「嗯。」米子芙點點頭,然後望向一個一直縮在牆腳的男靈體。

  「我的兒子……請你幫助他。」

  「你兒子?」

  「是的,他叫近籐楓,請去找他,告訴他,鎖匙是在他愛的人身上。地址是……」男靈體娓娓道出地址與自己的名字後,沒等米子芙詳細追問,就逕自飄出了窗外。

  「等等,什麼鎖匙——」米子芙困惑的皺起眉頭。

  「換我了,我是被人殺死的,我死不瞑目。」第四個靈體發出男人粗暴的聲音,沒有等米子芙詢問就一陣搶白。

  「我只不過睡他老婆,他就抓狂了,我可是他最要好的朋友耶,老婆算什麼,破衣服一件,穿了就可以丟,他竟然為了一個女人殺了我,我不甘心。」他氣憤不平的發洩著。

  「等等,雖然殺人是不對的,不過你根本就是罪有應得嘛,所謂朋友妻不可戲,世界上女人這麼多,你幹麼去招惹別人的老婆,更何況是好朋友的老婆。」米子芙不以為然的斥責他。

  「你懂什麼,那隻母狗就是欠人教訓,竟然敢在我朋友面前挑撥離間,還不許他借錢給我,表面一副貞節烈女的模樣,嘴上說不要,最後還不是捨不得我,真是賤女人,竟然還指控我強暴?」

  「她都說不要了你還硬上,這不是強暴是什麼?」年輕的女靈體輕蔑的道。

  「操,你們女人總是說一套做一套,不要告訴我不是。」男靈體粗鄙的吼,陰風霎時捲起,將窗簾揚起如波浪般。

  「啊——」年輕女靈體驚呼一聲,嚇得消失了身影。

  年老女靈體見苗頭不對,也跟著閃了。

  「你想幹麼?」事情開始不對勁了,米子芙試圖用平穩的聲音跟他溝通。

  「我要你殺死他。」男靈體陰沈的道。

  「這是不可能的事情,你快走吧。」感受到他的怨氣,她忍不住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我要你幫我。」男靈體沒有一點離開的意思。

  「我不可能會幫你的,你快點離開吧,或許你誠心悔改,還有機會投胎轉世。」米子芙以和緩語氣勸道。

  她知道這個男靈體並非善類,稍不小心就會惹來麻煩。

  「我就知道,你們都瞧不起我。」男靈體的顏色逐漸變青變紅,粗嘎的聲音宛若自地獄發出似的。

  米子芙的安撫並沒有收到效果,男靈體匆地抓狂,伸出變長變尖的爪子朝她撲去。

  「Shit!」她就知道麻煩大了,該死的是睡夢中的她對這種靈體的攻擊毫無反抗能力,只能趕緊清醒過來。

  男靈體暴怒的身軀逼近她,眼看就要抓上她清麗的臉龐。

  快醒來!米子芙集中心志逼迫自己甦醒,就在爪子碰上她臉頰的前一刻,她黑色的眸子驟地睜開,同時在床上坐起身,驚魂未定。

  斗大的汗珠滑過她白皙的額邊,她長籲口氣,跨下床,走到廚房倒杯水喝了口。

  「呼……」長長的吐了口氣,撥開落在額前的栗色鬈發,狂亂的心跳總算稍微恢復正常。

  她就知道今天晚上不該因朋友的鼓動而喝了那口香檳的。

  酒量奇差的她只要稍稍一沾酒就會「昏迷」,連怎麼回家睡在床上的都不知道。

  更糟糕的是,自從她發現自己一旦沾酒入睡,就可以跟周圍一百公尺內的靈體交談之後,便變成了那些靈體的「咨商師」,大大小小的事情全都跑來找她解決。

  若遇到善良的靈體還不打緊,她也很樂意傾己所能的幫助他們,但是若像今天一樣,遇到那種兇惡的壞靈體,那可就驚險萬分。

  所幸直到現在,她都還安然無恙的度過一次次的危機,算是好心有好報。

  換成旁人,可能早對自己擁有這種奇怪的感應能力而嚇破膽了,不過好奇心十足的她,反而覺得這是老天給她的特殊禮物。

  她喜歡各式各樣稀奇古怪的議題,尤其是越神秘、越難解的靈異事物。

  這或許跟她母親是個靈媒有關,美國華裔的母親與德國籍的父親生下她這個混血好奇寶寶,應該也很頭痛吧?!呵呵。

  像現在,她就為了追尋一個傳奇而來到台灣。

  那是關於魔女莉莉絲的愛女荷米絲的傳說,傳言荷米絲因為得不到美滿的愛情,死前不希望自己的遺憾重演,所以施咒於愛人雷米爾所贈的留聲機上,魂魄跟著留聲機而飄蕩於世間。

  根據她的搜證,果然,只要有荷米絲出現的傳聞時,都是跟一架古老的留聲機有關。

  為了解開有關荷米絲的秘密,她追尋著所有相關留聲機曾經出現過的線索,足跡遍及五大洲。

  不過在追查的過程中,她發現除了她之外,竟然還有另外一個人——闕天笙,也同時對留聲機大感興趣。

  但她米子芙從來就沒有服輸過,這次也不會例外。

  她一定要比他先找到留聲機不可。

  那架神秘的留聲機,光想像隱藏其中的秘密就讓她全身燃起熊熊的好奇火焰。

  望著窗外的星光,她有預感,留聲機即將出現……
引言 使用道具
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5-9 19:15:44


  「店長,門邊的那盆花是要送到吳媽媽家的,桌上那束花等下會有人來拿,還有走廊上的盆栽記得兩點的時候要準時送到張伯伯家,不要忘記喔。」清脆嬌嫩的聲音愉快的揚起,嬌小的身影迅速跨上了機車,催了催油門,不等回應就往前衝去。

  「童心,等等啊,你剛剛說桌上那束花誰要來拿?童心——」

  身後男子呼喚的聲音並沒有傳入戴著安全帽的女子耳中,她粉嫩的紅唇彎起一道愉悅的弧度,輕哼著輕快的曲調。

  午後的冬陽讓冰冷的空氣恢復些許暖意,童心白皙無瑕的雙頰染上淺淺的紅暈,為她增添一抹小女人的嬌媚。

  四周景致往身後飛逝,沒多久後,她抵達目的地,微彎的紅唇加大弧度,俐落的將機車停在山路邊,拿起掛在機車後的小圓鍬跟小水桶,迫不及待的鑽入一旁被草叢遮蔽的小徑。

  沿著婉蜒的小徑往山上走,一路上鳥叫蟲鳴,冬陽穿過上方濃密的枝葉灑落,微涼的山風拂過,讓她不自覺的打了個哆嗦。

  呼,雖然太陽自厚重的雲層後探出了頭,但是冬天的山上還是讓人感到微寒的氣息。

  甩了甩掉落額前的長髮,童心加快步伐往前邁去。

  打小,她就特別喜歡接觸大自然,比起玩洋娃娃跟辦家家酒,跟著媽媽在庭院中拈花惹草反而更吸引她。

  看著自己親手埋下的種子發芽成長,那種成就感比起她考第一名或者被暗戀的學長告白都要來得讓她興奮許多。

  總而言之,她從來沒有懷疑過,自己是注定要跟花草過一輩子了。

  也因此,在自森林學系畢業之後,她壓根不理會其他同學的勸告與調侃,堅持的找了間花店待下,開始她快樂的店員生涯,每天除了招呼店裡的事情之外,利用空檔時間上山找些奇花異草是她最大的樂趣了。

  也因為她這個「樂趣」,替店裡帶來了源源不絕的客源,上至股票上市的大公司,下至個人居家的擺設,只要上門「交關」過一次,都成了忠實客戶。

  這也是為什麼就算她常常在山上「混」一整個下午,老闆也不敢有任何怨言的原因。

  小徑的盡頭是棵大樹,接下來是一片荊棘密佈的地帶。

  童心撥開擋在前方的矮樹叢,刻意挑了條似乎沒有進入過的「路徑」,越是沒有人到過的地方,越可能發現驚奇。

  提高小桶子,跨過一處小草叢,她黑白分明的星眸瞪得又大又圓,宛若雷達似的搜索著四周,期許可以發現什麼特別的花種。

  拿起小圓鍬,她像個小孩子似的東挖挖、西鏟鏟,每每認為又要發現什麼新奇的玩意兒的時候,卻又在最後關頭失望。

  時間在專注中過得最快,不知不覺的,太陽逐漸的躲回雲層之後,山上的氣溫也越來越低了。

  唉,看來今天又要跟前幾天一樣無功而返了……

  童心輕歎口氣,站直一直彎曲的身子,捶了捶酸痛的腰部,將小圓鍬放入桶中,又歎了口氣,依戀的看了眼山林,轉過身,正準備走回來時路之際,一陣風匆地捲起,在她面前揚起一片沙塵。

  她瞇起眼,被揚來的細沙嗆得咳了幾聲,手揮了揮眼前的灰塵,灰塵方落,一個新奇的影像就閃入她的視線裡。

  那是什麼?!

  她眼睛一亮,腳步一轉,往藏在大樹邊的物體移動而去。

  只見被泥土與落葉枯枝覆蓋的東西露出了一支喇叭。

  喇叭?!是樂器嗎?

  她好奇的拍掉雜亂的泥土跟樹枝,在看到那樣東西全貌時不禁發出了聲讚歎。

  只見原本被蓋得灰頭土臉的東西,宛若改頭換面似的變成氣質非凡,是一架留聲機。

  童心蹲下身,好奇的打量著,雖然她對留聲機並沒有研究,但也看得出來,眼前的這架跟一般的留聲機不同,不只是外表的關係,更因為它給人一種特別的神秘感。

  留聲機的底座是桃木色的,背部以鑄鐵製造拱形基架,她的視線驚歎的自底座緩緩上移,停駐在黃銅打造的喇叭管,情不自禁的伸出手輕輕觸摸著紫銅材質的雕花喇叭。

  好美的一架留聲機。

  向來,她對於冰冷沒生命的東西就不感興趣,但莫名的,這架留聲機竟輕易的攫取她所有的注意力與目光。

  彷彿在她心中有個聲音不斷的催促著她,叫她將它一起帶走。

  看來,今天雖然沒有找到奇花異草,可也不至於是無功而返了。

  童心紅潤的唇角緩緩揚起,伸出雙手捧起留聲機,沒想到底座的小抽屜卻突然滑了開,掉出一樣東西,順著斜斜的山坡滾了一小段距離,直到被一棵樹擋下來。

  是什麼?

  她放下留聲機,好奇的循著東西滾動的方向走去。

  只見大樹的樹幹旁生長一朵淡粉色的花朵,翠綠色的葉片清透如翡翠。

  「賓果!」她開心的大喊出聲,連忙跑回留聲機旁,拿起放在地上的小圓鍬與桶子來到花旁,小心翼翼的將花連根挖起放置在桶中。

  今天真是太幸運了,她本來以為又要槓龜,沒想到在要離開的時候卻發現了這朵這麼美麗的花。

  若能夠帶回店裡的花圃種植成功,一定又會造成很大的轟動。

  心滿意足的看著桶中的花朵半晌,不意想起帶領她發現這朵花的東西還躺在地上。

  放下桶子,她彎起腰拾起那東西。

  是一把鑰匙?

  抹去其上的塵土,這把鑰匙似乎是玫瑰金材質製成的,通體散發著淡淡玫瑰色的光澤,鎖頭上雕飾一尊有如希臘神祇的俊美雕像,雕功繁複,令人越看越愛不釋手。

  童心打量了會手中精緻美麗的鑰匙,驀地緊握了下,她想,這把鑰匙帶給她好運,以後就是她的幸運鑰匙了。

  一陣微風輕柔得讓人幾乎感覺不到的拂過,天快要暗了。

  她不再多做逗留,收拾好東西,一手懷抱著留聲機,一手提著小水桶趕緊下山去。

  

  「東都合併案現在處理得如何?」冷酷的男人聲音在裝潢俐落的辦公室中響起。

  「沒問題,明天就可以簽訂合約,他們願意無條件接受合併。」恭敬的女聲隨之應答。      

  「很好。」他闔起手中的卷宗,如鷹般犀利的黑眸閃過一絲光芒。

  秘書江燕看著他,不禁怦然心動的紅了臉頰。

  天,他真是她見過最有魅力的男人了!

  近籐楓,不到三十歲便成為匯津集團的總裁,短短的兩年內將原本業務只集中在亞洲的事業版圖擴充到全世界,成為國際上數一數二的大集團。

  這樣一個男人,不僅工作能力超強,中日混血的他五官俊美,身材高大偉岸,渾身散發出讓女人迷醉的費洛蒙。

  這樣的男人才叫男人呵。

  金錢與外貌他一樣不缺,只要他願意,什麼樣的女人得不到手。

  偏偏他卻對女人冷酷到了極點,偶有幸運得到他「寵幸」的女人也往往維持不到一、兩天的熱度,很快就被打入冷宮。

  唯一可以讓他破例,稍稍和顏悅色對待的女人,就只有他的未婚妻石淑臻了。

  也難怪,人家是門當戶對的千金小姐,又是個明艷動人的大美女,是男人都會對她心動臣服,包括一向冰冷毫無溫度的近籐楓。

  不過話說回來,要男人只滿足於一個女人,即使是個完美無缺的女人,也的確是個天方夜譚。

  因此近籐楓身邊的女人來來去去從無間斷,然而石淑臻沒有一次過問過。

  這一點還真是讓人佩服,若是她的話,早就一哭二鬧三上吊了,這些有錢人的思維還真的是跟平常人不同。江燕不自覺的彎起唇,露出了自嘲的笑容,她想自己這輩子是無法當有錢人了。

  「還有事?」近籐楓銳利的視線宛若可以看透她的想法似,英俊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呃,沒,我沒事報告了……」她被盯得燒燙了雙頰,連忙佯裝鎮定的回應,「請問總裁還有什麼要指示的?」

  他將視線自她的臉上移到面前的卷宗,淡淡的道:「你可以出去了。」

  「是。」江燕恭敬的應了聲,隨即迅速的離開總裁辦公室。

  雖然說跟個超級大帥哥共處一室是許多女人夢寐以求的期盼,但若是跟嚴肅冷酷的老闆相處則是另一回事了。

  才被江燕帶上的辦公室門扉,在下一瞬間又被打開。

  走進來的是個身材高姚曼妙的女人。

  「你來幹麼?」近籐楓瞥了來者一眼,又將注意力放回桌上的文件。

  「真是冷淡,難得未婚妻來看你,你好歹也表現親熱一點吧。」石淑臻一點都不怕他的臭臉,一屁股坐上他的辦公桌,聲音嬌嗲萬分。

  他這次連看都不看她一眼,只是淡淡的說:「我在工作。」

  「工作、工作,你老是在工作,我可是你的未婚妻耶,難道你都不用花時間陪我?」她跳下桌,雙手擦腰,大發嬌嗔,「要是你再這樣對我,我就給你戴綠帽子。」

  他輕蹙眉頭,闔起手上的卷宗,終於如她所願的將視線放到她身上,「你到底想幹麼?」

  「哈哈哈。」原本含著嬌嗔的怒容突然燦爛的笑開,石淑臻毫不淑女的又坐回桌上,「怎樣,我剛剛演的那場備受冷落的未婚妻的戲碼還不錯吧?」

  「我很忙。」他冷酷的黑眸總算有了點溫度,但語句還是很簡短。

  「你哪天不忙啊?」她翻翻白眼道。

  「我沒聽你抱怨過。」難得的,他的唇角微微的上揚了些許。

  「呵,你要慶幸我不是那種女人,否則以你這樣對待未婚妻的方式,我看沒有女人可以忍受得了。」不要說吃飯了,連見個面都很難。

  「所以你是我的『未婚妻』。」他的笑容更明顯了些。

  石淑臻也愉悅的彎起紅唇,朝他伸出手道:「交易愉快。」

  「交易愉快。」他握了握她的手,贊同的回應。

  他們兩個人算是青梅竹馬,從小就讀同一所國小、國中,直到高中才分道揚鑣,又在研究所時在美國重逢。

  再相遇時,他真是驚愕不已。

  那時的她頭髮削得又薄又短,一百七十公分加上帥氣的打扮,簡直讓人分不清她是男是女。

  若不是她主動跟他打招呼,或許他永遠也不會認出那個在池塘邊被女人賞了一巴掌的「男人」就是她。

  後來他才知道,原來那個賞她一巴掌的女人是她剛甩掉的第十任「女友」。

  沒錯,美麗明艷的她竟然是個同性戀者,也只有在遠離家鄉的美國,她才敢用「真面目」示人。

  知道了她的性向,反而讓他們之間可以毫無拘束的相處,發展出一段深厚的友誼。

  他知道她不愛男人愛女人,而她知道他雖愛女人,但卻不動情。

  就在研究所畢業要回國的前一刻,她向他提出一個雙方互惠的交易——結婚。

  反正他們門當戶對,由她來當他的妻子絕對是再合適也不過,一個不干涉丈夫的妻子正是他需要的,而一個不介意妻子性向的丈夫也剛好是她的需求。

  也因此,這樁互蒙其利的交易就這樣成立了,迄今剛好兩年。

  「沒想到時間過這麼快,我們已經訂婚兩年了。」石淑臻感慨的道。

  真是光陰似箭、歲月如梭啊。

  「說重點。」近籐楓知道她絕對不會沒事幹,在他上班的時候跑來抒發心情。

  「呵。」她又裝出那種嬌滴滴的聲音道:「還是老公瞭解人家。」

  他的回應是一記白眼。

  「好吧,不玩了。」石淑臻的聲音由原本刻意裝出的嬌嗲驟地變成低沈,「我爸在催婚了。」

  「那就結吧。」近籐楓簡短俐落的回答。

  「就這樣?」她挑起眉反問。

  「否則呢?」換他挑眉。

  「我以為你會矜持一下呢,」她打趣的道。

  「跟你用不著。」說起來還真悲哀,這世界上他唯一可以卸下心防相處的,竟然只有她。

  她瞭解的點點頭,她知道身為企業家第二代二房之子的他,在成長過程中受了多少的欺淩與輕蔑。

  他父親的大房唐麗文,更是極盡所能的想要除掉他這眼中釘,尤其是在她生下兒子近籐柳之後更變本加厲。

  情理上,近籐柳才是近籐家族的「嫡」長子,但是論處事能力與個性,卻全然比不上庶出的近籐楓。

  也難怪唐麗文會著急了,不擇手段的收買公司股東與近籐家族的親戚,徹底的將二房孤立。

  就在被孤立的第三年,近籐楓的母親死於癌症,身邊只有他陪伴,而那時他才十三歲。

  一個正需要人關心的時期,近籐楓飽嘗了人情冷暖的滋味。

  這是造成了他現在這種孤僻冷酷個性的原因,當然啦,還有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就是他父親——近籐真彥。

  若那時他父親有伸出援手而非對整個狀況置之不理,又或者對他稍稍多點關懷,或許今天的情況會有所改善。

  一直到現在,近籐楓都認為母親的死,父親要負最大的責任。

  因此在他父親過世的時候,始終面無表情的他並沒有掉下一滴眼淚。

  沒人知道他的心中在想些什麼,在旁人眼中,他就像只冷傲的孤鷹,冷眼看世情。

  所以比起只為了性向煩惱的她,他的確是可憐多了……

  「不用可憐我。」近籐楓視線銳利的瞅著她道,

  「你會讀心術嗎?」石淑臻揶揄的彎起唇。

  「別忘了我從小就是看別人的臉色長大的。」這也有好處,讓他懂得察言觀色。

  他的自嘲沒有一絲的情感,這點倒讓她真的難過了起來。

  「我希望有一天,有個女人可以讓你恢復溫度。」她真誠的說。

  「永遠不會有那一天。」就算是世界末日,那天也不會到來。

  「永遠不要說永遠不會。」有時候,事情往往發生於意料之外。

  他冷嗤了聲,沒有回應。

  除了石淑臻與近籐柳之外,在這個世界上對他來說只有兩種人——可以利用的與不可以利用的人。

  在他的生命中,不可能再出現任何足以影響他心緒的人,尤其是女人。

  「我知道你在想什麼,不過老話一句,永遠不要說永遠不會。」石淑臻揚起唇角重複道。

  雖然她是同性戀,但對愛情這玩意的敏感度可比起任何異性戀者都要來得高。

  這世界上不可能有人可以躲過愛情的折磨,包括他——冷酷的近籐楓。

  而她已經有點迫不及待的想要看到那一幕的發生了,呵。

  

  「這邊再過來一點,左邊一點,右邊一點,好。」童心清脆的聲音在大廳中響起,吸引了不少路過員工的目光。

  「童心,休息一下吧。」店長曾任揚拿了瓶可樂拋向她。

  俐落的接住可樂,她立即打開,仰頭狠狠的灌了一大口,雖然是冬天,但是活動了這麼久,冰涼的液體還是最能提振精神的。

  「再等等,我還要上樓看一下擺設的盆景。」她毫不淑女的用手背抹過唇辦。

  「那種小事叫其他人去看就好了,你今天忙進忙出的也累了吧。」曾任揚的神情毫不掩飾的流露出關心。

  「不行,匯津集團可是我們的超級大客戶耶,若有些許的閃失,我們今年的年終可就報銷了。」她邊往樓上走去邊道。

  「沒那麼誇張啦,我還是會包個小紅包給你們的。」曾任揚的聲音充滿不確定,不過在心儀的女人面前,總要偽裝一下。

  童心瞭解的朝他眨眨眼,「放心,我會搞定的。」

  平常他們花店就包下匯津大樓的所有花飾擺設,今天是為了即將到來的聖誕節而重新做一番規劃設計。

  據說匯津集團總裁是個嚴肅不苟言笑的男人,整個擺設要有過節的氣氛,卻不能過於花稍。

  為了籌備匯津的聖誕節擺設,她已經整整一個星期沒有好好睡覺了,就怕會出任何差錯。

  因為聽說匯津總裁近籐楓會親自驗收成品,若是他有一丁點的不滿意,那他們所有的努力也都白費。

  童心摸了摸掛在胸前的鑰匙,它現在已經被她當成一把通往幸運的鑰匙,寶貝的掛在脖子上。

  她費了一番工夫才查到鑰匙上雕像的由來,原來他可是會守護人類靈魂的大天使沙利葉呢,西方民間信仰相信,只要在身上帶著寫有沙利葉名諱的護身符,那些邪惡力量就無法傷害自己。

  說也奇怪,每當她情緒低潮或做事不順時,只要摸摸這把鑰匙,所有的陰霾跟不順遂還真的就消失無蹤。

  輕輕撫摸過精緻的沙利葉之鑰,她緊張的心緒霎時平靜下來。

  她有預感這次一定會順利的,那個近籐總裁一定會滿意她的設計。

  不斷在心中替自己打氣,她的唇角微微揚起,充滿信心的調整著放在二樓欄杆旁的盆栽。

  匯津大樓中庭整整挑高三層樓的高度,看起來雖氣派寬敞,卻也讓人覺得有點冷清空洞,所以如何運用花卉增加點溫度與氣氛,可算是極富挑戰性的工作。

  仔細的檢查擺設定位的盆栽,她拿起其中一盆靠在欄杆上,細心的調整著花朵的方向。

  對於她最喜歡的花朵,她真是百看不厭,她忍不住第N次想,能夠從事這項工作,她覺得自己是個太幸福的人了。

  童心心滿意足的看著得意之作,將花朵調整到最完美的姿態,正打算放回原位時,一道黑影匆地閃過面前,讓她嚇了一大跳,雙手一鬆,盆栽便筆直往樓下墜落。

  「小心——」

  「總裁……」

  「鏘——」

  驚愕擔心的喊叫跟隨著盆栽破裂的聲音響起。

  童心連忙將身子探出二樓的欄杆往下瞧。

  只見一個人影倒在地上,週遭人潮逐漸聚集過來。

  她心一凜,腦海中閃過了一個念頭——完蛋了!
引言 使用道具
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5-9 19:16:13


  「該死,我要出院。」暴躁的男聲在幽靜的病房中響起,顯得格外的響亮。

  「近籐先生,您現在還不能出院啊,雖然您頭部的外傷已經縫合了,但還是有輕微的腦震盪,必須要留院觀察才行。」院長張啟芳安撫道。

  「我很清醒,不需要觀察。」近籐楓冷冷的說,

  他一向最討厭醫院,縱使這家醫院是近籐家族產業,他平常連進醫院都不願意,更不要說住院了。

  「為了您的健康,我還是必須堅持你住院。」他可不是什麼泛泛之輩,要是出了差池的話,他這院長也別想幹了。

  「該死,你想跟我作對?」近籐楓陰冷的瞇起黑眸,宛若地獄王者般的威嚴讓張啟芳不自覺的打了個寒顫。

  「呃,我,我不是這個意思,我——」

  「不是最好。」他打斷張啟芳的話,下了床,尋找自己的西裝打算換上。

  「等等。」匆地冒出來的阻止聲讓近籐楓停止了動作,蹙起眉望向門口的纖細身影。

  「你是誰?」他面無表情的問。

  「你不能出院。」童心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走進病房,伸出小手,試圖將他推回床上。

  「你是……」張啟芳驚訝的看著眼前嬌小的身影,眼珠幾乎都要掉出來了。

  從來沒有人敢這樣好像在命令小孩似的對待匯津集團的總裁。

  「這裡交給我就好,放心,我不會讓他出院的。」童心瞇起眼笑笑道。

  「呃……」張啟芳遲疑的望向近籐楓,直到看到他點頭應允才放心的離開。

  「快躺好,否則等一下頭上的傷口不小心又裂開就麻煩了。」童心一邊幫他調整枕頭,一邊關心的查探著他的傷口。

  嗯,包紮得很好,沒有鬆開的跡象。

  「來,說說看,這樣有幾根手指頭。」站直身子,她伸出手來平舉在他的面一則。

  「四根。」近籐楓不動聲色的回答,以他的個性,早該把她趕出門,但這個女人的行徑莫名的引起他的興趣。

  他倒要看看她在打什麼主意,玩什麼把戲。

  「好險,你的腦袋還很清楚。」童心放心的長籲口氣,拉了張椅子在病床邊坐下。

  他瞇起眼睛,打量著她。「是誰派你來的?」是大媽嗎?她的目的是什麼?

