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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5-10 19:28:40

白花鬼婆婆[荷米絲的留聲機10 ] 作者:香彌

參加測試次數:3,誘惑成功人數:0,
今年,她又被他們狐狸精養成學校留級,
是校長好心,讓她補考,
若她能讓相片上的男子迷戀上她就Pass!
唉,可是她真的沒天份,
拋媚眼被人當眼抽筋,丟飛吻人家裝瞎,
使出佯醉那招,他卻把她送到警察局,
幸好他母親人美心好,讓她入住他家,
白天跟到學校,晚上到他房間陽台蹲,
死纏活纏好不容易他好像有心動一點點,
大哥打電話來說弄錯人了,
她只好穿短短的改變目標,哪知他竟發飆,
氣得她冒雨離家出走,半路撿到架留聲機,
裡頭有個魔女送她一株都是刺的鬼玩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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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5-10 19:29:32


  聖德島,位於印度洋,名義上隸屬於印度,實際上這是一個自治的島國,島上的居民約有一萬五千多人左右,全部都姓胡,因為他們是狐狸精的後裔。

  數千年來經過一代又一代與人類混血後,他們已經失去變身的能力,不過他們血液中仍然殘存著狐狸精的妖惑天性,大部份的居民,不論男女,皆是風情萬種、擁有勾魂攝魄的魅力。

  這是說大部份,仍有少數的人不屬於這樣天性魅惑的俊美人兒。

  島上有一座學校,對外稱呼為聖德學院,實際上既不聖也不德,他們自己稱呼它為惑愛學院,主要教導學生如何勾引異性,誘惑對方成為自己的俘虜,供自己驅使奴役;易言之,這是所狐狸精養成學校。

  除了挑逗魅惑的手腕,學校還是有一般學科的教學,不過他們通常並不看重學科的分數,畢竟他們是狐狸精的後人,自然是以提升自身狐惑的本領為首要,最高明的手段是能在眼波流轉間便輕易征服對方。

  惑愛學院不只是聖德島的學校而已,同時也是它的行政中樞,負責統御治理聖德島上的一切。

  胡氏一族的男女,一旦有了小孩,泰半不喜歡親自撫養,因此往往小孩出生後,便交給學院教養,父母可以隨時來探視,也可以完全不予理會,學院會供養小孩所需的一切。

  一般而言,學生均在二十歲時從學院畢業,此時,得通過一項術科測驗--一個月內至少要引誘到十個對象,並且讓對方死心塌地的迷戀著自己,臣服在自己的腳下,才算及格。

  如果在此期間誘惑到的人數越多,畢業的成績自然就越高。

  通常,絕大多數的學生都能順利的畢業,僅有極少數的學生會不合格,必須再留級重修。

  聖德島上遍植妍美鮮艷的各色花朵,輕風一拂,娉婷的花姿便迎風招搖的展示美麗的風韻,艷麗的色澤與馥郁的馨香,吸引無數的蝴蝶與蜜蜂前來採擷。

  此刻,一名比那些花朵還要嬌艷的年輕女子臉上透著難掩的興奮與一絲的忐忑,踩著輕盈的步伐,飛快的朝學院最東邊一棟融合唐式建築與印度宮殿風味的樓宇前去。

  來到樓前,她仰頭以肅敬的神態看了下門前的牌區,金色的字體漆著「至聖樓」三個宇。

  門的左右兩邊各有一對聯:右聯是「春風化雨善哉聖德」,左聯是「銷魂蝕骨媚哉惑愛」,橫批為「魅惑眾生」。

  收回崇敬的眼神,輕風拂過她身上穿著的一襲半透明的薄紗洋裝,勾勒出她曼妙婀娜的身段。

  她快步進入大廳,略一瞥視富麗堂皇的佈置後,旋即從左邊的樓梯步上二樓,經過長長的走道,她停在盡頭一間雕花木門大敞的房間前,悄悄的往裡面探了探頭。

  視線霎時被一抹駐足於落地窗前頎長的身影攫住,她微啟朱唇,俏麗的臉上流露出無比的讚歎與崇拜。

  不論從哪一個角度來看,校長都美得無與倫比、無瑕可挑,即使他什麼動作都不做,只是靜靜的待在那裡,自身就散發了一股難以抵擋的魅惑。

  這就是他們胡氏一族所追求的最高境界--渾然天成的妖惑本領,舉手投足間萬種迷人風情自然流露而出,毋需勾魂媚眼、毋需撩人姿態,只消輕睞一眸,便足以勾魂攝魄,奪人心神。

  連她都忍不住受其吸引,每次見到校長,便會氣息不穩、臉紅心跳,大腦的思考能力自動停擺。

  「進來吧,筱嬌。」胡嶢收回眺向外面的眸光,瞥向呆立於門口的胡筱嬌。

  咚,心臟猛不防的劇烈一跳,她被他唇畔不經意的笑迷得失神了片刻,平時的伶牙俐齒頃刻間消失,俏顏頓時緋紅,她吶吶的望著他,結結巴巴的開口。

  「是,校、校長。」原該優雅的走進去,此刻卻笨拙僵硬的同手同腳進到室內。

  「坐。」胡嶢逕自落坐在一方紅木的大書桌前,以眼神指向前面一把桃花心木製成的雕花椅子。

  「謝謝校長。」注視著眼前傾國傾城的絕世容顏,胡筱嬌恨死了此刻自己紊亂的呼吸和急遽的心跳,讓她失去了一向優雅嫵媚的神態,她試著暗暗深呼吸好恢復冷靜,尤其這是校長首次單獨召見她,這樣的榮幸可是絕少的,她更不能表現失常。

  「筱嬌,恭喜妳呀,妳得到了這次測驗中的最高分,一個月內魅惑了四十七個人,除了妳大哥曾創下六十三個人的紀錄,妳是歷來成績最好的。」胡嶢慢條斯理的開口,柔細的栗色短髮被窗外吹進的輕風微微拂亂了幾綹,俊顏更顯幾分動人心魄的妖麗邪美。

  被他這麼一誇,她麗顏躍上兩抹紅霞。「哪、哪裡,比起大哥,我還差得遠呢。」她努力的讓自己鎮定下來,綻起嫵媚勾魂的甜笑,交叠起修長的雙腿,頭微微的側傾,好讓纖細雪白的頸部線條完美的呈現出來。

  身上半透明的薄紗將挺聳的胸線描繪出來,渾圓誘人的雙峰若隱若現--曖昧的矇矓是誘惑的要點之一,比起一絲不掛的光裸,半遮半掩更具搔得人心發癢的誘惑力。

  「如何?這趟出去有遇上什麼新鮮有趣的事嗎?」胡嶢魅瞳隨意的一瞥,對展現在眼前的撩人風景沒有一絲的心動,白瓷般姣美的下巴枕在交扣的十指上,語氣裡帶著幾分意興闌珊。

  「有趣的事?」胡筱嬌一怔,約略明白了校長似乎正值窮極無聊之際,她不假思索的便道:「這次我雖然讓四十七個人臣服於我的石榴裙下,不過卻有一個人我費盡了心思,花了足足七天的時間仍無法征服。」

  她勾引一個人,短則一個小時內即可上手,通常最多也只要兩天的時間,三天的情況已是少見,更遑論是一個星期,這是絕無僅有的,若非急著回來繳交成果,她非跟他耗下去不可,不信自己收服不了那個男人。

  「哦,是嗎?對方是什麼樣的人?」他意態慵懶的問,輕瞟的魅瞳為他絕世的俊顏平添一抹銷魂蝕骨的妖惑。

  「是個二十出頭的台灣男子……」她氣息頓時一滯,一股躁火從體內陡然生超,嫩滑的小舌忍不住慾火的煎熬,輕輕的舔舐嫣紅的蜜唇,驚覺自己快要失態了,她藉著調整坐姿努力的壓抑身體裡的騷動。

  噢,老天,校長那無心的媚態會害死人的,她差點就把持不住自己,當場出糗。

  「他有什麼能耐竟抵擋得了妳的魅惑?」胡嶢被她的話引出一絲的興趣。他很清楚胡筱嬌的能力,如果她使出渾身解數要勾引一個人,一般的男人理應是抗拒不了她的迷惑。

  她取出一張相片遞了過去。「就是他,我原本以為不出一日就能令他拜倒在我的裙下,豈知,他對我根本只是抱持玩玩的心態,絲毫不受我的引誘。」

  提起那名男子,胡筱嬌除了有一絲的挫折之外,臉上還微微的流露出些微的饞意--遇到上等的獵物,她通常都不會客氣的盡情享用,沒吃到這道美味佳餚,她是頗引以為憾。

  「唔,這麼說來這個人倒挺有意思的,居然沒迷戀上妳。」他垂眼睇著相片上的三名男子,問:「妳說的人是哪一個?」三個人都長得不錯,算是上品,怪不得她會一臉垂涎了。

  由於他們是狐狸精的後裔,審美眼光很高,對外表儀容自是極為在意,他們不會為了通過測驗,而隨隨便便的將就一些自己看不上眼的人,縱使容貌比不上自己,也絕不能相差太多。

  「他們三人是表兄弟,我說的是最右邊的那一個。」其實這三個她都很感興趣,本來以為他是最容易上勾的,所以先挑上他,豈知竟耗去她七天的時間還未到手,受限於測驗的時限,只好忍痛放棄。

  望著相片,再瞟視比花還要嬌美又嫵媚的人兒,胡嶢沈吟須臾,微瞇的眼疾掠過一抹感興味的眸光,伸出纖美的長指輕點白瓷般的下巴。

  另一隻手輕輕按了一下桌上的對講機,吩咐道:「叫筱媚過來。」

  「咦,校長,你找筱媚過來有什麼事嗎?」聽見他竟要她同母異父的姊姊來此,胡筱嬌一臉不解。

  「等她來了妳自然知道。」呵,這下子總算有點好玩的事情做,暫時不至於這麼無聊了。



  正津津有味的看著手中的書,聽到桌旁的電話響起,胡筱媚接起傾聽片刻,回答了一聲,「我知道了。」擱下電話後,她是一臉的狐疑納悶。

  將方纔看的書頁折了一角以做為辨識,緩緩的站了起來,拉了拉皺巴巴的衣服。

  好怪哦,她在學院待了這麼久,校長從沒約見過她,何以今日會突然找她到他的辦公室去?該不會是因為……那件她破了紀錄的事吧?她心頭隱隱浮起惶惶然的不安。

  移動腳步走出宿舍,迎面而來的嘲弄話語不曾間斷的沿路響起。

  「嘖,筱媚,聽說妳刷新了我們學院自創校以來的紀錄了。」

  「就是呀,真是了不起咧,這可是史無前例的事,一定會被記錄在校史裡的。」

  「我懷疑妳真的是跟我們同一族的人嗎?會不會是妳媽生妳時錯抱了別人的孩子?」

  「她媽可是在我們島上產下她的,哪可能抱錯小孩,我說是基因突變。」

  「嘿,我可是很期待妳明年可以繼續打破自己保持的紀錄哦,我很看好妳能辦得到,所以下了賭注,妳可別讓我失望。」

  路上,遇上不少千嬌百媚、風姿萬種的大美人,男女俱有,伴隨而來的卻是一句句的涼言涼語,她聽而未聞,全當耳邊風,逕自向前而行。

  這種話她聽得太多了,早已麻痺,傷不了她的,此刻她所想的是,至聖樓那裡等待她的會是什麼。

  一隻手驀然搭上她的肩。「筱媚,別理他們,當他們是狗在亂吠就好。」

  「大哥什麼時候回來的?!」她看向手的主人驚喜的一笑,大哥從小就對她很照顧,在他面前,她自然而然就會流露出笑顏。

  「剛剛。」胡曜有些歉然的道:「原本我打算早點回來,也許能幫妳一把,但是不巧被一些事情絆住了,沒辦法回來。」

  「大哥,你不要放在心上,畢業測驗本來就不允許任何人插手幫忙,如果你真的幫我,反而是害我犯了校規。」她心中一暖,明白他真的是有心想助自己一臂之力,這就足夠了。

  「唉,可是……」她已經連續三次沒通過考試了,這在惑愛學院是非常罕見的事,更稀奇的是,三次考試,她竟然連一個人都魅惑不了,這件事成了聖德島不可思議的奇事之一。

  「大哥,你別擔心啦,船到橋頭自然直,沒什麼好操心的。」胡筱媚樂觀一笑,不希望大哥為自己太費神。

  「那也要船能到達橋頭呀。」如果船連開出來都有問題,還有什麼好說的。他不是想澆她冷水,只是很為她往後在聖德島上的日子擔憂,若再繼續這樣,她會無法在族人面前立足。

  「我會努力的。」胡筱媚垂下頭,小聲的說,她知道自己很丟胡氏一族的臉,可她也不想這麼沒用,她何嘗不想盡快通過測驗,只是……就是辦不到嘛。

  「算了,我看找個時間我幫妳做個特訓吧。」這次非要讓她掌握到魅惑的訣竅不可。

  她開心的笑道:「謝謝大哥。」有了大哥的親自指導,也許她就可以領悟更多在學校學的那些狐媚手腕了吧。「對了,我還有事要去前面,晚一點再跟大哥聊好嗎?」她露齒笑著,兩顆小虎牙為她可愛的臉龐添上一抹無邪的純真。

  望向她伸手一指的地方,看到那座巍然的樓宇,胡曜一臉疑惑。

  「那不是至聖樓嗎,妳去那裡幹麼?」他及肩的髮絲隨意的紮在腦後,秀逸出塵的容貌透出一抹煥然英氣,若僅是看他的臉,會讓人一時難以分辨他是男是女,視線往下移到頸間的喉結,才知他是名不折不扣的男兒身。

  胡筱媚也一臉不解的回道:「校長找我。」睇視眼前的大哥,她暗付著明明是同母所生,為何兩人卻無一絲相似之處,僅有一點相同,他和她都打破了學校創校以來的紀錄,只是,他們所破的紀錄不同。

  大哥是惑愛學院有史以來畢業成績最高的,而她則是最差勁的,且連得三次「殊榮」。

  「咦,他找妳?什麼事?」聞言,他吃驚的問。

  「我也不知道,秘書只說要我立刻過去。」

  「唔,」撫著下顎,他沈吟的說:「妳自己小心一點,見機行事,那變態傢夥八成閒著無聊,想找人打發時間。」一雙勾魂的丹鳳眼微瞇,自然而然散發著誘人的挑逗,輕輕一掃便足夠迷倒一票男男女女。

  「我明白,我過去了。」她一向明白大哥魅力所及不僅止於女性,連男性都難擋他的媚眼誘惑,男女通吃。所幸她從小在這座島上長大,看得太多,早巳對這些免疫了,否則難保現下不被他的眼神電得神魂顛倒。

  她走了一步,胡曜又喚住她叮嚀著,「筱媚,如果那變態傢夥對妳提出什麼奇怪的要求,妳儘管答應他就是了,千萬別惹惱他,知道嗎?真的有什麼困難的話,我會想法子幫妳,我在這裡等妳下來。」

  「嗯。」本來還有點惴惴難安,在聽了大哥的話後,胡筱媚一掃心中的疑慮,心想既來之,則安之,何況還有大哥在。她一整神色,自若的定進至聖樓,來到二樓。

  「校長,你找我?」佇立在門口,她有禮的開口。

  「嗯,進來。」胡嶢打量著走進來的她,穿著輕便的休閒服,及胸的長髮編成兩條辮子垂在肩上,圓圓的臉龐、圓圓的眼睛,僅能以可愛來形容,渾身上下找不出一絲他們胡氏一族特有的魅惑風情,他宛如發現了什麼好玩的東西,綻起親切的笑容。

  「筱媚,妳知道我為什麼找妳過來嗎?」他從來沒有像今天這麼仔細的觀察過她,這下事情似乎更有趣了,嘻嘻。

  她困惑的搖首,「不知道。」望著眼前令人難以招架的魅人笑靨,她斜覷一眼一旁看直了眼的胡筱嬌,兀自思索著校長那透著不懷好意的笑容背後,隱藏著什麼不為人知的陰謀。

  「筱媚,聽說妳這次的考試又不合格?」胡嶢淡笑的問。

  「是。」心陡地一跳,果然是這件事,瞥見小她三歲的妹妹投來輕蔑不齒的眸光,胡筱媚無所謂的聳了聳肩。

  她的學科成績是全校最好的,若是在一般的學校,她早就光榮的畢業了,無奈惑愛學院注重的是術科--魅惑的成績。

  於是早該於三年前參加考試,並且合格通過的她,連今年在內,已經連續失敗三次,成為惑愛學院創校以來,史無前例連考三次都沒通過考試的學生,當然也成了島上的笑柄。

  甚至還有不少人紛紛打賭,預測她會繼續在明年鎩羽而歸。

  「妳還想畢業嗎?」胡嶢看著她柔聲問。

  「當然想。」奈何她天生就是欠缺了胡氏一族妖惑的天性,根本迷惑不了半個人。

  長相可愛的她,嗓音平板得沒有任何抑揚頓挫,教人聽了很容易就輕忽,因此即使她使盡了在學院所學的魅術,人家卻只當她是小妹妹在撒嬌,憐疼有之,迷戀則無。她自己也很困擾,最近正在思考去整容換一張妖艷臉龐的可行性。

  然而改頭換面需要一筆龐大的金額,留級了三年的她,學院已經停止供應她零用錢,僅供三餐讓她不致餓死,所以別談哪來的閒錢可以去整容了。

  「我想再給妳一個機會,不知道妳願不願意嘗試?」他笑吟吟的睨著她。

  對於他的提議胡筱媚大感意外,而他的笑容卻令她不由自主的背脊發涼,想起大哥的交代,她還是點下了頭。「謝謝校長,我願意。」她不卑不亢的說道。

  「那好,這樣吧,我為妳破一次例,這次我給妳三個月的時間,妳只要能勾引到五個人即合格,其中一個必須是這個人,」胡嶢纖纖長指指著相片上一名男子,魅瞳望過去,「筱嬌,妳把這個人的資料告訴筱媚。」

  「可是,校長……」胡筱嬌滿心不豫,不以為連自己都迷惑不了的人,憑留級了三年的筱媚會有辦法。

  「怎麼,莫非妳有意見?」他輕輕笑問,柔醇的嗓音極其悅耳。

  聽在胡筱嬌耳裡卻是猛然一震,不敢再有所遲疑的道:「沒有,筱嬌不敢。」誰都知道校長雖美得驚人,然而他的脾氣卻是喜怒難測,凡事皆隨興之所至而為,在他的想法中沒有所謂的是非對錯,端視當時心情好壞與否。

  當他心情不錯時,即使犯下了滔天大錯他也不會追究,若遇他心情低迷時,就算是芝麻綠豆般的小事,也會被他整得抱頭痛哭。

  島上的人沒人敢惹惱他,因為他不僅是校長,還是聖德島歷來最能幹的島主,更是胡氏一族的族長。

  他曾經與印度政府重新簽訂了一條不平等的條約--把原本每年要向印度政府繳納的稅收取消,改而要求印度政府無條件的對聖德島提供保護,派出艦艇二十四小時巡行聖德島周邊的海域,確保聖德島的安全。

  除此之外,他尚要求印度政府在島上興建一座最先進的海水淡化廠以及一座風力發電廠,據說當時那些政府要員,個個都意亂神迷,看他看得雙眼發直,沒有二話的照單全收,簽下此沒有期限的合約。

  胡筱嬌連忙在一張紙上寫下一些字後交給胡筱媚。「喏,這是他常出沒的地點和住址,拿去。」她連一聲姊姊都不屑於喚她。

  胡筱媚默然的接過紙條。

  「筱媚,妳好自為之了,這是妳最後一次機會,如果再不成功,學院也沒辦法再收容妳。」胡嶢皓白的長指輕點著紅木桌面,修長的眸子流洩過一絲狡黠。

  「啊?」她聞言一驚,「什麼?那如果失敗了我要怎麼辦?」

  笑意盎然的臉上,輕輕的吐出冷酷的話語,「妳將會成為第一個因為無法通過畢業考而被逐出學院的學生。」

  唯有置之死地才能重生,人若不被逼到絕境,很多潛力是無法發揮的。他倒想看看,被逼急的胡筱媚會有什麼樣的作為。

  胡筱嬌俏臉上浮起幸災樂禍的笑容,絲毫不為姊姊面臨的困境而有半絲的同情,她早就深深以有她這樣無能的姊姊為恥了,每次談及她都害她被同學奚落一番,且她適才還發現了一件陰錯陽差的事,這下她根本不可能成功,一咪咪機會都沒有。

  胡筱媚蹙眉,心知自己沒有退路了,校長是說到做到的人,倘若她真的失敗,這裡將真的再無她的容身之所。

  「這次的考試只準妳一個人獨力完成,若是有任何人出手幫忙,就不算數,這張相片妳帶去吧。」說著胡嶢忽然心有所感的起身走至落地窗前,看到等候在樓下的胡曜,魅眸微瞇,笑吟吟的又開口,音量大到足以傳至底下的人的耳裡。

  「親愛的小蜜桃,你回來了竟然沒有立刻過來見我,你似乎越來越沒把我放在眼底了,這可真教我傷心哪。」低醇的嗓音裡讓人聽不出是喜是怒。

  小蜜桃!兩年前那羞辱至極的情景疾掠過腦海,胡曜仰起頭,俊逸出塵的臉上浮起一抹陰惻惻的笑容,回道:「我才剛回來,原想等回去整理好儀容後再來晉見親愛的校長大人呢,免得讓你看到我這副邋遢的模樣,傷了眼睛可就罪過了。」話裡的咬牙切齒明顯可辨。

  「是這樣嗎?小蜜桃,你應該知道不管你是邋遢還是光鮮,我都不會嫌棄你的,還不快上來讓我好好看看你,而且,你的兩個親親妹妹也都在這裡呢。」胡嶢眸裡閃爍著一抹惡意的光芒,唇畔的笑容艷魅無比,語氣柔和得快滴出蜜來。

  在胡氏一族,能與胡嶢相抗衡的人極少,能夠讓他覺得有趣的人也不多,才區區幾個,胡曜是其中之一,他大發恩賜,賜與他們可以隨時來見他的特權,偏生他們這幾個絲毫不領情,當他是瘟神惡鬼般,老是躲他躲得遠遠的。

  一點也不像其它族人那樣對他癡迷崇拜,老是逃得飛快,又不愛回來,真是無禮又不可愛。

  也不想想他既是島主、校長還身兼族長,這代表所有的族人都有取悅他的義務和責任。這回難得他自投羅網的跑回來,看他怎麼好好「疼」他!

