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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5-11 05:37:50


枕邊敵妻 作者:佟芯

她只是個平凡女人,只想有個平凡人生,誰知天不從人願,
被迫嫁給厲王當王妃,要趁機偷出護國玉璽,以免他借此逼宮篡位,
天老爺,那厲王是皇室中最惡名昭彰、殘酷嗜血、喜怒無常的王爺啊,
但為了有恩于她的義父與楚王,為了百姓的安居樂業,她嫁了!
沒想到厲王本人長得如此俊美邪魅,沒有傳言中的暴虐,只是戒心重,
為了接近他,她使出渾身解數行美人計——
親自下廚煮他愛吃的、盛裝打扮塗脂抹粉、溫柔伺候沐浴加按摩……
好不容易讓他喝下摻了特製藥的酒,讓他說出玉璽的藏匿處,
但他卻開始對她好,送珠寶便罷,還送她一隻可愛極了的小雪貂,
見她冷了,幫她穿上他的披風,還紆尊降貴親自帶她逛市集,
當她被惡人脅持推下河,是他一臉焦急的跳下水救她……
這一切讓她心亂了,他其實並不壞,或許可以說服他放棄奪取大位,
誰知就在想對他開誠佈公時,竟意外發現,她太天真,
這男人早已知道一切,他對她的好只是作戲一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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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5-11 05:40:46


    “仁德醫館”是位於京城裡最大最知名的醫館,每天總有絡繹不絕的病患求醫,除了因為坐堂的大夫們個個醫術高明,也因為這是間不分貧窮貴賤,以行善為主的醫館,已經開了第十個年頭,醫治過無數付不出診金藥費的貧苦百姓。

    開這間醫館的老闆正是以樂善好施聞名的大善人金德,金德早年以賣藥材白手起家,年輕時見到許多貧苦人家因為看不起大夫或付不出診金只能等死,便發下大願要開醫館救人,後來他也真的靠著賣藥材開了醫館,十年來他救人無數,已是京城百姓們眼中的活菩薩,人人都尊稱他一聲“金善人”。

    仁德醫館平常在辰時開門看病,通常還沒開門就有病患在大門等待了,其中也常有京城的富人前來看病,他們會順手捐銀子,一捐就是上百兩,是診金的好幾倍,仿佛捐的愈多愈能顯出自己的善心不落人後,能跟金善人沾上邊。

    由於有這種心態的富人還不少,所以仁德醫館才有足夠的銀子用在救助窮人上,窮人們也為報答金善人的救命恩情,會自願來醫館做些打雜的工作,或是幫忙照顧病患,在京城裡廣為美談。

    三月初春,這一天,醫館如同平常日子般忙碌,坐堂大夫們忙著把脈看病,施針治療,學徒們在一旁學習,藥僮在櫃檯裡抓藥秤藥,人人都各司其職。

    此時,有個老人剛看完病,牽著孫子的手走出醫館,沒一會兒,一名年約十七、八歲的白衣姑娘也走出醫館,看到老人彎入巷子裡,連忙小碎步追上,在她後方的丫鬟懷裡揣著一個布包,兩人一同追進前面的小巷。

    “王伯,等等我!”

    白衣姑娘在老人身後喊出聲,她有著清麗秀雅的五官,可說是個美人胚子,身上的白色衣裳雖然樸素不花俏,卻看得出質料是好的,她的氣質更是端莊文雅,活脫脫是個大家閨秀,她是金德的義女商漣衣。

    老人聽見了,頓住腳步,與孫子一同轉過身,詫異的道:“漣衣小姐,你怎麼……”

    商漣衣雖然是小碎步追上來,卻不見絲毫狼狽,秀麗的臉上帶著淡淡的笑容,將丫鬟懷裡的布包取過,笑著遞給老人,“王伯,你忘了拿藥了。”

    “啊,我真是老糊塗……”老人馬上懊惱的接過,卻發現這布包太重了,打開來看,裡頭的藥材讓他嚇了一跳,急著要還回去,“漣衣小姐,我不需要那麼多藥,這些藥材太貴重了,我實在不能收……”這加一加可貴了!

    商漣衣溫柔的笑道:“收下吧,既然要治病,就要用好一點的藥,病才好得快不是嗎?”

    “可都已經欠下那麼多了……”老人愧疚的快抬不起頭來。

    “說什麼欠,大家認識那麼久了,都是街坊鄰居,本來就要互相幫忙,王伯你就別見外了。”商漣衣的嗓音輕柔,一字字卻說的十分堅定,不容推辭,“晚點我再差人送雞湯去,要養病也得補好身子,病才會快點好。”

    “還有雞湯?”老人慌張了,顫著唇道:“這、這怎麼行……”

    “怎麼不行,這雞湯樂兒也能喝,樂兒都八歲了,得多吃點肉才會長高不是嗎?”

    商漣衣笑著說,然後彎下身,摸了摸孩子的頭,問道:“樂兒,你想來醫館裡當藥僮嗎?雖然很辛苦,但是能賺銀子給爺爺,若你學的好,被大夫看上,也能當學徒跟著大夫學習醫術,你說好不好?”

    樂兒雙眼渴望的一亮,連連點頭。

    老人紅了眼眶,只差點沒膝蓋一彎朝她下跪,感激不盡的道:“漣衣小姐,你對我們爺孫太好了,居然願意讓樂兒在醫館裡當藥僮,甚至是學徒,我真不知該如何報答……漣衣小姐會有福報的,一定會嫁得好人家的……”

    老人家貧,本來還有個兒子傍靠,種種田日子還過得去,豈料一個月前兒子出意外死了,媳婦竟跟人跑了,他一個老的就算了,但孫子還小,要是他哪天腿一伸眼一閉,孫子該怎麼辦?若是能讓孫子待在醫館當藥僮,往後就有一技之長養活自己,若更出息點當上大夫還能光耀家門,這提議讓他無比的感激。

    商漣衣不覺得自己做了多了不起的事,她只叮嚀著老人要多照顧身體,然後目送老人離去,一個回頭,就見丫鬟杏兒盯著自己,她納悶的問道:“怎麼了?”

    杏兒回過神,笑嘻嘻道:“奴婢在想,咱們小姐不只長得美,心地更美,不知會是哪家的公子能幸運娶到小姐。”

    赤燕國的女子雖然普遍在十五、六歲時議婚,但富裕人家多會因為疼愛女兒,拖到十八、九歲再讓女兒嫁出去,這情況在富庶的京城裡不足為奇,似乎是愈晚嫁人,愈能顯示其女身價高貴。

    金爺對小姐就是,雖然小姐是金爺收養的義女,但金爺疼愛小姐就跟親女兒沒兩樣,把最好的都給小姐,費心教養她,不管讀書寫字畫畫還是女紅,小姐樣樣都不輸給真正的名門閨秀,也因為怕小姐會嫁不好,對小姐的婚事可是嚴格的東挑西選,想為她找最好的郎君,以至於小姐十八歲了還待字閨中。

    商漣衣臉上沒一點待嫁閨女的害羞,她對成親這等事沒興趣,甚至感到困擾,“我還不想嫁人,我想多待在義父他老人家身邊,多孝順他幾年。”

    她的目光也看向遠方,遙想起六年前的往事——

    當年她十二歲,爹娘健在,她是爹娘的掌上明珠,家中是開藥材行的,雖稱不上大富,但吃穿不愁,也有丫鬟下人侍候,日子過得無憂無慮,沒想到爹賣的養生湯藥大賣,卻受到同行所妒,在養生湯藥裡摻進毒物,導致許多人食用後死去,爹因此被捉入牢裡拷問。

    爹本身就有舊疾,哪受得了嚴刑拷打和牢裡的濕冷,沒兩天便死在牢裡,留下龐大賠償人命的債務,最後只能把他們住的宅子和藥行都給賣了,母女倆再加上忠心耿耿不願走的杏兒,三人窩在一間茅屋裡,吃的是硬邦邦的窩窩頭,娘後來還生了重病,正當她籌不出醫藥費,急得快去賣身當丫鬟時,義父出現在她們面前,解了她們的燃眉之急。

    義父為娘找了大夫治病,還幫忙捉到陷害爹的兇手,為爹洗刷害死人的冤屈,最後在娘病逝後,還將她接來京城,收她為義女,給了她棲身之所。

    所以對她來說,義父是她的再造恩人,她爹能洗清冤屈,娘能在餘生裡安詳的養病,她能有個家,都是多虧義父,沒有義父,她早就不知淪落到哪了。

    因此,她總是想多做一些事來報答義父,像是在醫館裡幫忙照顧病人,而且行善也讓她樂此不疲,不覺得辛苦。

    至於她的婚事……她真的沒想太多,現今她只想留在義父身邊,好好報答義父的恩情。

    “小姐說不想嫁人,金爺怎麼會容許,不過或許金爺會因為捨不得小姐出嫁,為小姐招婿也說不定。”杏兒偷笑的道。

    商漣衣瞪了她一眼,但就連瞪人也是溫柔不失閨秀風範,“別再瞎說了!好了,該去買菜了,既然要幫王伯燉雞湯,那也幫義父燉個補湯好了,最近義父在籌備義莊,肯定勞心勞力,得要補補身。”

    商漣衣沒什麼千金小姐架子,平日還頗喜歡上市集親自採買的,她和那些菜販也很熟,會閒聊個幾句,這可是她平凡日子裡的一大消遣。

    商漣衣買好菜,便打道回府了。

    金府位在仁德醫館附近,繞個兩條街就到了,所以她常常不搭轎子和杏兒步行回去,金德不放心,總會命兩名有拳腳功夫的小廝護送,剛好能讓那兩名小廝幫忙提菜籃。

    回到金府,商漣衣原本想直接到廚房燉湯的,但看到府外停了一輛眼熟的黑色馬車,她便要小廝把菜籃提到廚房去。

    杏兒一看到馬車,眼神都興奮的亮了,高嚷道:“小姐,是楚王來了!”

    商漣衣知道杏兒是景仰楚王的,她微蹙秀眉的叮嚀道:“別嚷的那麼大聲,矜持點。”

    “知道了……”杏兒掩住嘴,在心裡想著她家小姐長得美,和行七的楚王在外貌上可真相配,可惜以小姐的庶民身分進王爺府只能當妾,而金爺捨不得讓小姐當妾,因此無意將小姐嫁給楚王,她只敢在心裡偷偷覺得惋惜。

    商漣衣卻是完全沒那點心思的,當年商家落難時,是義父找上楚王替父親洗刷冤屈,因此對她來說楚王也是

    她的恩人,她對楚王只有敬重之心。

    楚王和義父一樣都是樂善好施的好人,在京城的名聲很好,平常會捐銀兩給醫館,最近義父建義莊,楚王也投入了不少銀子,他今天會特別前來,或許是有重要的事想找義父商策,就在商漣衣想著她該不該去跟楚王打聲招呼時,就見義父和楚王迎面走來了。

    “漣衣叩見楚王,千歲千歲千千歲。”

    商漣衣馬上恭恭敬敬的跪下行禮,在後方的杏兒跟她一塊跪下。

    楚王滕霖的相貌十分俊美,身形挺拔,一身風華衿貴掩不住,卻絲毫沒有皇室架子,看到是她,他馬上銜起溫和的笑,朝她有禮的道:“漣衣姑娘快請吧。”

    “謝殿下。”商漣衣緩緩起身,舉止優雅不失禮。

    滕霖含笑的目光落在她身上,看了一會兒,朝身側的金德稱讚的道:“一段時間沒見,漣衣姑娘又出落的更標緻了。”

    要是一般的姑娘家被這麼俊美的男人看著,又被這麼誇讚著,早就臉紅得不知所措了,商漣衣倒是一派沈穩,秀麗的臉上不興波瀾。

    位於滕霖身側的金德臉長耳寬,看起來就是個仁慈相貌,笑著回道:“漣衣她爹和我是摯交,她就像我親女兒一樣,當然是要好好養著了。”

    滕霖笑了笑,然後緩緩斂住笑,若有深意的一歎,“就不知道我這個決定,會不會太委屈她了。”

    金德跟著斂住笑,正色道:“王爺請放心,漣衣是個識大體的姑娘,一定能達成王爺的期盼的。”

    他們在說什麼期盼?是要她做什麼事嗎?商漣衣心裡古怪得緊,但又不能在楚王面前失禮的一問。

    滕霖接著又說道:“那義莊後續的事就交給你了,我先回去了。”

    商漣衣隨金德一起恭送楚王到門口,目送馬車離去後,她才終於忍不住的開口問道:“義父,楚王方才的意思是……”

    金德一臉嚴肅道:“進屋子裡談吧。”

    商漣衣難得見義父板著臉,沒再多問的跟進廳裡,看到義父將所有奴僕撤下,杏兒也不例外,她感覺到義父是要對她說很重要之事。

    金德啜了口茶水後,臉上流露愧疚的道:“漣衣,義父本想為你找最好的夫婿,好讓你死去的爹娘放心,可如今卻是……”

    這事與她的婚事有關?商漣衣心一凜,她冷靜的道:“義父就直說吧。”

    金德知道他這個義女冰雪聰明,不如跟她說清楚讓她理解,“是這樣的,近來楚王聽到一個傳聞,說是在赤燕國建國初期,也就是六百年前,傳說中象徵只有真命天子才能擁有的護國玉璽現世了,楚王查到這玉璽正落在厲王的手中。”

    商漣衣聽完後大為驚詫,“我曾在書上看過護國玉璽一說,還當是傳說,沒想到真的有這玉璽的存在……可是怎會落在厲王手上?這又是什麼情況?”

    金德娓娓道來,“楚王原本也以為這護國玉璽之說只是傳說,但在探子們幾番的查探下,確定那玉璽是真的,厲王不知用了什麼法子察得神機,秘密派了兵在守護赤燕國的神山上挖掘到。

    “厲王個性大膽狂妄,卻是個用兵如神的打仗奇才,多年來在戰場上征戰,保衛了赤燕國不受蠻夷韃靼進犯,贏得先皇厚愛,但也因為功高震主,讓皇上登基便備受威脅,加上兩年前先皇遭刺客毒害,皇上也差點被害死,那樁刺客案的主嫌尚未找到,厲王成了最有嫌疑的人。

    “尤其這一年,厲王殘暴之事屢屢傳出,敗壞皇室名聲,皇上甚為不悅,於是便以厲王心性太暴戾要他反省為由,將他圈禁在惠州,現在一傳出這護國玉璽再現的事,皇上當然擔心厲王會挾著玉璽,大呼自己才是真命天子,藉機逼宮篡位。”

    說著,金德苦惱一歎,“偏偏皇上沒有證據指證厲王握有玉璽,厲王也否認他擁有玉璽,厲王又是護國功臣,身上有著先皇賜下的免死金牌動不得,也無法收回兵權,皇上能做的事,也只有圈禁厲王而已。”

    “楚王向來憂國憂民,深怕厲王真會做出造反危害社稷之事,也想替皇上分憂,便主動向皇上提議以賜婚為由,名正言順安排一個女人接近厲王,從他身上偷得這玉璽。皇上答應了,只是,這王妃的人選卻是難以尋覓,最後楚王想了又想,他認為……漣衣,你是最適合的人選。”他看住她,說出這讓人難以說出口的結論。

    商漣衣聽著這前因後果,可以理解楚王這美人計的計策,只是,選中的人怎會是她?她的腦門像是受到重重的一擊,不敢置信道:“要我……嫁給厲王?”

    赤燕國裡人人都知,行五的厲王是最惡名昭彰、殘酷嗜血、喜怒無常的王爺,傳聞中他在戰場上可以一邊飲酒一邊砍下敵人的頭,那些人頭多到可以築成一道城牆,每個韃子見到他都怕,他殘暴到連小孩都不放過,她曾聽聞過他在大街上騎著快馬,被個小孩擋道,便一鞭鞭死小孩的事,還有聽說他府裡的下人不好當,只要一不順他的意便會被杖斃,現在楚王跟義父竟要她嫁給他……她沒有聽錯吧?

    商漣衣倉皇的搖頭道:“義父,我只是個普通女子,怎麼有辦法從厲王身上偷得護國玉璽……”

    “漣衣,你豈會普通,你聰明冷靜,才貌兼具,放眼這京城裡,沒有姑娘比得上你,你一定能把厲王迷得團團轉,伺機偷得玉璽的。”

    把厲王迷得團團轉?商漣衣臉上泛起蒼白,她居然還得做勾引男人這種事?也對,她想從厲王身上偷得這護國玉璽,當然只有賣弄姿色啊。

    金德看她臉色蒼白,遲疑了下才道:“義父一開始也是覺得不妥當,我怎麼能讓你涉入險境,讓你一個好好的姑娘家做這種事,我怎麼對得起你爹娘。但這是攸關天下眾生的大事,厲王性格邪佞,殘暴不仁,要是真讓他拿著玉璽逼位成功了,那後果可不堪設想,百姓們都會陷入苦海……”

    所以,她得為了阻止厲王的惡行下嫁?商漣衣頭仍暈著,這是多麼艱钜的任務,她一個小女子真有這能耐?

    “楚王原本也想找個會武的女探子,但厲王豈是傻子,愈是老練的探子愈容易被心機深沈的厲王看穿,有武功的更會讓厲王防備,最後楚王看中你,認為你一個普通姑娘家的身分可以讓厲王失去戒心,而且你聰慧又沈穩,是個做得了大事的人,說實話,義父也覺得你是最好的人選,這件事沒有人能做的比你好……”

    商漣衣能從義父眼神裡看到他的無奈愧疚,知道要不是迫於急切,攸關於百姓死活的大事,義父是絕不會將她推入火坑的。

    金德又再勸說道:“漣衣,義父知道你是個善良的好姑娘,總是為醫館裡的病患做那麼多事,你也不希望讓厲王那種冷血殘暴的人登上皇位吧,要是厲王的野心得逞,到時候,赤燕國會變成什麼樣子呢?”

    商漣衣確實無法想像,赤燕國若是由厲王登基為皇會變得如何,她也無法眼睜睜看著百姓在厲王的統治下,過著民不聊生,苦海無邊的日子,在數度的掙扎下,她終於望向義父。

    “我知道了,我就聽義父的話嫁給厲王,為皇上效忠。”

    既然義父希望她去做,那麼她就去做吧,就當作報答義父的恩情。

    再說,楚王也是她的恩人,楚王信任她,看中她,希望她為皇上盡一己之力,她也不能讓他失望……

    金德看到她同意了,是松了口氣,卻也流露內疚的道:“漣衣,義父真對不住你……”

    商漣衣搖了頭,“一般的女子還沒有機會做這種事呢,我何德何能能為皇上效忠,為赤燕國的百姓盡心力,義父,我這樣也是個巾幗英雄吧!”她強顏歡笑的道,不想讓義父愧疚。

    “你這孩子真是……義父以你為榮,你放心,只要你偷到玉璽,義父和楚王會想辦法把你從厲王的手中救出來的。”

    金德說了很多安慰她,要補償她的話,商漣衣笑笑的聽著,心魂都不知飛去哪了,直到金德看到她臉色疲憊,才讓她回房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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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5-11 05:41:12

   杏兒在廳外等候,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商漣衣也沒說,藉口說要小睡片刻,遣下杏兒。

    但她哪裡睡的著,一個人在床上呆坐著。

    巾幗英雄?她不禁泛起苦笑,她要當的可是細作,屆時事蹟敗露後,她還能活命嗎?

    商漣衣想起她十二歲時被娘親問過,長大後想要嫁給什麼樣的夫君,當時的她幻想過她未來的夫君是個什麼樣的人,她想著她一定要嫁給她最喜歡的人,她看到爹對娘是那麼深情,更有著一生一世一雙人的願望,沒想到六年後,她必須嫁給赤燕國最惡名昭彰的男人……

    她小小的願望,就這麼毀滅了。

    沒多久,皇上下旨賜婚,讓丞相收商漣衣為義女,好讓她的身分匹配的上厲王,金德更為商漣衣準備了豐厚的嫁妝,這婚事可說是辦得風風光光的。

    商漣衣心裡卻只有沈重,婚姻對女子是一輩子的大事,她就這麼把自己的下半輩子犧牲掉了。

    商漣衣告別了義父,心裡遺憾著無法待在他老人家身邊盡孝,她也和醫館裡熟悉的人們道別,他們知道她要嫁給厲王,臉上的表情都很複雜擔憂,畢竟厲王功高震主受皇上猜忌,被皇上圈禁在惠州是人盡皆知,皇上將她賜婚給他,厲王會讓她有好日子過嗎?

    知道商漣衣嫁給厲王是要去當細作的杏兒,更是哭得雙眼紅腫。

    但,商漣衣可不打算一直頹喪下去,更別說哭哭啼啼了,既然她決定為報答義父的恩情,為解救蒼天百姓攬下這個任務,她硬著頭皮也得勇敢去面對這個困境,只許成功,不許失敗。

    厲王被皇上圈禁在惠州,是無法離開惠州前來迎親的,商漣衣得千里迢迢前往惠州,等抵達惠州再舉辦大婚。

    這日,浩浩蕩蕩的馬車隊伍行進著,為首的是被皇上指派當主婚人的朝廷命官,第二輛是商漣衣所搭乘的馬車,後方的幾輛則是金德給的嫁妝及派來服侍商漣衣的奴僕們,沿途還有皇宮最精銳的一支侍衛隊騎馬護送商漣衣到惠州,聲勢浩大,遠遠地,饒是途中有匪賊想靠近,看到這支皇宮來的馬車也不敢作祟。

    就這樣,一行馬車隊伍在白天行進,夜裡在各個驛站過夜,驛站內早打點好了,讓商漣衣可以好生歇息,獲得最好的招待,但偶而也有趕不上驛站的時候,晚上得露宿野外,商漣衣沒那麼嬌貴,一天沒沐浴也能忍耐,起碼她還有馬車可睡,不像侍衛們得以天地為床,甚至得輪班保護她。

    只是,這樣趕路的日子連續過了十來天,隨著行經的地方愈來愈偏僻,露宿野外的天數變多,加上隊伍急急趕路,路上又顛簸,商漣衣縱有多麼吃苦耐勞,身子還是受不了,出現了水土不服的症狀。

    今日,馬車已經進了惠州的地界,但四周是荒野一片,得再往前行駛好一會才能進城,抵達厲王所住的城池。

    待在馬車內服侍商漣衣的杏兒,見她臉色蒼白,擔心的問道:“小姐,你臉色好蒼白,哪裡不舒服嗎?”

    “我有些頭暈,休息一下就好……”商漣衣蹙著秀眉道,發白的小臉上泌著薄薄的汗。

    聞言,杏兒馬上朝窗外的侍衛傳話,要求馬車停下歇息一會兒,然後忙著替商漣衣倒茶,拿著扇子替她搧風。

    “小姐,你臉色好白,早膳也沒吃多少,這該怎麼辦才好啊!”杏兒擔憂的念著,一邊使勁的用力搧扇子。

    “小姐,含個酸梅好嗎?”在馬車內的另一個丫鬟道,她叫梅麗,年紀稍大,有二十好幾了,是楚王派來服侍商漣衣的,個性沈穩又幹練,負責協助商漣衣偷出玉璽,也幫她和金德傳遞消息。

    商漣衣沒有拒絕,嘴裡含著酸梅,閉目養神,再加上杏兒為她搧著風,終於感覺舒服一點了。

    “已經到惠州了,很快就能進城了,小姐要忍耐點,不能耽擱到婚禮。”梅麗細聲說,比起杏兒對商漣衣忠心耿耿,凡事以商漣衣為主,梅麗是楚王的人,當然以大局為重,深怕拖晚了會讓厲王不悅。

    杏兒不大高興的咕噥道:“小姐都病成這樣了,還趕什麼路……”

    “確實是不能耽擱到。”商漣衣睜開眸子道:“我沒事了,讓馬車繼續走吧。”

    小姐都這麼說了,杏兒只能照辦,交代下去後,再繼續為她搧風。

    馬車很快地行駛在大道上,只是駛沒多久便突然煞住了,馬車內的三人都重心不穩的往前一傾,又彈回座榻上,嚇了好一大跳。

    “發生什麼事了?”商漣衣蹙著秀眉問道。

    杏兒一臉驚魂未定還沒回神,梅麗馬上向前拉開簾子,朝駕馬的車夫問道:“怎麼回事,怎麼突然停下了?”

    “好像是……遇到盜匪了……”馬夫驚慌道。

    在這同時,前方傳來鏗鏗鏘鏘的刀劍相擊聲,皇宮裡的侍衛隊正和盜匪纏鬥著,打得不相上下。

    “天啊,是盜匪!這下該怎麼辦?”杏兒驚嚇的嚷道,怕得摟住商漣衣的手臂。

    才落下話,一批訓練有素的侍衛在這時趕來,朝馬夫命令道:“快往反方向走!趁著前面的人拖住那幫盜匪,我們快把王妃帶到安全的地方!”

    然而,盜匪人數比想像中多,馬車很快被追上了,皇宮裡的侍衛隊武功雖高強,但連日來的趕路早讓他們疲憊不堪,漸漸有人受了傷,馬車也被擋下,無法行進了。

    梅麗打開簾子想查探情況,在看到馬夫慘死時差點驚叫出聲,接著,一個留著落腮胡,像熊一樣高大的男人朝馬車裡探了進來,他像是這幫盜匪的頭子,正用著無比淫邪的目光看著商漣衣。

    杏兒和梅麗都花容失色的抱緊商漣衣,以身保護她,而商漣衣饒是再冷靜,臉色也不怎麼好。

    要是被這幫盜匪擄走,她的處境不就更慘了嗎?

    “真是個美人呀,當我的壓寨夫人吧!”

    接著,那只像熊般的大掌扣住商漣衣的領子將她往外拉,杏兒和梅麗見狀想拖住商漣衣,仍敵不過那強悍的力道,眼睜睜看著商漣衣被拖行出馬車。

    沒想到,下一刻盜匪頭子吃痛喊了聲,隨即松了手,只見他手臂上被劃了一刀,噴出了血。

    商漣衣被狠狠摔在地上,她摔得頭暈眼花,但仍緊握手上沾了血的匕首。

    她慶倖身上有帶著匕首防身,那本是想用來防厲王的,卻先用在盜匪身上。

    “賤女人,你敢行刺本大爺!”

    商漣衣被重重踢了一腳,疼痛讓她一時站不起身。

    而此時別說侍衛們自顧不暇,杏兒和梅麗兩人也都被捉起,無法來救她,其他陪嫁的奴僕丫鬟更是被當成貨物般從馬車裡被拎了下來,男人被踹打著,丫鬟被調戲著,四周充斥著尖叫和哭喊聲。

    商漣衣見到這倍受欺淩的一幕,抬高頭,怒瞪著眼前之人。

    “小美人,你這眼神還真剛烈,真有勁啊!”盜匪頭子色欲薰心的笑了,蹲下身想摸摸她的俏臉蛋。

    商漣衣握著匕首朝他一揮,恫嚇的大聲斥道:“知道我是誰嗎?我是厲王的新娘!想活命的話就別碰我!”

    盜匪頭子聽她這麼一說怔愣了下,終於仔細看了看馬車上的皇室旗幟,臉色一閃而過猶豫,隨後嗤哼了聲,“那又如何,這地盤是我的,我要是擄了你當壓寨夫人,就能把厲王踩在腳下……”

    咻——

    盜匪頭子話說到一半,突地被一箭射入額頭,他渾然不知發生了什麼事,睜大著困惑的眼,一下往後仰倒,倒在地上死了。

    目睹這殺人場面的商漣衣嚇得連忙往後爬行,她的心臟如鼓在跳,恐懼的瞪視著那具屍體。

    是誰……殺死他的?

    “頭子被殺了!”

    “頭子!”

    “頭子是誰殺的?”

    其他盜匪見頭子橫死在地,一個個都嚇白了臉,亂了方寸,哪還有逞兇打鬥的心思。

    下一刻,有個盜匪像是看見什麼,驚懼的叫道:“那、那是……厲王啊!厲王來了!”

    “頭子是被厲王殺了!”

    “厲王來了……快逃啊!”

    商漣衣聽到厲王來了,連忙望瞭望四周,就見前方不遠處有一群騎著馬的人,為首的男人全身黑衣,手持著弓箭,箭就是由他射出的。

    那男人長得俊美無儔,一張臉卻面無表情,眼神森冷又銳利,當他的黑髮被微熱的風吹拂,散亂的飛舞在俊臉旁時,他整個人好似地獄來的使者般鬼魅張狂,唯我獨尊,震懾住了她。

    那男人就是厲王滕譽,她未來的丈夫!

    “全都殺了!”

    商漣衣聽到那男人低沈無情的下了令,接著,他背後的一干護衛立即從馬背上躍下,砍殺起這群無首的盜賊,頓時四周成了戰場,盜匪死了一地。

    男人下了馬,跨出步伐,商漣衣動也無法動,整個人像是被他強大的氣場震住,只能見他一步步的朝她逼近走來。

    終於,男人停在她面前。

    他毫不客氣的打量著他狼狽倒地的新娘子,似笑非笑的道:“這附近的盜匪很多,幸好本王算算日子猜你也該到惠州了,順便來接你,要不你肯定會被捉去當壓寨新娘吧。”

    他在說什麼,這事有那麼有趣嗎?商漣衣擰緊秀眉。

    接著,男人朝她伸過手,在她還沒反應過來前,大手一撈將她從地上拉起,因這份強大的力道,商漣衣重重往他身上一栽,挨靠著他的胸口。

    “可以站穩吧?還是,嚇到腿軟了?”

    她聽到他低沈帶有譏笑的嗓音,抬起頭就見他用著“也太弱不禁風”的鄙視眼光看她,又見自己幾乎是貼在他身上,太近了,她幾乎能感受到他的胸膛有多渾厚,她連忙鬆開往後一退。

    “我……沒有腿軟!”商漣衣努力的站穩,慶倖著她只是皮肉傷,沒有真正扭傷腳不能站,她也趕緊把匕首藏在背後,不讓他看見,怕他揣測她帶上匕首的用意。

    滕譽瞥到了,黑眸底閃爍過一抹不明的光芒,勾起唇角。

    “很好,那走吧,坐本王的馬。”

    他這是……邀她共騎嗎?真放肆!

    商漣衣大膽的婉拒他道:“王爺,這樣于禮不合。”

    滕譽有些訝異被她直言拒絕,目光深思的看著她,商漣衣一顆心吊得高高的,不知他會不會發怒。

    就在這時,奉旨當主婚人的朝廷命官突然冒出來了,卑躬屈膝地跪下叩見滕譽,“微臣叩見厲王殿下,千歲千歲千千歲,幸虧有王爺打退那幫盜匪,否則王妃要是出事了,微臣真不知該如何是好……”

    “你方才躲到哪了,怎麼沒好好保護王妃?”滕譽見官員剛剛不見人影,冷笑問。

    “這……”官員心頭一陣懼怕,哪敢回說他躲在馬車座榻下方。

    滕譽見他一副窩囊樣冷哼了聲,沒多說什麼,轉過身走向坐騎,俐落地躍上馬背,官員這才抹了抹額際的汗,松了口氣。

    護送厲王的新娘來惠州,又奉旨當主婚人證婚,可不是件好差事呀!

    商漣衣看到滕譽騎上馬也松了口氣,慶倖他沒堅持要共騎,她寧可用走的,也不要和那男人共騎。

    “小姐,太好了你沒事,剛剛我好怕呀!幸好厲王來救我們了!”杏兒見滕譽走遠,這才敢沖過來抱住她,梅麗也跟著跑過來,臉上心有餘悸。

    商漣衣安撫著她們,又前去安慰從金家帶來的奴僕們,見他們都平安,只受了點皮肉傷和驚嚇,她這才放心下來。

    主僕三人進了馬車,馬車繼續平穩的往前進,仿佛方才遇到盜匪一事只是幻覺,直到杏兒打開馬車的簾子,看到一地的死屍,這才感到害怕,發著抖的道:“天啊,死了好多人啊,厲王命人把那幫盜匪都殺了,一個活口都不留……”

    商漣衣捂住了口鼻,那從車窗外飄進的血腥味讓她感到作噁。

    她不禁回想起不久前她和滕譽的對峙,心頭不由得一顫,開始懷疑面對這麼一個危險可怕的男人,她真的有能耐勾引得了他,完成她的任務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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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5-11 05:41:57


    不到半個時辰,馬車進了城。

    滕譽快馬加鞭的騎在最前方,長長的馬車隊伍浩浩蕩蕩地跟在後頭,百姓們見狀都驚懼的退到兩邊,等隊伍走遠才敢指指點點說小話,他們都知道厲王要大婚了,但比起祝賀,他們似乎比較同情是哪個倒楣鬼成為厲王的新娘。

    不一會兒就到了厲王府,紅色大門一開,年輕大總管早領著府裡兩排下人前來迎接,滕譽領著馬車依序進入府裡的前院。

    終於到了。

    這半個月的奔波,商漣衣早就疲憊不堪,加上剛剛滕譽馬騎得太快,後方馬車努力追趕,一路顛簸,更讓她腦袋暈脹,因此當杏兒和梅麗扶她下馬車時,她的步伐有點虛軟。

    此時,除了負責保護商漣衣的皇宮侍衛外,從金府帶來的陪嫁將近有五十人,全都聚集在前院,一眼望去都是人,嫁妝也很多,一箱又一箱的搬下馬車,其中還有皇上御賜的珍寶,可都是價值連城。

    滕譽將他的馬交給小廝後,和年輕總管說了些話,瞥了眼商漣衣帶來的一群陪嫁,便朝她的方向邁去。

    那名官員也剛好下了馬車,看到滕譽走來想巴結他幾句,殊不知自己擋了路,被滕譽一記冷眼掃過,哆嗦的馬上退開。

    商漣衣下了馬車,呼吸了幾口新鮮空氣後感到舒服多了,見滕譽朝她大步邁來,她渾身緊繃,滿是不安,他想做什麼?

    商漣衣努力鎮定下來,朝滕譽行了禮,淺淺微笑道:“王爺。”

    滕譽停在她面前,朝她微微點頭,說出的話卻是我行我素,狂妄無比,“皇上派來的侍衛隊把你平安護送來了,他們可以回去了,還有你帶來的那些下人,大婚後全都送回去吧,本王的王府裡什麼沒有,就是人最多,你想要哪個奴才儘管挑去。”

    讓宮裡的侍衛隊先行離去,商漣衣並無意見,但聽到他要驅趕她帶來的陪嫁,她腦門一轟,臉上堆起的笑一瞬變得僵硬,但下一刻她恢復自若,朝他微笑道:“王爺,他們都是我義父送來的陪嫁,跟著我千里迢迢而來,沒有讓他們就這麼回去的道理,而且,我也不能辜負我義父的心意。”

    滕譽眸底閃著惡意的眸光,“可本王就不喜歡閒雜人太多,怎麼辦呢?”

    商漣衣知道他是故意的,她氣得牙癢癢的,仍只能溫柔細語的懇求道:“王爺,我人生地不熟,起碼讓我留下一半的人……”

    滕譽面色不改,沒得商量。

    商漣衣又央求,“那麼,只要十個人就好……”

    滕譽有點不耐的彈起指來了。

    商漣衣看出滕譽完全沒有商量的餘地,他是真的想把她身邊的人都趕走,她只能咬著牙再央求他道:“那麼拜託王爺讓我留下杏兒和梅麗吧,只要她們兩人就好,她們侍候我很久了,是我身邊的知心人,我捨不得和她們分開。”

    滕譽看向她身邊的兩個丫鬟,終於一臉恩賜般的點頭,“好吧。”

    商漣衣覺得他真可惡,但也微微松了口氣,要是連她們兩人都不讓她留,她就只有自己一個了。

    “你看起來實在很虛弱啊,就先好好休養,三天后再辦婚禮吧。”滕譽又道,打量起她嬌瘦的身子,怕明天辦婚禮她會受不住。

    “我只是有點水土不服罷了,多謝王爺關心。”商漣衣噙起溫婉的笑容答謝道。

    只是水土不服?臉色白得像鬼,還那麼瘦,一副搖搖欲墜的樣子,她這身子骨肯定很弱。滕譽在心裡忖道。

    “路途遙遠,你這一來,恐怕以後很難有機會再回去,你一定感到很遺憾吧?”他狀似隨口一問。

    “嫁雞隨雞,嫁狗隨狗,既然嫁到厲王府,厲王府往後就是我的家。”商漣衣沈穩自若的答道。

    滕譽眼含深意的看著她,輕輕一撇笑,“你好好歇息吧。”

    他朝身側的年輕總管道:“李凡,帶未來的王妃到梅香閣歇息,好好招待。”

    說完,他轉身就走,幾名貼身護衛馬上跟隨在後。

    名叫李凡的年輕總管年約二十多歲,高瘦斯文,看起來頗為親切,他朝商漣衣客氣的道:“商姑娘,在下是府裡的總管李凡,請隨在下來吧。”

    商漣衣知道李凡這人,在出嫁前楚王有先讓她瞭解過滕譽身邊的人,知道這個李凡是滕譽一手栽培出來的心腹,十分有才幹,對滕譽忠心耿耿,是她不能疏於防範的人。

    “多謝李總管。”她也回以客氣一笑,隨他走了幾步便停下來,望向和她一路千里迢迢而來的奴僕們。

    “李總管,我想拜託你……”

    商漣衣請李凡安頓他們好好吃飯休息,等大婚後才有體力趕路回京城,他二話不說便答應了。

    她跟著李凡一路走,來到梅香閣,她環顧四周,環境幽逸,景致優美,確實是個好住所。

    李凡離開後,杏兒終於忍不住發難道:“這厲王太過分了,居然要把小姐陪嫁的人都趕走,把小姐當什麼了!”

    比起杏兒只會抱怨,梅麗說的話倒對商漣衣有幫助多了,“小姐,你放心,楚王安插在陪嫁裡的人不會回京城,會在厲王府附近住下,幫我們傳遞消息,日後也會找機會進厲王府當差來協助小姐。”

    商漣衣點了頭,安心下來,但她仍不禁擔心,那男人想撤走她身邊的陪嫁,是在懷疑她嫁給他的目的。

    也是,皇上把他圈禁在惠州,忽然又賜婚塞了個王妃給他,他怎麼可能不會質疑皇上的用心?

    除此之外,讓她擔心的還有一件事,就是洞房花燭夜……她掄緊著拳頭,指甲戳痛了手心。

    她不會讓那男人碰她一根寒毛的!