  「呃,是我自己要來的,不過也可以說是被派來的。」那時她發現自己砸傷的竟然就是匯津集團的總裁,簡直就想要當場切腹自殺。

  不過她不是遇到事情就逃避的人,比起自責沮喪,得到近籐楓的諒解,維持住穩定的交易關係,才是她最需要努力的。

  「你可以回去告訴她,我沒事,請她不要太失望。」他嘲諷的道。

  童心不解的眨眨眼睛,「你沒事我們高興都來不及了,怎麼可能失望?」

  他在說什麼啊?怎麼可能有人因為看他受傷反而高興呢?

  近籐楓瞅著她半晌,緩緩的說:「你不是她派來的。」這是肯定句而非疑問。

  「你是指我們店長嗎?」怎麼她覺得他們有點雞同鴨講?

  「店長?」他微微揚起尾音。

  「對了,我還沒有向你道歉。」說著她連忙站起身,誠心誠意的鞠了個九十度的躬,正色道:「對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鬆開盆栽的,更沒想到會剛好砸到你,對不起。」

  「原來是你。」他語調很平淡。

  「就是我,我叫童心,是花店的員工。」她自我介紹著,「這次的事情我願意負起全部的責任,請你不要中斷跟我們花店的合作關係。」

  「你負責?」好大的口氣。

  「嗯,我願意負完全的責任。」雖然她也不知道要怎麼負責,不過,至少她有這樣的心意。

  這女人有他見過最清澈無瑕的雙眸,身處爾虞我詐的環境久了,他自詛很少會看錯人。

  她跟那些一心一意想要接近他,妄想可以自近籐家族撈到好處的女人有著截然不同的氣質。

  「你願意答應我的請求嗎?」呃,他幹麼一直這樣瞅著她?難道她的臉上有什麼髒東西嗎?

  童心被看得發窘,下意識的伸手摸了摸臉,好像這樣就可以讓他停止看她似的。

  「我會考慮。」近籐楓沈吟半晌,緩緩道。

  「那太好了。」她一直提著的心總算可以稍稍放下,「我來之前還一直擔心你會把我趕出去呢,看來大家說你是個無血無淚、冷酷無情的男人,根本就完全是錯誤的印象嘛。」

  他倏地沈下臉,讓她連忙搗住嘴,意識到自己的口快失言。

  「呃,不、不是啦,他們沒有說你冷血、孤僻啦,只是說你這個人比較嚴肅、淡漠罷了。」ㄟ,她怎麼覺得自己好像越描越黑啊?

  「無所謂,我從來不在乎別人的評價。」如果他在乎的話,應該早就發瘋了。

  一抹自嘲的笑容躍上他的唇角,讓童心的心抽痛了下。

  「不可能,沒有人會完全不在意別人的看法的。」她沒有忽略方才自他眼底一閃而逝的落寞跟痛楚,或許連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有這樣的情緒吧。

  她的話讓近籐楓不禁怔愣了下,她清亮的黑眸彷彿可以看透他黑暗的靈魂深處,讓他有種無所遁形的難堪與……憤怒。

  「該死的你。」長臂一伸,他猛地攫住她的手腕,將她拉到面前,「不要亂下評論。」

  她被扯得失去重心,一個踉蹌,差點就跌入了他的懷中。

  好不容易才在距離他胸膛前幾寸的地方穩住了身子,她抬起頭,卻正好望進一雙黑暗無邊際的深眸,冰冷而毫無溫度。

  這樣的目光或許會讓人戰慄恐懼,但絕不包括她。

  沒有近籐楓預期中的驚駭與顫抖,童心接下來的舉動反倒是讓他不知所措的撼動不已。

  「我知道你的冷漠跟孤傲都是為了保護自己的假象。」她伸出柔若無骨的小手摸了摸他的臉龐,心疼的道:「你一定過得很辛苦對嗎?」

  她憐愛的語氣與動作彷彿是一道道的暖流,自她接觸他臉頰的手指注入他冰冷的心頭。

  他似乎聽到心中某處堅硬的藩籬崩裂的聲音。

  從來沒有人這樣跟他說過話,只因他冷硬的外表不允許任何人溫情的接觸。

  在接任總裁之位前,大家不接近他是因為要孤立他,在接任總裁之位後,除了孤立他,更害怕他報復。

  呵,他怎麼會不知道大媽在他背後玩的把戲呢?

  可他不在乎,更樂於將自己孤立於外界,他自有他生活的模式與空間。

  但今天,這個看起來牲畜無害的女人,竟然敢這樣蠻橫的闖入他冰封已久的世界。

  近籐楓微微瞇起黑眸,出神的凝視著眼前這張沒有任何人工色彩妝點的清麗臉蛋,直到她縮回了手才驀地回神。

  他竟然依戀著方才自她手指傳來的溫度?

  該死!他忍不住在心中低咒了聲。

  「我是不是惹你生氣了?」童心側側頭,迷惑的問道。

  他的黑眸中似乎燃起一小簇的火焰。

  她怎麼總能看出他的心緒?!

  近籐楓為這個發現感到驚愕。

  「你很帥,應該要多笑才對,」她彎起唇角,揚起一抹毫無心機的美麗笑容。

  他知道她的讚美絕非奉承,而是真心如此認為。

  「你不怕我?」他終於開口。

  「我為什麼要怕你?」她感到好笑的道:「我只會為了不小心砸傷你而感到抱歉罷了。」

  「那如果我要你賠償?」一個連他自己都感到詫異的念頭匆地閃過腦中。

  「呃……」她站直身子,臉上浮現為難。

  「呵,你剛剛所謂的負責只是在說大話?」為什麼他對她可能的「平凡」感到失望?

  「不是的,我真的願意負責,只是我……我現在沒錢。」童心愧疚的道:「這樣吧,可以讓我分期付款嗎?」唉,誰要她只是個窮店員呢。

  「我有說過要錢嗎?」他最不缺的就是錢。

  「真的?」她鬆口氣,但隨即又抱歉的說:「真的很對不起,我還是會負擔醫藥費的,至於其他部分,只要你提出要求,我都一定做到。」就算是做牛做馬她都毫無怨言。

  「任何要求?」他微微挑眉。

  「嗯。」她認真的點了下頭,「任何要求。」

  「很好。」她沒有退縮,讓他一掃方纔的失望,「把我的外套拿給我。」

  她看了看披在一旁椅子上的外套,聽話的將外套拿給他。

  只見近籐楓自外套口袋中掏出一支筆跟紙,隨手寫了個地址,遞給她,「明天到這邊報到,你會知道該怎麼『賠償』的。」

  「喔。」童心接過紙條,看著上面的地址點頭。

  陽明山……那她要騎ㄣㄨㄣㄨ去比較方便了。

  「記住,兩點準時到。」他交代道。

  「我會的。」她堅定的回答,「那我先回去了,你記得好好休息。」

  他沒有說什麼,只是直直的瞅著她。

  呃,這應該代表答應的意思吧?!

  童心朝他笑笑,揮揮手,「再見了。」隨即轉身走了出去。

  「你的名字。」忽地,他的聲音自身後傳來。

  「我叫童心,童年的童,心情的心。」她的聲音自門外傳進來,半晌,只見她目門外探頭進房問,「你呢?」

  這還是第一次有人不知道他的名字,還敢這樣問他的。

  「近籐楓。」這也是他第一次願意回答這種蠢問題。

  「近籐楓……」她在嘴中咀嚼著這個名字,漾起一抹笑,「你的名字很好聽。」

  在他有所反應之前,她的小腦袋瓜已經消失在門外。

  「童心……」不自覺的,近籐楓也低喃著她的名字。

  童稚之心,像極了她給人的感覺,且跟他是如此的截然不同。

  是因為這強烈的對比,所以才會讓他對她產生一種特殊的感覺吧?

  可這對他絕對不是個好現象。

  他不允許任何人破壞他平穩沈寂的世界。

  但那又為什麼會要她因為「賠償」而進入他的世界中?

  是因為他想要證明世界上絕對沒有任何人是純真無瑕的,他要摧毀他在她身上看到的善良,那種他永遠也無法體會到、也不相信的感覺嗎?

  沒錯,只是因為這樣,他才會起了那個念頭……他喃喃的如此說服著自己……

  ═♀www.xiting.org♂═  ═♀www.xiting.org♂═

  這邊是……

  站在別墅的大門前,童心仰望著眼前看不到邊際的圍牆,幾乎要懷疑自己是不是走錯地方了。

  低頭再看一次地址,沒錯啊,的確是這邊沒錯。

  近籐楓叫她到這麼氣派的地方幹麼啊?

  她好奇的在電動鐵門前探頭探腦的看了半天,只見電動鐵門後面是一大片庭園,哪有半個人影。

  困惑的輕蹙眉頭,將機車架好,她走到門旁的柱子邊,對著對講機研究了下,正準備按鍵時,一個聲音如幽靈似的冒出來。

  「童心?」

  「我是。」她連忙望向聲音的來源處,只見一個人影在角落邊的小門現身。

  「進來吧。」老人的聲音沒什麼起伏,淡漠得很。

  「喔。」走了幾步,她又想起什麼的跑回去牽機車,「能不能麻煩你開大門,讓我牽車進去?」

  「傭人是不能走大門的。」老人冷瞥了她一眼。

  「傭人?」童心有點搞不清楚狀況。

  「快進來吧,那輛破車先放著,我會派人處理的。」老人不耐煩的道。

  破車?!她瞇起眼睛,雙手擦腰道:「這車不是破車,它是跟著我風吹日曬雨淋的好夥伴。

  老人不感興趣的睇了她一眼,「你不進來的話我要關門了。」

  「ㄟ……」這個老人還真是冷漠耶,要是換成以前,她才不會聽話進去咧,但今天可是為了「賠償」而來,若不進去,不就代表她食言毀約了?

  看著老人消失在小門後的身影,她依依不捨的摸了摸機車,跟著走了進去。

  「請你幫我找人安置好我的機車,等下我回家時再騎回去,麻煩你了。」童心看著老人的背影,拜託道。

  老人沒有應聲,逕自走著,雖然有點年紀了,但腳程還滿快的。

  童心小跑步跟上去,「請問你怎麼稱呼?我可以知道我的機車會放在哪裡嗎?」

  老人驟地停下腳步,板著臉道:「你這丫頭話怎麼這麼多?」

  「呃,對不起,我只是想知道我等下回去時要去哪裡拿車。」她維持禮貌的道。

  「你不用回去。」老人瞥了她一眼,淡淡的丟下一句話,又邁開步伐。

  「不用回去?!」她很驚愕。

  「怎麼,你不知道嗎?」幹麼這樣大驚小怪的,有多少人想進來都不可得哩。

  「我怎麼會知道?」近籐楓只叫她來這邊,又沒說要她住下來。

  老人轉頭看了看她,又轉回身子,「那你現在知道了。」

  「可是我不行住在這裡,我還有很多事情沒有處理。」王媽媽要的花束、吳王府喜宴的花藝擺設,還有很多很多瑣碎的事情要交代。

  「我不能住在這裡啦。」她堅定的重複一次。

  老人停下腳步,轉身直盯著她,嚴肅的道:「大少爺交代的事情從來沒有人敢違抗。」

  「可是……」她是答應過近籐楓要賠償他,但是住下來……

  「你想走也可以,不過後果自行負責。」他的聲音還是一貫的沒溫度,「反正現在的小女孩就是吃不了苦,我想你即便待下來也撐不了幾天。」

  一些女傭人以為進來近籐家就可以沾些好處,等到發現情況跟想像中不同後又紛紛退縮卻步,這樣的情形他已經看到不想看了。

  「我才不是那樣的人。」她最自豪的就是不怕吃苦,「我是因為店裡很多事情沒有交代清楚,就這樣突然走人,那不是很不負責任嗎?況且,我連件換洗衣物都沒有帶,要怎麼住下來嘛。」

  老人狐疑的打量著她,好像在衡量她話中的可信度。

  「不然這樣好不好,我可以先回去把該處理的事情處理完畢,簡單的打包之後再回來嗎?」童心和他商量。

  他沈吟半晌,點點頭,「好吧,你去吧。」

  「謝謝。」她開心的咧開一抹燦爛的笑容,隨即轉身往來時路而去。

  看著她的背影,老人面無表情的臉竟浮起一種奇怪的神情,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視線裡,他才朝反方向走去。

  微風吹過欠缺照顧的庭園,幾片落葉隨風飄蕩。

  幽靜的大宅正慢慢起了變化,只是現在大家都還沒有意識到,那個變化將會為冰凍的世界,帶來溫度與歡笑。

  ═♀www.xiting.org♂═  ═♀www.xiting.org♂═

  「你說什麼?」曾任揚的聲音提高好幾度,臉上佈滿不敢置信的神色。

  「我這陣子可能無法過來了。」童心充滿愧疚的道。

  「你不能來?為什麼?是不是被挖角?」他緊張兮兮的問,「他們出多少錢,我願意比他們多出一倍,不管怎樣,你絕對不能離開我——呃,我是說花店啦。」

  「店長,你在說什麼啊,哪有人挖什麼角啦。」她好笑的看著一臉緊張的他。

  「那……那你為什麼說你不能來上班了?」聽她這麼說,他才稍稍放下心來。

  她抿抿唇,無奈的道:「你忘記我砸傷近籐楓的事情了嗎?」

  「近籐楓?匯津集團總裁?」曾任揚愣了愣,隨即想起來事情前因後果,「對了,你不是去探望他嗎?結果呢?我知道了……」

  「你知道什麼?」她都還沒說,他就知道了,這麼厲害喔。

  他忽然變得很激動,「你別擔心,就算他威脅要弄垮我這間小店,我還是會支持你到底,絕對不會因為他的惡勢力就放棄你的。」

  她有點啼笑皆非,「店長,你電視劇看太多了啦。」又不是黑道,還威脅咧。

  「怎麼?難道不是因為怕拖累我們,所以你才打算犧牲小我,不來上班嗎?」他困惑的反問。

  「當然不是,你想到哪裡去啦?」她忍不住笑出聲,打趣的說:「我還沒那麼偉大啦。」

  「那要不然是怎樣?你為什麼莫名其妙的說不來上班了?難不成是對我有什麼不滿的地方嗎?」曾任揚語氣委屈兮兮的。

  「不是不是,都不是。」再不快點說出原因,店長可能會發瘋了。童心收住笑意,正色道:「其實原因的確是跟近籐楓有關。」

  「我就知道是他。」他一副讓自己猜到的得意模樣。

  她搖搖頭,「他沒有威脅我,是我自己想要為不小心砸傷他而贖罪,所以答應幫他做事啦。」

  「他們那種有錢人家,哪有什麼事情需要你去幫忙的?」他搔搔腦袋,很不解。

  「我也不知道,不過我已經答應過他只要他提出的要求,就算要我做牛做馬我都會做到。」她天真的說:「我猜可能是要我住進他家當傭人吧。」

  這樣可以補償砸傷他腦袋的罪過,還算簡單呢。

  「你別傻了,他一定是對你有所企圖,要不然幹麼叫你住到他家?我不許你去。」他又激動起來了。

  他對童心用情之深,情緒很難不受影響。

  童心聞言怔愣了下,隨即咧開唇,用手拍了他肩膀一掌道:「我知道你一向就跟個大哥一樣的關心我、照顧我,放心啦,我不會有事的,別忘記人家可是堂堂匯津集團的總裁耶,怎麼可能會對我這種小人物打什麼歪主意嘛。」真是想太多了,

  她這樣說也對啦……雖然童心在他眼中是世界上最美好的女人,但近籐楓身邊圍繞的美女應該不少,而且聽說他還有個美若天仙的未婚妻。

  的確,他方纔的猜測是有點離譜,可是……

  「我不是把你當妹妹——」曾任揚好不容易鼓起勇氣想要表白,可童心早已經走出店門口,招呼起剛上門的客人了。

  唉……這個遲鈍的女人,到底要什麼時候才會發現他對她的感情呢?

  看著她純真的笑臉,他感慨的長歎口氣。

  要等到那一天,可能還要好久、好久……
引言 使用道具
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5-9 19:16:38


  哇,這是傭人住的地方?

  童心驚歎的看著佈置華麗的房間,不敢相信自己會住進這樣的地方。

  這裝潢擺設,好像是雜誌上在介紹的豪宅,平常人家哪有這種閒錢這樣花啊。

  她知道匯津集團是國際上數一數二的大集團,雄厚的財力在世界排行榜上赫赫有名,但那都只是聽說,直到今天,她才見識到果然是百聞不如一見。

  連傭人房都裝潢得這麼富麗堂皇,遑論主人的房間了。

  不過話說回來,這些錢要是拿來幫助那些窮苦的人家,那該有多好。

  童心感歎的想著,一邊將帶來的衣物拿出行李箱,一一放到衣櫃中。

  因為收拾得匆忙,她只隨便帶了一些必要的衣物跟物品,反正她應該也不會在這邊待多久吧?簡簡單單的行李就夠了。

  只是也不知道為什麼,雖然應該不會待太久,她還是忍不住把留聲機給帶在身邊。

  她自第一眼見到這架留聲機之後,就打心裡喜歡它。

  每天下班她都會拿布擦拭它,跟它說說話,就像是寫日記一樣,把當天發生的事情告訴它。

  對她來說,留聲機就像是個好朋友一樣,可以靜靜陪伴著她,聽她天南地北的閒談,讓她得以抒發一天的情緒。

  好奇妙,有時候她甚至感覺好像真的有「人」陪在她身邊似的,讓她不覺得孤單。

  提起留聲機,她又忍不住想到那把帶來幸運的沙利葉之鑰,她伸手摸了摸胸前的鑰匙,這時,敲門聲驟地響起。

  「請進。」站起身,童心將視線轉向門口。

  「童小姐。」只見一個穿著僕役制服模樣的女人打開門走進來,恭敬的朝她喊了聲,身子還微微的屈弓著。

  「呃,我叫童心,你可以叫我童心就可以了。」被人這麼禮貌的對待還真不習慣哩。

  「不可以,童小姐,請過來更衣。」女傭人有禮卻冷淡的拒絕她的提議。

  她愣了愣,暗忖,好奇怪,近籐家的人難道都是這麼淡漠沒溫度的嗎?

  那位老伯伯是這樣,這個女傭人也是,好像不知道笑容是什麼一樣。

  「我這樣穿很好啊,我想我不需要換衣服了。」童心看了看自己一身的T恤跟牛仔褲,正適合勞動的工作。

  女傭人面無表情的道:「是大少爺吩咐的,請童小姐更衣。」

  她輕蹙起眉頭,困惑的問道:「這邊是規定都要穿同樣的衣服嗎?」

  有可能喔,有錢人家都是這樣,連傭人都有制服的。

  瞧,眼前的女人不就穿著制服模樣的服裝嗎?

  女傭人怪異的瞧了她一眼,隨即維持一貫淡漠禮貌的口吻開口,「對不起,我還有很多事情必須做,請你過來這邊。」

  雖然她的態度恭敬,但童心可以感覺到她的眸底有抹輕蔑與不耐。

  暫時放棄跟她爭論,童心聽話的走到她要求的地方站好。

  「好吧,請你把衣服拿給我,我自己換就可以了。」這樣總行了吧?

  這次女傭人連跟她說話都懶了,逕自動手剝起她的衣服來。

  「你想幹麼?」童心大驚,伸手想要阻止她的動作。

  「請不要干擾我工作。」

  女傭人義正辭嚴的語氣與神色讓她一時間忘記抵抗,上衣一下子就被俐落的脫了下來。

  「我不是小孩子,你不需要幫我換衣服。」童心雙手護在胸前抗議。

  「這是我的工作。」女傭人無視她發窘的燒紅雙頰,雙手繼續往她的褲子進攻。

  「你可不可以住手讓我自己來?」她無奈的道。

  「不行。」女傭人堅決的回應,沒有浪費太多時間就將她的褲子扯下。

  「好吧,隨你擺佈了。」她放棄掙扎,認命了。

  反正都是女人,沒差。

  只是她實在不知道,這裡的女傭人竟然還必須幫人穿衣服?天,真是讓她大開眼界。

  女傭人瞥了她一眼,沒有吭聲,轉過身自更衣室拿出一套天鵝絨的長禮服走向她。

  「這是……」不會吧,穿這個勞動?

  女傭人不發一語的將衣服自童心的頭套下,撫平衣服的折痕,接著將她按到梳妝台前的椅子坐下,拿起梳子開始梳理起她的頭髮。

  「請問……」童心又想發問,但卻被她的眼神給制止住。

  算了,隨她高興好了。

  童心索性閉起眼睛,隨她「整」個高興。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就在她幾乎要睡著的時候,女傭人的手終於離開她的臉,

  「好啦?」童心睜開惺忪的睡眸,只見到女傭人正好開門離去的身影。

  真是個怪人,多說些話會怎樣嗎?

  抿抿唇,她打了個大大的哈欠,視線不經意的看到化妝鏡中的自己。

  嚇,這是她嗎?

  她不自覺的將身子往鏡子的方向前傾,眼睛瞪得又圓又大的。

  只見鏡中的自己一身華服不說,長長的秀髮被盤成髮髻,造型典雅高貴,一臉她這輩子從沒嘗試過的彩妝。

  「這……這是她嗎?

  眼前的她,根本無法跟那個捲起衣袖、跟泥土為伍的野丫頭聯想在一起。

  她都不知道原來自己也可以有這一面。

  在鏡子前轉了轉身子,她打量了半晌。

  是滿有新鮮戚的啦,不過她還是不習慣這樣的自己。

  而且,把她打扮成這樣要幹麼?她真是困惑極了。

  「叩叩叩——」敲門聲響起。

  童心轉向門口,「請進。」這次不知道又是誰要來做些什麼了。

  進來的是第一次碰到的那個老人。

  老人上下打量了她半晌後淡淡的說:「跟我來。」

  「等等,請問……我為什麼要打扮成這樣?」她連忙問道。

  他回頭望了她一眼,表情一樣冷淡,「總裁的吩咐沒有人敢違抗。」

  「可是不是說我是來當傭人……」她沒忘記之前來時老人所說的話,怎麼現在又變了個情況?