  胡曜眉頭一擰,他這分明是拿兩個妹妹在暗暗威脅他嘛,冷著嗓,他應了聲,「是,小的這就來聽候校長大人差遣!」接著心不甘情不願的移動腳步向前,他暗暗發誓,下次若沒重要的事絕不再回來。

  胡嶢回首瞥向室內的兩人。

  「妳們都下去吧。」臉上的神采已不同方纔的意興闌珊,染著魔魅的歡愉。

  「是。」胡筱媚應道,轉身離去。因為自己而連累了大哥她有點感到過意不去,她明白除非必要,大哥是極不願意見到校長的。

  胡筱嬌看他看得一臉如癡如醉。由於非常崇拜胡嶢,所以她的心神很容易便受其一顰一笑所惑。

  「妳還不走?」輕吟般的嗓音宛如雷鳴驚醒失神的她。

  「呃……是。」她回神,這才心慌意亂的朝門口走去。

  胡嶢出聲叫住胡筱媚。

  「我等妳的好消息,妳可別讓我以及妳大哥失望哦。」

  「我明白,我會盡力的。」出去後,她低頭望著方才校長所指的那個人,有一種不祥的預感隱隱掠過心頭,她覺得自己人生的軌道,似乎將因這張相片而有所改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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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5-10 19:31:13


  「後來呢?妳又再到夜店去找他了?」聽到這裡,荷米絲問。

  胡筱媚搖了搖頭,「不是,我有他家的地址,第二天我就去了他家想向他道謝。」抱著留聲機回到她住了將近兩個月的房間,她換上一套乾爽的衣物。

  「然後呢?」

  「沒有找到他,因為他不住在那裡。」她習慣性的掏了掏換下來的濕衣口袋,以免丟進洗衣機洗了之後,才發覺忘了什麼重要的東西在口袋裡。

  從裡面取出了幾張濕透的鈔票和幾枚銅板,以及不久前才從留聲機的抽屜裡拿出來的那株白花鬼婆婆,接著她發覺口袋裡竟然黏滿了黑黑的細刺,一時之間也不容易清除乾淨,只好將整個口袋翻過來,慢慢的一根一根挑除。

  荷米絲看著被她取下的黑刺,淘氣的笑了笑,若有所指的開口。

  「筱媚,妳知道嗎?愛情就像這株白花鬼婆婆一樣,是不容人褻瀆狎玩的,只要從它的身邊經過,沒有人可以不被它沾染上,而一旦沾惹上它,那愛情的種子便無孔不入的侵入人的身心,逼人臣服在愛情之下。」

  「呃?」她怔住,一時無法理解她所說的話。

  「總之以後妳就會明白了,」荷米絲笑問:「那接下來呢,妳沒找到他,怎麼辦?」

  胡筱媚一邊清理著口袋裡的細刺,一邊繼續說著……



  她沒想到依循筱嬌給她的地址,她找到的人竟是曲揚風,而非是她首要的目標--古茗風。

  無暇深思是怎麼回事,她連忙向曲揚風索討古茗風的地址。

  「我說筱媚呀,我勸妳還是死心吧,茗風他不會理妳的,就算妳已經二十三歲也一樣,茗風他對妳這類型的女孩不會有興趣的。」

  「我一定要找到他,拜託你告訴我他住在哪好不好?」胡筱媚不死心的懇求著,她千里迢迢遠從聖德島過來,怎能僅憑他這一句話就打了退堂鼓。

  曲揚風挑眉斜睨著她,「妳真的這麼喜歡他?」

  伸手抬起她的下巴,仔細的端詳著她的長相,說實在的,她長得很可愛,可惜欠缺了一股風情,吸引不了人讓人只想將她當成小妹妹看待。

  尤其在她那單純的眼眸裡根本找不出半分的情意和愛慕,反倒坦白的流露出一種別有居心的意圖。

  「嗯。」不喜歡他這種輕佻的舉動,她揮開他的手,定定的直視著他,用力點下頭。

  記起大哥說過男人是一種喜歡被人奉承的生物,把他吹捧得無所不能,他自然就能為妳所用。

  她的聲音頓時變為嬌嗲,諂媚的說:「拜託你,揚風,你不告訴我我會很難過的,求求你了,我知道你人最好了,只有你才能幫助我,以後我一定會謝謝你的。」未了她還朝他拋了記媚眼。

  他搖頭,有點擔心她的眼睛是不是抽筋了,莞爾一笑的說:「妳真的這麼想知道的話,我就告訴妳吧。」讓她去碰碰釘子也好,她自然就會死心了。

  茗風平時是個沈穩溫和的人,但那是在人不犯他的情況下,若是不長眼的招惹上他,這傢夥變臉可是比翻書還快,尤其他對糾纏不清的女人最是厭煩了。

  「謝謝你,我就知道你是個大好人。」見他肯告訴她了,她認為是自己拋的媚眼和嬌聲嗲氣發揮了作用,因此再接再厲的繼續ㄋㄞ下去。

  「我一定不會忘了你對我的好,以後我會報答你的。」

  「夠了,我都說要告訴妳了,妳就別再撒嬌了。」那嗲聲令他渾身一顫,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如果不是她長相可愛,光聽那聲音可會讓人退離三步遠,沒錯,聲音是很ㄋㄞ;,但ㄋㄞ過頭就變成恐怖了。

  曲揚風連忙從上衣口袋取出一支筆,拉過她的手,在手背上寫下了古家的地址給她。

  「祝妳好運吧。」門房守衛那關她恐怕就過不去了。
引言 使用道具
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5-10 19:32:00


  古茗風很意外回到家中竟會見到這樣的景象--母親和一名女孩有說有笑的練著瑜珈。

  而那名女孩是他原本認為應該不可能再出現在他的生活之中了,可現在卻大剌剌的不僅來到他家,還和他母親混得彷彿十分熟稔似的。

  她很認真的指點著母親的動作,一而再、再而三的極有耐性,一一的仔細說明動作的細節,說話的語氣不慍不火,舉止輕柔的幫著母親調整姿勢,專注的神態讓她稚氣的小臉多了幾分成熟。

  原該上前質疑她為何出現在家裡,古茗風卻靜靜的看著,沒有出聲驚擾兩人,一雙深沈的黑眸將胡筱媚的一舉一動盡納眼中。

  「咦?茗風,你回來了啊,家裡剛好來了一位客人,過來呀,人家筱媚等你很久了。」練習告一個段落,姜雅娜瞥見駐足在門口的兒子,笑吟吟的招手要他過來。

  「媽,她怎麼會在我們家裡?」他淡淡的問,面對著母親時,臉上掛著慣常的親切笑容。

  「人家筱媚可是特地千里迢迢遠從印度來找你的唷。」她溫雅的笑道。

  中午從外面回家時,見到在家門外徘徊的胡筱媚,好奇的她上前詢問,才知道她是在等兒子,再細問,發現她是隻身一人前來台灣,既是遠渡重洋而來,好客的她也不好讓她在外等候,便請她進屋。

  閒聊了片刻,兩人意外的投緣,話匣子一打開便沒完沒了,知道她有酸痛的毛病,筱媚還教她一些瑜珈的柔軟身法,她越看越喜歡這個女孩。

  「印度?」古茗風聞言,向胡筱媚投去一眼,難怪她昨夜竟然會認不出警察局來。昨天他只看了她護照上的出生日期,倒也沒注意她來自哪一國。

  「嗯,我是前天從聖德島來的。」胡筱媚甜甜一笑的說。

  「妳找我有什麼事?」古茗風狐疑的盯著她問,居然追他追到家裡來了。

  「我找你是要誘……」驚覺差點脫口而出的話,她猛然頓住,改口說早想好的說詞,「我很仰慕你,所以想要認識你。」

  「仰慕?」古茗風彷彿聽見什麼笑話似笑出聲。「我做了什麼事,讓遠在印度那個什麼島……」

  「聖德島,聖人的聖,道德的德。」她詳細解釋。

  「好,還是大三學生的我,既沒做過什麼轟轟烈烈的大事,也沒有什麼驚人之舉,為什麼會讓遠在聖德島的妳仰慕我?」他質疑的望著她。

  「我……那個……」胡筱媚絞著手,遲疑須臾才答,「老實說,是因為一張相片。」為了取信於他,她從上衣的口袋裡取出隨身帶著的相片。

  接過,瞥了一眼,古茗風問:「這張相片妳從哪裡得來的?」他看出那是在去年迎新晚會上被拍下來的,相片拍攝得很清晰,上頭是他和兩個表兄弟冷皓風與曲揚風的正面合照,他立於左方,揚風站在右方,皓風居中。

  「是我妹妹給我的,她前一陣子來過台灣,至於相片是怎麼得來的,我就不得而知了。」

  古茗風得出一個結論。「所以妳是想說,妳看了相片後,便動身前來台灣找我?」僅憑一張相片,未免太荒謬了吧。

  「對,一看到相片我就很想認識你。」胡筱媚忙不叠的用力點頭。她沒說謊,她確實是為了他而來。

  他們說到這裡,姜雅娜微笑的接著道:「難得筱媚有這種熱情,在台灣她又人生地不熟,所以我就讓她暫時在我們家住下,行李也搬了過來,茗風,你沒意見吧?」空房還有好幾間,空在那裡也是養蚊子,正好可以讓她暫住。

  古茗風沒有正面反對,「隨便媽安排,只要妳高興就好。」從小母親就很少干涉他,也不勉強他做自己不喜歡的事,所以只要母親想做的事,他也不會干預,這是他們彼此的默契。

  「那太好了,以後就可以拜託筱媚繼續教我瑜珈了。」姜雅娜笑咪咪的,顯得很愉快。「來吧,我們一起用晚餐。」這麼大的房子只住了她和兒子,以及幾名傭人,老實說她一直覺得有些冷清,現在多一個可以跟她說話的人,熱鬧了不少。



  華燈初上,夜色正旖旎。

  胡筱媚把握時間,用完晚餐便開始施展魅術。

  「雅娜阿姨說你習慣在吃完飯後喝一杯茶。」她端來剛從姜雅娜手中搶過來的一隻瓷杯,在他身旁坐下,討好的將手中的杯子遞給他。

  「謝謝。」從她手上接過杯子,古茗風沒正眼看她,雙眸盯著電視中播報的新聞。

  他都不看她,她要怎麼用眼神魅惑他?胡筱媚暗暗蹙眉深思,「嗯咳。」乾咳兩聲希望能吸引他的注意,但很顯然,此刻前方那架平面電視比她還吸引他,他目不斜視的看著。

  好,沒關係,她還有其它的方法。「我很會按摩哦,我幫你抓……」站到他身後,手才正要朝他的肩膀探去,古茗風霍然起身,換了個位置,讓她的手難堪的停在半空中。

  「筱媚,妳怎麼了?」姜雅娜一過來就看見她的怪模怪樣。

  她虛應一笑,「沒有啦,呵呵,雅娜阿姨,妳要不要來這裡坐,我幫妳抓抓肩膀,舒筋活血。」

  「咦?妳會按摩呀,好呀。」

  姜雅娜走過去,不到一分鐘就見她一副享受的模樣,在胡筱媚靈活的十指揉捏按壓之下,頓時舒緩了僵硬酸疼的地方,她閉上眼,緩緩的低語。

  「好舒服哦,筱媚,妳的技術怎麼這麼好?」

  「我以前有學過。」在術科的教學裡,她唯獨指壓按摩的成績還算不錯,據當時上課的老師說,這項手藝若是學好,不論要引誘的對方是男是女,都會很受用。

  她滔滔的開始解說起手指按壓的穴道,「像肩膀兩邊有個肩井穴,按壓這裡可以紆解酸疼,不過孕婦不能按哦,有可能會導致小產,所以懷孕的人要特別留意,還有這裡,後腦和頸子交接處的風池穴和風府穴,常常按可以減輕頭痛和感冒的症狀……」嘰嘰喳喳的和姜雅娜閒聊起來。

  好吵!古茗風發覺兩名女人宛如當他不存在似的,逕自越說越起勁。看完一則新聞後,他便將樓下的空間留給兩人,走上二樓。

  等和姜雅娜閒聊到一個段落,胡筱媚才注意到她的目標已經上樓去了。在姜雅娜交代管家一些事情時,她也跟著上樓。

  吐了一口氣,動了動唇瓣,她扯出自認最甜美的笑容,抬起手,叩叩叩。

  「有什麼事?」房門打開,覷見門外的人,古茗風俊雅的臉上有一絲不耐。他其實並不太贊成母親讓來路不明的她住進家中,尤其她很明顯的懷了某種企圖,最好不要是帶有惡意的,否則他會讓她後悔來到他家。

  「我可以跟你聊聊嗎?」眨眨眼,她試圖讓自己的眼神和表情嫵媚動人。

  但他看在眼底卻只覺得她的眼睛是不是中風了,否則幹麼一直抽搐。

  「很抱歉,我沒空。」溫和的嗓音帶絲冷意,關上房門前他再道:「對了,如果沒事的話,請不要再來打擾我,我希望能安靜的休息。」他想他應該已經說得很明白了,聰明的人絕不會再厚顏的來吵他。

  胡筱媚瞇眼瞪著那扇闔起來的木門,深吸一口氣要自己別介意,這才只是剛開始而已,別氣餒。

  回到自己住的房間,不一會她又有了主意。走出陽台打量了一下左右,古家佔地很廣,三層樓的西式建築,每層佔地都有百來坪,二樓有六間臥房,每間臥室皆是備有衛浴的寬敞套房。

  走道兩側各有三間,她的臥室是靠近樓梯的第一間,古茗風的則是位於同一側的最裡面,目測了一下陽台與陽台的距離後,她興匆匆的跑去洗了個香噴噴的熱水澡,換上一件性感的絲質睡衣。

  推開落地窗,一陣寒風撲來,她冷得打了個寒顫,急忙關上窗子。

  「不行,我怎能因為區區冷風就退縮了,大哥還在等著我的好消息,我不能讓他失望。」

  但是她真的沒想到台灣會這麼冷!

  聖德島位於印度洋,屬於熱帶型氣候,根本沒有所謂的冬天可言,初次來台灣,還真有點受不了這樣颼颼的冷風。

  為自己打氣後,她再次推開落地窗,走到最右邊,攀越上了陽台,躍到隔壁,接著再同樣的躍過一個陽台後,來到一扇落地窗前。

  叩叩叩。

  見房內的人注意到外頭的她,胡筱媚甜笑著揮了揮手道:「嗨。」大哥說男人喜歡新鮮感,所以要出其不意,讓他驚訝,因此她才會想讓他「驚喜」一下。

  古茗風瞟去一眼,皺起了眉頭,這傢夥顯然不知道什麼叫死心和羞恥。

  他沒理她,繼續上網搜集著要找的資料,打算讓她一個人站在外頭吹冷風,此刻正值冬末初春,夜風凜冽凍人,等她受不了了自然會離開。

  「喂,古茗風,你開門讓我進去嘛,外面好冷哦。」她縮著腳,雙臂摟著絲質的性感睡衣,渴望的等著他來打開落地窗讓她進去。

  窗子關得太密,古茗風壓根沒聽清楚她說了什麼,仍是專注的盯著計算機屏幕。

  胡筱媚不死心的再敲了敲玻璃窗。

  他依然睬都不睬她。

  她縮成一團,在寒夜的冷風中發著抖,思忖著是該回去溫暖的房間,還是繼續待下去直到他讓她進去為止。

  她明明記得昨天在夜店裡,她看到的他應該是一個溫和斯文的人,為什麼從相識以來,他對她的態度從頭到尾根本就稱不上和善?看來她識人之力還有待加強。

  半晌,古茗風抬眸掃了一眼窗外的人,看她身子瑟縮得像只蝦子似的,可愛的臉龐被冷風刮得紅撲撲的,那對圓圓的大眼裡滿溢著彷徨,直勾勾的瞅著他,他的心沒由來的生起一抹心疼,躊躇須臾,終於上前打開了落地窗,讓她進來溫暖的室內。

  她一臉興奮的走進來。

  瞥見她開心的粲笑,紅咚咚的雙頰益發的嬌俏可愛,古茗風按捺下心頭的奇異騷動,淡問:「妳究竟有什麼事?說完了就給我回去睡覺。」

  什麼事?她只是想來勾引他而已,所以才會特地穿了一件性感睡衣來魅惑他,但她不是來獻身的,大哥說誘惑對方要適可而止,才能搔得對方心癢難耐,絕不能讓對方一下把自己吃了,那就會被棄之如敞屣、不值一文錢了。

  「我、我只是想來看看你而已。」

  古茗風蹙眉睇視她。「好,那妳看到了,可以回去了吧?」

  「我、那個……」被他那對深瞳一看,她猛然覺得心頭小鹿亂撞起來,睜著期待的眼,低語著,「我可以再跟你聊聊嗎?我想多知道一些有關你的事情。」沒有刻意做作,反而為可愛的臉龐平添一抹羞怯的風情。

  他心神莫名一蕩,彷彿觸電般,有股電流滑過他心上,真是見鬼了!

  他倏然移開眼神,「我說過我沒空。」他定過去打開大門,沒打算再多留她片刻,孤男寡女,深夜不宜在房內獨處。

  胡筱媚失望的嘟起嘴,知道自己再不走惹他生氣就不好了。

  「那、我回去了。晚安。」頻頻回眸,她一臉依依不捨的踱步定了出去。唉,又失敗了。

  闔上房門,古茗風忍不住甩了甩頭,將適才那一瞬間的異樣感覺給甩掉,繼續上網查詢數據。



  翌日。

  「嗨,早安。」綁著兩條辮子的胡筱媚佇立於他的車旁。

  「早。」應了一句,古茗風逕自上了車,見她竟然也坐了進來,溫和的表情一斂。「下去。」

  「我知道你要去學校,我想去參觀,」見他臉色還是不太好,她搬出聖旨來,「雅娜阿姨說我可以搭你的便車去的。」

  微鎖眉頭,古茗風沒再說什麼的發動了車子。

  路上,他沈默不語,她只好自己找話說。「欸,你讀什麼系?」

  他目不轉睛的直視前方,沒看她一眼的回道:「經濟系。」

  「經濟系呀。」她前一陣子恰好對這類的書籍很有興趣,看了不少,不禁發表著自己對當前世界經濟的看法,說到各國的貨幣政策,更是頭頭是道,另有一番見解。

  讓古茗風更訝異的是,她對歷史也頗有一番研究,信手拈來就可以說出四大文明古國於各朝歷代所施行的經濟政策的優劣。

  胡筱媚談得興起,她平素就愛讀書,是聖德學院中歷來學科成績最好的學生,她所看的書十分廣泛,稱得上學識淵博,難得現在有人居然肯聽她說這些,她一說起來就滔滔不絕,越說越起勁。

  古茗風聽得很有興趣,車子一開就沒停下來,過校門而不入,駛上高速公路,一路開到台中清水休息站。

  「……咦,這裡就是你們學校嗎?好像……」怪怪的。她下車,瞄到了對面的海,聖德島是一座四面環海的島嶼,看到海洋,她覺得異常的親切。

  「不是。」古茗風不想告訴她,他是因為聽她說話,一時誤將車子駛向交流道,於是將錯就錯的上了高速公路,一路來到這裡。

  「以妳剛才所說的那些話,我相信妳有二十三歲了。」她的程度已經遠遠超過一個經濟系的研究生了,看來他對她得重新評估,她分明有滿肚子的學問,何以舉止輕浮又隨便?

  胡筱媚感到很意外。「真的嗎?你喜歡聽我說那些話呀?在我們島上沒有人喜歡聽的。」他們只在乎如何提升自身魅惑的技巧。

  「妳說的那些還算言之有物。」睞她一眼,俊雅的臉色溫和了不少,唇邊掛著一抹親切的微笑。「妳還沒吃早餐吧,我們一邊看海景一邊吃。」

  「好呀。」感受到他對她態度的改變,胡筱媚心情頓時大好,笑咪咪的跟著他買了早餐,坐到一桌面海的位子,喝著熱熱的奶茶。

  「妳讀的是哪所學校?畢業了嗎?」飲著熱咖啡,古茗風瞟著她隨口問道,不經意投去的眼神不由得微微的斂起。

  她臉上此刻燦爛的笑顏,顯得無比的清媚,宛如一朵在陽光下出水的芙蓉,嬌嫩欲滴。

  「我讀的是聖德島上的聖德學院,」接著她很慚愧的低下頭,老實的說:「不過我留級了三年,還沒有畢業。」

  古茗風微訝,「留級了三年?可是從妳剛才所說的話裡聽來,我覺得妳的程度很不錯呀!」

  「我學科的成績是不錯,是術科太差勁了,一直沒辦法通過畢業考試。」如果她這次成功的誘惑到他,說不定就能順利畢業了。

  「術科,考什麼?」他好奇的問。

  「……我不方便告訴你。」他們從小就被嚴厲警告過,不準隨便向外人透露學院教授魅術的事情。

  他也不強人所難繼續追問。吃完早餐,兩人開車回古家。

  「喂,你要去哪裡?我們還沒有去你的學校呀!」在古家被趕下車,胡筱媚不依的抗議著。

  「我今天沒有要進學校了。」已經錯過早上的課,下午沒課,沒必要再回學校。說完油門一踩,車子飛馳而去。

  然而經過這一次,古茗風對待她的態度溫和了許多,她開心之餘,以為他對她動了心,興奮得更加努力的對他施展魅惑。

  諸如溜進他的房裡,盡展風騷的使出渾身解數想撩撥出他的熱情,結果卻被他像拎小狗一樣丟到房門外。

  或者,擺出狐媚的姿態對他投懷送抱,想藉著軟玉溫香抱滿懷來迷惑他的心智,結果沒抱到人,她撞到了牆,鼻子痛了好半天。

  又或者妖嬈的對著他輕抿唇瓣,伸出粉嫩丁香小舌,挑逗的舔吮著自己的櫻色蜜唇,眼眸半瞇,擺出撩人的姿態,等著他神魂顛倒,迷倒在自己的石榴裙下,豈知擺弄了半天,前面渾無動靜,睜眸一望,才知人早走了,她枉對著一條古家養的狼犬搔首弄姿,牠卻只是懶懶的瞥她一眼,逕自睡牠的大頭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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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5-10 19:44:40


  第N次誘惑無功而返後,胡筱媚懷著氣悶的心情躺上床,都說失敗是成功的媽媽,她失敗這麼多次了,為何還不見成功來拜見母親?

  還來不及檢討失利的原因,柔軟舒服的床讓她的眼皮越來越沈重,沒多久就沈進黑甜夢鄉裡。

  翌日八點醒過來,看到窗外出了個大太陽,天氣暖暖的,她從溫暖的被窩鑽出來,伸了個大懶腰,重新振作精神,梳洗完畢,下樓發現除了管家和傭人外,姜雅娜和古茗風都已外出。

  「不能再這樣下去了,我已經浪費了……嗯,」算了算日期,她一邊喝著牛奶,一邊喃喃低語,六天的時間了。」思索須臾,她決定今天要去古茗風的學校看看。他不帶她去,她不會自己去嗎?她偷看過他的課表,知道他今天早上有課。

  向管家問了路,她搭了公車,來到A大。向人詢問了經濟系的位置,沒多久就找到了。

  經過廊道,她陡然被一間教室裡傳出來的聲音吸引住腳步,仔細的聆聽課堂上講師說的話後,她沒有細想的便悄悄的走進去,興味盎然的聽起課來,比起上課的學生都還來得認真仔細。

  這堂課一上便是兩個小時,她聽得渾然忘了自己來此的目的。

  「咦?」

  「怎麼了?」

  「居然是她!」

  教室對面的一座涼亭傳來兩名男子的對話。

  曲揚風循著古茗風的目光望去,見到坐在靠近窗旁的一名女孩,俊美的臉龐勾起一笑,「原來是她呀,她怎麼會在我們學校裡?」

  古茗風看向一臉專注上課的胡筱媚,若有所思的想了須臾,淡淡回道:「恐怕是她自己找來的吧。」

  懶洋洋的伸了個大懶腰,曲揚風隨口問著,「茗風,她這一陣子住在你家沒什麼問題吧?你看出她的企圖了嗎?」老實說,前幾天聽他提及胡筱媚竟然住進古家,他著實吃了一驚,後來知道是小阿姨的意思也就不奇怪了。

  小阿姨為人一向溫柔而好客,會收容遠自印度而來的她,是可以想像的事。

  古茗風搖了搖頭。「我還看不出她真正的目的。」她迄今所做的唯一一件事,就是千方百計的引誘他,連他都有點疑惑了,彷彿這真的就是她接近他的目的。

  瞄一下腕表,他沒時間再多做停留,將手中的報告交給曲揚風。「揚風,拜託你了,下堂課幫我把這份報告交給陳老師。」

  曲揚風接過,挑眉歎了口氣,「好吧,原本我是打算蹺掉的說,這下只好乖乖的上課了。」

  兩人站在涼亭裡就像超大的發光體一樣,吸引不少注目的眼光,有幾個路過的女學生紛紛的停下腳步,投去愛慕的眼神,曲揚風瞥見,笑嘻嘻的朝她們揮了揮手致意。

  「你逃課也只是去泡美眉,偶爾也該用心上上課,別忘了你已經大三,卻還有一大半的課沒有修完,你該不會真的打算延畢吧?」古茗風沈穩的表情有一抹不以為然。

  其實他大可拜託其它的同學幫他轉交報告,相信會有不少人樂意,只是他希望藉此留揚風在學校多聽一堂課也好,他也該收收心了,老是和女人鬼混在一起,那是很沒有意義的事。

  曲揚風聳了聳肩,笑咪咪的推著他走出涼亭,「延畢就延畢,也沒什麼大不了的,你不是還要趕到公司去開會,快去吧,再晚就要遲到了。」每個人的人生觀不同,茗風早就規劃好了自己的未來,並且一步步的去實踐,但他不一樣,他覺得生活隨性自在就可以了,何必太認真呢。

  送走古茗風,曲揚風慢悠悠的朝二樓走去。

  而端坐在教室內專注聽課的胡筱媚,一直到中午才發覺忘了正事,連忙在門字型的大樓裡找尋古茗風的身影,不意卻遇上了曲揚風。

  「欸,是你呀!你也讀這所學校?」

  「嗯,倒是妳跑來這裡幹麼?」他玩味的瞅著她。

  「我來找古茗風的,你有看到他嗎?」

  「他不在學校,到公司去了。」

  「公司?什麼公司?」她一臉疑惑。

  「就是古月集團呀,妳在他家住這麼多天還不知道嗎?」他略感訝異,茗風是古月下一任的接班人,這是誰都知道的事。

  「古月集團?我知道呀,五年前他們因為轉投資失利,造成公司巨大的虧損,因為付不出銀行團的聯貸,差點就要被拍賣,後來聽說及時挹注了一筆龐大的金額進來,這才挽救了古月集團倒閉的命運。」這件事情她曾在一本財經雜誌上看過。

  見她一本正經的說著,那表情不似偽裝,曲揚風目光帶審視的盯著她問:「妳真的不知道茗風家就是古月集團的創辦者嗎?」

  「咦,茗風家就是古月集團……」她一臉愕然,「怪不得他們家會那麼豪華了,家裡還有管家、警衛和傭人。」接著她恍然大悟的說:「對厚,古月的董事長叫古琛,莫非這個人就是茗風的爸爸嗎?他很厲害耶,五年前居然能化解危機,轉危為安,經過這五年來,古月的經營已經穩定下來,尤其這兩年來公司的獲利都是以兩位數字在成長。」