    另一頭,滕譽已經回到他住的雲落居,在書房裡小歇。

    “王爺,我已經安排好商姑娘到梅香閣休息了,也照您的囑咐,讓廚房煮些清淡好消化的膳食送過去。”

    李凡稟報道,年輕的他確實是十分有才幹,除了管理厲王府裡的人事庶務,同時也協助滕譽處理一些重要的事,是滕譽極為重用的心腹。

    “嗯。”滕譽漫不經心的翻著書。

    “王爺打算下一步怎麼做呢?”李凡這時該退下去的,卻忍不住多問一句,長年待在王爺身邊做事的他,仗著王爺對他的信任,膽子來得比其他下人大,有時還敢踰矩問一些事。

    滕譽緩緩扯開唇弧,帶了幾分邪氣道:“老七派來的那個女人,看起來是沒有武功底子的,要不當時她肯定能一刀捅死那個盜匪頭子,但也算是有膽量,還真教人吃驚。”

    其實在那幫盜匪包圍住商漣衣的馬車時,他人早已經到達,卻存心不阻止,隔著一段距離,有意觀望這個楚王派來的女人,等著看她如何應付這危機。

    他看到她被盜匪從馬車里拉了出來,意外的是,她不像一般女人驚慌尖叫,反倒臨危不亂的持著匕首刺傷盜匪,明明都被踹的站不起身,卻逞強的揮著刀朝盜匪斥喝;明明都已經安全的待在他的懷裡了,可以柔弱的依靠他,卻寧可從他懷裡退開,忍著腳痛的強撐站著,就連他要趕走她身邊所有陪嫁,她也敢和他討價還價,求他留下她兩名婢女,她的所作所為都帶給他驚喜……

    滕譽的黑眸佞邪閃動著,躍上兩簇興奮的火苗,“李凡你說,為了幫老七偷到這護國玉璽,她嫁給本王后會做出什麼事呢,對本王使出美人計嗎?真讓人期待婚禮啊,本王就陪她好好玩玩吧!”

    李凡聽他這麼說,真感到希罕,這還是他第一次看到不近女色的王爺對女人有興趣,而且那個女人還是楚王派來安插在王爺身邊的細作。

    王爺到底會想怎麼玩呢?他突然有點同情這未來的王妃。

    許是長途跋涉累壞了,商漣衣一吃完晚膳便睡了,隔天醒來已經超過巳時,睡飽後,食欲也開了,不只早膳,連午膳也都吃光光,她得好好養足體力,才有力氣應付即將到來的大婚。

    三天后,在即將到來的洞房花燭夜,她將和這個男人正面對上,她還要想盡辦法用藥迷暈他,好躲避洞房之事。

    商漣衣雖然早已接受她必須嫁給滕譽的命運,但她並不甘心獻身給這個惡名昭彰的男人,她想保住最後一絲尊嚴,不讓他得到她。

    幸虧楚王給了她一種叫做“勾魂丹”的丹藥,據說這是女細作慣用的藥,只要將勾魂丹灑入水酒裡讓目標喝下,目標就會被眼前之人勾去魂魄,被迷得七葷八素,問什麼都會吐出真話,而中了藥效的人最遲會在一刻鐘後喪失藥性睡著,隔天醒來除了不會留下記憶,還會作起春夢,產生有過魚水之歡的幻覺,所以她不必獻身就能從滕譽口中問出玉璽的所在。

    而她的任務就只有偷出玉璽這件事,其他會讓自身陷入危險的事,例如查探滕譽是否有造反的動作,或是暗中與誰接觸,她都不必做,這讓她稍微松了口氣。

    商漣衣由衷希望,在洞房花燭夜的第一個晚上,她就能夠對滕譽成功的下勾魂丹,偷得護國玉璽,離開這個地方。

    接著一連三天,商漣衣都沒有見到滕譽,只有李凡前來問候打點,她萬般慶倖不必見到他,可以不受干擾的養足精神。

    大婚前一晚,商漣衣原想養精蓄銳早早入睡,卻被梅麗塞了一本冊子。

    那是春宮圖,杏兒瞥到都臉紅了。

    商漣衣盯著手上的冊子,秀容一凜。

    每天到醫館幫忙,也翻過醫書,她自然知道何謂圓房之事,在出嫁前,楚王也曾派女官來指點她,所謂的指點,就是教她如何賣弄色相勾引男人,在床上征服男人,但她是決計不會做出那種事的。

    “小姐,雖然你手上握有勾魂丹,可必要時,你還是得犧牲清白勾引厲王,你必須要有覺悟。”梅麗慎重的囑咐。

    聞言,杏兒憤慨的道:“小姐已經犧牲那麼多了,你怎麼還能要小姐……”

    “杏兒,別說了。”商漣衣喝阻道,然後對梅麗說:“只要能讓厲王中勾魂丹的藥效,問出玉璽的藏處就行了吧,我一定會做到的。”

    梅麗見商漣衣態度這麼堅決,便不再多言。

    隔天天還沒亮,商漣衣便被王府裡的嬤嬤奴僕們叫起來妝扮了。

    皇室大婚有著一連串繁瑣的禮儀,得照著規矩來不能省略,這得花費不少時間,商漣衣蓋著紅蓋頭,並沒有看到主婚的官員一臉惶恐的望向滕譽,就怕這繁複冗長的儀式會讓滕譽失了耐性。

    滕譽被皇上視為眼中釘圈禁在惠州,因此前來參加婚禮的官員並不多,任誰都不想和他扯上關係,多半會找理由推辭,但又怕惹惱滕譽,因此仍會做足表面工夫的送禮。只是在惠州當官的官員,從九品小官到縣太爺誰也不敢不來,滕譽在惠州仍是暗懷實力的。

    婚禮忙了一整天,商漣衣當然沒怎麼吃,直到傍晚過後她被送入洞房,杏兒才有機會從廚房要來糕點,用帕子包著塞入紅蓋頭給她,“小姐,先吃點墊墊胃吧。”

    “好。”商漣衣承認她確實餓得有點頭昏眼花,但她再餓,良好的教養還是讓她細嚼慢嚥的,吃相極斯文。

    一旁的喜娘和王府裡的丫鬟見了,知道新娘挨餓了一整天,並沒有表示什麼,梅麗怕滕譽會闖進來,時時注意著門邊。

    就在商漣衣剛吃完糕點不久,滕譽進了新房,被紅蓋頭覆蓋住的她看不到他,只能聽著喜娘說著一連串吉祥話,感受到空氣中有著一股緊張氣息,那男人是如此存在感強烈的站在她前方,令她不由自主的掐緊手心。

    接著,商漣衣的紅蓋頭被掀了起來,她看到眼前的男人一身大紅蟒袍,將他寬闊的肩膀和精瘦的身形完美的顯現,那冷狷的氣勢在大紅蟒袍的襯托下更顯逼人。

    商漣衣在心底隱隱一顫,幾乎是強迫自己的,朝他綻出最美麗的笑容。

    滕譽一進新房看到坐在床上的新娘子,就見她頂著厚重的鳳冠,都覺得她快被壓垮了,當他掀起她的紅蓋頭,對上她那含著羞怯的笑容時,他驚豔一怔,之前就看得出她是個美人胚子,只是臉色太蒼白,帶著病氣,但經過這三天的調養,再加上妝扮,變得貌美無雙,加上這一笑,簡直是清靈逼人,宛如盛開的芙蓉。

    他突然可以理解老七選中她的原因,美人是很多,比她嬌豔動人的女人大有人在,但很少有像她美得端莊秀雅又清靈脫俗,足以勾動男人的心。

    他垂眸看著她一會兒,朝喜娘揮了手,“都出去吧。”

    “是。”喜娘領著丫鬟們出去,杏兒不太放心,但還是被梅麗拖了出去。

    房內只剩下他們兩人了。

    商漣衣還想著下一步她要做什麼,就見滕譽猝不及防的靠近她,她不知道他要做什麼,警戒的縮起肩膀,頭上卻一輕,原來滕譽是想將她頭上的鳳冠摘下。

    “王妃這般嬌弱,本王看了都怕你那纖細的脖子會被壓斷。”滕譽把鳳冠放在一旁,語帶嘲諷的道。

    商漣衣不知該說什麼,只好保持臉上的笑容道:“王爺真貼心。”

    滕譽沒多說什麼,直接坐上椅子,“忙了一天也餓了,用膳吧。”

    商漣衣見狀,馬上坐在他身側,拿起酒瓶倒酒,她盯著酒瓶專注地想,等會兒她一定要找機會在酒裡摻入勾魂丹……

    “看來你身子好多了,三天前還病殃殃的。”滕譽掃了她一眼道。

    “謝王爺關心,這三天來我……”商漣衣想到她現在已是他的王妃,可得改口,她用著更溫婉的嗓音道:“這三天妾身有好好吃,好好歇息,身子已經好了,都是多虧王爺的照料。”說完,她將斟好的酒杯遞給他。

    滕譽接過酒杯,“本王還以為遣走了你那些陪嫁,你會悶悶不樂。”

    “妾身怎會這麼想?”商漣衣臉上堆起虛偽的甜笑,“王爺,這雞肉看起來很好吃呢,您嘗嘗。”她不知他愛吃什麼,便挾了離他最近的菜到他碗裡。

    教商漣衣意外的是,滕譽竟也挾起同樣的肉到她碗裡,不知道是體貼還是順手,她只知道她餓了,不客氣的挾起來吃,點頭稱讚道:“真好吃,這雞肉簡直是入口即化。”

    滕譽並沒有馬上挾起碗裡的雞肉吃,他雙眸一銳,盯著她秀氣的吃相問道:“聽說你是老七舉薦給皇上的?”

    商漣衣心裡咯噔了聲,食欲全沒了,他居然這麼直接問出口,她避不掉,只能如實以告,“王爺,妾身的義父在京城開醫館,楚王幫了義父許多忙,也認識妾身,因而妾身才有機會被楚王挑上吧。”

    滕譽銳利的眸光依舊,又道:“老七沒看上你倒是意外。”

    商漣衣聽了好生氣,他把楚王當成什麼樣的人了?

    “楚王待妾身是彬彬有禮,以禮待之,妾身從沒有想過要高攀,今天能嫁給王爺,亦是妾身從未想過的,只能當作是妾身的福氣。”她含著笑,口吻平靜,有條有理的道。

    “你口口聲聲說嫁給本王是你的福氣,但本王受皇上所猜忌,被圈禁在惠州是人人皆知的事實,難保哪天本王不會被秋後算帳,到時可是會連你一併拖上……”滕譽拉長音,玩味的看著她。

    這是對她的試探嗎?商漣衣穩住心緒道:“王爺是護國功臣,皇上只是一時誤會罷了,有朝一日王爺一定能重返京城,若是真如王爺所說,有被皇上秋後算帳的一天,妾身嫁給王爺已是王爺的人,必定與王爺共進退。”

    “答的真好,本王真高興。”聽到她這麼說,滕譽似是心情大好,大笑幾聲後倒了酒喝,也吃起菜來。

    商漣衣知道她得趁勝追擊,好讓他信任她,松下戒心,她溫柔的道:“妾身知道王爺待在惠州這個地方無法施展,又受皇上誤會,心裡肯定很悶,妾身願意當王爺的解語花,為您分憂解勞,王爺心裡頭要是有什麼不痛快的,都可以說給妾身聽。”

    說完,商漣衣就見滕譽的黑眸裡躍上不明的火焰,讓她心頭一驚,感到危險。

    她說過頭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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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5-11 05:42:26


    “王爺,您再多吃點。”商漣衣又挾了菜到他碗裡,忖度著這男人在想什麼,自己接下來該如何應付他。

    誰知下一刻滕譽竟將她抱到他大腿上,讓她一整個措手不及。

    “王妃對本王還真用心,讓本王真感動,真歡喜。王妃你得多吃點,你真的太瘦了。”

    滕譽為商漣衣挾了菜,他從後方抱住她,下巴挨近她臉頰摩挲著,泛著邪氣和熱氣的聲音,輕輕噴灑在她耳畔上,饒是商漣衣再冷靜,性子比一般姑娘還沈穩,但這麼坐在男人的腿上,被男人的氣息包圍,她也招架不住。

    商漣衣僵硬的擠出笑道:“王爺這麼抱住妾身,教妾身怎麼用膳……”

    滕譽哂笑一聲,放過她,將她抱回原位,“吃吧!也陪本王多喝一杯,再讓本王歡喜些。”說完,他還為她倒了酒,伸出右臂攬住她的肩想喂她喝。

    “妾身不太會喝酒……”商漣衣故作嬌柔道,事實上她可是用盡全力才能忍住,不將她肩上的手扒開。

    “今天是洞房花燭夜,本王不會真的讓你醉的。”滕譽貼在她耳邊道,那嗓音很低很沈,說的曖昧火熱。

    色痞!她不會讓他碰她一根寒毛的!她一定要用勾魂丹迷暈他!

    商漣衣在心裡發誓著,表面微笑的喝下他喂的酒,又為他挾了幾樣菜在碗裡,“王爺,您再多吃點菜。”

    她也一邊品嘗著,刻意的發出驚歎聲,“王爺,這紅燒魚真好吃,王府裡的廚子手藝真好!王爺您快嘗嘗這魚!”快把你的手從我肩上移開!

    商漣衣沒有注意到,滕譽的目光一直落在她臉上,眸底可分外精明的盯著她,哪有她所想的色心。

    “廚子當然大有來頭了,那可是本王從京城請來的名廚。”一邊說,滕譽一邊從她肩上挪開手,拿起筷子挾起魚吃,也把酒幹盡。

    “原來是京城的名廚,難怪每道菜都那麼好吃。”商漣衣見他挪開手了,暗暗松了口氣,馬上取過他喝完的酒杯,趁他在專心嘗著碗裡的菜時,稍微側過身,將藏在袖口裡的一粒丹藥扔進酒杯,幾乎是一眨眼的,丹藥馬上融化在酒水裡,無色無味,讓人無從察覺。

    商漣衣有想過要趁著滕譽還沒回新房前,在酒瓶裡下藥,便少了在滕譽面前下藥被發現的風險,只是免不了她得喝上幾杯,只好不得不冒險在他酒杯裡下藥。

    她悄悄瞥了他一眼,他沒有發現吧?

    “王妃,來喝交杯酒吧。”

    商漣衣看他神情自若,看起來是沒發現,暗自松了口氣,將他的酒杯遞給他後,想為自己倒一杯。

    “本王來。”滕譽放下他的酒杯,大手拿過她的杯子,為她倒了酒,擱在桌上,然後一雙黑眸就這麼深深的瞅住她。

    “對了,本王忘了說,王妃,今天的你真的是美若天仙,傾國傾城,教本王都失了魂,被你迷住了。”

    商漣衣不是沒被這麼讚美過,但是他看著她的目光太放肆,太張狂了,讓她臉蛋不由得發熱,身體本能的僵住。

    “來喝吧!”

    商漣衣直到聽滕譽說這句話才回神過來,馬上沈穩住心神,瞥過桌上盛滿的兩杯酒,兩杯放得很近,她看到滕譽端起在他面前的那一杯,她記得那是她為他倒的酒,跟著,她端起另一杯。

    兩人雙手互勾著,喝起交杯酒。

    在那一刻,她和滕譽離得好近,她嗅到了他身上灼熱的男人氣息,兩人之間變得好曖昧,她難以忍受,卻只能忍耐著。

    當那微辣的酒液滑入喉嚨時,商漣衣也看到滕譽幹盡了,她很是欣喜,她成功讓他喝下摻有勾魂丹的酒了,一切是那麼順利的進行。

    “這酒真好喝,再多喝點。”喝完交杯酒,滕譽又替她斟了酒。

    商漣衣不知道滕譽怎會那麼體貼,為她倒酒,她心情大好,想著順著他多喝一杯又何妨,便又喝了。

    哪裡知道,滕譽竟一連倒了五杯。

    儘管商漣衣在出嫁前有特別訓練過酒量,但也只能喝上幾杯,這般喝下來她顯然微醺了,沖著他露齒一笑,“怎麼愈喝愈好喝……”

    滕譽好笑地看著她道:“王妃,你臉好紅,你好像醉了,真糟糕啊。”

    商漣衣摸了摸臉,“有嗎?”天啊,臉好燙!“我不能醉的,不能……”她搖搖頭,她還要等他體內的勾魂丹藥效發作,從他口中問出玉璽的藏匿處……

    然而她卻只是呆呆的望向眼前的男人,心跳加快,好像被他勾住魂了,當下忘了她該做的事。

    “怎麼了?”滕譽盯著她那酡紅的俏臉問道。

    “王爺長得真俊,妾身好喜歡……”她癡癡的望著他說出這句話,然後在下一刻軟軟的癱下。

    滕譽忙不叠的接住她,將她摟進懷裡。

    他看向她幹盡的那酒杯,唇角隱隱得意的上揚著。“哼,你鬥的過本王嗎?”

    當商漣衣惺忪的睜開眸,望見了杏兒和梅麗著急的臉。

    “小姐,你終於醒了,你睡了好久,都快午時了,真怕你不醒來……”杏兒看到她醒來了,松了口氣道。

    梅麗忙不叠的問道:“小姐,王爺已經出門了,聽守房的下人說,王爺昨晚是在書房睡的,這是怎麼回事?昨晚你和王爺發生了什麼事?”

    滕譽會到書房睡,代表商漣衣用勾魂丹迷暈滕譽的計畫失敗了,梅麗更怕是商漣衣做錯了什麼事惹滕譽不快,或是事蹟敗露,才會讓滕譽憤而踏出新房。

    昨晚發生的事……

    商漣衣剛睡醒還恍恍惚惚的,被這麼一問,記憶回籠了,她想起自己做了那種夢,臉蛋刷的一紅。

    “小姐,你的臉怎麼紅了?”杏兒納悶的直呼道。

    “小姐,究竟是發生了什麼事?”梅麗覺得很不對勁,忙問道。

    商漣衣緩緩從床上坐起身,她懊惱的托著額。

    昨晚她和滕譽喝了交杯酒後,她又被滕譽勸了好幾杯酒,接著便醉了,作了春夢。

    老天!她竟夢到她和滕譽赤裸裸的上演著春宮圖裡的畫面,真是羞死人了,她怎麼會作那種不知羞恥的夢?

    商漣衣想起她喝下的交杯酒,莫非……當時她喝錯杯了?怎麼會?

    “小姐?”梅麗看她久久不語,神色焦急地問。

    商漣衣怎麼也說不出她有可能喝錯酒杯,誤中勾魂丹的事,那麼梅麗和杏兒就會知道她作春夢,那太丟臉了!“我只是喝多了,醉了……”

    “原來小姐是宿醉,所以臉才會那麼紅!”杏兒猛點頭的道。

    “小姐,是這樣嗎?”梅麗不太相信。

    商漣衣面不改色的說謊道:“厲王很有戒心,一直盯著我,我找不到機會下藥,加上他又頻頻勸酒,我不得不喝,他或許是見我醉了,覺得掃興,才生氣的到客房睡吧。”

    商漣衣真希望是如此,要是被他察覺到她在酒裡摻了勾魂丹……不會的,要是他真發現,昨晚就不會讓她安睡在床上,一早還放心出門,而是早就潑水叫醒她,將她興師問罪的拷問一番了。

    所以,她只是單純的喝錯酒杯?商漣衣無法確定,她只能這麼想。

    梅麗在聽了商漣衣的話後,慶倖不是被厲王發現什麼,只能道:“厲王那個人喜怒無常,摸不著心思,要對他下藥本就不易,來日方長,就再從長計議吧!”

    “是啊,反正以後還有機會下藥……”杏兒突然靈光一現,拍了下手道:“小姐,乾脆趁著厲王現在不在府裡,我們來找玉璽吧!”

    滕譽不在,確實是找玉璽的好時機,只是,他會藏在哪?豈會那麼簡單的放在新房裡?

    商漣衣斟酌後道:“這不急,今天就先四處走走,熟悉一下王府的環境,查查有可能會藏的地方,才知道從何找起。”

    “奴婢也這麼覺得。”梅麗點頭附和,“小姐先洗漱用膳吧。”

    “對,吃飽才有力氣查。”杏兒猛點頭。

    此時,房外早有一批丫鬟等著侍候她,商漣衣不習慣讓外人服侍,仍是由杏兒和梅麗端著水進來洗漱,又換了衣裳後,才傳人送膳。

    商漣衣用完膳時,李凡前來稟告,負責主持大婚的朝廷官員、侍衛隊和她的陪嫁天一亮就離開了。

    趕人趕的真快。商漣衣在心裡諷刺的想。

    李凡接著指向那批仍在門外等候的丫鬟道:“王妃,王爺指示,這些人要讓你挑,喜歡的就留下。”

    商漣衣看著那二十多名丫鬟,心想著滕譽趕走她的人,馬上派眼線來盯她,但她又不能都不用,便隨手指了其中兩個年約十三、四歲,看起來乖巧的小丫鬟,“就她們兩個吧,我喜歡清靜點,不愛太多人,有需要再挑人就好。”

    李凡忙把那兩名小丫鬟叫上,小丫鬟年紀雖小,但看得出訓練有素。

    商漣衣伺機問李凡,“李總管,聽說王爺一早就出門了,你知道他上哪去了嗎?”

    “新婚第一天,王爺原也想陪王妃待在王府的,但王爺公事繁忙不得不出門,請王妃諒解,就由在下陪王妃走走吧。”

    李凡完美的替滕譽圓了話,既然是公事,商漣衣也不好問下去,心想她現在確實需要有個人陪她逛王府,便順著他的話道:“那就麻煩李總管了。”

    厲王府裡花團錦簇,景致迷人,占地也很大,是金府的數倍大,分為好幾座院落,李凡先介紹她所住的院落叫做雲落居,也是滕譽住的,然後又逛了雲落居裡的幾間房,商漣衣特別在意滕譽的書房,還有那間用來收藏古董寶物的庫房。

    李凡正想帶她到別的院落逛逛時,有丫鬟有事來請示他,商漣衣見他忙碌便道:“李總管,你先去忙吧,我讓這兩個小丫鬟陪我四處逛逛就好。”

    李凡點點頭,遞出兩串鑰匙,“王爺有交代,這院落是與王妃共住的,不管是書房、庫房還是哪個房間,王妃都可以自由進入,還有這一副是帳房的,王妃平日的用度不夠,可以自行領用。”

    商漣衣接過這兩串鑰匙在心裡忖度,滕譽真那麼信任她嗎?

    “王妃有事可以差人來叫我,我會馬上趕來。”李凡說完後便隨丫鬟離去。

    李凡走後,商漣衣又在雲落居裡逛了一會兒,然後將那兩個小丫鬟遣走,讓她們去忙別的事,和杏兒、梅麗三人留在書房裡。

    她想,這雲落居是滕譽的住所,是最有可能藏玉璽的地方,就先從書房查起吧,當然那麼重要的玉璽不可能藏在一眼就能看穿的地方,她連忙找起抽屜裡有沒有暗屜或機關。

    可惜一直到了傍晚,都一無所獲,而意外的,滕譽這晚沒有回王府。

    商漣衣暗自慶倖,她並不想和那個男人單獨相處。

    只是她沒料到,滕譽會一連五天都沒有回府。

    這種事要是出在一般大戶人家家裡,下人間早已議論紛紛了,肯定會說新娘子有多麼遭到新郎官的嫌惡才會被冷落,但厲王府裡卻是安靜的很,下人們都畏懼厲王的威嚴,不敢說閒話。

    商漣衣當然樂得滕譽不在,可以盡情的尋找玉璽,但她們找了五天,整個書房都翻遍了,連庫房、她睡的新房以及幾間房間都找遍了,什麼玉璽的影子都沒有。

    梅麗憂心忡忡的道:“小姐,厲王不是傻瓜呀,哪會把玉璽放在可以任小姐自由進出的房間裡?”

    商漣衣蹙著秀眉,對,是她太樂觀,找玉璽本就不是容易之事。

    梅麗又道:“厲王府那麼大,也有可能是藏在別的院落裡,我們總不可能一處一處找,看來要知道玉璽的藏處,只能從厲王身上下手,若厲王不回府,對小姐可不是件好事,奴婢去打聽看看王爺何時會回來。”

    稍晚,梅麗回來稟報,“奴婢去向李總管打聽了,問他王爺上了哪,李總管起初為難的不肯說,後來才吐實王爺這幾天都住在別館裡,我想多問他便不說了,奴婢猜,厲王一定是在別館裡養了外室,公事繁忙都是藉口。”

    杏兒尖嚷道:“外室?肯定是狐狸精,吸住厲王不讓厲王回來!”

    梅麗語重心長的道:“小姐,若是你剛新婚就失寵,那往後要找到玉璽便更難了……”

    商漣衣臉色凝重,明白這事的嚴重性。

    滕譽和皇上的關係並不好,他對皇上送來的女人肯定是有防心的,加上新婚之夜他就睡在書房,又一連數日未歸,要是情況一直壞下去,那她就無法順利完成任務了。

    商漣衣雖然想儘快拿到玉璽,但在她內心深處卻只想遠離滕譽,不想靠近那個男人,那她要怎麼從他手中偷得玉璽?

    為了偷得玉璽,她必須有所覺悟才行。

    但她的覺悟並不是獻身,而是要加倍努力,更加積極的親近那個男人,她要讓他瘋狂的迷戀上她……

    商漣衣美眸裡閃著剛毅不屈的光芒,朝梅麗和杏兒道:“我不會失寵的,這是他的王府,他不可能不回來,幫我打聽他平日愛吃什麼菜,我親手做給他吃。我會先討他歡心,再對他下藥,一定會問出玉璽的藏處的。”

    她想到她恩愛的爹娘,她小時曾問過娘親,她是靠著什麼本事捉住爹的心,讓爹只鍾情她不願納妾,娘笑說想捉住男人的心,得先捉住他的胃,她也想試試,靠廚藝來征服滕譽的心。

    梅麗看商漣衣說的這麼堅定,知道商漣衣這次是真的卯足勁了,“奴婢馬上去幫小姐打聽,還有奴婢覺得小姐的臉太素了,要上點妝,妝要畫的濃一點,才不會被外面的女人比下去。”

    杏兒出不了主意,只能鼓勵商漣衣,“小姐這一次一定會成功的!”

    接著,商漣衣到了廚房,從小娘親就教她燒菜,一般的家常菜對她並不困難,但滕譽什麼山珍海味沒吃過,恐怕她燒的菜入不了他的眼,她想拜託廚藝高超的大廚指點她幾分。

    滕譽總會有回到府裡的一天,她就等著他回來,靠著廚藝勾住他的心。

    終於,梅麗打聽到滕譽要回來的日子,就在大後天傍晚,說會回來用晚膳,於是這兩天商漣衣便忙著在廚房練習廚藝,然後當天下午,她提前在廚房燒好菜,用鍋子熱著,再把握時間折回房裡讓梅麗替她梳妝打扮。

    商漣衣看著鏡裡的自己,除了在大婚那一天她有特別上妝外,平常她都是素著臉,只在唇上塗點胭脂,最多是上點薄妝罷了,她沒想到她今天會再度上妝,變得那麼豔麗,美豔到她覺得梅麗粉塗太厚了,看了真不習慣,而平常她總愛穿素白或鵝黃的料子,也被梅麗嫌太素了,換上一身俏麗的桃紅色衣裳……她有點不安,滕譽真的會喜歡這樣的她嗎?

    “小姐,你好美!”杏兒驚豔的直呼道。

    “小姐這麼美,一定能把厲王迷得團團轉的!”梅麗對自己畫的濃妝很有自信。

    商漣衣聽得精神抖擻起來,對,男人都是喜歡美豔的女人的,她這樣肯定能把那個男人迷倒。

    商漣衣外表雖然秀氣溫柔,但其實她的個性頗好強,所以才敢有膽量持著匕首刺傷盜匪,現在更被激出了好勝心。這一次,只許成功,不許失敗!

    “王妃,厲王回來了!”

    商漣衣派兩個小丫鬟到大門守著,一個見滕譽回府馬上趕回來通報,另一個則趕緊吩咐廚房送膳到飯廳去。

    “走吧,去迎接厲王。”商漣衣深深吸了口氣,自妝台前站起,然後揮起她桃紅色的水袖,踏出自信的步伐。
引言 使用道具
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5-11 05:44:05


    滕譽一回府,李凡已早一步到大門迎接,另一端,商漣衣主動進擊來了,遠遠地,就見她一身桃色嬌俏身影的走來,宛如盛開嬌豔的牡丹。

    商漣衣臉上掛著燦爛如花的笑容,款款走到滕譽的面前,施了施禮道:“王爺,您回來了,妾身一直在等著您回府。”

    滕譽從她出現在他面前的那一刻,就瞅住她看,黑眸一閃而過震驚,再來是嫌惡,她臉上的妝畫得又豔又濃,都將她原本清麗秀雅的美貌掩蓋住,她一身桃紅也俗不可耐,令人倒盡胃口。

    滕譽表面上對著她含笑道:“王妃真有心,還盛妝打扮前來迎接本王,本王一想到剛新婚就撇下你,冷落你那麼多天,就覺得對不住你。”

    商漣衣佯裝溫婉大度道:“妾身不怪王爺,李總管都說了,王爺公事繁忙,妾身明白的。”

    聞言,滕譽覺得古怪,是他的錯覺嗎?怎麼覺得她把公事繁忙這四個字說得別有深意?

    商漣衣朝他向前一步,又綻開笑容道:“妾身問了李總管,知道王爺今天傍晚會回來,於是親手為王爺燒了幾道菜,想為王爺補補身,王爺,我們到飯廳用膳吧。”

    滕譽聽著她說,在她那雙美眸中看到積極的光芒,唇角微微勾起。

    雖然她掩飾的很好,笑容溫馴又甜美,但他仍看得出她是不甘願嫁他的,也不喜迎合他,然而今天的她不一樣,比起洞房花燭夜那一晚還要意志堅定,笑容更為甜膩,看來他一連幾天不在,讓她擔心自己失寵,開始認真了,那他也要認真的玩才行。

    “你會燒菜?”這倒讓他很意外,他以為大家閨秀都是十指不沾陽春水的。

    “妾身平常就喜歡燒菜,當然廚藝自是無法跟府裡的大廚比,因此向大廚討教一番,希望王爺不會嫌棄才好。”商漣衣說的含蓄謙順,一副歡喜為滕譽下廚的模樣。

    “王爺,王妃跟著大廚學做菜,大廚都稱讚王妃有天分呢!奴婢吃過王妃燒的菜,真的是很美味!”

    “王妃這幾天都在廚房練習做菜,手還被菜刀切到受傷了……”

    梅麗和杏兒一搭一唱的幫襯著商漣衣,最後一句話刻意突顯她燒菜的用心。

    商漣衣責怪的瞪了她們,“只是點小傷,不用在王爺的面前說出來……”說著,她忙將受傷的手往後藏,動作很慢,好確定滕譽有看見。

    滕譽將她的這點心機看在眼裡,流露心疼的神色道:“王妃有上藥嗎?”

    “上藥了,多謝王爺關心。”商漣衣斂下眸羞澀道。

    “想不到王妃對本王是如此用心,那本王一定要用心的品嘗你做的菜,走吧!”滕譽語氣振奮,大步流星的往飯廳方向走去。

    比預想中順利,商漣衣心裡竊喜著,忙不叠跟在他身後走。

    來到飯廳,下人們已端上熱騰騰的菜色,滿滿的一桌菜,看起來精緻可口。

    滕譽一揮手,讓下人退到後方守著,看到一桌子的菜都是他愛吃的,噙起笑道:“王妃,你這些菜可真費功夫。”果然很拚命在討他歡心啊!

    商漣衣也對她所燒的菜感到很滿意,這些都是廚子在京城餐館裡的招牌菜,也是滕譽平日愛吃的,她要用這些菜攻陷他的心。

    她拿起筷子替他布菜道:“王爺,這是紅燒肘子,您嘗嘗味道。”

    滕譽嘗了口,點頭道:“這肉滑嫩鮮美,入口即化,好吃。”

    “太好了!”商漣衣欣喜著,又舀了雞湯,“王爺,這雞湯妾身放了許多藥材熬燉,燉了兩個時辰,喝了可以養足血氣,您一定要嘗嘗。”

    滕譽喝了湯,誇讚道:“這雞湯味道濃郁,王妃也一塊吃吧。”

    “是。”看到他喜歡她燒的菜,她終於覺得忙得有代價了,每一道菜都是她費心思做的,不小心劃傷了手也是真的,若是真能讓滕譽放在心上就更好了。

    接著,重頭戲來了——商漣衣倒了酒。

    “王爺,吃這些菜配這酒滋味最好了,可惜妾身受了風寒,不能陪王爺喝酒,只能看著王爺喝。”她帶著嬌嗔的道,連自己都快起雞皮疙瘩了。

    為了避免上次那樣的悲劇,今天她早早把勾魂丹下在酒瓶裡,然後再宣稱自己受風寒不能喝酒,這樣就不會再出意外了。

    “你怎麼受了風寒?”滕譽狀似關心的問道。

    商漣衣拉起袖子掩嘴咳了聲,“只是喉嚨有點咳而已,不要緊的,而且妾身酒量也不好,怕像上次一樣醉倒,掃了王爺的興,還是別喝的好。”

    說完,商漣衣雙眸關注的看著滕譽,滿心希冀他快點喝下酒,未料他遲遲沒喝,讓她一顆心又高高懸掛著,“王爺?”

    滕譽擱下筷子,緩緩啟唇道:“這些菜雖可口精緻,但也因為都是大魚大肉,吃的有點膩,不吃了,這酒……”他擱下了酒杯,“也沒興致喝了。”

    商漣衣登時僵住,萬萬沒想到滕譽會突然說不吃了,酒也不喝了,明明前一刻他還心情大好的品嘗。

    “真是太悶了,若是有歌舞助興就好了……”滕譽一臉煩悶無趣,朝她丟來一句,“王妃,不如你去跳一曲吧。”

    商漣衣唇角抽了抽,莫非他當她是舞姬?

    “王爺在開妾身玩笑吧,妾身怎麼會跳舞……”那不是大家閨秀會做的事。

    “也罷。”滕譽說完便站起身,離開座位。

    他生氣了,要走了?

    商漣衣真捉摸不著這男人的心思,一個不合他意說走就走,難怪外頭的人都說他喜怒無常又陰晴不定,還真是不好侍候。

    商漣衣與梅麗、杏兒面面相覷,眼看滕譽就要踏出飯廳,這次又要失敗了嗎?

    這可不成。

    商漣衣豁出去的朝滕譽背後喊道:“因為妾身在成親那天喝醉了,睡上了一夜,所以王爺在生妾身的氣嗎?王爺一連離開府裡好幾天,如今妾身好不容易才盼到您回來,煮上這一桌菜想討您歡心,您也不愛吃,這教妾身該怎麼做才好……”

    她的話成功讓滕譽停下步伐,他轉過身,似笑非笑的,讓人揣測不出心思。

    “王妃,你也太大驚小怪了,本王不過想去沐浴罷了。”

    “沐浴?”商漣衣徹底呆了,是這樣嗎?

    “或許是天氣熱了點才沒有食欲,絕沒有怪罪你成親那天喝醉酒睡著的事,而新婚隔天便一連出門幾日,更非本王的意願,只因公事繁忙所致,本王沒有生氣,王妃不必在意那天的事。”

    商漣衣回過神,“那就好,妾身只是怕王爺對妾身有所誤解,這一走,又要丟下妾身好幾天了……”她緩緩走向他,走到他面前,抬起羞赧的臉蛋說:“成親那晚妾身說,請相信妾身對王爺的真心可鑒,妾身說願與王爺共進退,也願當王爺的解語花,替王爺分憂解勞,這些都是真心的……”

    “本王信你。”

    商漣衣聽他這麼爽快俐落的說,反倒傻住了。

    滕譽幽深的黑眸望向她,“那晚你喝醉了,醉的模樣很可愛,癡癡的望著本王看,還酒後吐真言的說本王長得很俊,你很喜歡,原來王妃你是那麼迷戀本王,對本王如此心儀。”

    商漣衣覺得自己快暈了,他在說什麼?說她喝醉的那晚,她癡癡的望著他看,說他長得很俊,她很喜歡?

    為什麼會有這種事?她怎麼會……怎麼可能會對他……但商漣衣知道勾魂丹的藥效,知道他未必是在騙她,她羞恥的真想馬上暈倒算了。

    滕譽看她打擊甚大,黑眸底閃過狡獪的笑意,接著又故意說道:“既然王妃你對本王如此真心真意,那麼你就來服侍本王沐浴吧,讓本王瞧瞧,你對本王到底有多上心。”

    服侍他入浴?!商漣衣沒想到他會冒出這一句,整個人都僵住了。

    “不願意嗎?”滕譽挑眉道。

    能不願意嗎?商漣衣馬上朝他綻出最燦爛的笑容,“妾身當然願意服侍王爺入浴,妾身會竭盡所能好好表現的。”

    只是沐浴罷了,把他當成小貓小狗就好了。她忍耐的對著自己說。

    滕譽看出那沈靜的面容下有多不甘願,還真好玩啊,她愈想討他歡心,他就偏不如她所願,看她能在他面前忍耐到何時,看她能為了得到那個玉璽拚命到什麼地步。

    滕譽愉悅的想著,等都不等她,轉了身,大步踏出飯廳,往府裡的浴間方向邁去。

    滕譽前腳一走,杏兒和梅麗便走向商漣衣,兩人臉上都有著惴惴不安。

    商漣衣倒是鬥志十足,吩咐了她們一些事後,後腳隨即追上。

    她才不怕他!她一定要成功對付他!

    夫妻倆,都各懷鬼胎。

    滕譽從外頭回來總有沐浴的習慣,因此李凡早已吩咐下人備熱水去了,還不斷的燒柴加熱,好讓滕譽一到浴間,便有熱水可洗。

    商漣衣在浴間外深深吸了口氣,才踏進去,一片氤氳熱騰的霧氣先是迷蒙住她的眼,然後隨著霧氣散了開來,她看到眼前有個大浴桶。

    那是個很大的浴桶,足足可以躺上五個人,浴桶上還雕著精巧細緻的圖騰,一看就知道索價不菲,浴桶邊還設有小桌案,上頭備有各式水果和糕點,還真是奢侈享受。

    左邊那頭,一名小廝正在為滕譽寬衣,已經脫到最後一層單衣了。

    商漣衣僵著俏臉往右邊看。

    滕譽看到她來了,讓服侍他寬衣的小廝退下,朝她喚道:“王妃,你過來。”

    商漣衣不得不看向他,知道他是要她寬衣,她跨出步伐走到他面前,雙手揪緊他的衣領,準備幫他脫下,卻遲遲沒有動作。

    幫男人脫衣服這種事,理智上她知道她必須做,可是……

    “王妃,你這是在發呆嗎?”滕譽低著頭,低低笑道。

    他笑得好可惡。商漣衣被激得果斷拉開他身上的白色單衣,但當單衣大敞,露出那精瘦平坦的男性胸膛時,

    她不爭氣的臉一熱。

    這就是男人的身體呀,她根本無法將他當成小貓小狗……

    那當成白花花的豬肉好了!可也太結實了,肌理分明,添上幾道舊傷的疤痕,她居然覺得還挺好看的……

    喝!她在胡思亂想什麼!