  「你太多問題、太多話,記住,想在這裡生存,就不要對上面交代的事情有任何疑問。」

  「但是——」

  「跟我來。」老人打斷她,兀自轉身就走,

  「至少,可以告訴我怎麼稱呼你吧?」童心提起裙子,小跑步的跟上去。

  他沈默了會,才緩緩道:「叫我洪伯吧。」

  ═♀www.xiting.org♂═  ═♀www.xiting.org♂═      好怪,近籐楓到底要她住在這裡幹麼?

  為什麼要打扮她,好像她是個千金小姐一樣?

  她不是來工作的嗎?穿成這樣彆扭死了,要怎麼做事啊?

  站在挑高寬敞的別墅大廳中,童心心中的疑問也越來越多。

  「她是誰?」匆地,一個高傲的女人聲音在她耳邊響起。

  「老夫人,她是童心。」洪伯禮貌的回答,但童心聽得出他聲音中的疏離。

  「我管她叫什麼名字,她在這裡幹麼?」裝扮雍容華貴的婦人不屑的道。

  「是大少爺吩咐的。」

  「他?」唐麗文柳眉一挑,臉上流露出明顯的不屑,「他又想搞什麼鬼?」

  洪伯沒有應聲,只是維持恭敬的模樣退到一邊去。

  唐麗文細長的眼眸斜睨了童心一眼,尖細的聲音自鼻中哼出,「你,過來。」

  童心看了看她,「暫時」順從的聽話走近她。

  唐麗文毫不掩飾對她鄙棄的打量視線,精雕細琢的妝容上滿是嫌惡。

  「果然是小老婆的兒子,一點看女人的品味都沒有。」她嘲諷的道。

  等等,她這句話可是一次就貶低了兩個人耶。

  「告訴他,這種女人在外面玩玩便罷,若要帶回家,我是絕對不準許的。」她繼續輕蔑的道。

  「老婆婆,我想你誤會了,我跟近籐楓不是你想的那種關係。」童心盡量維持禮貌的朝她解釋。

  「老婆婆?」只見唐麗文臉色一變,手猛地上揚,毫不客氣就往她臉上賞了一掌。

  清脆的巴掌聲在偌大的大廳中迴盪。

  童心愕然的撫著發燙的臉頰,一時之間反應不過來,呆愣的站在原地。

  「老夫人,請息怒。」洪伯微微站上前緩頰。

  「哼,你是什麼身份的人,竟然敢叫我老婆婆?我看你父母也是沒知識的下等人吧。」唐麗文瞇起眼,不悅的道:「你馬上給我滾出去,不要弄髒近籐家。」

  太過分了,一股怒火在童心的胸口燃燒起來,不是因為那一巴掌,而是因為她對她父母的汙蔑。

  「老婆婆。」她拾起胸膛,刻意加重這三個字的發音,「我父母雖然沒錢,但是至少他們不是會隨便動手的野蠻人,更不需要藉肋金錢來掩飾自己的膚淺。」

  「你、你說什麼?」唐麗文氣得全身都顫抖起來了。

  這還是第一次有人敢在她面前造次。

  「我說的很清楚了,若要人尊重你,請你先尊重別人,請你向我父母道歉。」童心毫無所懼的回視著對方。

  「你——你——你給我滾。」她激動的喊,「你,把她給我攆出去。」

  「老夫人,沒有大少爺的吩咐,請恕我無法照辦。」洪伯微微屈身,語氣是一樣的平淡穩定,但半闔的黑眸中卻閃過一絲驚異的光芒。

  「反了,真的反了!」唐麗文的雙肩因為怒意而上下抖動著,「我可才是近籐家的主人,你敢不聽我的命令?」

  洪伯低垂著頭,仍然是那一句,「沒有大少爺的吩咐,請恕我無法照辦。」

  唐麗文的拳頭緊握在身側,偏薄的唇瓣開闔半晌也找不出一句話來,乾脆不發一語,仰高下巴轉身打算走開。

  「等等,你還沒道歉——」童心本欲追上前的身子被洪伯給擋住,只能輕蹙著眉看著她離開。

  「你還想再被賞另外一個巴掌嗎?」洪伯淡淡的警告她。

  「我沒做錯事,為什麼必須受到這樣的待遇?」她很不平。

  「在近籐家,主人的任何舉動可以是沒有原因的。」洪伯面無表情的道。

  「太可悲了,現在可是二十一世紀耶,怎麼還會有這樣不合理的規炬存在?」就算是傭人,也是領薪水做事的員工啊,是可以受到勞基法保護的耶,又不是古代,奴隸就是主人的財產,簡直是荒謬極了。

  「這裡是近籐家。」洪伯說得理所當然,彷彿這就是最合理的答案。

  近籐家?

  看著落地窗外落下的樹葉,為冬天的庭院增添無數的蕭瑟。

  童心忽然有些後悔住進這個毫無溫度的宅子裡了。

  ═♀www.xiting.org♂═  ═♀www.xiting.org♂═

    「喵……喵……」微弱的喵叫聲發自一隻剛滿月的虎斑小貓,纖弱的模樣十分惹人憐愛。

  小貓的眼睛半張半閉,步履蹣跚的朝身旁唯一的溫暖依偎過去。

  「乖,是不是肚子餓了?來,喝牛奶嘍。」溫柔的男子嗓音好似春風般的撫過,小貓似乎也感受到這份暖意,聽話的蹲在裝著牛奶的碟子旁,慢慢的喝起白色的液體。

  看著小貓低垂著頭喝奶的模樣,男子的大掌溫柔的輕撫著它的身軀,黑色的瞳眸中充滿疼愛。

  落地窗外天氣是冬天的陰冷,但窗內卻是截然不同的溫馨。

  驀地,紫檀木的房門被猛地推開,拔尖的聲音打破這一室的溫暖寧靜。

  「柳,你在幹麼?」唐麗文緊擰眉頭,細長的眼眸不悅的瞪著眼前一臉驚嚇的兒子。

  「媽……」近籐柳宛若做錯事被抓到的小孩一樣,雙手不安的放在身側。

  唐麗文的視線由兒子身上移到同樣因為驚嚇而打翻碟子,瑟縮在一旁的小貓,嫌惡的神色毫不掩飾的爬上她完美的妝容,「天,這個骯髒的東西是打哪來的?」

  他低垂下頭,不敢望向母親犀利的視線。

  她皺皺眉,冷冷的道:「把它扔出去。」

  「可、可不可以等天氣暖和點再說?現在這麼冷,它又這麼小,我怕它挨不過這個冬天。」近籐柳動了動唇,好似鼓起很大勇氣才可以說出話似的。

  「婦人之仁!」唐麗文眼睛一瞪,怒火中燒,「我跟你說過多少次了,身為近籐家的『長子』,所謂的溫情跟愛心都是軟弱多餘的東西,你全都忘記了嗎?」她到底要擔心這個兒子到什麼時候啊?!

  「可是……」看這只沒求生能力的小貓流浪在街頭,他真的沒辦法置之不理。

  「沒有可是。」她嚴厲的道:「你要知道,我花費了多少力氣才收攏了公司那些元老支持你,現在只等你爭氣點將近籐楓趕走,這樣近籐家所有的一切才會回到我們手上。」

  「媽,我一點都不想要權力跟地位。」近籐柳說得小聲,「況且大哥不只能力比我強上太多,又是近籐家的長子,由他來接手近籐家族的事業本來就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你說什麼?」唐麗文的肩膀因為憤怒不住上下顫抖,「你再說一次。」

  看到母親暴怒的神色,他哪還敢再出聲,他知道自己踩到母親的地雷,這下又要挨一頓好罵了。

  「你都已經二十八歲了,到底要到什麼時候才能真正長大,不用我這個老媽媽再操心?」她氣得聲音都發顫了,邁開步伐朝躲在近籐柳腳邊的小貓走去,毫不猶豫的伸出手將瘦弱的小貓拎了起來,宛若在丟垃圾似的將貓給扔出落地窗外。

  「喵——」

  「媽——」

  近籐柳驚呼一聲,想要追上因為受驚嚇而竄逃的小貓,卻又礙於母親陰冷的視線而止住了腳步。

  唐麗文氣呼呼的將落地窗咱的關上,深吸口氣,平息激動的情緒,她和緩下語氣朝兒子道:「柳,媽媽將全部的希望都放在你身上,你絕對不能讓媽媽失望,好嗎?」

  近籐柳沈默了好一會兒,他不知道自己該不該答應,不答應,一定會激怒母親,但是答應了,又分明是個謊言。

  這樣的矛盾與掙扎在他成長中不斷的重複上演,幾乎要壓垮了他。

  「柳?」她不耐兒子的靜默,揚高聲音尋求他的保證。

  動了動唇瓣,他終究是無法抗拒母親這個從小到大支配著他生活的權威。

  「我知道了。」他皎著牙關進出這句話。

  「好孩子。」唐麗文的神色霎時柔和了起來,趨前將他攬入懷中,像哄小孩似的拍著他的背道:「媽媽就知道你會聽話的。」

  近籐柳沈默的任由母親擁著他,黑色的瞳眸中全是黯淡。

  無視兒子的沒有反應,她自顧自的說了下去,「你要記住,你才是近籐家唯一有資格繼承家產的兒子,近籐柳只是個野種,他根本就不配待在近籐家。」

  他的眉心微微的蹙了起來,他不懂,為什麼上一代的恩怨,卻要延續到他們這一輩?

  在他心目中,近籐楓是他最崇拜的大哥,也是他的偶像,從小到大,他不知道偷偷盼望過幾次,自己可以成為跟大哥一樣的男人,擁有他所沒有的剛毅與氣魄。

  但是這些話他絕對不可能說出口,只因他知道母親對大哥的恨意有多深,那是永遠無法放下的仇怨。

  「對了,媽媽幫你安排了一場相親,對方是國友集團的千金,若是能夠跟他們結為親家的話,對你的將來助益很大,他們也說了,會鼎力支持你成為匯津的總裁。」唐麗文興奮得揚高聲音道。

  「媽?!」他錯愕的離開母親的懷中,「我還不想結婚。」

  「胡說。」唐麗文馬上斥喝,「你都二十八歲了,早該成家,況且,這場婚姻本來就不是你想或不想的問題,而是必須與責任的問題,一旦你娶了成天麗,我們的勢力將會大增,趕走近籐楓的那一天也就更接近了。」

  光只要想像近籐楓被驅趕出近籐家的景象,就夠她開心的了,若那一天真的到來,她真不知道自己會有多狂喜。

  「可是——」

  「沒有可是。」她不讓兒子有把話說完的機會,逕自說道:「國友集團比起石氏企業不知道強盛多少倍,近籐楓就算跟石淑臻結婚,也絕對比不過你跟成天麗的結合,況且,我看他最近一定又會惹出一堆風波,說不定連婚都結不成了。」

  想到方才在大廳碰到的低賤女子,唐麗文先是皺眉,接著又譏諷的彎起了唇。

  「發生什麼事?」近籐柳很瞭解母親臉上的神情是什麼意思,那是種等待看好戲的幸災樂禍。

  她原本就微彎的唇瓣這下可咧得更開了,「我們等著慢慢看吧,呵呵呵。」

  母親拔尖的笑聲好似魔音般的穿透近籐柳的腦袋。

  眼前的一切讓他是如此的厭惡而又無法逃避。

  近籐家族,多麼沈重的枷鎖,緊緊的架在他的身上。

  要到哪一天,他才能自由自在、隨心所欲的做他自己?

  將視線自母親臉上的奸詐笑容移到落地窗外,凝視著冬天蕭瑟的景色,心中浮起的是對那隻小貓的憂緒……
引言 使用道具
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5-9 19:17:33


  好奇怪,近籐家的上上下下,真的都好奇怪,

  這是童心在近籐家待了一個星期之後的結論。

  這裡該不會是冰宮吧?

  每個人都像是戴面具似的,遇到人也不會微笑點頭,更不要說打招呼了,每次都只有她一個人像在唱獨腳戲似的,逢人大聲問好,可得到最多的回應卻是——沒有回應的面無表情。

  真的好怪,她懷疑這座別墅是不是被下了魔咒,死氣沈沈的,叫人待得難受。

  不過話說回來,有那樣的主人,也難怪下面的人會不敢有太多的情緒抒發了。

  她後來才知道,原來那天打她巴掌的就是近籐家的老夫人唐麗文,難怪會那麼一副趾高氣揚的模樣。

  這些有錢人或許都自認為高人一等,以為用錢就可以買到一切,甚至人格跟尊嚴。

  真是可悲可憐又可恨,她實在不知道這些人活在世界上的意義是什麼,就是用錢來抬高自己的價值嗎?

  那種世界對她來說太遙遠,她還是不要浪費腦細胞去思考那些所謂「上流社會」人士的中心思想吧。

  不過話說回來,她已經待在近籐家好一陣子了,除了每天被打扮得美美的之外,就無所事事的閒晃,不要說掃地拖地了,連想拿抹布擦擦灰塵都不許她動手。

  這樣怎麼會是來贖罪補償的呢?

  她以為自己是要「賣身」贖罪,補償自己不小心砸到近籐楓的罪過,可怎麼……她好像反而是來近籐家享受的?

  而且這種享受對她這勞碌慣的人來說,根本就是種折磨嘛。

  所以嘍,這也就是為什麼她現在會穿著襯衫跟工作褲,一身泥土的站在庭園中的原因。

  她再也受不了像個洋娃娃一樣的被擺著,她要活動才能感覺自己是活著的,尤其是接觸她最愛的花花草草。

  脫下累贅的裝飾,不顧其他人的側目與反對,她決定把這片荒廢許久的庭園好好整頓整頓。

  瞧瞧這麼寬廣的庭院,多少人一輩子想擁有都無法達成,而近籐家卻這麼暴殄天物,放著完美的庭園不管,任其雜草叢生,看在她眼裡真是心疼死了。

  「嘿,不要管近籐家的人怎麼想,我們一起來讓你變漂亮好嗎?」童心彎起唇,朝著眼前翻鬆了一部分的土地道。

  風吹過,好似在回答她的話般,將樹枝上下的搖動著。

  「你在幹麼?」

  正當她彎下身子,準備繼續美化庭園的工作時,一道低沈淡漠的聲音自她身後傳了過來。      

  站起身子,她望向身俊的男子,純真的臉上霎時綻放出一抹開心的笑靨,「你回來了!」      

  她的笑容是如此的炫目與真誠,讓近籐楓有瞬間的失神,他已經很久沒有看過這麼單純簡單的笑容了。

  「你的傷口沒事了吧?」童心走向他,沒有多想的就伸出手輕撫著他頭上還有淺淺傷痕的傷處。

  自從母親過世之後,就再也沒有人「願意」或「敢」這樣碰他了。

  一股陌生的暖流驟地流過他的胸口,卻也啟動他冰冷的防衛網,讓他蹙起了眉頭。

  「啊,對不起,我的手都是泥土。」瞥見他擰起的眉心,她趕緊道歉,以為他的皺眉是因為她手上的泥土。

  他沒有回應這個道歉,一貫冷淡的道:「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

  「問題?」她側頭想了想,隨即拍了下腦袋,莞爾道:「對喔,你剛剛問我我在幹麼對嗎?」

  她看了看週遭,拍掉手上的泥土,「你看不出來嗎?我在整理庭院啊。」

  「整理庭院?」他重複了一次她的話。

  「是啊,整理庭院。」奇怪,她說的不是國語嗎?他聽不懂哦。

  「誰叫你做這些的?」

  「沒人啊,是我自己想這麼做的。」童心說得理所當然。

  「進去。」近籐楓冷冷的道。

  「對喔,現在風還滿大的,你才剛痊癒,還是趕快進去屋裡吧,我也該繼續手邊的工作了。」她微微一笑,不管他的反應,蹲下身開始鏟土。

  「這不是你的『工作』。』他口氣很不悅。

  「沒關係,我不介意多點工作。」沒意會到他的不悅,她還開心的繼續鏟土。

  「在近籐家沒人可以違抗主人的命令。」聲音一沈,他冷漠的道:「你馬上給我進去。」

  童心站起身子,轉身望向他,困惑的看著他臉上的嚴厲神色,「但是我到近籐家已經好一陣子了,除了每天打扮得很華麗之外,什麼工作都沒有做,我不懂,你到底要我到近籐家做什麼?我的工作究竟是什麼?」她真的不知道自己該做什麼。

  「你的工作?」近籐楓的眼中閃過一絲芒光,冰冷的語調宛若冬天冷冽刺骨的寒風,「你很快就會知道。」

  ═♀www.xiting.org♂═  ═♀www.xiting.org♂═

  世界上沒有任何一個人不會為了錢而貪婪,不會為了錢而墮落,人性的醜惡與黑暗在金錢之前將會完全表露無遺。

  這是近籐楓自有意識以來,所體會到唯一一個世界上永遠不變的鐵則。

  當他還是個被排擠冷落的二房之子時,所有的人對他只有鄙視與冷淡,但等他成為掌權的匯津集團總裁之後,那些原本不屑與嫌惡的嘴臉全都換成一張張掛著虛偽奉承的笑臉。

  嗤,這就是人心,沒有人會例外,包括她——童心。

  他就不相信世界上有人只有單純而毫無貪婪之心,那雙晶亮無瑕的黑眸之下,隱藏的會是怎樣的汙垢跟貪念呢?

  想到她那張總是帶著純真笑容的臉龐,他的感覺是複雜的,但他不想去深思自己內心深處的感覺,他對自己說那一點都不重要。

  他是近籐楓,除了商場上的嗜血廝殺對他有必要的意義之外,什麼溫情、柔軟,在他眼底全都是狗屁。

  不過當然在這世界上,也是有人可以得到他僅存的一絲絲情感,那就是他唯一的弟弟近籐柳跟未婚妻石淑臻。

  但比起對石淑臻的友誼,柳才是這世界上他最重要的唯一。

  從小到大,看盡人情冷暖的他,只有這個弟弟願意在他處於黑暗中時伸出援手,也只有柳才能稍稍讓他臉部冷硬的線條軟化。

  他知道柳是真心的崇拜著他、敬愛著他,然而他也很清楚,在柳背後,卻有個始終想要趕走他、撂倒他的大媽唐麗文。

  小時候或許他們可以無視這一切而交心往來,可隨著年紀的增長,他幾乎可以預見兄弟必須對峙決裂的那一刻的到來。

  而針對唐麗文最近種種的行動來看,這一天似乎已經距離不遠了……

  近籐楓濃密的雙眉輕輕蹙起,平靜的心湖泛起陣陣的波瀾。

  「大少爺,恭喜您康復。」洪伯平穩的聲音於站在大廳前的近籐楓身後響起。

  「嗯。」轉過身,他的臉上已經沒有任何情緒的波動。

  「無法到醫院探望您,還請見諒。」洪伯早已習慣他的面無表情,他微微屈身道。

  「嗯,我住院期間,他們有什麼異常活動嗎?」近籐楓淡淡詢問。

  「老夫人不只阻止所有人去醫院探視您,還積極安排二少爺的婚事。」

  「柳的婚事?」那隻老狐狸又在打什麼主意?

  「是的,是二少爺跟國友集團獨生千金成天麗的聯姻。」

  成天麗……嗤,那個女人他記得,一個外表端莊賢淑,骨子裡卻悶騷之至的假面千金。

  「她打算跟國友聯手攻擊我。」真是個膚淺的女人,以為這樣就可以成功嗎?

  「是的。」洪伯點點頭,「請您千萬不要大意,匯津中已經有不少人因為這件婚事可能會帶來的好處而轉靠老夫人一派,若再加上國友的援助,對您會是個不小的威脅。」

  近籐楓冷冷的揚趄唇,「你認為我會讓這樁婚事談成嗎?」光憑成天麗以前對他毫不掩飾的露骨愛慕,他想要讓她轉移目標應該是輕而易舉的事。

  「我相信您可以處理好每一個危機。」洪伯恭敬的回答。

  他微微的扯動唇辦,黑眸閃過抹自負的芒光。

  從小在家族鬥爭中成長到現在的掌權,他的確憑著過人的聰慧與毅力安然渡過每一次的難關。

  以前如此,以後他也不打算破例。

  「對了,那位童心……」洪伯想問,又不知道從何問起。

  原本以為她是要來當傭人的,可怎知之後大少爺突然改變了心意,只交代他讓她過著舒適安逸的千金生活,除此之外,不需要讓她做任何事。

  但這樣的目的為何?他實在很困惑,畢竟大少爺是個從來不會做毫無意義的事情的男人。

  「她不需要做任何粗重的工作。」這不是他要她入近籐家的目的。

  「對不起,我不會再大意讓她逕自行動的,」洪伯抱歉的道:「但是,她似乎很難控制,」這樣的女人,他有預感,將會對近籐家造成很大的影響。

  近籐楓背過身子,將視線望向窗外被她翻整過一次的庭院,緩緩開口,「沒有人是不受控制的。」尤其是被金錢控制。

  而童心將會是下一個……他手中的棋子。

  ═♀www.xiting.org♂═  ═♀www.xiting.org♂═

  「大哥,你回來了。」近籐柳看到走進書房內的近籐楓,臉上露出真心的喜悅。

  「你在忙?」近籐楓原本冷硬的臉上線條霎時柔軟了下來,讓他英俊的容貌增添了些沒人看過的溫情。

  近籐柳自嘲的扯扯唇,「我只是趁媽媽不在,做些我喜歡的事情。」

  「這次的題材是什麼?」他瞭解的點頭,關心的問。

  他知道這個弟弟一向對做生意沒任何興趣,反而獨鍾文學寫作,甚至偷偷的投稿出書,而這一切,都必須瞞著一心一意希望他奪回匯津集團的母親而為。

  「沒什麼特別的。」近籐柳蓋上筆記型電腦,神秘的笑笑。

  「連我都不能知道?」他挑眉道。

  近籐柳搖搖頭,微笑的說:「有一天你會知道的。」

  「也好。」在近籐家,每個人心中都有不想讓人窺探的秘密,而寫作應該就是柳發洩的方式吧。

  有時他甚至會羨慕起他,畢竟他還可以保有他的「興趣」,而他,除了賺錢跟奪權之外,任何興趣對他來說都是奢侈。

  「大哥……」近籐柳的笑臉忽然收趄,欲語還休。

  「直說吧。」近籐楓凝視著他道。

  「我媽她對你做了些事情,我想我應該替她向你道歉。」他神情很凝重。

  近籐楓扯扯唇,戲謔的問:「你是指哪件?」

  近籐柳臉上佈滿尷尬,他知道母親對大哥做過太多需要道歉的事情了,而這讓他無時無刻不被罪惡感所折磨。

  「那些不干你的事。」近籐楓瞭解他心中的想法,安慰的拍拍他的肩膀。

  「但是她竟然阻止所有人去醫院探望你,那真是太過分了。」近籐柳想到連自己也屈服在母親的權威之下而沒有去探病,不禁感到慚愧極了。

  「沒關係,我瞭解。」近籐柳輕聲道。

  「大哥,我可不可以拜託你一件事?」近籐柳期待的看著他。

  近籐楓微微瞇起眼眸,「你說。」

  「如果有一天,我是說如果……」近籐柳遲疑的垂下睫毛。

  「繼續。」近籐楓鼓勵他直說。

  鼓起勇氣,他繼續道:「我迫於無奈聽我媽的話,請你原諒我。」

  看著他,近籐楓沈默了半晌,空氣似乎霎時在他們週遭凍結了起來。

  這個敏感的話題,他們一向都極力避諱而不碰觸,但沒想到今天卻是由一向軟弱的柳提起。

  這正表示他所擔心的情況已經逐漸逼近,甚至連一向對這種事情不太敏感的柳都感覺到了。

  他們兄弟對決的一天或許是無可避免。

  「柳。」近籐楓嚴肅的正色道:「如果那一天真的來到,你要知道絕對不要心軟。」

  「大哥?!」近籐柳訝異的抬起頭望向他。

  「因為我也不會對你留情。」他冷硬的道。

  這是大哥第一次用這樣無情的神情跟語調對待他。

  近籐柳感覺到胸口一陣悶痛,但終究還是默默的點頭。

  「既然如此,也就用不著提什麼原諒不原諒的問題了。」成者為王、敗者為寇,只能怪自己能力不如人,沒有其他借口。

  「我知道了。」就是這樣冷靜理智的大哥才能讓他如此折服。

  近籐楓俊薄的唇辦微微牽動了下,拍拍弟弟的肩膀,隨即轉過身走開。

  才走出書房,他臉上的線條霎時又冷硬了起來。

  該面對的始終是該面對,但是,想到世界上那唯一可以讓他安憩的溫暖如今也必須割捨,即使剛硬如他,也不禁感到黯然。

  「你到這裡幹麼?」唐麗文尖銳的聲音在近籐楓關上書房門之時驟地揚起。

  他用面無表情當做回應。

  「才住院沒幾天,就忘記該有的禮貌了嗎?」她諷刺的道:「還是你骨子裡壓根就沒有尊重那兩個字。」

  「大媽。」他徐緩的開口,語氣平淡,「看樣子你精神很好,應該不差我的問安。」

  「呵,若你希望我身體欠安,那你的確是要大失所望了,沒有看到柳成為匯津集團總裁之前,我一定會好好照顧自己的。」她的聲音尖細而刺耳,雖面帶微笑,卻流露出對近籐楓毫不掩飾的厭惡。