  「哼,那可不是古琛的功勞,禍倒是他闖的。」提到古琛,曲揚風俊美的臉上浮現嗤之以鼻的輕蔑。「若不是姜家和冷家出面,古月集團現在早就完蛋了。」

  「姜家和冷家?他們為什麼會對古月集團伸出援手?」她一臉求知甚渴的模樣問著。

  他解釋道:「姜家是茗風母親的娘家,冷家現任董事長冷崎的夫人姜曼娜則是茗風母親的大姊,我要叫她大阿姨。」換言之,茗風和他以及皓風他們三人的母親是親姊妹。

  「哦,原來是這樣。」胡筱媚聽得津津有味,「那後來呢?他們派了人去重新整頓了古月集團是嗎?」

  看她聽得一臉興味,再說這也不是什麼秘密,曲揚風便繼續說道。

  「五年前姜家和冷家請了專業經理人來經營公司,古琛雖仍是董事長,但他的權力已被董事會架空了,有名而無實。直到兩年前,茗風滿二十歲後,冷家和姜家將手中所持有的古月集團的股份全數轉給茗風,茗風成為古月最大的股東後,便開始著手參與古月的運作,這兩年古月集團之所以會有兩位數字的獲利,可都是茗風的功勞,跟古琛一點關係也沒有。」

  「原來茗風是這麼能幹的人呀!」她的眸裡漾起崇拜的光芒,對他有了另一層的認識,想不到表面溫和斯文的他,竟有這麼強的能力,猛地,她啊的叫了一聲。」那他今年不就才……二十二歲,天吶,他竟然比我還小一歲!」

  「那倒真是看不太出來,」曲揚風好笑的覷著長相可愛稚氣的她,像個未成年少女的她,壓根瞧不出來有二十三歲了,他一笑接著再道──

  「茗風從小就展露了他在商業上異於常人的天份,十二歲便開始以他的零用錢作投資,光那些投資賺來的錢已經是不少人一輩子都賺不到的了,加上他處事手腕也夠靈活,以總經理特助的身份進入古月兩年,就將整個公司的運作掌握在手裡了,公司目前的決策實際上都出自於他的授意。」

  胡筱媚大感佩服之餘,發現一個疑點,「你說古琛是他父親,可我住在他家這多天了,為什麼都沒見過他?我還以為他老爸早就不在了。」

  「那是因為他在外面另外還有一個家庭,以及三個孩子。」

  「呃,什麼?為什麼會這樣?」她明白一般的人大都是維持著一夫一妻的生活,對於古茗風的父親竟還另有家庭有點訝異。「那雅娜阿姨和古茗風怎麼辦?」

  「我小阿姨嫁給古琛,生下了茗風沒多久後,就發現丈夫早在外頭有了一個情婦,而且還生了三個小孩,從那時起他們就分居了。小阿姨她是一個溫柔達觀的人,並不像別的女人那樣大吵大鬧或是自憐自艾,相反的她還願意成全他們。」

  曲揚風語氣不屑,接著又道:「但古琛不願意離婚,所以才會一直維持著這段有名無實的婚姻。古琛是老謀深算,當初古月集團的創立資金泰半都是來自姜家的資助,他明白自己一旦和小阿姨離婚,就將一無所有了,所以才不肯簽下離婚協議書。茗風和小阿姨明知他的用心,也沒有逼迫他,任由他在外另組一個家庭。」

  「原來是這樣呀。」她忽然覺得不論是收容她的雅娜阿姨或是古茗風都是很了不起的人,能跟這樣的人住在同一個屋簷下,她很幸運。

  「嘿,我說完了,該妳說了,妳既然連茗風的身世都下知道,接近他究竟有什麼目的?」他唇瓣抿起一抹邪肆的笑,銳利的眸光注視著她問,此刻他臉上少了輕佻,多了一份精明。

  「我……很仰慕他嘛。」以前就算不是真心的,此刻在聽了這些話後,她的內心真真實實的萌生了一分仰慕之意。

  「是嗎?我勸妳最好不要有其它不良的居心,茗風那個人可不像表面上那麼親切溫和唷。」扯唇彎起一抹輕浮的笑,精明的氣息盡斂,曲揚風恢復成吊兒郎當的模樣,朝她揚了揚手道:「哎呀,糟了,我約了美女一起午餐,這下遲到了,不跟妳聊了,掰。」

  她哪有什麼不良的居心呀,她只不過是想引誘他迷戀上她而已呀,這不算不良的居心吧?

  不以為意的目送他離開,胡筱媚找了個地方吃午餐,心付既然古茗風不在這裡,她索性繼續留下旁聽感興趣的課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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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5-10 19:45:26


  她沒有想到古茗風人那麼好,竟然要人安排她在學校裡旁聽。

  殊不知古茗風是暗付既然她喜歡上課,那麼就讓她待在學校,也省得整日糾纏著他。

  胡筱媚也樂得每天都早早就去學校,直到晚上才回到古家,上課上得不亦樂乎的她,還向古茗風借了不少的書去看,睡前一定將上課做的筆記複習一遍,來此的目的早被她拋到九霄雲外去了。

  古茗風因此發覺她真的是非常喜愛讀書,偶爾經過她上課的教室,每次都發現她比任何人都還要專心的聆聽台上老師所說的話。遇上這麼用功的學生,想必那些老師都很欣慰吧。

  日子就在不知不覺中流逝,待胡筱媚驚覺到時,大半個月就這樣飛走了。

  「欸,茗風,你可以慢一點嗎?」她跑得氣喘籲籲的,還不忘以假音裝出嗲聲嬌語,再拋出幾個勾魂媚眼過去。

  為了彌補前一陣子的空白,她這兩三天來努力的誘惑他,無奈他仍無一絲迷戀上她的跡象。

  「跟不上就不要跟呀。」他淡淡回道,邁著平穩的腳步繼續慢跑前進,只要有空,他習慣在早上來附近的這所中學操場慢跑五千公尺。

  「可是,我想陪你呀。」她吃力的趕上他的腳步。

  「我用不著妳陪。」跟都跟不上他,還想陪他,分明是存心想擾亂他的步伐,「對了,有一件事我想拜託妳。」

  聞言,她神色一亮。「什麼事?」有事拜託她,這意味對她有好感了吧?幾天下來使出渾身解數果然沒有白費。

  「妳可不可以不要那樣說話?很刺耳。」嬌嗲過頭反而引人厭煩,她原來的音調還好聽多了。

  胡筱媚傻眼,愣愣的問:「你不喜歡?」

  「很噁心。」古茗風不留情的批評。她頻頻拋來的媚眼也不適合她,那破壞了她可愛臉龐上的純真,就像一個單純的小孩,硬是把她套上成熟嫵媚的大人衣服,只會顯得不倫不類。

  「是、是嗎?」她羞紅了臉停下腳步,萬萬沒料到他竟會說出這種話來,窘得想就地把自己給埋了。

  「怎麼了?」見她一臉備受打擊的樣子,他覺得有趣。

  「我以為你會喜歡這樣的……」她挫敗的注視著他,這麼說這幾天來的努力豈不都是白費了?

  「我會喜歡?!妳聽誰說的?」

  「沒、沒有,我只是自己這麼以為,那你喜歡什麼樣的女人?」用問的比較快。

  他搖頭。「我暫時沒打算談戀愛。」意思是叫她死心,別再纏著他。

  「什、什麼?」那可不行,他一定得迷戀上她才行呀,要不然她就慘了。

  「我很願意交妳這個朋友,其它的妳就別多想了。」古茗風直截了當的開誠佈公,「我打算等二十五歲以後再談感情的事,目前我對男女關係一點興趣也沒有。」

  胡筱媚聞言恍若青天霹靂,呆愣的傻住,那她該怎麼辦?勾引不了他,她就畢不了業了!

  她震驚的神色讓他莫名的有一絲不忍,他強迫自己忽略她的情緒,他現階段的人生計劃裡,除了母親,不包括任何的女人,尤其她還是個來路不明的女人。

  「好了,如果妳累了就先回去吧,我還要再跑五圈。」語畢,他逕自往前跑去。



  洗完澡出來,看到窗邊皎亮的圓月,古茗風走過去推開窗子往外探看。絲絲寒風迎面吹來,讓泡了熱水澡正暖呼呼的身子瑟縮了下,正要關上窗子,忽然瞥到後院一隅坐著一個孤零零的身影。

  月夜下那抹清冷的身影,散發著一種難以言喻的無助,低垂著頭也不知在想著什麼。

  認出是誰,他的心弦冷不防的被撥動了下,無暇細想,就拿了一件外套,隨意的套上,下樓走過去。

  來到她背後,他淡淡的開口,「這麼冷,怎麼不進屋裡去?」

  「啊,」胡筱媚嚇了一跳看向他,「我在思考一些事情,我怕待在房裡太暖和,想著想著就睡著了,所以才來這裡讓思緒清醒一些。」她用甲板沒什麼起伏的音調跟他說話,不再裝成嬌嗲的嗓音。

  「想什麼?我幫得上忙嗎?」他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竟然對她動了莫名的惻隱之心,還想幫助她。

  她一時之間沈默無語,很想點頭告訴他,這件事唯有他才幫得上她,然而一旦說出來之後,他更不可能迷戀上她了。

  兩人對視許久,她才出聲,「你真的對我沒感覺嗎?」聲音有絲沙啞。

  睇著她,她眼底的無助是那麼的濃,今早她那震驚惶恐的神色掠過眼前,他無法再狠下心丟下她不管逕自走開,來到她對面坐下,問:「妳希望我對妳有什麼樣的感覺?」

  「迷戀。」胡筱媚不假思索的便道。

  古茗風笑出聲。「那是不可能的。」他看不出來憑她的臉蛋和身材,有哪一點足以吸引他戀上她,她可愛的臉龐只讓人想將她當成妹妹來呵疼,憐惜有之,迷戀則根本不可能。

  聽他說得這麼直接,還有那笑聲的含意,她臉色一沈,益發悒鬱不快。

  他的心宛如被揪了下,瞥見她不快樂,他的心情竟然也跟著不豫起來。斂起笑容,他一整神色的開口,「筱媚,趁今天我想問清楚一件事。」

  「什麼事?」她抬起憂慮的眸子看他。

  「妳接近我究竟有什麼目的?我不相信妳僅是單純的看了我的相片,就不遠千里迢迢從聖德島來找我。」就因為對她抱持著某種戒心,所以總有一層防備,無法真正敞開胸懷看待她。

  胡筱媚回答得一臉認真。「我真的是因為你的相片而來的。」她唯一的目的就是引誘他,沒有其它複雜的原因。

  「妳不想說也無妨,我只警告妳一件事,我媽她是真心喜歡妳,妳最好別做出傷了她心的事,否則我饒不了妳。」他看得出來,這幾日有她的陪伴,母親開心多了,笑容也多了不少。

  「雅娜阿姨對我這麼好,還讓我住下來,我不會傷害她的。」從小不曾享受過母愛溫暖的她,這些日子來在古家才略略的感受到一些溫情,她怎麼狠心讓那麼寬待她的阿姨難過呢?!

  「妳最好說到做到。」他絕不容許任何人傷害母親。

  「我不會讓對我好的人傷心。」胡筱媚堅定的說。這輩子善待她的人除了大哥,也只有雅娜阿姨了,她報答她都來不及,才不會做出對不起她的事。

  「那早點去睡吧,別待在這裡吹夜風了,妳要是感冒了,我媽她會不捨得的。」

  說完他站了起來,走了兩步,回頭看她沒有離開的意思,俊雅的臉上一凝,沈聲道:「妳沒聽見我說的話嗎?」

  「可是我事情還沒有想完。」引誘他的事情受到阻礙,她還得好好思索該怎麼繼續下去。

  「回房去想。」古茗風話中露出一絲的霸道。

  「那裡太溫暖,我會想睡覺。」睡著了就沒辦法想事情了。已經這麼多天過去了,還沒進展,她心急如焚呀。

  「那就明天再想,跟我回去。」他走過去扣住她的皓腕,拉她起來,拖著她進屋。

  「你怎麼這麼不講理呀,你放心啦,我身體好得很,絕不會感冒的啦,讓我再待一下嘛……」胡筱媚扯著他的手想留下。

  「閉嘴!」他威脅道:「妳要是還想再住在古家,就得聽我的話,回房去。」

  「好、好嘛。」她不甘不願的被他拖著來到房門口。

  「進去洗個熱水澡,然後就上床睡覺。」他命令道。

  「遵命,古少爺。」她做了個鬼臉推開房門進去。

  「根本是小丫頭一個嘛。」古茗風搖了搖頭,走回自己的房間。他不想去釐清自己方才為何那麼執意要她回房,也不想深究當看到她一人孤單的在後院時,突來的心疼意味什麼,他將一切全賴到母親頭上,當做是為了母親,所以他才那麼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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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5-10 19:47:04


  人絕不能托大,否則就倒黴了,胡筱媚才說自己絕對不會感冒,沒兩天就給她喉嚨發炎,又腫又痛。

  午後,姜雅娜讓古家的司機載她去看病,司機臨時接到家裡一通緊急電話,她讓他先趕回去處理,自己則坐上出租車回古家。

  瞄到前座的後視鏡,她暗付閒著也是閒著,就來練習拋媚眼也好,時而顰眉眨眼,時而含羞斜睇,時而挑眉魅惑,時而巧笑回眸,時而抿唇倩笑,時而欲語還羞專注於對著鏡子擺弄出各種魅惑表情的她,絲毫沒留意到車子越走越偏僻。

  最後車子停在一處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荒涼野地。

  「咦,到了嗎?」望向窗外,她這才發現不是到了古宅,而是一個她不認得的地方,「這是哪裡?」

  「這是我們倆歡好的地方。」前座一隻大手探過來抓住她。

  「啊--你要做什麼?」胡筱媚嚇了一跳,失聲尖叫。

  司機一陣淫笑,肥腫的身子費力的要爬到後座來。

  「嘿嘿嘿,妳還跟我裝什麼清純,剛剛明明一直在拋媚眼誘惑我,嘜擱假了啦,來來來,老子一定讓妳爽個夠,妹妹。」

  「你、你在胡說什麼?誰在誘惑你了,你弄錯了啦,我只是在練習而已,沒那個意思的!」她驚恐的扯回自己的手,往內縮了縮,想打開車門,卻發現被鎖上了,打不開。

  「嘿嘿嘿,我知道妳一定等不及我來疼妳對吧,妳剛才那媚態,嘖嘖嘖,真是淫到骨子裡去了。」肥厚的大手伸向她亂摸著。

  「啊--」她尖叫出聲,拿起背包猛K著他的頭,「色狼,你要幹什麼,住手,我沒有要勾引你,你誤會了,走開,不要碰我!」

  「哎喲,妳這妹妹還真夠辣!」被K得頭痛的司機齜牙咧嘴的發起狠來,肥腫的身子就要朝她壓下去。

  「你真的誤會了啦,我要勾引的人不是你!」她拿著包包驚恐用力的敲向他的頭。「走開,你不要再過來了!」

  嗚嗚嗚嗚,為什麼會這樣?她根本就沒有引誘他的意思嘛,這個人怎麼可以這樣對她!這是不是就叫豬不肥,肥到狗呀?

  砰、砰、砰……砰……一陣悶響伴隨著尖叫聲迴盪在車內。

  「啊--你快放手!走開!不要碰我……」胡筱媚害怕的驚呼不斷,紅腫發炎的喉嚨也因此更痛,嗓子越來越啞。

  「鈴--」是手機鈴聲!她一邊叫著一邊從包包裡翻出手機來,「喂?」

  「筱媚,妳看個醫生看到哪裡去了,怎麼這麼久還不回來?」那頭姜雅娜關心的問。

  「雅娜阿姨!」她沙啞著嗓音,驚惶失措的道:「我遇到一個大色狼出租車司機,他把我載到一個我不認識的地方想非禮我,啊--你還來!砰!」

  「什麼?妳遇到色狼司機,那妳現在怎麼樣了?剛剛是怎麼回事,妳怎麼叫那麼大聲?快回答我呀,筱媚!」姜雅娜驚急的問。

  「媽,我來聽。」電話被古茗風接了過去,耳邊傳來胡筱媚的尖叫。

  「啊!你想怎麼樣?還不快點放手!」

  「筱媚,發生什麼事了?」他急問。

  「他、他的手,拉住了我的衣服。」她的音調慌亂而恐懼。

  「妳踹向他胯下,用力踢他的命根子,然後立刻逃走,跑到有人的地方去!」他冷靜的指示著,臉色凝沈得嚇人。

  她吸了吸鼻子,惶恐的說:「有、有呀,我踢了,可、可是我打不開車門,而且這裡好荒涼哦,連戶人家都沒有。」

  「該死的!」古茗風氣憤得咒罵了一聲。

  「對、對不起。」被嚇壞的胡筱媚忙道歉。

  「我不是在說妳……咦,」察覺到一絲不對勁,他問:「妳為什麼能跟我說這麼久的電話,那個司機呢?」如果司機正在逞兇中,她根本沒辦法這麼和他繼續說下去。

  她有一絲的心虛。「他、他趴在前座上。」

  聽出不對,古茗風立刻追問,「他怎麼了?」

  「他、他頭破了一個洞,流了很多的血。」

  「他受傷了?!」

  「嗯,我剛才拿包包K了他,他就、就……那樣了。」背包裡頭裝了一柄金屬製成的儀器,那是用來將誘惑的成果輸進去的迷戀電波接收器,一旦成功的魅惑到一個人,只需將它對準那個人的太陽穴,便能接收對方呈現出迷戀狀態的腦波,並且自動儲存起來,等達到要求的人數或期限到了後,再帶回聖德學院繳交驗收成果即可。

  此外,他們在聖德學院從小就練習胡氏一族獨創的武術,所以力量遠較一般人還要大得多,即使是孔武有力的男子,想憑武力脅迫他們並不容易。

  「既然妳沒事了就好,妳看得出來自己大約在什麼地方嗎?」古茗風鬆了一口氣。

  「我看不出來,我好像打死人了,怎麼辦?好可怕哦!他一動也不動了。」胡筱媚握著手機的手仍在發抖,第一次遇上這種事,她一時之間慌得不知該如何是好。

  他放柔了聲音安撫著,「別怕,鎮定一點,妳試著叫醒他,說要送他去醫院,問他現在在哪裡?」

  「可、可是……」

  打斷她的支支吾吾,古茗風嚴肅的道:「別可是了,立刻照我的話去做,否則我不知道妳的位置,要怎麼過去幫妳。」

  「好、好啦。」將手機換到左耳,胡筱媚戰戰兢兢的伸出手推了推趴在排擋桿上的人,「喂,你醒一醒呀,你知不知道這裡是哪裡?你受傷流了很多的血,我要送你去醫院,快點醒過來呀。」見他遲遲不轉醒,她已經不是推,而是捶了。

  司機被她打得吃痛的微微睜開眼睛。

  見狀,她一喜,扯著因尖叫和發炎而疼痛不已的喉嚨急問:「啊,太好了,你終於醒過來了,這裡是哪裡,你快告訴我?」聲音已顯得粗嘎難聽了。

  「這裡是、是……」他一口氣快提不上來。

  見他好像又要昏厥過去,她的手再落下。「別急著暈,快點告訴我這是什麼地方。」

  「別……再捶我了,我說,這裡是X  X鎮X  X路。」說完,色狼司機兩眼一翻,再次昏厥。

  「我聽到了,筱媚,我立刻過去,妳在那裡等我。」掛斷電話後,古茗風不忘交代母親報警,並立刻飛車趕過去。

  姜雅娜若有所思,溫婉一笑的目送兒子出門。「看來茗風並不討厭筱媚嘛。」



  在古茗風趕到前,有兩個警察接到通報已先來到現場,趁著一同前來的救護人員將受傷的司機抬上救護車時,問了胡筱媚幾個問題。

  他抵達時,就見她蒼白著臉,在回答警察的問話。

  停好車後他大步走過去,搭上她的肩,「妳沒事吧?」接著仔仔細細的將她從頭到腳審視一遍。

  「沒事。」看到他,她繃緊的神經忽地一緩,一臉委屈可憐的投入他懷裡尋求安慰。

  手輕輕地拍撫著她的背,確認她沒受傷後,古茗風開口對兩名警察道:「警察先生,她一定嚇壞了,我想先帶她回去休息,明天再去警局做筆錄,可以嗎?」

  「呃,好,那你就帶她先回去吧,明天你們再找個時間來警局。」

  「謝謝。」他擁著她上了自己的座車,安置她坐好後,看她神色還是有一絲的不穩,他溫柔的出言安撫,「沒事了,別怕。」

  「嗯。」胡筱媚點了點頭,清了清嗓道:「還好那個司機只是受傷流血,好像沒什麼大礙,死不了。」破破的聲音連她聽了都覺得有點刺耳了。

  「那個混蛋!如果他真的怎麼樣了,妳也只是自衛,不會有事的。」

  「可我出手好像太重了一點。」差點就打死人了。

  他斥道:「對付那種淫蟲就是要用力的打,如果跟那種人客氣,吃虧倒黴的就是妳自己。」他臉色不自覺的嚴厲起來,冷峻的眼眸盛著怒氣,剛剛如果不是那淫蟲已經被救護車載走,他真想把他拖下來再扁一頓。

  她訝異的睇住他,他在生氣嗎?是因為自己惹了這樣的麻煩,還是……在關心她?

  驚覺到自己失控的情緒,古茗風一整神色,開車上路。

  「總之,以後妳不要自己一個人坐出租車,不是每次都像這次這麼好運,讓妳打破對方的頭,僥倖救了自己一次。」

  他真的是在關心她耶,她好高興。「對不起,給你添麻煩了。」是僥倖嗎?也算啦,如果不是背包裡放著那柄硬邦邦的迷戀電波接收器,剛好敲破色狼司機的頭,她也沒那麼容易制伏他,小小的車內,要施展從小就習練的武術,還不太容易呢。

  「說這什麼話,這種事又不是妳想遇到的。對了,媽不是說司機載妳去看病嗎,妳怎麼會坐上出租車?」睞了胡筱媚一眼,俊雅的臉上回復了平素的沈穩溫和,提起的心直至見她無恙才完全放下,充斥在胸口的那抹柔情,他下意識的選擇忽略。

  「他家臨時有急事,我讓他先回去了。」

  他將放置於車上供他專用的一隻保溫水壺遞給她,「先喝點水潤潤喉嚨,媽很擔心妳,妳打個電話跟她報平安吧。」

  「好。」不知道為什麼,心裡有一股暖暖甜甜的感覺沁了出來,那種感覺,好窩心哦。



  回到古家後,姜雅娜又是找人來幫她收驚,又是讓人幫她燉煮能夠安神寧心的藥品,連日下來,胡筱媚被照顧得無微不至。

  古茗風對她的態度也親切了不少,不再一副拒她於千里之外的表情,還會主動的關心她,令她幾乎要錯以為這裡是她的家,而他們是她的親人了。

  坐在餐桌與他們母子兩人一塊吃著午餐,她瞥到外頭出了個大太陽,順口說道:「今天天氣好晴朗哦。」

  「是呀。」姜雅娜溫雅的輕笑望著兒子,「茗風,今天是假日,筱媚初來台灣不久,人生地不熟的,如果你下午沒什麼事的話,吃完午餐,帶她出去定走,可以嗎?」她溫言的徵詢兒子的意見。

  她看得出來筱媚真的非常的「仰慕」兒子,兒子長得俊雅出色、玉樹臨風,愛慕他的人從小就不曾少過,其中不乏名門淑女,不過她們大抵都是含蓄的表示好感,沒人像筱媚一樣表現得這麼露骨又明顯。

  但不知怎地,她就是特別喜歡這樣毫不掩飾的筱媚。

  瞄去一眼,古茗風頷首答應。「嗯,我下午沒什麼要緊的事,可以帶她出去走走。」

  「謝謝雅娜阿姨。」胡筱媚笑開臉的道謝。

  「傻孩子,又不是我帶妳出去,妳謝錯人啦,該謝的人是茗風。」

  「謝謝茗風。」她從善如流的說,心裡頭其實明白,如果雅娜阿姨不提,他根本就不會主動說要帶她出去,所以真正該謝的人是她。

  「妳喉嚨痛都好了嗎?」古茗風抬眼問。

  「都好了。」她笑著回道。

  他沒再說什麼的點了點頭。

  姜雅娜睜著一雙含笑的眸子,將兒子臉上細微的關心收進眼底。

  「那雅娜阿姨,我們出去了。」用完餐,胡筱媚朝她揮了揮手。

  「好,你們晚一點回來沒關係,我也要去我大姊那裡,恐怕會待到很晚,你們晚餐就在外面吃吧。」姜雅娜恬雅一笑的送兩人出門。

  她是存心為筱媚製造機會,如果兒子能和她看對眼,她倒也是樂觀其成。

  「我們要去哪裡?」坐上車,胡筱媚有絲興奮的問。來台灣半個多月,這是她第一次出來玩,不禁有些期待。

  「妳有想去的地方嗎?」古茗風問。

  「我對這裡不熟,不知道哪裡好玩?」

  思付須臾,他提議道:「去淡水好了,在那裡玩膩了,還可以乘渡輪到八里左岸或是漁人碼頭。」

  「嗯。」她忙不叠附和。

  驅車來到淡水,才下車,就聽到一旁有兩女一男在激烈的爭吵著,鬈發女人尖銳刻薄的叫罵聲中懷著深沈的怨恨--

  「你說什麼,你選她!我跟著你三年了,你怎麼可以這樣對我?」

  「那又怎樣,妳也不看看自己現在的德行,妳有哪點比得上麗珠?人家她溫柔又有教養,哪會像妳一樣這麼潑辣凶悍,我早就受夠妳了!」

  「你、你!」臉色鐵青的她,轉頭惡狠狠的瞪住另一邊微微含笑,卻始終沒開口說話的女人,憤憤的詛咒--

  「妳這只不要臉下賤的狐狸精,不要以為仗著自己年輕美貌勾引了我老公,就以為自己贏了,我告訴妳啦,風水輪流轉,曾經出軌過的人不會只外遇一次,我以前就是人家的第三者,現在報應來了,換我被拋棄,妳等著吧,不用多久就輪到妳了!」

  胡筱媚聽著皺起眉,朝那沒開口的亮麗女人看過去,忍不住出聲,「妳誤會了,她根本就不是狐狸精,還有,狐狸精擁有悠遠綿長的光榮歷史,請妳不要這樣惡意的批評。」

  「妳憑什麼說她不是狐狸精?我說她是她就是!什麼光榮歷史,根本就只有兩個字,淫賤!」鬈發女人嗤之以鼻的怒道:「滾開,妳是誰呀?誰讓妳多管閒事!」

  「筱媚,走了,這是人家的私事,別管了。」古茗風過來要拉走她,對她剛說的話有幾分的詫異;狐狸精擁有悠遠綿長的光榮歷史?這是哪門子的說法?