    商漣衣強迫自己吸口氣冷靜下來,然後朝他擠出甜笑道:“請王爺稍微彎下身,妾身才好幫你脫下這衣袍。”

    滕譽配合的彎下身,商漣衣馬上將那白衣往他肩膀下拉。

    在這一瞬間,滕譽垂下眼眸,商漣衣抬起臉蛋,兩人恰巧四目相對,他們靠得很近,空氣中飄浮著曖昧的氣息。

    滕譽望著她,眸光逐漸變得幽深,商漣衣覺得他的眼底多了男性的侵略,讓她緊張的屏住呼吸,她馬上低下頭,脫衣裳的動作變快了,好不容易將衣裳脫下時,她暗自籲了口氣。

    “不繼續嗎?”

    繼續做什麼?

    當商漣衣看到滕譽下半身還穿著褲子時,腦門一熱,面色有幾分難看。

    她……怎麼有辦法……

    滕譽看她這模樣也不冀望她了,雙手來到腰間,作勢脫褲子。

    商漣衣馬上移開雙眼,隱約間聽見滕譽的笑聲,她暗自惱怒著,感覺他在逗著她玩。

    直到聽見滕譽踏入浴池的水聲,她才敢放心走近浴桶。

    她靠近他背後,不敢往前看,更不敢往水面下看去,好了,要做正事了,她可不能再失態下去,得服侍的讓他滿意,好讓計畫順利進行下去。

    商漣衣回想起女官的“指點”,於是拿起勺子,柔順的道:“王爺,妾身先替你淋熱水。”

    滕譽沒有回應,商漣衣便直接淋下他肩頭了。

    接著,她又柔聲的道:“王爺,我幫你揉揉肩,可好?”

    聽到滕譽輕輕一嗯,商漣衣伸出蔥白十指在他肩上力道適中的揉搓著,“王爺,您的肩膀很硬,平常肯定累積很多疲勞,以後妾身就常幫你這麼揉揉,讓你輕鬆點。”

    “你這功夫真好,怎麼學的?”滕譽享受的閉上眼,任她纖纖手指靈活的揉著他的肩,他真沒想到她一個大家閨秀懂得這功夫。

    太好了,他喜歡!

    “這是妾身在義父的醫館裡跟大夫學的,說是只要多按著人的幾處穴道,就能消除疲勞,提起精神呢!”

    這時,梅麗端著酒進來了。

    那是商漣衣事先吩咐準備的,滕譽說沒興致喝酒,那麼就換點特別的酒。

    她從梅麗手中接過酒杯,命她出去候著,再端著酒,來到滕譽身側,柔聲的道:“王爺,這是妾身用水果釀的果酒,喝了對身體好,也能讓王爺消除疲憊。”

    滕譽聽到她的聲音時睜開眼,慵懶的望向她手上端著的杯子。

    “怎麼會是這種顏色?黃黃橙橙的,真醜。”他批評道。

    商漣衣忍耐住沒發火,“那是妾身放了橘子和柳橙,才會是這種顏色,王爺,你聞聞,味道香甜,妾身在娘家時總會煮來喝,王爺喝看看吧,你一定會喜歡的。”她柔聲勸道。

    滕譽並沒有端過,雙眸仍直盯著那杯果酒看,不知在深思什麼。

    商漣衣呼吸微微變急促,他這個模樣就像是在懷疑她在果酒裡放了什麼,但她又不敢催促,深怕他一個惱怒不喝了。

    腺譽端詳了好一會兒,在商漣衣手都酸了時,才接過去喝。

    “你說的沒錯,這果酒真好喝。”喝下一口,他說道,又連喝好幾口。

    商漣衣面色不變的看著滕譽把酒都喝完了,將空的杯子接過,微笑的道:“王爺喜歡真是太好了,妾身明天再煮給你喝。”

    正當商漣衣內心欣喜,篤定著這計畫能順利進行時,她沒發現有一隻大掌朝她猛地捉來,毫無防備的,她整個人栽進了浴桶裡,手上的茶杯不知掉到哪去了。

    “王爺,你這是在做什麼!”她瞠大美眸倉皇的喊著,真不敢相信這男人竟將她拖下水!天啊,她衣裳都濕了,更別提他還是裸身在她面前!

    滕譽幽闇的眸光曖昧的定在她身上,“王妃,你總是對本王那麼好,本王還沒有跟你圓房,實在虧欠你太多了,我們乾脆現在來補過洞房花燭夜吧。”

    商漣衣聽得氣急敗壞,這男人在說什麼渾話,他打算在這浴桶裡和她圓房?他瘋了不成,在水裡做這種荒唐的事……絕對不行!

    等等,他又在看哪裡?

    商漣衣順著他的目光看下去,這才發現自己曲線畢露,浸了水的衣料緊緊黏著身子,她趕緊捂住胸,恨不得賞他一巴掌。

    但,偏偏不能。

    商漣衣迅速冷靜下來,“王爺,妾身不急,真的不急……在這裡不妥……”她裝作害羞,事實上她不用裝,臉蛋就是通紅的。

    “可是本王很急,本王不想讓你太委屈,想早點讓你成為本王名符其實的王妃。”

    什麼?商漣衣還沒回過神,就見滕譽將她拉入懷裡想一親芳澤。

    商漣衣雙手推拒他的胸膛,靈光一現,用力咳了咳,“王爺,你忘了,妾身受了風寒……咳咳,所以今天不成……”

    滕譽不大高興,“你不是說不嚴重嗎?”

    商漣衣更努力的咳,“我現在才發現挺嚴重的。”她露出小可憐的模樣,希望他能放棄這主意。

    滕譽邪佞一笑,在她耳邊吹拂著熱氣,“放心,本王會讓你很快暖和起來的,包準你的風寒痊癒。”

    怎……怎麼會變成這樣……

    當滕譽的唇擦過她的臉頰時,商漣衣心臟都快停了,真的擔心自己貞操不保,沒想到下一瞬間這男人突然挨在她身上不動了。

    睡著了?商漣衣疑惑的猜著,哪知滕譽又抬起頭來了,此時,他那雙眸底蘊著一片迷蒙,似乎有些恍神,不見先前的森冷難測,他看向她,黝黑的瞳仁瞬間一亮,用迷戀膜拜的眼神看著她。

    “天啊,本王的王妃居然是這麼美,宛如仙女下凡……怎麼辦,本王的心跳得好快,本王真、真喜歡你……”他驚豔的對著她喃喃道,說得深情款款的,有著最癡迷的表情,已然變了一個人。

    原來這就是勾魂丹的藥效,商漣衣總算是見識到了,但明知道他是受到藥效影響,才會這麼深情迷戀望著她,她的心臟還是受不住的撲通一跳。

    此時,商漣衣見滕譽要挨過來親吻她,忙用手捂住他的唇,“等等……”她靈機一動,順勢道:“王爺說喜歡妾身,說妾身就像仙女一樣,王爺是真心這麼說的嗎?王爺要如何證明呢?”

    “本王可以讓你這輩子錦衣玉食,不愁吃穿,可以賜給你滿滿的金銀財寶!”滕譽深怕她不相信,急切的道。

    商漣衣定住他,緩緩啟開唇瓣,“妾身只想要王爺最重要的東西……”

    “最重要的東西?”

    商漣衣湊近他耳邊,輕輕呢喃道:“妾身想要那個護國玉璽。”

    “不行,那個不能給你……”聽到護國玉璽,滕譽先是面帶猶豫,再搖起頭,看得出他意志堅定。

    商漣衣又在他耳邊吐著香氣,“那,可以讓妾身看一看嗎?”

    “你想看?”

    “妾身只要看一眼就好,王爺,跟妾身說說你把那玉璽藏在哪裡吧……”商漣衣對上他的雙眼,近乎嬌嗔的哀求,把她受過的指點發揮得淋漓盡致。

    滕譽僅剩的意志力輕易地被她摧毀,順從的開口道:“在帳房裡……”

    對呀,她怎麼忘了帳房!商漣衣想到自己握有帳房的鑰匙,繼續問下去,“在帳房的哪處呢?王爺可以說的更清楚些嗎?”

    滕譽傾向前說,商漣衣忍耐著他的偎近,好聽清楚他嘴裡說的話,“在帳房的錢庫……”

    說完,滕譽朝商漣衣臉頰吻去,商漣衣還沒來得及閃開,滕譽卻是挨著她肩上不動了。

    “王爺?”

    她低喚著,推了推他,看著他雙眸緊閉著,傳來徐徐的呼吸聲,這次,她確定他真的是睡著了。

    接著,商漣衣費了一點力氣將身上的男人挪開,然後自浴桶裡踏出,往外朝梅麗一喊。

    當梅麗看到她渾身濕漉漉的好不狼狽,嚇了好一跳。

    商漣衣沒多解釋,“快!幫我拿套乾淨的衣裳來,我已經問出玉璽的藏處了。”

    “奴婢馬上去!”梅麗高興不已,忙去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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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5-11 05:44:30


    待商漣衣穿妥幹衣裳,整理好儀容後,再讓梅麗到外頭叫兩名高大的小廝進來。

    她吩咐他們道:“王爺沐浴到一半睡著了,幫他穿戴好衣物,抬到房裡休息。”

    夜深人靜。

    三道纖細的身影輕悄悄的從雲落居抄小路到主院的走廊去,那是商漣衣和杏兒、梅麗三人,因為事先打聽過侍衛巡邏的時間,此時走廊上是空無一人的。

    順利來到帳房,商漣衣忙用鑰匙開門,先行踏入,杏兒、梅麗隨後進入。

    商漣衣沒想過,她會這麼快就潛入帳房行動。

    昨晚從滕譽口中問出玉璽的下落後,她便開始思考著該怎麼做,帳房位於主院裡,白天有帳房先生在,又人來人往的,她無法行事,只能趁夜裡下手,她握有帳房鑰匙,只要在滕譽不在府裡的日子,避開護衛巡邏時間就能行動,不管怎麼說,準備萬全才是上策。

    而昨晚她差人將滕譽抬到新房睡,便睡在里間小房裡,一覺醒來發現滕譽不在床上,問過李凡才知道滕譽一早又出門了,明天才會回來。

    這消息讓她為之振奮,這說明滕譽今晚不在府裡,真是天時地利人和的好日子,再加上梅麗打聽到侍衛晚間巡邏的時間,要避開並不難,她想著乾脆打鐵趁熱,趁著今晚進帳房偷玉璽,就怕若是錯過今晚,也不知道哪天才能行動了。

    時間上也是緊迫的,侍衛每半個時辰會經過帳房前的走廊,她必須在半個時辰內……不,為免被發現,保守起見得提前一刻離開帳房,總之動作要快就對了。

    此時,帳房內掌著微弱的燭光,由杏兒小心把風,有任何異狀再稟告商漣衣,商漣衣則用鑰匙開了後頭錢庫的小門,帶著梅麗進去找玉璽。

    錢庫很大,放眼望去是一個個裝著金銀珠寶的箱子,除了金子、金元寶、銀票等有價值的銀錢外,還存放著王府裡各種名目收支的帳本,以及那些由官員祝賀的禮品也先行放著,讓人看了眼花撩亂。

    梅麗不禁問道:“小姐,玉璽是藏在哪兒?”

    “他說是放在左邊的第十個箱子裡,那個櫃子是紅色的,打開來裡面有個暗屜……”商漣衣盯著眼前的景象,喃喃的說著她從滕譽嘴裡聽到的話,哪裡知道王府的錢庫是那麼大,擺放的箱子是那麼多,金府的錢庫跟這裡一比真是小巫見大巫,光左邊數起的第十個箱子就有好幾排了,紅色櫃子又多的是,分類又多,要找起來肯定很費時。

    商漣衣懊惱的想,她應該向滕譽問的更清楚些的,或者她在白天前來和帳房先生打招呼,伺機觀察帳房時,就應該堅持進錢庫探探的,當時李凡也在,她怕引起懷疑才先走一步的。

    不,先進錢庫探探恐怕也沒有幫助吧,她從滕譽口中問出的就這麼多了。

    “罷了,既然來了,就先找找看吧。”

    商漣衣用帶來的萬能鎖,開起一個個有可能是滕譽所說的左邊第十個紅色箱子,梅麗也幫忙找起,但並沒有發現什麼藏有玉璽的機關。

    她們不知道,有個人正朝帳房方向走來,一步步的,如毒蛇般沒有聲息的逼近,他盯住那道被開了鎖的門,然後緩緩推開。

    杏兒看到門開了,還在想著是哪來的強風把門吹開,下一刻見到踏進來的男人時,她嚇得臉發白,想沖去錢庫通知商漣衣。

    滕譽抬手制止她,那眼神之森冷,讓杏兒嚇得腿軟癱下,一句話都發不出,只能眼睜睜看著他往錢庫小門走去。

    滕譽走到小門邊停下,注視著眼前這一幕——他的王妃正和丫鬟忙碌的在找什麼東西。

    他緩緩勾起邪笑,笑裡帶有興奮,打破寂靜的開口道:“王妃,那麼晚了,你在這裡做什麼?”

    背後響起的這道嗓音,瞬間讓商漣衣全身僵硬,她旋即轉過身,對上滕譽邪氣的臉龐。

    他怎麼來了?他待在門邊看了很久嗎?杏兒怎麼沒有稟報她……商漣衣腦裡閃過這些念頭,心裡混亂又驚駭著,最後化為三個字——她完了。

    一旁的梅麗也微微發抖,沒想到會被厲王逮個正著,心想著要是商漣衣沒有應付好,她們幾個都會沒命。

    滕譽走入錢庫裡,“王妃,你還沒回答本王,你在這裡做什麼呢?”

    商漣衣看著滕譽走向她,心臟撲通撲通跳著快停了,她得想辦法解套,快想呀!她用力的掄緊拳,感受到手心一陣刺痛。

    她攤開手心一看,有著一隻她的白玉耳環,是在不久前松落在地上被她撿起的,她忙著找玉璽便沒戴上,先握在手中。

    有了!商漣衣在滕譽停在她面前時,將那耳環攤在他眼皮下,不慌不忙的道:“王爺,妾身是來帳房找這耳環的,白天時妾身曾來帳房一趟向帳房先生打招呼,剛剛在房裡發現不見了一隻,這才會過來找的。”

    滕譽掃了眼她手心上的耳環,犀利的問道:“讓下人白天再來找便可,王妃何必跑一趟?”

    商漣衣被他那雙銳利的黑眸盯著,沈穩的答道:“因為這耳環是妾身的娘親生前送給妾身的,妾身真的很怕弄丟,不親自找心裡不踏實……”

    “是嗎?”滕譽依然盯著她的臉蛋看,像是想看穿她。

    商漣衣為了讓滕譽更取信於她,連忙又道:“找到耳環後,妾身想著既然來了,就帶帳本回房看好了,王爺不在府裡,妾身覺得寂寞,想看帳本打發時間,不想錢庫裡有那麼多寶物,便好奇的多逗留了會兒……”

    商漣衣說完了,她自認為她的說詞很完美,也慶倖她在開了每個箱子後有馬上鎖起,不會被他起疑。

    但是,他信嗎?還是說,這是這男人設下的一場局,故意對她說玉璽放在這裡,透露他今晚不在,再提前在今晚回府,來帳房逮她?

    不,他都被勾魂丹給迷暈了,她清楚的看到他喝下了,他不可能騙她的!商漣衣在心裡驚顫的否定。

    而滕譽那雙緊盯住她的黑眸灼灼亮著,好似她回答的這番說詞讓他興奮著,她實在是不懂他在想什麼,這個男人總是讓她覺得高深莫測,有著極深的城府。

    “原來本王不在,讓王妃那麼想念本王。”滕譽在深深看了她一會兒後,徐緩的開口道。

    商漣衣幾乎是忍著起雞皮疙瘩,朝他露出傾慕的笑容道:“是的,妾身真想念王爺。”

    滕譽勾起唇一笑,“本王也是想著王妃,今晚才會特別趕回來看你,你說,我們是不是心心相印?”

    誰跟你心心相印!商漣衣笑得諂媚道:“王爺想著妾身,妾身真是歡喜。”

    “夜深了,回房吧,既然本王回來了,有本王陪著你,你就不必看那種乏味的帳本打發時間了。”滕譽朝她一笑,然後旋身走出了錢庫。

    逃過一劫了。商漣衣結結實實的松了口氣,和梅麗交換了安心的眼神。

    看來,滕譽會在今晚回來,又進帳房,只是恰巧而已。

    但商漣衣依然不敢鬆懈,誰知道這男人下一刻會不會想到什麼懷疑她,今天最好順著他,別惹他生氣。

    商漣衣隨即跟上滕譽的腳步踏出錢庫,她看到杏兒一張驚嚇哭過的臉,沒時間安慰她,只拍了拍她的肩,便追出了帳房。

    帳房外,商漣衣意外的見到李凡,心想當總管還真辛苦,這麼晚了還得隨身侍候。

    李凡朝她恭敬問候,商漣衣點了頭,小跑步的往前追,滕譽人高馬大的,一下就將她拋得遠遠的。

    她一邊追著,一邊抱緊雙臂取暖,發現還沒過半個時辰,天氣竟一下變得那麼冷,還下起細雨來,當寒風吹進簷廊內時,她忍不住打了個響亮的噴嚏。

    幾乎是立即的,她看到走在前方的滕譽回頭朝她走來。他……想做什麼?

    商漣衣升起戒心,真怕他是想對她做出什麼事來,戰戰兢兢的。

    滕譽走到她面前停下,從頭到尾掃了她一遍,帶有嫌棄的語氣道:“王妃如此嬌弱,應該多穿一點的。”

    他說什麼?

    商漣衣還來不及反應,就見他脫下身上的披風,從她背後披上,整個人瞬間傻愣住了,難以相信這個男人會對她做出這樣體貼的動作。

    嘩啦啦——簷廊外的細雨瞬間變大,風勢也變強,雨絲都吹打進廊內了。

    滕譽瞥了一眼,“雨變大了,更冷了。”

    他話一落,商漣衣便被他攬腰抱起,她生平第一次被男人這麼抱著,難為情的怔住了,只見他步伐很快,快步往雲落居的方向步去。

    他這是在做什麼?難道是怕她著涼,才會為她披上披風,又見雨勢變大,更冷了,想快點帶她回房才抱起她嗎?

    商漣衣不禁又想,他會對她做出這麼溫柔的事,是因為他殘暴個性裡還存在著一份柔軟嗎?

    滕譽走的很快,李凡、杏兒和梅麗都沒跟上,商漣衣怕摔下去,不得不偎向他,臉蛋貼著他的胸膛。

    長長的走廊上,只有他們兩人,只剩下大雨紛飛的聲音。

    商漣衣被他密實的抱住,埋在他胸膛裡,什麼都聽不見,感受到天地之間仿佛只剩他與她,只剩下他胸前曖昧的心跳聲。

    商漣衣真不喜歡聽到他的心跳聲,不喜歡嗅到他的氣息,連她身上裹著的袍子傳來的溫暖她都不喜歡,偏偏都鑽進她的鼻息間,這讓她心裡產生一股異樣的情懷,心跳加快起來……

    終於回到房裡,商漣衣以為滕譽會放下她了,但他卻一路往內室走,往那還貼著囍字的大紅鴛鴦被褥走去,將她抱上床。

    他該不會是要……她瞠大了美眸。

    “王妃,既然我們都思念著彼此,如此的情深意重,擇日不如撞日,我們今晚來圓房吧!”

    她猜對了。

    商漣衣心裡咬牙切齒著,原來他急著抱她回房,就只是猴急的想洞房!

    她居然為了這男人難得的溫柔受到了感動,為他心跳加快著,她簡直是笨極了!

    “不行!”

    “不行?”滕譽挑眉,似乎是不接受她的拒絕。

    商漣衣驚覺到她居然把心裡所想的說出口,連忙陪笑的解釋道:“妾身的意思是,妾身月信來了,不太方便,真是掃了王爺的興……”

    滕譽的臉色終於緩和,還安慰她道:“無妨,來日方長。”

    “妾身身子髒,也不便和王爺同床……”她覷著他的臉色,小聲的道。

    聞言,滕譽從床上站起,沒多逗留,“那本王到書房睡,王妃也早點歇著吧。”

    看著滕譽離開,商漣衣終於暫時保住清白,一想到往後她還得和他這麼虛與委蛇的作戲下去,還得小心翼翼的防範被他發現她是細作,她就覺得疲憊又傷神。

    但她又不想輕易的對那男人認輸,她一定要成功偷得玉璽,帶著玉璽從這個地方逃走!

    滕譽一踏出新房就往書房方向走去,久候在房外的李凡連忙追來,從襟口想掏出什麼呈給滕譽,卻見滕譽陡地停下步伐,笑出了聲。

    他納悶的緩緩走到滕譽面前,觀察著滕譽的臉色道:“王爺心情很好?”

    滕譽看了他一眼,低低笑道:“本王心情是很好,雖然當場被逮個正著,但她還是很鎮定的在我面前演戲,說出那一套完美的說詞,讓我無法再質疑她,她果然是充滿驚喜的,讓本王既興奮又愉悅啊。

    “李凡你說,若是本王能讓她成為我這邊的人,老七他會不會氣得吐血,那個偽君子,我真想給他一記教訓……”

    王爺說出的話,讓李凡嚇了一跳。

    成為王爺這邊的人?這句話的意思是……他打探的問:“王爺是想讓王妃……成為您的女人嗎?”

    滕譽睥睨的宣示道:“讓她成為本王的女人那還不簡單,但本王更想要的是她的忠誠,她的心,本王要征服那個女人。”

    他想讓商漣衣這個女人愛上他。

    多麼瘋狂的念頭啊!對於女人,他看多了,不是一成不變,就是俗不可耐,但和她幾番交手下來,她卻讓他感到愉悅無比,讓他想得到她。

    她很堅強,很勇敢,在他目睹她持刀刺傷盜匪,在他從地上拉她起身,她寧可忍著腳痛,也要推開他的懷抱時,都能證明這點。

    她很聰慧,很有毅力,被他故意冷落了幾天,她並沒有喪氣,反而積極的充實廚藝,運用心機想討他歡心,連服侍他入浴也豁出去了,為他寬衣,為他揉肩,看起來就像是真的以他為天,對他真心不二。

    她很沈穩,很鎮定,一步步算計著他,給他那杯果酒喝時,她可是面不改色的看著他喝完。

    他尤其喜歡在她那溫馴的外表下,那雙會冒火的漂亮眼睛,她一定不知道,只要她一生他的氣,她那雙眸子就會冒出氣惱的火光,可有多麼美麗。

    只可惜,任他再怎麼欣賞她,還是不會讓她得逞的。

    她是老七派來的美人,是懷著心機嫁給他來偷玉璽的,他豈會輕易受到她的美人計蠱惑,早在她入住府邸的第一天起,他就盯著她的一舉一動,新婚之夜時他更防範著,瞥到她在酒杯裡做小動作的可疑行徑,故意稱讚她貌美,好伺機趁她分心時調換兩人的酒,在她睡著後,也將那酒杯拿給李凡去查,用特殊的銀針,從殘存的酒液裡驗出裡頭摻有勾魂丹。

    他知道勾魂丹,聽說和入酒水裡喝下後,會如同被勾住魂魄般的對眼前之人迷戀不已,言聽計從的吐露真言,是女細作用來色誘目標慣用的丹藥。

    她這麼算計他,他當然不會如她願,在新婚隔天出門,一連幾天未歸,看她能玩出什麼花樣,他讓李凡每天用信鴿向他稟報她的情況,知道她成天窩在他的書房和藏寶庫,找那玉璽找的很起勁呢。

    接著,他又收到信,說她跟廚子學做菜了,看來是找不到玉璽想從他身上下手,打探玉璽的藏處,她這麼用心,他當然不能辜負她,要回來一趟了。

    他也故意折騰了她一番,讓她服侍夠了,才肯如她所願的喝下那杯加了料的果酒,當然他早服下瞭解藥,他還演的讓她信以為真他中了勾魂丹,讓她相信玉璽就藏在帳房的錢庫裡,他再讓李凡故意傳出他今晚不在府邸的消息,她果真如他所料的選在今晚行動。

    然而,即便他一手掌控住一切,還是發生了出乎他意料的事。

    那一天,假裝中了勾魂丹睡著的他,被下人抬回房後竟然真的睡著了,大概是逗弄她太讓他心生愉悅了,他呼呼大睡,睡的真好。

    沐浴時,他也是故意將她拖下浴桶的,就想看她花容失色的樣子,未料她身上的衣裳浸了水後讓她曲線畢露,要不是她謊稱風寒推拒他,讓他想捧腹大笑,他肯定會把持不住的把她吃了,他沒想到自己對她會有那麼強的欲望。

    最讓他意外的是,今晚他和她一踏出帳房,外頭正下著雨,他一聽到那從背後傳來的噴嚏聲,竟踅了回去,看到她穿的單薄時,想都不想便將他身上穿的披風脫下為她披上,見雨勢變大,怕她走得太慢會著涼,索性將她打橫抱起走回房。

    滕譽無法理解自己一連串看似溫柔體貼的作為,他對著自己說,就只是看她身子弱不禁風的,稍微憐惜她罷了,要是她真的病了,無法陪他玩就無聊了。

    對,她是那麼特別,那麼深得他心,讓他興奮又開懷,他當然要將她從老七身邊搶過來,讓她成為他的人了。

    唯有征服她,讓她愛上他,得到她的心,她這個細作王妃才會背叛老七,對他獻上她的忠心,對他臣服,甘願待在他身邊……

    “這世上沒有女人可以抗拒王爺,王爺一定能如願的。”李凡表面上正正經經的道,心裡可真是好奇極了,上回說要陪王妃玩,這回竟說要征服王妃的心,讓王妃愛上他,這聽起來像是要追求王妃了?他就等著看吧。

    李凡心裡想著要看好戲,倒也沒忘了正事,他馬上將襟口裡的信呈上。“王爺,您的信。”

    這信他白天就收到了,但王爺一早就不在,一回來又往帳房去,忙著逮住王妃,他才沒機會將信交給他。

    “看來那邊進行的也很順利。”滕譽讀著信,看完後將信交給李凡,“燒了。”

    “是。”李凡接過信應道。

    滕譽負手在後,望著外頭的傾盆大雨,突然輕笑了起來,笑得讓人有點毛骨悚然。

    “若是讓老七知道,本王和他最意想不到的那個人聯手挖了個坑讓他跳進來,不知道他會是什麼反應?”

    不等李凡有反應,滕譽瞇起精銳的長眸,又道:“本王費盡心思佈局了兩年,絕不能失敗,老七想得到玉璽就儘管來吧,本王要揪出那個偽君子的狐狸尾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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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5-11 05:45:07


    在那一晚過後,商漣衣收到了滕譽送來的發釵簪子和綢緞布料,那一支支發釵上頭都鑲著精緻花朵和珍珠寶石,價格可值百兩,綢緞則是蘇州最有名的絲綢,色澤美麗,摸起來柔軟,一尺的價格也是天價,她想,一般女子若能收到夫君這份禮,應該會很歡喜吧,可她只覺得滕譽送禮給她就像是黃鼠狼給雞拜年,不知安什麼壞心眼。

    而且,他錢也太多了。

    商漣衣忍不住在心裡數落著,想著他真浪費銀兩,她不如拿來做好事,便悄悄央梅麗幫她變賣一部分簪子和布料,拿去捐給廟方,或佈施給貧民,當然梅麗是不贊成的,就怕被滕譽發現會大怒。後來兩人達成協議,梅麗找管道幫她變賣,但她必須聽從梅麗的建議,每天頂著濃妝,將滕譽送的那些華麗簪子往頭上戴——梅麗深信男人都喜歡美豔的美人,只要她能打扮的像豔麗的孔雀,滕譽就會迷上她。

    這倒無所謂,只是每天要花上近半個時辰上妝很耗時,而且還要頂著那顆插了好幾支釵子、步搖沈重的頭陪滕譽用膳,對他粲笑如花,虛與委蛇的應付他,與他周旋,累了點而已。

    幸虧滕譽也不是天天待在府裡,他總以公事繁忙為由出門,那時她便能洗淨臉,拔下簪子歇口氣。

    滕譽不在時,商漣衣也閑不得,她以學看帳為由向帳房先生學習,再藉機進錢庫裡開鎖,這一次,她小心翼翼的,不躁不急,一天只試幾個箱子,慢慢地找著滕譽藏起來的玉璽。

    當然,她得固定幾天回報一次進度給楚王。

    商漣衣寫完信後,等墨水幹了,將信交給梅麗,“小心點。”

    梅麗慎重的收妥信,“放心,奴婢只要說幫小姐採買東西,就能自由出府,將信送給探子。”

    商漣衣突然想到義父,不免擔憂道:“不知道義父現在可好,他總是忙著醫館和義莊的事,不知道有沒有好好休息……”

    商漣衣又寫了一封信,信裡不外乎是要義父保重身子,還寫上她過得很好,沒受到懷疑,不讓義父擔心。

    她才剛將信交給梅麗,杏兒便匆匆跑進來,高聲嚷嚷道:“小姐,您知道奴婢看到什麼嗎?奴婢經過秋霜居時,看到有個女人像瘋子般又哭又叫沖了出來,然後馬上被兩個高大的小廝捉進院落裡……”

    商漣衣見她這般沒規矩,沒等她說完便嚴正的糾正道:“跟你說過幾次了,這裡不是金府,是厲王府,說話要有分寸。”隔牆有耳,或許會被外頭那兩個小丫鬟聽到,若是這番話是機密之事,傳到滕譽耳裡他會怎麼想?

    杏兒馬上捂住嘴,但又一副很想說的樣子。

    商漣衣歎了口氣道:“你說你今天經過秋霜居,看到有個女人又哭大叫的像瘋子般沖出來,又被捉進去,然後呢?”

    杏兒這次刻意壓低音量說,“然後奴婢覺得很古怪,便去問了守在秋霜居的下人,他們都神神秘秘的不肯多說那女人的身分,好似多說些什麼就會受罰,凶巴巴的把奴婢趕走了。”

    商漣衣沈吟的道:“你有看到那個女人的臉嗎?”

    杏兒猛點頭,“看到了,是個美人呢!後來奴婢去問了和奴婢交情好的丫鬟小紅,她說那個女人逃出來幾次都被捉了回去,有幾個晚上她經過秋霜居,也都聽見那個女人哭得很淒厲,她曾經好奇的問過資深的丫鬟怎麼回事,但沒人敢回答,就算知道也不敢說……”

    說到一半,杏兒看了門外一眼,小聲說下去,“小紅還偷偷說,王府裡的人都怕王爺,聽說曾有人將王爺被皇上圈禁的事當閒話聊,被打了二十個板子差點沒命,更別說厲王府裡訂的規矩很嚴格,只要犯點錯就會被打板子,還說李總管看起來是個斯文人,但他可不好說話,都是照著王爺的規矩來,所以王府裡的人為了不惹禍端,都很安分守己的做事。”

    說完後,杏兒提心吊膽的道:“小姐,我看到的那個女人會不會是遭到王爺的囚禁?外頭也是有人這麼傳的,說厲王曾經強擄民女,那民女不從,就被淩虐打死……”

    待在厲王府裡一段日子了,就算府裡沒有人敢說,出了王府也會聽別人說,多的是滕譽行事囂張、殘暴不仁的事蹟,最近她聽到最多的小道消息是,惠州的百姓們都覺得嫁給厲王的女人很倒楣,遇上厲王這煞星恐命不久矣,當然她不敢說給小姐聽。

    杏兒說的強擄民女一事,商漣衣在京城就有聽過一二,現在聽杏兒這麼轉述,更讓她深深認為滕譽是個嚴酷的人,只是他還沒有在她面前露出最可怕的一面。

    “在秋霜居嗎?”商漣衣喃喃地道,王府那麼大,她還有幾個院落沒逛過,去看看好了。

    梅麗聽杏兒這麼說,雖然覺得那個可能遭滕譽囚禁的女人很可憐,但都與她們無關,聽聽便罷了,可她看的出來商漣衣想管上這件事,她非常不贊同的道:“小姐,你還有要事在身,不宜惹事。”

    “若真的有需要我説明的人,我又怎能視而不見?王爺晚上才會回來,我們就去逛逛秋霜居,先瞭解一下情況吧。”商漣衣在醫館幫助過許多貧困的人,看到弱小她無法當作沒看見,她用著溫柔的語氣堅持道。

    秋霜居位在王府的最角落處,離商漣衣所住的雲落居有一段距離,商漣衣平日很少走那麼遠,因此沒注意到有這麼一個小院落。

    而她一和杏兒、梅麗前來,馬上被外面守著的家丁擋下,分明有鬼。

    “我想逛逛這院子,為什麼不能進去?”

    兩名家丁面面相覷,面有難色的道:“王妃恕罪,王爺有吩咐任何人不得進入……”

    “我也是任何人嗎?”

    家丁懼怕王爺,但也不想得罪王妃,“小的只是聽命行事,請王妃恕罪……”

    商漣衣知道府裡的人都害怕滕譽,也不是真的想為難他們,“那可以跟我說,裡面住的是什麼人嗎?”

    兩名家丁互看了一眼,畏畏縮縮的道:“這個,小的也不太清楚,就只是負責守著這院落……”

    商漣衣知道自己問不出什麼,只好領著杏兒、梅麗離開這院落,走沒多遠,便見那兩個家丁交頭接耳的說著話,又悄悄走回去躲在牆邊偷聽。

    “為什麼王妃會突然說要逛秋霜居?”

    “王妃還提起了裡面那位,是發現了什麼嗎?”

    “幸好王妃走了,要是讓王妃看到裡面的那位發病了,真不知道如何向王爺交代?”

    商漣衣聽到了,心裡湧上許多揣測。

    那個被囚的女人是因為遭到不人道的虐打才會發病嗎?也因此才會多次逃亡,夜裡還傳出哭泣聲……

    商漣衣愈想愈無法放下,她不能就這樣離開。

    “杏兒,去打聽看看這秋霜居有沒有其他入口進去。”

    此話一出,梅麗當然是反對到底,不願商漣衣再攪和,倒是杏兒很有正義感,也想救出那個可憐的女人,過幾天便從小紅口中打聽到,秋霜居近期有道牆崩裂了,破了一個洞,李總管已經請好工人,要在後天來補牆。

    也就是說,想進秋霜居得儘快。

    這是狗洞嗎?

    商漣衣第一眼看到這面破了大洞的牆時,腦裡浮出了這一句話。

    商漣衣是個受過良好教養的大家閨秀,要她不符禮教的鑽這狗洞,實在不是她做的出來的事。

    不,這不是狗洞,它比狗洞還要大上許多,她只要彎個腰便可進去了……商漣衣說服著自己,彎身進入了洞裡。

    杏兒興奮的馬上跟著進入,梅麗不想進去卻不得不為之,她用力瞪住杏兒的背,咬牙切齒著,要是當時杏兒不多嘴說那女人的事,商漣衣也不會堅持要進來一探了。

    進了秋霜居後,三個人偷偷摸摸,東藏西躲的,就怕被人看到堂堂厲王妃和王妃的婢女當賊般闖了進來,幸好這秋霜居裡的下人不多,沒人發現到她們。

    那個女人會被囚禁在哪處呢?

    商漣衣正思考著,此時卻聽到前方傳來說話聲,她放輕步伐的往前走,躲在一處牆後偷偷看,看到前面涼亭上坐著一對男女,周遭有婢女服侍,還有幾個侍衛守著。

    從她的方向看去,她可以看到那個女人的臉,是名四十歲左右的中年婦人。

    “小姐,就是她……”杏兒湊過頭道。

    是那個被囚的女人?商漣衣倒是意外,因為杏兒說過是個美人,讓她誤以為是個年輕姑娘,但那名婦人確實是個美人沒錯,風韻猶存,保養的不錯。

    而坐在婦人對面的男人背對著她,她看不到他的臉,但總覺得這背影有點像是……

    “宛娘,我不是說了要好好喝藥的嗎?怎麼又不喝藥了?”男人歎氣著,語氣有著無可奈何。

    被喚宛娘的中年婦人,看了眼擱在桌上烏黑黑的湯藥,苦惱的道:“因為太苦了,太難喝了……”

    男人朝婢女使了眼色,婢女馬上把一包糖遞給他,他拿著糖在婦人面前引誘著,“這兒有你最愛吃的白霜糖,吃完藥就能吃糖了。”

    “什麼,還要吃完藥才能吃……”婦人蹙了蹙眉頭,那模樣就像孩子一般。

    男人揶揄的道:“可惜了,明明是個美人,怎麼每次要喝藥都皺成苦瓜臉。”

    被誇讚是美人,婦人像小姑娘般臉紅,“王爺,我都幾歲了,別這麼說……”

    “那就喝藥吧,還是要我喂你喝?這也不是不行。”

    “王爺,別調戲我,我喝就是了……”

    當商漣衣發現那背影很像滕譽時,還一度覺得不可能,直到聽見這些對話……她不會認錯滕譽的聲音,更何況王府裡還有其他王爺嗎?

    她還以為,滕譽晚上才會回府,更讓她無法相信的是,這男人居然那麼有耐心的哄著一個婦人喝藥,對婦人非常客氣,沒一絲高高在上的王爺架子,還將那婦人當成小姑娘般誇讚她長得美,說要喂她喝湯藥,怎麼看那婦人都不像是被囚禁的啊。

    那麼……她是誰?

    商漣衣正困惑著這婦人的身分,在她身旁的杏兒看到有只壁虎從她腳邊爬過,嚇了一跳,叫出一聲,馬上被梅麗捂住嘴。

    “是誰?”

    滕譽聽到叫聲,一轉身,就朝商漣衣的方向射出一枚銀色暗器,商漣衣雖然閃得快驚險躲到牆後,但也嚇出一身冷汗了。

    “出來!”

    被逮到了,商漣衣只好從牆後走出來,杏兒和梅麗跟在她後方。

    滕譽在射出暗器後隨即走下涼亭,朝那片圍牆邁去,想看看是誰那麼大膽的在偷聽,在看到走出的人時,他大感意外,居然會是他的王妃!