  「那我希望你可以長命『千歲』。」他嘲諷的揚起唇角。

  他的意思是柳永遠不可能當上匯津總裁?唐麗文的臉色微微一變,不再維持佯裝的笑容,「你以為你還可以霸佔柳該得的權力地位多久?烏鴉生的兒子永遠都會是烏鴉,絕對不可能有機會變成老鷹。

  「你就跟你那像小偷般的母親一樣,自以為得到了一切,卻忽略了自己永遠只是個垃圾,不配擁有不該屬於自己的高貴,這一切總有一天還是會回到正統,歸還原來的主人,就跟我的丈夫一樣,最後選擇的女人還是我。

  「而你母親……那個小偷,只能孤單絕望的死在陰暗的角落中,呵呵呵——呵呵呵——」

  「閉嘴。」近籐楓的牙齒緊皎,低沈的聲音雖不大,可充滿讓人顫抖的權威。

  「你說什麼?!你敢這樣對我說話。」唐麗文收起尖銳的笑聲,不敢置信的看著他。

  「否則我該怎麼對你說話?『母親』。」他冷冷的道。

  「不許你叫我母親。」他根本只是個野種,一個讓她痛苦跟怨恨的根源。

  「不管你願不願意,我近籐楓就是近籐真彥的『長子』,也是你法律上的『兒子』,就算你恨死我,匯津的總裁也永遠會是我,這點,就跟我身體中永遠流有近籐家族血液一樣,是不可能改變的事實。」近籐楓犀利的黑眸宛若要刺穿唐麗文般的直視著她。

  那雙無情冷靜的眸子跟他父親是如此的相像,唐麗文的心不禁緊緊的揪了起來,原本就盤據在胸口的怒火此刻更加的熾烈起來。

  「你跟你父親唯一像的地方就是對女人的品味,都喜歡那種身份低賤的女人。」她怒氣沖沖的道。

  「你是在指你自己嗎?『母親』。」近籐楓諷刺道。

  「哼,你帶回來的那個臭丫頭,跟你『母親』當初進門的模樣一樣,有相同的骯髒味。」她壓抑下怒氣,泛起冷笑,「你要生幾個野種是不干我的事,不過不要妄想近籐家會承認她。」

  「這用不著你費心。」近籐楓皮笑肉不笑的道:「我還有很多事情必須處理,沒辦法跟你『閒聊』再見了,『母親』。」

  「慢著。」唐麗文喊住了已轉過身子的他。

  近籐楓身形頓了頓,回首譏誚道:「我不知道你這麼喜歡跟我說話?」

  「我警告你,以後少來打擾我們柳。」戰爭已要開始,她不允許他們有任何親近的機會,那對柳只有壞處沒有好處。

  「他已經是個男人。」有個這樣的母親,真是柳的悲哀。

  「他是我兒子。」她強勢的道。

  近籐柳憐憫的瞅了她一眼,隨即走開。

  上一代的恩怨卻要下一代承擔,他替柳跟自己感到悲哀與憤怒,而這一切會到何時才結束?

  或許等真正決裂那一刻的到來才會有答案吧……
引言 使用道具
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5-9 19:18:01


  「真是氣死我了,我一定要把他給趕出門。」唐麗文憤怒的尖聲道。

  「你先不用這麼生氣,這件事是遲早要做的。」另一個男人聲音跟著響起。

  「遲早、遲早!我聽你說這句話很久了,我的耐心已經到達極限,無法再等了。」她望向坐在高背椅上的男人,緊緊的擰著眉。

  「這麼多年你都在等了,有差這麼幾個月嗎?」男人低笑出聲。

  「你還敢說,要不是你一直要我忍,我哪忍得下這口氣,就算找人把他做掉也無所謂。」唐麗文冷血的道。

  「我只是不想你弄髒你的手。」男人站起身走向她,安撫的將她摟入懷中。

  「哼,那你不會去做嗎?」在他面前,她說話的口吻宛若回到少女時期般的驕縱。

  「殺人畢竟是下下策,更何況,你以為近籐真彥在近籐楓週遭都沒有布線保護嗎?你太天真了。」男人低頭親吻了下她的臉頰,「如果我們真貿然行動,現在就不能安然站在這裡了。」

  「哼,那個死老頭,就連死了都要跟我作對。」曾經她也是那樣深深愛著丈夫,但自從她知道自己只是他利益考量之下選擇的妻子之後,就徹底的心死了。

  尤其在發現近籐楓母子的存在之後,她更是對他恨之入骨,唯一支持她繼續生存下去的動力,就是讓兒子成為匯津集團的總裁。

  雖然近籐真彥在死之前是將總裁之位「暫時」給了近籐楓,但也有說過真正的遺囑在他留下的紫檀木盒中。

  她相信那個木盒中的遺囑有著真正分配近籐家族所有家產的方式,可麻煩的是,近籐真彥並沒有留下開啟木盒的鑰匙與方法,只交代不可用破壞木盒的方式開啟木盒。

  因此直到現在,即使他們找遍了全世界最厲害的開鎖高手,也依然無法將木盒開啟。

  「鑰匙,一定有那麼一把鑰匙存在。」唐麗文沈吟。

  「問題是,那把鑰匙在哪裡?」這簡直就跟大海撈針一樣困難。

  「我已經找遍了近籐家,連天花板跟地板都掀開來了,但根本就沒有發現任何鑰匙。」她皎咬牙道。

  「放心,近籐楓那邊也同樣沒有任何收穫。」男人柔聲安慰著她,「我們就雙管齊下,同時進行婚事跟收攏近籐楓人馬的工作吧。」

  「當然。」唐麗文終於露出笑臉了,「我已經迫不及待要看到近籐楓像個喪家之犬的狼狽模樣了,哈哈哈哈。」

  ═♀www.xiting.org♂═  ═♀www.xiting.org♂═

  悶死了,她快要悶死了。

  童心扯了扯頸邊環繞的蕾絲邊,毫不淑女的搔著癢,她真的不懂為什麼自己要在近籐家做這些蠢事——每天打扮得像個白癡洋娃娃似的,任憑別人裝扮擺佈。

  更誇張的是,最近近籐楓還突發奇想,竟然要她開始學習交際舞跟國際餐桌禮儀。

  她是要出國比賽是嗎?該不會是要她去參選環球小姐吧?

  呵呵,她一定是快瘋了才會這樣胡思亂想。

  看著梳妝鏡中的自己,她真想抽張面紙把上面的顏色給擦掉。

  唉,比起勞動,這樣的償還方式還真是痛苦艱難幾千倍有啊。

  無奈的踱回床沿坐下,童心的手無意識的觸摸著躺在胸口的鑰匙,腦海中不由自主的浮現近籐楓那張總是神情冷酷的臉龐。

  她好像沒看過他笑耶……

  為什麼他的眉宇之間總充斥著那麼濃厚的憂愁?

  照理說,他是那麼龐大集團的總裁,又長得英俊瀟灑、身材高碩,而且聽說還擁有一個如花似玉的未婚妻,所有一般男人想要得到的一切他都具備了,為什麼他那英俊的臉上卻沒有相符合的笑顏呢?

  好奇怪,或許這就是所謂「上流社會」跟「凡夫俗子」的不同吧,她這個中產階級實在無法瞭解這些有錢人的腦袋瓜裡到底裝些什麼。

  不過也不知道為什麼,或許是好奇吧,她還真想知道近籐楓那張冷酷的臉背後隱藏的是怎樣的心緒。

  她有股衝動,希望他可以常常對她笑,而不是像她欠他幾百萬似的老闆著張臉。

  呵,她在想什麼啊,怎麼會想到那邊去了,一定是生活太無聊了。

  童心自嘲的捶了下腦袋,索性走到留聲機前面,拿起布輕輕的擦拭著紫銅喇叭與黃銅喇叭管,這是她每天打發無聊時間的唯一樂趣。

  看著散發著光澤的留聲機,她的唇瓣不自覺的微微揚起。

  她曾經試過放黑膠唱片在留聲機上,試圖讓它發出聲音,但它不知是不是壞了,不要說發出聲音,連轉動唱片都不行。

  真是可惜,她真好奇這架美麗的機器可以發出怎樣悅耳的音樂聲,這種希盼,就跟她想看到近籐楓真摯的笑顏一樣……

  她看著留聲機出神的想著,絲毫沒有留意身後出現的人影。

  「你在幹麼?」近籐楓低沈的聲音揚起。

  童心整個人震了一下,但不是因為近籐楓的出現,而是原本寂靜無聲的留聲機突然發出了樂聲。

  「天??」她驚呼出聲,不敢置信的看著空無唱片的留聲機持續不斷的流洩出歌曲……

  「發生什麼事?」近籐楓眉心微蹙的看著她。

  「聲音……發出聲音了,留聲機發出聲音了!」她像個小孩子似的興奮喊著,忍不住開心的轉過身,拉他的手腕跳著。

  看著她毫不掩飾的純真笑容,近籐楓有瞬間差點也忍不住揚起唇。

  不行,他什麼時候會被其他人影響了?

  心緒一凜,他忙收回已偷偷微彎的唇瓣,掩飾似的更加攏緊眉心,沈聲道:「這有什麼好大驚小怪?」

  他撤回手腕,卻詫異的發現自己竟有點貪戀著方才攀在手腕上的溫度。

  該死,他是怎麼了?

  童心哪知道他腦中轉過了幾個念頭,更不介意他甩開她的手,只因她全部的心思都被開始「說話」的留聲機給捕捉住。

  「你不懂,這不是大驚小怪,而是驚喜萬分。」她欣喜的將頭湊近留聲機,仔細的研究起它怎麼會突然發出聲音。

  「留聲機的作用不就是如此。」近籐楓很不以為然。

  「可是你看,沒有放唱片耶。」而且以前就算是放上唱片,它也不會出聲啊。

  沒放唱片卻正播放著歌曲?

  這倒是件奇聞,近籐楓也忍不住走上前,傾身看著仍發出悠揚的歌聲的留聲機。

  「Milagro。」聽了一會,他低喃道。

  「什麼?」她仰起頭詢問的望向湊在自己正上方的他。

  他的鼻子好挺,由下往上看像座高峰,她忍不住在心中想著。

  「奇跡,這首歌。」

  「你聽過?」好厲害喔,這首歌也不知道是哪一國語言,她實在是有聽沒有懂。

  「西班牙文。」彷彿看出她心中的想法,近籐楓淡淡道:「以前我母親最愛的一首歌。」

  「真的?所以或許這是留聲機給我們的『奇跡』嘍。」太玄了,她真要懷疑這是架有生命的機器了。

  「呵,生命中是不可能有奇跡的。」就像母親一樣,一直到死,她所盼望的奇跡卻始終沒有出現過。

  「那你就錯了,生命處處都有奇跡呢。」童心不苟同的反駁。

  就像她發現這架留聲機一樣,不就是個奇跡嗎?

  「只有天真愚蠢的人才會相信這種鬼話。」她那種理直氣壯的態度,讓他忍不住惱怒了起來。

  「才不是,只要你相信,奇跡就會發生。」無視他的厲色,她堅持的道。

  「嗤,這個世界上只有實力,沒有奇跡。」他冷笑一記,「只要我近籐楓想得到的,即使沒有奇跡也必定會實現。」

  「你真可憐。」她瞅視著他,烏黑的瞳眸宛若可以看透他似的讓他感到侷促不安。

  他近籐楓什麼樣的大場面沒見面,今天竟然會在一個女人的視線之下感到無所遁形?

  武裝起自己,他英俊的臉上沒有任何的情緒反應,「我是匯津集團總裁,在我的生命中,沒有可憐這兩個字。」這個女人,就是有本事讓他又驚又惱。

  童心望著他,微微揚起唇角,沒有反駁他的話。

  雖然她沒有說任何一句話,但臉上的笑容卻比話語更讓他惱怒。

  他要毀掉她臉上那宛若洞悉一切的神情。      

  在他意識到自己的行為時,他已經感受到懷中擁抱著的溫暖身軀,俯下身,唇瓣上的柔嫩濕意勾起他灼熱的慾望。

  他一直以為她嘗起來會是單調的平淡,沒想到,自她唇中傳來的淡淡香氣卻讓他無法自主的想要更多。

  他攬在她腰上的手微微收緊,讓她纖細的身軀更加貼緊他剛硬的胸膛。

  他的舌靈巧的撬開她的唇,逗弄著她反應青澀的小舌。

  原本的淺嘗再也不能滿足他的慾望,近籐楓可以感受到自雙腿間蔓延的疼痛正侵蝕著他的理智,這對一向冷靜的他來說,絕對不是個好現象。

  而現在,他一點都不打算讓自己開了失控的先例。

  強迫自己忽視腹部燃燒的慾火,貪戀的吸吮著她唇辦內的幽雅芳香,他的雙手握緊她纖細的腰肢,正打算將自己抽離她的柔軟香氣時,她倒先閃人了。

  沈重的呼氣聲交雜著歌聲,童心白皙的臉上染上朵朵的嫣紅,讓她看起來有些稚氣又帶著性感。      

  凝視著她,他的胸口突然充斥著一股又酸又甜的滋味,這樣複雜的感覺,對他來說是全然的陌生。

  也是第一次,他在吻過一個女人之後,竟然會期待瞭解她的感受是否跟他一樣撼動。

  「哇,這就是接吻。」驚歎的聲音在呼吸聲稍稍平穩之後揚起。

  她又給了他另一個驚愕的感受。

  「從現在開始,我不用再被她們笑活到這麼大都不知道接吻的滋味了。」童心傻笑的道:「謝謝你喔。」

  就這樣,她的反應就是跟他道謝?近籐楓的黑眸閃過一絲從未有過的挫敗,但他是絕對不會承認的。

  「以後不會再發生。」他淡淡的道,不再多看她一眼,逕自轉身走出房間。

  關上房門,門後的歌聲似乎還隱隱約約的在他耳邊響著。

  「Mliagio……奇跡……」

  這世界上怎麼可能會有奇跡?他在心底譏請的想著,只是方纔那一吻,確實已讓他開始有點動搖了。

  雖然他不願承認,然而在他冰冷的世界中,的確有什麼開始不同了……

  ═♀www.xiting.org♂═  ═♀www.xiting.org♂═

  砰——

  東西跌坐在地上的聲音在近籐楓將房門帶上之後的幾分鐘後砰然響起。

  童心絲毫沒有感覺到屁股撞擊到地板的疼痛,烏黑的雙眼染上一層迷濛的薄霧。

  方纔佯裝的毫不在意與輕鬆尋常在近籐楓離開之後消失得蕩然無存。

  發軟的雙腿與微微顫抖的唇瓣,徹底的洩漏了那一吻對她造成的巨大震撼與影響。

  幸好剛才ㄍ一ㄥ得住,否則讓他看到她這副狼狽的模樣,她鐵是不知道該如何自處。

  她不懂,為什麼僅僅是唇片的接觸,就可以讓她全身酥軟發麻,腦袋裡亂烘烘的,什麼都無法思考,只能無助的任由陌生的情潮朝她席捲而來。

  天,原來這就是傳說中的接吻……

  伸起顫抖的手指,輕輕的觸摸著微腫發燙的唇片,深吸口氣,近籐楓濃厚的男性氣息似乎還停留在她的唇齒之間,讓她心悸不已。

  一直以來,她對男女之間的情事就毫無興趣,也不想探究,所以當大家在討論男朋友的種種時,她都寧願把時間花在看書跟研究花卉品種上。

  對她來說,只有在花草世界中可以找到快樂與情緒上的抒解。

  在她認為,擁有親情跟友情,就已經很是足夠了,從來不認為愛情跟這些情感會有什麼不同。

  但現在……她終於知道了,男女之間不同於友情的部分竟是如此的特殊……

  她的心臟從來沒有這樣飛快的跳過,身上的每一根神經似乎還沈浸在震撼中,暫停思考的腦袋雖然可以開始微微的運轉,可卻只能繞著方纔的情景打轉。

  是只有她才有這樣的感受嗎?還是他也跟她一樣,有相同的撼動在心頭?

  不、不可能,看他那副稀鬆平常的淡漠模樣,怎麼看都不可能會被這麼「微不足道」的一吻所影響的。

  況且,人家是何等人物,接觸過的美女無數,又有個美麗高貴的未婚妻,怎麼可能會把這樣一個小小插曲放在心上?

  他不是也說了嗎——以後不會再發生……

  這句話是該讓她鬆口氣的,然而不知為何,她的心卻生起一種空虛的落寞。

  天,她到底是怎麼了?

  好像變得有點不像自己?

  童心雙手搗住發熱的雙頰,一整個晚上腦袋瓜子裡亂紛紛的……

  ═♀www.xiting.org♂═  ═♀www.xiting.org♂═

  不行,她不能閒下來。

  童心一大早就跳下床,顧不得可能會惹惱近籐楓,隨便套了件T恤跟牛仔褲便往庭院跑,捲起衣袖開始前幾天被他打斷的工作。

  以往她若感到心緒不寧或沮喪時,只要接觸到最喜愛的花草,就會馬上得到平靜與喜樂。

  但是今天——

  真慘,就算她再怎樣努力讓自己專注在眼前的工作上,腦海中浮現的仍儘是那張冷酷的俊容。

  近籐楓……

  真是古怪了,為何自己會老是惦著他?

  難道每個接過吻的人都會這樣,老想著那個吻自己的人?

  所以若是別人也吻了她之後,她也會這樣老想著那個人嘍?

  童心納悶的在心中想著,不過一想到要讓其他人這樣吻她才可以知道區別,她就不想要深究答案了。

  唉,不想了,想得她腦袋都快爆了,還是單純的花花草草可愛多了呵。

  用力的將泥土鏟得鬆軟,將參雜在泥土中的石頭挑起來往旁邊一扔——

  「痛——」呼痛聲在她身旁響起,嚇了她一大跳。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她連忙站起身循著發聲處望去。

  那是一個俊秀的男人,有著一雙很熟悉的黑眸,在哪見過呢?她側頭想了想。

  對了,跟近籐楓好像。

  但比起近籐楓眼中的銳利冰冷,眼前這個男人卻柔和溫暖了太多。

  若說一個給人冰的感覺,另一個就給人暖的感覺,

  「你是誰?」

  「你是誰?」

  他們兩個人異口同聲的開口,隨即相視而笑。

  「我沒見過你。」近籐柳打量了下她,判斷道:「你是新請的園丁嗎?」近籐家已經很久沒有園丁了。

  「我也不知道。」童心聳聳肩,老實的回答,「到現在我還不知道我的工作是什麼。」

  「不知道?」他揚起眉,好奇的問:「那你怎麼會在這裡?」

  「呃,其實我會在這裡是有原因的……」她徐緩的將自己會來近籐家的前因後果解釋了一遍。

  「原來大哥受傷是因為你啊。」他瞭解的點了點頭。

  「我不是故意的。」她連忙聲明,「那真的只是個意外。」

  「放心,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就跟剛剛一樣。」他莞爾道。

  「你不是在嘲諷我對嗎?」他的笑容讓她感到舒服與放鬆,唇角也不自覺的揚起。

  「當然。」近籐柳朝她伸出手道:「我是近籐柳。」

  「我叫童心。」她也大方回握。「近籐柳……你是近籐楓的?」這麼相近的名字,這麼相像的雙眸,肯定有關係。

  「他是我哥。」他的聲音中充滿驕傲。

  「我就知道你們一定有關係。」童心開心的道。

  「是啊,我們是『兄弟』……」他的雙眸閃過一絲落寞,但很快就恢復溫暖。

  「這很好玩嗎?」他望向她手中的鏟子,好奇的問。

  「當然。」她肯定的點頭。

  「讓我試試?」他期待的看著那把鏟子。

  「有何不可?」她微笑的將鏟子遞給他。

  近籐柳伸出的手在半空頓了頓,又頹喪的收回,「算了,我不想害你被罵。」

  若是被母親知道他把時間花在這裡,一定會火冒三丈的。

  「為什麼?」她不解的蹙眉。

  他苦笑道:「因為我不被『允許』做這些事情。」

  「只要可以讓自己快樂的事情,有什麼好不被允許?況且,這是很正常的活動,又不是作奸犯科。」她不以為然的道:「除非你自己想要被限制?」

  童心晶亮的眼眸好像有種力量一樣激勵著他。

  就在他意識到自己的行為時,他已經接過鏟子,蹲下身開始鏟土了。

  一種新奇的感覺霎時充斥他全身的每一個細胞。

  在近籐家,這是第一次有人敢這樣直言告訴他,可以做自己想要做的事情。

  側頭望向同時蹲在身邊,對著他燦爛微笑的童心。

  突然間,心頭一悸。

  他可以肯定一點,這個女孩……他喜歡。

  風輕輕的吹過枝頭,蹲著身拈花惹草的兩人有說有笑,卻沒有人發現屋內的落地窗前,一雙犀利的黑眸正盯著他們的身影瞧著,眸中閃動著複雜的情緒光芒。
引言 使用道具
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5-9 19:18:34


  自從那天跟近籐楓接吻之後,他好像就此消失似的,不再出現在童心的視線之中。

  即使她刻意的遊走至近籐家的每一個角落,搜尋他的身影,仍始終沒法跟他見上一面。

  比較起來,反而是近籐柳打那天跟她一起享受過栽種花草的樂趣之後,幾乎每天都會找時間過來跟她一起整理庭院。

  近籐楓到底在忙些什麼呢?連回家休息的時間都沒有?

  童心心不在焉的在長廊上晃著,輕輕的歎了口氣。

  她很想念自己小卻溫暖的窩,比較起來,這裡雖然豪華氣派,卻好像個鑲金的牢籠,叫人悶得有點喘不過氣來。

  「你馬上給我滾出去。」突然,尖銳的聲音自大廳傳了過來,如果她沒記錯的話,這聲音應該是屬於那個「老夫人」的聲音。

  「對不起,我馬上幫你擦乾淨。」另一個聲音顫巍巍的飄起。

  「不用了,笨手笨腳的,你馬上給我滾。」唐麗文一臉怒容,拿起手巾擦拭著被茶水潑濕的裙擺。

  「請原諒我,我不是故意的,」女傭的聲音帶著哽咽。

  「我們近籐家不用你這種笨手笨腳的人,你滾吧。」她壓根無視對方的哀求,冷冷的道。

  「老夫人,我們家真的很需要這份薪水,請你不要趕我走。」雖然在近籐家工作是件苦差事,但優渥的薪水卻是任何地方都比不上的。

  「我不喜歡重複的話說太多次,你再不自行離開,那就讓警衛拖你走吧。」這種低賤的下人,她要多少有多少,不需要留下一個笨蛋。

  「老夫人——」

  「你未免太不通人情了吧,難道就不能再給她一個改過的機會嗎?」走近瞧個仔細的童心實在忍不住跳出來開口了。

  「你?!」唐麗文看向她,雙眼驟地不悅的瞇起。

  又是她?

  「人都難免會犯錯,而且只不過是被水潑到,等幹了不就好了?」童心趨前看了看唐麗文的裙擺,根本就只有幾滴水漬。

  拜託,就算自己洗手也會不小心沾到幾滴水吧,需要這樣大驚小怪嗎?