  「我再說幾句就走,」胡筱媚不肯移動腳步,看向鬈發女人,她不能容許有人這麼批評他們狐狸精一族,「小姐,第一,妳真的誤會了,我敢保證這個女的絕不是狐狸精,她身上沒有狐狸精的氣息,第二,請妳收回淫賤這兩個字,狐狸精一族才不是像妳說的這樣。」

  他們雖然以狐惑眾人為志,但可一點都不淫賤,根本是那些受不了誘惑的人把持不住自己,而妄將罪名扣到他們頭上的。

  「我說妳這個莫名其妙的女人是怎麼一回事?妳是她找來的幫手嗎?不要以為妳們人多,我就會怕妳們了!」鬈發女人雙手扠腰,一副潑辣樣,將炮口轉向了胡筱媚。

  見狀,古茗風扯起笑容向她致歉,「抱歉,她不懂事,打擾你們了,你們請繼續。」說著硬是將胡筱媚給拖走,不再讓她回嘴,免得惹得那個發飆的女人更加的火大。

  這根本就不關他們的事,他弄不懂她幹麼硬要跳進去攪局,還說出那些奇怪的話來。

  「茗風,我話還沒說完。」她不甘不願的被拖著走。

  「妳還有話說?恐怕人家要賞妳兩記耳光了。」

  「可是她不該那樣扭曲、批評狐狸精的,她根本什麼都不知道,還隨便指著不是狐狸精的女人硬說人家是。」

  古茗風奇怪的看著她,「那只是一種通用的說詞而已,通常用來指責情感中的第三者。」這傢夥腦袋有問題呀?幹麼一個勁的拚命維護狐狸精,就好像那女的罵到的是她家人似的。

  「可是……她不該說我們狐狸精淫賤的。」

  「你們?」他發現她的語病。

  「呃……不是,我指的是狐狸精啦。歷史上對狐狸精的評價很不公平,通常擴張領土,或是得到至高的權勢,一定要發動一場死傷無數的戰爭,或是經過無數爾虞我詐的慘烈內鬥。可是狐狸精很厲害,他們單槍匹馬就能主宰一個國家的運勢或是權力,沒人褒揚過他們的能幹就算了,卻反而被操弄史書的人寫得極為不堪。」

  像他們的祖先妲己就被那些吏書罵得很慘,可分明就是那個皇帝自己昏庸暴虐嘛,如果他是個明君,又豈會輕易就受到誘惑,怎麼可以因此把錯全算在狐狸精的頭上,害他們枉背了數千年的黑鍋。

  古茗風不可思議的說:「看來妳很崇拜狐狸精!」第一次聽到這種獨特的論調。

  「唔、呃、嗯,我只是替他們說些公道話而已。」差點就脫口說出自己的身份,好險哦。

  「公道話?我只能說妳的想法很另類。」未免太異於常人了,還從沒聽人這麼維護「狐狸精」過。

  凜冽的海風挾著些許的料峭春寒迎面吹來,瞥見胡筱媚瑟縮了下,他領著她走進一家服飾店,替她買了一件毛外套。

  「謝謝!」接下外套,為他細心的舉動,她感動得眼眶有點熱熱的。從聖德島來到台灣,她其實並沒有帶太多的厚重衣物,為了省錢,她僅買了一件外套御寒,每天都穿著它。

  今天見陽光這麼明媚,便將外套拿去洗了,所以身上穿著的是很單薄的襯衫。再想到她長這麼大,除了大哥之外,很少有人會送她東西,收到這件衣服,她真的好開心。

  「不客氣。」睞去一眼,瞄到她臉上那副感動的模樣,古茗風心中莫名的浮動著一種名為心疼的情緒,他甩甩頭,如往日那般,不去深究理會,領著她走往堤岸。

  「咦,是海耶!」胡筱媚抬眼看到了海面,開心的叫出聲。

  「妳好像很喜歡海?」他想起上次到清水休息站看到海洋時,她也是這麼開、心。

  斜眸睇她,注意到她臉龐上自然流露的笑容,散發出一種特有的甜媚風情,宛如一顆嬌嫩欲滴的水蜜桃,鮮美誘人,他情不自禁的抿了抿唇。

  「嗯,聖德島四面環海,它的海水是湛藍色的哦,以前沒事的時候,我常會一個人到海邊去潛水,遊泳呢,海裡的魚好美好美哦!」回憶起當時的情景,她的笑靨更添了一抹燦爛。

  他領著她沿著堤岸走著,無法忽視自她身上散放出的勾魂情挑……見鬼的,他居然有種想要吻她的衝動,非常非常的想。

  該死的,體內那騷動的感覺是怎麼回事?古茗風克制住有些紊亂的心緒,強迫自己移開眼神不要再看她。

  驀地,他發現迎面走來的男人,個個目不轉睛的盯著她瞧,臉上還都不約而同的浮現一絲心蕩神迷的表情,他突然有點惱,一把拉著她面向河口而站,不讓其它人窺見她可愛的臉龐。

  「你怎麼了?」胡筱媚發覺他臉色不太對,關心的問。渾然不知自己在粲笑中流露出胡氏一族天性中的魅惑風情,引得路人和他一陣意亂情迷。

  以往她一直刻意學得的勾引誘惑的技巧,不知只要她開心快樂的笑著,自然而然就會形成一種媚人的風采了。

  「沒什麼。想坐渡輪到對岸的八里去嗎?」他暗暗咒罵自己的失常,他竟然為了她一個笑就心浮氣躁起來,一點都不像平常的自己。

  「好呀。」心情極佳的她笑吟吟的點頭。

  乘坐渡輪來到八里,有出租的腳踏車供人騎乘,他們租了一輛雙人座的協力車,古茗風坐前座,她坐在後面。

  「欸,我不太會騎哦。」胡筱媚事先聲明。

  「沒關係,這種腳踏車主要控制在前座,妳只要跟著我踩就可以了。」他是刻意挑這種協力車,前座的他可以為她擋去那些礙眼的眸光。

  「好。」兩人一前一後騎著腳踏車。

  她踩著踏板,迎風的臉上柔柔的甜笑不斷,胸口漾起一抹幸福感,好希望時間就此停在這一刻,她靜靜的享受著這寧馨的滋味。

  「怎麼都不說話?」他回頭瞥了她一眼。

  「……我覺得很開心,謝謝你帶我來這裡。」她說得很真誠。

  聽到她的話,他竟然覺得好滿足,臉上不再是平素慣常掛著的溫和笑容,而是一抹深沈得近乎柔情的微笑。

  停下車子,拉著她在面海的一張長椅上坐下,他淡淡開口,「以後,妳要是想出來,就告訴我。」

  「那你就會帶我出來嗎?」她期待的問。

  他側眸凝視著她,「只要有空的話。」他很高興看到她臉龐上那抹渴望的神采。他不想去深思自己究竟怎麼了,竟自動說出這樣的話來,往後多得是時間讓他慢慢的思量,此刻他只希望看到她那甜得醉人的笑靨。

  「你和雅娜阿姨都對我好好。」胡筱媚感動得情不自禁摟住他的手臂,除了大哥,她第一次遇到無條件對她這麼好的人,心口漲滿了激動的情緒。

  鈴--鈴聲乍響,破壞了她的感動,她連忙從背包裡取出手機。

  「喂,是大哥呀,你怎麼會突然打……」

  「筱媚,妳先聽我說,那個變態的傢夥弄錯了一件事,不是相片左邊的那個人,是右邊那個才對。」胡曜在電話那頭說。

  「變態傢夥,大哥指的是校長嗎?」

  「就是那個老是左右分不清楚的變態,筱嬌當初花了七天沒引誘到的人是相片右邊的男人,不是左邊那個,他指錯人了。」筱嬌一時得意的將此事脫口告訴一名族人,那名族人再傳了出去,最後傳到他耳裡,為此,他還特意去向胡嶢求證。

  最後果然是該死的胡嶢弄錯了,但他竟厚顏的說依照原議,要筱媚魅惑筱嬌沒勾引成功的那個男人。

  「什、什麼?弄錯人了,那不就是曲揚風了嗎?」胡筱媚聞言臉色一變。

  「那變態傢夥說三個月的期限還是不變,且花了大半個月時間,妳應該已經成功搜集到那個男人的迷戀電波,自然就算在其餘的四個對像裡,妳也不算吃虧。」

  「啊--可、可是……」她要怎麼告訴大哥,她至今仍一事無成?

  「對了,筱媚,事情進行得還順利嗎?」胡曜關切的接著問。

  「嗯,還、還好啦。」她深鎖眉心,不敢告訴他真相,苦著一張臉。

  「那就好,妳自己要多加油了,大哥沒辦法幫妳的忙。」

  「我明白,謝謝大哥。」收起手機,她兀自傻傻的發起呆來,消化剛得到的消息。那她不就白白浪費了這大半個月的時間?天哪,怎麼會這樣?根本是存心整她冤枉嘛!

  「怎麼了,為什麼剛才會提到揚風的名字?」古茗風沒忽略她情緒的變化,狐疑的問。

  「我……」她不知道該怎麼說,一時無語的望著他。

  「筱媚,我不是想窺探妳的隱私,因為妳剛剛話裡提到揚風,我想要弄清楚是什麼事?」其它的人也就算了,揚風是他的表兄弟,他不能不問明白。

  胡筱媚垂下頭,絞著雙手,囁嚅著說:「那個……茗風,如果我說我不再繼續仰慕你的話,還能不能住在你家?」這樣可以節省開支,也不知道曲揚風會不會像雅娜阿姨那麼好,收留她住下。

  來台灣的機票還是大哥贊助的,身上所帶的錢更是所餘不多了,不能浪費,否則她會身無分文的流落街頭。

  古茗風神色一凜。「什麼意思?」

  「……相片弄錯了,我要找的人應該是揚風才對。」她聲音越來越小,頭也越垂越低。

  「我還是不太明白,妳說清楚一點。」他壓抑下心中逐漸燃起的無明火,用平靜的嗓音問。

  「就是……我原以為是你,結果大哥通知我弄錯了,是揚風。」她覺得頭頂好像被兩道帶有高溫的視線燒灼著,有點刺痛,心裡更是亂哄哄的一片。

  「抬起頭,看著我。」她那一副愧疚的模樣,讓他一把火悶在心裡無法發出來。

  胡筱媚徐徐的抬起頭,迎上他燃著火光的深瞳。

  「把妳剛才的話以簡潔扼要的方式交代清楚。」他不容敷衍的開口,溫和的笑容盡斂,攏著一層霜色。

  「就是那個,嗯……」知道再支吾下去也不是辦法,她心一橫索性說了,「我弄錯人了,我來台灣要找的人應該是揚風,而不是你。」

  「那又如何?」

  「咦,如何?」她愣了一下,覺得自己根本就沒有必要心虛嘛,對呀,弄錯了人又如何,她只要改去勾引揚風不就好了嗎,說不定還更容易讓他迷戀上自己呢。

  呵呵,這麼簡單的事情她剛才怎麼會覺得沒臉看他呢,真是笨哪!

  「對呀、對呀,不如何,反正我還是住你家,一點影響也沒有嘛。」她逕自一掃陰霾的笑開了臉。

  「妳知不知道妳究竟在說什麼?」古茗風輕蹙眉宇,發覺自己完全跟不上她的思考邏輯。

  「總而言之一句話,我來台灣最主要要找的人是揚風,不是你啦。」胡筱媚笑咪咪的說。

  「妳找揚風究竟有什麼事?」

  「我要讓他迷戀上我。」她脫口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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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5-10 19:49:47


  荷米絲坐在窗邊的矮櫃上,褐色的波浪髮絲被風吹得輕輕飛揚起來,她擺盪著兩條腿,問著,「所以妳就改去迷惑曲揚風了嗎?」

  胡筱媚無奈的歎息著,將好不容易才清除完細刺的衣服擺在一旁,望著桌上那一小堆適才取下的黑色鬼針,不禁微微的恍了神,思及了荷米絲先前說的那幾句話──

  「愛情就像這株白花鬼婆婆,是不容人褻瀆狎玩的,只要從它的身邊經過,沒有人可以不被它沾染上,一旦沾惹上它,那愛情的種子便無孔不入的侵入人的身心,逼人臣服在愛情之下。」

  不,他們胡氏一族不需要愛情,他們只要擁有高明的魅惑技巧,誘惑別人來迷戀上他們就夠了,可是為什麼她此刻……

  她悠悠的接著說:「當時,茗風他聽了我的話很生氣……」



  「妳說什麼?!」

  聲音不是很大聲,也不是很高亢,但那股駭人的峻厲,讓胡筱媚不由自主的打了一個寒顫,一時啞了嗓,說不出半句對應的話來,宛如被震懾住了,只能怔怔的迎向他那兩道冰刀般的眸光。

  「妳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古茗風寒著張俊臉睖瞪她。

  「我……」她不懂自己幹麼要覺得理虧而瑟瑟發抖,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既然妳來招惹了我,我就不許妳再去招惹別人!」他不容置喙的說,俯下頭就攫住她微涼的唇瓣。

  悍然的吮著她的唇,強勢的打開她的齒關,探索著她口中的蜜津,挑逗著她羞澀柔軟的粉舌。

  她震住了片刻,沒有推拒,沒有掙扎,允許他吮吻著她的檀口,她不由自主的也忘情的投入,回吻著他。

  她氣息紊亂,思緒空白,雙手緊緊攀在他的頸間,熱情的回應著他。

  當兩人微喘的額抵著額,古茗風低聲說:「知道了吧,不許去招惹揚風!」在他還沒有弄清楚自己的心意以前,他不允許她去糾纏別人,當初是她自己纏上來,說仰慕他的,除非他主動趕她走,否則她哪裡也別想去。

  「可是……」

  「沒有可是。」他厲色一瞪。

  「但是……」

  「也沒有但是。」

  胡筱媚識相的住了嘴。算了,反正等他不在身邊時,再去找曲揚風就好了。

  看出了她打算陽奉陰違的心思,古茗風深沈的眸光凝視著她。

  「筱媚,我再問妳一次,妳究竟是什麼人?」

  「我是胡筱媚呀。」

  「我問的是妳的身份。」越深入和她相處,越發覺她渾身籠罩著一股難以言喻的神秘,尤其她舉止輕佻,眼神卻帶著幾分的天真,以及那滿腹的學識,她的來歷顯然並不單純。

  「我?」她心陡然一跳,「我是聖德島聖德學院的學生呀。」

  「除此之外呢?妳究竟為了什麼而來台灣?」他進一步逼問,銳利的眸光鎖住她。從她適才接聽的電話中透露出許多的疑點,而癥結似乎就在那張他和揚風、皓風的合照上。

  「我……」在他懾人的注視下,她無法說謊。

  「不許騙我。」

  她深吸一口氣,說:「我跟你提過我留級了三年,是因為無法通過術科的畢業考試,你還記得嗎?」

  「記得,那又如何?跟妳來台灣的事有關?」

  「我是來這裡接受測驗的。」她抬眸可憐兮兮的望著他,「我能說的只有這麼多了,你別再問我,我若再說下去,會被學校處罰的。」

  測驗?那跟要揚風迷戀上她有關嗎?他試探的問:「那測驗跟妳來纏著我,以及想讓揚風迷戀上妳,有關聯?」這只是疑問句。

  然而聽在胡筱媚耳裡卻以為被他識破了,嚇了一跳,吃驚的反問:「你怎麼知道?」她明明什麼都沒洩露呀,被他知道了,這下怎麼辦?

  真的有關係!

  古茗風擰眉,沒遺漏她臉上那抹驚慌,他細細思索,將與她相識的經過,以及她所有異常的行為舉止,和所說的話語裡,抽絲剝繭的推敲著,得出一個不可思議的結論,「妳所說的測驗該不會就是指這個吧?引誘男人?!」

  她臉色倏變,瞠大了眼,看著他拚命的搖頭,「我不知道,你不要再問我了!」

  從她的表情,他心知猜對了方向,銳眸微斂,沈聲道:「竟然有學校提出這種荒謬的考試,難不成是狐狸精學校?」

  他只是隨口說的,可她圓瞠的眸子裡卻有著說不出的驚異駭然,連退了幾步。

  「你、你、你是怎麼知道的?」沒錯,聖德學院就是一所狐狸精養成學校。完了,他居然知道了這個秘密,該怎麼辦?

  他猜中了?!他的驚詫不比她少,為了套出她更多的話,他掩飾心中的訝然,佯裝出明白了一切的表情,語氣溫和的繼續說:「我就是知道,而且我也已經明白妳為什麼會留級三年了。」

  「你知道?!」

  他的視線在她身上梭巡一遍。「以妳的姿色和能力,確實還有待加強。」

  被說中死穴,胡筱媚臉色難堪的一紅。

  「不過我有一件事不明白,妳為什麼會有我、揚風以及皓風的相片?」他引導她說出自己想知道的答案。

  「那不是我的,是我妹妹筱嬌的。」這件事她早就說過了不是嗎?

  「我的意思是妳拿著相片來台灣是……想來誘惑我們?」

  「你都已經知道了還問我。」她悶悶的回答。

  「為什麼把對像設定是我們?」無風不起浪,總有緣由吧。

  「因為筱嬌她前陣子參加畢業考試,魅惑了四十七個人,唯獨無法讓揚風臣服於她,校長得知了這件事,就叫我來引誘他,還說如果我在三個月內另外再讓四個人迷戀上我,我就可以畢業了。」

  老天,這究竟是所什麼樣的學校呀?!

  得到的訊息遠超出古茗風所能想像的,斯文俊雅的臉上不動聲色的繼續問:「你們學校的學生,每一個人都要經過這樣的考試,才能畢業?」

  「嗯。」點了下頭,她懇求的看著他,「茗風,我可不可以拜託你一件事,不要把學校的事說出去好嗎?我們島上規定不能隨便洩露族內秘密的。」

  「你們族內?」還有什麼驚人內幕嗎?

  胡筱媚態度極其慎重。「我們狐狸精一族的後裔隱於聖德島上的事,是不能讓外人知道的。今天因為是你自己知道的,所以我求你嚴守住這個秘密,不要再告訴任何人好嗎?讓族人知道的話,我會被處罰的。」她不知不覺間透露出更多的秘密。

  狐狸精一族的後裔?!

  古茗風一愕,此刻才明白怪不得先前聽到那鬈發女人大肆批評狐狸精,她會那麼忿忿不平了。

  注視著她,他鄭重的許下承諾。「好,我答應妳,絕對不會告訴別人這件事。」他恐怕也得好好整頓一下紊亂的思緒了。

  世上居然真有狐狸精的存在?!思及前陣子皓風靈魂出竅附在一隻鳥身上的事,想想這似乎也算不上什麼值得大驚小怪的事了。



  姜雅娜敏感的察覺兒子的改變,他看筱媚眼神裡那抹戒心沒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抹算計,和一縷隱微難辨的情愫。母子連心,她稍加思索便明白那抹算計和情愫意味著什麼。

  斯文沈穩的兒子看似溫和無害,實則比任何人的心思都要來得深沈,也要狡黠得多,她開始有點為筱媚擔心了,筱媚對兒子完全沒有防備,反而越來越加的信賴他。

  「雅娜阿姨,我和茗風出去了。」臨出門前胡筱媚道。

  「今天又要去找揚風嗎?」她有點疑惑兒子的葫蘆裡究竟賣什麼藥,竟然連著好幾日都帶她去曲家,他分明就……這麼做的目的何在呢?

  「是呀。」胡筱媚擠出一笑,跟著古茗風出門去。開門坐上車,她忍不住暗歎一口氣,「那個,茗風……」

  「什麼事?」古茗風悠哉的問,將車子駛出停車棚。

  「如果你沒空的話,不用麻煩你載我去了,我可以自己去找揚風的。」有他在場,她發覺自己根本沒辦法當著他的面誘惑曲揚風。

  「不會,我剛好有空,一點都不麻煩。」他很親切的一笑,「我說過了,我很想幫妳的忙,讓妳能夠順利通過考試。」

  「可是……」她覺得他分明是在阻礙她,而非是幫她。

  「我很為妳擔心,如果妳通不過這次的考試,會被逐出聖德學院,難得我媽和妳那麼投緣,我希望多多少少可以略盡一些棉薄之力。」

  「謝……謝。」她強扯一笑道謝。很想跟他說,如果真要幫她,就不要跟來。

  「不客氣。」他溫和的回道,漫不經心的和她閒聊著,「你們聖德學院畢業考試的及格率有多少?」

  胡筱媚先是一陣沈默才回答,「百分之九十七。」

  瞟她一眼,感受到她的難堪,他笑笑的安慰著,「至少還有百分之三的人沒有通過。」

  「……可是,連考三次都沒有及格的人,自創校以來就只有我,而且我居然還連一個人都沒有引誘到。」她深深吸一口氣說。

  古茗風心情陡然大好,卻見她眉頭深鎖,也不好流露出來,只好將笑容隱起,柔聲道:「人總有自己不擅長的事,別太責怪自己了,至少妳的學科成績不錯呀,不是嗎?」

  「你不要安慰我了,從進入學院以來,我的術科成績就是最差的,老師所教授的魅術,同班的同學一下就能揣摩得淋漓盡致,只有我老是做得不自然,我早就習慣了那些冷言冷語的嘲諷,但這一次,無論如何我都要通過考試,我不想再被人看不起。」

  「那就不要回去,在這裡不會有人看不起妳。」他嗓音輕悠悠的,卻有一股奇異的重量,敲進了她的心坎。

  她心頭一震,「不、不可以,我從小在那裡長大,如果不回去,我不知道要去哪裡。」

  「傻瓜,雛鳥長大了總是要離巢的,妳以為妳能在那裡待一輩子嗎?何況聽妳這麼說,妳那些族人對妳並不太友善,妳還回去幹麼?」

  「我大哥他對我很好。」

  「我記得妳說過他常不在島上,甚至有時好幾年妳才能見他一次,這樣的親人有跟沒有有什麼差別。」這幾日他常詢問她有關聖德島的事,大致瞭解那裡的一些事情。

  心情有些鬱悶,胡筱媚默然著不再答話。

  來到曲家,古茗風向大門的警衛揮了揮手,「魏叔,麻煩你,我找揚風。」

  「好的,古少爺,請進。」雕花鐵鑄的大門往兩旁滑開,他將車子駛進去。

  停好車,來到曲家華麗典雅的客廳,胡筱媚便發現,今天除了曲揚風,還多了一個人,此人她曾在相片上看過。

  曲揚風見到兩人進來,俊美的臉誇張的一垮。「茗風,你們怎麼又來了?」已經有一個麻煩人物,現在又來一個,現在是怎樣,大家都當他太閒沒事幹,老是往他家裡跑,人家他也有很多會要約的好不好。

  「筱媚想見你。」古茗風微微一笑的走過去,「皓風怎麼了?」像只鬥敗的公雞似的垂頭喪氣。

  「還不是心裡悶得不爽。」曲揚風瞟著窩在沙發上一副無精打采樣的冷皓風。

  胡筱媚好奇的打量著他,在曲揚風身邊坐下。「他為什麼心裡不開心?」

  「因為有人不理他。」他俊眉輕浮的一挑,笑嘻嘻的開口,臉上充滿戲謔的興味。

  「你給我閉嘴!」冷皓風濃眉一擰,沒好氣的瞪向他。

  「大少爺,你叫我閉嘴?那幹麼又要來找我?」揚眉回瞪,曲揚風一點都沒把他的惱怒放在眼裡,嗯,不過就是區區一個小女人嘛,居然就把他搞得失魂落魄的,沒出息。

  「皓風,莫艾還是躲著你嗎?」古茗風看向他,關心的開口。

  他悶不吭聲,逕自端起桌上半杯的紅酒一口飲盡。

  「喂,你這傢夥這樣喝,存心想灌醉自己呀?」曲揚風連忙拿開桌上那瓶只剩半瓶的一九八O年份的紅酒,唯恐全進了他的肚子,他不是捨不得,而是不覺得借酒澆愁是一件好事,酒入愁腸,醒來頭更痛。