    而且她,今天不太一樣……

    滕譽打量著她,眸底一閃驚豔的眸光,然後用著格外吃驚的語氣道:“王妃,你怎會在這裡?本王還以為是刺客,才會失手射出暗器。”

    失手?他分明是想殺死她吧!商漣衣心裡咬牙地想,但臉上笑得像妍麗的花兒,朝滕譽道:“妾身來這院子逛逛,不知王爺也在此,還真巧啊。”

    “巧嗎?”滕譽皮笑肉不笑,“本王記得,這裡是不許任何人進入的,會這麼碰巧碰上還真是古怪。”他朝身邊的侍衛道:“把守門的叫進來,看他們是在打盹還是在偷懶。”

    商漣衣真怕他會罰到守門的家丁頭上,急著道:“妾身不是從正門進來的,是、是從……”她擠出笑,“別的門進來的。”那也算門吧。

    滕譽聽得詫異,“這院落還有別的門嗎?”

    待侍衛在他耳邊低聲稟告後,他朝商漣衣露出相當奇異的表情,“原來王妃是鑽狗洞進來的啊。”

    商漣衣臉色一變,急著解釋道:“那不是狗洞,是比狗洞更大一點的洞!”

    但來不及了,她可以看到下人們看她的眼神有多奇怪,尤其是眼前這個男人……瞧他一臉嘲弄戲謔的表情!

    滕譽哼笑道:“王妃想進來逛跟本王說一聲便好,何必大費周章鑽狗洞呢?”

    別再說狗洞了……商漣衣看出他不悅她擅自闖入秋霜居一事,他有多生氣,就有多故意這麼說。

    “妾身知錯了,請王爺原諒。”商漣衣只能理虧的先道歉,不過,她可沒打算就這麼無功而返,她望向在涼亭上的婦人,還是想弄清楚婦人的身分,真的不是被囚禁的嗎?

    她鼓起勇氣,大膽一問,“王爺,妾身看您對這位夫人那麼溫柔,又那麼客氣,想必是王爺很重要的客人吧,可以幫妾身介紹嗎?若是妾身失了分寸沒好好招待這位夫人,那就失禮了。”

    說完後,商漣衣被滕譽冷眼一瞪,但她毫無退縮的挺直著背,臉上掛著甜美的笑,等著他回答。

    滕譽大可以不必回答她的,但,他猜得出這個有著良好教養的女人會選擇從狗洞踏進秋霜居,又大膽的質問他宛娘身分,肯定是聽到下人們之間的閒言閒語,以為他把宛娘囚禁在這院子裡淩虐,抱著救人的心思前來的。

    不知怎地,他並不喜歡她這麼誤解他,於是悻悻然的開口道:“她是本王的奶娘,名叫宛娘,她病了,在這院子裡休養。”

    “奶娘?”商漣衣完全沒想到是這種答案。

    因為是照顧自己長大的奶娘,所以他才會那麼溫柔,耐心有加的哄著喝藥,又當小姑娘般逗弄著?

    若這位夫人真是滕譽的奶娘,滕譽會下令不準任何人踏入,怕打擾她休養,也是情有可原的。

    可是,像瘋子般又哭又鬧要逃跑,還有夜裡的哭泣聲又是怎麼回事?

    “王爺,您是何時成的親,怎麼都沒跟宛娘說,要是您死去的母妃知道你娶妻,肯定會很高興的!”

    那名叫宛娘的婦人早從後方偷偷跟來,偷聽著他們說話,聽到王妃兩字,雙眼發亮的嚷道,接著便朝商漣衣沖了過來。

    滕譽見狀想攔住她卻來不及,商漣衣更是閃躲不及,被她扣住雙手,還被靠得很近的盯著瞧,讓她尷尬不已。

    宛娘盯著她的臉蛋,滿意的直點頭道:“很好、很好,王妃長得真是清麗標緻啊,真是個美人,以後和王爺生下的小世子肯定很俊俏!”

    她才不想跟滕譽生小世子!這話商漣衣不能直說,只能尷尬的朝她微笑。

    宛娘並不打算鬆開她,捉著她的手,打量著她的妝扮,她的衣著,似乎是從頭到腳都讓她很滿意,商漣衣不得不望向滕譽,卻見他冷著臉,一點都不想來救她。

    “對了,王妃,我來教你做王爺愛吃的,就當午膳吧。”

    宛娘熱情的邀她,真讓商漣衣不知所措,又看向滕譽。

    宛娘並不知道他成親一事,看來他打一開始就不想讓宛娘知道她這個王妃的存在,也不想讓她們兩人見面,現在,會樂意讓她和宛娘那麼親近的一塊下廚嗎?

    滕譽確實是不想讓她們兩人見面的,商漣衣的出現讓他有些措手不及,但看到宛娘如此喜歡她,他想,或許

    他可以……他眸底掠過一抹詭譎,緩緩掀起唇,“王妃,你就不要拒絕宛娘了。”

    商漣衣聽得大為吃驚,他居然答應了,他明明是不高興的,但為何……他在想什麼?

    不管了,或許和宛娘親近可以拉近和滕譽的距離,好讓滕譽更傾心於她,她也可以從宛娘身上打聽到跟玉璽有關的事。

    商漣衣朝宛娘綻開笑容道:“宛娘,就那麻煩你教教我了。”

    秋霜居裡的小廚房外,杏兒和梅麗,以及幾個婢女都在外面候著。

    小廚房裡,只有商漣衣和宛娘兩人,商漣衣學著宛娘卷高了袖子,將長髮綁成一束披在背後,雙手揉起麵團來,不過,第一次揉麵團的她,沒有技巧,力道也不夠。

    “王妃,你看我的動作,要這麼揉才對。”宛娘示範一次給她看。

    “好。”商漣衣仔細看著,再揉一遍。

    “這樣就對了。”宛娘看她這麼認真,臉上和頭髮上都沾上白色的麵粉,不禁笑了笑,“真對不住啊王妃,把你拉來這裡幹活。”

    商漣衣用手背抹了額頭的汗道:“這不算什麼活,我覺得很有意思呢,跟燒菜是不一樣的。”

    “王妃,你會燒菜?”宛娘頗驚訝的。

    “我娘教我的,只是尋常的家常菜罷了。”商漣衣一邊說,一邊揉著麵團。

    宛娘看她的眼神可是閃閃發著光,覺得這王妃真難得,明明是嬌養的閨秀,卻會下廚燒菜,也沒有絲毫嬌氣的陪她這個下人揉麵團,她爹娘把她教的真好。

    宛娘歡喜的道:“王妃,今天要做王爺喜歡吃的北方麵點,舉凡牛肉卷餅、蒸餃、小籠湯包,都是王爺最愛吃的。”

    “王爺愛吃這些?”商漣衣想起宛娘說過要教她做滕譽愛吃的,原來是指北方麵點,她還以為滕譽愛吃那些精緻可口的菜,才會聘用京城來的名廚。

    宛娘點頭道:“王爺的生母是名客棧千金,賣的就是北方麵點,在皇宮裡常做給王爺吃,所以王爺很愛吃,很挑剔,若是味道不對,就寧可不吃。”

    “客棧千金?”商漣衣聽得吃驚,滕譽的生母竟是個民間女子?

    宛娘看她的樣子笑了笑道:“你一定嚇到了吧!是的,王爺的母妃是個平凡的民間女子,先皇在一次微服出巡中對娘娘一見鍾情,把娘娘迎進宮裡,對娘娘可是寵愛有加,可惜好景不長,先皇一有新歡便不再對娘娘獨寵了,娘娘想不開,沒幾年便抑鬱過世,當年王爺才六歲,先皇便把他給了另一名無子的妃子撫養……”說著,她不由得重重歎了口氣。

    商漣衣看她歎氣,小心翼翼的問道:“那名妃子對王爺不好嗎?”

    宛娘看向商漣衣,對她有著一股說不上的信賴感,知無不言的說:“那名妃子長年失寵,看王爺不得寵,對她沒好處,總會在旁人看不到的地方故意擰痛王爺的手臂大腿,等到王爺大一點會反抗,那名妃子才不敢這麼做,除此之外,還有其他皇子會嘲笑娘娘身分低賤,嘲笑王爺血統不純正,王爺總會氣得和他們打架,個性也因而變得這麼乖戾,不好相處……”

    唉呀,她怎麼能對著王妃說王爺個性乖戾,不好相處呢。宛娘馬上說起滕譽的好話,“不過,王爺是個上進的好孩子,知道他若這麼待在皇宮裡,一生不會有作為,於是選擇從軍這條路,倒也拚出一番成績,長年來屢屢打勝仗,保衛了邊關不受到韃靼蠻子的侵犯,先皇對他可是刮目相看,很重用他呢!”

    宛娘露出懷念的表情又道:“說起來,王爺以前和現今的皇上感情很要好呢,在皇上還是太子時,總是幫襯著王爺,幫他在先皇面前說好話,王爺才有機會帶兵征戰,為什麼現在他會被皇上圈禁在這裡,兄弟倆又怎會走到這種地步呢?唉,這就是所謂的伴君如伴虎吧……”說完,又是長長一歎。
引言 使用道具
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5-11 05:45:35


    商漣衣聽過許多有關滕譽不好的傳言,倒不知道滕譽有這般坎坷的過往,聽得她滿心震撼,想著他幼年喪母已經夠可憐了,竟又受盡妃子和皇子們的欺淩,真讓人於心不忍,好不容易靠著出生入死打了一場場勝仗讓先皇重視他,居然又遭最幫襯著他的皇上所忌,被圈禁在惠州,還送上她這個不懷好意的王妃接近他……遭遇這些,他的心情會是如何?

    “幸好有宛娘你一直待在他身邊。”商漣衣只說的出這句話,她想,她終於明白,滕譽為何會對宛娘那麼溫柔了,那溫柔讓滕譽看起來像變了另一個人,她真無法想像這個城府極重的男人會有這麼一面。

    宛娘歎道:“是啊,在最辛苦的那段日子裡,是我陪著王爺一起度過的,不管是什麼事,我都竭盡所能的去保護他,就算是要了我的命我也甘願。只是,我沒想到我會生病,我這瘋病時好時壞,總是造成王爺很大的麻煩,我對王爺真的過意不去……”

    瘋病?商漣衣看她神情正常,實在很難跟杏兒說過的話連結在一起。

    宛娘看出她在想什麼,笑道:“別看我現在好好的,我只要一發作起來,便會以為有人要害我,常會做出奇怪又瘋狂的舉動。王爺把我關在秋霜居,是怕我跑出去會有危險,王爺還怕我會摔進蓮池裡,把蓮池都封了,不知情的人,還以為他把誰囚禁在秋霜居裡。”

    她就是這麼想的。商漣衣感到愧疚,“宛娘,王爺肯定是把你當成他的親娘孝順,才會為你設想的這麼周到。”

    宛娘笑著搖頭,“你想錯了,王爺對我再好,我也不過是他的奶娘罷了,哪能跟他死去的母妃比。王爺是我的天,我的主子,身分是何等尊貴,我豈敢奢求什麼,只要能待在他身邊照顧他就好了。”

    商漣衣沒有回話,知道宛娘對滕譽是忠心耿耿,不管和滕譽感情再深厚,都不會越了分寸。

    宛娘又揉起麵團,“王爺喜歡吃北方麵點,我怕我這瘋病會愈來愈嚴重,不知道還能為王爺做幾次……”她停下動作,望向商漣衣,央求的道:“我這手藝是跟著娘娘學的,好不容易味道學了有九成像,你好好學著,以後我不在了,換你做給王爺吃,我希望王爺能藉著吃這些麵點,回憶娘娘還在的時光,那是對王爺來說最幸福的一段日子,拜託你了。”

    “好的,我會的。”商漣衣答應道,但這允諾並不具什麼意思,只是不忍讓宛娘失望。

    揉麵團真的是不簡單的功夫,她的手真酸。她在心裡忖道。

    奇怪的是,揉著揉著,她的心竟也泛起了酸。

    商漣衣和宛娘兩人做了好多北方麵點,牛肉卷餅、豬肉餡餅、蒸餃、蔥油餅、小籠湯包等,本來還怕忙不過來,幸好最後還是趕在午時準備好。

    雖是正午,但天氣並不炎熱,不時有涼風吹拂,宛娘便心血來潮的提議要到院子裡的櫻花樹下用膳,滕譽一點頭,她立刻興高采烈的讓下人在開得最美的那棵櫻花樹下搬了桌凳,將做好的各式麵點擺放在桌上,一眼望去,櫻花配著各式精巧可口的麵點,那畫面真是美極了,讓人看了不只心情愜意,胃口也大開。

    只是,商漣衣有些苦惱……為什麼滕譽要時不時的看向她,有意無意的盯著,然後又移開目光?

    他是在看什麼?她很確定沾到衣服上的麵粉都拍掉了,還是……她的臉上還有?

    商漣衣不知道,其實在更早之前,滕譽就注意起她的容貌,發現她今天和往常很不一樣。

    “宛娘,你也做太多了,不會太累嗎?”

    “不會,有王妃幫我呢!這有大半都是王妃做的。”

    聽到滕譽和宛娘的對話,商漣衣連忙回過神道:“王爺,是宛娘太客氣了,妾身沒有幫倒忙就不錯了。”

    “不,王爺,王妃真的幫了我很大的忙呢,她很有耐心的陪著我揉麵團一個時辰,窩在悶熱的廚房裡也不叫苦。聽王妃說她本來就會燒菜了,真好,王爺真的是娶了個賢慧的王妃。”宛娘笑咪咪的對著商漣衣誇道,看著並肩而坐的兩人,愈看愈滿意,覺得他們真匹配。

    商漣衣被這麼誇讚,又被宛娘這麼盯著看,真感到不自在極了,只能拿起小碟子,假裝忙碌的為滕譽布菜。

    “唉呀,瞧我覺得少了什麼,忘記拿酒了!我用梅子釀了好幾壇酒呢,我去去就回。”

    宛娘站起身,要帶著丫鬟一起去,見到待在商漣衣身後的杏兒和梅麗,指了指她們道:“你們也來幫忙。”

    需要那麼多人去拿酒嗎?杏兒困惑的停在原地。

    梅麗看出宛娘的用意,硬把杏兒拉走。

    商漣衣布好菜了,小碟子上有牛肉卷餅,還沾好醬汁,遞給了滕譽,“王爺,你嘗嘗。”

    滕譽嘗了一口,頗滿意的,又嘗了一口,道:“看來宛娘很喜歡你,對你是滿口稱讚。”

    “妾身只是盡本分做好該做的事。若王爺喜歡吃這些麵點,妾身會很歡喜。”商漣衣像平常一般的服侍他,一邊又拿著小碟子挾了其他食物,這些動作她已經做到駕輕就熟了。

    這時,幾個丫鬟抱著酒來了,商漣衣接過後為他倒了酒,直到她忽然間意識到周遭太安靜了,這才發現丫鬟送酒來後便離開了,而宛娘、杏兒、梅麗她們也都沒有回來,在這櫻花樹下就只有她和滕譽兩人。

    商漣衣很快明白這是怎麼回事,宛娘有意製造機會讓他們單獨相處。

    滕譽也是心照不宣的抿起唇笑道:“王妃,你瞧,只有我們兩個人在櫻花樹下用膳,很有氣氛吧。”

    和他用膳,她一點都不覺得有氣氛。商漣衣在心裡腹誹道,朝滕譽綻出最甜美的微笑道:“是的,妾身也是這麼想的,這株櫻花樹真美。”

    她對著自己說,和滕譽獨處,沒有旁人打擾最好,她要專心、投入的引誘他迷戀上她,運氣好的話,或許她今天會有機會讓他喝下摻有勾魂丹的酒,問出那玉璽究竟是藏在錢庫的哪個箱子裡。

    商漣衣心裡打著主意,看著琳琅滿目的吃食,笑問道:“王爺,您還想吃什麼?吃小籠湯包……”看到滕譽又一臉古怪的盯著她瞧,她不禁頓住。

    “怎麼了?”滕譽見她話說到一半。

    商漣衣深深吸了口氣,不問清楚,她真是如坐針氈,沒辦法專心的勾引他,“妾身不明白為什麼王爺一直盯著妾身看?妾身是沒回房換衣裳,但也應該沒沾上麵粉,妾身有好好整理過儀容了……”

    滕譽挑高眉,“你不知道本王在看你什麼?”

    商漣衣愣了愣,“妾身駑鈍,請王爺直說。”

    “本王只是覺得你今天的打扮比平常好看多了。”滕譽瞧著她今天的打扮,一身鵝黃色衣裳,頭上只有兩支簪子,臉蛋略施薄脂,清秀脫俗,才會讓他忍不住頻頻看著她。

    比平常好看,這是什麼意思?商漣衣怔著。

    滕譽看出她的疑惑,譏諷的道:“還不懂?好,本王說清楚,先前你總是戴太多發釵簪子,全都往頭上戴,

    本王一看到你的頭就很有壓力。”

    欸!那些不都你送的嗎?商漣衣在心裡不滿的道。

    “而且你老是穿大紅色、桃紅色,緋紅色,本王眼睛都痛了。”

    商漣衣更錯愕了,怎麼會,梅麗明明說男人就喜歡女人打扮的妖嬈豔麗,不是這樣嗎?

    “你臉上的妝更糟糕,畫得太濃了,像猴子屁股。”

    居然這麼說!商漣衣忍無可忍了,她咬著牙,擠出話道:“讓王爺看著像猴子屁股的臉那麼多天,真是辛苦您了。”

    “哈哈哈!”滕譽看她忍著怒氣,那雙美麗的眼像是冒著兩簇火光,真是美麗極了,不禁愉悅的大笑。

    商漣衣見他大笑,更覺得之前為了討好他而打扮是一件多蠢的事,真是懊惱極了。

    “王爺,您再多吃一點吧。”商漣衣馬上掀起小籠湯包的蓋子,想把他的嘴巴塞住好別再笑了,然而一掀起她又馬上蓋上,真是出師不利,她做的小籠包和宛娘做的放在同個蒸籠裡,立見高下。

    “怎麼了?”滕譽看她表情古裡古怪,好似那蒸籠裡有什麼他不能看的。

    商漣衣真的很不想掀開,“王爺,我們還是吃別的吧……”

    “本王就是想吃小籠湯包。”滕譽快一步的打開蒸籠,看到一邊是一顆顆圓圓飽滿的,另一邊……大小不一,皺折也捏的不好,他暗暗一笑,原來她是在意這個。

    他還是看到了!商漣衣臉蛋微紅,她把小籠包捏得太醜了,要是被他取笑怎麼辦?宛娘說過他很挑剔的,她實在不想再被這男人笑了!

    這時,滕譽伸手從籠裡夾起一顆她做的醜小籠湯包,兩三口吃下,“捏的是不怎麼樣,但……還算好吃。”

    商漣衣錯愕,她還以為他會取笑她,沒想到會被誇讚。

    “王妃,你也嘗嘗看吧。”滕譽從蒸籠裡又拿起一顆,遞到她唇邊,帶著誘哄的語氣道:“來,張嘴。”

    商漣衣瞪著他手上的小籠湯包,她真不敢相信他這是要喂她吃,這種羞人的事,她怎麼有辦法……

    “你是要讓本王手酸嗎?”滕譽容不得她拒絕。

    商漣衣只好不甘願的咬上他手上的小籠湯包,他可惡的挑了顆最大顆的,讓她得分好幾口才吃的完,她充滿羞恥心的吃著,想著這男人肯定在整她。

    滕譽確實是在整她,他喜歡看她發火的模樣,看她明明不甘願卻不得不妥協於他的模樣。

    她的吃相很秀氣,那小嘴微張著,露出一排潔白貝齒的模樣,還真是可愛,讓他看得入迷。

    有湯汁……商漣衣真怕湯汁滴下來,馬上吐出粉舌舔起,當她做著這個動作時,她羞得都不敢抬眼看他,當來自頭頂上的視線變得更強烈時,她不敢去想,他是用著什麼眼神在看她的。

    終於,最後一口了。

    商漣衣小心翼翼的咽下,以為能解脫了,她的舌尖卻不小心舔上他的長指,知道自己做了什麼,她忍不住滿臉通紅,像是受到驚嚇的兔子,整個身子往後一彈。

    滕譽一雙幽暗的眸就這麼瞅住滿臉通紅的商漣衣不動,當他看到她探出那粉色的小舌舔著湯汁時,他的心就像蕩過什麼,當她柔軟的小舌舔上他的指時,從指尖泛起的一陣酥酥麻麻,讓他體內掀起了劇烈的騷動,而此時她這羞澀又受驚的模樣,在他眼裡看起來更為誘人,一時之間,他無法移開眼。

    商漣衣被他看得呼吸急促,全身緊繃,他那雙眼太過熾熱,太過發亮了,像是將她視為獵物似的想吃掉她,她警戒著,卻也心跳不已。

    兩人對望,仿佛掉進曖昧又熾熱的氛圍裡,不知過了多久,滕譽終於開口打破這太過曖昧的寂靜。

    “本王都忘了王妃很急。”

    什麼她很急?

    下一刻看到他低頭看著手指,商漣衣終於聽懂他在說什麼話,她花容失色的澄清道:“不,妾身不急!”

    滕譽好似沒聽見她說的話,自顧自的道:“王妃的月事應該也結束了吧,本王想就今天晚上……”

    “今晚不成,妾身的月事還沒停,真是讓王爺掃興了!”商漣衣馬上截住他的話,歉然的道。

    “是嗎?你這月事還來的真久。”滕譽耐人尋味的道。

    “妾身的體質就與尋常人不同!”商漣衣急著回道,馬上端正坐好,重新替他倒了酒,擠出笑討好道:“王爺再喝點酒,多吃點。”

    滕譽看她千方百計的避開與他圓房,真覺得有趣,他逗她逗了上癮,也藉此轉移了他想親吻她、渴望她的心思,讓體內的騷動平息……他真的很驚訝,她遠比他想像中還要能撩撥他。

    商漣衣偷偷覷了滕譽一眼,見他恢復正常,沒有一口想吃掉她的樣子,方才那種曖昧的氣氛也不見了,這才悄悄籲了口氣,卻在掃過他接過酒杯的手指時,臉蛋一紅。

    不準再想了!她得找新話題!

    “對了,王爺,宛娘她是怎麼生病的?”

    此話一出,商漣衣後悔極了,她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他都不想讓她見到宛娘了,怎麼會讓她知道宛娘生病的事,她會不會把氣氛搞糟了?

    “妾身這麼問……王爺生氣了嗎?”她小心翼翼的睇向他問道。

    滕譽眸底幾不可見的掠過一抹精芒,“宛娘……她跟你說起她的病?”

    商漣衣見他沒生氣,悄悄松了口氣,坦誠的道:“是,她說她的病時好時壞,發病時會以為有人要害她……”

    滕譽沈靜了下來,久久沒反應,在商漣衣以為他不會說下去時,他嘲弄的開口道:“看來她真的很喜歡你,才會對你說起本王的事,她肯定是多嘴的對你說了,本王的母親不受寵抑鬱而終,本王又如何被父皇扔給其他的妃子撫養,受到虐待,又被皇子們欺淩,有多麼可憐吧。”

    她確實是這麼說。商漣衣沒有否認。

    滕譽頓了一下,長長一歎,“宛娘是為了保護我,才會生病的。”

    “為了保護你?”這什麼意思?

    滕譽神色黯下,帶有愧疚說道:“本王的母親死後,宛娘留在宮裡的期限到了,她明明可以返家的,卻為了本王留下來,她會生病是為了保護我而殺人,當年宮中有賊人闖進想盜寶,被本王撞見了想殺本王滅口,她從背後刺死了那個賊人,之後這件事便在她心裡埋下陰影,她開始作起惡夢,夢到被她殺死的那個人向她索命,這兩年來病症愈來愈嚴重,治也治不好,若是她沒有待在本王身邊,就不會生病了,是本王害了她……”

    商漣衣沒想到是發生這種事,心口隱隱一駭。

    滕譽看她受到驚嚇,譏誚的道:“像你這種被捧在手心長大,像小白兔的千金小姐,肯定沒辦法想像我這個不受寵的皇子過的日子吧,你怎麼會懂呢,本王可是一步步爬,不要命的拿著刀,在戰場上殺了一個個敵兵,砍下一個個主將的人頭立功,才逃出那種日子的,可悲的是,本王那麼拚命的往上爬,最後還是落得功高震主,被皇上圈禁的命運,本王這個王爺當的真窩囊!”

    商漣衣雙手緊掄,那一字一字像刺在她心坎上,真讓她聽不下去,忍不住說道:“或許妾身無法想像王爺過的日子,但妾身絕對不是養尊處優的大小姐,妾身十二歲時,父親賣的湯藥被陷害出了人命,死在獄中,為了賠錢妾身的家都賣了,只能和娘、杏兒一起住在會鑽進寒風、會漏水的茅屋裡,三個人吃著一個窩窩頭,妾身也是吃過苦的……”

    商漣衣無法解釋她的心情,她居然對他有著心疼的情緒,想著那段日子年幼的他有多孤單,有多麼受盡苦楚……怎麼會呢?他明明是個大壞蛋,為什麼她會心軟、會同情他?

    滕譽完全沒料想到她會對他說這些,也沒想到她曾有這般經歷,他知道她還沒說完,目光帶有深意的望向她道:“所以,你是想對本王說什麼?”

    商漣衣在他的注視之下,繼續說下去,“妾身要說的是,妾身的痛苦或許不及王爺的一半,但是,妾身還是懂得王爺的,妾身想對王爺說,你最痛苦的那段日子已經過去了,請王爺不要自暴自棄,就算是被圈禁在惠州,也是可以過的很好的。還有宛娘她不曾怪過你讓她生病,她對我說為了保護你,她這條命寧可不要,她還說……”

    商漣衣有些難為情的說下去,“她說,王爺最愛吃你母親做的北方麵點,她努力做出了九成的味道,但不知道往後還能再為王爺做幾次,她要妾身學著,以後做給你吃。雖然妾身做的不好,可能味道也差的遠,但是,王爺往後若是想吃,妾身願意為你做……”

    商漣衣說完後,腦袋一片混亂,她到底說了什麼?她在安慰他,要他別自暴自棄,還說要做北方麵點給他吃?那不過是用來應付宛娘才答應的,她怎麼可能真的這麼做,一副像是為了讓他感受到溫暖,讓他知道他並不孤單,並不悲慘才這麼說的,她瘋了不成?

    不,這沒有什麼的,她只是像以往一樣想討他歡心才這麼說的,她只是想讓他更加喜歡她罷了……她在心裡這麼告訴自己。

    滕譽在聽完她一連串的說完後,緩緩的笑了。

    她還真是個特別的女人,他送了那些昂貴的發釵簪子、綾羅綢緞給她,以為就能奪取她芳心,結果她竟偷偷背著他拿去典當成銀兩捐出去了,是那麼不屑一顧;她在他面前把自己打扮成孔雀般花枝招展,只是刻意想討好他,其實她並不喜歡穿戴那些,她平常的打扮就像現在這般樸素動人。

    她也是個遠比他所想的還善良單純的女人,這麼容易就被他騙了。

    她是老七派來的細作,他並不信任她,沒有真的將她當成妻子看待,又怎麼可能讓她去親近宛娘?是他看出宛娘喜歡她,說要教她做他愛吃的,猜出宛娘想將他託付給她的心思,宛娘一直擔心著自己的病,怕有一天會認不得他,無法再照顧他,總盼望著他快點娶妻,所以他故意順著宛娘的意,讓她們兩人一起下廚。

    他是這麼想的,既然她不是個會貪戀錢財珠寶的女人,那麼他想得到她的心,想讓她愛上他,唯有先卸下她的心防,融化她了。

    看來,這招苦肉計還挺好用的,宛娘果然如他所料,對她說了他那些悲慘不堪的過去,他再多說個幾句,她就真的憐憫他,心疼他了。

    讓他大感意外的是,她居然試圖想鼓勵他,當她說著她懂得他的痛苦,要他別自暴自棄,要好好的在惠州過日子,說他若想吃北方麵點,她願意為他做的這些話時,他居然感到心暖暖的,仿佛那股溫暖蔓延了全身,就像是他曾經受過的所有苦楚都被她撫平,讓他不再難受了。

    她,真是個不可思議的女人……

    “王爺?”為什麼會這麼看她呢?

    商漣衣發現滕譽看她的眼神不一樣了,仿佛是發自於內心的溫柔,一種會讓人心動的溫柔,讓她無法克制的心跳加快,臉蛋都發燙了。

    “你頭上……”滕譽像是看到了什麼,徐緩的開口。

    是有蟲子嗎?商漣衣嚇得往後一縮。

    “別動……”滕譽傾近她,專注的看著她的發頂,在她頭上一拈,然後放在手心讓她看。

    那是一朵櫻花。

    “好美……”

    商漣衣驚豔地喃出,她笑容乍起的抬起美眸,不期然的對上滕譽那溫柔深邃的黑眸。

    刹那間,呼吸像是靜止了。

    兩人對視著,一瞬也不瞬的,眼瞳底下互映入彼此的倒影。

    當徐風吹起,美麗的櫻花樹又灑落了幾朵櫻花,落在兩人身上時,兩雙凝望的雙眸正悄悄的起了變化,萌生著他們沒有察覺到的情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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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5-11 05:50:14


    雲落居突然變得很熱鬧,因為來了個小嬌客。

    滕譽不知從哪找來一隻小貂送給商漣衣飼養,那是一隻雪貂,溫馴又可愛,商漣衣對於滕譽送的東西向來是有戒心的,卻難以對這只可愛的小貂有防心,她一眼就喜歡上,對小貂疼愛有加。

    小貂也收服了杏兒和梅麗的心,就連侍候商漣衣的兩個小丫鬟,以及別院的丫鬟聽聞到小貂的事,都好奇的跑來偷看,商漣衣看她們偷偷摸摸的,便大方把小貂抱出來讓她們看個夠,小貂可愛的模樣,讓丫鬟們開心極了。

    商漣衣也幾次帶著小貂到秋霜居拜訪宛娘,陪宛娘解悶,宛娘可喜愛小貂了,一抱住就松不了手。

    總而言之,小貂就是人見人愛。

    而滕譽先是送了昂貴的發釵簪子和布料給商漣衣,再送小貂,在下人眼裡,這無疑是寵愛商漣衣的證明。

    下人們曾經以為,王妃是皇上下旨賜婚的新娘,他們王爺與皇上心有芥蒂,王爺肯定無法接納王妃,但現在看來,王爺確實是喜歡王妃的,對王妃費盡心思,也因此他們對商漣衣愈加敬重,不敢有一絲造次。

    “小貂好可愛喔!”

    “怎麼那麼可愛!”

    小貂的名字就叫小貂,此時正露出他的肚子翻滾著,一會兒又是咬著球玩,可愛模樣讓杏兒和梅麗都著迷不已。

    沒多久,小貂丟下球不玩了,躥上商漣衣的腿,又順著她的手臂攀上,待在她的肩頭,蹭著她的脖子不下來。

    商漣衣知道小貂在撒嬌,拿起桌上的肉乾喂他吃,小貂馬上吃了,用爪子撓撓她的頭髮又討,“真是的,那麼愛吃。”她忍不住露齒一笑。

    杏兒望向商漣衣笑道:“真好,自從有了小貂後,小姐變得常笑呢。”

    “真的嗎?”商漣衣說著又笑了,摸摸小貂的頭,“誰叫這小東西這麼可愛。”

    梅麗原本也笑咪咪的,但她忽然像想起什麼,咳了聲,正色的提醒道:“小姐,小貂是很可愛,但我們千萬別忘了正事,玉璽都還沒找到呢。”

    聞言,商漣衣緩緩斂住了笑,想起她都把錢庫裡的箱子開過一遍了,仍是找不到玉璽,是有什麼機關她沒有發現的嗎?

    杏兒瞪了梅麗一眼,“你真掃興,小姐心情好好的,幹麼說這些!”

    梅麗懶得理她這個少根筋的,朝商漣衣又叮嚀道:“小姐,趁著現在厲王對你寵愛有加,你和厲王也相處的很好,你再加把勁找機會對他下藥,好問清楚玉璽真正的藏匿處……”

    聽著梅麗這麼說,商漣衣想起這些天裡,她依然會在酒裡摻入勾魂丹,但也不知是滕譽太敏銳,還是太不巧他正好有事,都擱下酒杯沒喝下肚,最懊惱的是,有好幾次她竟忘記下藥。

    為什麼她會忘記對他下藥?

    商漣衣也不明白,自從那一天知道滕譽那令人憐憫的身世,又看到他對宛娘是那麼溫柔,有著她所不知道的另一面後,她就發現自己無法再把他當成大惡人看待了,加上他送給她小貂讓她喜愛有加,宛娘也時常找他們一起用膳,再故意留下他們兩人獨處,不知不覺間,她和滕譽拉近了距離,她變得能與他有說有笑,變得不怕他,敢沒有顧忌的對他說話,兩人相處的太融洽了,以至於讓她忘了在酒裡下藥……她這是怎麼了?

    不,她別想太多,和滕譽相處的好可是件好事,她只是對著他演戲,演著演著太投入忘我而已,她要牢牢記住,在演戲時她的頭腦也必須保持清晰……商漣衣掄緊袖下的手,提醒著自己。

    “都退下。”

    商漣衣聽到滕譽將杏兒、梅麗遣出房的聲音,驀然回過神,連忙從椅上站起迎接他。

    “王爺。”她施了施禮。

    滕譽見商漣衣晚了一步才起來迎接他,還見那只小貂親昵的窩在她頸子邊,有點不是滋味的道:“有了這只

    小貂,王妃都忘了本王的存在。”

    “那小貂還給王爺好了!”商漣衣作勢將小貂還給他,不要了。

    滕譽大笑出聲,雙手拎起小貂,小貂頑皮的動著,睜著兩顆烏溜溜的眼,見到他的男主子很是興奮,“這麼喜歡玩啊,不過這次可帶不上你,本王不讓你出去撒野。”

    商漣衣聽到他對小貂說的話,問道:“王爺又要出門了?”一直以來,滕譽總是公事繁忙。

    滕譽抬起黑眸,睇向她道:“王妃想不想出去逛逛?”

    “出去逛逛?”商漣衣聽得一怔。

    滕譽將小貂塞入她懷裡,眸光帶有留戀的瞅住她那發怔的秀麗臉龐,耐心的再說上一遍,“你來到惠州都還沒出府逛逛吧,王府外就有個熱鬧的大市集,本王帶你去逛大街,你說可好?”

    商漣衣對上他的眸,知道他偏愛她只上淡妝的模樣,雖說她不用再濃妝豔抹落得輕鬆,但有時他的視線太熾熱,總會讓她的心失序一跳,讓她有著為他動心的錯覺。

    “真的可以嗎?”她緩了緩心跳後開口,口吻裡帶有不敢置信。

    算了算,她已經待在惠州滿一個月了,都還沒有踏出王府大門過呢,身負任務的她,壓根兒沒想過要出去逛。

    “當然可以。”滕譽篤定的點下頭。

    “謝謝王爺,妾身真高興!”商漣衣朝他綻開一笑,接著她發現自己似乎太開心了,好像很期待他帶她出去逛,這樣不對,逛街是其次,重要的是,她要趁著這次機會,更捉住他的心。

    對,就只差那麼一點,她就能讓他迷戀上她了,這次她要好好把握機會,讓他對她更上心,再找機會對他下勾魂丹,她一定要牢牢記住這件事,不能又太過投入的忘了。

    商漣衣摸了摸懷裡的小貂,又朝滕譽露出欣喜一笑。

    滕譽看她笑得這麼開心,隱隱得意的勾起唇角。

    這只小貂是他意外得到的,在成功的使了苦肉計後,他得打鐵趁熱有下一步動作,好讓她死心塌地愛上他,他知道送昂貴的珠寶布料對她是不管用的,於是他找上一名花名在外的官員討教,那官員便將他飼養的這只小貂送給他了。

    滕譽真沒想到一隻貂會讓她那麼開心,原來討好她是如此簡單,藉著一隻小貂就能收服她的心,加上宛娘總是蓄意製造機會讓他們獨處,無形中拉近了他倆之間的距離,他看的出她對他漸漸卸下了防備,和他相處的愈發融洽。

    滕譽也發現自己喜歡與她相處,除了與她鬥智時總是能帶給他愉悅暢快的感覺,他更喜歡她帶給他的平靜感,在她身上有著溫柔又令人感到溫暖的特質,和她在一起總是能讓他感到舒適。

    他尤其喜歡看著她逗小貂玩的笑臉,是那麼的自然真摯,沒一絲造作刻意,是出自於真心,讓他貪婪的想多看一點,不禁想著,若是能讓她撤下所有心機,毫不保留的對他露出那麼真心的笑該有多好。

    滕譽發現自己居然嫉妒起一隻貂來,他真不知道這是什麼心態。

    那官員還特別交代,女人的心思細膩,又怕孤單寂寞,必須花費心思陪伴,對她們溫柔呵護,將她們捧在手心上寵著,讓她們確實的感受到男人的愛意,才能進佔她們的心。

    對滕譽而言,這並非難事,他也可以更花費心思的陪伴商漣衣,對她溫柔呵護,將她捧上天,讓她感受到他的“愛意”,他決定藉著這次陪她逛市集,一舉攻陷她的心。

    此時,滕譽和商漣衣兩人都各揣著心思,就不知誰會先攻下誰的心。

    “要搭馬車去?”商漣衣看著早已備在大門邊的馬車,錯愕的道。

    “有什麼不對嗎?”滕譽雙手環著胸,慵懶的道。

    商漣衣在心裡驚歎,這真是她所見過最氣派、最豪華的馬車,那是輛黑楠木馬車,高高掛著厲王的旗幟,車身雕刻著象徵皇室的金色圖騰,還鑲金嵌寶的十分華麗,簡直是太招搖了,她實在不想坐在裡頭引人側目……

    她很認真的向滕譽提議道:“王爺,你不是說市集就在前面兩條街上嗎?我們用走的過去就好了。”

    “用走的?”這下換滕譽錯愕了,他一臉匪夷所思的看著她,活似她說了多奇怪的話。

    商漣衣心想,他這個尊貴的王爺肯定沒想過要用自己的兩條腿逛街吧,“是的,用走的就成了,又不是多遠,而且妾身也想跟王爺慢慢走到市集,一邊走一邊逛。”

    又不是有多遠,這句話讓在場聽到的人無不為她捏一把冷汗,但滕譽似乎沒有一絲惱怒,點頭道:“既然王妃那麼想跟本王用走的去,那好吧。”

    滕譽這般縱容,讓商漣衣的膽子更大了,“王爺,還有……”她指著他身後的一干護衛道:“只是逛個街而已,不用那麼多人勞師動眾跟著吧。”

    這一排展開有二、三十個護衛的排場也太大了吧,任誰看了都知道厲王來了,逛個街而已,何必擾民呢?