  「看來那一巴掌似乎還不夠。」唐麗文嘲諷的冷笑了聲,高舉起手,朝著童心的臉揮去。      

  「啊——」發出尖叫聲的是在一旁閉眼不敢瞧的女傭。

  「你——」唐麗文又驚又怒的看著抓住她手腕,擋下她巴掌的童心,氣得全身發抖。「你好大的膽子,竟然敢忤逆我?」

  「君子動口不動手,以老夫人這麼『高貴』的身份,更不應該有這種『低賤』的行為。」她最討厭這種仗勢欺人的人了,而且還動不動就想打人,真是可惡。

  「好厲害的一張嘴。」唐麗文瞇起眼打量著她,「說,你接近近籐家的目的是什麼?」

  「我沒有。」是不是有錢人都這麼自以為是啊?

  「呵,你不說我也知道,你以為你可以從近籐家撈到任何好處嗎?哈哈哈,近籐楓只不過是個野種,很快的他就會一無所有,就算你再使勁替他暖床,最後也只會落得一場空。」

  「你怎麼可以這樣惡毒?他是你兒子耶。」童心不敢相信自己耳朵聽到的。

  「我沒有這種流有低賤血液的兒子。」她冷冷的道,臉上佈滿了嫌惡。

  童心困惑的皺起眉,「怎麼會有你這樣的母親……」難怪,近籐楓的眉宇之間總是充滿著濃濃的愁緒。

  「閉嘴,我不是他母親。」唐麗文拔尖聲怒吼,伸起另一隻手再度揮向她。

  「媽,住手。」這次阻止她的是近籐柳。

  「柳?」唐麗文的手停頓在半空中,詫異的望著走上前的兒子。

  這是他第一次這樣對她說話。

  「你剛剛說什麼,再說一次。」她沈下臉色。

  「我……媽,請你息怒,她是我朋友。」剛才的勇氣瞬間消逝,近籐柳囁嚅的道。

  「住口。」她怒氣沖沖的反過來質問起兒子,「你什麼時候背著我偷偷交這種不入流的女人當朋友?」

  都一樣,跟他爸爸都一樣!

  「媽,她不是什麼不入流的女人,她很好——」他想要為童心辯解。

  「柳!回房去,沒有我的允許,不許你踏出房門一步。」唐麗文尖聲吼道。

  「媽,我——」近籐柳的聲音在母親的嚴厲視線下逐漸消失,低垂下頭,不敢望向身旁的童心。

  「回房去。」唐麗文又喝了聲。

  他沈默半晌,轉過身抬起腳步。

  「近籐柳,你真的要過這樣的生活嗎?」雖然人家母子的事情她無權干涉,但是童心還是忍不住開口了。

  近籐柳的身形震了震,腳步瞬間停頓。

  「柳,你敢不聽我的話?」看著兒子的腳步停下,唐麗文氣急敗壞的道。

  他的背影似乎透露出內心強烈的掙扎情緒,有那麼一剎那,他好像要轉過身走回來。

  但最後,他還是垂下雙肩的離開。

  看著他沮喪的背影,再看看唐麗文控制兒子成功的得意臉色,童心不禁替近籐家族感到難過了起來……

  ═♀www.xiting.org♂═  ═♀www.xiting.org♂═

  童心是個英雄。

  打從那天為了那個女傭出頭跟唐麗文對上之後,她在一群傭人心目中的地位有了微妙的轉變。

  以往每個人看到她都是冷漠不搭理,但現在大夥看到她皆以微笑回應。

  對於近籐家一直以來的死氣沈沈來說,這樣的改變足以讓眾人感覺到氣氛的不同。

  好像在冰冷的北極吹撫過一陣陣的暖風似的。

  不過唯一一個壞處就是,以前她們是不理童心,現在卻是太「尊敬」她,每個人都以「小姐」稱呼她,甚至不讓她做任何勞動的事情,比起近籐楓有過之而無不及。

  這對童心來說,實在是始料未及的結果。

  「看來你已經收服這些下人的心了。」洪伯看了眼剛接受到一個女傭微笑的童心道。

  「我從來沒有想要收服誰啊。」她坦率的道:「可能是她們知道我對她們沒惡意,所以慢慢的也對我敞開心胸了吧。」

  洪伯凝視了她半晌,眼底閃過一絲欣賞,「或許你就是那個人吧。」

  「什麼人?」她困惑的問。

  那個可以改變近籐家的人。洪伯在心中想著,但沒有說出口。

  「沒事。」他搖搖頭,改變話題,「走吧,大少爺找你。」

  「他回來了?」童心的語氣中充滿了難掩的期待與喜悅。

  他微微的挑起眉,點點頭,「走吧。」

  她可以見到他了。

  跟著洪伯走著的童心每走一步,就幾乎可以聽到自己宛若擂鼓的心跳聲。

  好奇怪,不過是見面嘛,她幹麼要這麼緊張?

  瞧,她覺得自己現在好像同手同腳,連路都不會走了。

  「到了。」

  「這裡是?」

  他們停在一扇門前,她好奇的問道。

  洪伯沒有回答,只是敲了敲門,隨即朝她道:「進去吧。」

  緩緩打開了門,洪伯並沒有跟著走進去,反而站在房外,將門給帶上。

  「你找我?」房內一片漆黑,只有床頭亮著微微的燈光。

  她微微打量四周,這裡應該是近籐楓的房間,充斥著屬於近籐楓的獨特男人氣息。

  「啪啪——」幾個擊掌聲響起,房內霎時燈火通明。

  此刻的近籐楓只隨意披了件浴袍,敞開的衣襟露出了結實的胸肌,微濕的髮梢掉落額前,柔和了臉上剛硬的線條,為他增添一抹稚氣。

  她的心跳更加的快速了。

  「你找我?」童心又問了一次,好緩和自己的緊張情緒。

  他慵懶的斜倚在沙發上,淡淡道:「你又惹麻煩了。」

  她怔了怔,隨即瞭解他的意思,「我只是據理力爭。」看樣子,唐麗文向他告狀了。

  睇了她一眼,他一向冷酷的臉上難得浮現了笑容,「我有怪你嗎?」

  「你不是找我興師問罪?」她以為是這樣。

  他站起身,淡淡笑道:「你何罪之有?」

  「我罵了你媽媽。」她自首道,她是不覺得自己有做錯什麼,不過畢竟對方是長輩,她的確也應該要忍讓些。

  「她不是我媽媽。」他簡短的道。

  童心詫異的挑起眉,他們不是母子?

  看出她的驚訝,近籐楓自嘲的道:「看來你對八卦新聞沒什麼興趣。」

  一般人應該都知道近籐家中的恩怨情仇吧,這在一些八卦週刊雜誌裡早是舊聞,不算是什麼秘密。

  看著她困惑神情,他不在意的說明,「我是私生子。」

  雖然他臉上並沒有特別的情緒波動,聲音語調也彷彿像在說今天天氣如何般的平常,但她卻可以深刻的感受到他內心隱藏的傷痛。

  沒有多想,她走上前,張開雙手抱住他,用行動表達了她的心疼。

  「不要浪費你無謂的同情。」近籐楓訝異的發現自己竟然已經開始習慣她所給予的溫暖,一點都不想要推開她。

  「我不是同情你。」她嚴正的糾正道:「我是心疼。」

  心疼?這兩個字撼動了他心中的冰山,讓他許久沒有濕過的眼眶不自覺的紅了起來。

  脆弱,他第一次讓自己展露出脆弱的一面。

  這樣的他讓他自己都震愕了住。

  「人不需要永遠表現堅強,真的,像我想哭的時候就會哭,想撒嬌的時候就撒嬌,我爸都說我是愛哭鬼呢。」童心拍拍他的背。

  不,他是近籐楓,他沒有脆弱的權利。

  「放手。」他冰冷的語氣讓她縮了縮手,接著緩緩放鬆。

  「以後不許你碰我。」他的口吻冷淡而嚴厲。

  好像有種東西撞擊著她的胸口,讓她感到一陣疼痛。

  「我只是想要給你安慰……」她不想表現出一副委屈的樣子,但她知道自己的聲音洩漏了這樣的情緒。

  「我要你到近籐家,不是需要這種無謂的安慰。」近籐楓強迫自己無視於她受傷的神色,一貫冷酷道:「你必須開始工作了。」

  「工作?」她終於有工作了?「是什麼?」

  他凝視她清麗的臉龐好半晌,有一瞬間他幾乎要懷疑自己不想要說出那梗在喉頭的話,但最後理智戰勝了一切,他緩緩開口,「誘惑近籐柳。」

  「誘惑近籐柳?!」她沒聽錯吧?

  「我知道你們已經認識,根據我的觀察,柳對你的印象不錯,要讓他愛上你應該是很簡單的事情。」近籐楓的聲音不帶一絲絲的情感。

  「我跟他只是朋友。」童心刻意強調「朋友」兩個字,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不想讓他誤會。

  他瞥了她一眼,淡淡的說:「以後就不是了。」

  「我拒絕。」他的毫不在乎,居然讓她的心狠狠的抽痛了下。

  「你忘記自己曾經承諾過的事了?」他犀利的黑眸直射向她,彷彿在向她索求承諾似的。

  「我……」沒錯,她的確是曾經說過,不論他的任何要求,她都會做到……

  「也罷,我本來就不該期望你遵守承諾,你可以走了。」背過身,他這招叫以退為進。

  比起接受那個荒謬的要求,她發現自己更不能忍受他用背影拒絕她。

  「我答應你。」她的聲音小得幾乎聽不到。

  「什麼?」他故意再問一次。

  她深吸口氣,堅定的揚高聲音,「我答應。」

  緩緩轉過身,近籐楓英俊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看著他的臉,童心似乎有種感覺,自己的世界正面臨了巨大的轉變,至於是好是壞,她一點也沒有把握。

  ═♀www.xiting.org♂═  ═♀www.xiting.org♂═

  她早該知道的,會一直介意著那個吻,因為那一吻而心悸掛念的人始終只有她而已。

  而他……竟然要她去誘惑另一個男人,而目的是要破壞他的婚事。

  所以他讓她住進近籐家,極力的打扮她,一切都是為了要她去吸引另一個男人。

  童心無法解釋自己心頭那一直持續抽痛的感覺是為何而起,但她的確知道,他的滿不在乎狠狠的刺傷了自己。

  雖然他這麼「瞧得起」她,竟然認為她可以讓近籐柳愛上她,但是這種「恭維」,她寧願不要。

  她只是個平凡得再不能平凡的女孩,怎麼可能誘惑得了任何人嘛!

  但是即使心中再無奈再難受,既然之前她已經答應過他要為了砸傷他而負責,現在也只好硬著頭皮做下去了。

  總之她是答應了,但是結果如何就不是她的責任,反正一定不會成功的。

  看著眼前的書房門扉,她深吸口氣,抬起手敲了敲門。

  門內沈默一片,好久好久,就在她幾乎要放棄離開的時候,近籐柳的聲音才傳了出來。

  「進來。」

  緩緩推開門,她小心翼翼的探入身子,只見近籐柳俊秀的面容由原本的警戒神色,倏地放鬆了下來。

  「呃,我打擾到你了嗎?」想到自己被近籐楓「賦予」的任務,童心不自覺的尷尬了起來。

  「當然沒有,我本來以為是我媽媽。」他連忙否認。

  「你很怕你媽媽?」她話問出口就後悔了,因為她在他眼中看到一抹困窘的赧色。

  近籐柳自嘲的扯扯唇,「我從小就沒有反抗過她。」

  「就算她提出的是無理的要求?」孝順是很好,但是愚孝就不應該了。

  「她是我媽媽。」這個回答充滿了無奈。他站起身,走向童心,認真的望著她,「你不會看不起我吧?」

  自從那天在她面前屈服於母親的命令之下後,他一直覺得沒有臉見她,也才發現,原來自己是那麼的在意自己在她心中的形象。

  那懦弱的一面被她見到,讓他始終耿耿於懷。

  「我不會看不起你的。」她彎起唇,「只是我希望你可以活出自己,那才是最重要的。」

  看著她純真無邪的笑臉,近籐柳一時心動的伸出雙手撫摸著她的臉頰,喃喃道:「你真是神奇。」每次只要她說幾句話,就可以讓他感覺全身又充滿了動力。

  他的動作讓她嚇了一跳,直覺的微微移開了臉頰,尷尬的笑道:「我只是個普通女孩。」

  「不,你跟一般的女孩子不同。」他堅持道,注視她的雙眸充滿了感情,就連遲鈍如童心都感覺得出來其中的不同。

  「近籐柳——」

  「叫我柳吧,除了我媽之外,從來沒有其他女人可以這樣喊我。」他微笑的道,自然的伸出手去握了握她的手。

  他的笑容是這樣的溫柔,讓她更覺得自己答應近籐楓的「任務」簡直就是太惡劣了。

  不行,不要說她不知道怎麼誘惑男人了,近籐柳對她這麼信任且和善,她實在無法聽近籐楓的話,引誘他並且破壞他的婚事。

  他是他弟弟,為什麼他要這麼做,難道……「難道他們兄弟感情不好嗎?」她喃喃自語的說出聲而不自覺。

  近籐柳詫異的看了她一眼,「你在問我跟我大哥的感情嗎?」

  「呃,我剛剛有說什麼嗎?」她結巴道。

  他點點頭,「你剛剛問了。」

  「你可以不要回答,我只是在胡思亂想。」童心尷尬的笑笑。

  「沒關係,我知道很多人都很好奇我跟大哥的關係,我想你應該也知道了,他跟我媽媽處得很不好。」他苦笑道:「就算我再怎麼崇拜他、敬愛他,我們之間始終有個無法解開的結,那就是我媽媽。」

  「又是你媽媽?」那個女人為什麼要把一個好好的家搞得這樣烏煙瘴氣的?

  她真的不懂。

  近籐柳臉上閃過一絲落寞與黯然,但很快的又恢復溫柔的笑臉面對她,「不談這些了,來,我讓你看我的秘密。」

  「秘密?」她好奇的問。      

  他的眸底湧起淘氣的光芒,「我連大哥都沒有讓他看喔。」

  「是什麼?」

  他將電腦打開,就像是在博取母親歡心的小孩似的現寶道:「我的作品。」

  「你會寫作?!」不過的確跟他斯文的氣質很符合。

  近籐柳俊秀的臉上閃過一絲羞赧,點點頭道:「我想讓你當我第一個讀者,你的意見對我來說很重要。」他深深的凝視著她。

  望著他與近籐楓酷似的黑眸,童心的心頭沒來由的一酸。

  為什麼如此相似的一雙眸子,裡頭蘊藏會是那麼不同的溫度?

  而她,為什麼在面對這樣一雙溫柔的眸子時,腦中充滿的卻又是另一片冰冷的凍原,即使預知那刺骨的寒冷會讓她遍體鱗傷,但她卻仍是無法克制的上癮。

  突然,她有點瞭解飛蛾撲火的心情了。

  ═♀www.xiting.org♂═  ═♀www.xiting.org♂═

  撇開近籐楓要求她刻意誘惑近籐柳的這一點來說,與近籐柳相處的時光對童心來說的確是舒服而輕鬆的。

  相對於面對近籐楓時總會浮現的心痛與窒悶,跟近籐柳在一起,少了許多的揪心,而多了很多的笑聲。

  縱使她下意識的想要梭巡近籐楓的身影,但每每只看到他的背影一閃而逝,根本連話都很難和他說上一句。

  而近籐柳則是相反的太常出現,即使她並沒有聽近籐楓的話刻意去引誘他。每天她才睜開眼活動不久,他就會出現在她眼前,根本不需要她主動找他。

  像今天,她才剛起床梳洗完畢,走出房門沒幾步,就又「碰巧」的遇到他,然後又被他拉進書房,當他書僮兼讀者了。

  「你不會覺得無聊吧?」近籐柳凝視著童心的視線明顯的充滿了情感。

  「不會啊,除了拈花惹草,我也很喜歡看書。」她抿唇微笑。

  「對了,我會幫你跟大哥說,請他讓你單純的當近籐家的客人就好了。」她的笑容總像是有感染力似的,讓他也忍不住跟著彎唇。

  「不用了。」童心飛快的拒絕讓近籐柳困惑極了。

  「為什麼?就算你曾經害大哥受傷,但畢竟你不是故意的,我想大哥也不會這麼不通情理的。」

  「不是這樣的……」天,要是他知道自己的大哥竟然要她勾引他,害他結不成婚,心裡一定會很難受的。

  「放心,有我在,一切就包在我身上吧。」近籐柳誤以為她的面有難色是因為害怕,於是挺起胸膛打包票的道。

  看他誠懇認真的模樣,她幾乎要忍不住把真相脫口而出了。「柳……」

  「你什麼都不用說,總之你儘管放心,我不會像上次在我媽面前那樣,再讓你失望了。」他匆地握住她的手,一副急切的想要得到她應允的樣子。

  隨著這段時間的相處,他益發察覺到自己對她的情感日漸加深。

  有了她,他的世界才真正開始有了歡笑。

  沒錯,他喜歡她,他希望她可以永遠陪在他身邊。

  永遠?      

  天,近籐柳驚愕的發現自己心底的聲音,他從來不知道原來自己也會有這麼渴求的企盼。

  不是聽從母親或任何人的指示,而是一種發自他內心深處的真摯渴望。

  「童心。」他衝動的脫口而出。

  「嗄、嗄?」童心有點不知所措的回應,畢竟她的手還讓他握著,而抽與不抽開都是個難題。

  望著她清麗的臉龐,他衝口而出,「嫁給我!」
引言 使用道具
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5-9 19:19:02


  「你、你說什麼?」她不是聽錯了吧?

  童心烏亮的黑眸瞪得又圓又大,下巴幾乎要脫離臉頰,直接掉落在桌上。

  求婚?他是在向她求婚嗎?這輩子她還沒想過會有人向她求婚哩。

  看著近籐柳的臉龐,她沒等到他應聲,自己先回答道:「我知道了,你是在開我玩笑對吧。」一定是這樣的啦,他哪可能跟她求婚嘛。

  近籐柳稍嫌秀氣的臉龐微微的泛起了嫣紅,沒了方纔的衝動,改口婉轉的道:「我的意思是說,如果你可以一直留在近籐家的話,那該有多好。」

  「那是不可能的事情!」尖銳的聲音自書房門口傳來,讓近籐柳嚇得臉色發白。

  「媽……」怎麼這麼不湊巧啊,他頭一次如此強烈不希望看到母親。

  「你們在幹麼?」唐麗文橫眉豎眼的走入書房,銳利的視線緊緊的盯著兒子握住童心的手。

  近籐柳的手縮了縮,隨即更握緊了童心的手,勇敢的迎視著母親的視線,「我們在聊天,媽,你剛剛沒有先敲門。」

  兒子的反應讓她這做母親的又驚又怒的揚高了眉,「我什麼時候見你還需要先通知的?」

  他瑟縮了下,不過這次他不打算再讓童心看到自己窩囊的模樣了。

  「可是媽,我現在有客人……」他的冷靜不畏懼維持得很勉強。

  「柳!」唐麗文驟地一吼,「你是在頂嘴嗎?」

  被這麼一吼,他霎時沈默不敢應聲。

  「你,馬上給我滾出去!」唐麗文將視線轉向童心,命令道。

  「老夫人。」叫她這麼一聲算是尊敬她了,童心壓抑對她的不滿道:「你難道不覺得自己太霸道了嗎?柳有權利做他自己想要做的事情。」

  「什麼?你說什麼?」唐麗文氣得渾身發抖,「你被近籐楓玩膩了,所以現在想要勾引我兒子了是嗎?」

  「媽,她跟大哥不是那種關係。」近籐柳出聲抗議。

  「閉嘴。」她瞪了兒子一眼,「她這種女人我見多了,就跟你大哥那個低賤的媽媽一樣,全都是看上近籐家族龐大的財產才會想盡辦法接近你。柳,你現在馬上回房去,我不許你以後再跟她見面,」

  「媽——」近籐柳看著童心,眼中滿是痛苦與掙扎。

  「還不快去。」兒子從小到大從來沒有違抗過她,這次她也有自信不會例外。

  童心看著近籐柳,瞭解的道:「沒關係,你快去吧。」

  她想他夾在她們之間,一定也很難受吧。

  近籐柳凝視著她半晌,深吸口氣,像作了什麼人生最大的決定似的,朝母親道:「對不起,媽,這次我不能聽你的。」

  「你說什麼?!」唐麗文愕然的怔住。

  「我不能答應你以後都不見她。」他還想一輩子將她留在身邊哩。

  「近籐柳,你是發燒頭昏了?還是被下蠱?你有沒有搞清楚自己在跟誰說話?」她簡直不敢相信,兒子竟然會反抗她?

  「媽,我沒有病,我、我只是希望你可以尊重我交朋友的權利,我希望——」

  「你沒有!」她嘶吼著截斷他的聲音,「你是近籐家族未來的主人,你沒有個人的希望、沒有個人交友的權利,近籐柳,你聽清楚了沒有?」

  「媽……」母親的氣勢一如往常,讓近籐柳好不容易培養的勇氣幾乎要消失殆盡。

  童心憐憫的看著近籐柳,正要開口時,近籐楓的聲音插了進來。

  「看樣子,我來得不是時候。」他走進書房,調侃的語氣讓唐麗文氣瞇了眼。

  「你來得正是時候。」她仰起下巴,維持高傲的神色,「我今天一定要你說清楚,這個女人,你打算讓她待到什麼時候?」

  「母親,你什麼時候也會關心起我的生活了?」他嘲諷的道。

  「沒錯,我一點都不在乎你怎麼糜爛自己,不過若是牽扯到我的柳,事情就不一樣了。近籐楓,你最好馬上讓這個女人離開。」

  「你在命令『兒子』嗎?」他刻意強調兒子兩個字。

  「我只有一個兒子。」唐麗文淡淡道,隨即轉向近籐柳,「柳,跟我回房。」

  「這不干她的事情。」近籐柳擔心童心被責怪,忙向近籐楓解釋。

  「你先回去吧。」近籐楓朝他點點頭。

  「那我先回房了。」近籐柳握了握童心的手,得到她一個微笑的回應,才依依不捨的跟著母親離開。

  「看來你很勝任這份『工作』。」近籐楓沒發現自己的口氣帶dm>著些許酸味。

  「我沒有。」好久沒看到他,童心發現原來自己竟然這麼想他。

  「你太謙虛了,看樣子,柳已經徹底讓你迷住了。」否則以柳的個性,是絕對不可能忤逆唐麗文的。

  「那……這件事可以就此打住了嗎?」她是真的想把近籐柳當朋友,她不想傷害他啊。

  「你以為呢?」他睇了她一眼,嘴角微微揚起。

  「我……我覺得可以了啊。」為什麼他的眼中總是沒有溫度,她多希望可以看到他開懷而笑,

  「你這麼想離開?」很少有女人不希望永遠留在這裡的。

  「我不屬於這裡。」她開始懷念以前單純愉快的生活了。

  「你難道沒想過,或許柳會愛上你,你可以成為近籐家的女主人之一?」這個想法很奇怪的,讓他感到非常不愉快,就像他方才看到柳握住她的手時的那種感覺。

  「我一點都不想成為近籐家的女主人。」這種恐怖的家族,簡直會讓人窒息。

  「你不想?」他怎麼覺得好像是自己被拒絕似的。

  童心認真的搖了搖頭,「不想。」

  「你可能沒有搞清楚,只要嫁入近籐家,你就可以像這陣子一樣過著有人幫你梳妝打扮,穿金戴銀,茶來伸手、飯來張口的舒服日子了。」

  「我不需要這些。」她毫不猶豫的道:「我只想過『快樂』的日子。」

  沒錯,舒服的日子並不等同於快樂的日子。

  「快樂?你又怎麼知道什麼叫做快樂?」有錢有權才會快樂。

  「不知道的應該是你。」她真希望可以讓他知道真正的快樂是什麼。

  近籐楓皺起眉,冷冷的道:「我不需要你來告訴我什麼是快樂。」

  「為什麼你總是那麼的拒人於千里之外?」看他這樣,她就覺得好心疼,她情不自禁的伸出手覆住他的手背。

  她的溫暖不只由她的手心傳入他的體內,還由她的眼神流入他眸中。

  她有種魔力,總是可以輕易突破他冰冷的封鎖線,讓他察覺自己一直不願意承認的脆弱。

  「放手。」他不能讓自己習慣脆弱。

  童心彷彿被火灼傷似的收回了手,眸底閃過受傷的神色。

  「明天晚上我會派司機來接你,」刻意忽視她的黯然,近籐楓冷淡的道。

  「我可以回家了?」她無法解釋心底複雜的感覺,一方面她想離開,一方面卻又不希望就此與他分離……

  「明天你就會知道。」近籐楓不再望向她,轉身走出了書房。

  望著他消失在門後的身影,童心一向清澈的黑眸染上一層郁色,那是她從來沒想過自己也會體會到的滋味。

  啊,為什麼他總是可以這樣輕易的牽動她的喜怒哀樂?