  「揚風說的沒錯,喝酒解決不了事情,莫艾躲著你一定有原因,先弄明白問題出在何處,事情才能有轉機。」古茗風也勸道,見一向驕傲跋扈的表兄弟竟為了個女人如斯苦惱,不禁暗自心驚。

  抬眸忽然瞥到胡筱媚的手不知何時抓著曲揚風的手臂,他臉色微微一沈。

  「我也很想知道,但是她就是不肯說呀,女人到底是怎麼回事呀,明明本來一切都很好,忽然間就翻臉不認人了。」冷皓風擰起濃眉,俊帥的臉上一臉不解,語氣裡滿是怨慰。

  「筱媚,妳是女人,對這種情況妳有什麼想法?」曲揚風望住坐在身旁的人問。他發覺手臂有點熱熱的,抬頭一瞄,掃到一雙隱藏著不快的眸子,暗暗的在心裡偷笑著。

  「呃,什麼?」她一頭霧水、一臉茫然。一心只想著要怎麼引誘他,壓根沒注意他們說了什麼話。

  他笑吟吟的拍了拍她的手背,不意外的又被一雙灼人的視線燙了下。

  「說的也是,突然這樣問妳一定不太瞭解,事情是這樣的,皓風他有一個很喜歡的女孩子……」

  「誰要你多嘴了!」冷皓風不悅的打斷他的話。

  他也不以為忤,還是一臉輕浮的笑容。「我不是想洩露你的秘密,只是說不定以女人的立場來看這件事,比較能找出癥結點,如果你不願意那就算了。」

  一聽,冷皓風彆扭的道:「說就說吧,你不要加油添醋,我並沒有很喜歡她,只是勉強還看她順眼而已。」

  這傢夥!曲揚風笑著白他一眼,改口道:「好吧,這小子認識一個看得還算順眼的女孩,兩人之間發生過誤會,也歷經了生死交關的困難,眼看就要漸入佳境,那女孩卻突然開始疏遠他,以女孩子的心思而言,妳想得出來是什麼原因嗎?」他大略的陳述了下事情的經過。

  「嗯……」聽畢,胡筱媚認真的思索著,把自己揣想成對方,模擬臆想對方的心思,半晌才道:「我想她不是有什麼誤會,就是有什麼顧慮。」

  冷皓風忙不叠的追問:「是什麼顧慮?」不太可能是誤會,否則莫艾採取的行動就不是躲避,而是跑來責問了。

  「拜託,皓風,你都不知道了,筱媚她哪可能知道,不過我想她說的沒錯,莫艾之所以迴避你,可能是在顧忌什麼事情,你找機會向她試探看看。」

  「找機會?她根本連跟我說句話都不太肯了。」咕噥著,冷皓風一臉郁色,站了起來。「我要回去了。」

  「揚風,皓風喝了酒,你送他回去吧。」古茗風說道。

  「我?」曲揚風意味深長的笑了笑,點頭,「好呀,對了,筱媚,妳要一起去嗎?」

  「好呀。」她正愁沒機會擺脫古茗風和他獨處,忙不叠的站了起來。

  古茗風臉上親切一笑,「筱媚,皓風家離這裡很近,妳還是留下來等他就好,我有些事想跟妳討論。」微斂的深瞳透著不容置疑的眸光。

  胡筱媚只好再坐了下去,訕訕的道:「好吧。」

  「唉,真可惜,我還以為可以跟筱媚單獨聊聊呢。」接收到古茗風投來的冷眼,曲揚風忍住笑,拿了車鑰匙和冷皓風一起出去。

  「和茗風一起的女孩是誰,以前好像沒見過。」冷皓風疑惑的話從門口傳來。

  「她呀,是……」聲音消失在門外。



  「你想跟我討論什麼事?」胡筱媚為了錯失引誘曲揚風的機會而懊惱著。不知道為什麼,有古茗風在,她發覺自己沒辦法自若的對曲揚風拋媚眼、要狐媚,連嗲聲嬌語的撒撒嬌都顯得很不自然。

  「妳說過肉體的誘惑是最下等的手段對吧?」

  「是呀。」所以她才沒脫光衣服,跳上曲揚風的床,將他撩撥得慾火焚身呀,那些搔首弄姿、賣弄風情的挑逗手段她在聖德學院都曾經學習過,知道怎麼做可以最快挑起男人的慾望。

  古茗風走到她身旁坐下。「最高明的魅惑手腕是眼波流轉間就將對方電得神魂顛倒?」

  「嗯。」不是跟他說過了嗎,幹麼再問呀?!

  「妳知道怎麼讓自己的眼神更加性感魅惑嗎?」

  「呃?」什麼意思呀?

  「我可以教妳,妳想知道嗎?」

  「想呀。」無知的小兔,不知不覺的踏進獵人設下的陷阱裡。

  「好,我教妳。」他無比溫柔的一笑,不客氣的抬起她的小臉,印上自己的唇。

  「你、你、你這是……」胡筱媚訝異的瞪大眼。

  「不要說話,用心投入,我正在教妳。」

  這叫教她?!不過他的唇好溫暖……她微闔上眸,輕啟蜜唇讓他的舌滑進口中,她也伸出粉嫩絲滑的小舌與他的勾纏。

  以前學院有特別開過一堂課教授接吻的技巧,不過當時她並不太喜歡,也疏於練習,總覺得那樣與人親暱的相濡以沬有些不太衛生,她寧願加強眼睛和肢體的動作來誘惑對方。

  可在前次與他接吻時,她才領悟到接吻的美妙,那是一種難以言喻的甜蜜滋味。咦,說不定真是因為她以前接吻練習太少了,所以總欠缺了一股天生魅惑的風情?

  如此一想,胡筱媚吻得更加的熱情,緊摟著他的頸子,四片唇瓣纏綿得難分難捨,兩人的上半身毫無縫隙的密密貼合在一起。

  她靈滑的粉舌鑽進他的口中,品嚐著屬於他的味道,即使氣息微喘,他倆誰都捨不得中止這場唇齒的嬉戲。

  「咳咳咳。」直到一陣含著濃濃笑意的乾咳聲傳來,兩人才倏然分開。

  「不好意思,我好像回來得太早了,我可以再出去繞一圈。」曲揚風挑眉邪笑著。

  「不用了。」古茗風神色未變,放開了胡筱媚。

  她嫣紅著臉,訝異自己和他居然一吻就吻了這麼久。

  曲揚風墨眸微微一瞇,看著羞澀的她,那含羞的神情嬌媚動人,微垂的眼眸流轉著魅人波光,與平時的她截然不同,平添一股誘人的嫵媚風采。

  古茗風察覺到他的眼神,一絲不悅閃過黑眸,再轉眸覷向身旁的人兒,驀然明白為何他會有那樣驚艷的眸光了,連他看了都不禁一陣心蕩神馳,但這樣的風景只屬於他一個人,他不想分享給旁人,縱使是一起長大的表兄弟也不行。

  他站了起來,擋住曲揚風欣賞的目光。「筱媚,不早了,我們也該走了。」

  曲揚風玩味的投去一瞥,也不說破什麼,俊美的臉上詭異的一笑,「好吧,那就不送了,再親的兄弟有些東西還是不能與人分享的,是嗎?」

  「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古茗風佯裝不解,拉著胡筱媚就走。

  「欸,明天不要來了,我要去約會,不在家。」他跟在後頭說。

  「知道了。」古茗風背對著他揚了揚手,一起長大,兩人之間有心照不宣的默契。

  「可是我……」胡筱媚回頭想說些什麼,被古茗風打斷。

  「不差這一天,我可以陪妳多練習一些技巧。」

  「可憐,她被茗風吃定了,真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曲揚風同情的歎息,也跟著再出了門。打發走麻煩的人,接下來的時間總算是他的了。

  撩人夜色才正要開始呢。
引言 使用道具
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5-10 22:03:07


  「聽起來妳的誘惑似乎沒什麼進展,接下來妳怎麼辦?」倚著窗子,荷米絲含著俏皮的笑容,輕輕一點桌上的留聲機,立刻流洩出了一首音樂,是韋瓦第四季協奏曲中的春天。

  耳中瀰漫著悠揚的音符,胡筱媚輕蹙眉心。「沒有進展也就算了,還來了一個人,雪上加霜,教我不知該怎麼辦。」

  「哦,是誰?」荷米絲紫羅蘭色的眼眸漾著好奇。



  「妳幹麼露出那種臉色,見鬼啦?」

  跟見鬼所差無幾,尤其是她剛才說的那番話,簡直跟惡魔無異,胡筱媚真的不知該以什麼樣的表情來看待妹妹。

  「妳為什麼要這麼做?筱嬌,我究竟哪裡對不起妳了,妳要這樣跟我過不去?」

  「不為什麼,只因為我高興,再說校長只說不能幫妳,並沒有說不許別人來迷惑他不是嗎,那就看誰有本事,可以先誘惑得了曲揚風。」胡筱嬌驕傲的仰起下巴,鄙夷的睨視著她。

  她原本是沒打算來的,以為校長弄錯了對象,這下筱媚無論如何也不能通過校長親自指定的考試了。

  後來得知大哥竟然發覺了,還通知了筱媚,她心有不甘,不懂大哥為什麼從小就偏袒維護筱媚,老是忽視她的存在,嫉妒之餘乾脆來台灣,企圖阻止她達成校長所指定的考試。

  「妳這分明就是故意想阻撓我!」胡筱媚氣得薄嗔,至今仍沒有任何成果的她已著急不已,她竟然還要插手干擾,擺明了就是不想讓她通過考試,她就真這麼討厭她這個姊姊嗎?

  「真是可笑!妳知道自己來台灣多久了嗎?一個多月了,妳搜集到多少個迷戀電波了?」斜眸瞅著她,胡筱嬌不屑的說:「一個也沒有,對吧?妳無能得教人發指!我們族人中有哪一個人花了一個多月還迷惑不了人的?」她指著她的鼻子冷哼,「就只有妳了,妳真是我們胡氏一族之恥。」

  「妳!」她說得太過份了,但她卻無語可辯,只能把滿腹的委屈嚥下。

  「好了,我只是來知會妳一聲,曲揚風我要定了。不妨再送妳一個情報,我跟他約好了,今晚要在他常去的那家PUB見面,妳要是不服氣,就過來跟我一較長短。」

  語畢,胡筱嬌高傲的一甩及肩的柔亮髮絲,風情萬種的款擺著曼妙的身段,踩著妖嬈的步伐,輕盈的離去。

  路過的男人,皆被她散發出的冶艷媚態,迷得目不轉睛。

  胡筱媚像洩了氣的皮球,愣愣的目送她走,呆站了良久,旋身想走回古家,猛然迎上一具挺拔的身子。

  「那個人是誰?」古茗風適才開車來到自家附近,見到她和一個女子在說話,便把車停了下來,見那女子一走,她臉色凝沈不快,無暇細思他便下車走了過來。

  「她是……我同母妹妹筱嬌。」她看了他一眼,一臉心事重重。「你可不可以借我靠一下?」也沒等他同意,她就頹然的偎向他,把臉埋進他溫暖的懷中,油然而生的無力感讓她脆弱得好想有人安慰她。

  「她說了什麼?」他展臂攬住她,將她失落無助的表情盡收眼底,掌心輕輕的撫揉著她單薄的背部。

  遲疑了須臾,她才徐緩的開口道:「筱嬌說她要定揚風了。」

  「她也想去魅惑揚風?」這下可熱鬧了,不過他倒並不在意她的加入,揚風雖然性子輕佻,可並不是那麼容易就能勾引上他的,他突地思及一事,「咦,她叫筱嬌,我記得妳好像說過……」

  「對,就是她把你們的相片帶回去的。」好暖和哦,熨著他胸膛的臉燙燙的,剛才被筱嬌冷了的心不禁溫暖了起來,她的手索性環住他的腰,想汲取更多他身上的暖意。

  「妳是在擔心揚風被她給迷走嗎?」他語氣隱含了一絲絲的酸味。

  胡筱媚沒察覺,逕自點頭。「筱嬌天生嫵媚撩人,魅惑的手腕也很高明,她是僅次於我大哥、學院歷來畢業成績最高的,我怕揚風沒多久就會迷戀上她了,怎麼辦?我想我應該搬過去二十四小時盯著揚風,免得他真被筱嬌迷走了。」她憂心的傾訴著自己的顧慮。

  「用不著,當初她既然誘惑不了揚風,這次也一樣。」古茗風斯文的俊臉上有一絲不豫,為她把心思都放在曲揚風身上。

  「可是那時是她時間不夠所以才……這次也許不一樣,萬一揚風真的抵擋不了她的魅術,我會被學院開除的。」

  「大不了我安排妳讀別的學校就是了。」他不以為意的說。

  「不行呀,我不能讓大哥失望。」思及來此一個多月了,至今仍沒迷惑半個人,她更加沮喪,脫口說道:「茗風,你可不可以假裝迷戀上我?讓我暫時覺得自己不是那麼沒用的人。」

  他聞言深瞳微斂。「妳在那裡既受人欺負,又何必再回去,留在這裡吧。」溫和的嗓音隱藏著一絲難辨的情緒。

  「不行,回去後被校長開除是一回事,若是就此逃避不回去,說不定會惹惱校長,那後果將會更可怕。」連大哥都不敢正面惹校長生氣,遑論是她了。

  「有多可怕?」他評估著能承受的後果。

  提起胡嶢,胡筱媚聲音不自覺的流露一絲的懼意。「很、很可怕,他喜怒無常,沒人說得準他會做出什麼事來,如果他心情好,也許就沒事了,若是他心情不好,會整得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我聽說有人還因此發瘋,從五十層樓高的頂樓一躍而下,摔了個粉身碎骨。」

  「是嗎?」漫不經心的說著,古茗風垂眸思索。

  他沒再說話,她也沒開口,靜靜的分享著彼此的體溫。三月的料峭春風拂來,一時間無語的兩人這才驚覺,他們就這麼抱摟的站在一塊許久。

  「走吧,該回去吃晚飯了,媽一定在等我們了。」他順手握起她的手,忘了停在一旁的座車,和她閒適的並肩走回五十步遠的古家。

  來到門口,這才察覺遺忘了什麼,他讓她先進屋,折回去開車,有一個人佇立在他的車旁,看來似乎在等他。

  走近,看清眼前的人,他眸中不禁流露出一抹驚艷之色,目不轉睛的注視著面前的這名秀逸絕魅的男子。

  若非是瞄到他頸間的喉結,他一時還無法從他端麗的臉上分辨出他是男是女,雖然他的身材頎長而高眺,但現今女人也不乏有一八幾公分的身高。

  「你想要她嗎?」男人一開口便問。

  「你是誰?」古茗風打量的視線裡有一絲的警戒。

  「我先問的,你先回答我的話,你想要筱媚嗎?」

  「想又如何?不想又如何?你有權利為她作任何的決定嗎?」

  「我無法為她作任何的決定,不過我可以助你一臂之力。」他淡淡一笑,接著說:「我可以讓你有機會得到她,不過前提是你必須得到她的心。」

  「你究竟是誰?」古茗風一整神色,端詳著眼前的男子。對方那雙勾魂攝魄的丹鳳眼也在打量著他。

  「你毋需知道我的身份,古茗風,我再一次問你,你想要筱媚嗎?」

  睇視著他,古茗風從他的神態中隱約的揣測出他的身份,靜默半晌,他頷首說道:「想要。」

  「那好,我剛說過,只要你能得到筱媚的心,也用同樣的心對待她,她將會是你的。」語畢,男子旋身而去。

  「是嗎?你可要說到做到。」古茗風對著他離去的方向喃語。



  馥郁的濃香盈繞鼻間,嬌聲軟語充斥耳裡,柔媚纖手握在手裡,如絲媚眼深情緒蜷,欸欸欸,這般活色生香的大美人投懷送抱,鮮少有人能抗拒得了。

  曲揚風也絲毫不客氣的動手動腳的撫摸著眼前這副媚人嬌軀。

  「嘖嘖嘖,我說筱嬌妳的皮膚保養得真好,雪白無瑕,這就是書上說的冰肌玉膚吧。胸部也大得恰到好處,看起來渾圓堅挺,應該是真材實料,不是人工填充的吧?」他認真的打量著她包裹在低胸緊身洋裝裡那對呼之欲出的豐盈,品頭論足著。

  「你想親自檢驗是天生的還是人工的嗎?」睞去嫵媚多嬌的一眼,胡筱嬌纖纖素手挑逗的在他的胸口劃著圈圈。

  「噯,」他抓下她撩撥的手,笑吟吟的說:「難不成妳想讓我在這裡檢驗嗎?」輕佻含笑的黑瞳瞄向四周。

  PUB裡的客人個個都瞠大了眼瞪著他們,有幾個男子甚至瞧得目瞪口呆、一臉意亂情迷,若再來段限制級演出,恐怕有人要當場狂噴鼻血,甚至褲子要搭起帳篷了。

  「你怎麼這樣說!」胡筱嬌愛嬌的戳了戳他的胸口,「當然不是嘍,自然是只有我們兩個人的時候嘛,討厭,你真是壞。」粉唇一噘,似嗔還羞,煞是惹人憐愛。

  「嘖,我越壞妳不是越愛嗎?」抬起她俏麗的小臉,曲揚風一臉輕浮的模樣。

  「嗯,你好討厭,你說,這段時間你究竟有沒有想人家,人家可想死你了,還千里迢迢的跑來這裡見你呢。」她嬌嗔道,拋去一記哀怨纏綿的眼神。

  「當然想,想死妳了。」他的手跟眼睛都忙著大吃豆腐,這等尤物既然是自己投懷送抱的,不吃白不吃嘍。

  他直到剛才才知,原來筱媚和她是姊妹,怪不得當初聽到胡筱媚的名字還覺得有點耳熟。只是不知為何這對姊妹先後都「看」上他,一個比一個還使勁的想誘惑他。

  他是知道自己俊魅無儔,可是讓這對遠從印度洋聖德島而來的兩姊妹都先後迷上,便讓人有點疑惑了。

  筱嬌他還能理解,她看來就只是找他玩玩罷了,所以他也只是逗逗她。

  但筱媚他便不解了,她最先「仰慕」的人分明不是他,心思也不在他身上,最近卻有事沒事就來纏著自己、ㄋㄞ個幾聲,不知意欲為何?最詭異的是茗風竟然還帶她來找他,然後自己在一旁用一雙眼睛監視他。

  拜託,他的胃口沒好到任何人送上門來都啃得下去好嗎?他也是很挑的人,筱媚雖然可愛極了,卻不是他喜歡的那型,他還吃不下去咧,真是,茗風擺明只是在給他找麻煩嘛!

  就宛如此刻,他晾在一旁冷眼看著他左右逢源--左邊是胡筱嬌,右邊是胡筱媚。筱嬌幾乎整個軟綿綿的身子都掛在他身上,而筱媚則杵在一旁,像個愁容滿面的寡婦,只會拿一雙眼無助的盯著他瞧。

  任誰身處其中,伸手抱摟的都會是嫵媚婀娜的筱嬌,不會是無趣的寡婦,何況還有一雙冷眼瞪著他,一旦他稍微靠近寡婦一寸,就會被灼熱的視線給灼痛。

  「筱媚,走吧。」古茗風淡淡的開口,沒有興趣留在這裡看兩人打情罵俏,他站了起來。

  「咦,茗風,要回去了呀?」曲揚風抬頭瞄向他。不是才來沒多久嗎?還坐不到十分鐘就要走人啦。睨向胡筱媚一眼,他若有所思的暗暗一笑。

  「我明天早上還有一個重要的會要開,要早點回去準備一些資料。」今晚是在筱媚央求下,他才帶她來這裡找揚風的,一來就見胡筱嬌已經火辣辣的纏上了揚風。

  胡筱媚見狀是忙不叠的坐到曲揚風身邊,然後就一直深鎖眉頭到現在,她不知該從何下手引誘他,因為胡筱嬌半坐在他懷裡,她壓根沒處可使力。

  「可是我……」看著幾乎是黏在曲揚風身上的妹妹,她一臉的遲疑,不太願意就這麼走了。

  胡筱嬌不客氣的口出風言涼語,「妳留下來也只是杵在一邊打蚊子罷了,還是省省力氣,趁早跟他離開吧。」接著狀若無意的朝古茗風使了個迷魂媚眼,他也是個上等的貨色,無奈她分身乏術,只好等釣上曲揚風,再來收拾這傢夥了。

  古茗風看都沒看她一眼,逕自拉起胡筱媚,柔聲勸道:「妳明天一早不是想去學校聽言教授的專題演講嗎?不早點去是佔不到好位子的。」

  「哦。」算了,縱使她留下來也沒辦法做什麼,曲揚風的眼光根本都只盯在筱嬌身上,無視於她的存在,幽歎一聲,她起身和他一起離開。

  見她垂頭喪氣的坐進車裡,古茗風安慰道:「別那麼沮喪,雖然妳無法吸引揚風迷戀上妳,不過胡筱嬌也辦不到。」

  「可是揚風明明就一臉色迷迷的樣子呀。」適才在PUB裡,她甚至瞄到另外還有幾個男人直對著筱嬌流口水呢。

  對了,問題是不是出在衣服上呀,她穿得太保守了,或許應該學筱嬌那樣,穿著一件短得快露出內褲的洋裝,還要是低胸的,可以把胸部的曲線完美的呈現出來。

  聖德學院在低年級的時候就教過他們美姿美儀的課,例如走姿,坐姿、站姿,甚至連睡姿以及吃飯、說話時的表情等等,都有專門的老師講授。

  另外還有一堂課是講解穿著打扮和美容化妝,這些如果做得好的話,都可以為自己加分。或許人的領悟力真的天生有差,上過同樣的課,她就是沒辦法把自己妝扮得妖艷迷人。

  古茗風淡淡的開口,「越是這樣,越足以證明他只是在逗胡筱嬌玩玩罷了。」與揚風一起長大,他很清楚像胡筱嬌那樣的女人是無法讓他動心的。

  「是嗎?」她疑惑的抬起眼覷向左側開著車的人。盯著他俊雅的側臉,她忽然想起他剛才竟然對胡筱嬌的媚態無動於衷,思及此,頹然的心緒莫名的愉快起來。「茗風,你不覺得筱嬌很迷人嗎?」

  古茗風點頭,「她確實是個美麗的女子,渾身透著一股柔媚冶艷的撩人風情,只是我對她沒什麼特殊感覺。」欣賞有之,迷戀則無。

  他心口的位置,已先一步被某個女人進駐了,那形成了一道強烈的防護網,足以將任何的誘惑都阻隔於其外,連一絲狎玩的心思都沒有。

  「真的嗎?」聞言,胡筱媚感到一陣安心。

  「妳幹麼看起來很高興似的?」平穩的開著車,斜覷她一眼,他將她的神色盡納眼底。

  「我……沒有呀。」她垂眸囁嚅的低應,因為凡見過筱嬌的男子大都抵抗不了她的魅力,而他竟然可以,她覺得他很了不起,也因為這樣而感到突來的開心。

  古茗風猛然把車停在路邊,將她攬過來。

  「你、你要幹麼?」瞪著他俯下的臉,她的心猛地一跳。

  「陪妳練習一下勾引的技巧呀,」他眼眸含著深笑的問:「妳不願意嗎?」

  她來不及回答,他的唇瓣就覆上她的唇,但她並不排斥,攀住他的頸項,很快的投入與他的深吻中。

  她喜歡兩人間那種唇齒親暱,也喜歡他的靈舌在她口中挑逗的感覺,更喜歡伸出小舌去探索他口中的那種樂趣,還有,她好喜歡他身上乾爽清新的味道。

  如果蒙住她的眼,她相信自己一定可以僅憑著氣味就將他辨識出來,因為那種好聞的氣味是他才獨有的。

  直到兩人氣息都不穩,緊密交纏的四片唇瓣才依依不捨的分開。

  「筱媚,答應我,除了我,以後不許讓人這麼吻妳。」古茗風在她耳畔呢喃的提出一個要求。

  「為、為什麼?」她愣愣的問。

  「妳答不答應?」他不回答的再問著。

  「可是……」迎上他深黝的視線,她宛如被蠱惑了似的不由自主的點了點頭,「好、好吧。」

  「答應了我,就要遵守,如果妳敢輕易毀諾,我會處罰妳唷。」近乎霸氣的語調輕悠悠的拂向她耳朵,搔得她身子漾起一抹撩人的酥癢。

  「你會怎麼處罰我?」她好奇的問。

  他輕輕的含住她小巧的耳垂,吮吻著。「我勸妳不要知道比較好。」

  他灼燙的唇舌來到她的粉頸,她愣住,一時無法呼吸。

  「茗、茗風……」身子驀然熱了起來,他唇舌經過之處,就宛如點了一把火似的,煽起她的情慾,

  在聖德島上長大,胡筱媚明白此刻是怎麼回事,但是卻不想去抗拒他,他的手很溫柔的探索著她的身子,而她喜歡極了他的碰觸,她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原該是魅惑人的人,現在卻反被人挑逗。

  是最後一絲理智拉回了她,她慌忙的伸手推開他。「茗風,別這樣。」她滿臉羞紅的垂下頭。

  他凝注著她泛著羞怯的臉龐,流露一抹疼寵的表情,將她被他弄得微亂的衣服拉好。

  「好吧,我們回家去了。」古茗風淡笑道,沒為自己的行為解釋什麼。



  胡筱媚越來越感覺到不對勁。

  雖然茗風說揚風不會迷戀上筱嬌,然而看著他們連日來出雙入對,她卻沒辦法不著急,只是又想不出任何辦法來扭轉局面。

  距離校長給她的期限僅剩下一個月了,她已經浪費兩個月的時間,卻毫無成果,她快急死了。

  茗風明明說過要幫她的,結果呢?每次都在她好不容易終於可以和揚風獨處時,便來分走她的心思,或者索性拉走她,讓她不得不懷疑他壓根就不想幫她的忙,且還想破壞她的「好事」。

  算了,既然他這麼靠不住,她還是自力救濟吧。

  站在一家服飾店裡躊躇許久,她忍痛花了一筆錢購置了一套衣服,當場就換上,下身穿著一件快要遮不住內褲的裙子,上身則是露出可愛小肚臍的低胸緊身T恤。

  甫步出店裡,她正想測試一下此刻自己的魅力指數有多少時,就見一隻大手用力的扣上了她的手腕。

  呵,她一喜,居然已經有人抵抗不了她的魅惑了,抬眸一瞥,對上一雙燃著怒火的深瞳,方纔的喜色頓時被燒成了懼意。

  「呃,茗風,怎麼這麼巧,會在這裡遇見你?」他不是說今天要去學校幫冷皓風追求女朋友嗎,怎麼會冷不防的竄出來嚇她一跳?