    “王爺,這不成,還是必須要有人保護您!”李凡馬上跳出來說,就怕王爺顧著寵王妃就忘了自身的安全,王爺嘴巴上說著要征服王妃的心,但在他看來,王爺這般縱容王妃,恐怕會先中了美人計。

    滕譽最後帶了四名護衛去,商漣衣則帶上杏兒和梅麗。

    商漣衣頭一次踏出厲王府大門,心情很好的朝滕譽道:“王爺,你不曾像這樣走在街道上,悠閒的散步嗎?”

    滕譽想了想道:“不曾,你常常嗎?”

    “妾身義父開的醫館和住的地方很近,妾身時常兩邊跑,每天這麼走著也習慣了,妾身更喜歡到附近的市集買菜,和認識的菜販閒話家常,雖然這樣的日子很平淡,但是很充實。”回憶起過往的生活,商漣衣懷念的一笑。

    滕譽聽著她的話,無法想像她上市集買菜的樣子,但若是她要他陪她走上這麼一段路,陪她買菜,他想他是不會厭煩的。

    兩人一塊往前走,越過兩條街,市集就在前面,一間間店家林立,攤販也排了一個又一個,這兒的街道很寬敞,往左走有間有名的媽祖廟,聽說很靈驗,香火鼎盛,往右走有個河堤,是惠州知名的風景,所以平日這條街上總是人來人往。

    商漣衣和滕譽走在寬闊的大路上,沿路有小販在吆喝,商漣衣看到有小販在賣翠酥糕,便讓杏兒去買,本來想和杏兒、梅麗分著吃,突然想到滕譽也在,便先拿了一份給滕譽。

    “王爺,妾身在京城喜歡吃這個,沒想到惠州也有,您嘗嘗看。”

    滕譽不太吃甜食,但看到她那麼希望他吃,想到他必須讓她感受到他的“愛意”,他勉為其難的嘗了口。

    商漣衣好奇問道:“王爺,好吃嗎?”

    “還不錯。”滕譽很給她面子的點頭道。

    “王爺若是搭馬車,恐怕不會發現這麼一個小攤子吧。”商漣衣嘗了口,感到美味極了,順口說道。

    滕譽不以為然哼道:“本王會看到的,只要叫屬下去買就行了,想買多少就有多少。”

    聽滕譽這麼說,商漣衣的好勝心都被他激起了,她突然產生了想帶他好好逛市集,讓他明白市集有多好玩的念頭,想讓他體驗平民百姓過的生活和消遣。

    要從哪逛起呢……她望瞭望四周,看到有個賣稀奇古怪玩意的攤販,沒多想的就拉著滕譽的袖子走,“王爺,那邊有好玩的,跟著妾身走……”

    一個大男人被女人拉著走,還真是怪,滕譽真該拉開她的手的,但他想到這是她第一次主動親近他,不是刻意作戲,也不是討好他,而是發自內心想帶他去看有趣的東西,這讓他相當的愉悅,樂得被她拉著走。

    商漣衣一連拉著他逛了幾個攤子,臉上洋溢笑容,“王爺,那邊有雜耍,快去看!”她又拉著他去。

    那是個吞火的表演,讓人嘖嘖稱奇,驚呼聲連連。

    “王爺,你看,很厲害吧!”她笑著對他說,又專注的往前看,還捂住嘴掩住驚呼聲。

    以前她待在京城時,就是這個樣子嗎?滕譽不由得盯著商漣衣柔美的側臉看。

    他還是第一次看到那麼端莊文雅的她展現這麼活潑的一面,瞧她在看吞火表演時吃驚的瞠大眸子,那表情多可愛,比起眼前精采的表演,他更是被她吸引。

    再低頭看向那捉住他袖子不放的柔荑,滕譽心裡頓生一股熱,似與她多了什麼糾纏,不想和她分開。

    商漣衣的心情真的很好,大概是被關在王府裡關悶了,一出門才會那麼喜出望外,當她後知後覺的發現自己居然捉著滕譽東逛西逛時,臉上倏地紅了,趕緊鬆開他的手。

    “妾身實在是太放肆了,王爺的袖子都被妾身拉皺了……”商漣衣糗得都快抬不起頭了。

    “無妨,本王讓你繼續拉。”滕譽很大方的說。

    “……”但商漣衣也做不到了。

    兩人又往前逛,買了小吃分著吃,漸漸地,人潮變多了起來,有幾個七、八歲的孩子橫衝直撞的在大街上跑著,商漣衣被撞到了,腳步一個踉蹌,滕譽馬上扶住她問道:“還好嗎?”

    “妾身沒事。”商漣衣抬起眸,發現自己被他強健的手臂攬著,與他貼的很近,臉上泛起羞赧。

    滕譽看她站穩了才鬆開手,瞪著跑遠的小孩斥道:“真是的,都沒長眼珠子嗎?”

    商漣衣掩嘴輕笑,“王爺何必跟小孩子計較。”

    滕譽看了看四周漸多的人潮,才突然像想到什麼,不大高興道:“本王還真忘了今天媽祖廟有慶典,難怪還不到傍晚街上就那麼多人,今天真不是個逛街的好日子。”他應該帶她去更好的地方的,最好是只有他們兩人的地方。

    商漣衣笑了笑道:“逛街本來就是要人多才熱鬧,王爺不能否認還挺有趣的吧。”

    滕譽當然是辯駁不了,他冷著臉哼道:“本王是怕王妃生得那麼嬌弱,要是摔跤了可會被踩扁。”

    滕譽沒有說出口的是,人多難免會擦到肩,他不喜歡有人碰到她,走在這段路上,不時有男人回頭盯著她看,他真想將那些人的眼珠子挖出來。

    她嬌弱?商漣衣愣了下,忽然想起他好像常把“她很嬌弱”這句話掛在嘴上,大婚那一晚,他幫她把頭上的鳳冠拿下時,他說了句她太嬌弱了,怕她纖細的脖子會壓斷;下大雨的那一晚,他聽到她打了記噴嚏,也說她那麼嬌弱,穿的太單薄,馬上為她披上披風,抱她回房,似乎是她最早時剛來惠州,水土不服病懨懨的樣子讓他認為她身子虛弱,就此惦在心上了。

    商漣衣不由得想,或許他內心深處真的有一塊柔軟之地,有著屬於他特有的體貼。

    這時,商漣衣發現滕譽刻意護著她走,不讓路人撞上她,也命護衛護在她周遭,將他人阻隔起來,讓她心裡泛起了一股甜意。

    當他們走過一個賣簪子的攤子,老闆拉高嗓子招呼道:“這位大爺,您和您家美麗的夫人看起來真恩愛,買個簪子送夫人吧!”

    怎麼辦,被當成一對恩愛的夫妻了!商漣衣心裡真覺得彆扭,想裝作沒聽到的往前走。

    滕譽看出她的不自在,想捉弄她,故意停在攤販前挑起簪子來,回頭朝她喊道:“夫人,看你喜歡哪一個,為夫買給你。”

    還自稱什麼為夫,他是故意的!商漣衣不得不走過去,用著只有滕譽聽得見的聲音委婉道:“王爺,你已經送妾身很多了,不用再……”

    滕譽拉高聲嗓道:“夫人,老闆說我們恩愛,又誇你長得美,為夫怎麼能不買個簪子送你呢?你就挑一個吧!”

    他幹麼說那麼大聲!商漣衣看到不只小販開心笑著,連杏兒還有護衛都在偷笑,她真是又羞又惱。

    見她不挑,滕譽只好幫她挑了,從一支支精緻的簪子裡挑出一支最順眼的,拿給她看,“這支簪子真不錯,很適合你。”

    那是支淡雅的櫻花簪子。

    商漣衣看著它便想起那一天在櫻花樹下,他在她頭上拈起的一朵櫻花,想起當時和他曖昧對望的情景,突生了一種很難為情的心情。

    滕譽見她盯著簪子看,當她喜歡,馬上轉向小販道:“老闆,就這支吧。”

    付完錢後,滕譽馬上為她戴上簪子,看了又看,心情可好的誇讚道:“果然很好看,走吧!”

    很好看嗎?商漣衣忍不住摸了摸頭上的簪子,淺淺微笑起來,仔細看臉上還帶有紅暈,小碎步的追上他,跟在他右側走著。

    在這一刻,並肩走在一塊的兩人都沒有發現到,他倆的相處早在不知不覺中忘了要算計對方、引誘對方,都是出自於率真的面對彼此。

    途中,商漣衣看到路邊有年邁的乞丐在行乞,如往常般吩咐杏兒擲點碎銀。

    “王妃就是善心,這讓本王來就好了。”滕譽見狀,馬上囑咐護衛,只要路上看到乞丐都一律丟銀子。

    “謝謝王爺。”商漣衣知道他或許不是自身想做的,但他願意為她行善,她還是很高興。

    滕譽睞向她笑道:“還有,以後想拿本王送你的東西典當成銀兩做善事,直說好了,不用偷偷摸摸的。”

    商漣衣硬生生嚇了一跳,“王爺,你早就知道了?”什麼時候知道的?“你不生氣嗎?”

    “有什麼好生氣的?送你昂貴的發釵和布料,你不屑一顧,不如讓你拿著去做你開心的事,你開心,本王也開心。”滕譽說得縱容,字語間充滿著對她的寵溺,連他自己都沒想到會說出這樣的話,但又何妨呢?他就是喜歡寵著她,喜歡看她開心的臉龐。

    聞言,商漣衣心頭一震,這種感覺就像是自己被嬌寵在他的掌心上,她的心被那密密麻麻的甜蜜與悸動佔據,忍不住朝他泛開喜悅的笑。

    看到她笑了,滕譽仿佛聽到來自胸口的咚咚怦響,耽溺在那笑容裡醒不過來,原來這就是她最自然真摯,出自於真心的笑容,他終於等到了。

    滕譽第一次發現自己就像個毛躁少年般沈醉又激動,真讓他感到難為情,見前方有前往媽祖廟的神轎在信徒的簇擁下朝這方向迎來,他故作高傲的朝她道:“本王不想人擠人,去對面的茶店喝茶吧!”說完,他沒有等她便往對面走去。

    商漣衣看著滕譽偉岸的背影,不知怎地,她像是對他升起了無以名之的依戀,心跳個不停,當滕譽離了她數十步之遠,她才驀地回過神往前追上。

    滕譽走到對面才回頭,看到商漣衣隔了段距離匆匆追來,眼見神轎隊伍就要過來,他向前走想將她拉到身邊,卻慢了一步。

    神轎行進的速度很快,挾著大批信徒,橫越了他與她之間。

    滕譽想走向她,但別說中間隔著神轎和信徒,連圍觀的人群也一股腦兒的推擠,將他擠到後方,他無法靠近她,就連護衛、杏兒和梅麗等人也都自顧不暇被擠散了,而身形嬌小的商漣衣更是很快地被人潮給淹沒,她張口喊著“王爺”也被人聲壓了下去,被人潮愈推愈遠,和滕譽分散了。

    商漣衣無奈地被推著走,待人潮散開後,她望向周圍,已不是方才停留的地方,四周都是陌生人。

    她呆在原地,想著方才見到他臉上擔心的表情……

    “小姐,奴婢終於找到您了!”杏兒好不容易找到商漣衣,連忙奔向她。

    這一喊,商漣衣恍然回過神來,她向前握住杏兒的手問道:“梅麗呢?”

    “不知道,沒看到她,但她知道路會自己回去的。”杏兒接著緊張的問道:“小姐,我們和王爺走散了,怎麼辦?”

    商漣衣心頭閃過一抹慌,又隨即一笑,她在慌什麼?她真是愈來愈不對勁了。

    “王爺會來找我們的,我們別走太遠,就找個地方歇著吧,真找不到我們,就問一下王府的方向,走回去就好了。”

    杏兒這麼一聽放心了,也是,厲王府又不是在什麼偏遠的地方,她看著旁邊的攤販,有些嘴饞的央求道:“小姐,那我們去喝點甜湯吧,奴婢一路找著小姐,有些渴了。”

    “你就只想著好吃的。”商漣衣笑著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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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5-11 05:51:27


    主僕倆找了空位坐下,叫了紅豆湯喝。

    兩人雖是主僕,但是自小一塊長大,情同姊妹,沒其他人在時,兩人便不會太拘謹。

    “小姐,這紅豆煮的真綿密好吃!”杏兒一口接一口的吃著。

    商漣衣看她一下子就快吃完了,又分了一半給她。

    杏兒感動的道:“小姐,您對奴婢真好!”

    杏兒的個性也是靜不住的,逢人就會聊天,看到隔壁桌坐著老闆的妻子和小孩,小孩正在習字,她好奇的瞥了眼,朝老闆娘問道:“這孩子多大了?寫字寫的真好看。”

    老闆端完給其他客人的甜湯,順口替妻子回道:“都六歲了,我在這裡擺攤幾年,這孩子就有幾歲,下個月就能租下店面了,就在對面那家店,到時候兩位客官也要再來呀!”

    “看來在這條街上做生意挺不錯的,能從小攤子做到開店面。”杏兒說道。

    老闆苦笑道:“在一年前這條街可是很難做生意的,還常被砸店,都快活不下去了,好在現在日子總算是安穩多了。”

    商漣衣和杏兒互看一眼,商漣衣關心的問道:“老闆,一年前這裡發生什麼事嗎?”

    “姑娘你們不是本地人嗎?”老闆看她們一無所知,說了下去,“在一年前,有一群市井流氓結成黨,跟強盜一樣四處向店家攤販收取保護費,我們只是做小本生意糊口的,哪能賺多少,加上那群人一天到晚找麻煩,都沒人敢上街,沒生意,大夥兒都快活不成了……

    “就連縣太爺都無法管,任那群流氓的勢力壯大,結成的人數足足有三千多人,散佈在惠州各處欺壓百姓,向百姓勒索錢財,當時日子真的過得很苦,一直到一年前厲王來到這兒,把那群流氓都給肅清了,才有人敢上街,我這生意才穩固起來,能賺到錢開店面,我真感謝厲王。”

    商漣衣和杏兒還是第一次聽說這種事,或許是被厲王其他可怕的事蹟給掩蓋了。

    “老闆,你說感謝厲王……你就不怕厲王嗎?厲王本性殘暴,是個很可怕的人呢!”杏兒困惑道。

    老闆聲音洪亮的道:“當然怕呀,但有什麼比我們這些小老百姓可以安穩過日子更重要,至少厲王肅清了那些流氓,讓我們小老百姓可以好好過日子,再說前幾年韃靼蠻子對我們赤燕國虎視眈眈,要不是厲王把他們打退,守護了邊關,那些蠻子早就攻進來了,所以厲王也是有他的好的,我想,肯定有很多人都這麼認為。”

    說完後,老闆看到有客人吃完了甜湯,忙著去收錢。

    “小姐,看來我們是誤會王爺了,王爺聽起來簡直跟個英雄沒兩樣。”杏兒朝商漣衣說道。

    商漣衣陷入沈思,她總是聽到別人說著滕譽的惡名,還是第一次聽到有人說他的好,讓她覺得他並沒有那麼壞,若真是那麼壞的人,是不會將那些流氓肅清,讓百姓安穩過日子的,對吧……

    “你們吃甜湯不付錢,還要向我借錢,分明是搶劫!我要報官!”

    老闆的嗓門冷不防地拔高,商漣衣和杏兒嚇了一跳,望過去就見有七個打扮的像江湖人士的壯漢圍著老闆,其中為首的大漢還出聲恫嚇。

    “說什麼搶劫那麼難聽,我們兄弟幾個要去京城,這路途遙遠,所以才想借點銀子應急罷了,有句話說四海皆兄弟不是嗎?別間店都很有義氣的借了銀子,你也最好幫個忙吧!”

    老闆看著那名說話的大漢,愈看愈覺得那臉上的痣很熟悉,他驚呼道:“你們莫非是官府在捉的鏢師?!監守自盜盜走護鏢的寶物,將那些錢用來吃喝嫖賭,現在沒錢了就四處白吃白喝……”

    這幫人聞言臉色大變,雖然他們膽子忒大敢變裝遊走在大街上,也敢行搶,但都是速戰速決,得手了就跑,哪裡知道會被個小販認出來,還不肯乖乖給錢。

    “廢話少說!”有人馬上搶起老闆掛在腰間放銀子的錢袋。

    老闆捉住錢袋不給,還憤怒的直斥,“厲王不會容許你們在惠州為非作歹,他會把你們這些人捉起來的……”

    老闆還沒說完話,錢袋就被奪走了,人也被打飛了幾尺暈過去,老闆娘和小孩馬上飛奔到老闆身邊大喊著救命,而座位上的客人們早就嚇得跑光了,這幫人便想趁這時逃走。

    被杏兒拉到一旁躲著的商漣衣將過程看得一清二楚,看他們搶錢傷人後就想跑,實在太沒天良,馬上出來斥喝,“站住!這是厲王的封地,你們也太無法無天了!”

    臉上長痣的那名大漢明顯是這幫人的頭子,被個柔弱的女子喝斥,他哪有面子逃走,馬上領著人步回。

    “厲王算是什麼英雄好漢?”那人呸了一聲,朝商漣衣步步逼近,“別笑死人了,厲王可不是好人,他砍下的人頭比老子多,是個冷酷無情的人,他哪會管那麼多,還管上你們這些人的死活,都不知道去哪裡逍遙快活了!”

    看著這些大漢圍過來,杏兒惶恐的忙拖著自家小姐往後退,“你們要幹什麼?別過來……”

    商漣衣臉色凝重,沒有想到她一時的衝動會讓她們陷入險境,而四周就算有人想見義勇為,也懼於這幫子人腰上都系著刀,不敢冒險。

    大漢陰惻惻一笑,“要幹什麼?當然要好好教訓你這個不識好歹的小姐……”說完,他大掌就朝商漣衣抓來,但下一刻他的手臂就噴出血來了,慘叫一聲,“啊——”

    商漣衣還不太明白發生什麼事,就被杏兒拉退到安全的地方,杏兒開心的道:“小姐,是王爺來救我們了!”

    商漣衣看向前方,真的看到滕譽領著護衛而來,方才用暗器刺傷那搶匪的人便是他,見到他,她竟產生一股從未有過的安心。

    滕譽也看到她了,見她無事,便朝那名大漢冷笑的道:“本王剛剛聽見了什麼?你說本王現在不知在哪逍遙快活,管不了那麼多是吧,本王非要管這麼多,這惠州是本王的地盤,你差點碰到的女人是本王的王妃,你們真是好大的膽子啊,敢在這兒撒野!”

    會自稱本王的只有……這幫人臉色驟變,再看到滕譽那不怒而威的狂狷氣勢,全都瑟縮了起來。

    他們監守自盜的錢用完了,才會想向店家搶點銀子當盤纏,怎知那麼倒楣的惹到厲王的女人,早知道他們搶了錢就跑!

    滕譽瞧這幾個大漢看到他便成了發抖的耗子,懶得再廢話一句,直接朝護衛下命令道:“都砍了,再把人頭掛在城門上。”

    這幫人聞言都心頭一駭,厲王果然如傳聞中殘酷,與其等著被殺,不如硬打一場逃出。

    這一開打,周圍的百姓馬上散開,不想受到波及,但也有膽子大的人聚在旁邊看熱鬧。

    商漣衣則和杏兒、熱心的路人一起將昏倒的老闆就近拖到一家店面門口,幸好老闆很快就清醒了,商漣衣知道藥費不便宜,要杏兒將身上的銀子交給哭得淒慘的老闆娘,好讓她找大夫醫治。

    而外頭正打得如火如荼,這幫強盜都是鏢師起家,是有武功底子的練家子,加上滕譽帶出來的護衛並不多,雙方一時半刻分不出輸贏。

    但在滕譽拔劍後局勢明顯變了,滕譽的劍法神乎其技,一出劍便是人頭落地,殘酷的作風令人膽寒,但也確實讓人感受到滕譽斬除惡人的果斷,讓部分大膽的圍觀百姓輕聲叫好。

    可屍體只有六具,顯然有個人跑了。

    “王爺,王妃被捉走了!”

    杏兒驚慌失措,眼眶通紅的邊跑邊大聲叫著,滕譽心口一震,目光很快搜尋四周,看到商漣衣被那名臉上帶痣的大漢脅持,那名大漢輕功了得,速度極快的朝前方竄逃,在那邊有許多客棧飯館林立,人潮不比市集少。

    “追!”滕譽陰沈著臉下令,隨即施起輕功追去,可惜慢了一步,他們的身影很快地隱密在人群當中,不見蹤影。

    侍衛連忙開道大喊,“厲王駕到,快讓開!”

    街上的百姓們不知發生了什麼事,只知厲王來了,紛紛讓開。

    捉了商漣衣的大漢以為隱入人群可以隱藏行蹤,他再趁機跳上馬車或彎入小巷逃走,豈料人群突然往兩旁散開,他的行蹤頓時無所遁形,很快被鎖定,見到前方是條河堤,他已經無路可逃了。

    “聽著,馬上放了本王的王妃!”滕譽領著侍衛追來河邊,他眼神冷峻的朝大漢命令道。

    大漢額頭冒汗,但為了活命,也只能放手一搏,他用刀抵著商漣衣的脖子,朝滕譽威嚇道:“不要過來,不然我就殺了她!”

    商漣衣被刀抵著,自然是害怕的,在被捉走時她也試圖想逃走,卻掙不開這人的力道。

    她知道滕譽一定會來救她的,他是厲王,他不會容許受到威脅,讓她這個王妃出事,而他也真的追來了。

    “快放了她!”滕譽無懼威脅,依然往前進,渾身籠罩著冰冷的戾氣。

    “別過來,我是說真的,我會殺了她……”大漢看滕譽不顧一切往前走,加重了手上的力道。

    商漣衣那纖細的脖子馬上滲出血痕來,滕譽停了下來,不再前進。

    商漣衣看到滕譽停下不動,錯愕極了,為什麼他要停下來?他要殺這個人明明是易如反掌的……難不成,是怕她受傷,才不敢往前進?

    大漢見滕譽不再前進,慶倖他果然是在意他手上的女人的,再看到有一艘大船正巧駛來,大漢竊喜的以為自己能逃走,開口道:“很好,就這樣不要動,等會兒我會帶著她一起上船,等到了安全的地方,自然就會放了她……”

    不!她不會和這個人一塊上船,她也不會讓自己成為威脅滕譽的工具!

    由於商漣衣一直都是安安靜靜的,大漢在此時對她失了防備,她看準時機狠狠咬住大漢的手臂,他痛得松落了手上的刀,她馬上伺機掙開他拔腿就跑。

    滕譽本就在等待時機救人,他真恨自己沒有帶上弓箭,暗器也用完了,不敢冒險,商漣衣這一反擊,讓他終於找到縫隙鑽進,馬上舉起劍攻上。

    大漢見滕譽持劍攻來,侍衛也朝他包抄而來,知道自己逃不了了!他露出猙獰的笑,朝商漣衣飛奔去,自背後捉住她。

    哼,他要死也要拖個墊背的!他施了力,一把將她推入河裡。

    “漣衣!”

    商漣衣不敵大漢強大的力道,往河裡摔去,在墜河之前,她聽到滕譽喊了她的名字……

    滕譽眼睜睜地看著商漣衣墜河,他憤怒的一劍刺死那個男人,然後扔了劍縱身跳入河裡。

    商漣衣不會泅水,她奮力掙扎著,仍是沈了下去。

    河水很冰,她以為她會死,但下一刻她看到一道身影遊向她,然後她被一舉抱住往上遊,浮出水面,她忍不住大力咳嗽大口呼吸。

    “漣衣,你還好嗎?”

    商漣衣對上滕譽的眼,他那擔憂的眼眸直直撞入她的心,她忍不住緊緊攀住他不放。

    滕譽看了看四周,剛好見有大船靠岸,他馬上讓屬下跟船家主人借了船,帶她進船艙裡。

    這船上有女眷,有幹衣裳可換穿,他讓杏兒和梅麗服侍商漣衣更衣。

    梅麗是看侍衛開道追搶匪,從後方追上的,剛好在途中撞見杏兒,兩人便一塊追來河堤,恰好目睹商漣衣墜河,被滕譽從河堤裡救起來,她們由衷萬幸商漣衣平安無事。

    此時,商漣衣已換好幹衣裳,喝著熱茶暖身,杏兒正拿著布為她擦拭濕發。

    滕譽掀起簾子走進來,一個抬手示意,梅麗馬上拉著杏兒踏出船艙,商漣衣抬起眼,見滕譽一身濕答答的,詫異道:“王爺沒換上幹衣服會著涼的……”

    滕譽笑了笑,“本王可不似你那麼嬌弱。”看到她頭髮還滴著水,他走向她,拿起布巾幫她擦發。

    “妾身自己……”

    “讓本王來。”滕譽堅持幫她擦發,“趕快擦乾回府,洗個熱水澡就不會冷了。”

    商漣衣乖順的任他擦發,略帶恍神的看著他,至今她仍不敢相信這男人會親自跳河救她,還大聲喊了她的名,那聲音緊繃著像快斷掉的弦,似是有多麼著急,而現在他更親自為她擦發,動作是那麼的溫柔,這讓她心口像溢滿了什麼,熱熱的,又心慌意亂。

    她以為,他會救她只是因為她是他的王妃,可似乎不只如此……

    滕譽一邊替她擦著發,一邊用抱怨的口吻命令道:“真是的,只是慢了一下沒有拉住你,你人就不見了,還出了事,以後不許你離本王太遠!”

    和她分散後,滕譽到處找她,還想著她是不是先回王府去了,後來發現到街上疑似有人在鬧事,趕上去看才發現她正受到那幫人的威嚇,還想動手捉她。

    而他明明都已經趕來,居然還是讓她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被擄走,不但頸子被抵著刀,還被推入河裡,他真是難辭其咎,憤怒又懊悔,他真該殺那個人一千遍的。

    滕譽忍不住又道:“不行,以後出門,本王要把你的手握緊,帶在身邊看緊才行!”

    他都問過杏兒了,她是替那個被搶劫又挨打的老闆打抱不平才惹上那幫人的,他要將她牽得緊緊的,好讓她不自攬麻煩。

    商漣衣聽著滕譽在她面前說這些話,心不禁擰緊,她幾度張唇,又闔上,終於開口道:“王爺,為什麼你要喊妾身的名字?”這還是他第一次叫她的名字。

    她聽見了。滕譽臉上有著困窘,無從解釋當下他怎麼會那麼慌張的喊出她的名,“怎麼,本王不能叫你的名字嗎?”他高傲哼道。

    商漣衣依然有困惑,繼續問道:“那為什麼王爺要親自跳下河救妾身?明明也可以叫侍衛去救妾身的。”

    “本王就是想親自救你不行嗎?”滕譽瞪住她道,再看到她脖子上的刀傷,眸子瞇了瞇,慶倖傷口割的不深,“還痛嗎?”他輕撫的問。

    “王爺也不必管妾身這傷的,只管著捉住那個人就成不是嗎?”商漣衣直視著他道,像非問出一個答案來不可。

    滕譽被她這一連串的問題問得狼狽不堪,他很不悅的道:“你是本王的王妃,本王當然要管了,別再問這些沒用的話了。”

    商漣衣輕輕一笑,她確定了一件事,他是真的擔心她,他著急的為她跳下河,怕那個人傷了她而猶豫,卻不肯正面承認。

    “王爺,妾身也幫你擦發。”她拿起布,笑容婉約的為他擦起發來。

    滕譽深深凝睇著她,真想張開手抱緊她,就算她現在好好的,他也得看上一遍又一遍心裡才安穩,他這是怎麼了?

    “王爺,妾身還可以問你一件事嗎?”商漣衣抬頭問道。

    “問吧!”他怕她問不成。

    商漣衣一邊擦拭著他的發,一邊開口道:“被那幫搶匪搶錢的甜湯店老闆說,王爺在一年前肅清了在惠州裡作威作福,欺負壓榨百姓的流氓。老闆很感激你,說是有王爺你在,惠州百姓才能過安穩的日子,妾身不明白,惠州有地方官員在,為什麼王爺會想做這件事呢?”

    滕譽聽她說起一年前他肅清流氓一事,覺得沒什麼大不了的說:“因為惠州是本王的封地,敢踏上本王的封地作亂,等於是爬到本王頭上,本王不容許。”

    商漣衣說起她的想法,“可是妾身總覺得,王爺是不忍惠州百姓過得那麼痛苦,地方官員又無用,才這麼做的,就跟救了妾身一樣,是發自真心想去做的,對吧?”

    “本王是不是真心想去做,那並不重要。”滕譽不想回答。

    商漣衣對上他的眸,一鼓作氣地道:“這很重要,因為妾身發現,出自于真心的王爺,並不似外面傳聞的那般殘酷可怕,你為百姓除去那些流氓,還讓百姓安居樂業,王爺是比妾身想像中還要好的好人。”

    他居然成為好人了!滕譽嗤哼一聲,“可是本王會殺人,你不也看到了,我眼也不眨的殺了那幫強盜,在戰場上就更別說了。”

    滕譽以為這麼說會嚇著她,商漣衣卻只是聳肩的道:“王爺會殺了那幫強盜,是因為他們是壞人,而在戰場上本來就要殺人了,此乃不得已為之,這點妾身是明白的。”

    滕譽惡聲惡氣道:“本王的惡名可多了,你去街上問一圈,每個人都知道!”

    商漣衣真覺得好笑,哪有人一直說自己壞的?“但百姓口中的傳言不見得都是真的吧,至少妾身在王府裡沒親眼看過王爺懲罰過誰,淩虐過誰,妾身只知道,王爺對妾身很好。”

    他每次嘴巴上都說著要跟她洞房,卻都只是說說,她想,他應該早看出她是故意找理由拒絕他的,若他真是個殘暴不仁的人,他早就強要她了,但他不曾不顧她的感受強迫她。

    這些認知,讓她不知怎地感到雀躍,像是她看穿了這個總是帶著冰冷、譏諷和易怒,令人難以捉摸的男人的小秘密,暗暗竊喜著她知道這個男人的好。

    聞言,滕譽想要大笑出聲,否定她所說的一切,但卻笑不出來,心中早被她說的話塞得滿滿的,有著無與倫比的感動。

    就只有她相信,那些關於他惡名昭彰的傳言不是真的……

    他熾熱的凝望著她,緩緩啟唇,“那麼,既然本王這麼好,漣衣,你喜歡上本王了嗎?”

    他又喚了她漣衣。那輕輕一喚,像是印在她的心上,讓商漣衣心臟怦怦跳著,躁熱不已,“妾身……本來就是喜歡王爺的,妾身的真心天地可鑒。”她舉起手,只差對天發誓了。

    滕譽看到她這模樣差點失笑,又想逗著她,“你就只會說這句話嗎?倒是本王比之前更迷戀你了,漣衣,你真是讓本王情不自禁……”

    說完,他挨上前要親吻她,商漣衣連忙捂住他的唇,臉紅的說:“不可以的,這是別人的船……”

    “本王只是想吻你,你以為本王會猴急的在這裡跟你洞房嗎?”滕譽拉下她的手,取笑道。

    “不是的……”商漣衣更加臉紅。

    “那就不準拒絕本王……”

    說完,滕譽上前封緘住她的唇,終於得以品嘗她的雙唇,她的味道如他想像中那般甘甜又美好,讓他那顆看到她墜入河裡急切不安的心,在這一刻感到真正的安定,除此之外,似乎還有著其他莫名的思緒,但他無法思考,只知道自己必須將她吻得神魂顛倒,征服她的心。

    商漣衣被他吻著,任由他溫熱的唇貼住她,任由他霸道強悍的撬開她的唇,親昵的與她交纏,她發現她並不討厭被他這麼吻著。

    那她……是不是該做些什麼事?

    她應該要積極的回吻他,把這男人迷得團團轉才對……

    商漣衣雙手摟住他的臂膀,青澀的試圖回吻他,但下一刻她就感覺到自己似乎是刺激到這個男人了,讓他更為熱情的吻她,她幾乎快招架不住,忘情的融化在他懷裡。

    這是在作戲……只是作戲……

    商漣衣告訴著自己,她只是為了迷倒他才熱烈吻著他的,她不能當真,但是……她聽見了她的心臟意亂情迷的撲通一跳,墜了進去。
引言 使用道具
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5-11 05:52:14


    那個吻讓商漣衣像是踩在雲端上茫茫然的,恍若吻在她心上,讓她整顆心顫熱不已。

    她幾乎無法回想,當時她是如何面對吻了她的滕譽,她的臉有多紅,等回到王府後,滕譽對她呵護至極,除了為她找來大夫替她把脈,吩咐下人為她燒熱水沐浴,還非要她喝下那濃嗆的薑茶,隔天一早還怕她發燒,摸著她的額頭,對她噓寒問暖,讓她一連幾天只要看到他的臉就會心口發燙,無所適從。

    這是生平第一次,商漣衣心裡被一個男人這麼佔據著,為他輕飄飄的,為他旋轉著,傻笑著,只想著他,宛如置身於一場幻夢裡,那麼的美好。

    直到一封信的到來,像一盆冰冷的水朝她兜頭一淋,她才清醒過來,回到現實當中。

    那是楚王的來信。

    “玉璽一直找不到,連想安插個幫手進厲王府都難如登天,難怪楚王會那麼心急,連個拜帖都沒寄,就要金爺過來看看小姐是不是需要幫忙,信上說金爺已經出發好幾天了,過幾天便會到惠州……”

    商漣衣聽著梅麗說著,看向桌上的那封信,有些焦躁不安的摸著懷裡的小貂,攢起秀眉道:“錢庫裡都找遍了,還會放在哪裡呢?”

    梅麗看她成天和小貂黏在一塊,忍不住擔憂的道:“小姐,厲王是那麼寵你,送你小貂,前幾天又跳下河裡救了你,你是不是被厲王迷惑住了,所以忽略了什麼細節?”

    梅麗只當楚王是主子,對她不會那麼推心置腹,更不會為她設想,這些商漣衣都是知道的,也因此杏兒不喜歡梅麗,也曾多次對梅麗發脾氣,現在她被梅麗這樣以下犯上的質問,不用杏兒開口罵人,她也忍無可忍了。

    “你的意思是我被厲王迷住了,玉璽藏在帳房裡這件事是我撒謊的?”

    梅麗鮮少見到商漣衣發火,她嚇了一跳,馬上緩了緩語氣,“奴婢不敢這麼想,奴婢只是看小姐這幾天心不在焉,有點擔心……奴婢真的只是希望能早日找到玉璽,就怕慢了,厲王有什麼造反動作就不好了……”

    商漣衣冷笑道:“那你覺得我應該怎麼做才好?”

    “奴婢覺得……”梅麗頓了下,決定直話直說,“恕奴婢斗膽,奴婢以為,小姐要主動點和厲王同房,除了在酒裡下勾魂丹,也得運用美色誘惑厲王,男人在床笫間是最容易問出想知道的事。”

    總歸一句,她得色誘滕譽上床,這果然是梅麗會有的回答。商漣衣在心裡冷冷的想。

    不過,梅麗確實說對了一件事,她被滕譽迷惑了,她現在就是一副為他傾倒的樣子,他一個吻就讓她眷戀不已,也讓旁人看出她的魂不守舍,她不能再這樣下去了,她非要振作起來,有所作為才行。

    商漣衣摸了摸小貂柔順的毛,不禁泛起苦笑。

    或許,她第一件該做的事,就是讓小貂離她遠一點,不要那麼寵他,可她卻愛極了滕譽送她的這個禮物,無法割捨。

    當晚,商漣衣煮了宵夜,來到滕譽的書房。

    這段日子以來,她已經習慣為他下廚燒菜,但宵夜還是第一次。

    滕譽平日都是在書房過夜,書房裡有張柔軟的大榻,不比房間的床榻差,他睡在這裡也挺舒適的。

    此時,滕譽正坐在桌案前看著卷宗,看到她來了,收了起來,笑謔的道:“王妃真難得會在那麼晚的時間過來,是想本王了嗎?”

    平常在夜裡都會避著他,今晚自動送上門,真是稀奇了。

    商漣衣臉蛋微紅,倒是沒有否認,“妾身做了幾樣點心,還溫了酒,想陪王爺吃宵夜。”

    接著,她拿起酒瓶,倒上一杯酒,擱在滕譽面前,再款款繞到他背後,貼近他耳邊道:“妾身很久沒幫王爺揉揉肩,讓妾身來服侍王爺吧。”

    商漣衣沒等他說好,纖纖十指便在他肩上按揉起來。

    美人加上好酒,滕譽該是好好放輕鬆享受的,但他卻是沈下臉不語。

    他察覺到商漣衣的不對勁,她又變回先前那個總是刻意討好他的模樣了。

    他直視著她端放在他面前的酒杯,闇黑的眸一沈。

    商漣衣揉著他的肩,見他始終沒有拿起酒杯,便在他耳邊柔聲細語的道:“王爺,怎麼不喝酒呢,溫溫的喝了很舒服,晚上會好睡點的。”

    滕譽依舊遲遲沒有動作,商漣衣開始急了,索性大膽的坐上他大腿,再拿起桌上的酒杯,“王爺,妾身喂你喝……”

    她什麼時候也會這種把戲了?滕譽惱怒的扣住她的手。

    “王爺?”商漣衣一怔。

    “你還太嫩了。”滕譽將她手上的酒杯拿起,擱放在桌上,然後攔腰抱起她,從椅上站起身。

    “等等……”商漣衣慌張的美眸看向桌上的酒,他不喝怎麼辦?

    可她沒辦法煩惱太多,她很快地被帶上柔軟的床榻,一個天旋地轉,她已躺在榻上,而滕譽居高臨下的位於她的上方。

    當商漣衣回過神察覺到兩人是這般親昵時,就見滕譽朝她傾下身,她完全來不及防備,馬上被他封住唇,他那強悍又熾熱只屬於他的氣息充斥著她,她也被他重重的壓著,男人的身形遠比她想像中還重,她明白,如果他想要,今晚就是他們的洞房花燭夜,她逃不掉。

    今晚她會前來,也是做好了獻身的心理準備,她務必要取得玉璽,她沒有其他法子了。

    滕譽的吻轉向她細緻的頸子,細細啃著,往下吻著,咬起她的鎖骨和領口。

    商漣衣曾經以為,有一天他若是這麼對待她,她肯定會拿起匕首跟他拚命,但如今那支曾刺傷過盜匪的匕首也不知被她收去哪了,她也沒有如她所想的害怕他的靠近。比起害怕,她更覺得他啃咬著她的肌膚很癢、很熱,讓她酥酥麻麻的,只感覺到羞赧,不知他再繼續下去,她會不會變成煮熟的蝦子。

    商漣衣一震,她難以相信,她居然不排斥被他這麼碰觸,她可以容許他放肆的碰她,她的身體也為他變得奇怪……她曾經聽說過,女人只要心裡不願意,身體自然會出於本能的排斥抗拒,為什麼她會願意?