  這種感覺有什麼名詞可以形容呢?

  輕歎了口氣,直到不久的將來,她才知道這種感覺就叫做喜歡,叫做愛,是一種讓人刻骨銘心、一輩子都戒不掉的滋味。

  ═♀www.xiting.org♂═  ═♀www.xiting.org♂═

  他是怎麼了?

  為什麼無法控制自己的思緒?為什麼總是無法自主的想到她?

  他吻過的女人無數,但能夠日夜縈繞在他腦際的卻只有她一個。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他該想該做的事情太多太多,根本不該容許一丁點兒空間擠入她的容貌。

  可到現在他才愕然的發現,她的一切早將其他事務排開,讓他整個腦中只容納得下她。

  近籐楓濃密的雙眉因為這個認知而緊緊的擰起,沈思的他甚至連石淑臻走到面前都沒有發現。

  「心情不好?」她仔細觀察了他一會。

  近籐楓迅速的收回出神的思緒,恢復一貫冷靜的模樣,「你來了。」

  「我能不來嗎?今天聽說有好戲看。」石淑臻打趣的道。

  他的臉上揚起抹慵懶的笑意,「我差點忘記,你最喜歡看戲。」

  「那要看是誰演的嘍。」她在他身旁坐下,故意將雙手放在他的大腿上,「話說回來,我們兩個的演技也不賴,金馬獎的最佳男女主角應該要頒給我們才對。」

  他們偽裝了這麼久的未婚夫妻,還沒人識破所有的濃情蜜意全都只是一場戲咧。

  他不置可否的扯扯唇,「今天晚上的主角不是我們。」

  「是你大媽跟弟弟,還有呢?」她大概聽說今天是唐麗文幫近籐柳安排的相親宴,而他們的出現算是不請自來吧,為的是讓唐麗文難堪。

  近籐楓沈默了好一會兒,沒有正面回答,「你等下就知道了。」

  石淑臻聳聳肩道:「好吧,反正我的角色是你的未婚妻,你想要我怎麼演我就怎麼演嘍,等下我們是假裝跟他們不期而遇是嗎?」

  如果她沒猜錯的話,近籐楓應該是想要破壞這場相親宴,只是不知道他要用怎樣的方式破壞就是了。

  近籐楓淡淡的扯了扯唇,那笑容表示了答案。

  「好吧,那我們走吧。」她挽著他的手臂站起身,攏了攏秀髮,準備出發。

  今天的她穿著一身火紅的緊身洋裝,腳蹬三寸高跟鞋,一頭大波浪的栗色長髮,站在俊挺偉岸的近籐楓身旁,任誰見了都要為這一對金童玉女發出一個讀美的歎息聲。

  照理說,這樣一對璧人,眼中該只有彼此的存在,但現在,他們的視線卻同時停駐在眼前剛走進飯店大廳的女人身上,甚至石淑臻還不淑女的低低吹了聲口哨。

  這女人雖然沒有凹凸有致的身材,但纖細修長的身軀勻稱完美,嬌柔可人。

  她一頭如瀑的長髮柔順的披散在肩後,白皙的肌膚薄施脂粉,襯托得原本就不小的雙眸更加的黑白分明、閃亮動人。

  她有雙全世界女人都嫉妒與渴望擁有的清澈瞳眸。

  「怎麼會有人的眼睛這麼純真美麗……」石淑臻不禁讚歎出聲,恰好將近籐楓心中的想法說了出來。

  近籐楓沒有吭聲,只是緊緊的凝視著眼前的童心。

  石淑臻撫平洋裝的折痕,撥撥頭髮,朝近籐楓道:「等下你自己去,我有事先忙。」

  她好久沒有碰到可以讓自己這麼心動的對象了,可不想錯過哩。

  「她是我的。」近籐楓簡短的宣言讓石淑臻才邁出的腳步頓在半空中,不敢置信的側望向他。

  不會吧,他剛剛說了什麼?!

  「你再說一次。」

  可他一點都沒有把心思放在身旁的她身上,逕自走上前,拉住童心的手,「你遲到了。」

  「對不起,因為塞車。」一旁的司機連忙解釋。

  他沒有溫度的道:「你可以先回去了。」

  「是的。」見沒有被責怪,司機連忙應聲離開。

  今天的近籐楓一身西裝筆挺,整齊的黑髮往後梳攏,儼然一派大企業家的模樣,更增添一股威嚴的帥氣。

  他真的是個充滿魅力的成熟男人。

  童心看著他,心臟開始不聽使喚的加快了速度。

  「為什麼今天要到這裡?」她趕緊找話題,好讓自己轉移對他的注意力。

  「今天就可以知道你的工作是不是徹底的成功。」他淡淡的表示。

  她聞言心中一凜,有種不祥的預感,但是沒等她發問,另一道熱情的女招呼聲已經插入他們之間。

  「楓,你什麼時候認識這麼可人的小美人兒,怎麼我都沒有聽你說過呢?」石淑臻滿臉笑意,一雙眼睛直盯著童心打轉。

  「你沒必要認識。」近籐楓沒發現自己不自覺的將童心拉到身邊,佔有味十足。

  「怎麼會沒必要呢?這麼漂亮的小姐,我不認識不是太可惜了。」石淑臻沒有忽略他異常的行為,頓時大感有趣。

  「你過獎了,我只是個普通女孩。」她才是個大美女呢。童心好奇的看著眼前的她,滿肚子疑問,她好像跟近籐楓很熟?

  「我可不會隨便稱證人的,你問楓就知道了。」石淑臻無視近籐楓冰冷的目光,故意將童心拉到身邊,熱情的道:「我是石淑臻,楓的未婚妻,你呢?」

  原來她就是近籐楓的未婚妻!果然人美身材又好,童心的心抽痛了下,臉上的笑容再也無法毫無芥蒂的綻放了。

  好誠實的小女孩,石淑臻看著她臉上神情的轉變,忍不住偷笑了起來。

  「我叫童心,你好。」她勉強的笑道。

  「童心,好好聽的名字,我很喜歡你,以後我們可以多聊聊喔。」石淑臻將她攬入懷中,親熱的道。

  「我們走吧。」近籐楓不讓童心在石淑臻懷中停留太久,大手一帶,又將她拉到身邊,一雙犀利的黑眸則警告的瞪著石淑臻。

  石淑臻聳聳肩,暗示他放輕鬆。

  近籐楓回以一記白眼,隨即扶著童心的腰走開,石淑臻只好跟上。

  明眼人一看,都嘛可以很輕易的知道他們之間暗潮洶湧的情感交流。

  不過看樣子,旁觀者清、當局者迷,這兩個男女主角似乎對自己的感情一點認知都沒有。

  有趣,太有趣了,她還是第一次看到冷酷無情的近籐楓,竟然這樣在意一個女孩。

  看來今天的重頭戲應該是他們而不是唐麗文那邊喲,真的是有「好戲」看嘍。

  ═♀www.xiting.org♂═  ═♀www.xiting.org♂═

  「哈哈哈,果然是郎才女貌,我看這門親事就這樣說定了吧。」男人大嗓門的笑聲傳遍了VIP室。

  在座的男男女女除了近籐柳之外,每個人臉上莫不洋溢著贊同的滿意笑容。

  「那我們就先離開,讓他們小倆口好好聊聊吧。」唐麗文提議道。

  「媽,你要去哪?我載你去。」近籐柳站起身急忙的道,他一點都不想跟這個矯揉做作的女人獨處。

  「我要去百貨公司逛,你載我好了。」回答的是成天麗,一派別人就該服侍她的模樣。

  「對、對,柳,你陪天麗去逛逛,看她要買什麼都沒關係,盡量買,知道嗎?」唐麗文一改高傲的刻薄樣,裝出一副好婆婆的形象。

  「我沒空。」近籐柳難得冷淡的道。

  「有什麼事情會比陪我更重要?」成天麗不高興的板起了臉。

  「沒錯,柳,你會有什麼事情,不要掃了天麗的興致。」唐麗文警告的瞪了兒子一眼。

  「媽——」

  「不要再說了,我叫你怎麼做就怎麼做。」唐麗文的斥喝讓氣氛霎時尷尬了起來。

  「ㄟ,柳,你媽有我載,你就陪天麗去吧。」剛開始出聲的男人出面打圓場。

  「沒錯,你豪叔自然會載我,你不用擔心。」唐麗文開口幫腔。

  「近籐柳,你要是想娶我,以後就不許你對我說的任何話說『不』。」成天麗盛氣淩人的道,甩頭就往門口走。

  近籐柳俊秀的臉上浮現一抹嫌惡的神情,相對於童心那張純真可愛的臉蛋,眼前這個女人簡直就像巫婆一樣讓人作嘔。

  難道他真要聽母親的話娶一個這樣可惡的女人為妻,相伴一生嗎?

  看著母親鼓勵的微笑神色,他的抗議梗在喉頭,幾乎要自唇瓣逸出,但畢竟是當了二十八年的乖兒子,現在要他斷然的反抗,真的好難好難。

  「柳,你還站在那邊幹麼,還不快點跟上去。」唐天麗催促他。

  他無言的垂下眼睫,這場爭鬥他似乎又輸了,沒有童心在身邊,他實在連一點點反抗的勇氣都沒有。

  聽話的跟著成天麗的屁股後走去,只見成天麗站在門邊,等候他替她開門。

  他絕對不會喜歡這個女人的,心中這麼想,然而他還是照著她的意思,替她打開了門。

  門才開,成天麗的驚呼聲就揚了起來,興奮的喊道:「近籐楓?你怎麼會在這裡?」

  近籐楓微微揚起唇道:「好巧。」

  「童心?你也來了。」近籐柳的視線則是專注在大哥身旁的童心身上。

  「呵呵,今天怎麼這麼熱鬧,柳,你們是在這裡相親嗎?」石淑臻打趣的問。

  「呃,不,沒、沒有。」近籐柳的視線始終注視著童心,心急如焚的不知道該怎麼解釋才好。

  「你們來得正好,我們柳剛跟國友集團的千金訂下婚約,如果你們想要祝賀他們的話,就等婚禮那天好了。」唐麗文志得意滿的笑道。

  「是嗎?」近籐楓冷冷的揚唇,望向近籐柳,「柳,你真的要娶她?」

  「當然。」回答的是唐麗文。

  「我……」近籐柳看了眼童心,今天的她特別的俏麗可人,讓他有股想要將她擁入懷中的衝動。

  「既然如此,也好,今天我是來替童心餞別的,明天開始她就自由了,不用再繼續留在近籐家。」近籐楓淡淡的說。

  「呵呵,石小姐,你終於發現不對勁了是嗎?你是該好好管管自己的未婚夫,不要讓他隨便帶野女人入門。」唐麗文嘲諷道。

  「謝謝伯母的教誨,這方面伯母的經驗豐富,我是該多聽聽您老人家的經驗談才是。」石淑臻掩嘴笑笑,一邊又將童心拉入懷中道:「不過我也很喜歡童心,我倒是不介意跟她共享快樂。」

  「你——」唐麗文被她夾槍帶棍的話給氣煞,正要發作,近籐柳開口了。

  「你不要走。」他心急的握住童心的手。

  「柳,你在幹麼?我才是你的未婚妻耶。」成天麗誇張的尖叫道。

  「柳,你快放手。」童心尷尬的想要抽開手,卻被他握得更緊了。

  「童心,我喜歡你,我要娶你。」得知她要離去的消息,讓他再也無法壓抑自己的心情。      

  「你說什麼?!」她驚愕的瞪圓了眼,同時發出尖叫聲的還有唐麗文。

  「柳,你瘋啦?」唐麗文衝上前想要扳開兒子握住童心的手,但卻被他給揮開。

  「你——你——」她錯愕得說不出話來。

  「媽,我愛童心,我要娶她。」他堅定無比的道。

  「現在是怎麼回事?近籐柳,你最好把話說清楚。」成天麗頓時大感顏面無光,氣呼呼的道。

  「柳,你不要亂說,大家會誤會的……」童心沒想到事情會這樣轉變,一雙黑眸驚惶失措的梭巡著近籐楓的方向,但卻只看到他一臉嘲諷的看著眼前的一團亂。

  這一切都是他安排的。沒錯,她終於明白為什麼他今天要特地叫司機載她出來了,他要她完成她的任務——破壞近籐柳的婚事。

  「我沒有亂說,媽,我要娶童心。」近籐柳挺起胸膛宣佈,這是他這輩子最肯定不過的事情了。

  「我看你是瘋了,阿豪,你還不來把他架走。」唐麗文氣得渾身發抖,簡直不敢相信眼前這個反抗她的人會是她兒子。

  「母親,柳難得有自己的意志,難道你就不能讓他自己決定嗎?」近籐楓嘲諷的道。

  「近籐柳,我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你到底要娶誰。」成天麗尖聲質問。

  「童心。」近籐柳毫不猶豫的回答,氣昏了唐麗文,氣走了成天麗。

  現場一片混亂,阿豪急忙上前接住癱軟的唐麗文,免除了她倒臥在地的窘境。

  「我……我會被你氣死,我沒有你這個兒子,阿豪,我們走。」唐麗文的氣焰盡消,氣若遊絲的朝阿豪道。

  阿豪點點頭,扶著她離開。

  對不起。看著母親的背影,近籐柳無言的道歉,但心頭卻是輕鬆的,他漾起笑容,轉向童心道:「你不用擔心,媽總有一天會接受我們的。」

  「等等,柳,你真的是認真的?」童心實在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辦才好。

  他用力的點點頭,目光轉向近籐楓,「大哥,你一定會贊成對嗎?」

  近籐楓英俊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犀利的視線停在近籐柳握住童心的手上,濃眉不自覺的蹙起。

  他發現自己很不喜歡看到她被其他男人碰觸,非常不喜歡。

  「大哥?」近籐柳又問了聲。

  「我不贊成。」石淑臻開玩笑的回答,「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一個喜歡的女孩,柳,你可不要跟我搶喔。」拜託喔,看楓那張臭到不行的臉,答案其實早就很明顯了。

  「大嫂,你不要開我玩笑了。」近籐柳哪知道其中的波濤洶湧,咧開唇道。

  「你們自己決定吧。」近籐楓淡淡的說,接著拉起石淑臻的手,「我們走吧。」

  「呃,就這樣?」她還想看戲耶,她依依不捨的對童心說:「我想我們很快會再見面的。」

  「近籐楓,你……你真的要我這樣做?」一股衝動,讓童心開口喊住了他。

  她覺得胸口又悶又痛,看著他們手挽著手的身影,她的心好痛。

  「那是你的自由,你已經不需要再為我的受傷負任何責任了。」近籐楓冷淡的回應,隨即頭也不回的離開。

  「楓,呃,你們慢慢聊,我們下次再聚。」石淑臻被拉著走,表情很心不甘情不願。

  「太好了,大哥總算原諒你了。」近籐柳不知其中的曲折,還替童心高興的道。

  「對不起……」跟他相反的,童心的神情很沮喪黯淡。

  「怎麼了?」他終於發現異樣。

  「對不起,我不能嫁你。」她抽回手,低聲道。

  「為什麼?難道你不喜歡我?」近籐柳的笑容逸去,難掩震撼,他一點都沒想過這個可能性。

  她的視線瞟了下近籐楓離開的方向,低下頭,沈默不語。

  「你……是因為大哥?」他沒有忽略她的視線。

  她還是沈默。

  他知道答案了。

  近籐柳咬咬牙,臉色霎時刷白,沒有再多說一句話,他搖搖晃晃的走開。

  她想叫他,卻又發不出聲音,喊住他又能說什麼?還是只有抱歉罷了,那還不如就這樣分手吧。

  纖細的手握緊躺在胸口的沙利葉之鑰,但此刻的她覺得幸運離自己好遠好遠。
引言 使用道具
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5-9 19:19:23


  沒了童心的近籐家又恢復了死寂,甚至更加的沈悶。

  唐麗文因為近籐柳的第一次反抗而大病一場;近籐柳則更是死氣沈沈的將自己關在書房中,足不出戶。

  而原本被唐麗文拉攏反對近籐楓的人馬,也因為跟國友集團的婚事破裂而逐漸疏離他們,還開始想辦法靠攏近籐楓。

  「你已經達到了你的目的,為什麼一點都沒有勝利者的喜悅?」石淑臻看著不斷灌酒的近籐楓問。

  「我沒有不高興。」他嘴硬的道。

  沒錯,就跟石淑臻說的一樣,他為什麼絲毫沒有勝利的喜悅?反而充滿空虛與該死的感覺,事情不該是這樣的。

  「真是死鴨子嘴硬。」石淑臻揶揄他,「那你現在是在喝啥悶酒?」開心的喝跟苦悶的喝,她可不會分辨不出來呵。

  「你到底來幹麼?」近籐楓睇了她一眼,用問題迴避答案。

  「我來問你什麼時候結婚啊。」她實在不想現在湊這個熱鬧,不過她被父親催得快煩死了,只好不識相的提嘍。

  「隨你高興。」結婚……若是對象是童心的話……該死,他在想什麼?

  甩甩頭,他又灌了口酒,試圖將腦海中的影像抹去。

  「你說的,那我就隨便訂日期了。」反正他們只會是有名無實的夫妻,婚宴就隨便辦吧。

  他不置可否的聳聳肩,繼續喝酒。

  「少喝點吧,要是真的這麼想人家,那就去找回來啊。」真怪,近籐楓一向是積極的不是嗎?怎麼遇到感情的事情就這麼笨呢?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他白了她一眼。

  「你最好不知道。」她揶揄,「反正我也很喜歡她,你可以把她找回來,我不介意我們『二夫』共侍一女。」

  他瞇起眼,難掩不悅的警告,「你不要打她的主意。」

  「幹麼?你吃醋啊?」嘖嘖嘖,酸的咧。

  「吃醋?!」近籐楓一愣,不過很快又武裝起自己,「我近籐楓從來不知道什麼叫做吃醋。」

  「是啊是啊,現在才知道也不晚啊。」這桶醋就夠他喝的了。

  「你再胡言亂語就回去吧。」該死,他怎麼可能吃醋,不可能。

  收起嘻笑的神色,石淑臻正色道:「楓,不要錯過可以讓你恢復溫度的機會。」

  他沈默了下來。他的溫度?他還會有溫度嗎?

  「放開我,放開我——」忽地,門外響起一陣吵雜聲。

  兩人互覷了一眼,隨即走出書房,順著聲音的方向走去。

  「你房間?」石淑臻站在門口,好奇的望向近籐楓。

  近籐楓皺皺眉,將半敞的房門推開。

  只見唐麗文發了瘋似的拿著一個小木盒想往地上砸,而近籐柳則拚命的拉住她阻止。

  「柳,我叫你放開我,你敢不聽話?」唐麗文厲聲朝抓著木盒的兒子道。

  「媽,這木盒不能砸,你忘記爸爸的交代嗎?」

  「你別傻了,他都死了,我們根本就不用聽他的話,你讓我砸開它,我相信木盒裡的遺囑一定有說要把匯津集團交給你,讓你成為近籐家族的主事者的。」這是他們最後的希望了。

  「媽,你不要再說了,我根本就不想成為近籐家的主事者,我只想平凡安靜的過一輩子。」近籐柳嘶吼道,他已經受夠這一切了。

  「不可以,看你成為匯津集團總裁是我生存的唯一動力,我不準你放棄。」她抓住兒子,一向精明的眼中頭一次浮現惶恐。

  他目光黯然,低聲道:「媽,對不起。」

  「是因為那個女人對嗎?你這笨蛋,你難道不知道,那個女人根本就是你大哥用來對付你的棋子。」本來她一直以為那個女人是近籐楓的女人,原來她錯得離譜,讓近籐楓詭計得逞。

  「不可能,大哥不會這樣對我。」雖然他知道童心喜歡的是大哥,但感情不能勉強,他不會因為這樣而怪她的。

  「柳,你太天真了,為了鞏固自己的勢力,你大哥利用她來破壞你的婚事,你怎麼都想不清楚呢?」這個兒子啊,她要擔心到什麼時候?

  「不可能、不可能。」他不要相信,大哥絕對不可能利用童心來對付他。

  「柳,我是你媽啊,你現在不但不聽話,連相信我都不願意了是嗎?」唐麗文霎時像消了氣的氣球似,覺得全身無力酸痛。

  「媽——」近籐柳語氣遲疑,「我不是不相信你,只是你一定是誤會大哥了,大哥不可能……」

  「是真的。」近籐楓走進房,低沈的聲音打斷他。

  「大哥?!」近籐柳怔愣的看著走向自己的他。

  「是我要童心引誘你,破壞你的婚事,好讓你母親跟國友集團聯手的計劃破局。」近籐楓直視著近籐柳道。

  「我就知道,你這個惡毒的男人,你是毒瘤,你根本不該活在這個世上。」唐麗文發狂似的想要抓打近籐楓。

  她的計劃功虧一簣,就敗在一個低賤的女人手上。

  「你太過分了……」近籐柳沈默許久,才緩緩的吐出這幾個字。

  「這是一場戰爭。」近籐楓回應。

  「呃,你們還是坐下來慢慢談吧。」石淑臻見氣氛不對,連忙站出來打圓場。

  「你知道童心喜歡的是你,竟然還這樣利用她?」近籐柳不能原諒的是他竟然這樣傷害童心。

  「我不知道什麼叫做喜歡。」近籐楓淡淡道,但心中已經因為近籐柳的話而掀起一陣波濤。

  她喜歡他?會是真的嗎?

  「哈哈,你果然是流有近籐真彥血液的男人,女人對你來說永遠只是利用的棋子。」唐麗文突然仰頭大笑了起來。

  她一直想要否認他在近籐家的地位,但直到現在才愕然發現,他根本就是近籐真彥的翻版。

  「媽,不要說了,我們走。」近籐柳攙扶著母親,壓根不看一向敬愛的大哥一眼。

  「不,我一定要打開這個木盒,看看裡面的遺囑不可。」唐麗文堅持的說。

  「不用了,看不看對我來說根本就不重要。」近籐柳拿過木盒,放在一旁的桌上,「你贏了。」

  「你在怪我。」這一刻早在他們預期之中,只是沒想到真要面對,卻是讓人如此痛苦。

  「我們已經討論過這個問題了。」近籐柳低聲道,和母親往外走去。

  「唉,柳好像一夕之間長大了不少。」石淑臻看著近籐柳挺直的背影發出感歎,「楓,這真的是你要的嗎?」

  近籐楓沈默的拿起桌上的木盒,看著這個父親遺留下來的木盒,忽然不再知道自己要的是什麼了。

  這輩子第一次,對於自己曾經追求的一切他感到了迷惑。
引言 使用道具
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5-9 19:19:37


  童心宛若變了一個人似的。

  沒了純真不知愁的笑容,多了恍神與歎息,就連一向可以讓她忘卻一切的花花草草也失去了作用。

  「童心,那個……」曾任揚擔憂的看著她。

  「嗄?什麼?」她驟地回神,勉強的朝他擠出抹笑。

  「那是菊花,不是客人要的水仙。」她以前工作從沒有出錯過啊,曾任揚真是越來越擔心她了。

  「啊,對喔,我真是的。」她尷尬的吐吐舌,趕緊將花給換了過來。

  「你先不要忙,過來這邊坐著歇歇吧。」她真的很不對勁。

  「不用了,我不累。」忙才好啊,她最怕閒下來的時候,那張臉又要陰魂不散的糾纏著她了。

  「你又不是鐵打的,怎麼可能不累?」他搖搖頭,上前將她手中的花束搶過來,強迫她在椅子上坐下。

  童心無奈的坐下,雙眉不自覺的微攏起來。

  「你看看,你又來了。」曾任揚伸出手指,點了下她的眉尖,「自從你回來之後,每天不是咳聲歎氣,就是愁眉苦臉,一點都不快樂。」

  「我、我沒有吧……」她的否認很沒說服力。

  「我怎麼可能看不出來你的心情好壞。」他可是喜歡她很久了耶,「是不是你在近籐家的時候被欺負了?我去幫你算帳去。」

  「不要。」她連忙阻止他,「你不要亂猜。」

  「我沒有亂猜,你難道都不知道自己改變多少嗎?童心,我不是笨蛋。」他皺起眉道。

  「店長,我知道你一直把我當妹妹一樣照顧,請你不用擔心,我很快就會恢復正常的。」雖然話這樣說,但說真的,她對自己所謂的「很快」是多久,一點都沒有把握。

  「我不是把你當妹妹——」他鼓起勇氣想表白,可話說到一半,卻又被門口的叫喊聲給打斷。

  「我先去招呼客人。」童心根本無心留意他的話,站起身往外頭走去。

  唉,每次都這樣,曾任揚已經習慣自己的告白被打斷了,無奈的歎口氣,繼續自己手邊的工作。

  他可以感覺到童心是變了,充滿以往所缺乏的女人味。

  是因為哪個男人嗎?總而言之不是因為他就是了……他自嘲的苦笑,對那個未知的男人實在是又妒又羨啊。
引言 使用道具
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5-9 19:19:55


  近籐楓驅趕大房人馬,鞏固自己匯津集團總裁地位,以及即將成婚的消息成為這幾天各大報章雜誌的頭條新聞,童心每看到一次、聽到一次,就是一陣心痛。

  她可能快要得到心臟病了吧?