  「妳穿成這樣要幹麼?妳把這裡當成海邊的沙灘了?」

  她身上那幾片少少的布料幾乎要遮不住她的身體了,簡直跟穿比基尼無異,古茗風越看越刺眼,脫下身上的古馳淺米色薄外套罩上她的雙肩,遮住她外洩的春光,同時怒眼掃向那些色迷迷的眼神,瞪得他們收回猥瑣的目光。

  「不是啦……」她被他臉上那指責的厲色眼神嚇得微微結巴,「我只是……想改變一下穿著打扮而已。」

  「改變穿著打扮?妳知不知道妳穿成這樣,跟沒穿一樣,妳就這麼迫不及待的想要去勾引男人嗎?」他的語氣宛如冬天的寒風,冷煞人。

  「你在說什麼?放開我啦。」手都被他捏痛了。她弄不懂他幹麼要這麼生氣的責備她,她本來就是來勾引男人的呀,他早就知道的不是嗎?

  「跟我走。」他寒著一張臉,拉她走向自己停在斜對面的座車。

  「咦,那不是揚風嗎?!剛好,茗風,你快一點放手,我要去找他。」

  瞟到前頭曲揚風的背影,胡筱媚眼睛頓時一亮,急著想扯開被扣住的手腕,上前向他展示這身穿著打扮,看能不能迷得他目不轉睛。

  「啊,快放手啦,他要坐上出租車了。」好不容易掙開古茗風的手,她才往前跑了一步就被他再扯回去。

  「妳是為了揚風而穿成這樣的?」古茗風瞇緊了眼。

  「啊!他走了。」目送載著曲揚風的出租車離開她的視線,她一臉的失望,沒留意到一旁的他臉色越沈越冷,逕自問著,「不知道他會去哪裡?你看他會不會回家呀,可現在還這麼早,那傢夥八成不會回去的吧!」

  將她塞進車裡,他沒回應她,油門一踩,車子往前滑去。

  她終於注意到左側開車的他心情不太好,不,是非常的不好,她都可以嗅出火藥味了。

  究竟是誰惹他少爺生氣呢?害她也倒黴的跟著掃到了颱風尾……胡筱媚全然沒意識到自己正是那個惹火他的人。

  「那個……茗風,你在生什麼氣呀?」偷偷瞄了他半晌,她好聲好氣的開口問道。

  方向盤一轉,車子駛向通往古宅的路上,他眉心微擰。「妳連我在生什麼氣都不知道嗎?」該死的,此刻她的心思全都懸在揚風身上了,一心只想著怎麼迷惑他,完全無視於他的存在。

  他不喜歡這種被忽略的感覺,不,是非常的厭惡,他要她眼中只看著他一個人就好,不許再去想那些有的沒有的,可惡,他竟……吃起這種漫天飛醋來了。

  「我、我應該知道嗎?」胡筱媚莫名所以,一臉無辜。

  「妳不知道?」他難得如此動怒,而惹他生氣的當事人居然還敢跟他說不知道,古茗風剛努力按捺下的怒火頓時再竄了起來,比適才更旺。

  「我不知道。」他又沒說,她哪曉得他心情惡劣是什麼原因,總不會是她惹了他吧,她壓根沒做什麼會惹他生氣的事呀。

  吱--急踩煞車,差點開過頭了,門口的警衛見是他,兩扇鏤花大門往兩旁滑開,讓他將銀色座車駛了進去,他將車子停在屋前,平常斯文有禮的舉止雖談不上變得粗魯,卻也說不上溫和,拉著她直扯進屋裡。

  「去把那身可笑的衣服給我換掉。」語氣是不容置喙的命令。

  「哦,好啦。」八成是心情不爽,所以連看她的穿著也不順眼。唉,到底是誰惹惱了他呢?胡筱媚回房換上一件平時常穿的T恤和牛仔長褲,然後下樓來。

  古少爺的怒火顯然未全消散,他瞪著她道:「過來,我有事要跟妳談談?」他決定要把話跟她說清楚。

  「什麼事?」

  「妳從今以後不許再去騷擾揚風。」他忍夠了她的愚行,不想再忍下去。

  「不可能,」她立刻否決掉他的話,「我非要讓他迷戀上我不可。」他明明知道的,為何突然做此不合理的要求?

  「我說不許就是不許,妳知道妳剛穿那樣像什麼嗎?低俗得就像阻街的流鶯。」古茗風毫不客氣的批評。

  「你怎麼可以這麼說!我愛怎麼穿用不著你管。」她臉色難堪的一紅。

  用不著他管?眸裡燃著兩簇火光,他冷語再道:「妳以為那樣可以讓揚風迷上妳嗎?妳別作夢了,他一輩子都不可能迷上妳的,妳死心吧!妳注定是不可能通過測驗的。」殘忍的話一說出口,他就有些後悔了,但已來不及收回脫口而出的話。

  胡筱媚被他無情的話刺得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她顫著嗓道:「我能不能通過測驗跟你無關,總之還有一個月的時間,我會再努力嘗試的。」她已經又憂又急,他還非得這樣落井下石不可嗎?好可惡哦!

  見她一副快哭出來的模樣,他明白自己方才確實說得太過份了,他一向難得動怒,因為深知遇上事情即使發脾氣也無濟於事,還會因為憤怒的情緒而蒙蔽理智。然而看看此刻他在做什麼?

  僅因為她穿著暴露打算去誘惑他的表兄弟,就不禁怒火中燒,而口出刻薄之言?!深吸口氣,乎穩失控的情緒,古茗風放緩了語氣。

  「我並不是想潑妳冷水,我和揚風一起長大,比誰都瞭解他是什麼樣的人,就算妳再嘗試一萬次也一樣,沒用的,他不會受妳迷惑,妳還是及早覺悟吧,與其浪費時間去追逐妳根本得不到的東西,還不如想想今後的打算比較實際。」

  連他都看不起她,當她是個無能之人!

  這話若是出自旁人或是筱嬌的嘴裡她都能忍受,唯獨被他這麼輕視,她覺得心很痛。「謝謝你的忠告,我自己自有打算。」眼神裡凝著淒然的酸楚。

  她也不明白為何自己會這麼難過,比這些話更難聽百倍的她都曾領教過,何以此刻卻覺得刺耳得連呼吸都變得沈重無比。

  忍住心頭的委屈,她抿緊唇瓣,不想讓脆弱的情緒流露出來,她低垂著臉不吭聲的瞪著地上。

  「筱媚,我並不是想……」惱人的鈴聲乍響,古茗風覷向牆壁的時鐘,這才驚覺自己耽誤了正事,他取出手機接聽。「喂,是我,嗯,我知道,我再半個小時就過去,你先安撫他們看資料,嗯,好,麻煩你了。」

  收線後他看向她,「我有事要到公司去一趟,我希望妳能好好思考我剛說的那些話,我並沒有任何的惡意,只是希望妳能認清事實。」他不是沒察覺出她悒鬱的情緒,不過現在客戶已在公司等他,他不能讓對方等候太久,沒時間再好好安慰她了。

  語畢,他匆匆的出了門。

  認清什麼事實?明白她是個怎樣失敗沒用的人嗎?沒多久就將成為有史以來被逐出聖德學院的第一個人?!

  大家都在等著看她的笑話,連他都一樣!胡筱媚傷心極了,在他離開後,也跟著出門。
引言 使用道具
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5-11 01:42:21


  經過一場春雨的洗滌後,破雲而出的夕陽在清藍的天際潑灑出橙黃紫紅的瑰麗雲彩。

  此刻擱在窗邊桌前的一架留聲機,紫銅的雕花喇叭裡流洩出韋瓦第四季協奏曲的冬天。

  「……然後我就這樣盲目的一走走了好幾個小時,直到碰到了妳,事情的經過就是這樣了。」傾吐完心事,胡筱媚頓覺心裡輕鬆了不少,且在敘述中,她也一邊整理了自己的思緒。

  「說出來之後,感覺好多了吧?」荷米絲笑吟吟的瞅著她。

  「嗯,是好多了。妳說可以幫我,接下來我該怎麼做呢?」胡筱媚雙目期待的盯著坐在窗邊的她,冀望她真的能助她扭轉此時的僵局。

  「接下來呀,妳首先要做的是,認清自己的心意。」荷米絲從窗邊的矮櫃上跳下來,淘氣的眨了眨紫羅蘭色的眼眸。「有人來了,我不陪妳聊了。」

  她在化為一陣輕煙回到留聲機前,輕輕揚起手,窗外吹來一陣強風,將桌上剛才被胡筱媚清除下來的黑色鬼針吹起。

  風落,那些細刺全數沾黏上胡筱媚身上的淺色棉質襯衫,奇異的是,數量竟遠較適才的更多出不少。

  「筱媚,我聽管家說,妳今天淋得濕淋淋的回來。」房門冷不防的被推開,古茗風一臉關切的走了進來。

  她愕然的瞪著出現在眼前的他,心裡忽然漾過了一絲什麼。

  走到她面前,瞥見她衣服上黏滿了黑色細刺,他不由得輕擰眉心,「妳衣服上那些東西是怎麼回事?」

  「這些是……」她垂眸看著沾在衣服上的鬼針,再望向他,心中倏然一動,彷彿有一陣風吹開了她心中的迷霧,讓她看透了自己的心意--

  她,沾染上了情愛,戀上了眼前的男子。

  她震住,驚詫的眼神直勾勾的鎖著那張俊雅斯文的臉龐。

  「怎麼了,我臉上有什麼東西嗎?」她古怪的眼神直盯著他看,讓他不禁伸手摸了下自己的臉龐。

  「不、不是,沒、沒有……」胡筱媚氣息微滯,眼瞼半垂,為自己遲來的醒悟覺得心慌意亂,遲疑須臾才回答他先前的問話,「這些細刺是一種叫白花鬼婆婆的植物,剛才被風吹到我身上。」

  怎麼辦?她居然愛上了古茗風!她是來迷惑人的,如今竟反而被迷惑得失了心,這若是讓族人知道,她還有何顏面立足於族人面前!

  「妳沒事去找來這些什麼白花鬼婆婆幹麼?」問著,他動手幫她將黏在衣上的細刺一一挑去。

  「我今天出去的時候,有人送了我一株這種植物。」

  他親暱的舉動讓她的心怦咚怦咚劇烈的鼓動著。當他的手來到她胸前時,她的臉更莫名的熱燙起來。

  垂眼挑刺的古茗風沒留意到她羞赧的模樣,發現黏在她身上的玩意兒不太容易清除,他一邊清理一邊說:「我早上口氣有點不太好,說了一些重話,妳別放在心上。」

  他一向沈穩內斂,鮮少像今天這般失控,在對她說了那番話後,到了公司,一直都心緒不寧,無法專注,一心只想著趕快回來安撫她。

  他早就知道她是來此引誘揚風的,卻還以此來責難她,其後又說了那些話傷她的自尊,雖然他的本意是為了她好,不過語言的殺傷力有時比利刃還大,他比誰都清楚。

  傷了她,他更不好受。

  胡筱媚低聲應著,「你說的也是事實。」所以才格外令人難堪。回想起自己的失敗,她臊熱的臉色頓時沈了下來。

  抬眸,見她一臉難過的表情,他忍不住的將她攬進懷裡,顧不得她身上的細刺也會沾黏到他的衣上,只想用自己的溫柔來化去她臉上那抹黯然的神情。

  「對不起,筱媚,我說那些話的用意並不是想傷害妳,我是因為太在……」語氣微頓,他及時止住「乎妳」兩個字,接著道:「我只是希望妳能早點認清事實,別在揚風身上浪費時間。」

  「……我明白。」她正需要他溫暖的懷抱,撫慰她惶然的心緒。舒臂緊緊環住他的腰,她將臉密密的埋進他肩窩。

  摟著她柔軟的身子,他注意到她黑色的髮絲顏色比平常還要深。「妳的頭髮怎麼還是濕的?知道換掉衣服卻不會吹乾頭髮。」他略略責備著。

  從她發上的濕度可得知,她今天真的淋得很濕。古茗風伸手解開她的髮辮,打散髮絲,拉開她,要去拿吹風機幫她吹乾濕發。

  「不要走,再讓我抱一會。」胡筱媚不捨得放手。

  「妳不吹乾頭髮,明天又要感冒喉嚨痛了。」

  「不差這幾分鐘,拜託你再讓我抱一下就好。」這暖暖的懷裡充滿了讓她依戀的氣味,怎麼辦?她真的好喜歡、好喜歡他。

  一旦察覺了自己的心意,那澎湃的感情一古腦的全都湧出來,止都止不住。

  他怎麼會不讓她抱呢,傻瓜!不論何時她想這麼抱著他,他都是絕對歡迎的。唉,為什麼她感受不到他的心思?

  「好吧,妳想抱就抱吧。不過以後不許再這樣淋雨了,就算雨勢來得太突然,妳沒帶雨具,難道不會就近找個地方躲雨嗎?」是輕斥,也是叮嚀。

  「嗯,我知道了,我以後不會再淋雨了。」他是在擔心她!心裡不禁滑過一絲暖意。她好想就這樣抱著他一輩子不放手!

  可以嗎?可能嗎?姑且將其它的事撇開,他可有絲毫的喜歡她?

  「茗風,你、你有沒有一點點的喜歡……」仰起臉望著他,就差一個我宇,她卻遲遲說不出口。

  「喜歡什麼?」他不解的看著她的欲言又止。

  「喜歡……喜歡……」還是問不出口,她害怕聽到他否認的回答,轉眸瞥到一旁的留聲機,她順口指著它說:「那架留聲機?」

  「留聲機?」睞去一眼,古茗風回道:「這種留聲機現在已經很少見了,妳從哪找來的?」

  「我今天在路上撿到的,」她拉著他走過去看。「它很神奇哦,它……」瞥見紫銅喇叭裡冒出一個小小的頭顱和一隻小手,對她擺了擺,胡筱媚嚥下了要說出它來歷的話。

  「它怎樣?」見她突然頓住不語,他問道。

  「……它還很好用,沒有故障。」

  「妳如果喜歡這種留聲機,我記得我外婆以前有搜集不少的黑膠唱片,改天我去向她要幾張來給妳聽。」他的聲音裡流露著寵溺。

  「好呀。」感受到他對她的疼愛,她忍不住綻起燦笑。

  古茗風心湖一蕩,眸色轉深,確認了一件事,當她開心的展露笑顏時,自然而然的便會散發出一種誘人的甜媚,這是她刻意矯揉造作時所無法展現的迷人風情。

  所以她並非是不具備她族人的那種妖惑天性,而是不知道只要自己快樂的笑著,便已能勾魂攝魄,惑人心神。

  他情不自禁的俯下頭,攫住她的蜜唇,細細的品嚐她的甜蜜。

  胡筱媚熱切的響應,將心中滿溢而出的感情融進兩人交纏的口中,她此刻才明白,原來自己不排斥他的吻,是因為早就喜歡他了,所以才能容忍與他如此親暱的相濡以沬。

  她不知自己是何時對他動了心,卻領悟了荷米絲之前曾說過的話--

  「愛情就像白花鬼婆婆,是不容人輕蔑狎玩的,只要從它的身邊經過,沒有人可以不被它沾染上,一旦沾惹上它,那愛情的種子便無孔不入的侵入人的身心,逼人臣服在愛情之下。」

  她就這樣不知不覺的打從它的身邊經過,無意間被它撒下的種子侵入體內,進而一一的萌發出情苗。

  「筱媚,我聽管家說……呃……」姜雅娜從虛掩的房門探進身來,看見房內倏然分開的兩人,她先是一愕,隨即莞爾一笑。

  「看來我好像打擾到你們了,我下去,你們繼續,別被我破壞了氣氛。」溫婉娟雅的臉上笑吟吟,朝兒子眨了眨眼,她替兩人帶上虛掩的房門,下樓去了。

  「雅娜阿姨她……看到了?」胡筱媚酡紅了嫩頰,欲語還羞,心神仍沈醉在適才纏綿的吻中。

  唉,她知不知道自己此刻又羞又媚的模樣有多麼的撩人心魂,他簡直快把持不住自己了。「妳自己把頭髮吹乾,我去問我媽有什麼事。」再待在這裡,他鐵定克制不住自己,會把她壓倒在床上。

  「嗯。」胡筱媚輕聲應著,目送著古茗風出去,她輕撫著自己紅潤的唇瓣,細細的回味著適才和他那緩蜷旖旎的深吻。

  她好想就這樣留在這裡,留在他的身邊,不要再回去聖德島了……可以嗎?



  法拉利跑車在一家法國餐廳前停妥,曲揚風一派紳士的挽著胡筱嬌下車,將鑰匙交給泊車小弟。

  「咦?」

  「怎麼了?」注意到身旁女伴微訝的單音,曲揚風也循著她的目光看去,並沒有看到什麼異樣之處。

  胡筱嬌綻起艷媚一笑道:「沒什麼,我想先去那家便利商店買個東西,你先進去吧,」指了指前方的便利商店,她扭著小蠻腰踱開一步,又回身拋了個飛吻給他。

  曲揚風眉一挑,一副依依不捨的回道:「好,別讓我等太久唷,我會想妳的。,一隨後走進餐廳裡。

  他並不排斥與美女約會,況且胡筱嬌確實風情萬種,不容易讓人生膩,尤其她分寸拿捏得極好,擅於鑒貌辨色,知道何時該退場,何時說些什麼話,而不至於一味的死纏爛打。

  她更懂得灌人米湯,將人給捧上天,令人錯以為自己是聰明英勇、無所不能的天才,是個在寂寞時不錯的良伴,尤其在現在,他兩個自小一起長大,以往常混在一塊的好兄弟,有了異性沒了兄弟,落單的他只好自己找樂子了。

  見他進去,胡筱嬌才快步走往便利商店旁的巷子裡。

  「真的是你,大哥!你怎麼會來這裡?」

  「我有一件事要妳去做。」胡曜秀逸絕色的臉龐漾著淡淡的微笑,令人為之目眩神迷。

  「什麼事?」她驚疑的注視著他,暗忖著他此次來的目的。

  「我要妳去迷惑古茗風。」弧線優美的唇瓣輕輕的送出一句話。

  她詫問:「為什麼?」她原就有此打算,想等曲揚風迷上自己之後,再去誘惑他,然而由大哥口中聽來卻教她頓感驚異。

  「因為我要幫筱媚找到一個棲身之所。」秀魅的丹鳳眼透出了一抹英氣,不至於使他的容顏過於陰柔,柔和的語氣裡有一抹顯而易辨的關懷。

  他謎般的話令胡筱嬌感到不解。「我不懂你的意思。」

  「妳覺得筱媚有可能通過這次的測驗嗎?」胡曜反問,黑瀑般的柔軟髮絲垂散在肩上,被暗夜的春風微微的拂亂,讓他在月夜下更顯得俊逸出塵,宛如縹緲的天人。

  即使是親大哥,她仍看得意亂神迷。她是酷愛美色之人,所以更易於受到美麗事物所惑,須臾才回神,她冷嗤一聲。

  「不可能。」雖然連日來曲揚風仍無迷戀上她的跡象,然而,他更不可能迷上筱媚。

  「那就是了,聖德島她是回不去了,所以我想幫她找個安身之處。」那次打電話告知她胡嶢指錯了人時,從她遲疑心虛的語氣裡他便察覺出有異樣,於是他悄悄的來到台灣,暗中觀察一陣子後,他心知筱媚是不可能完成胡嶢指定的測驗了。

  那變態校長所說的話是不容打折的,一旦她失敗而歸,將會被逐出聖德學院,聖德島也將無她容身之處。

  胡筱嬌思忖片刻,恍然大悟。「大哥的意思是古茗風?」

  「嗯,妳很聰明。」他讚了她一句。「我要測試古茗風以及筱媚自己的心意,才能確認這裡是否適合她。」

  她臉一沈,眸一冷,已明白他的用心。「我為什麼要幫她?」對於大哥竟偏袒筱媚至此覺得不快極了,連她因為無能將被逐出學院,他都特意來此為她安排棲身之地,他怎能如此維護那個沒用的人!

  胡曜的嗓音不疾不徐飄至她耳畔。「因為妳從來不曾善待過她,此刻為她略盡一分心力也是應該的。」

  「我不懂,筱媚她那麼無能沒用,為什麼大哥從小就特別關照她、處處愛護她?」她說出心中累積了多年的嗔怨。她和筱媚一樣都是他的胞妹不是嗎?他如何能這麼偏心?

  「妳和其它的弟妹皆是能幹又嫵媚多嬌之人,自己就能將自己照顧得很好,毋需我費什麼心神。」他語氣淡然的道:「但筱媚不同,她心性單純而無慾,若是我不特別的照顧她,她恐怕無法在聖德島上生存下去。」

  在聖德島那樣的地方,筱媚偏生缺少了胡氏一族特有的天生妖惑本性,打小就備受欺淩嘲諷,他怎麼能不多疼愛她一些,好讓她撐過那些人冷言冷語的奚落和惡意的挑釁。

  胡筱嬌默然一陣,睇視月夜下那張絕俗的臉龐半晌,反問:「那倘若今日是我落難,大哥會幫我嗎?」

  胡曜毫無遲疑的點頭。「會。」

  這句話融去了她的不平,幽幽的凝視著他片刻,她才再啟口,「大哥應該知道,即使幫她找到了安身的地方,但最大的問題還是在校長那邊,他若不許的話……」接下去的話不言可喻,她相信大哥明白的。

  「他那邊我自有打算,妳毋需擔心。」這點他早已盤算到了。

  她沒再說什麼,旋身步出巷子。

  巷子裡也同時間失去了胡曜的身影。



  春陽燦燦,A大校園也繽紛了起來,粉嫩的櫻花和各色的杜鵑競相綻放爭艷。

  不過,此刻這條A大著名的櫻花大道上,最引人注目的焦點並不是枝上浪漫美麗的櫻花,而是走在其間的一男兩女。

  經過的男女學生皆以又嫉又羨的眼神看著那三人,差別在於他們嫉妒的對象不同,男生艷羨的是夾在兩名女孩中間、左右逢源的古茗風,而女生關注的焦點則是那兩名女子。

  她們怎麼能就這樣和學校裡最溫柔的白馬王子走在一起?!而且還對他毛手毛腳的,簡直是,太不要臉了!

  那三人好似渾然沒察覺到自己成了眾人目光焦點所在。

  走在左側的胡筱媚瞥見右側頻頻將嬌軀偎向古茗風的胡筱嬌,覺得自己的忍耐已達極限,她大步一跨,來到她面前,粗魯的一把將她礙眼的曼妙身軀推開。

  「筱嬌,妳到底是什麼意思?我已經把揚風讓給妳了,妳還想怎樣?」現在居然想來搶她的茗風,未免欺人太甚了,是可忍,孰不可忍。

  「讓?」胡筱嬌宛如聽見了什麼可笑的字眼,媚眸掃去一眼,艷唇附在她耳畔,輕聲的挑釁,「他是妳讓給我的嗎?男歡女愛,大家憑的是真本事,沒有誰讓誰這回事,只有誰比誰有魅力而已。」

  「妳!」胡筱媚氣結,卻又無話可駁,猛地思及一事,驚問:「難道妳已經讓揚風迷戀上妳了嗎?」所以她才將目標轉向茗風,打算讓他成為她下一個獵物?!