    這幾天來,她的心還為他起起伏伏,無法平靜,為他悸動,為他魂不守舍,難不成她真的對這個男人……

    不,怎麼可能,不會的!她堅決的對著自己說。

    冷不防地,滕譽從她身上翻下身,躺在她身側,看到她露出疑惑的表情,他撐起手肘好笑地問道:“怎麼了?”

    商漣衣錯愕的眨了眨眼,她以為他會……

    滕譽將她攬入懷裡,細吻著她發頂道:“本王看你心不在焉的,哪還有興致繼續。漣衣,你有什麼煩心的事

    嗎?是誰欺負本王的王妃了?”

    滕譽這麼溫柔,商漣衣反倒有點心虛,她得找個理由來掩飾,剛好她也必須告訴他那件事,她貼著他的胸膛道:“不是的,其實是妾身今天接到義父說要來拜訪的信,說是過幾天就到惠州了……義父沒事先寄拜帖說來就來,妾身怕王爺不高興……”

    “你義父要過來看你嗎?”滕譽黑眸刹時一冷,下一刻熱絡的朝她銜起笑道:“本王哪會不高興,你的義父也算是本王的岳父,本王會好好招待他的。”

    “真的嗎?謝謝王爺。”商漣衣笑著說,一臉如釋重負,笑意卻未達眸底。

    滕譽和她相處久了,自然看的出她心裡藏著話沒說,“還在擔心什麼?”

    商漣衣是想到梅麗提及她與滕譽分房一事,現在義父都要來了,若她再與他分房睡,肯定讓義父認為她沒有盡心做好她的任務。

    商漣衣深深吸了口氣,朝他說道:“妾身是想到,妾身和王爺一直都分房睡,要是義父從丫鬟下人那裡聽到這事,誤以為妾身和王爺感情不睦就不好了……”

    “那還不簡單,今天起我們便同房睡吧。”滕譽聽著她口中的擔憂,感覺的出來,她是真的坐立不安,她的義父金德和老七是一路的,會來探望她自然是受到老七的命令,前來催促她快點找出玉璽,她自然有壓力,所以今晚才會端著那摻了料的酒來色誘他,現在還主動想和他同房。

    “謝王爺。”商漣衣聽到滕譽說要同房,雖然松了口氣,卻也感到難為情,這代表她得天天和滕譽同床共枕,像這樣枕在他臂膀裡這般親熱,她的心真有辦法抵擋得了他嗎?

    商漣衣抬眼對上滕譽的笑,他笑得古怪,讓她心裡緊張起來,“王爺?”

    “本王是想,既然我們同房了,若王妃哪天想圓房,本王會很樂意的……”滕譽看她不安的睜大眸子,笑道:“放心,本王不會強迫你的,所以你不用怕,本王會等你心甘情願。”

    “王爺……”商漣衣沒想到他會對她這麼說,他是厲王,他其實不必向她承諾的,但是他說了。

    “好了,睡吧,本王累了。”滕譽拉起薄被往他倆身上蓋,然後閉上眼,就這麼和衣而眠。

    商漣衣枕在他臂膀上卻睡不著,想起那杯被她摻入勾魂丹的溫酒。

    她又再度失敗了。但,她卻松了口氣,她發現自己並不想算計他。

    為什麼?

    商漣衣多麼想當作不知道答案,想否認到底,把自己真正的心情埋藏起來,這樣她就可以全心全意的為義父做事,不用落得如此掙扎。

    但……當她聽到他說他願意等她心甘情願時,她連欺騙自己都沒有辦法了。

    原來她的心早就無法抵擋他!她早就對這個男人動了心,她迷戀上他,她愛上他了!

    她該怎麼辦才好……

    商漣衣心頭一陣雜亂,貼著滕譽的胸口,久久無眠。

    商漣衣一直到天快亮才睡著,待她醒來時,她還恍惚的看了看四周,一會兒才想到她昨晚是在書房睡。

    “漣衣,你醒了。”

    滕譽站在床邊,早換了另一套袍子。

    他就這麼看著她的睡相嗎?商漣衣呆了一呆,瞬間臉紅,馬上從床上爬起來。

    滕譽朝她一笑,“放心,你沒有流口水。”他又補了句,“有流口水也只有本王看到。”

    商漣衣捧著發燙的臉頰,“妾身才不會流口水!”

    滕譽笑了笑,“起來吧,在用早膳前,本王先帶你到一個地方。”

    “王爺要上哪去?”昨晚是和衣睡的,商漣衣一下床,先是整理了下衣裳上的皺折。

    “走吧!”滕譽神秘一笑,朝她伸出手。

    商漣衣遞上了手,任由滕譽牽著走到書房的另一邊,停在一面牆前,在她納悶著這牆有什麼好看時,就見他按下櫃子和花瓶的幾處機關,頓時門開了。

    原來有暗門。商漣衣暗暗感到吃驚。

    “進來吧,這裡原本是當逃生通道的,最近本王將一些貴重的物品收在這裡。”

    商漣衣隨著滕譽踏了進去,裡頭四面都是牆,高高的桌子上放著許多寶物,有珠寶瑪瑙、玉雕扇子,還有她從沒見過長得古怪的稀奇珍寶,讓她直盯著看。

    “這裡放的寶物可是價值連城,有很多是來自西域外族的寶物。”滕譽見她好奇的東看西看,介紹起一個長得像盤子的圓物,“像這個叫做鐘,可以用來看時辰。”

    “鐘。”商漣衣念了一遍,覺得盤子可以用來看時辰,還真不簡單。

    滕譽又指著旁邊一個透明的圓型水晶石,“這個叫水晶球,聽說有能人可以從這顆球裡看到一個人的未來。”

    “真的嗎,竟能看見未來……”商漣衣讚歎的道。

    滕譽又介紹了幾樣寶物,商漣衣都很專心的聆聽,嘖嘖稱奇著。

    “本王想挑個禮送你義父當見面禮,你覺得送什麼好?”

    原來是為了挑義父的禮物。商漣衣倒沒想到滕譽會如此看重,她看了看裡頭的寶物,忙搖頭道:“這些寶物都那麼貴重,不能送的……”

    “沒關係,你義父也算是本王的岳父,本王當然要好好孝敬他人家。”滕譽大方的道。

    “可妾身的義父開醫館行善多年,是個不在乎身外之物的人,他大概不懂得欣賞,妾身怕義父辜負了王爺一番心意。”

    滕譽思索了下,“你義父既然是開醫館的,那帳房的金庫裡有一株千年人參,本王就拿來當見面禮吧。”

    商漣衣沒再拒絕,“謝謝王爺,義父他會很高興的。”

    滕譽接著問她,“你呢,你喜歡哪個寶物,本王送你。”

    商漣衣看了看各式各樣的寶物,只覺得眼花撩亂,忽然間她看到一個精緻的金盒子,她朝金盒子走去,只見這盒子是上鎖的,鎖還很特殊,讓她無不好奇。

    滕譽走到她身側,若有深意的笑道:“就除了這個不行,這是對本王很重要的東西,本王連鑰匙都自己收著,換別的吧。”

    聞言,商漣衣朝滕譽望去,就見他手中拋玩著一支金鑰匙,她馬上又回頭看了那個盒子一眼,莫非,這盒裡頭裝的就是那個玉璽?

    她找不到玉璽,是因為他早將玉璽從金庫裡挪走收在此處嗎?

    “妾身不能看看嗎?”她望向滕譽,試探地問。

    “不行。”滕譽拒絕,然後睇向她道:“生氣了?”

    “妾身只是好奇罷了,王爺知道的,妾身又不喜歡這些貴重玩意,妾身只要小貂就好。”商漣衣應付著他,心裡則篤定的想,那個盒子裡裝的肯定是玉璽。

    滕譽將金鑰匙收入袍子裡,哂笑的道:“說的也是,送你再價值連城的寶物,也比不上一隻小貂。”

    商漣衣看到滕譽將鑰匙收起,又看向那個金盒子,心想只要能得到那把鑰匙,她就能打開這個金盒子,拿到玉璽了。

    可是她心裡又抗拒著,她不想背叛他,只因為她……愛他。

    他們這陣子相處的那麼好,他對她又那麼好,她無法想像要是被他知道她確實是皇上派來的細作,她想偷玉璽,她對待他都是虛情假意,他會用什麼眼光看她?他會對她感到失望嗎?或是痛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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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5-11 06:04:02


    商漣衣望著他俊挺的側臉,忍不住脫口,“王爺,你是不是……”

    “嗯?”滕譽看向她。

    商漣衣說不出口,她居然想開口問他是不是想拿著玉璽進京造反,她想勸他放棄,勸他將這個玉璽交還給皇上,那麼皇上便不會忌諱他,她也可以不用再當細作,以一個普通女子的身分待在他身邊……

    她,會不會太天真了?她真有對他重要到他會為了她放棄野心嗎?

    “漣衣?”滕譽看她久久不說話,喊了她。

    商漣衣回過了神,擠出甜笑,“王爺,妾身餓了,我們快去漱洗,好用早膳吧。”

    滕譽微微一笑,“那走吧!”

    他讓商漣衣先走出密室,在她身後凝望著她的背影,表情一瞬變得複雜。

    那個玉璽確實就藏在那個金盒子裡,那是個餌,金德就是為此而來的,只要將這玉璽交給老七,老七那個偽君子的野心才會全面曝露,他就在等著這個玉璽被偷,好讓他順利逮住老七。

    他也用這個玉璽當成餌,對她使了點心機,故意讓她知道她最想得到的玉璽就藏在那個金盒子裡。

    這段日子以來,他賣力誘惑她,勾引她,討她芳心,無非就是為了征服她,讓她愛上他,甘願將她的心交付於他,投誠於他。

    在兩人相處時,他也看的出來她對他並非沒有感覺,尤其發生了那件意外後,她的心明顯的更偎向他,依戀他,為他臉紅心跳,她看著那個金盒子的表情就是最好的證明,她臉上有著掙扎和猶豫不決,她對於要不要背叛他,為老七偷得玉璽感到動搖了。

    這代表,他這美男計確實是將她迷得團團轉。然而,得到最後一刻,才知道他有沒有成功征服她的心。

    他想賭一把,想讓她做選擇,倘若她沒有背叛他的偷了那玉璽,把玉璽交給她義父,那麼他便贏了,他成功征服了她的心,而她若是偷了玉璽,他就是輸了。

    這股想征服她的欲望,來得無比強烈。

    這陣子相處下來,滕譽發現自己對於商漣衣有著超乎尋常的在乎,在算計她的同時,他也投入其中,他喜歡寵著她,他會擔心她,放不下她,對她有著許多說不清卻濃烈又複雜的情緒。

    他雖然對她有著深深的渴望,想讓她成為他的女人,但必須等到他得到了她的心,她心甘情願給他才行。

    滕譽無法思考他為什麼要這麼堅持,他只知道,他對她是誓在必得的,他不能輸,只能贏。

    幾天後,金德抵達厲王府。

    商漣衣在接到義父已到的消息後連忙趕往大廳,心裡除了壓力外,更有著雀躍,畢竟她許久未見到義父,很是想念。

    滕譽早在大廳等候,極有排場的,讓李凡領著府裡一干下人到大門前迎客。

    金德被領進廳裡來,看到滕譽親自接見他,馬上叩地跪拜,“王爺千歲千千歲……”

    滕譽抬了抬手,“快起來吧,漣衣的義父也算是本王的岳父,不用太拘束。”

    金德站起身,受寵若驚道:“老夫貿然前來,真是叨擾王爺了。”

    滕譽微微一笑,“並不會叨擾,本王很歡迎岳父前來,這路途遙遠,既然來了就多住幾天吧,讓本王好好招待你,你們父女許久不見,也可以多聊聊,漣衣很念著你這個義父呢。”

    “義父,你過得好嗎?”一旁的商漣衣忍不住問候道。

    “當然好了。”金德仔細看著他這義女,點點頭滿意道:“看你滿面春風,想必王爺待你極好。”

    “當然了,本王可是很寵愛王妃的。”滕譽將商漣衣摟入懷裡道。

    在義父面前被他這麼親密摟住,商漣衣真覺得不自在,也怕被義父看穿她對滕譽的心思,她連忙垂下眸,不敢直視義父。

    金德看到滕譽就如同信上說的那般疼寵義女,暗自鬆口氣,欣慰地道:“漣衣雖然和老夫沒有血緣關係,但她就像老夫的親女兒一樣,看她嫁給王爺過得好,今日來一趟也放心了。”

    “要不是本王被圈禁在惠州動彈不得,本王應該帶著王妃回去歸甯的,而不是讓岳父跑這一趟。”滕譽的語氣有些無奈。

    沒料到滕譽會把圈禁這字眼直白的說出口,這要他怎麼接話?金德愣了下才道:“王爺請放心,皇上只是對王爺有所誤解,王爺總有一天一定能接到聖旨,返回京城的。”

    “是嗎?”滕譽似笑非笑,讓人揣測不出他的心情。

    金德在心裡打著哆嗦,滕譽就像個笑面虎,表面上對他有禮,實則不知心裡在算計什麼,他真怕要是義女露出馬腳或是失誤了,他這趟前來會賠上老命,但他想,義女應該挺討他歡心的,沒有起疑才是。

    “岳父,本王已備好宴席了,請。”

    聽到滕譽開了口,金德回過神忙不叠點頭道:“是,王爺有禮了。”

    商漣衣看到義父和滕譽相談甚歡,心想應該不會有什麼事,稍稍安心下來。

    滕譽還讓李凡找來樂戶舞姬來助興,顯得很重視金德的來訪。

    用完膳後,滕譽還陪著金德下了幾盤棋,滕譽棋藝勝金德太多,放水的意味很重,金德明知道也只能順著演下去,不敢惹滕譽不快,表面陪笑著。

    商漣衣坐在一旁倒酒,這期間金德使了眼色給商漣衣,她知道這意思是私下再會。

    結束棋局後,金德被帶到客房歇息,不久,商漣衣前來金德所住的客房一趟。

    此時,下人都被遣出去了,只有兩人待在房裡。

    “義父。”商漣衣顯得有點緊張,她知道義父肯定迫不及待想問她玉璽一事。

    金德看到她來了,要她坐下,慈藹的道:“義父在京城可是提心吊膽,真怕讓你嫁給厲王是將你推入火坑,看來厲王對你還不錯……真是如此嗎?”

    “是,請義父放心,王爺對漣衣很好,可以說是很寵愛。”商漣衣保持鎮定說著,掩飾著她對滕譽的情意。

    “那就好了。”金德點了點頭,並沒多說什麼,接著直接進入話題,“玉璽找的如何了?信上看起來沒有進度,楚王很關心。”

    商漣衣的呼吸一滯,有些遲疑,要是說出玉璽的所在,義父一定會要她偷出來,那麼她……

    金德看她遲疑的樣子,看出她有所隱瞞,蹙眉的道:“漣衣,這玉璽很重要,如果你知道藏在哪,就快說出來,這可是攸關蒼天百姓的大事,若是不及早從厲王手中得到這玉璽,恐怕沒多久厲王會挾帶著玉璽密謀造反,你知道這會是多麼嚴重的事嗎?你要讓義父和楚王對你感到失望嗎?要置天下百姓于不顧嗎?”

    商漣衣被金德的一句句說得羞愧萬分,快抬不起頭來。

    她怎麼會忘了她背負的重任呢,這是她的任務,她是為皇上盡忠,為解救蒼天百姓而來的啊。

    她嫁給滕譽的目的就是為了偷那玉璽,她不是來和他談情說愛,想著該如何和他廝守的。

    她千不該、萬不該愛上滕譽。她唯一該做的事,就是從滕譽手上得到玉璽,阻止他的野心,她要阻止他犯下最不可饒恕的罪。

    於是,商漣衣聽到自己痛苦的聲音道:“我知道厲王的書房裡有個密室,厲王曾經帶我進去過,在裡面有著一個特別的金盒子,我懷疑玉璽就藏在裡頭,但是鑰匙在厲王手上,要拿到並不容易。”

    金德聽她說著這些,滿意的直點頭,“能知道玉璽有可能藏在哪就很不錯了,漣衣,你做的很好,接下來你得想辦法從厲王手上拿到那把鑰匙,義父相信你一定能辦到的。好了,你回去休息吧。”

    當商漣衣踏出客房時,臉上有著茫然,步伐也有些不穩。

    她一遍遍告訴自己,她這麼做並沒有錯……

    當晚,滕譽也辦了晚宴招待金德,商漣衣看出義父吃的不多,大概是長途跋涉太疲勞的關係,因此晚些時候便到小廚房煮了清淡的蔬菜粥想讓他墊墊胃。

    “梅麗呢?”

    商漣衣煮好粥,才想到一直沒看到梅麗。

    “奴婢不知道……大概是鬧肚子痛?”杏兒忙著喂小貂吃煮熟的肉,被這麼一問,才想到梅麗不在,她與梅麗向來不親厚,並不怎麼關心她去了哪。

    杏兒又低頭看向小貂,吃驚的道:“小姐,您看,小貂真會吃,一下又吃了一條魚了……”

    “杏兒,你喂小貂吃肉,我去給義父送宵夜。”

    杏兒見她端了粥就要走,忙說道:“小姐,奴婢陪您去……”

    商漣衣婉拒道:“不用了,義父住的院落離這裡很近,我去去就回。”

    亥時這個時刻,另兩個小丫鬟都去歇著了,商漣衣一個人端著粥去,她還做了滕譽的份,擱在廚房的鍋裡熱著,打算送粥給義父後,再和滕譽一塊吃宵夜,她看晚膳油膩,滕譽也吃不多。

    商漣衣露出一抹落寞的笑,真不知該如何面對滕譽……

    她端著粥走進院子裡,就見前方屋子有兩個護衛守著,她知道那是義父為防厲王府裡暗藏的眼線安排的,只要有人靠近就能立即察覺到,因此她一走近,馬上就受到了注意,在義父身邊貼身侍候的小廝阿方朝她快步跑來,看到她手上端著的熱食,熱絡招呼道:“王妃,你是來送宵夜給金爺的嗎?怎麼只有你一個人?丫鬟呢?”

    商漣衣只是淡淡微笑,朝他一問,“義父他歇了嗎?”

    她那麼一笑,阿方臉都紅了,從以前在京城宅子裡時,他就十分仰慕商漣衣,看到她就像是看到天仙,“金爺還沒歇著,梅麗剛來找金爺,兩人正在廳裡說話。”他指了指一側品茶休憩的小廳。

    商漣衣一愣,原來梅麗是來找義父了,那麼晚了她是有什麼話要對義父說,且還是沒跟她說一聲就逕自跑來,莫非……是想背著她對義父說她的不是?

    商漣衣不得不這麼想,梅麗看出她被滕譽迷住了,若梅麗真對義父嚼耳根子,她可要阻止她。

    “王妃,小的幫您稟報一聲,這粥小的幫您端進——”

    商漣衣笑容婉約的截住他的話道:“阿方,謝謝你的好意,這粥我自個兒端進去就好了。”

    說完,她端著粥就進去小廳裡,阿方則是傻傻站在原地,想到她喊了他的名字,開心到忘記金德有交代,不論是誰到來都得稟報他這件事。

    商漣衣一進廳裡,卻沒看到人,看到左手邊有另一扇門,她記得裡面是間小書房,或許是待在裡面說話。

    商漣衣從來沒有做過偷聽這種事,但她真的很想知道梅麗說了什麼,若她跟義父只是在談正經事,那麼她闖進去就失禮了,不如先在外面聽聽他們在談什麼。

    她無聲的先把粥放在桌上,然後放輕步伐慢慢靠近那扇門,聽到了裡頭的對話聲……

    “金爺,奴婢看小姐迷戀上厲王,原先還很擔心呢,不過既然小姐對金爺說出玉璽的可能藏處,看起來還保有理智,知道以大事為重。”

    “漣衣畢竟是個年輕姑娘,會動心是必然,幸好她很聽我這義父的話,應該不會出差錯。”

    “金爺請放心,奴婢會幫忙盯住小姐,不會出差錯的,奴婢也會助小姐取得玉璽,只要得到玉璽,就能將楚王推向皇位,奴婢真想快點看到楚王登基……”

    什麼將楚王推向皇位?

    那聲音並不大,但商漣衣聽得一清二楚,她真不敢相信自己聽見了什麼,義父明明對她說,她偷得這個玉璽是要交給皇上,要阻止滕譽謀反的野心,怎麼會變成是助楚王登基,不該是這樣子的吧……

    “是的,只要將玉璽拿到手,交到楚王手上,楚王便能名正言順的登基為皇。現今皇上哪比的上楚王有雄心大略,有帝王之相,唯有楚王才是蒼天百姓所需要的。”

    居然連義父都這麼說……

    商漣衣捂住嘴,差點驚呼出聲,她震驚得臉都發白了,不敢相信義父和楚王是一道的,竟要將她偷得的玉璽交給楚王,好助楚王挾著玉璽奪得皇位,怎麼會是這樣……

    金德的說話聲又傳來,“厲王是楚王最大的阻礙,要是他跳出來攪局想搶回玉璽就不好了,所以楚王打算先發制人,先用計除去厲王這個絆腳石,再除掉皇上……”

    商漣衣聽得背脊都滲出冷汗,知道她不能再待下去了,她肯定會失去冷靜,會被發現她在偷聽,她盯了眼桌上的粥,靜悄悄的端著粥走出。

    看到阿方在外頭守著,她馬上朝他綻開最柔美的笑容,“我義父和梅麗好像在書房裡說話,我剛好想到這粥裡放了義父最不愛吃的菜,就沒進去打擾了。晚點我再差人送新煮的粥來,你可別跟我義父說我有來過,讓義父知道我重煮粥挺丟臉的。”

    “是、是,小的知道……”阿方又是傻傻笑著,被商漣衣迷得神魂顛倒,什麼都聽她的。

    接著,商漣衣快速端著粥離開這院落,見四周無人,終於忍耐不住的彎下身躲在一面矮牆下,此時,她眼眶含淚,必須要很忍耐才不會發出哭聲。

    老天!她真不敢相信,義父他為了助楚王得到皇位,居然利用她,還要殺了滕譽和皇上……

    商漣衣覺得真是太可怕了,她的肩膀劇烈的發著抖,真希望這一切只是她搞錯了。

    但,是真的,她親耳聽見,字字再真實不過。

    原來,義父從頭到尾都在騙她,滿口仁義的說要阻止滕譽造反,為皇上盡忠,解救蒼天百姓,說這件事只有她辦得到,還表現出對她有多麼愧疚,不過是用來說服她為楚王偷得玉璽的謊言。

    義父怎麼可以這麼利用她,她是那麼的信任他,孝順他,他居然讓她在不知情下成為謀反的共犯,真的將她推入火坑……

    她也難以想像,文質彬彬的楚王居然有那麼大的野心,想破壞這個太平盛世,想奪大位,而且,他還要殺了滕譽……

    商漣衣緊咬著唇瓣,都快滲出血絲了。

    知道這一切的她,下一步該怎麼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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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5-11 06:14:20


    “王妃說要送粥給金爺當宵夜,但沒多久她端著粥回來說要重煮,差了奴婢重煮送去後,她便抱著小貂說要自個兒回房,不讓奴婢跟著,奴婢還以為王妃早回房歇著了……王爺,王妃她……真的沒有回房嗎?”杏兒跪在地上,全身哆嗦的道。

    滕譽冷冷瞪視著她,朝她咆哮道:“你還敢問本王,王妃若在,本王就不會叫人從床上把你挖過來問話!還杵著幹麼,還不快去把王妃找出來!”

    “是!”杏兒嚇死了,連爬帶滾的跑出房外。

    李凡看向主子,見他一臉陰鷙,也難怪了,現在都過子時,那麼晚了,當然會擔心王妃的安危。

    這時,一個下人匆忙跑回來稟報,“王爺,王妃她也不在秋霜居裡。”

    守門人已經確定商漣衣沒有踏出王府大門一步,那麼,她人會在哪裡?

    滕譽一雙好看的劍眉都快打結了,李凡安撫他道:“王爺,王妃不至於在府裡失蹤,也許是待在某個地方睡著了,我馬上帶著侍衛四處去找找……”說完,他就忙不叠地踏出房裡。

    “等等……”滕譽喊住他,深深吐了口氣道:“本王也一塊去找。”

    於是眾人在深夜裡找起商漣衣,幸好很快就找到她了,在經過某個院子時,滕譽看到造景的山壁下有只毛茸茸的尾巴,他快步往前走,果然看到這小東西的主人正窩在這個假洞裡。

    小貂看不懂他臉上的怒氣,見了他,很高興的站起來想跟他玩。

    滕譽沒空理他,看到商漣衣待在這地方望著明月,看起來悠閒的很,略略咬牙道:“王妃真是好興致,一個人待在這裡賞月嗎?怎麼沒找本王一起?”

    “王爺?”商漣衣聽到他的聲音才回過神,臉上有著錯愕,一會兒才想起現在時辰晚了,心虛的順著他的話道:“是這月色太美了,妾身才會一時忘記回房……”

    滕譽冷哼的道:“連丫鬟都不帶,你知道多少人在找你嗎?”

    商漣衣低下頭,沒有說話。

    滕譽看她有反省的意思,拉起她的手要走,才赫然發現她手好冰,像冰塊一樣,往上握住她的肩,那衣料也都冰冷的罩著一股寒氣,他氣惱又罵,“穿得那麼單薄,還敢賞月!”

    “不會的,抱著小貂就不冷了。”商漣衣一彎身,小貂便躥入她懷裡,成了現成的暖爐。

    還真敢說!滕譽惡狠狠地瞪著佔據她胸口的小貂,往前邁開步伐。

    商漣衣跟在滕譽後方走,滕譽心裡對她搞失蹤仍有著氣憤,忍下將她抱回房的念頭。

    不過一到房裡,他就沈不住氣了,“讓人燒熱水來。”他囑咐李凡道。

    “王妃……”杏兒看到自家小姐回來了,想跟進房裡伺候,卻被滕譽狠狠一瞪,嚇得往後一退,然後門一關,被擋在外頭。

    房內,商漣衣此時才想起,“對了,王爺,你的宵夜妾身擱在廚房裡都冷了……”

    “閉嘴,你還有心思想宵夜?”滕譽端了熱茶給她,“快喝。”

    商漣衣接過熱茶,悄悄地睇向滕譽,看到他就像只暴躁的獅子,看起來很不高興,但,也是真的很擔心她。

    熱水很快地送來了。

    商漣衣不太明白那桶熱水要做什麼,用來沐浴又不夠,當滕譽把下人遣走,拿了張布巾,在水裡擰了擰,遞給她時,她終於明白了。

    “先擦擦臉。”

    商漣衣知道這時候她最好乖乖聽話,便順從的接過,擦淨了臉,感覺一陣溫暖。

    “手放進去。”

    商漣衣依舊照辦,兩手浸入熱水裡,呼,好舒服。

    “坐下。”

    為何要坐下?商漣衣困惑著,仍是依言坐到椅子上,接著就見滕譽將桶子移到她腳邊。

    “這可是本王第一次服侍人。”滕譽說完,便蹲下身抬高她的腳,欲脫下她的鞋子。

    商漣衣震愕的喊出聲,“王爺,不行……”

    “安靜點,你要讓別人知道本王在做什麼嗎?”滕譽抬頭警告道。

    除了貼身丫鬟,商漣衣還是第一次讓男人為她脫鞋,實在尷尬極了,但她掙不開他。

    滕譽見她靜了下來,便把她的繡花鞋脫下,再脫掉她的襪子,拉高她的裙子,不只她的腳丫子,連她的小腿肚都看到了,見她護著裙子不讓他往上拉,他好笑的道:“遲早都要讓本王看的,羞什麼?”

    商漣衣臉紅著,只好松了手。

    滕譽將她的裙擺拉到近膝蓋處,好讓她兩隻潔白的腳踝浸到熱水。“這樣應該暖和多了。”

    商漣衣恍神的望著他,萬般想不到他這麼做,就只是想讓她的身子溫暖起來。

    滕譽見她呆望著他,揶揄的道:“本王對你那麼好,很感動嗎?”

    “王爺太溫柔了,妾身確實很感動。”商漣衣真心的道,她難以言喻此刻的心情,原本今晚的她心情是那麼冰冷,像掉入冰窖裡,現在卻因這男人的溫柔作為,全身變得暖呼呼的。

    “那麼告訴本王,你今晚怎麼了?”滕譽一開始是氣她那麼晚了還亂跑,但冷靜下來後他發現情況不對,她並不是個任性,會讓人擔心的女人,這還是她第一次做出這種事來。

    商漣衣被他這麼問,突然紅了雙眼,一副欲哭的模樣。

    滕譽看她這個表情,想起她今晚有到金德那裡一趟,怕是發生了什麼事,她被逼著偷玉璽了嗎?他試探的問:“聽說你去找了你義父,該不會是有什麼事被你義父責駡了?”

    商漣衣馬上搖頭,“不,沒有的,義父沒有罵我……”

    一定有,那個老賊一定是逼迫了她什麼事。

    但滕譽卻不能明問,看到她受委屈的樣子,也只能忍下來,沒法去找金德質問。

    接下來,兩人都靜靜的不再說話,商漣衣浸了好久的熱水,直到熱水都變溫了,滕譽這才拿起布巾幫她擦腳,將她的足心置於他的掌心中,先擦起她的小腿,再往下擦淨腳踝。

    商漣衣既害羞又感動,他將她捧在手心裡,她都快被他融化了。

    她想起今晚在義父那裡聽到的話,想起義父說要殺死他和皇上的事,她不希望他死的,她是不是要先警告他?但是又該從何說起,他……會不會也要搶奪皇位?

    滕譽幫她擦拭好雙足後,將她抱進內室裡,然後再走到外室,朝門外一喊,“進來提水。”

    外面守房的下人連忙進來提了水就走,房內很快又只剩他們兩人。

    “好了,現在很晚了,睡吧。”滕譽怕她著涼,要她早點睡,背對著她脫下外袍。

    商漣衣看著滕譽寬厚的背,眼底帶著依戀,真想一輩子陪在他身邊,她忍不住道:“王爺,妾身很喜歡現在的日子,雖然平凡,但和王爺在一起每天都很快樂,妾身想跟王爺就這麼平凡平淡的待在惠州過日子,就算是一輩子都無法回到京城也無所謂……”

    她是決計不會將玉璽交給義父,讓義父幫著楚王謀反的,但她也不希望滕譽繼續擁有那玉璽。

    她希望他放棄奪位的野心,主動對皇上投誠,那麼,她願意永遠陪他待在惠州,她這般暗示,他可聽得懂?

    滕譽自是聽出她的意有所指,知道她是在暗示他,只要他別對皇位有野心,她便願意永遠和他待在惠州過日子,卻不知她也不想讓滕霖奪得皇位,以為她仍是對滕霖忠心耿耿,想將玉璽交給滕霖,讓他不禁惱火。

    “要睡了,你還在說什麼奇怪的話?”

    商漣衣聽到他的冷言冷語,落寞的垂下頭。

    滕譽熄了燈躺下,商漣衣立即感覺到他強烈的存在,雖然已經同床共枕了兩天,但她仍是感到很害臊,直想縮到牆邊去。

    突然間,一個白影躥入她懷裡,她被逗得笑了出聲,“小貂,好癢……”

    滕譽大為惱怒,平常這傢夥都窩在她胸口了,現在連床也敢爬?他馬上將小貂一把捉起,“別想跟本王搶人!”

    滕譽將小貂扔到床下,然後從背後抱住商漣衣,不讓小貂再有機會鑽進來。

    “王爺,很熱……”商漣衣被他抱得緊緊的,全身都發燙了,她臉紅的想掙開他。

    “你再動來動去,我們就洞房。”滕譽警告她道。

    “好啊!”

    滕譽懷疑他聽錯了。

    “妾身願意……”商漣衣臉紅的低語道。

    滕譽聞言,整顆心劇烈的一悸,萬般沒想到總是找理由回避的她會嬌羞的說願意,他喜悅無比,每寸肌肉都蓄滿了能量,按耐不住的將她扳了過來,俯身封住她的唇。

    商漣衣全身熱呼呼的,都是他的溫度,讓她迷戀著,真想完完全全的被他融化,與他融為一體,她有如飛蛾撲火般熱情的回吻他。

    滕譽對她的欲望已經難以克制了,她這般熱情更讓他的欲火強烈奔騰,濕熱的吻自她頸子落下,再往下吮吻,咬開了她的前襟,隔著單薄的肚兜埋在她胸前啃咬著,用唇、用舌描繪著那豐盈的美好,也一手拉起她的裙子,鑽了進去,直襲她脆弱的腿心。

    商漣衣臉紅難耐的輕咬著唇瓣,對她而言這一切都太火熱刺激,但她仍是乖順的躺在他身下,此刻,她只想成為他的女人。

    驀地,滕譽從她胸前抬起頭,欲望迷離的雙眸望著身下衣衫不整的美人。

    只要他願意,她就是屬於他的。女人的貞操就跟性命一般,只要佔有她,她的心便會握在他手上……

    “王爺?”商漣衣被他這麼看著,臉都快燒紅了。

    滕譽望著她,最後長長吐了口氣,拉起被子覆蓋住她迷人的嬌軀,“好了,睡覺。”

    商漣衣錯愕不已,“為、為什麼?”

    “本王說過要等你心甘情願。”滕譽躺在她身側,閉上眼道。

    “可是妾身願意……”商漣衣看他不再說話,她的心很是困惑,真不明白為什麼滕譽突然不想要她了,還說了他會等她心甘情願這句話,她不是都說她願意了嗎?

    而這時候,被丟下床的小貂見有機可趁,又摸黑爬上床,目標是他的女主子,哪知又被滕譽捉個正著,手臂扣住他。

    “你這傢夥也快睡。”

    小貂掙扎了一會兒,鑽不到女主人柔軟的胸前,只好乖乖躺著。

    滕譽望向商漣衣,看到她閉上眼像是睡著了,真懊惱他沒事像個君子做什麼,但他要擁有她的心,就要完完全全,不容有一絲瑕疵,連一點對老七的忠誠都不行,那會讓他發狂嫉妒,憤怒到極點,他要她做出選擇,他等待她背棄滕霖這個主,投入他懷裡……

    床的另一側,商漣衣也是徹夜難眠,遭拒絕後,她閉上眼睛假裝睡著了,不敢面對滕譽。

    為什麼他不肯要了她呢?她在心裡苦澀的想。

    她也忍住了想偎入他懷裡的衝動,如同蝶兒渴求花蜜,她想緊緊抱住他,和他像恩愛夫妻一樣交頸而眠。

    這一夜,兩個人都倍受煎熬,兩顆心明明都對彼此有著深深的眷戀,卻隔了一道看不見的隔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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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5-11 06:14:41


    金德在厲王府住下好幾日了,受到滕譽盛情招待,吃的用的無一不精緻,天天有悅耳動聽的絲竹樂曲可聽,還有戲班子可看,享受至極。

    不過,金德可沒有心情享受,成天待在滕譽的地盤上,他可是如坐針氈,也怕耽誤楚王的囑咐。

    他把商漣衣叫過來,催促的道:“漣衣,義父看的出來,厲王確實很迷戀你,才會對我這丈人那麼好,你趕緊想個辦法把厲王迷暈,取出那個金盒子的鑰匙,把玉璽偷出來吧。”

    商漣衣垂下眸,淡淡的道:“漣衣也想,但王爺防心很重,又喜怒無常,不是那麼好下手。”

    金德老是聽她這麼回答,也沒有耐心了,“這不是理由,你和滕譽每天同床共枕,豈會沒有下手的機會!你辦事真的太慢了,再這樣成不了事,要我如何向楚王交代?”

    商漣衣看到義父對她這麼發火,那眼底的憤怒焦躁一覽無遺,一副對她太失望的樣子,讓她感到既受傷又難過,她一想到義父從頭到尾都在欺騙她,利用她,對她刻意隱瞞楚王要奪大位的事,更是火上心頭,忍不住道:“義父這是在責駡我嗎?你可有想過我的難處,我冒險偷玉璽,被發現可能連命都沒了,我的命對義父來說,難道就不重要了嗎?”

    商漣衣對金德向來恭恭敬敬,溫溫和和的,這還是第一次對他頂嘴,因此金德相當震愕,心想他大概是對她太凶了,讓她承受不住壓力,便緩和臉色安撫她道:“漣衣,是義父太急了,但絕對沒有不顧你的性命,義父當然擔心你的安危……”

    商漣衣其實是想當面質問他,為何要跟著楚王狼狽為奸做這種謀反可怕的事,但她知道,說出來義父也不會回頭的,義父和楚王相識好幾年了,對楚王是忠心耿耿,而且義父對她有天大的恩情在,她不想和義父撕破臉,於是她強忍下來,恢復了一貫溫婉的笑容。

    “不,是漣衣不對,漣衣不該這麼大聲對義父說話的,漣衣只是想到義父你人在惠州,漣衣要是失了手,難保厲王不會找上你,所以漣衣想謹慎點,做的更沒有紕漏,義父請放心,漣衣一定會想辦法偷到玉璽的。”

    金德看她又恢復平常的樣子,放心下來,扯起老臉一笑,“好,義父知道,要謹慎點。漣衣,等偷出玉璽,義父不會棄你不顧的,到時我們一塊離開惠州,諒厲王本事再大也追不到。”

    在金德走後,商漣衣斂住了笑,她發現自己已心存疙瘩,無法再對義父毫無保留的付出了,對義父說的話也只是敷衍他的。

    她衡量過了,要從滕譽身上偷出那個金盒子的鑰匙並不困難,近來她和滕譽同床共枕,她大有機會能從他脫下的袍子裡拿到鑰匙,但她並不會如義父的願背叛滕譽偷出玉璽。

    她又想和滕譽廝守,那樣的渴切來得好深好深……她,只剩一個選擇了。

    商漣衣決定對滕譽開誠佈公,坦誠她就是楚王派來的細作,她是為偷玉璽才嫁給他的,坦誠她愛他的心情,她希望他放棄奪位的野心,將玉璽交還給皇上,唯有如此,他們才有未來,沒有這個他和楚王爭奪的玉璽,百姓們也才能安居樂業。

    她樂觀的想,她認識的滕譽並不是個惡人,他對皇位或許沒那麼野心勃勃,她告訴著自己她會說服他的,不試試看怎麼知道成不成,只要他願意放棄野心,他們就有機會廝守在一起。

    商漣衣心裡抱持這個期盼,並且相信著滕譽,那份信任遠比她對義父的還要深,她相信滕譽不會真的想拿玉璽造反,縱使真有野心,他最後也會為她放棄的。

    商漣衣下定決心後,等不及到晚上就寢時再對他說,午後她抱著小貂來到書房,這個時候滕譽正在和義父下棋,她剛好能在內室的床榻上睡個午覺,等他下完棋回到書房,她便能馬上告訴他……

    或許是心裡有了決定,商漣衣很快便沈沈入睡,當她醒來時,小貂已不在身邊,她心想小貂調皮,大概是溜出去玩了。

    那現在……幾時了?