  不住的揉著胸口,好像這樣就可以把梗在其中的窒悶給揉散似的,不過總是徒勞無功。

  唉,她從來不知道自己的世界會變得這麼複雜、這麼不快樂。

  她真後悔自己當初沒有好好捧好那盆盆栽。

  如果不是那個盆栽掉下去砸到近籐楓的頭,她就不會認識他,也不會牽扯出這麼一團亂。

  不過一直到現在,她還是不瞭解,為什麼那個盆栽會莫名其妙的掉下去?

  唉,是命嗎?童心輕歎口氣,一隻手輕摸著胸口的鑰匙,真希望這把沙利葉之鑰可以再給她帶來幸運呵。

  「Mliagro……」留聲機的音樂緩緩流洩而出,她看著留聲機發呆,看著看著,競不自覺的坐在沙發上睡著了。

  一道黑影在她睡著之後自紫銅雕花喇叭緩緩冒出,漂浮在空中,幻化成人形,她有一頭褐色的波浪長髮,正閃動著紫羅蘭色光芒瞳眸瞧著童心。

  她是荷米絲,魔女莉莉絲的女兒之一,因為得不到美滿的愛情,所以在死後施咒於愛人雷米爾送她的留聲機上,試圖促成人間男女成雙成對。

  只有在遇上主人時,留聲機才會發出聲音。

  而這次留聲機的確也有了新主人——近籐楓與童心。

  為了撮合他們,荷米絲動了個小小的手腳,讓原本放得穩穩當當的花盆不小心掉落在近籐楓頭上。

  呵呵,想到自己的傑作,她到現在還感到得意極了。

  只是……看著他們一路走來,好像困難重重呵……

  荷米絲移動著身子飄到童心面前,視線落在躺在她胸前的鑰匙上。

  大天使沙利葉哪,請禰好好守護這個善良女子,讓她獲得人世間最甜美的愛情。

  如果能找到這把鎖的使用方式,而那時,奇跡將會發生……啊,是「Mila-gro」,多美妙的歌曲啊。

  微微揚起唇,跟著歌曲輕哼,她透明的身軀緩緩的消失,只留下歌聲……

  ═♀www.xiting.org♂═  ═♀www.xiting.org♂═

  他知道自己不該再跟她有任何的瓜葛,但是卻不由自主的驅車來到這間小花店門口,每天在對面的街角看著她的一舉一動。

  近籐楓坐在銀色的跑車中,俊美的臉上戴著帥氣的墨鏡,將他閃動著情感的雙眸隱藏其後。

  一直以來,他早習慣了孤獨,為什麼會白天黑夜的不管哪一個時分都憶起她?

  他是匯津集團總裁,不該有心思花在一個「無關緊要」的女人身上。

  夠了,該到此為止才是。

  直直的注視著在花店中的童心,他大腳猛地一踩油門,銀色跑車疾駛而出,正要轉過彎,駛離花店時,一道黑影卻忽地竄過他的車前。

  「該死!」低咒了聲,他踩煞車不及,只好直覺的將方向盤往右打到底。

  銀色的車身失控的往花店的方向衝去,直駛向童心纖細的身影。

  「童心——」曾任揚發現了疾衝而來的車子,驚呼高喊。

  乍見車子往自己衝過來,童心驚愕的呆愣在原地,一時之間壓根無法反應。

  眼看車子即將撞到她,輪胎卻打滑失控,不斷響起銳利刺耳的煞車聲,「嘰——」

  就在近籐楓感覺自己的心臟幾乎要停止時,車子在千鈞一髮之際,驟停在童心面前,兩者僅僅相差一寸的距離。

  「童心,你沒事吧?」曾任揚嚇出一身冷汗,忙上前關心的問道。

  「我、我沒事。」她驚魂甫定,搖搖頭道。

  「沒事就好。」他放下心,轉向車子大怒道:「喂,你是怎麼開車的?知不知道這樣會撞死人啊,你給我下車。」難得可以在童心面前逞英雄,他的聲音更響亮了。  

  「沒關係,你讓他走吧。」童心拉住他。

  「不行,怎麼可以這樣輕易放過他,放心,我會好好教訓他的。」曾任揚朝她笑笑,又朝車子揚高聲音,「快下車。」

  只見車門緩緩的打開,近籐楓一臉蒼白的走下車。

  「哼,這樣就嚇白了臉,等你真的撞到人,那才知道什麼叫做嚇破膽。」曾任揚嘲諷道。

  「是你……」童心完全沒想到從車上走下來的人會是她日思夜想的男人,一顆心倏地揪了起來。

  「你們認識?」曾任揚納悶的看著她,又看看近籐楓。

  童心臉上的神情是他從來沒有看過的,是那種女人在愛情中才會有的嗔怨與感歎。

  「走。」近籐楓根本無視曾任揚的存在,大手一拉,將童心拉入車中,自己也跟著鑽進車。

  「等、等等,你要帶她去哪裡?」曾任揚愣了半晌,等意識過來再要阻止時,車子已經猛地倒車,疾駛而出,車後揚起一陣灰塵。

  塵霧中,黑影掠過,一頭褐色的髮絲揚起,荷米絲正微笑的看著車尾,期待她這次「傑作」造成的契機……
引言 使用道具
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5-9 19:20:17


  真的是他?童心不敢相信自己竟然會坐在車中,而身邊的人正是近籐楓。

  她以為他們之間不可能再有交集了,沒想到,今天這場驚險的「車禍」,竟然讓她再次見到他?

  她不禁要感謝這場幾乎要發生的意外了,甚至覺得,即使真被他撞上也無所謂。

  至於他要帶她到哪,為什麼要帶她上車,對她來說一點都不重要。

  偷偷瞄了眼近籐楓仍略帶蒼白的英俊側臉,她的手不自覺的握住掛在胸口的鑰匙,有種幸運重回到自己身上的感覺。

  銀色的車身在街道上奔馳,轉了幾個彎,駛入空曠的河濱公園,緩緩的停下。

  沈默在他們之間瀰漫,車內安靜得讓童心懷疑,自己的心跳聲是否也傳入了他的耳中。

  「你……你還好吧?」以這個疑問當開場白似乎很奇怪,但他的臉色真的很蒼白,似乎方才遭受驚嚇的是他而不是她。

  近籐楓緩緩將視線望向她,伸出雙手捧起她的臉,好像伯她會消失似的牢牢的凝視著她。

  「近籐楓?!」她驚愕低呼,他的手……他的手在顫抖?

  一向冷靜自持的近籐楓竟然會流露出脆弱的情緒?天要下紅雨了嗎?

  不要說她震驚了,連近籐楓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

  在車子即將要撞上她的那一剎那,他只覺得自己的心臟幾乎要停止了,一種可能會失去她的強烈恐懼讓他感受到這輩子從未體會到的害怕。

  也是那一刻讓他領悟,原來她對他是這麼的重要。

  或許早在第一次見面時,她的溫度早已經融化了他身體中的冰山而他卻不自知。

  他抗拒她帶給他的異樣感覺,也抗拒她對他的影響,卻無法抗拒在他體內逐漸滋長的情感。

  該死,他是喜歡她、他想要擁有她。

  沒錯,他該死的要她。

  「你是不是身體不舒服?感冒了?發燒了?」童心擔心的伸出手想碰觸他,但卻被他的手給抓住。

  「對不起,我忘記你討厭我碰你了。」強烈的挫折感讓她神色黯淡下來。

  「討厭?」他自嘲的扯扯唇,若是這樣就好了。

  他習慣討厭人,卻一點都不習慣喜歡人。

  但現在,他卻喜歡上她,一個把他頭砸破,肆意闖入他世界的女人。

  「不,我不討厭你。」他低沈的聲音在車內迴盪著。

  童心震愕的看著他,「你……你說什麼?」不討厭?那代表……

  近籐楓凝視著她半晌,匆地湊上前吻住了她。

  他灼熱的氣息在她呼吸時鑽入她的體內,酥麻她的每一根神經。

  他的舌頭輕探入她的唇齒之間,吸吮著屬於她的馨香滋味。

  童心感到全身像是要化了似的一點兒力氣都沒有,整個人癱入他的懷中。

  他結實的雙臂牢牢的圈住她,一隻手則順著她的腰肢往上移,停佇在她的胸前。

  一道觸電般的撼動竄過她的全身,讓她不由得輕吟出聲。

  她的聲音嬌媚而充滿了誘惑,讓近籐楓腹部的火焰益發燃燒得熾熱。

  偏黑的車窗因為兩副身軀接觸的溫度而染上一層薄薄的白霧,沈重的喘息聲更增添了蕩人心弦的旖旎氣氛。

  童心只覺得自己的雙腿間有種陌生的騷動直襲上小腹,好像有股巨大的空虛感需要填滿。

  「唔……」她不自覺的扭動著身子,直覺的渴望著他的碰觸。

  天,她一定不知道自己現在臉泛潮紅,柔媚動人的模樣有多可口吧!

  他幾乎要克制不住自己,再這樣下去,他一定會就這樣在車上佔有她的。

  「該死!」近籐楓低咒了聲,強迫自己將她推離。

  乍然失掉他的溫暖,童心頓時感到失落極了,她想尋回他的溫暖,但看到他面無表情的側臉,滿肚子的困惑與疑問都梗在喉頭,想問不敢問。

  他深吸口氣,許久許久才開口,「我送你回去。」

  就這樣?童心望向他的雙眸充滿千言萬語,卻沒出聲。

  看著她的雙眸,他自嘲的一笑,「你說過不怕我,但看來現在這句話已經不適用了。」是他讓她變成這樣小心翼翼的嗎?以往的她總是率直的表達情緒的。

  怕?「我從來沒怕過你。」沒錯,她不怕,她只是因為太愛他,所以才會這麼在乎自己的行為舉止是否會讓他討厭,才會變得這麼不像自己。

  愛?天,她愛他?這就是愛嗎?

  她那雙黑眸中的堅定與坦率讓他的唇角上揚,是一抹不明顯卻真切的笑容,「記得Milagro。」

  他笑了?!童心簡直看呆了,那是抹她期待許久,發自他內心的真摯笑容。

  「或許你說的對。」近籐楓收起笑容緩緩的說,發動車子,在沈默中將她送回花店。

  一直到童心下車,車子再度駛離,甚至曾任揚跑上前不斷的關切詢問,童心的思緒都無法運作,在她的腦中只充滿他的那抹笑容,及那句話。

  Milagro……那抹笑就是奇跡,Milagro。
引言 使用道具
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5-9 19:20:47


  奇跡。

  他近籐楓竟然也會愛上人?!

  這是個多麼讓人不敢相信的奇跡。

  但是,卻確確實實的發生了。

  那感覺,為一個人牽腸掛肚、日思夜想,是最甜美的痛苦。

  他現在總算知道為什麼那麼多人明知愛情是一輩子的負擔與牽掛,卻又會樂此不疲的往那火坑中跳了。

  好個奇跡啊,可雖然他相信了世界上有奇跡,但是,那又如何?

  難道他可以不顧一切的將童心帶在身邊?

  想起近籐柳,想起石淑臻,他這才發現,原來自己一直以為的冷血竟只是個保護色,在他內心深處,其實是那麼在乎他們的想法。

  他已經讓唯一的弟弟受傷太深,現在怎麼可能又不顧他的感受,奪他所愛?

  不、不行,他應該夠冷酷的滿足自己任何需求,但他卻無法做到這件事。

  該死,他可以得心應手的面對商場上的爾虞我詐與勾心鬥角,為什麼面對感情這個議題時,卻有種束手縛腳的無力感?

  該死!不住的低咒著,近籐楓濃密的雙層緊緊擰住,想要轉移注意的雙手拿起父親遺留下的木盒。

  這裡面藏有的秘密會是什麼?

  以往他用盡一切方式將唐麗文鬥垮,但現在他卻突然有種期盼,希望木盒中的確有要將家產留給弟弟的遺囑,這樣或許對他會是種解脫。

  「你得意了,不過你不會永遠都得意的。」忽地,唐麗文的聲音自門口傳了過來。

  他緩緩放下木盒,望向看起來像老了十歲的唐麗文道:「勝負已經分出,我不想再跟你做無謂的口舌之戰。」他突然覺得,其實她也只是個得不到丈夫的愛的可憐女人罷了。

  「還沒有,只要這木盒尚未打開的一天,你就不要以為可穩當的當匯津集團的總裁。」唐麗文瞪著木盒道。

  近籐楓將木盒拿超,交給她,「你想辦法打開吧,或許真會如你所願。」或許,這樣可以減輕他愛上童心,對弟弟的罪惡感。

  她卻警戒的瞅著他,「你又在打什麼主意?」

  近籐楓淡淡扯唇道:「我只是不希望我們之間的恩怨再扯上柳。」

  「來不及了。」近籐柳的聲音揚起,身影隨即出現在門口,他慢慢的走入房內,直視著自己一向最敬愛的大哥。

  「柳……」近籐楓回視著弟弟,心中無限感慨。

  「媽,你先出去,我跟大哥有話要談。」近籐柳轉向母親道。

  「我不要。」唐麗文搖搖頭。

  「媽,請你離開。」近籐柳一反以往的乖順,強硬的態度讓唐麗文不自覺的聽話,離開了。

  看著近籐柳的轉變,近籐楓的心中是五味雜陳的。

  「你長大了。」

  「是時候了。」近籐柳俊秀的外表依舊,但不同的是他黑眸裡多了堅定的光芒。

  近籐楓扯出一抹無奈的笑,「沒想到你還願意跟我說話。」他們已經好一段時日沒有交集了。

  「你始終是我大哥。」近籐柳瞅著他道,他對他即使有怨有怒,但絕對不是恨,而怨跟怒是可以隨著時間的流逝而消失淡化的。

  一股暖流湧入近籐楓的心口,柔化他一向堅硬的臉部線條,「你也永遠是我弟弟。」

  「但是……」近籐柳頓了頓,繼續說:「童心這件事情,我無法原諒你。」

  「我無話可說。」近籐楓平聲道。

  「告訴我,她對你來說,到底有什麼意義?你到底喜不喜歡她?」他想知道答案。

  近籐楓沈默的抿緊唇,他一向不善表達情感,更何況是在弟弟面前承認,他們喜歡上同一個女人,而這個女人還曾經聽了自己的唆使去接近他。

  不,他不能說。

  「我知道了。」近籐柳點點頭,轉過身走開。

  大哥絕對不會是個對問題沒有答案的男人,這是他第一次對他的詢問無法回答,而這樣的舉止只證明了一件事。

  童心對他來說,絕對不是只是單純的存在。

  近籐柳神情凝重,心中暗自下了個決定——就讓他來打破這個沈默吧。

  

  這一切是在作夢嗎?

  童心坐在桌前發呆,腦中浮現的都是那天在車上與近籐楓相處的一切情景,以及他最後拋下的那一句話。

  他說她說的對,是認同了真會有奇跡發生嗎?

  曾經他是這麼斬釘截鐵的否認了奇跡的可能性,為什麼又突然改變了態度?

  甚至……他吻了她……

  想到他在她體內引起的陌生騷動,及自己發出的嬌喘聲,她的雙頰就忍不住燙紅了起來。

  她從來不知道男女間的接觸是這樣的美妙,甚至期待起更深一層的結合。

  天,她在想些什麼啊?童心羞赧的看了看四周,發現沒人在看她才安下心。

  要是讓人知道她腦海中想的是怎樣的色情畫面,那真是要羞死人了。

  可自從那天他突然的出現,做了那些讓她搞不清楚所以然的舉止之後,又失去了蹤影,不再出現。

  或許他正在準備結婚的事情吧……但為什麼他要這樣對她?

  一堆的疑問在她腦海中轉來轉去,讓她幾乎想昏頭了。

  「她不在。」曾任揚的聲音自外頭傳入店後的辦公室。

  「請問她什麼時候回來?」跟著揚起的是個熟悉的男聲。

  近籐柳?!

  沒錯,她不會認錯的。

  驟地站起身,童心連忙衝到店前,看著站在門口的高大身影,臉上漾起帶著歉疚的笑容,「你是來買花的嗎?」

  「童心,你幹麼出來?快進去,我來招呼就好。」曾任揚連忙想要把她打發進去。

  他可不想眼睜睜再看著她被其他男人帶走。

  「我是來找你的。」近籐柳瞅著她道。

  「你找她幹麼?她現在在上班沒空。」曾任揚插嘴為她回絕。

  「店長,我想請半天假。」沒想到童心對他央求的說。

  曾任揚為難的看了看她,又充滿敵意的望向近籐柳,「好吧。」唉,一連兩個這麼優秀的男人出現,看來他的機會很渺茫了。

  「謝謝。」她開心的道謝,隨即帶著近籐柳走出店門,往一旁的咖啡廳走去,「我請你喝下午茶。」

  他微微莞爾,跟著走入咖啡廳,選了個靠窗的位子與她面對面而坐。

  「我以為你不會再理我。」她實在不知道該怎麼面對他。

  近籐柳苦笑道:「我只是需要時間整理我的情緒。」

  「對不起。」童心動了動唇片,還是只吐得出這三個字。

  「我想過了,感情是不能勉強的,所以你不用跟我說抱歉。」他神情平靜的道。

  「可是我不該讓你誤會……」

  「過去的事情不要再提了。」制止了她的抱歉,他臉上漾起輕鬆的笑容,「其實,也多虧了這次的事情,讓我知道自己不該再凡事聽從我媽的話,是該走自己的路了,而且,剛好我可以趁這個機會專心從事我最愛的寫作,反而是件好事。」

  她仔細的審視打量他,緩緩道:「你變了。」

  「不好嗎?」他打趣的反問。

  「不,很好,我喜歡現在的你。」有主見、成熟多了。

  「那表示我還可以抱有希望嗎?」他深深凝視著她問。

  童心垂下羽睫,再揚起時眸底還是盛滿了歉意,「我們可以當好朋友就好嗎?」不過她實在不敢奢求他會願意再當她是朋友。

  近籐柳沈默了許久,搖搖頭道:「不。」

  她沮喪的皎咬唇,勉強的笑笑,「是我要求太多了。」

  「不,是你要求的太少。」他緩緩泛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

  「嗄?」她困惑的挑高了眉。

  「我不只要你當我的好朋友,還要你勝任一個角色。」

  「什麼角色?」她真的糊塗了。

  近籐柳神秘兮兮的彎起唇角,「你很快就會知道。」

  看著他的神情,她也不自覺的揚起唇,「你跟你大哥真的好像。」

  「他是我大哥。」近籐柳簡短的道。

  「你不要怪他。」她知道自己沒資格這樣要求,但還是忍不住開口。

  「你呢?你難道一點都不怨他?」他反問。

  她搖搖頭,沈默半晌後,直視著他道:「我喜歡他……對不起。」

  「我早知道了。」近籐柳深深的吐口氣,「以後我不想再聽到你對我說對不起。」

  童心淺淺一笑,恢復俏皮,「那你想要聽到我說什麼?」

  他咧開唇,「說謝謝。」

  「謝謝?!」她發現今天近籐柳真是莫測高深,說的都是她不懂的話。

  「走吧。」

  「去哪?」她跟著站起身,困惑的問。

  「去讓你跟我說謝謝。」

  

  「我已經跟我爸說了,婚期跟典禮儀式都由我們自己決定,他不會有任何意見。」石淑臻拿著結婚雜誌,邊翻閱邊道,

  「你決定就好。」近籐楓則是心不在焉的凝視著窗外的庭院。

  沒想到童心在的那段日子已經種下這麼多花花草草,讓原本毫無生氣的庭院此刻能充滿了美麗的色彩。

  但失去了那道纖細嬌小的身影,這座庭院即使再生意盎然,也失去了意義……

  「哇,這套西裝真酷,要是我穿的話一定會迷死很多女人。」石淑臻不看新娘服,反而欣賞著新郎穿著的西裝與配件。

  「嗯。」他還是隨意應了聲。

  發現了近籐楓的異樣,她闔上雜誌,走上前,站在他身邊一起往外瞧,「你在看什麼看得這麼出神?」

  「沒有。」他收回視線,轉身走到沙發上坐下。

  她搖搖頭,跟著走回沙發,故意依偎在他身邊道:「我知道你對婚禮沒興趣,不過好歹也裝一下嘛。」

  「你想怎麼做就怎麼做吧,我沒意見。」他仍是淡淡的道。

  「那好吧,我也要穿西裝。」能夠穿西裝結婚可是她這輩子的夢想,當然啦,如果可以娶女人更好。

  「隨便。」他聳聳肩。

  「隨便?」石淑臻舉起手假意要測測他的額頭溫度,「你沒發燒吧?」他應該不會希望報紙上拿兩個穿西裝的「新郎」作文章吧?

  近籐楓閃開她的手,睇了她一眼道:「我很正常。」

  她搖搖頭,審視著他,「你在想她對嗎?」同性戀者對感情的敏銳度很高的。

  他沒有應聲。

  「我真搞不懂你,我看你做生意從來沒有這樣猶豫不決、優柔寡斷過,怎麼碰到感情的事情就完全變了個人?」真是戀愛白癡,她快看不下去了,

  「你不要管。」他有他的難處。

  「我怎麼能不管?我快要變成你『老婆』了耶。」她打趣道:「我的『老公』心裡有別人,而且那個人還是我喜歡的女人,我怎麼能不管。」

  他白了她一眼,「我說過,不許你動她。」

  「反正你又不喜歡她,幹麼不準我動手啊?經過我的『調教』說不定她就會發現其實還是女人最好。」

  「石淑臻……」他忍不住低吼,警告她道:「你如果敢動她,我就——」

  「就怎樣?」真好玩,沒想到他也有這樣被逗弄的一天啊。

  近籐楓瞇了瞇黑眸,看出她眼底的捉弄,恢復冷靜的道:「如果你不想討論婚事,那就回去吧,我想休息了。」

  「休息?我第一次聽你這個工作狂說要休息。」看來,他真的陷下去了,個性丕變。

  他皺皺眉,正要開口時,外頭卻揚起一陣騷動,像是熱切的交談摻雜著驚呼聲,沸沸騰騰的熱鬧了起來。

  「你家什麼時候可以有這麼多笑聲?」石淑臻詫異的瞪圓了眼。

  一直以來,近籐一家上上下下除了冰冷還是冰冷,能夠聽到笑聲還真是稀奇咧。

  只見洪伯匆忙胞了進來,臉上浮現喜色道:「回來了、回來了。」

  「誰?」近籐楓皺起眉,他懷疑是誰有這麼大的影響力,可以讓一向冷靜的洪伯失去平穩。

  洪伯也發現自己的過於喜形於色,連忙收斂笑容,恢復平常模樣的回答,「童心。」

  童心?這個名字讓近籐楓也動搖的流露出訝異的情緒。

  「是柳少爺帶她回來的。」他補充道。

  石淑臻與近籐楓對看了一眼,她朝洪伯道:「那快請他們過來書房啊。」

  「不用,我們不請自來了。」近籐柳的聲音跟著揚起。

  「你先下去吧。」近籐楓朝洪伯道,

  洪伯微微屈身,出去前還給童心一個難得的笑容。

  童心詫異的發現,自己似乎還頗受歡迎的。

  可就不知道她最在乎的人,是否也樂於見到她的出現?