  「妳說呢?」她沒正面回答,纖纖玉手勾住古茗風的手臂,嬌容朝著他扯起一抹勾魂的媚笑,輕聲軟語的抱怨,「茗風,你看筱媚啦,她好粗魯哦,居然那樣推人家。」

  「筱媚,過來這邊,筱嬌再怎麼說也是妳妹妹,別太為難她了。」古茗風俊臉掛著溫和的笑,語氣也是十分的柔和,乍聽之下似乎是在為胡筱嬌作主,要胡筱媚回到自己的左側。

  「可是她……」見他竟然並不排斥筱嬌的親近,彷彿還很享受的模樣,胡筱媚心中滿溢著一股酸澀,不快的杵在原地不肯移動。

  「還不過來,人家都在看我們了,妳想讓人看笑話嗎?」古茗風將她的不悅和濃濃捍衛之意盡收眼中,笑容裡有一絲的喜意,很高興她如此的在意他。

  「什麼人在看我們?」她抬眸,這才留意到附近投來了不少好奇的目光盯著他們三人。

  「走吧,妳不是想去聽孟老師的世界經濟史嗎?」他不明白胡筱嬌為何會忽然將目標從揚風轉向自己,其後必然另有動機,不過他並不急著探尋,眼前重要的是他想知道筱媚究竟有多在乎他。

  「嗯。」她走到他左側,見胡筱嬌的手仍掛在他的臂上,不由得也伸手摟住他,摟得緊緊的,彷彿擔心一鬆手,他就會被搶走了似的。

  被兩人這樣摟住,委實像左擁右抱、盡享齊人之福的男人,古茗風不著痕跡的掙開胡筱嬌的手,「筱嬌,我們要去上課,妳要跟我們一起去,還是想在學校逛逛?」

  「人家現在只想留在你身邊,哪裡也不想去。」胡筱嬌紅唇一噘,千嬌百媚,萬種風情流露而出,幽怨的眸中流轉著如泣如訴的似水柔情。

  再剛強的男人見了只怕都要化做繞指柔了,他輕輕一笑,「那妳就跟我們一起去吧。」不是陶醉在她的柔情中,而是左側的手臂被抱得緊到發疼,他很想看看為了他,筱媚會做出什麼事來。

  來到教室前,遇到曲揚風,胡筱媚宛如逮到了縱放惡犬咬人的飼主,忙不叠的上前告狀。

  「揚風,你快點把筱嬌管好呀。」她似乎把妹妹不當的舉止都當成是曲揚風的責任。

  「我?人家都琵琶別抱了,我有什麼辦法。」曲揚風睇著被美人簇擁著的古茗風,臉色幽幽怨怨的瞟向她們。「欸欸欸,我說這女人心也變得太快了吧,怎麼轉眼間我就從炙手可熱變得乏人問津了?」

  「你怎麼這麼說呢,」看向這個自己花了不少時日卻仍收服不了的男人,胡筱嬌投去媚眼愛嬌的說道:「人家只是想多瞭解茗風一點嘛,又不是真的不要你了,誰教你老是對人家不夠關心。」

  老實說無法誘惑曲揚風,讓她覺得很不甘心,不想就此罷手,況且跟輕佻愛玩的他在一起,著實有趣得緊。

  「我都掏心掏肺了,還不夠關心,妳呀,真是沒良心。」他似真似假的埋怨回道。

  見胡筱嬌掛在古茗風臂上的手一鬆,胡筱媚利落的趁勢將他給扯走,邊跑還邊往後看她有沒有追來,宛如後頭有什麼駭人的惡鬼在追趕似的。

  古茗風也很配合她的腳步,跟著跑出了上課的大樓,兩人跑了好一會,終於在靠近側門的水池邊停下腳步。

  「妳不想去聽那堂課了嗎?」他笑問。

  「呃,那個……我想那堂課不聽也沒有什麼關係,」現在有更重要的問題,她認真的看著他說:「茗風,我跟你說,筱嬌她對你不可能是真心的,你不要被她給迷惑了,她只是一時好玩所以才逗逗你的。」

  「那又如何。」他把玩著她垂在肩上的髮辮,笑笑的反問。如果此刻他還看不出筱媚的心意,他就未免太蠢了,她對待他和揚風是截然不同的心思。

  當時見筱嬌欲染指揚風時,她只是不平,然而對他,她卻是像在保護心愛之物般不容人來奪走,這樣的獨佔欲意味著什麼,他很明白。

  正如他也一樣,他不許她分心於旁人,要她的目光永遠只看著自己。

  覺得他好像一副無所謂的樣子,胡筱媚急了。「你既然知道了,那就不能呆呆的上她的當呀。」

  「我上不上當跟妳有什麼關係?」他拉著她在池畔的長椅上落坐,輕撫著她焦急的臉龐。

  「我不希望你被騙呀。」

  「為什麼?」

  「因為筱嬌不是真心的。」她又重複了剛才的話,特別再強調一遍。

  「那誰才是真心的?」

  「當然是我呀。」她脫口說了心意卻仍不自覺。

  古茗風絲毫不放鬆,不容她有思考的機會,緊接著再問下去,「妳有多真心?」

  「很真很真,我好喜歡、好喜歡你……」說了之後,她才發覺自己無意中表露了心意,小臉登時紅透了,吶吶的開口解釋,「呃,那個我……你和雅娜阿姨對我那麼好,我喜歡你這也是很理所當然的。」

  「筱媚,妳看我像那種呆呆蠢蠢的人嗎?」這樣就想把他唬弄過去?

  端詳他須臾,她搖首。「不像。」接著她又質疑了,「可是你剛才為什麼要讓筱嬌摟著你的手臂?」她把話題轉回她關心的問題上。

  「讓她摟著我又不會少一塊肉或斷一條胳臂。」他一副不在意的說。

  「可是……」她絞著手,一想到筱嬌那樣親近他,心裡就極不舒服,但是想想自己好像又沒有立場反對,她苦惱的垂著頭。

  見她這副模樣,古茗風心裡又疼惜又覺得莞爾。「不如這樣,如果妳不再去誘惑揚風或是其它任何人,那麼我就不再讓她碰我,如何?」

  「好。」胡筱媚沒有多想就脫口應允,話說出了之後才察覺到不對之處,「可是這樣一來,我就不能達成校長指定的測驗了呀!」況且她是胡氏一族的人,要她不去誘惑其它的人,這似乎……很難。

  喜歡他、愛他是一回事,她自小所受的教育便是要他們魅惑眾生,若是她從此不再這麼做,豈不是有愧於她是狐狸精的後裔嗎?

  「筱媚,等測驗到期後,我跟妳回聖德島把事情交代清楚,然後我們再一起回來。」他許不承諾。

  「回來?」她愣愣的看著他。

  「妳不喜歡跟我和我媽住在一起嗎?」將她納入了他從現在以至未來的人生計劃裡,他願意負起照顧她一生的責任。

  「喜歡呀。」

  「那不就好了。」

  「可是……」這意思是說……是她想的那樣嗎?他怎麼可以對她這麼好,害她鼻子酸酸的突然好想哭。

  「沒有可是!」他霸道又溫柔的把唇印上她的。

  她閉上眼,輕啟唇瓣,背包裡的某個東西忽然震動了幾下,她詫異的放開他,打開包包取出那把外型像槌子的迷戀電波接收器。

  啊--不會吧,難道說……這怎麼可能?她驚疑的牢牢盯住它頂端微微亮著的螢光,彷彿看見什麼不可思議的事情。

  「那是什麼?」古茗風望住她手中那個古怪的銀色金屬製品。

  「這是……一種儀器,它可以接收到某些電波。」她解釋,臉上的表情很隆異,喜悅中摻雜著詫異和不解。

  「接收什麼樣的電波?」他追問。

  「一種腦中傳達出來的迷戀電波。」她不假思索的脫口而出。

  「這種東西真的可以接收到那種迷戀的電波?」古茗風一臉的不信。旋即思及日前發生在冷皓風身上靈魂出竅的事情,不由得半信半疑起來。

  「不信的話我試給你看。」她將儀器舉到他太陽穴附近,按了握把上的一個開關,倏然間螢光一閃,她指著上面一小格的液晶顯示器,上頭有一串的波動掠過。

  「喏,這就是迷戀的電波,每個人發出的形狀大同小異,差異在於波形的高低間距,沒有一個是完全一致的,這就像指紋,每個人都不一樣。」

  她真的沒有想到,她居然就這樣搜集到第一個迷戀電波了,她開心得簡直不知道手腳該怎麼放,尤其這個人還是她愛上的男人。

  眸光再細睇著上面的波動,她的驚訝更深,「咦,這個波形好像不是純然的迷戀電波,看它深沈的弧度,好像是愛戀的波形,你知道嗎?迷戀是一時的,不容易持久,唯有愛才能……」說至此,她戛然止話,眼眸閃耀著懾人的輝芒注視著他。

  天哪!他居然愛上她了!一股狂喜撲天蓋地的席捲了她,眼裡溢著晶燦的眸光,可愛的雙頰佈滿了因太過興奮而生的紅潮。

  古茗風的墨瞳忽而一瞇,霎時明白發生什麼事,也就是說,從他腦中發射而出的愛戀電波被她輸進那件古怪的儀器中了。

  「我想,那個東西可能故障了。」他瞄她一眼,不著痕跡的從她手中接過接收器,仔細的研究片刻,在上面找到了一個凸點,按了一下,液晶屏幕瞬間暗沈一片。

  「不可能的,它……你幹麼把它給關掉?」她想從他手中搶回迷戀電波接收器。

  他卻不肯還她,舉得高高的。「這個東西我暫時沒收。」該死,沒想到聖德學院居然還有這種東西,弄得他的心意毫無遮掩、赤裸裸的呈現在她眼前。

  胡筱媚急了,沒想到他會這麼無賴。

  「你怎麼可以這樣,那是學院配發給我用的,回去後我還得原物交還,不能遺失的。」

  「那就等我陪妳回去的時候,再交還給學院。」

  「你……」她抬眼,迎上他深邃的瞳眸。

  他落下唇,覆上她的,用灼熱的唇舌傳達他的心意。

  她動容的回應,深深深深的吻著他,連靈魂都為之震顫,兩心契合的吻竟是甜美至斯。

  直到他們都喘不過氣來,才依依不捨的移開唇瓣。

  「茗風。」她輕喃著,眷戀的倚靠著他的肩窩。

  「嗯。」輕應的一聲裡飽含著他繾綣的柔情,雙手交纏在她背後,密密的呵護著她,將她兜攏在懷中。

  「我……咦?」她的視線被旁邊一小片白色的花兒攫住了。

  「怎麼了?」他細心的發覺她微訝的語氣裡有絲異樣。

  「這裡有白花鬼婆婆。」瞥見那白色的小花,和枝葉頂端黑褐色倒鉤刺的瘦果,胡筱媚突然倍感親切,拉著他一道走過去,順手摘下一株黑褐色的瘦果黏上他的胸口。

  「有人跟我說過,愛情就像白花鬼婆婆,是不容人輕瀆褻玩的,只要從它的身邊經過,沒有人可以不被它沾染上,一旦沾惹上它,那愛情的種子便無孔不入的侵入人的身心,逼人臣服在愛情之下。」

  「是嗎?這形容倒真有趣。」古茗風輕笑的取下胸前那枚瘦果,衣服上沾上幾根黑褐色細刺,他不以為意,眸光仔細的打量著面前那一片小小的白色花朵,再偏過頭看著她。

  「這花乍看之下雖不起眼,但細看之後卻發現它其實還滿細緻可愛的,妳看,它旁邊雖有幾株開得托紫嫣紅的杜鵑,可是卻有幾隻蜂兒徘徊盤旋在它上面不肯離去。」

  這就宛如她一樣,要用心來對待她,才看得到她美好的一面。不過,有他懂她就夠了,其它的閒雜人等就不需要了。

  「我覺得,我好像開始感覺到什麼叫幸福了。」如果眼前這種心頭暖烘烘、喜孜孜的感覺就是的話。

  「我還想讓妳更幸福呢。」他溫柔的吻落在她的髮絲、額上、眉梢、嫩頰,最後再吮住她那甜美誘人的檀口。
引言 使用道具
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5-11 01:43:28


  胡筱嬌仍是不時的找機會誘惑古茗風。

  在得知他的心意,以及後來見古茗風對胡筱嬌的親近分毫不為所動後,胡筱媚的心中不再擔憂,既踏實又快樂無比。

  一連幾天,她臉上都綻著甜美的笑靨,那自然流露出的迷人風情,招來不少狂蜂浪蝶繞著她打轉,惹得古茗風恨不得將她關在家中,不許她外出。

  今夜,在與荷米絲愉快的叨叨絮絮的說了一些話後,她便噙著甜美的笑顏入睡,因為明早她要和古茗風去踏青。

  期待的心情讓她忘卻了離胡嶢所訂的三個月期限僅剩五天,也遺忘一切的顧慮,她只想和他就這麼永遠快樂的生活在一起。

  荷米絲坐在紫銅喇叭上,看了一眼床上甜睡的人兒,再眺向窗外古銅色的圓月。

  「唉,睡得真甜,妳不知道明天等待著妳的是一場嚴厲的考驗吶!」

  深夜的涼風拂動了蕾絲窗簾,「雷米爾,你說他們通得過這場測驗嗎?」她幽幽的望著月兒低問,回答她的只有閏暗夜空上稀稀落落的幾顆星子。



  翌晨。

  胡筱媚興高采烈的穿著一套前兩天古茗風幫她買的蘋果綠的春衫,臨要下樓前,留聲機響起了一首歌曲--鄧麗君的「甜蜜蜜」。

  甜蜜蜜 你笑得甜甜蜜

  好像花兒開在春風裡 開在春風裡……

  「咦,荷米絲?」她回頭瞥見了坐在紫銅喇叭上的女孩,笑咪咪的走過去。「有什麼事嗎?」

  「筱媚,妳還記得我送妳的白花鬼婆婆嗎?」荷米絲笑著回問。

  「當然記得呀,怎麼了嗎?」她怎麼覺得荷米絲那雙紫羅蘭色的眼睛裡好像有話想說似的。

  「白花鬼婆婆在野地裡常見,記住它的樣子,別忘了它。」荷米絲叮嚀的說完,淘氣的眨眨眼,笑笑的再道:「他在樓下等妳了,祝你們今天,玩得……愉快。」揮揮手,她化為一陣輕煙回到紫銅喇叭裡。

  胡筱媚略微困惑的看了桌上的留聲機一眼,思及古茗風在等她了,也沒費心再思量,推開房門下樓去。

  來到樓下,頭上卻硬被罩了一頂大得過份的草帽。

  「這是要做什麼?」她不解的想取下那頂大得有點可笑的帽子。

  「外面太陽大,可以幫妳擋住陽光。」古茗風拉下她的手,不準她去動草帽。

  「我不怕太陽曬,我不想戴帽子。」她掙脫他的手,想揭下頭頂那讓她有點不太習慣的帽子。

  「戴著,紫外線才不會曬傷妳的臉,」他不容她拿下,順手替她把帶子繫好,語帶威脅的說:「我不喜歡妳曬黑的樣子。」她無心去魅惑別人,可最近她臉上洋溢著的開心粲笑,卻要命的甜美醉人,不少人見了她臉上的媚笑,一個個都情生意動,意亂情迷。

  對此,他不知是該欣慰自傲,還是潑她一盆冷水,澆熄她臉上那過份燦爛迷人的笑靨。

  他最後的一句話成功的堵死她想出口的抗議。「那等一下再戴嘛,待會坐在車裡又不會曬到太陽。」就怕他真的不喜歡她了,她只好退而求其次,真不懂幹麼非要她戴帽子不可,她沒那麼嬌貴,曬不得太陽。

  何況聖德島的太陽比這裡還大,她在聖德島待了這麼多年,都沒曬黑,哪可能來這裡就曬傷皮膚。

  瞟到母親投來那抹莞爾的打趣眼神,古茗風這才沒再堅持。「好吧。」

  「筱媚,茗風是心疼妳,所以才讓妳戴帽子的。」姜雅娜笑吟吟的開口。

  老實說,兩人進展這麼快著實出乎她的意料之外,她更沒想到筱媚不過才來家裡住了兩個多月,如今竟出落得益發的甜媚動人,笑起來更是讓人神魂顛倒、目眩神迷。

  至於兒子呢,也教她這個做母親的大感意外,她從不知道兒子的佔有慾和醋勁竟是這麼強烈,容不得別人的目光癡纏的停在心愛的女子臉上。

  她想她可能會很快就當奶奶了吧,如果照他們這個態勢繼續下去的話,古家大概在不久後就會有一場婚禮了。

  「哦。」胡筱媚不好意思的應了聲,拿下草帽,笑咪咪的揮了揮手,「雅娜阿姨,那我們出去了。」

  「好,別急著回來,玩得開心一點。」姜雅娜笑著送他們上車。

  車子上路後,古茗風斜覷著身旁可人兒唇邊噙著的笑容,俊顏也流露出溫柔的笑意。「筱媚,我記得妳上次是說三個月沒錯吧?」

  「三個月?什麼?」她一頭霧水的問。

  「妳說的測驗期限。」他笑著提醒她,看來她似乎忘了。

  「啊,我都忘記有這一回事了!」她重重拍了一下自己的臉頰,最近過得太幸福,她根本把這件事都拋到九霄雲外去了,糟糕。

  「應該是剩下五天吧,五天後我陪妳回去。」

  「你真的要陪我回去?!」小臉上的笑容頓斂,胡筱媚正色的問。她已經有心理準備被逐出聖德學院了,不再像之前那麼彷徨憂慮,坦然的接受結果。

  「我們上次就說好了不是嗎?妳用不著擔心,不會有事的。」他伸出右手,握住她的。

  「可校長他是個很恐怖的人,而且島上是不歡迎外人進入的,如果校長心情好也就罷了,如果遇上他心情不佳,那就不太妙了,我想,我還是自己回去就好。」她不想連累他。

  「妳口中的校長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竟會讓妳這麼害怕?」古茗風好奇的問。

  「他?」胡筱媚瞇起眼想著該怎麼形容,「他是個難得一見的絕世美人,擁有驚人的美貌,舉手投足間處處散發著令人屏息的魅惑,即使不笑,眼眸只輕輕一睨,就足以迷倒眾生,如果當他專注的看著你時,你的心臟會狂跳不止、血液會沸騰燃燒,大腦會停止思考的能力,他要你做什麼你就會心甘情願的照著做。」

  「原來她是個女人。」

  「不,他是男的。」

  「男的?」這倒令古茗風訝異了。

  「嗯,校長他喜怒無常,性格捉摸不定,是個很難纏的人,沒人可揣測出他的心思。所以我想等五天後我還是自己回去,然後,我再回來找你。」等她正式被逐出學院後,她就再飛回台灣,從此在此落地生根。

  「聽妳剛才的形容,我更不放心讓妳一個人回去,萬一他藉機刁難妳,不準妳離開聖德島呢?我還是陪妳去一趟,再見機行事。」他對自己的應變能力很有自信,再難纏的人他都有把握可以應付。

  「可是我怕……」

  「沒什麼好怕的,有我在,一切會沒事的。」他以沈穩自信的語氣安撫她的憂慮。

  「嗯。」笑容重回臉上,她此刻覺得就算天塌下來,也沒什麼可怕了,只要有他在身邊,她便充滿了無畏的勇氣。

  來到七星山的入口,把車停好,胡筱媚提著管家何媽幫他們準備好的點心籃下車。

  「今天天氣真的好好哦,柔柔的輕風、溫煦的陽光、新鮮的空氣,還有滿眼的綠意和繽紛妍麗的各色花兒,真是一個適合踏青的好日子。」而且今天不是星期假日,所以遊客不多。

  「台灣還有很多好玩的地方,以後我會帶妳去。」他愛憐的笑瞅著她幸福的表情,握起她的手,往步道走去。

  兩人時而喁喁的說著情話,時而停下來吻上個幾分鐘,花了不少的時間才來到山頂。

  找了個平坦的地方,她鋪上野餐墊,打開食籃,頭上的帽子被突然刮來的一陣風吹跑了,落在約莫五、六公尺遠的草地上。她起身要去撿回來,古茗風按著她的肩讓她坐下。「我去撿就好。」

  他走過去,她看著他的背影,發覺隱隱約約有一團淡淡的白霧籠罩著他,她以為是山嵐霧氣,接著那淡淡的白霧逐漸的變成淺淺的桃紅色時,她驀然一驚,起身站了起來。

  「啊!是迷魂陣!茗風,不要再過去,快點回來!」她狂奔過去,想拉住要被桃紅色煙霧吞沒的他,但還是遲了一步,煙霧散去,已見不到古茗風的人影了。

  胡筱媚駭然的極目尋找,適才仍在她眼前的人已然消失了蹤影,遍尋不獲。

  「為什麼這裡會有人施用迷魂陣?!」她顫著音問,然而沒有人能回答她。

  她急了,慌亂的扯嗓喊著,「茗風,你在哪裡?你聽得到我的聲音嗎?聽得到的話就回答我一聲!」

  迷魂陣是他們胡氏一族傳承幾千年的幻術之一,不是每個族人都會使用,僅有領悟力較佳的才能掌握到它的訣竅。她不會使用迷魂陣,不過早就聽說過它的厲害。

  迷魂陣,顧名思義就是會令人迷失心魂,據說沒有凡人能抵抗得了它,一旦進入其中,眼前會出現極其淫媚不可思議的幻象,挑逗撩撥人所有的感官知覺,即使意志再堅強的人,也逃不過它的誘惑,讓人深深的淪陷其中,耽溺於肉體的歡愉,無法自拔。

  胡筱媚害怕極了,朝著四週一聲又一聲的喚著,「茗風、茗風……」她想起以前在聖德學院時一名老師說過的話--

  誤陷迷魂陣的人,一旦出來後,其心志也將變得淫糜不堪,終生縱溺於情色之中。

  不要!她不要古茗風變成那樣的人!

  究竟是誰在這裡設下迷魂陣?一念閃過,她震驚的道:「難道是筱嬌嗎?可是她為什麼要這麼做,她這樣無異是想毀了茗風呀!?」

  胡氏一族有一項規定,除非是遇上罪不可恕之人,才準施用這樣的幻術對付。

  「筱嬌,妳快住手!我知道一定是妳對不對?妳停手呀,妳若是對我有什麼不滿,妳可以直接對付我,不要為難茗風,筱嬌!」焦急心切的她朝著四周大喊。

  然而只引來少數幾個遊客異樣的眼光。

  風仍靜靜的吹拂,陽光仍溫煦明媚。

  「筱嬌,只要妳住手,放茗風出來,妳要我怎麼樣我都照辦,求妳快點住手,不要傷了他!」她淒厲的叫著,一聲又一聲。「筱嬌……茗風……」

  得不到任何響應,胡筱媚幾乎哽咽了,她嘶聲吼著,「筱嬌,求求妳,住手,放了他,我什麼都答應妳!」

  她著急得心都快碎了,筱嬌為什麼要這麼殘忍的對她!

  「筱嬌,求求妳,不管妳說什麼條件我都答應,求妳不要毀了茗風!茗風、茗風,你聽得到我的聲音嗎?你千萬不能被迷得失去了心志,否則你一輩子就完蛋了!茗風--」她聲嘶力竭的朝四周狂吼,急得哭了出來。

  一聲幽幽淺歎低回著。

  她沒有聽到,焦慮無助的眸沒有目標的四處梭望,瞥到一旁的白色花朵,她猛地憶起一件事……

  暗中一雙窺伺的眼閃動了下,原本打算要伸出的手,在見到她的舉動後,收了回來,靜靜的繼續旁觀。



  奇怪!這裡是什麼地方?他本來不是要去……咦,要去做什麼呢?