    正當商漣衣想下榻時,她聽到了開門聲,有人進來了,那是滕譽沈穩的腳步聲。

    跟著馬上又有第二人走進來的聲音,她猜是李凡,他大概是來跟滕譽談公事的,她這時突然走出去可有多尷尬,等人離開她再出去好了。

    “王爺,您吩咐要找個專做糕點的廚子,已經找到了,做的糕點人人都誇讚好吃。”

    “很好,先讓他試做一些糕點給王妃吃,王妃近來食欲不振,就只有甜食比較吃的下,得讓她多吃一點東西才行。”

    “是。”

    “然後再看看有沒有女人家喜歡的東西,胭脂水粉和珠寶就不必了,她不喜歡那些東西,弄些……特別的玩意。”

    “是……”

    在內室裡,商漣衣聽見了外頭滕譽和李凡的對話,她心裡很是甜蜜,不知道滕譽對她那麼用心,在義父來惠州後她壓力倍增,吃不太下,他居然為她請了糕點廚子,還想弄來特別的玩意討她歡心。

    “王爺對王妃的事真關心。”

    “當然了,她是本王的王妃,本王當然要事事將她擺第一。”滕譽理所當然道,他看出商漣衣食欲不好,肯定是受到金德的壓力,讓他有些心疼。

    李凡看著滕譽這麼說,露出一副了然的深笑。

    滕譽瞇起眼,“你在笑什麼?”一副奸笑的樣子。

    被逮到了,李凡眼光閃爍著,不知該不該說,“這……”

    “有話就直說。”滕譽命令道。

    李凡遲疑的清了清喉嚨,“小的只是覺得,王爺說這番話時,真是深情款款,像極了沈溺愛河的男人,小的看的出來,王爺深愛著王妃。”

    滕譽渾身一震,這小子在說什麼?他深情款款,他沈溺愛河?他深愛著他的王妃?愛?

    這一連串陌生的字眼教滕譽措手不及,他從來沒有愛上哪個女人,他也不知道他愛不愛商漣衣,他只是很想留住她,永遠的把她留在身邊,他也要得到她的全心全意,她心裡只能有他,這股對她陌生的情潮和強烈的獨佔欲,就如同浪潮般卷了萬丈高,幾乎快淹沒了他,讓他不禁想,這就是愛嗎?

    他無法確定,但光是這個愛字,聽起來就很肉麻,他一點都不想被冠上深情款款、沈溺愛河等字眼,他總覺得身為一個男人被這麼說太失了面子,尤其是在下屬面前,他必須保有威嚴。

    於是他冷瞪著他道:“你在胡說什麼,什麼愛不愛的,本王不是早對你說過了,本王只是要征服她。”

    李凡錯愕愣住,“可是,王爺你明明對王妃……”他可都將王爺和王妃的相處看在眼裡,王爺怎麼珍愛王妃的他都看得清清楚楚,連瞎子都看的出來他對王妃的情意。

    滕譽不讓他再將那些肉麻兮兮的話說出來,他可不希望這傢夥一天到晚用那種他沈溺愛河的眼光看他,“你真的傻了,王妃是楚王派來的美人,本王怎麼可能會被她迷住,是本王使出美男計將她迷得團團轉,想讓她背叛楚王,投入本王的懷抱才對。

    “李凡,你等著看吧,本王已經讓她知道玉璽的藏匿處了,若是她的心向著本王,打消偷玉璽的念頭,那麼就是本王贏了,本王征服了她。”

    聽見王爺口中說出的話,李凡總覺得他在說著違心之言,但也不敢再多說了,就怕會被王爺的眼光殺死。

    滕譽說了那麼多,看到李凡終於閉上嘴,感到很滿意。

    就在這時,他聽到內室裡傳來了細微的聲音,是他聽錯了嗎?

    他霍然感到不安,心想裡面是不是有人在,他跨出步伐要往內室方向走。

    “王爺,你等的人已經到了……”

    突然間有侍衛進來書房稟報,轉移了滕譽的心思,接著他便轉往門外走去。

    當門一關,書房裡陷入一片靜謐死寂。

    內室裡,商漣衣坐在榻上,她得用力忍耐著,才能不使眼淚掉下來,但最後還是掉下淚了,無聲的淚珠一顆又一顆的掉著。

    前一刻,她的心是如此甜蜜,聽著滕譽擔心她食欲不振,為她請了廚子做糕點,又要李總管找些女人家喜歡的東西送她,那一刻,她有多麼欣喜若狂,一顆心都快浸出糖了,豈知下一刻……她被他無情的話語全盤擊倒!

    她是這麼愛他,為了和他永遠廝守,她決定向他坦誠她的細作身分,想要努力說服他放棄奪皇位的野心,然而他對她居然只是……征服!

    原來他早就知道她是楚王派來的細作,知道她嫁給他的目的,故意對她大使美男計的引誘她愛上他,就只是為了讓她背叛楚王投誠於他,他對她沒有愛,只有征服的快感!

    那麼,他對她的好,對她的百般寵溺和溫柔,都是演出來的嗎?

    他那讓她憐憫心疼的身世,都是他編的嗎?

    連他送小貂給她,奮不顧身跳下河救她……也是想讓她愛上他的計策嗎?

    現在回想起來,恐怕連他當初喝下摻有勾魂丹的酒都是演的吧,他可惡的騙她玉璽就藏在錢庫裡,害她費了那麼多時間去找,還有,當時他突然來錢庫就是為了逮住她這個小偷,還是她機智才躲過一劫。

    這次,他帶她到密室裡,故意讓她知道他把玉璽藏在那個金盒子,居然是想測試她會不會背叛他偷玉璽,想藉此得知他有沒有成功征服她,他簡直是把她的真心當成一場賭局在賭,他虛情假意的讓她痛心!

    商漣衣真的太痛心了,她睜著雙眼淚流滿面,這發現讓她身心俱疲,只能掉著眼淚,連哀號都叫不出聲,她忽然不知道可以相信什麼了,不管是義父還是他,她都怨恨入骨,無法相信。

    接下來,她該何去何從?

    商漣衣想著她的命運,一直都是被操控著,義父騙了她,那個男人也騙她,她被他們騙得團團轉,她就只能像棋子般被玩弄嗎?

    不!

    當商漣衣踏出書房後,臉上已恢復沈靜,小貂玩回來了,在對著她撒嬌,她淺淺微笑,彎身抱起他,神情若有所思。

    杏兒從另一端走來,看到商漣衣午睡醒了,興高采烈道:“小姐你知道嗎?王爺聘了專做糕點的廚子,聽說那個廚子做的糕點好吃極了,等糕點一蒸好,奴婢馬上端來給你吃……”說到一半,她納悶的湊近臉,“小姐,你的眼睛怎麼紅紅的?”

    “只是風沙吹到眼睛罷了。”商漣衣敷衍的笑說,接著問道:“梅麗呢?”

    杏兒噘著嘴埋怨道:“梅麗好像又去金爺那裡了,總覺得她一直在向金爺說小姐的小話,一副小姐沒有好好辦事,真是討厭哪……”

    商漣衣在這時看了看四周,發現沒人,便拉起杏兒進了一間放雜物的房間裡,用力握住她的肩道:“杏兒,我需要你幫我辦妥一件事。”

    “什麼事?奴婢一定照做!”杏兒看小姐帶著她躲起來,還那麼慎重,必定是很重要的事,有種臨危受命的使命感。

    “小聲點。”商漣衣看了看房門,壓低嗓音道:“我要你做的這件事,你必須很小心謹慎,不能讓任何人察覺到,包括梅麗,義父還有……王爺。”她忽略心裡的痛楚,對著杏兒又道:“杏兒,我只剩下你了,除了你,我不知道還能信誰,這件事只有你可以幫我,我會好好向你說明這件事的。”

    杏兒自小服侍商漣衣,自然也察覺到她的不對勁,看出那通紅的雙眸裡帶著哀傷,不像是被風沙吹到眼睛,她陡地打起精神,慎重點頭承諾,“奴婢也只有小姐可以依靠了,無論小姐要奴婢做什麼,奴婢一定會做好。”

    “好的,你聽我說……”商漣衣附耳說道,眸底流露精光。

    她,將要反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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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5-11 06:15:54


    商漣衣一雙通紅的眼自然引起滕譽的關切,她對他說是飛進沙子揉到眼紅,幸虧他信了,晚上用膳時,她吃了滕譽為她聘請的新廚子做的糕點,她滿口誇著好吃,卻是吃得索然無味。

    隔天一早,金德要離開厲王府,滕譽剛好有事,便由商漣衣送金德一趟,金德對她百般叮嚀,說他會在附近的客棧住下,等她來會合,商漣衣溫馴的說好,在他離開後,卻露出深沈的表情。

    接下來,她要開始進行她的計畫了。

    商漣衣一個人沒法成事,只能靠杏兒協助她,杏兒平日看來糊塗,這次知道不能出差錯,分外小心翼翼的進行,沒被梅麗或義父其他的眼線發現她正在做的事,很順利的完成了。

    接著,就剩下最後一件事,她的全盤計畫能不能成功,就看這一次了。

    這一天,商漣衣和滕譽、宛娘三個人一起在飯廳裡用晚膳,宛娘的精神不錯,或許是看到滕譽娶妻了,她的心情好,病情自然和緩下來,最近發作次數變少了,而滕譽看到宛娘病情變好,看起來心情也頗好的。

    “這蒸餃真好吃,王妃手藝真好,都比我做的好吃了!”宛娘品嘗一口稱讚道。

    “我哪比的過宛娘。”商漣衣笑說,忙著為滕譽布菜,在小碟子放上他愛吃的。

    滕譽不大高興她自己的碟子上沒食物,便為她挾了蒸餃和糖醋肉,“你多吃點,最近瘦成這樣太不像話了。”

    “妾身吃很多了。”商漣衣苦惱的看著碟子上堆了好幾塊糖醋肉,她怎麼吃的完?

    “快吃,要本王喂你嗎?”

    見他連威脅手段都出來了,商漣衣真覺得丟臉,他忘了旁邊有人在看著嗎?

    宛娘可是看得雙眼發直,興奮的冒出一句,“看來很快就能抱到小世子了。”

    商漣衣聞言手上的筷子差點沒松落。

    忽地,她被滕譽攬入懷裡,他大手箝住她的腰,嘴唇貼上她白玉的耳垂道:“這個就要看王妃的努力了。”

    什麼她要努力!商漣衣紅著臉戳向那腰間的手,“王爺,你不要在宛娘面前胡說八道!”

    滕譽大笑幾聲,終於鬆開她,接著哄她用膳,看到她將他挾的肉都吃完了才滿意。

    宛娘帶了她釀的酒來,開了幾壺,招呼著他們喝,然後以不想叨擾他們小倆口為由,就先回房歇息了。

    飯廳裡只剩下他們兩人,下人們都在廳外候著。

    “妾身再敬王爺一杯……”商漣衣喝得微醺,頻頻敬酒。

    滕譽蹙眉的擋下,“別喝了,你喝太多了,會醉的。”

    “可是宛娘釀的酒好好喝,妾身還想再喝一杯……”

    滕譽覺得今晚的她有點古怪,她平常不愛喝酒的,酒量也不好,最多不出五杯,今晚卻興致高昂的猛喝。“漣衣,你是怎麼了,今天變得那麼會喝?”

    商漣衣垂下眸,不敢看他,“妾身今天心情好嘛……”說完,她又倒了酒,欲仰頭灌下。

    滕譽從她手上搶過酒杯,一干而盡,“好了,你不準喝。”

    商漣衣巧笑倩兮道:“那王爺就多為妾身喝幾杯吧!”她倒了酒給他,一副柔情款款的望著他。

    以往滕譽對於商漣衣遞上的酒水,都會帶有防心,但不知不覺中,隨著他愈在乎她就愈失了防備,加上又被她這麼風情萬種的望著,他哪有辦法抗拒,很自然地接過她手上的酒杯,一飲而盡。

    他瞅著她嬌俏的容顏,又在她的勸酒下多喝了幾杯,這酒本身後勁就強,饒滕譽平常酒量再好,也有些醉了,俊顏上帶著淡淡潮紅,顯得更俊美無儔。

    商漣衣見他有些醉了,斂下眸在他耳邊道:“王爺,你醉了,我們回房吧,妾身扶你起來……”她站起身,伸過手想攙扶他。

    “好,回房休息……”滕譽點點頭,站了起來,摟住她的肩踉蹌走著,整個人都挨在她身上。

    真重!商漣衣紅著臉,吃力地撐著,真想讓下人來接手,偏偏他黏她黏的緊,分不開來,且他還有力氣走路,她只好摟著他的腰身,和他慢慢走回雲落居。

    回到院落裡,商漣衣微喘著氣,扶著滕譽倚在房門前,梅麗、杏兒都候在門口,她們想上前幫忙,她搖搖頭,並朝梅麗使了眼色。

    “在外面等著。”

    “是。”

    這話聽起來是說給她們聽的,但只有梅麗知道是說給她聽的,她會意的點頭。

    進了房間,商漣衣扶著滕譽往內室走,小貂從腳邊竄過,跟在後頭鑽進房裡,站起身子看著他們,似乎很好奇他們在做什麼。

    商漣衣看到他笑了笑,將滕譽帶往床上。

    “王爺,床在那裡,小心躺下……”

    商漣衣費了點功夫才讓黏在她身上的男人躺平,“王爺,你還好嗎?很難受嗎?妾身倒個水給你喝好嗎?”

    滕譽搖頭,一把捉住她的柔荑,“不用,你別走……”

    “好,妾身不走……”商漣衣看著他扣住的手,乖順的坐在床邊。

    “漣衣……”滕譽望著她,迷蒙的眸中流露著迷戀,伸出另一手想捉住她散落在胸前的長髮,想碰觸她的臉。

    商漣衣心臟一跳,忙拉下他的手道:“王爺歇息吧,妾身幫你脫衣……”

    她費了點力才脫下他的外袍,想讓他睡的舒適一點,卻毫無設防的被身下的男人用力一拉,瞬間倒在他身上。

    她紅著臉,狼狽的想從他身上爬下。

    滕譽箝住她的腰,不讓她起身,一瞬也不瞬的盯著她,迷戀的目光裡帶有渴求,深情的道:“漣衣,就這麼待著,本王不許你走……”

    被他這麼凝視著,她仿佛快被他深邃的黑瞳吸進去,心臟猛地飛快跳動。

    他看起來真是一副深情款款的樣子,那麼的讓人心動,她曾經也想要留在他身邊,要和他長相廝守的,但是……

    商漣衣想起他之前說過的話,又冷下心。“王爺,你醉了,閉上眼休息吧……”

    “漣衣,本王真喜歡你……”滕譽雙手擁住她,像寶貝般將她擁在懷裡。

    商漣衣臉蛋貼在他的胸口上,試圖想掙開他,想從他身上起身,卻動不了,她不禁氣惱的道:“別說謊了,你分明不喜歡我!”

    “本王沒有說謊,本王是真的喜歡你……”滕譽像是生氣的大聲道,然後抱著她翻了身,將她壓在身下,重重吻了她。

    商漣衣被他的唇封住,嘴裡都是他灼熱的氣息和酒味,她還來不及做出反應,滕譽的吻就一路往下滑,拉開

    了她的衣裳,將她的肚兜帶子扯下,將吻貼在她的肌膚上,埋首在她胸前……而她則癱軟在他身下,像是他想對她做什麼事都可以。

    然而下一刻,滕譽從她身上抬起頭,他眸底佈滿欲望的看著身下半裸的她,倍受煎熬的抗拒道:“不行,本王要先得到你的心才可以……”

    商漣衣真聽不懂,他說要先得到她的心是什麼意思,此時他好像突然睡著般,就這麼倒在她身上。

    “王爺?王爺?”

    商漣衣見他沒回應,便用盡全力推開他,滕譽在她身側躺下,閉著雙眼,一動也不動,隨即傳來徐緩的呼吸聲。

    他應該可以睡到天亮吧。商漣衣留戀的看了他一會兒,然後低頭看著佈滿吻痕的胸口,要是他沒有睡著,他們或許會……

    她甩甩頭,穿妥衣裳,再替滕譽蓋上被子。

    她這麼做,並不覺得對不起他,這是他欠她的,她只對宛娘感到內疚。

    還有小貂。

    商漣衣低頭看著在她腳邊撓爪子撒嬌的小貂,抱起了他,跟他貼著臉。

    他是她最最捨不得的。

    滕譽睜開了惺忪的眸子,難以忘懷腦海裡一幕幕和商漣衣翻雲覆雨的旖旎畫面,她那雪白的肌膚和玲瓏的身段有多麼讓他迷戀,他用唇膜拜著她赤裸的每一寸肌膚,聽著她發出吟哦美妙的嗓音,她那雙修長白皙的長腿更是夾住他的腰,讓他忘情的佔有她,要了她一回又一回。

    滕譽非常懊惱,他真的沒想到他一喝醉會犯下這種糊塗事,他原本是想等……當他轉頭看到身側的位置是空的時,不禁有些錯愕。

    一大早的她會上哪去?

    滕譽接著發現自己身上還穿著衣服,忍不住一笑,難不成昨晚纏綿後,他又自個兒穿上衣服?

    不對,不對勁!滕譽笑不出來了,他伸手摸了摸床榻,冰冰冷冷的沒有溫度,顯示商漣衣已經很久沒待在這張榻上,而且也沒有歡愛過的痕跡,只有清冷的氣息,讓他忍不住疑惑,昨晚的一切是真實的嗎,抑或只是一場春夢?

    他怎麼會莫名其妙作這種春夢?一股強烈的不安讓他霍然起身,從丟落在榻上的外袍裡想掏出金鑰匙,卻愕然發現不見了。

    他不相信,不可能,不會的……他拚命告訴自己。

    他得親眼確認!滕譽沒穿上外袍也沒穿上鞋,急匆匆的快步往書房奔去,那模樣在打掃的下人眼裡簡直不可思議,他們從沒見過滕譽那麼失了儀態。

    來到書房,滕譽一把推開書房的門,馬上進了密室,任他有多麼不想相信,但他還是看到一支金鑰匙扔在金盒子旁,而金盒子早被打開,裡頭空無一物。

    滕譽臉色難看無比,天崩地裂的感覺不過如此了。

    他大步跨出密室,怒不可遏的將桌案上的東西全都掃落一地,接著再將書架上的書砸下地,他破壞著眼前看到的所有東西,發洩著怒火。

    可惡,那個女人偷了玉璽!

    外頭下人聽到巨響,以為出了什麼事,馬上有侍衛進來察看,見到一地狼藉都嚇得不敢出聲。

    王爺是發瘋了嗎?

    滕譽抬起如狼般的戾眸,“看什麼?快去找王妃!也把她的丫鬟找來!”

    “是!”

    滕譽在侍衛離開後,用力搥打著桌案,但無論他怎麼發洩,都無法泄他心頭的暴怒之火。

    李凡聽到侍衛說王爺發瘋了連忙趕來,原本他還覺得侍衛說的太誇張,但當他見到書房的混亂後,頓時張口結舌說不出話來。

    滕譽抬眼對上李凡,臉色陰沈道:“昨晚她把本王灌醉後,便把玉璽偷走了。”難怪昨晚她會不對勁的喝那麼多,又頻頻對他勸酒,他真不該沒一點戒心就喝下去的!

    滕譽更加難以啟齒的是,他腦海裡那些和她纏綿的旖旎畫面,只是春夢一場!他居然喝下了那摻了勾魂丹的酒大作春夢,被她偷走了玉璽都不知道,他被她徹底擺了一道!

    “這……怎麼會……”李凡聽了相當震驚,真難想像主子會讓人得手,怕是太信任王妃而掉以輕心。

    王爺此時臉上的表情,就像只受傷的野獸,仿佛王妃對他所做的事,遠比那塊玉璽不見了還要痛心!

    “現在幾時了?”

    李凡聽到滕譽問道,忙不叠回答,“快辰時了。”

    “都這時候了,她肯定早就離開惠州……”滕譽下顎一抽,咬牙恨道。

    李凡靈光一現,“不,王妃她肯定還在惠州,平常城門卯時開,但今天一早有別州縣的官員要到惠州,城門附近都是加強戒備的,晚點才會開城門……”

    聞言,滕譽當機立斷囑咐道:“馬上派人守住城門,她和金德一定是一道的,找到金德就能找到她……”他頓了下又道:“不對,他們不會等到城門開,會從別的路離開惠州,本王也一道去,本王要親自捉到那個女人,跟她算這筆帳!”那語氣惡聲惡氣的像是想殺人一般。

    她居然背叛了他,想將那玉璽偷給老七,他不會原諒她的!

    “是,我馬上去備馬。”李凡匆匆踏出書房。

    當書房裡只剩下滕譽一個人時,他臉上的高傲和自尊都卸了下來,只剩下痛楚,他是恨商漣衣,但恨的愈深,就代表他傷得有多深。

    他多麼希望商漣衣選擇他,他知道她一直都在猶豫不決,掙扎不定,但他仍相信她的心會傾向他,最後她一定會選擇他的。

    結果他的等待換來了她的背叛,前所未有的挫敗感讓他的恨意交織,讓他想毀了一切,但事實上更教他害怕的是她的離開,他怕她離開後,便再也見不到她,那他該怎麼辦?

    滕譽光是想到他可能永遠失去她,就心痛的快無法呼吸,心臟快被捏碎了,覺得自己就要死去,他無法承認她離開的事實……

    這時候,有個白影從沒有掩上的門鑽了進來,左看右看,像是在尋找什麼。

    滕譽彎身抱起小貂,對著他說:“你找不到的,她真狠心,連你都不要了。”

    她曾經是那麼疼愛這只小貂,竟說捨棄就捨棄了。

    連同他也一起捨棄不要……

    滕譽咬牙切齒著,眸底燃著熾烈的怒火。這個可惡的女人,他一定要把她捉回來不可!

    商漣衣打扮成小廝,在梅麗的協助下,掩人耳目的在深夜裡由後門離開厲王府,搭著金德早備好的馬車,想趕在被滕譽發現前離開惠州。

    從城門離開惠州是最快的路徑,但,得等到卯時城門才會開,加上聽說有別州縣的官員前來,城門會晚開,也多了許多官兵駐守,太危險了,只能由別的路線離開惠州,雖然麻煩了點,得繞遠路花費幾日時間,但不啻是最安全的路線。

    當然,這時所有人也做了特殊裝扮,商漣衣除了換上男裝,還貼上鬍子成了俏郎君,梅麗和杏兒扮成她的小廝,金德則戴上假白髮,佯裝成老人,一行人偽裝成外地來的商隊,到惠州做生意,現在東西賣完了要返回。

    從昨晚深夜到白天,已一連趕路趕了幾個時辰,現在已是下午時分,金德終於下令停下來用乾糧,也讓馬兒休息喝水。

    馬車停在溪流處,商漣衣下了馬車打算洗把臉,才想到她貼了假鬍子,怕鬍子掉了,只好洗洗手,用帕子沾水簡單擦臉。

    “小姐,你還好嗎?”杏兒想起小姐先前坐馬車的慘狀,怕她身子不適。

    “還好,我撐的住的。”商漣衣回道,撐不住也得撐,她一定要離開惠州。

    只是她好想小貂……她應該把小貂帶走的。她在心裡歎道,當初是想既然她要捨棄那個男人,就不能留有他送的禮物,小貂是他送的……

    杏兒拿來大餅和水道:“小姐,雖然都冷了不太好吃,但還是多少吃一點吧。”

    商漣衣回神,朝她笑道:“在荒郊野外有什麼好挑剔的?”她接過大餅,咬了口,也吩咐道:“你也快吃吧,不是餓得肚子一直叫?”

    她大口吃著餅,在心裡堅定的告訴自己,她不能留戀,她要離開惠州,離開那個男人……

    不知道在他發現自己作了春夢,一早起來驚覺她不在,玉璽被她偷了,他被她耍弄了,被她背叛了,會是什麼表情?肯定很恨她吧!

    就讓他恨!他就好好享受她帶給他的大禮吧!她要讓他知道,不是只有他可以把她耍得團團轉,她也能耍著他玩,她要他嘗嘗志得意滿卻重摔一跤的滋味!這就是她的反擊,她的報復!

    “小姐,你喝點水,不要吃太快……”杏兒見她一口接一口吃著餅,像在洩憤似的,連忙遞上水。

    她看的出小姐心情不好,因為小姐背叛了王爺,雖然她幫著小姐完成這個計畫,知道小姐怨憤的理由,但她發現,小姐對王爺報復完後她也不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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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5-11 06:16:20


    歇息片刻後,金德下了馬車,走向商漣衣,他那一頭白髮的老人裝扮,幾乎讓人認不出來。

    他和藹的朝正在吃著大餅的商漣衣說道:“漣衣,這段日子辛苦你了,等安全離開惠州,把這玉璽送還給皇上後,義父會幫你挑個真心待你的好男人,讓你的下半輩子有個著落。”

    他真的會將玉璽交到皇上手中嗎?商漣衣忽然覺得義父很擅長在她面前演戲,如今她也不遑多讓,若義父發現他其實被她騙了不知會有多氣惱,屆時,他們還能當父女嗎?

    商漣衣沒有多想的時間,停留了半個時辰後,他們馬上又啟程了。

    這一趕路就是兩天,途中有遇到厲王派出的零散兵馬,但都被他們的偽裝成功瞞住,這讓金德頗為得意,相信他們一定能順利離開惠州。

    這夜正好經過一個小客棧,金德受不了連兩日的奔波,也相信他們的偽裝不會出問題,當晚便入住客棧。

    然而,商漣衣才躺下不久,便被急促的敲門聲吵醒了,說是有疑似滕譽的人領著大匹兵馬追來,已經派了人進客棧調查,他們要馬上離開!

    幸虧商漣衣為逃亡方便,就寢也都穿著男裝,假鬍子也黏著,隨時可拎著包袱就走,杏兒和她同房,兩人飛快走出房間,金德已在房外等著了。

    “從後門去牽馬!沒想到厲王那麼難纏,竟然追來了!只要趕到前面的村子,便有楚王的人接應!快!”金德腳步急促,邊走邊說。

    一來到後門,馬車已經備好,他們立刻上車離開此地。

    豈料,拚命的趕了近一個時辰,厲王的兵馬還是從後頭追上了。

    雪上加霜的是,商漣衣搭乘的馬車車輪竟在此時壞了。

    金德氣急敗壞的道:“怎麼在這節骨眼壞了,那漣衣你來搭我這一輛馬車……”他頓了下又道:“不行,載太多人只會拖慢速度,再這樣下去肯定會被追到,得想個法子……”接著,他似想到什麼,抬起晶亮的眼眸看向商漣衣。

    這一眼,讓商漣衣心頭發毛,有著很不好的預感。

    “漣衣,為了讓這玉璽能夠順利的送到楚王手上交還給皇上,得有人把厲王的兵馬引開才行。”金德握住她的手,“你搭義父的馬車吧!義父要騎馬先將玉璽帶走,等過了一刻義父到了前頭後,你再往右邊趕路,把厲王的兵馬引走,這樣義父才能順利離開。漣衣,若是你不幸被厲王捉到了,義父會想辦法來救你的……”

    商漣衣根本來不及說什麼,就這麼被丟下,看著金德和他的親信護衛策馬消失在眼前,甚至連梅麗都頭也不回的跟著走了,商漣衣看得心寒不已。

    為了助楚王奪得大位,她的死活真的不重要嗎?

    杏兒瞪大眼,大罵道:“太過分了!金爺他居然要犧牲小姐……”

    商漣衣聽到後方傳來了馬蹄聲,打起精神道:“走吧!得趕路了!”

    既然義父不顧她的死活,拋棄了她,那她也不必惦著義父的恩情了,她不會幫他引開兵馬的,她心裡只有一個念頭——她要甩開追兵離開惠州!

    就算沒有義父可依靠,只有她和杏兒兩個人,她也要過得好好的!她絕不能被滕譽捉到,她要永遠離開那個讓她心痛的男人,再也不見他!

    金德留下了馬車和一部分侍衛保護她,商漣衣一行人便開始馬不停蹄的逃亡。

    可惜沒多久便被趕上了,商漣衣眼看前方無路,馬車過不去,她毅然跳下馬車,和杏兒往樹林裡跑。

    怦怦怦……商漣衣聽到自己疾快的心跳聲,聽到後頭追兵追上來了,她心頭繃緊,呼吸急促,背後一片濕汗,她的腿快跑不動了,只能憑著意志撐著。

    杏兒砰的一聲跌倒了,商漣衣連忙回頭要拉她起來。

    “小姐,不要管奴婢,快點跑……”杏兒搖頭道。

    “說這什麼話!”商漣衣硬是將她拉起來一塊跑,跑到一半,她倒抽了口氣,就見四面八方的追兵從樹林各處而來,以她為中心圍聚,而負責保護她的侍衛早就被擒住,一個個跪地投降。

    “小姐,怎麼辦才好?”杏兒看向四周,天啊,被包圍了!“小姐,只要你向王爺求情,王爺不會殺你的……”

    “別說了!”商漣衣輕斥一聲,還想做困獸之鬥,卻不小心一個踉蹌腳下一拐,一屁股摔坐在草地上,她疼得呻吟了聲。

    “小姐,你要不要緊……”杏兒急急蹲下身詢問。

    “真醜,本王的王妃打扮成這樣像話嗎?還摔成這樣……就像落水狗!”

    嘲諷的男性嗓音在頭上響起,商漣衣緩緩的抬起頭,看向從前方迎來的男人,狠狠咬住唇瓣。

    是滕譽!那男人正居高臨下以狂狷憤怒之姿看著她。

    商漣衣明白,她逃不了了,但她還是忍著臀上的疼,從地上站起身,背打得直挺望向滕譽,大有跟他拚命的意味。

    滕譽與她對峙著,看著她倔強的模樣,真不知道她是哪來的怒氣,明明是她背叛他的,她看到他應該心虛才是!

    他挪開在她身上的目光,朝屬下問道:“金德人呢?問出來了嗎?”

    屬下稟報道:“被捉的那些人說,金德已經先跑了,他扔下了王妃。”

    “是嗎?”滕譽抬眼望向商漣衣,用著嘲弄的語氣笑道:“原來你那個義父已經丟下你跑了。”

    商漣衣不想再受他嘲諷,心一橫道:“反正都已經被你捉到了,要殺要剮隨便你。”

    滕譽神色更為陰鬱,“對,本王要把你捉起來懲罰,你敢暗算本王,本王絕不會饒過你!”

    接著,他朝她跨前一步,瞇起危險的長眸道:“本王該怎麼做才好呢?王妃。”

    他想幹什麼?商漣衣心裡忐忑著,此時的他就像一頭暴怒的野獸,一副想啃死她的模樣。也難怪了,她算計他,讓他的自尊心大傷,還偷走了他重要的玉璽,他當然震怒了。

    商漣衣有想過滕譽會掐住她的脖子質問她,或將她捆綁起來,沒有想到的是,滕譽竟是一手拉過她,扣住她的後腦杓,在眾人面前吻她。

    這男人簡直瘋了!她用力想推開他,卻被他更用力的環抱在懷,兩片唇緊黏著,被迫灌入他強悍的氣息。

    不久,滕譽嘗到了一股血腥味,原來是她咬破他的唇,他不得不鬆開她,他的唇角帶有血絲,憎恨的看著她。

    商漣衣看到他黑眸裡帶有濃濃的恨意,還有……受傷?是傷到他的自尊心吧?

    突然,她聽到他輕柔的笑了,她還來不及反應,便被他一手掐住頸子,只要他一用力,就能扭斷她的脖子。

    滕譽瞇著眸瞪視著她,“商漣衣,你敢這麼對待本王,你真是好大的膽子,從沒有人像你一樣大膽,你說,本王要怎麼處置你呢……”

    杏兒早在兩人對峙時就嚇得臉色慘白,現在看到王爺掐著小姐的頸子,真怕一個失控小姐便死在他手裡。

    她心想或許厲王對小姐還有感情,方才才會那麼憤怒的吻小姐,若是王爺知道真相的話,或許就會原諒小姐……

    這麼一想,她馬上大喊出聲,“王爺,王妃她沒有背叛王爺,您誤會王妃了!”

    “住口!”商漣衣錯愕杏兒的發言,她不希望杏兒說出實情,既然她決定要報復他,便乾脆讓他誤會到底。

    滕譽見商漣衣不願讓他知道,嗅出了隱情,朝杏兒命令道:“說下去!”

    “不能說!”商漣衣朝她搖頭。

    杏兒無視小姐的警告,一五一十的哭著道:“王妃早在好幾日前就趁著您熟睡時取了鑰匙,從密室裡偷出玉璽了,王妃把玉璽交給奴婢,讓奴婢找人仿了個一模一樣的,然後她再放進金盒子裡充當真玉璽,說是絕對不能把真的玉璽交給金爺,三天前她從書房裡偷出玉璽不過是演給金爺看的,王妃她沒有背叛王爺,只是假裝將玉璽交給金爺,是作戲的!現在真的玉璽就在王妃身上!”

    杏兒這一說完,商漣衣都傻了。

    滕譽鬆開了手,有些錯愕,“你早在好幾日前就偷出玉璽,拿去仿了一個一模一樣的,再演戲騙金德,你並沒有將真的玉璽交給他?”

    她不想讓他知道的。商漣衣故意說著反話,“不,我已經把真的玉璽交給他了!”

    “是嗎?那是要本王搜身嗎?”滕譽心想,只要能在她身上找到真的玉璽,就代表她沒有背叛他,他光是這麼想,就讓他的心大為振奮。

    商漣衣聽到搜身兩個字,覺得太荒唐了,臉色一陣紅一陣白,“你真的瘋了,你想在那麼多人面前對我……”

    “本王怎麼可能讓王妃你春光外泄呢?”說罷,滕譽一把扣住她的手,將她拉往後頭的樹林,當然,也沒人敢窺向這兒來,除非他們不要命了。

    商漣衣不想如他所願,用力掙開他的手,滕譽卻以強勢但不會傷到她的力道將她困在樹幹與他之間,一手扣住她掙扎的雙手,舉高到她的頭頂,另一手探入她的衣襟裡。

    “住手!你別亂來!”商漣衣瞪著他的手嚇阻道。

    “你是本王的王妃,本王可以!”滕譽注視著她的眸光可囂張狂妄極了,他不顧她的抗議,探入她衣襟裡,大手順著她胸前的弧度滑下。

    那敏感的碰觸讓商漣衣臉色一變,滿臉通紅,“你摸哪裡,快住手!”

    滕譽倒是一派悠閒的從她胸前滑到腰間,甚至連臀部都搜了一遍,享受的看著她那又羞又惱的美麗表情,最後在她腰間的暗袋裡摸到一塊硬物,取了下來,是塊被布包裹起來的物品。

    見他得手了,商漣衣急著想從他手上搶過,但滕譽舉高不讓她搶,以更快速度拉開布,映入眼簾的果然是那塊玉璽。

    她沒有背叛他!他心中的喜悅無與倫比,幾乎沖淡了他原先的憤恨。

    他又驚喜,又困惑的望著她,質問道:“這是怎麼回事?為什麼你要仿個一模一樣的來騙金德?為什麼還要騙我,讓我誤以為你真的偷了玉璽?如此大費周章的讓我相信你背叛了我,這是為什麼?”

    商漣衣瞪著他久久說不出話,終於,她明白她已無法扭轉局勢,只能恨恨地說出一切,“因為你欺騙我的感情!你對我大使美男計的引誘我愛上你,想征服我,把我迷得團團轉,好讓我背叛楚王投誠於你,我不過回以一報的騙回來而已!”

    滕譽一震,沒想到她會這麼說。

    商漣衣看到他的表情,有著扳回一城的快感,繼續說道:“我使的美人計可成功了!在你一覺醒來,發現自己被我下了勾魂丹,大作了春夢,還被我偷走玉璽,這種滋味很不錯吧!”

    “原來那一天……你在書房裡。”滕譽喃喃的道,回想起那一天他和李凡在書房裡說話,當時他聽到內室裡傳出細微的聲音,原來她在裡面,她聽見了他和李凡說的話,所以才會設下這一局騙他。

    “那為何你不真的背叛我,把這玉璽交給你義父,這不是更能報復我嗎?”他咄咄逼人的問,像是想看穿她的心。

    商漣衣被他看得心虛,憤怒的道:“你別以為我對你有什麼,才心軟沒真的背叛你,我會仿個假的交給義父,只是因為我不能將真的玉璽交給他!”

    滕譽倒很意外,“為什麼?”

    商漣衣深深吐了口氣,反正都撕破臉了,對他說實話也無妨,“義父他騙了我,他對我說只要從你手上偷得這玉璽,將玉璽交還給皇上,就能阻止你起兵造反,沒想到他竟是要交給楚王,打算讓楚王挾著玉璽造反,我不能讓他們得逞,所以我提前偷出玉璽,讓杏兒秘密找了人仿了個假的,再把假玉璽放回那個金盒子裡,演出偷玉璽的戲碼給我義父看。”

    原本她還擔心,杏兒的行動會瞞不過梅麗和金德的眼皮子,幸虧和杏兒熟稔的小紅,她爹以前是個雕刻印章的師傅,仿個假玉璽並不困難,杏兒悄悄央求小紅幫忙,才躲過眼線的耳目。

    滕譽聽她這麼說,才知道原來在楚王的計謀裡,她是最無辜的棋子,也難怪她會如此生氣,還仿了個假玉璽掉包,“你這個計畫真不錯,還真是吃定本王對你的信任,都沒想過若是本王提前去打開那個金盒子,不就被本王發現裡面是空的,或是放了假玉璽嗎?”他嘲諷的道。

    商漣衣抬起怒眸看向他,“你和義父一樣都把我騙得團團轉,只有這麼做才能消我心頭之恨!”

    說完,她突然朝他沖來搶走他手上的玉璽,再大步往後一退,突如其來的舉動讓滕譽猝不及提防。

    “不要過來!我不會讓你得到玉璽的,你和楚王兩人對皇位都有野心,這玉璽我誰都不給,我要親自上京城交給皇上,我不會讓你們造反,破壞這太平盛世的!”商漣衣將玉璽藏在背後,小心防範他搶回來。

    但,滕譽並沒有動作,只是輕笑出聲。

    “你笑什麼?”商漣衣氣惱,她都成功騙到他了,有那麼好笑嗎?他不過來搶玉璽嗎?