  「柳,你真是好本事,竟然有辦法帶回她。」石淑臻熱情的上前擁抱住童心,「我真是想死你了。」

  「呃,謝謝。」童心驚訝於她的熱烈歡迎,一時之間競不知道該怎麼反應。

  「放開她。」近籐楓警告的低吼。

  他的聲音顯示了他的怒意,童心黯然的垂下羽睫,認定他是不歡迎她的。

  「這麼凶幹麼,你會嚇著我們的小可愛的。」石淑臻不甘不願的放開手。

  「我不是針對你。」近籐楓看著童心解釋道。

  他竟然會為自己的行為解釋?這個行為讓在場的人都傻了眼。

  或許只有他自己不知道,他在面對童心的時候,有多麼的反常吧。

  「我今天帶她來,是要告訴你們,我們也要結婚了。」近籐柳突然的宣佈,彷彿一顆炸彈似的,威力猛烈的在房內炸了開來。

  「柳——」童心還想要說話,但是卻在近籐柳的目光暗示下噤口。

  「你不是在開玩笑的吧?」石淑臻不敢置信的瞪圓了眼。

  「雖然當初她的確是聽大哥的話才接近我,但我一點都不介意,我決定還是要娶她。」近籐柳深情款款的看著童心,「我想大哥應該不會反對吧?」

  所有的目光霎時投射向近籐楓,一起等著他的回答,尤其以童心的視線最為殷切。

  他會怎麼回答?他會阻止她嗎?她的心不禁懸在半空中,探不著地。

  「你還需要我的意見嗎?」近籐楓反問,一顆心狠狠的擰了起來。

  「當然,你是我大哥,只要你一句話,我願意聽你的,只要你告訴我,你心裡真正的想法。」近籐柳直勾勾瞅著他。

  他在賭,賭大哥對童心在乎的程度。

  近籐楓望向童心,強迫自己不要流露出任何的情緒,「我祝福你。」這樣應該是最好的結果吧?

  「是嗎?你是真心的?」他實在太會ㄍ一ㄥ了,難道他賭輸了?

  「只要你快樂。」近籐楓頭一次迴避了弟弟的視線。

  「那我呢?」童心再也忍不住了,「原來你那天來找我,對我做的事跟說的話全都只是一時興起?」他既然對她毫不在乎,為什麼還要那樣做?

  「你做了什麼事?說了什麼話?」石淑臻好奇極了。

  近籐楓凝視著童心,沒有說話。

  「大哥,若你是顧慮我的話,大可不必,我要的是公平競爭,不是同情憐憫。」近籐柳跟著道。

  「對啊,也不用在乎我,大不了我們解除婚約。」石淑臻也期待的說。

  雖然少了他的掩飾,她是會辛苦點,不過能看到好友有個好婚姻,她覺得值得。

  近籐楓皎咬牙,怎麼都無法將自己的感情說出口,不只是顧慮太多,還有更多的不習慣,他說不出口。

  「我知道了,你用不著勉強,是我自己喜歡你,是我自己愛上你,我也不想破壞你的婚事。石小姐,對不起,這全都是我單相思,跟近籐楓沒關係,希望你不要介意。」童心忍著鼻酸,向石淑臻道歉。

  「我不會介意,我喜歡你。」看著她蒼白無血色的清麗臉蛋,石淑臻真的好心疼。

  「柳,謝謝你。」她轉向近籐柳道謝,心裡很清楚方纔的一切,他都是為了她而做。

  「我不是要你在這種情況下跟我道謝。」該死,他預設的情況不是這樣啊。

  他是打算激起大哥的嫉妒心,然後承認對童心的感情的。

  童心扯扯唇,神色淒楚,早知道愛情這麼苦,她寧願永遠不要開竅。

  「我以後不會再打擾你。」她轉向近籐楓道,隨即轉過身想離開。

  「童心,不要走嘛。」石淑臻捨不得的拉住了她。

  她搖搖頭,再不走,她一定會不爭氣的流下淚的。

  「楓,你快點留她啊。」石淑臻一邊拉住她,一邊道。      

  但近籐楓還是沈默。

  這已經說明一切了不是嗎?他根本就不喜歡她。

  童心掙扎的甩開了石淑臻想轉身離開,石淑臻伸手再拉她,在她轉身的瞬間,意外的石淑臻扯斷了她胸前的鑰匙項鏈。

  「對不起。」石淑臻握著鑰匙,語氣滿是歉意。

  童心的身形頓了頓,怔怔的看著斷了的項鏈半晌,幽幽道:「沒關係,我的幸運早就離我而去了。」

  沒有接過沙利葉之鑰,她不再停留的離開。

  「大哥,我對你實在很失望。」近籐柳咬咬牙道,隨即也走了。

  「我也是,這鑰匙你留著吧。」石淑臻將鑰匙塞入近籐楓的手中,留下他一人。

  低頭看著躺在手掌心中的鑰匙,近籐楓英俊的臉上佈滿脆弱的痛苦神色。

  她剛剛說了什麼?她說她喜歡他、她愛他?

  強烈的喜悅竄過他的每一個細胞,讓他幾乎要忍不住高喊出聲,但下一刻,他又沈下神色。

  該死,他到底做了些什麼?

  為什麼每個人都可以這樣輕易的表達自己的情感,而他卻不能?

  緊緊握住手中的鑰匙,他懊惱的將自己拋向沙發,生平第一次,他嘗到不知所措的滋味——面對愛情,他不知所措。
引言 使用道具
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5-9 19:21:20


  「以後不許你再跟其他男人出去了。」曾任揚認真的道:「你每次跟男人出去,回來總是失魂落魄、愁眉苦臉的,一點都不像童心了。」

  童心虛弱的笑笑,「原來的童心是怎樣的童心?」

  「原來的你只有笑容,哪來的心事煩惱?」他喜歡她笑,討厭她擰眉。

  她苦笑道:「是啊,長大的滋味真苦。」她永遠都無法恢復成原來那個不識情傷的天真女孩了。

  「那你就不要長大,讓我照顧你吧。」曾任揚憋了好久,終於把心中的話給說了出口。

  這一連幾個男人的出現,讓他充滿了危機感,再不把握機會說出口的話,他有預感自己永遠都不用開口了。

  「你一直都很照顧我啊。」童心感謝的朝他笑笑。

  「呃,沒有啦。」曾任揚開心的搔搔頭,差點忘記自己的目的了。「我說的照顧,不是普通朋友的照顧。」他連忙轉回正題。

  童心不解的微微瞪圓了眼,等他的下文。

  他深吸口氣,看看四周,確定沒人會打斷他之後,趕緊開口,「嫁給我吧!」

  「嗄?」童心怔住了,他在向她求婚?

  「嫁給我,當我老婆。」他鼓起勇氣又說了遍。

  「你是在跟我開玩笑吧?」她期待的問道。

  「不是,我早就喜歡你很久了,只是一直沒機會告訴你。」每次都被人打斷,真是有夠倒楣的。

  她垂下了羽睫,雙手在膝上交握著,許久許久才抬起眼望向他,「對不起。」

  他的肩膀霎時垮下,沮喪的道:「我就知道……其實我本來就不抱太大的希望,只是想試試看,會不會有奇跡發生。」

  「奇跡……」她咀嚼著這句話,搖搖頭,「世界上或許沒有奇跡吧。」

  「也對,我太天真了。」曾任揚深吸口氣,恢復了笑臉,「就當我沒提過這件事吧。」不能當情人夫妻,當朋友也好啊。

  原來被一個自己不愛的人喜歡,竟然會是這樣沈重的感覺。

  那麼,自己對近籐楓來說,也是這樣的存在,只是一種負擔。

  想到這一點,童心就覺得自己的心臟好像被人扭轉似的痛楚著。

  「我不能再待在這裡了。」她看著曾任揚道。

  「什麼?你、你說什麼?」曾任揚慌了,連忙說:「是因為我的求婚嗎?你真的不要當成一回事,我、我收回就是了。」

  「不是這樣的。」她搖搖頭,「跟你無關。」

  「那跟誰有關?是因為第一次把你帶走的男人嗎?」直覺告訴他,第一次見面的那個男人就是罪魁禍首。

  「他是近籐楓。」

  近籐楓?!曾任揚驚愕了半晌,好不容易才回神,原來那個男人就是近籐楓?難怪這麼的出色,以往他根本沒機會接觸到他。

  也難怪他會比不上他了……輸在這樣的對手手上,他感覺舒服了些。

  但是……「他是不是欺負你?我去找他算帳。」

  「不是。」她連忙搖頭,「他沒錯,是我錯。」她錯在不該喜歡上他。

  「童心……」看著她落寞的神色,曾任揚心疼極了。

  「我會沒事的,我保證。」童心勉強的笑笑,但只有自己知道,在她心底永遠將會有個破洞,一個無法修復的傷口。

  

  這裡就是「他」要她來的地方?

  米子芙抬頭望向眼前的別墅,有點詫異,原來那個人家裡這麼有錢喔。

  在解決了其他人交代的事情之後,她才有時間過來處理「他」拜託她的事。

  這一拖也有好一陣子,她得加快腳步,否則她自己都沒時間找留聲機的下落。

  不過……門鈴在哪裡啊?米子芙走到大門邊找,卻找不到門鈐所在。

  「你找誰?」就在她幾乎要放棄,想要直接扯開喉嚨喊時,詢問的聲音從後邊傳過來。

  「呃,我是受某人所托,前來完成他的遺願的。」她看著隔著鐵門打量她的老人道。

  「你找錯地方了。」洪伯淡淡的說:「請你離開。」

  「沒錯啊……」米子芙又看了門牌號碼一眼,「事情是這樣,我是來轉告他兒子近籐楓一件事的。」

  洪伯微微蹙起眉頭,懷疑的打量她半晌,「你還是快離開吧。」看來,應該是另一個愛慕者在裝瘋賣傻吧。

  洪伯轉過身,不想再搭理她,他因為童心的再度離去情緒很惡劣,沒心情聽她瘋言瘋語。

  「喂,我是說真的!是近籐真彥拜託我,叫我來找他兒子,告訴他什麼鑰匙的事情的。」米子芙揚高聲音朝洪伯的背影喊。

  洪伯的身影震了震,停下腳步,轉向她,警戒的道:「你說什麼?」

  「鑰匙,近籐真彥要我來告訴他鑰匙的所在。」唉,幫人難,幫死人更難。

  她已經習慣被人認為是瘋子了,不過不管他信不信,至少她努力過了。

  洪伯還是遲疑的思考著她話中的真實性。

  「好吧,你不相信我也沒辦法,反正我已經盡力了。」她聳聳肩,決定離開。

  或許過幾天再來試試看吧。

  才走了幾步路,身後就傳來電動門開啟的聲音。

  米子芙轉過身望去,只見洪伯站在門口緩緩道:「進來吧。」

  

  「鑰匙就在你愛的人身上。」米子芙直視著近籐楓,轉述道。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你怎麼會知道?你是誰?」唐麗文狐疑的看著她,依照年齡估算,這女人應該不會跟死鬼丈夫有什麼姦情才是。

  「我已經說過了,我只是受近籐真彥之托,忠人之事罷了。」米子芙重複這句從進門就一直重複的話,

  眼前的三個人,想必就是那個人的妻子跟兒子吧。

  「你說我父親告訴你的?」近籐柳困惑的問。

  「是的,沒錯,是他告訴我的。」她強調道。

  「他已經死了,怎麼告訴你?」唐麗文根本不相信,「洪伯怎麼讓這種瘋子進來?」

  「我不是瘋子。」這女人真沒禮貌,虧那個靈體感覺還滿有水準的,怎麼會娶這種女人?

  「你有什麼可以證明?」近籐楓觀察她許久,的確,在她身上看不到一絲絲騙子的氣息。

  「我無法證明。」她聳聳肩,將自己的特殊體質簡單敘述了遍,「反正我已經把話帶到了,信不信隨你們,我要走了。」

  「就這樣?」他瞇起眼道。

  「我很忙,沒空在這裡停留。」之前的幾項事情耽擱她好久,害她到現在都還沒空去找留聲機,「你們自己看著辦吧。」

  瀟灑的揮揮手,米子芙頭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她一定是騙人的。」唐麗文嘲諷的對近籐楓道:「你根本不可能愛上任何人,那鑰匙又怎麼會在你愛的人身上。」

  但是一旁的近籐柳跟近籐楓卻是相反的神情嚴肅,互看了眼。

  打從洪伯帶著米子芙進來,並且由她口中說出那句話時,他們就幾乎要相信她的話了。

  鑰匙。

  他們都還記得石淑臻自童心脖子上扯下的項鏈,上頭正好是一把鑰匙。

  「你說呢?」近籐柳詢問的看著近籐楓。

  若他真拿出那把鑰匙,就等於承認了自己愛的人是童心,若他為了不讓木盒打開而否定了那把鑰匙,那就證明對他來說,權勢地位才是他真正的所愛。

  畢竟,一直以來,木盒裡頭的遺囑都被認定是將家產留給近籐柳的。

  近籐楓將手伸進口袋,握緊了他隨身攜帶的鑰匙,忽然,他像是想通了什麼,仰頭大笑起來。

  他終於明白自己是多麼的愚蠢,每個人——包括死去的父親都知道他愛的是誰,可卻只有他自己一直選擇逃避。

  「你笑什麼?」唐麗文問道,她從來沒見他這樣開懷的笑過。

  他將手自口袋伸出來,將握緊的拳頭伸到近籐柳面前。

  近籐柳看著他的舉動,臉上也緩緩的泛起笑容,「去吧。」他知道大哥終於願意面對自己的感情了。

  「謝謝你。」近籐楓拍拍弟弟的肩膀,將鑰匙交給他,隨即迫不及待的大步邁開。

  木盒裡的東西是什麼已不再重要,就算要將整個家產都交給柳也無所謂。

  這一刻,他明白他要的是什麼了。

  童心,他要的是她,除了她之外,再多的權勢與金錢都只是垃圾。

  她讓他瞭解並不是每個人都會受到金錢的奴役與誘惑,她讓他瞭解愛情。

  她更讓他瞭解了奇跡——Milagro。

  她就是奇跡。

  

  在自己居住許久的小窩裡,童心正收拾著行李,心中湧起許多的不捨。

  當初滿腦子只有花花草草的她怎麼可能會想到,有一天竟然會為了自己一向最不感興趣的「愛情」問題而逃離。

  她知道自己已經完全變了個人,連她自己都快要認不得自己了。

  她討厭這樣的自己,也不想再消沈下去。

  也許離開這裡是最好的方式,至少用不著期待著每次的「不期而遇」。

  輕歎口氣,她將最後一件衣物收進行李箱,隨即站起身,再度環顧了四週一眼,提起行李箱與裝著留聲機的箱子走向門口。

  伸出手轉動門把,才將門打開一條縫隙,Milagro的音樂又突然自箱子中揚起。

  童心還來不及驚訝,門已經被推開,映入眼簾的是近籐楓那張英俊的容顏。

  「你怎麼知道這裡?」她努力讓自己的神情自然一點。

  「我想知道的,沒有知道不了的。」近籐楓看了眼她手上的行李,「你要去哪?」

  「我想你不會有興趣知道。」她將視線移開,努力壓抑情感,冷淡的道:「請你讓讓。」

  「我不讓。」他將身子閃入門內,順手將門帶上。

  「你想幹麼?」他又想發洩自己一時的情緒,所以才再來找她嗎?

  「童心,我……」該死,為什麼別人談情說愛總是那麼容易,而他卻無法坦率的說出口?

  「你有話應該要去找你的未婚妻說,我們之間沒什麼好說的。」童心咬咬下唇,低垂下頭。

  「我不會跟她結婚。」

  她訝異的抬起頭,「為什麼?」

  「因為……」因為我喜歡的是你。這句話又梗在喉頭,他氣得暴吼一聲,「該死!」

  既然說不出口,乾脆用行動表示。

  近籐楓一把將她攬入懷中,低頭尋找著她溫熱的櫻唇。

  他的氣息宛若醇酒似的讓她迷醉,幾乎就要這樣沈溺在他的溫暖之中。

  可是……「不要——」童心將他推開,顫聲道:「你把我當成什麼了?無聊時就來逗逗我,滿足你的支配欲,時候過了,我就什麼都不是,對嗎?」

  「不是這樣的。」他嘎聲道。

  「你就快要結婚了,請你自重。」不聽他的解釋,她選擇關閉心門。

  「我說了,我不會跟她結婚。」她的冷淡讓他心慌,無法掌握事情的感覺原來竟是如此難受。

  為什麼?她很想再問,但唇瓣動了動,還是把問題吞了回去,佯裝不在乎的道:「那是你們的問題,對不起,我要趕時間,沒辦法再跟你多說了。」

  再說下去,她怕自己對他的淡漠會破功。

  「我不會讓你走的。」近籐楓握住她的手腕,沈聲道。

  她的冷淡讓他心驚,他會失去她嗎?

  「你沒資格。」她甩開他的手,一手提、一手拉的帶兩個行李箱往外走。

  看著她堅決的背影,他驟地脫口而出,「Milagro。」

  童心頓了頓身子,沒有轉向他,只是幽幽的道:「你說的對,沒有奇跡。」

  「我錯了。」

  他在道歉?她的心中充滿了震撼,卻不敢輕易的讓自己有任何期待。

  「你說的對,世界上真的有奇跡。」留聲機的歌聲還沒有停止,彷彿在附和著他的話似的。

  「為什麼……」在她不相信奇跡後,他卻這樣說。

  近籐楓走上前,緩緩的將她的身子扳過來,那雙凝視著她的黑眸,曾經只有冰冷,可此刻卻充滿了溫度。

  「是你讓我發現奇跡的,你就是我的奇跡。」近籐楓從來不知道自己也能這麼溫柔的說話。

  「我不懂。」她回視著他,生怕這一切又只是一場空歡喜。

  「我……該死!」他懊惱的低咒了聲,就是說不出口他愛她。

  「你不想說也沒關係,不要勉強。」童心又想轉過身離開。

  「我喜歡你!」他總算是把梗在喉頭的話給吐了出來。

  「你……你說什麼?」她沒聽錯吧?震愣在原地,她一雙黑眸瞪得又圓又大。

  「我喜歡你。」有了第一次,要再說似乎也不那麼困難了。

  「你……你不要逗我了。」她根本不敢相信這是真的。

  「不是逗你。」他著急的捧起她的臉,認真的道:「我第一次知道我也有愛人的能力,是你讓我知道這一點的,只有你才能讓我恢復溫度,不要離開我好嗎?」

  他在求她?

  這樣充滿深情的懇求,有誰可以抗拒得了?

  更何況,那請求又是出自一個從來不知道請求是何物的卓越男人?

  她不說話,是表示拒絕?

  劇烈的疼痛迅速在近籐楓心口蔓延,原來她曾經受過的傷是這樣的痛,是他傷害了她,「我知道了……」

  鬆開她,他垂下雙肩,沮喪的走向門口。

  「你不知道……」就在他的手握上門把時,童心緩緩開口了,「你一點都不知道我有多喜歡你,你也一點都不知道你讓我多傷心,你更是一點都不知道,就算你讓我再難過再痛苦,我滿腦子想的都是你。」

  「童心……」他回過身,看著她泛紅的眼眶,心一動,他緊緊的將她擁入懷中,叠聲道:「天,我真是混蛋,你要怎麼罵我、怪我都可以,但是……不要停止喜歡我。」

  「近籐楓也有這麼沒把握的時候?」她吸吸鼻子,打趣道。

  「面對你,我也不再是我了。」凝視著她,他深情款款的道:「答應我,好嗎?」

  看著他黑眸中竟充滿不該屬於他的低聲下氣,童心哪還抗拒得了。

  她雙手驟地繞過他的頸後,用力的點頭,「我答應,我答應你。」

  「天,寶貝。」近籐楓終於可以鬆口氣,用力的將她擁抱入懷。

  Milagro……留聲機的歌聲似乎越來越大聲,繚繞著緊密貼合著的兩副身軀,整個屋子的空氣歡欣跳躍著。

  漂浮在空中的一道倩影,隨著歌聲起舞,微笑的看著緊緊相擁的兩人,又一對有情人終成眷屬,而這也該是離別的時候了。
引言 使用道具
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5-9 19:21:47

尾聲   
  
  「我怎麼都想不到,那把沙利葉之鑰竟然就是打開你父親遺物的鑰匙。」這一切是否冥冥之中早已注定?

  「想不到的事情很多。」近籐楓攬著童心,一起望向庭院,「就像這座庭院,誰會料到也有這樣色彩豐富的一天?」

  她滿足的依偎在他懷中,仰頭望著自己心愛的男人,「是啊,還有你的父親留下的竟只是一封寫著對你充滿抱歉與愛意的書信,我想你大媽看了一定很不能接受。」

  「對我來說,那才是最珍貴的財產。」他對父親的恨意,在看到那封信之後已經完全消弭。

  或許父親跟他一樣是個不善表達感情的男人,所以才會造成他們之間許多的誤會與距離。

  「我覺得自己好幸福也好幸運。」童心小小的臉蛋充滿光彩,但隨即閃過一絲黯淡。

  「怎麼了?」近籐楓敏銳的發現她的異樣,柔聲問道。

  「我覺得很對不起柳跟石小姐。」他們的成全,讓她始終過意不去。

  幸好柳寫書寫得很開心,壓根一點都不想要當什麼總裁,而唐麗文也慢慢接受了兒子獨立的事實,乾脆離開台灣到美國定居。

  至於石淑臻則一點都不受解除婚約的影響,甚至還因此開心極了,畢竟曾經訂有婚約,就可以掩飾她同性戀的身份,這樣就夠了。

  「所以我們更應該要好好珍惜彼此。」近籐楓安慰她道。

  童心看著他,漾起抹笑,「你真的變了。」以前的他怎麼可能說出這種充滿感情的話來。

  「是你改變了我。」他低頭輕啄了下她的鼻尖,這輩子從來沒有這麼滿足過。

  「是留聲機跟那把鑰匙開啟了我們之間的緣分。」她糾正道。

  「Milagro。」他莞爾點頭同意。

  「但是怎麼這麼奇怪,我記得我明明有把留聲機收進箱子,準備帶過來啊,為什麼會怎麼找都找不到呢?」找不到留聲機,讓她心疼又不捨極了。

  「或許它正在其他地方製造奇跡吧。」近籐楓撫摸著她的臉頰,匆地一把將她抱起。

  「楓,你做什麼?」童心驚呼了聲,嬌嗔道。

  「我們也該去製造我們的奇跡啊。」他曖昧的笑笑。

  「我都不知道你這麼壞。」她嬌羞的佯嗔道。

  「你不喜歡?」他促狹的逗弄她。

  她的臉上滿溢幸福的笑容,「不喜歡。」

  他的臉色霎時黯下。

  「但是愛。」她接著輕喃。

  他英俊的線條瞬間又柔和起來,俯視懷中的女人,他心中充滿幸福與滿足。

  「我愛你。」這三個字已經成為他們生活的必需品。

  帶著微笑互看了眼,近籐楓抱著心愛的女人走入房內。

  而故事,還繼續不斷的進行著……


  【全書完】
引言 使用道具
您需要登入後才可以回覆 登入 | 加入會員

建議立即更新瀏覽器 Chrome 95, Safari 15, Firefox 93, Edge 94。為維護帳號安全,電腦作業系統建議規格使用Windows7(含)以上。
回頂部 下一篇文章 放大 正常倒序 快速回覆 回到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