  古茗風凝眸思索,一時竟想不出來自己原本打算要做什麼,抬眼四望,入目所見是一處美麗的仙境。

  桃花繽紛的飄落,地上鋪滿了一層柔軟瑰麗的粉艷花瓣。

  不遠處的絹絲瀑布從一座紫色的水晶山上流洩而下。

  四周儘是璀璨奪目的鑽石、水晶、瑪瑙和各色稀世珠寶所製成的器物,紅寶石的桌子、黃水晶的椅子、夜光玉杯、藍寶石的酒瓶,噴泉噴出來的不是水,而是一顆顆的裸鑽,連擺在桃花樹下的床都是用翡翠製成的。

  一陣令人舒爽的異香拂來,他感到通體舒暢不已,身心輕飄飄的,動人的樂音入耳,他的心神倏然一震,宛如飲了極品的佳醪,微感醺然。

  意識逐漸的模糊起來,他好像忘了什麼事了,睜著的雙眼隱約的看到前方有幾個妙齡女子伴著銀鈴般的輕笑朝他走來。

  那曼妙的身姿,恍如天上的仙女,出塵絕俗。

  她們走過來,笑意盈人的一一脫下身上的衣物,一副副婀娜撩人、蕩人心魄的嬌軀展現在眼前,白皙如玉般的身子美艷得不可方物。

  她們吐氣如蘭,醉人的香郁盈繞著他,讓他無法思考。

  那一對對豐腴的白玉雙乳朝他擠壓過來,古茗風的腦海裡隱約的浮現了一個影子,他看向她們搖了搖頭。「不。」拒絕了她們的求歡,推開她們。

  他虛浮的腳步好似有幾分醉意,總覺得心上掛著一件事,卻又始終無法想起來是什麼。

  他想出去,離開這裡,四下張望的眼睛尋覓不到出口。

  他覺得腦袋越來越沈重了,隱隱的察覺到危險,心裡有一個聲音告訴他,冷靜,冷靜,千萬不能就這樣睡著了。

  他撐著沈重的眼皮,四處梭巡著。

  「想不到你竟然能撐到這個時候。」一個嗓音輕輕的響起,胡筱嬌冷眼的駐足暗處,觀看著迷魂陣內的一切。

  見古茗風竟然抗拒得了幻影的魅惑,她有些驚訝,也有點佩服。不過她不相信他還能撐得了多久,只要是有七情六慾的人,沒有人能逃得過迷魂陣的迷惑,只是時間長短而已。

  沒關係,她多得是時間跟他耗,遲早他都會迷失在這個陣裡,雖然有點可惜,但這也是沒辦法的事。

  出口究竟在哪裡?古茗風四處找著。

  「來嘛、來嘛,你別這樣拘束,跟我們一起玩!我們姊妹保證一定讓你舒舒服服的,不要去想其它的事、其它的人了。」

  比方才更多的美麗女子將他圍繞起來,她們嬌聲甜笑,宛如夜鶯啼叫那般悅耳動聽,嗓音如絲,滑膩得酥麻入骨。

  她們擁上前來,柔若無骨的藕臂抱住了他,如玉般無瑕的柔荑撫上他的臉、他的胸、他的背,她們調皮的手鑽進他的衣服裡面,撩得他心緒微微一蕩。

  「妳們不要這樣。」他喃語。想推開她們,卻發覺他的身體根本不聽他的使喚,任由著她們為所欲為。「別……這樣。」他渾身漸感無力,連說話的聲音也微弱得快聽不見了。

  他的思緒逐漸被一層迷霧罩住。

  「快點呀,來跟我們玩,嘻嘻嘻嘻……」

  「等一下,我好像忘了一個人了,奇怪,我怎麼會想不起來呢?我明明記得好像有人在等我的樣子。」古茗風努力的想記起自己究竟遺忘了什麼人。

  「別想了,跟我們玩就是了。」嬌聲打斷他的思考,她們拉著他來到桃花樹下的翡翠大床。

  「不行,我……」她們撲倒了他,一張粉艷的櫻唇朝他的嘴覆上,他不自覺的側首閃避,用盡全力的推開她們爬了起來。

  「那好像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我一定要想起來才行,先讓我想想。」他很固執的蹙起眉宇,腦海中,一個影子模模糊糊的讓他看不清楚,他越執意想看明白,便越模糊不明。

  那影子漸漸模糊,淡得幾乎要消失了。

  「不要!」他伸手想抓住那逐漸散去的影子。

  她們又探手來拉他,輕吟軟語,「來嘛,跟我們在一起,我們會讓你很快樂的!」

  「我……這是什麼?」古茗風突然發現幾乎要被扯下的衣服黏著一枚黑色的東西,他拿起來看了一眼,登時渾身一震。

  「這是白花鬼婆婆。」他終於記起來自己遺忘的是什麼事、什麼人了。「筱媚!」他朝四周喊著。



  迷幻仙境倏然間消失,古茗風站在草帽前,愕然的看著週遭,以為適才是自己一時的錯覺,他好笑的甩了甩頭,彎身撿起了草帽。

  身後冷不防的被一具柔軟的嬌軀覆上,兩隻手牢牢的扣在他的腰前,宛如怕他突然消失似的,緊到他幾乎要無法喘息了。

  「呃,筱媚,我很高興妳這麼熱情,不過妳的手可以放鬆一點嗎?要不然妳待會可能得幫我做人工呼吸了。」他調侃的說,輕輕的拍了拍她緊緊交扣的雙手。

  「茗風,你知道嗎?我剛才差一點就失去你了!」胡筱媚哽咽著,雙眸泛起絲絲水光,略略的鬆了鬆手。

  「怎麼會呢,我不過是來撿頂帽子而已。」有這麼嚴重嗎?他們才不到五秒鐘不見吧?他旋過身,發覺她的異樣,不禁蹙起眉心,「妳怎麼了?」她的眼眶紅紅的,一臉的激動,彷彿兩人剛經歷了生離死別似的。

  「你不知道嗎?剛才你陷進了迷魂陣,我急死了!」

  「迷魂陣?」莫非方才不是錯覺,而是真有其事,古茗風疑惑的望了望四下。

  「你沒感覺嗎?難道你在迷魂陣裡沒看到什麼奇怪的幻象嗎?」她不解的看著他。

  「有,我還以為那是我自己瞬間的錯覺,那個就是迷魂陣嗎?」他們胡氏一族的名堂還真多,怪不得他會看到那綺艷的景象了。

  「你看到了什麼?」她不曾進去過,也不會施用迷魂陣,不知裡頭究竟是怎樣的光景。

  「看到了仙境和美女。」他笑道,發現自己的左手上居然拿了一株白花鬼婆婆。「咦,這是……」

  胡筱媚不待他說完便說道:「我丟的。剛才看到你突然消失不見,我快急死了,叫你的名宇你也都沒有回應,我……」

  後來她突然想到今早荷米絲對她說的話,以及以前在學院時聽來的事。

  要出迷魂陣只有一個辦法,就是喚醒那個人的意識,讓他保持住清明的思緒,一旦他不再為眼前的景物所惑,迷魂陣自然就失去作用。

  迷魂陣只是幻術,他的人影雖然消失無蹤,但人仍會留在幻術施用之地不遠之處,只是被障蔽起來,讓人無法看到和摸到而已。

  因此她瘋狂的拔著白花鬼婆婆,朝四周不斷的拋去,希望能恰好丟到他身上,黏上他,讓他看到,也許他就會記起她,被迷昧住的心緒也可以恢復過來。

  傾聽完,古茗風執起她的手,看到她被白花鬼婆婆的刺扎得滿手是傷,上頭還沁出了一點一點的腥紅色血絲,他滿臉的不捨。

  「對不起,嚇壞妳了。」他將她的手捧到唇邊,細細的舔去那點點的血紅。

  胡筱媚臉龐登時一紅,身子一顫。「不是你的錯,是筱嬌她布下的陣。」她羞極的想抽回自己的手,可他握得很牢不肯鬆手。

  「如果剛才我快點清醒過來,妳就不會受這些傷了。」他有點自責,他竟然會一時迷失了心志,耽溺在那樣的情境中。

  「這怪不得你的,沒有人可以在進入迷魂陣後,還能保持靈敏的思緒,你能及時出來就已經是很了不起了。入了迷魂陣的人能全身而退者少之又少,即使我剛才在丟那些白花鬼婆婆時,也沒把握能讓你清醒過來。」

  他能因為白花鬼婆婆而回過神來,這意味著他對她的感情夠深厚,否則他根本就無法恢復意識。胡筱媚不禁感動得緊緊摟住他,心口漲滿了熱熱的情潮。

  「就是呀,你確實挺厲害的,古茗風,能安然無恙的離開我設下的迷魂陣,了不起呀。」古筱嬌不知何時來到兩人身後。

  「筱嬌,妳為什麼要那麼做?」聞聲,胡筱媚立刻將古茗風護到身後去,一臉嚴厲的瞪住她。

  「為什麼?妳以為我吃飽沒事,願意花那麼多力氣來對付他嗎?我也是萬不得已的好不好,妳用不著用那種眼神瞪我。」她以為佈陣可以說布就布的呀,那可要消耗不少精力,若非逼不得已,她才不會動用它,

  她和古茗風往日無怨,近日無仇,犯不著這麼對付他。

  「不得已?」難不成她還有苦衷?胡筱媚驚疑的瞅著妹妹。

  「這是,」胡筱嬌輕啟朱唇,嬌媚的臉上有一絲的疲色,「校長交代的。」所以她就算萬般不願,也無法不依令行事呀。

  「校長?他為什麼要這麼做?!」轟地,彷彿一記悶雷響在她耳邊,她不敢置信的問。

  「這是他讓妳留在這裡的交換條件。」

  聞言,胡筱媚驚喜的看向來人。「大哥!你怎麼來了?」

  「我來看看妳在這裡過得怎麼樣。」胡曜絕魅的俊容含笑,淡淡的瞟了古茗風一眼。「看來妳過得不錯,這樣我就放心了。」

  古茗風迎上他的視線,溫和的出聲,「那麼我們上次的協議……」他猜得果然沒錯,他是筱媚的大哥。

  勾魂的丹鳳眼停留在他臉上須臾,胡曜頷首道:「如你所願,能通過迷魂陣的試驗,我相信你有足夠的能力照顧筱媚。」其實如果先前他真的無法安然離開迷魂陣,他將出手相肋。

  畢竟尋常人要想離開迷魂陣,是絕不容易的,不過沒料到筱媚會有驚人之舉,讓身陷陣內的他及時清醒過來。

  「謝謝,我會盡我所能照顧她的。」古茗風微笑致謝的同時也許下承諾。

  「大哥,你們究竟在說些什麼?」胡筱媚一頭霧水的看著兩人,明明是很簡單的對話,她居然不太能瞭解其意。

  「晚一點我再告訴你。」古茗風柔聲安撫她。

  「噢,好。」接著她再望向大哥和妹妹,「剛才你們說這是讓我留下來的交換條件,究竟是怎麼回事?」

  胡筱嬌解釋道:「大哥知道妳無法通過測驗,於是便代妳向校長求情,校長提出的要求是,只要古茗風可以自迷魂陣全身而退,那麼妳就毋需回去聖德島,可以留在妳想留的任何地方,而且他也不逐妳出學院了,以後如果妳想回去,隨時都可以。」這是她所瞭解的部份。

  不過她相信大哥必然還另外答應了校長其它的條件做為交換,校長才可能做出此讓步,至於是什麼,大哥不說她也就不得而知了。

  「大哥!」胡筱媚動容的看著他,「你這麼為我,我……」她不知道該說什麼才能表達她的謝意,撲向他懷裡,千言萬語也道不盡她此刻心中的戚激之情。

  「妳是我妹妹,我不幫妳幫誰!」胡曜摟著她,秀逸出塵的容姿漾著淡淡的笑意。「以後妳只要讓自己過得快樂,就是對我最大的報答了。」

  「我一定會讓自己快樂的。」她重重的點頭承諾,大哥這麼幫她,她怎麼能容許自己不快樂呢?!

  「古茗風,你通過了我和校長給你的考驗,我相信你一定會好好的愛惜我這個笨蛋姊姊,她以後就麻煩你了。」胡筱嬌綻起艷笑說著。

  「我會的。」古茗風笑睨著她點了個頭,終於明白這幾天來,她突然盡展魅惑的引誘自己的目的了。

  「筱嬌?」胡筱媚呆呆的看著妹妹,她剛才是不是叫了她一聲姊姊呀?這可是從小到大她第一次稱呼她姊姊!

  「笨蛋姊姊,妳自己好自為之吧。」語畢,在瞥見胡筱媚仍兀自為她的稱呼而驚詫不已,胡筱嬌柳眉一揚,揮了揮手,旋身離去。

  「她叫我姊姊了耶!」胡筱媚仍是一臉的不可思議瞪著她的背影。

  「她是妳的妹妹,自然喚妳姊姊,」如果前面不加那兩個字的話更好,不過胡曜明白胡筱嬌已經有所改變,不能再強求什麼了,「妳自己今後多保重,至於妳留在島上的東西,我下次回去,再幫妳打包寄來給妳。」

  「大哥!」見他也要走了,胡筱媚一臉的依依不捨。

  「保重。」旋身,他翩然的跟上胡筱嬌的腳步,兩人的身影不一會便消失在轉彎處。

  胡筱媚癡癡的望著,久久都收不回眼神。

  「筱媚,他們已走遠了。」古茗風溫柔的將她攬向自己。

  「你之前見過大哥了?」她望向他,尋求適才的答案。

  「嗯。」摟著她的肩,走向先前她鋪好的野餐墊,兩人一起坐下。「他來找過我。」

  「咦?什麼時候?我怎麼都不知道?」

  「就是筱嬌第一次來找妳的時候,我送妳到門口,回頭去開車,妳大哥就站在我的車旁等我。」他從食籃中取出了一塊她愛吃的泡芙,送到她嘴邊。

  她咬了一口,急著問:「那然後呢?」

  「他問我想要妳嗎……」古茗風述說著當時的情景。

  聽畢,胡筱媚偎進他的懷裡。「大哥他真的為我做了好多事。」她更沒想到的是原來早在那時他已對她動了情,她卻渾然未覺。

  她仰起小臉,又喜又羞的睇著他,情不自禁的伸出軟綿綿的小手,滑上他的臉,撫摸著他的眉、他的眼、他的鼻和他的唇。

  「妳這是在……挑戰我的忍耐力嗎?筱媚。」身子倏然緊繃,他抓下她對他騷擾的小手。「如果妳等不及的話,我們可以立刻下山,我會好好的滿足妳!」

  「你在說什麼呀,我只是想碰碰你而已,沒有其它的意思。」單純的只是忍不住想仔仔細細的撫摸他而已,並非摻有任何的慾念。

  他瞇了瞇黑瞳,啄了下她誘人的小嘴。「沒有其它的意思?妳確定真的知道自己肢體動作所傳達出來的隱微意涵嗎?」

  「什麼隱微意涵?」她不過隨手一摸,哪還有什麼深意。

  古茗風一派正經的解釋著,「根據心理學家研究,通常人下意識的肢體動作往往會透露出某種訊息,妳之所以會那樣摸我,自然是對我……」他親切無比的一笑,「有著某種渴望。」

  他很體貼的扶她起身,收拾著食籃和野餐墊。

  「呃,茗風,我們要走了嗎?」她呆愕的看著他的舉動。

  「當然,解決妳的需要為優先。」

  「你在說什麼呀,我沒有什麼需要啦。」終於聽懂他的暗喻,胡筱媚臉色頓時一紅。

  為她戴好草帽,遮住她嬌怯媚人的臉龐,他擁著她的肩,笑語著,「走吧,我們回去告訴媽,盡快挑個好日子訂婚。」

  「訂婚?」他們何時討論過這件事了?她怎麼一點都不知道。

  「還是妳覺得結婚訂婚一起辦比較方便,省得還要麻煩兩次?」他無法再等下去了,他要她徹徹底底的屬於他,身、心還有配偶欄上的位置,都烙上他古茗風的名字。

  「什麼?一起辦?」她尚跟不上他的思維,兀自怔愣著。

  他逕自將她的疑問句當成了肯定句,不容她有反悔的機會。「妳也認為一起辦好,嗯,那就一起辦吧。」

  「我、我不是……唔……」胡筱媚抗議的聲音收沒在他的嘴裡,他用吻迷惑她的神智,「一起辦可以嗎?」他喃語的輕問。

  「唔,好,就一起吧……」沈浸在熱吻中的她,哪還能思考他說了些什麼,熾熱的唇舌糾纏著他的。

  得到她的應允,古茗風心花怒放,兩人的唇瓣甜蜜的纏綿著,他們的身與心,密密的交融在一起--

  呵,他戀上一隻小狐狸精,而這隻小狐狸精的甜媚,他自私的只想自己私藏起來,不與人分享。



  古宅,胡筱媚的房中。

  窗邊留聲機的紫銅雕花喇叭流洩出一首歌--

  甜蜜蜜 你笑得甜甜蜜

  好像花兒開在春風裡 開在春風裡……

  荷米絲紫羅蘭色的眼眸注視著窗外,唇邊綻起微笑,對著春風低語。

  「雷米爾,又一對有情人兒突破萬難相守在一起了,好棒哦!接下來要去哪裡呢?」遙望著遠方的眼微微的一瞇,「啊,就那兒吧。」

  伸手輕輕一揚,春風吹進屋內,吹起了蕾絲窗簾,窗台邊的留聲機霎時消失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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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5-11 01:44:17


番外篇之潑冷水   
  
  荷蘭。

  「哇,這裡真的好漂亮哦!」看著植滿了鬱金香的花海,胡筱媚笑亮了一雙圓眼,可愛的臉龐自然流露出一股撩人的風情,清媚的笑靨宛如精釀的佳醪,醺人入醉,令人情難自己的沈醉其中不能自拔。

  一雙雙癡迷的目光陶醉得移不開眼神,宛如時間停止了似的,眨都不眨一眼。

  一旁俊雅的男子見狀不悅的擰眉,沈下臉,原本妻子臉上的笑容越甜美燦爛,他身為丈夫理該覺得越驕傲,然而就是因為她笑得太開心了,宛如迎風招展多情嬌媚的桃花,引來一雙雙貪婪垂涎的視線,讓他不得不為她的安全起了顧慮。

  男人一旦陷入迷戀,很容易失去理智,不擇手段的幹出齷齪的事來,為了她的安全,他不得不適時的潑她冷水,燒熄她太過耀眼的笑顏。

  「下次除了在家裡,不要再穿這件衣服出門。」

  粉嫩的顏色將她的肌膚和可愛的臉龐烘襯得更加的迷人嬌媚,十分吸引人的讓那些無禮的人恣意的將目光盯在她身上,盡情的飽覽她的秀色,讓他有想痛扁他們一頓的慾望。

  「為什麼?我穿這件衣服不好看嗎?」看他略顯不豫的神色,胡筱媚垂頭打量了下身上長袖高領的春衫,一時間不知剛才仍和顏悅色的丈夫,現在是在惱著什麼,惴惴不安的瞅著他。

  「這種衣服不適合在外面穿,以後在家裡穿就好了。」古茗風故意鎖起眉心,好讓她擔憂。兀自斟酌著下次要幫她採購能包得更密實的衣服,至於顏色嘛,當然要是最暗沈的。

  「呃,我穿這樣真的很難看嗎?」燦爛的笑容頓時蒙上陰霾,衣櫃裡的衣服泰半都被他這麼交代過了,她真不知下次出來要穿些什麼,那些衣服明明都是他買給她的呀,奇怪了!

  不是,是太好看了,每個人都在看妳,害我很想扁人。但古茗風不會這麼告訴她,他只是拍了拍她的手,「勉強」一笑的安慰她。

  「不管妳穿什麼,我都不會這麼覺得的,只是在外面不適合這樣穿,噢,我的頭突然有點痛。」他絕不希望讓她覺得自己是個醋勁很大、器量很小的丈夫。

  「真的嗎?很痛呀!那我們到那邊休息一下。」胡筱媚盡斂笑容,滿臉憂色的扶著他,走到公園一旁的椅子上落坐。

  「我幫你揉揉後頸,舒緩一下緊繃的神經,你一定是工作的壓力太大了,最近才會常常覺得頭痛,要不要考慮再多找幾個人幫你?」她站在他身後,伸手揉捏著他的頸子。

  上個月在她的堅持下,她陪他去醫院檢查,並沒有檢查出什麼異樣,醫生只是說可能是壓力太大的關係,交代他要放輕鬆,並適時的度個假。

  可他們結婚這兩年多來,幾乎每週都會出外散心,每個月出國一趟,不知道這樣是不是還不夠呀?

  「嗯,我會考慮的。」古茗風很享受嬌妻關心的神色,雖然這麼謹她有點對不起她,但唯有這樣才能讓她迷人的笑靨略略收斂,不給旁人窺去。他將她拉向懷中,「妳不要擔心,我沒事的。來,把帽子戴起來,妳不是想到湖那邊去看看嗎?我們過去吧。」

  「嗯,可是現在沒太陽了。」胡筱媚抬頭看看陰陰的天色。

  「紫外線是無所不在的,還是戴著。」

  「哦,好。」她記得他不喜歡她曬黑,只是她真的是屬於那種曬不黑的體質嘛。

  大草帽罩在她頭頂,古茗風將帽沿略略的壓低,遮住她大半個臉。

  唉,他真的不是個醋勁大的丈夫,誰教他愛妻沒事越來越嬌媚,隨便一笑萬種風情便自然散發出來,引得人情生意動,心頭小鹿亂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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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5-11 01:44:59

番外篇之美人魚   
  
  海邊。

  破口大罵的聲音驚擾了寧靜的夜色。

  「他X  X,胡曜,你這個卑鄙無恥、歹毒陰險、狡猞邪惡,該抽筋剝皮的世紀大渾球、王八蛋,你竟敢使出這種小人步數偷襲我,我警告你,你立刻放了我,否則我剝你的皮,抽你的筋、喝你的血,把你大卸八塊,最後沈屍海底,讓那些魚啃光你的屍骨,讓你死無全屍!」

  月色下,一艘竹筏上,躺著一條……美人魚,魚尾還在不停的拍動著,一頭金色的髮絲被月光照拂得閃閃發亮,如果「她」不是那樣齜牙咧嘴的咆哮著,想必「她」會是一個讓人驚艷的大美人。

  奈何「她」的憤怒扭曲了絕艷的臉龐,破壞了端莊的氣質。

  「哎呀呀,萊寶貝,別這麼生氣嘛,小心你的嗓子,你吼得這麼聲嘶力竭,萬一傷了喉嚨,可是會有人心疼的唷。」岸上,注視著竹筏上美人魚的胡曜,一臉的柔笑,絲毫不因「她」的怒罵而減損愉快的心情。

  「你你你別學那個變態叫得那麼噁心!你綁住我,把我弄成這副怪樣子,還不夠嗎?非教我起了滿身雞皮疙瘩抖死不成?」

  語氣一轉,氣焰略略消退一些,「她」打算改採柔情的攻勢,意圖使胡曜改變心意。

  「我們是相親相愛的同胞手足,你怎麼忍心做出這種手足相殘的狠事呢?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我明白你一定是一時糊塗了,沒關係,只要你立刻放開我,我保證絕不追究你今日的作為。」

  「嘖,說得真好,兩年前不知道是誰用了見不得人的卑劣手段,暗算了我,更可惱的是竟然還把我打扮得像顆大桃子,套上一件矬到不行的桃子裝,然後還把我的臉畫得跟顆桃子一樣,再塞進一顆桃形的木船裡,讓我順著海流漂回聖德島。」

  提起往事,胡曜絕魅的臉笑得更加溫柔。「當時你怎麼沒有想到,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哪,胡萊。」

  「我我我也是被那變態逼的呀,你要怪就怪那變態,我那樣做也是千般不願、萬分心痛你知道嗎?」

  喘一口氣,胡萊接著再說:「而且你該感謝我的,你知道那個變態原來是要我幫你扮成孔雀的樣子,再送回去的嗎?你自己想想,花枝招展的孔雀耶,你能想像自己被裝扮成那種蠢樣的情景嗎,若非我擅自將你改扮成桃子,你恐怕會氣得吐血。」

  「唉,這麼說來我真是誤會你了,」幽幽一歎,胡曜柔笑的臉頓時一副楚楚神傷,「不過我也不願如此待你,我的難受痛苦不比你少,校長大人十分惦記他親愛的萊寶貝,非要見上一面不可,偏偏他差人三喚四請你都不去見他,遂威逼我來請你回去,我迫於他的淫威,無奈之下不得已才這麼對你,你一定能明白我的苦衷,對不?」

  略頓了頓語氣,他繼續說:「你也一定想不到他要我將你扮成什麼模樣--浴火鳳凰,你能想像自己變成火鳳凰的樣子嗎?所以我才幫你弄成美人魚,至少比那鳳凰的樣子要好多了。」天曉得弄成浴火鳳凰的模樣要找來多少道具,自然是美人魚省事多了,魚尾一套,假髮一戴,再在他的胸前掛上兩顆木瓜就完事了。

  胡萊氣得拚命扭動被牢牢捆綁住的身子,扯嗓炮轟,「你少來這一套!你是怕麻煩才把我弄成這個鬼樣子!你一定是拿我交換了什麼條件吧,否則那變態哪能夠支使你做不願意做的事,說,你究竟是怎麼把我給出賣的,你這個冷酷無情、沒血沒淚的混蛋!」

  「我對你就如同你對我一般,我怎麼忍心做出這麼沒有道義的事來,我只是想報答你兩年前的招待而已,你當時那麼熱情的招呼我,我豈能不盡心的回饋呢。」

  沒錯,胡嶢答應不逐筱媚離開聖德學院,保有隨時可以回到聖德島的自由,條件便是要他送一個人回去讓他解解悶,而對象就是他--胡萊。

  前怨未清,他自然非常樂意照辦。

  被綁得太牢,絲毫沒能掙脫的跡象,套著半截魚尾的腳部拚命的拍動,更像足一尾美人魚在拍打著尾巴。胡萊惱得暴吼,「大笨蛋,你上了那變態的當了,他就是故意要我們自相殘殺、彼此憎恨,他在一旁看了就暗爽不已,笑到內傷!胡曜,你立刻放了我,我們還是朋友,否則別怪我對你不客氣!」

  「這段話怎麼有點耳熟,啊,好像是兩年前我說過的嘛,胡萊,你也真沒創意,居然拷貝我的話來用!唔,時間不早了,恐怕有人等得不耐煩了,祝你一路順風,不送了。」

  說完,他朝前方的漁船揚了揚手,竹筏慢慢的被拖走。

  「你這個陰險齷齪的惡魔,你打算就這樣一路讓人把我拖回聖德島?!我非曬成人幹不可!你幹麼不乾脆直接殺了我算了!」胡萊氣煞了臉,惡狠狠的嗔叫。

  「別那麼擔心,我怎麼忍心這麼對你,前面不遠處有人特地開了艘豪華的遊艇前來迎接你,你慢慢的享受愉快的假期吧。」

  「什麼?不會是那變態吧!」他一驚,極目望向海平面,霎時連聲詛咒,「胡曜,你別得意,等我自由了,我非將你挫骨揚灰,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你給我記著!」

  「我會記著的,哈哈哈……」胡曜送上一串愉悅的笑聲伴他踏上旅程。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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