    “漣衣,本王真佩服你的聰明才智啊,本王真的沒想到你會弄個假玉璽騙了本王,也騙了楚王。”

    他居然誇她聰明……商漣衣真覺得他腦袋壞了。

    “但是,有一點你錯的徹底,你在書房聽到的,就一定是真的嗎?”

    商漣衣被他這麼一問,不禁迷惑的搖搖頭,“你明明是那麼說的,說若是我的心向著你,打消為楚王偷玉璽的念頭,就是你贏了,你征服了我……啊!”

    商漣衣突然被他拉入懷裡,她嚇了一大跳,想掙開他,卻見滕譽看著她的眼中除了憤怒,還有更深的感情,濃烈得快將她淹沒,讓她怔愣不已。

    滕譽咬牙切齒的道:“那是因為李凡說我對你的樣子看起來就是深情款款,像極了沈溺愛河的男人,說得肉麻兮兮的,我怎麼可能當著他的面承認這種丟臉事……”

    商漣衣心臟漏跳了一拍,他在說什麼?他這話的意思是說他對她……

    滕譽用著複雜的眸光看著她,“沒錯,我確實是想征服你,想讓你愛上我,希望你背叛楚王投誠於我,但那是因為……”

    他抵著她的額,重重歎息,在她面前赤裸裸的坦露他的情感,“那是因為……我怕你會帶著玉璽回到楚王身邊,我怕你會選擇楚王!所以我才要征服你,好讓你的心完完全全屬於我,好把你永遠留在我身邊,哪兒都不去!”

    在李凡問著他時,他還不太清楚自己對她有那麼在意,直到發現她離開的那一刻,他被她拋下的那一瞬間,他嘗到椎心之痛,才知道他愛她。

    商漣衣聽到他的示愛,她心口灼燙著,臉蛋浮起兩朵紅雲,有著雀躍,也有更多的惶恐害怕,好怕不是真的。

    “你騙人!你所做的一切都是編造的,送小貂給我,陪我逛市集,就連當時跳入河裡救我都是……演的……”她幾乎是顫抖著唇說。

    滕譽沒有否認,“漣衣,我承認,我對你是用盡心機,送你那些簪子布料,送你小貂,甚至是連宛娘對你提起我的身世,都是經過我的算計,但就算如此,我還是迷戀上你了,在算計你時,我也同樣對你付出了真心。”

    看她垂下眸不願看他,他鼻尖抵近她道:“不信嗎?你看看我,我是誰?我是厲王哪,豈會是阿狗阿貓掉下河裡都會跳下去救的?”

    滕譽對上她雙眸,不許她閃躲,“漣衣,你以為你睡在我身邊,我真的不想碰你嗎?我說要等你的心甘情願,就是在等你選擇我,我愛你,就要你的心完完全全屬於我!你不是在酒裡下了勾魂丹,為什麼在那時候你不趁機問問我的真心?只要你問了,我一定會說,我滕譽深愛著你。”

    商漣衣腦海裡浮現了當時他喝醉酒,抱住她大喊著他沒有說謊,他是真的喜歡她的那一幕,讓她的心臟怦怦跳著,在這一刻,她好難再懷疑他的真心……

    “漣衣,你也是愛我的吧!本王可是聽見了,你說我欺騙你的感情,沒有愛,你會覺得受欺騙嗎?”滕譽饒富興味的說。

    商漣衣臉蛋紅得快滴出血來,根本無法面對他。

    滕譽輕輕一笑,“說起來我們兩個半斤八兩,你敢說只有你受騙嗎?你接近本王一開始就是為了迷倒本王,本王何嘗不是被你迷得團團轉!”

    這番話讓商漣衣感到心虛,只能小小聲的為自己澄清道:“才不是半斤八兩……”

    “就是半斤八兩,我們都一樣的,我騙了你,你也騙了我,而且你比我還心狠,我沒見過有女人那麼狠心

    的,居然用這種方式拋棄我!”滕譽責難道。

    商漣衣更愧疚了。對,他說的真對,她是別有目的嫁給他,她也沒有多好,卑鄙的很。

    滕譽見她頭低到抬不起來了,笑著說道:“所以,我們半斤八兩,是很相配的一對。”

    “……”什麼?商漣衣抬起頭,傻眼的看他。

    她這個表情太可愛了。滕譽忍不住捧起她的臉吻她,他的吻輕輕柔柔的,捨不得太用力,太粗暴,他珍惜的吻著她。

    商漣衣一顆心澎湃跳著,好一會兒他們才分開,她睜開眼對上他溫柔的眼眸,忍不住的承認道:“我也……愛你。”

    滕譽聽到了,很是滿意,他輕撫著她的臉龐,“漣衣,我們以後都不要再算計彼此了,回王府後,我們重新開始當夫妻吧。”

    “嗯。”商漣衣心裡愉悅,輕輕點了點頭。從今以後,他們之間不再有算計,只要真心交付就夠了。

    “對了,你都不自稱妾身了嗎?”滕譽忽然想到,她一直對著他自稱我。

    商漣衣想了想,她確實是忘了,“我不會再自稱妾身了,在你面前那麼謙卑,太虛偽了。”

    虛偽嗎?滕譽差點失笑,“那我也不再自稱本王了,在你面前,不用。”他願意為她放下尊貴的王爺之稱。

    這就是兩情相悅的滋味嗎?商漣衣覺得好幸福,掩不住笑意。

    突然,滕譽一個出其不意的搶走她手上的玉璽,在手心拋玩著,“漣衣,你真的幫了我一個大忙,金德不知道他拿了假玉璽獻給楚王。”

    商漣衣頓時腦袋一片空白,好不容易才擠出話,“你、你該不會真的想造反……”

    滕譽施起內力,掌中的玉璽立即化為粉末,從指縫中流泄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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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5-11 06:16:41


    商漣衣見到這一幕都快暈過去了,她不敢相信的瞪視著他,顫抖著道:“你、你把玉璽給……你瘋了嗎?”她差點沒跳起來。

    滕譽悠哉朝她一笑,“那不過是假的。”

    “假的?!這是怎麼回事?”商漣衣迷糊了。

    滕譽望向商漣衣,將真相全盤托出,“其實,傳說中玉璽再現的傳聞是假的,是我和皇兄一同編造的流言。”

    商漣衣真是驚詫極了,“編造的……也就是說,一開始就沒有玉璽的存在?!”天啊!

    “你知道兩年前先皇遭刺客殺害,當時還是太子的皇上也遭刺客刺傷,緊急登基一事嗎?”

    商漣衣點頭,“知道,這件事震撼了全國,幸好皇上有順利登基。”她真不敢想像,當年若連皇上都被刺客給殺了,被那些刺客叛變成功,赤燕國會變成怎麼樣?

    “當年那些刺客都自盡了,但幕後主使者一直沒捉到,種種跡象顯示主使者是當年的皇子之一。”

    “什麼!”商漣衣真不敢相信,為了登上龍椅,連自己的父皇都痛下殺手。

    滕譽看她那麼吃驚,語氣平淡的道:“皇子間為爭奪皇位自相殘殺是很正常的,知道誰有野心倒還好,怕的是藏起野心的那個人,兩年前要不是我拚了命的護駕,恐怕皇兄也會死於那個人手中……”

    他眼色倏地陰鷙,頓了下,在商漣衣注視的目光下繼續說下去。

    “而在新皇登基後,朝廷表面上看起來風平浪靜,但其實暗地裡一直有一股勢力在慢慢醞釀,哪天會再起叛變也說不定,與其坐以待斃,不如主動揪出那個人,所以我和皇上裡應外合演出一場戲,先是傳出我功高震主,再傳出我各種惡名昭彰的惡行,讓皇上猜忌我,厭惡我,把我圈禁在惠州。讓那人以為我和皇上關係交惡,再放出傳說中建國初期的護國玉璽在我手上的假消息,接著就等背後窩藏的那個人跳進坑裡……”

    滕譽一口氣說完後,朝商漣衣深意一笑,“你知道嗎?老七他是第一個跳進坑裡的人,他主動找上皇上說我居心不良想謀反篡位,還請皇上下旨賜婚,在我身邊安插細作,藉此偷出玉璽,無疑的,老七就是那樁刺客案的幕後主使者。”

    商漣衣聽著他說完這一切,可真真是震駭極了,原來楚王是那麼野心勃勃,從兩年前就開始籌備了,失敗了又想捲土重來,真是個可怕的人。

    滕譽繼續說下去,“鎖定他之後,我和皇上暗地裡聯手搜集他謀反的證據,這段期間,我一直靠著書信和待在京城的皇上交換情報,我只要人不在府裡,就是忙著在追查此事,雖然說被圈禁在惠州,但只要易個容,要離開惠州查案並非難事,只是老七太狡猾了,當年與刺客一案有關的人都被他殺了,我們是有查到他養兵、制兵器一事,但沒有直接證據證實是他所為,他多的是替死鬼可擋,不過,只要等他從金德手上拿到那塊玉璽,肯定會有動作,到時就能以造反之名捉他了。”

    商漣衣在聽完滕譽說的這些話,想起宛娘曾遺憾的說他和皇上昔日要好,卻反目成仇的事,她不禁問道:“為了捉到楚王,你和皇上合演了這場戲,現在世人都說你功高震主、不得聖寵,你都無所謂嗎?”

    滕譽聳聳肩,“是無所謂,當年我在皇宮裡沒有依靠,又不受寵,皇兄是唯一對我伸出援手的兄弟,他將我拉去和他一塊拜師學武,讓我練得一身好武藝,再將我推舉給父皇,讓我藉著帶兵出征受父皇正視,所以皇兄他需要我,我自當為他做任何事。”

    商漣衣又問道:“那外面那些傳遍滿城的傳聞,說你心狠手辣,殺人不手軟,強擄民女,連嬰兒都殺,人人看到你就怕,你也無所謂嗎?”

    “我在戰場上殺人不眨眼是真的,我不殺人就是等著被殺;我喜怒無常,喜怒不定,會罰下人也是真的,犯錯事本來就要受罰,倒是強擄民女,連嬰兒都殺確實是誇大其詞,不過無所謂,只要你知道那不是真的就好了……”

    滕譽輕輕撫上她的臉龐,望著她那雙盈著淺淺水氣,快掉出淚珠的眼眸。

    “漣衣,我只要你心疼我就好了……”他沙啞的道:“你可知,在船上時你對著我說,我不似外面傳聞的那般殘酷可怕,我為百姓除去流氓,是個好人時,我有多麼高興嗎?我想,我就是在那時候被你徹底迷倒的吧!”

    商漣衣聽得臉紅又是欣慰,“可以知道這些太好了,我就知道你不是那麼壞的人,知道你沒有要造反,是幫著皇上真是太好了,你害我好擔心,怕要是你真的對皇位有野心該怎麼辦……”

    滕譽回想起她曾對他說的暗示,她暗示過他,只要他沒有奪位的野心,她便會永遠待在他身邊,可惜當時的他們還沒有交心,要不也不會受這麼多折騰。

    “現在你永遠都不必擔心了,我不會再讓你有擔心受怕的事……”滕譽捧起她的臉,吻了吻她的額,又吻了她的鼻,她的唇,然後額頭抵著她,萬般不舍的歎道:“漣衣,我真想馬上把你帶回王府,把你關起來,鎖在我身邊,就只有我們兩人,不過我得去追你義父,得把戲演足,才能讓你義父認為他拿到的玉璽是真的,楚王才會有下一步動作。”

    “那你快去吧。”商漣衣心有不舍,也只能和他分開。

    “漣衣,等我回來,我們馬上圓房,我要讓你成為我名副其實的王妃……”滕譽放肆又曖昧的在她耳邊低喃道:“你知道那個勾魂丹讓我作了什麼春夢嗎?我夢到我們一絲不掛,四肢交纏,你那雙腿還把我的腰圈得好緊……”

    他在胡說什麼!太露骨了,商漣衣聽得臉蛋都漲紅了,忙捂住他的嘴,“我可沒答應回去後要馬上跟你圓房!你說過會等我心甘情願的!”

    滕譽沈下臉,開始後悔自己當聖人,“我會很快馴服你的心,讓你乖乖聽話上我的榻。”

    瞧他說的那麼得意,商漣衣實在不想讓他占了上風,“誰馴服誰還不知道!”

    滕譽大聲朗笑,吻了吻她的發,然後牽著她的手從大樹後走了出來,命令部屬護送她回府。

    商漣衣眷戀的望著他帶了一群人策馬而去,知道這輩子她是愛慘了這個男人,再也離不開他了。

    當商漣衣回到厲王府,看到熟悉的景物建築時,她感到懷念又安心,原來她早就把這裡當成自己的家了。

    她一回來馬上抱住她的小貂,小貂好幾天不見她,可黏人了,她陪他玩了好一會兒後才去沐浴,換上女裝,許是在外奔波不得安眠,一躺在熟悉的床榻上,她竟馬上睡著了,一覺醒來,錯過午膳都下午了。

    杏兒忙著替小姐……不,是替王妃到廚房弄個點心墊墊胃。

    在回程的馬車裡小姐對她說了,王爺並沒有造反之心,雖然只說了那麼一句,但小姐看起來很開心,眼裡滿是濃情蜜意,她再想起王爺是牽著小姐的手從大樹後走出來的,想必他們是情投意合,現在小姐重回王府,是心甘情願的當厲王妃的,她當然要改喚一聲王妃了,她真心希望小姐能從此過著幸福的日子……

    等等,她好像忘記什麼……很重要的事……杏兒瞠大了眼,心想著這真是一件不得了的事。

    “怎麼了,嘴巴張那麼大?想吃就吃吧!”商漣衣當她貪吃,將她沒吃完的糕點推向她。

    “王妃,奴婢不是想吃,奴婢是……”杏兒心急著,不知該不該說,但,王妃怎樣也得面對的……

    她雙手用力按在桌上慎重其事道:“王妃,你忘了王爺在外面有養外室嗎?你這個正妃是不是該去下個馬威,把那個外室趕走……”說到一半,她像活見鬼般的嗄然止聲。

    滕譽正倚在門邊,皮笑肉不笑的瞪著她,伸指示意她快點滾。

    “奴婢馬上滾!”杏兒飽受驚嚇快跑。

    商漣衣不解杏兒是怎麼了,望向門邊,才發現是滕譽回來了,她開心的站起身迎接他,“王爺,你回來了!”

    滕譽看到她迎來,表情瞬間變得柔軟,“有好好休息嗎?”他知道她在外奔波三天,肯定很累。

    “我有好好睡過一覺了,”商漣衣馬上追問道:“如何了?”

    滕譽知道她是在問他派兵追她義父的事,笑了笑將她拉到榻上坐下,“當然是有順利追上,也遇上老七的人馬來接應,和那些人打了一仗,再故意放水讓金德逃走,好讓玉璽落入老七手上。”

    商漣衣聽他說完,忽然想起什麼,憂心忡忡道:“對了,我偷聽到我義父說,楚王認為你是他登基最大的障礙,怕你會跳出來攪局,所以他會先除去你,再除去皇上……”

    滕譽陰鷙的道:“他確實是先得踩過我的屍體才能除去皇上,不過,沒有那一天的,在他動手前我會先殺了他。”

    商漣衣看到他那麼不掩飾殺意,不禁問:“到那時候,你也會殺了我義父嗎?我義父他幫著楚王進行著謀反之舉,他還能活命嗎?雖然我埋怨他利用我,最後還棄我不顧,但是,我也不想看到他死……”

    滕譽將她抱到腿上,下巴挨著她的肩膀道:“我答應你,只要他願意歸順皇上,就不會死。”

    商漣衣聽到他的承諾,放下心,“王爺,謝謝你!”

    滕譽看到她明顯松了一口氣,忍不住想逗弄她,煞有其事道:“差點忘了,我的王妃也是細作呢,該怎麼辦才好呢?”

    商漣衣被他那麼一嚇,緊張的道:“對,我也有罪,那皇上會不會不允許我待在你身邊?”

    滕譽在她臉頰上重重一吻,“傻瓜,騙你的,只要我向皇上求情,你自然就沒事。”再怎麼說他都是捉楚王的功臣,皇兄看在他的面子上不會對她太計較的,何況她只是一枚受楚王欺騙,遭利用的無辜棋子。

    “你別嚇我!”商漣衣真的嚇到了,氣得搥了搥他,她真怕會跟他分開。

    滕譽抱著她大笑,快意極了,接著,他想起一件事,剛剛進門時忘了問,“對了,我聽到杏兒在對你胡說八道說我有外室,她怎麼會認為我有外室?”

    商漣衣聽他問著,笑道:“我們剛成親時你不是一連好幾天都不在嗎?李總管說你待在別館忙公事,杏兒和梅麗便猜你是在別館裡養外室。”

    滕譽嗤哼道:“養外室?我哪有那種空閒,我可真的是公事繁忙,忙著追查老七……”說到一半,他發現她的反應太平靜了,“你呢,你沒懷疑我有外室,不打算質問我嗎?”

    商漣衣很是心虛的道:“其實,我已經完全忘記這件事了……”

    “你說什麼?你忘了?你完全都不在意那個外室,連一點吃醋都沒有嗎?”見她在他懷裡嬌笑著,滕譽更生氣了,“真是太過分了,本王要罰你!”

    商漣衣好笑地道:“你不是說不再對我自稱本王,怎麼又端出王爺的架子了?”

    “本王不管,本王就是要罰你……”滕譽親熱的貼在她耳邊喃道:“罰你從今天起要叫我的名字,叫我譽。”

    商漣衣臉一紅,沒想到是這種懲罰,她從沒叫過他的名字,總覺得好害羞,她難掩羞窘的道:“譽……”

    滕譽滿意極了,終於息怒了,將她的臉扳向他,再傾過臉吻她。

    兩人耳鬢廝磨了一番才捨得分開,滕譽從背後摟抱著她,說起正事來。

    “漣衣,你說老七想先殺我再殺皇上,那麼他現在拿到玉璽,肯定在想著如何除掉我,或許會想捉住我的弱點來對付我,你就是我最大的弱點,這陣子我會加強府裡的戒備保護你,你忍耐點不要出府,我也會對外放出風聲說捉到你這個楚王的細作把你囚禁起來施虐。只要你對我不重要,他便不會對你下手。”

    商漣衣慎重的點頭道:“你放心,我會待在王府,哪裡都不去。”她不會讓自己成為他的累贅的。

    滕譽摟緊她又道:“接下來或許還會發生一些我們料想不到的事,你都不用擔心,我會看著辦,你只要相信我會平安無事就好了。”

    商漣衣又重重點下頭,“我知道了,我相信你會平安無事。”

    “那麼等捉住楚王后,就跟我圓房吧!”滕譽在她耳邊又道。

    商漣衣差點點下頭,“不要。”

    滕譽變了臉,“為夫那麼辛苦的要去對付楚王,真的不激勵一下為夫嗎?”

    這次把為夫搬出來了!商漣衣忍不住失笑,“好吧,如果你真的有捉到楚王的話,我會考慮的。”

    “只有考慮嗎?”滕譽惡狠狠的咬了一口她的耳垂,分明是欲求不滿,他在她耳邊狂妄的道:“等捉到楚王后,我會馴服王妃你乖乖上我的榻的!”

    沒多久,滕譽突然多了幾項罪名,指證歷歷說他在莞山偷偷制兵器,還說他向鄰國買兵養兵,有帶兵攻進皇宮的叛變意圖,據說朝堂上有好幾個大臣同時向皇上諫言要將滕譽的兵權收回,押滕譽回京城審判,皇上不敵眾臣之意,只好下旨收回兵權,將滕譽押回京城受審,這會兒聽說人被關在地牢裡,被賜死只是遲早。

    接著向來以明君聞名的皇上,在迎進某個新妃子後,個性丕變,開始浪蕩的留戀在美人床上,很少上朝不問政事,不管今年河北的水災淹沒了農田,多少人流離失所,也不管盧州的疫病死了多少人,導致百姓怨憤四起,聖君之名已蒙塵。

    就在這時,民間傳出了流言,說是建國初期只有真命天子才擁有的護國玉璽現身了,就在楚王一覺醒來後握在他的手心中,意指上蒼指示他是赤燕國的真命天子,只有他能帶來太平盛世,要他派兵討伐皇宮裡的昏君。

    而這一切,全都在滕譽的掌控中,他終於等到反擊的時機了。

    他會被冠上那些莫須有的叛變之名,都是拜滕霖所賜,莞山的兵器廠和指證他向鄰國買兵養兵等,全都是滕霖所為,但滕霖竟全都賴給他,找來假證人指證他,真是狡猾極了,還集結大臣們逼皇上收回他的兵權,押他回京,為了引出滕霖的野心,皇上乾脆將計就計,下旨將他押到京城受審。

    不過,他還沒到京城便遇上了刺客,看來是滕霖怕夜長夢多,想在途中殺了他以絕後患,但刺客全被他以及暗中保護他的暗衛解決掉了,他放出假消息說他已死,滕霖的膽子也忒大,竟派人將皇上監禁起來,找了個人易容成皇上演出浪蕩成性,不問政事的戲碼,好造謠惑亂百姓,對皇上冠上昏君之名,日後得以名正言順的出兵討伐。

    滕譽暗中潛入皇宮,救出皇上,再趁著滕霖準備集結眾兵,大舉攻進皇宮之前,以意圖造反之名捉拿他。

    滕霖措手不及滕譽的“起死回生”,更震愕著他居然領著軍隊來圍剿他,才知他原來中計了,他手上握有的護國玉璽是假的,是滕譽和皇上為了將兩年前的刺客案主使者引出來,斬草除根所編造的謊言,而滕譽功高震

    主,惡名昭彰的受皇上忌諱、被皇上圈禁在惠州也全都是演給他看的,好讓他這個主使者以為他們兩人真的交惡,掉以輕心的踩入陷阱裡。

    滕譽更從他身邊的得力心腹下手,將他制兵器和買兵養兵、兩年前他是刺客案主嫌的證據全都交出,就連這回他會遭到滕譽的圍剿,也是受心腹出賣,他一下子從真命天子變成逆賊,這一仗當然也打得兵敗如山倒。

    兩方酣戰,最後仍沒能捉到滕霖,他被他的死士護送逃走了。

    為此滕譽感到相當自責,在皇上面前憤怒的捏碎了酒杯。

    “皇上,都怪臣弟大意,讓老七逃走了,臣弟一定會很快捉住他,不會讓他再逍遙在外的。”他咬牙切齒的道。

    坐在他對面的是當今聖上滕齊,有著俊逸爾雅的相貌,看到他一掌就捏破酒杯,心頭顫了下,慶倖自己與他是同一道的。

    “別這麼說,你也重傷他了,捉到他是遲早之事。”滕齊乾笑了笑,接著又道:“倒是朕覺得對不住你,為捉出當年暗殺父皇的主嫌,佈局了一年之久,讓你頂著惡名被朕驅逐到惠州,又被迫迎娶老七派來的美人當王妃,這次也是因為你,朕才能獲救,你放心,朕會彌補你的,等這事結束,朕讓你廢了你的王妃,再幫你重新擇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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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5-11 06:17:09


    這話讓滕譽聽得臉色大變,不等皇上說完很快的回道:“皇兄的好意臣弟心領了,臣弟不需要廢妃!”

    滕齊著實意外,頗有興味的看著他,“朕還以為你不喜歡老七派來的女人。”

    滕譽表情有些彆扭,“其實……臣弟的王妃是個不錯的女人。”

    五弟也會有覺得不錯的女人?滕齊雙眼一亮,似嗅出什麼端倪,故意的道:“可是怎麼辦,她是待罪之身,跟老七脫不了關係……”

    滕譽聽皇兄這麼說,連忙道:“皇上,臣弟的王妃是遭老七利用的,且也是因為她,臣弟才能及早洞悉老七的陰謀做應變……”他恭敬請求道:“請皇兄看在臣弟有功之下,饒恕臣弟的王妃!”

    滕齊看到滕譽居然幫著一個女人求情,好似那個女人對他有多重要,心裡覺得很有趣,不禁想多逗弄他,“朕也不是那麼心胸狹窄之人,朕就賜你的王妃無罪,只是,臣弟的功勞那麼大,只擁有一個王妃朕覺得太過意不去,要不這樣好了,朕再賜兩個側妃給你……”

    “皇兄!”滕譽似是隱忍怒氣的低喊道。

    滕齊看到他這五弟生氣了,真凶啊!“朕以為你不近女色,沒想到是不愛則已,一愛驚人的癡情種,朕真好奇啊,這讓你一見傾心的女子是怎樣的女子,等這事結束,你一定要將她帶來給朕瞧瞧。”

    皇兄的一句癡情種讓滕譽聽得怪不自在,只能回道:“是,臣弟一定會帶她來宮裡的。”

    滕齊心有感觸的看著五弟,想著五弟從小喪母,又遭妃子淩虐,養成個性像個刺蝟般桀驁不馴也不示弱,讓他分外在意起這個弟弟,關心著他,而五弟也很爭氣,他丟給他往上爬的機會他都捉穩了,從沒有讓他失望過,雖然五弟看起來乖戾、我行我素,卻是最有義氣的兄弟,總是為他犧牲,如今看到五弟終於有了想共度一生的女人,他這個當皇兄的也放心了。

    “你這一來京城,把你心愛的王妃丟在厲王府裡,心裡肯定很不舍,很寂寞,很想回到她身邊吧。”滕齊好奇又道。

    滕譽覺得他這皇兄根本是故意找他麻煩的,像是聽他一句他很不舍、他很寂寞,很想回惠州才會開心。

    他深深吸了口氣,說的忠心耿耿,義正嚴辭道:“皇兄,老七還沒捉到,臣弟怎麼能顧及兒女情長,在捉到老七之前,臣弟是不會離開皇宮一步的!”

    滕譽這話還真是堵住他,讓他無法多說一句!滕齊好笑的想。

    滕譽說不會離開皇宮也是認真的,他再請求道:“皇兄,老七對皇位是那麼誓在必得,肯定還會有動作,不會那麼容易死心的,請把皇宮裡的羽林軍、護衛軍、各大軍隊和親兵侍衛的調度之權都交給臣弟,臣弟會保護皇兄的安全的。”

    滕齊原本想說不用,皇宮裡的高手雲集,但,他知道他這個五弟是不會妥協的。他這五弟不擅表達感情,只會用命來保護他。

    “朕知道了,朕就下旨將這調度之權交給你。”

    “謝皇上。”滕譽黑眸浮現殺意,他一定會捉到滕霖的,然後殺了他,不會再讓他有作祟的機會。

    滕譽這一待在皇宮裡,就是一個月。

    滕霖像是人間蒸發般消失了,找都找不到,滕譽深信他肯定在哪個地方養精蓄銳,等待捲土重來,他不得鬆懈的堅守在皇宮裡,統籌調配皇宮裡的守衛,以守護皇上的安全。

    而這漫長的一個月,滕譽發現自己很想商漣衣,會在他執行重要任務時想念著她,很想回到她身邊。

    他想知道她過得好不好,想收到她的隻字片語,但就怕來返的信件會被滕霖暗地裡派人攔下,會被滕霖知道她是他的弱點,因此他只寄過一封家信,囑咐李凡要管理好他的王府,看好他的囚犯,絕不能讓人給跑了,李凡回信了,信上說府裡的事不需要他操心,他也會看好人犯,之後便沒有收到回信,這就代表她平安無事。

    日子在表面平靜下一天一天的度過,但風平浪靜下總有暗潮。

    今天,南興國的使節前來,要與赤燕國簽定幾項通商合同,滕譽怕滕霖會趁虛而入作亂,到時別說是得保護皇上,若是南興國使者出了事,也可能會引發兩國戰事,因此宮裡的戒備比平常都要森嚴。

    此時離使節進皇宮還有一個時辰,滕譽和滕齊提早來到覲見使節的大殿上,滕譽正向滕齊說明他在周遭布下的侍衛,還有暗處的暗衛,做到滴水不漏的保護滕齊的安全。

    這時,滕譽身邊的親信匆匆前來稟報,“王爺,發現楚王的行蹤了,約有三十多人,就在城西的郊區紮營!只要王爺加派人馬趕去包圍,就能一舉擒拿下楚王!”

    滕譽和滕齊互看一眼,滕譽問道:“確定是楚王嗎?”

    “是的,探子說他看得清清楚楚,是楚王沒有錯。”親信肯定的道。

    “那可得快點捉住他才行。”滕齊朝滕譽道:“五弟,你去吧!楚王狡猾,怕不快一點會被他逃了。”

    “可是……”滕譽總覺得太突然了,怎麼會剛好在使節前來的這一天有楚王的行蹤。

    滕齊見他猶豫,催促道:“去吧,你派上那麼多人保護朕,朕還能出什麼事?”

    “是,那臣弟快去快回。”滕譽先行和親信離開大殿,後方跟著一支精銳的護衛軍,他一邊快步走在走廊上,一邊盤算著要召多少人馬去圍剿才夠。

    前方迎來巡邏的四名侍衛,看到滕譽都恭敬的行禮,滕譽原本要快步越過,卻是停了下來,“慢著。”

    侍衛們全都停了下來,滕譽望向他們,在他們臉上打量著,“叫什麼名字?”

    “啟稟殿下,小的名叫林韋宗。”

    “啟稟殿下,小的名叫王大春……”

    四名侍衛一一報上名來,滕譽擅長練兵,記憶力也頂尖,總能記住麾下的士兵,尤其這次為保護皇上,皇宮裡的親兵侍衛他都是親自操練的,每個人的臉和名字他也會有個底。

    他沒見過這幾張生面孔,他們報上來的名字,更是和這幾張臉不一致。

    假侍衛像察覺被滕譽識破了,沈不住氣的先發制人,出手攻擊。

    滕譽冷笑,一個拔劍,兩名假侍衛就見血倒下,另兩名假侍衛則驚怕都寫在臉上,想逃也逃不了,早被滕譽的護衛包圍住。

    “你們是誰?本王猜是楚王的人吧,他要你們潛入宮裡做什麼?”滕譽朝他們問道。

    “我不會說的……”

    那人馬上見血封喉,剩下最後一個人了。

    “不說嗎?”滕譽朝唯一倖存的活口問道。

    那人嚇得跪下,“小的都招!楚王要我們在宮中侍衛的膳食和茶水裡下軟骨散……”

    為保護皇上,確保皇宮裡的警戒,侍衛們都是輪流用膳歇息的,何況今天有使節到來,更會提早或延後用膳,要是有太多人先用膳或喝了水,那後果可不堪設想。

    滕譽馬上朝護衛軍命令道:“快去阻止有人吃下!地上也收拾乾淨,不能被發現!”包括那個跪在地上求饒的人,留下他的命,難保不會去向楚王通風報信。

    沒有時間逗留,滕譽馬上帶著幾名護衛,往大殿方向邁去。

    親信見他步伐疾快,追上問,“王爺,莫非楚王已經潛進宮裡了?”

    滕譽陰鷙著臉道:“這恐怕是聲東擊西之計,在城西郊區的那個楚王有可能是易容的,想把本王引過去,快,皇上有危險……”

    快走幾步,滕譽霍然停下步伐,“不對,滕霖應該會趁著使節到來時攻擊皇上,那時是最難防守的,離使節進宮還有一段時間,而且還要等軟骨散的藥性發作,他不會那麼快有動作,不能打草驚蛇……”他馬上朝親信吩咐道:“去弄來一套侍衛的衣服。”

    一個時辰後,使節到來,滕齊高高坐在龍椅上面見。

    滕譽悄悄換上宮中侍衛的青衣裝,待在大殿上的某一處,在親信的掩護下,加上又是一片青色,沒仔細看,根本無從發現他藏在侍衛裡頭,他也早讓人悄悄傳話,讓滕齊知道滕霖已潛入皇宮的消息。

    這會兒,使節正在行禮。

    滕譽審視著在殿上跪拜叩見皇上的使節等人,為首的是白髮蒼蒼的使節,在他後方有個皮膚黝黑的年輕人,看起來是他身邊侍候的官人,一張平凡的臉讓人對他難有印象,無聲恭敬的跪在一旁。

    滕霖在哪裡呢?抑或,也藏在宮中侍衛裡?

    此時,使者等人行禮完起身,那名皮膚黝黑的年輕人手上呈著南興國要送給皇上的禮物走上前,由皇上身邊侍候的王公公前來拿取。

    滕譽隱約看到一記白光,在那贈禮下似藏著什麼,而那個年輕人的正前方,沒有任何阻擋的就是坐在龍椅的滕齊。

    滕譽銳眸瞇起,看到王公公取走贈禮後,那名皮膚黝黑的年輕人手中欲拋出什麼,他更快的拋出暗器,刺上年輕人的手臂,鮮血噴出,對方手裡的刀器鏗鏘落地,馬上有幾把劍朝他圍來,將他困在其中。

    “有刺客!護駕!”

    “快保護皇上!”

    “保護使節!”

    有人高聲喊道,一群侍衛立刻擋在皇上面前,不讓人有縫隙鑽進去。

    滕譽就擋在第一個,睥睨的看著這手臂被他刺傷,意圖行刺皇上的年輕男子,在他臉上有著難以掩飾的憤怒懊惱,更有著錯愕,似乎是滕譽不該穿著這身青衣裝待在此地的。

    滕譽原本還不能確定這男人的身分,一對上這眼神,他萬分確定了,譏笑的道:“滕霖,你這招聲東擊西,調虎離山之計,真以為本王會上當嗎?你快把這張臉撕下吧,真是有夠醜,真礙眼。”

    滕霖受他刺激撕下臉皮,露出一張俊美的皮相,憎怒的道:“滕譽,我著了你那麼多次道,你休想再破壞!我要殺了這個狗皇帝!皇位是屬於我的!”

    滕霖至今仍難以相信,護國玉璽的傳說居然是編造的謊言,他好不容易才得到玉璽,下一刻卻像從雲端掉下來夢碎了,他也成為了跳樑小丑,落入了滕譽和滕齊聯手設下的陷阱裡,被逮個正著。

    從小到大,他就是父皇最寵愛的皇子,也是最優秀,文武雙全的皇子,母妃一遍遍告訴他,父皇一定會立他為太子的,只有他能登上皇位,然而父皇最終卻以長幼有序為由立滕齊為太子,他真不甘心,他是哪一點輸給滕齊,父皇的選擇真不明智,所以他才會找來刺客殺了父皇與滕齊,可惜被滕齊躲開致命的一擊,還讓他順利登基,他只好靜待時機,沒想到足足籌備兩年,居然被這種卑鄙的計謀壞了他的好事,真是太可恨了!

    不過,他還沒死心,他這次卷土再來,一定要成功!

    滕譽看他憎恨的嘶喊道,不禁笑道:“很好,起碼你承認你要皇位,不再裝好人,以真命天子之名奪皇位。兩年前也是,你打算讓刺客殺死父皇還有當時還是太子的皇上,再充當英雄的除去刺客,搶先登基吧,真是卑鄙小人,有野心篡位,還偽善的想博得好名聲。”

    滕霖被看破了心思,憤怒交加的搶下一名侍衛的劍沖向滕譽,“滕譽,我要先殺了你,再殺了狗皇帝!”

    滕譽不慌不忙的拔出劍與他應戰,長年征戰下,滕譽的劍術不在話下,但滕霖也不弱,從小便苦練劍術,兩人一連數十招的對打著,實力不相上下。

    此時,一群身分不明的黑衣人湧進大殿,侍衛們紛紛拔劍應敵,場面一片血腥混亂。

    這顯然是有備而來的,當滕譽發現滕霖朝他露出一記邪笑,十幾個黑衣人朝他圍來,有意想困住他時,他心頭一凜。

    皇上有危險!他以最俐落迅速的劍法除掉黑衣人,一邊刺傷了滕霖的右手臂,讓他手上的長劍落地,一邊搜尋皇上的身影。

    滕譽看到有黑衣人引開皇上身邊的近身侍衛,一劍砍向皇上,但他來不及趕到。

    但下一刻,黑衣人倒下了,皇上持劍刺入黑衣人的肚腹裡,皇上對上他的視線,朝他投以悠哉的微笑。

    滕譽放下心,他差點忘了,他這皇兄劍術也不弱。

    終於,滕齊在近身侍衛的保護下,來到滕譽身邊,對著右臂受傷,無法提劍的滕霖冷寒的道:“你想殺朕嗎?為了奪位不惜殺了父皇?朕不能原諒你,今天要替父皇報仇!”

    滕霖冷冷一笑,居然用左手拿劍,拚殺出血路,這讓滕譽和滕齊相當意外,原來滕霖留了這一手。

    滕霖見自己這方的黑衣人死傷無數,寡不敵眾,滕齊又被重重保護,想殺他並沒那麼容易,只好先殺出大殿。

    一出大殿,見到他安排在皇宮外的援兵都趕來了,滕霖又恢復自信,想領著這些人要了滕齊的命,但轉眼間,有更多宮中親兵侍衛從四面八方圍來,人數之多令他震愕。

    “怎會有那麼多人……”他喃喃道,他明明派人在宮中侍衛用的茶水膳食裡下了軟骨散,時間差不多了,怎麼都沒人倒下……

    “你覺得奇怪,怎麼這些侍衛都沒倒下嗎?”滕譽舉著長劍從大殿內走出,剛好聽見他說的這句話。“你現在還猜不透你是怎麼露餡的嗎?”看到滕霖朝他看來,他好笑的道。

    “可惡!”滕霖馬上明白是怎麼回事,下藥失敗了!他舉起劍,兇猛的攻向滕譽。

    滕譽陪著他打,雖然兩人實力相當,但滕霖終究是養在宮中的皇子,哪比得上多年在戰場上廝殺,體力驚人的滕譽,很快便落居下風。

    而滕霖的一干援兵,在宮中親兵侍衛的包夾圍攻下,死傷無數,漸漸只剩少數人在頑強抵抗著。

    滕譽朝那些殘兵高喊道:“投誠于本王的人,本王饒他一命!”

    這句話,果然讓想活命的人都跪地投降了。

    滕霖憤怒的差點嘔出血,他更拚命的殺向滕譽,最後筋疲力竭的倒在地上。

    滕譽劍尖對準著他,“還不束手就擒嗎?”

    滕霖喘了幾下,獰笑道:“滕譽,你寧願待在滕齊身邊當他的走狗嗎?”

    滕譽手上的劍作勢往他心窩刺。

    滕霖示弱了,他知道這個男人肯定會殺了他,“譽,不要殺我,我們都是親兄弟不是嗎?小時候我也待你不薄,也有帶好吃好玩的給你……”

    “是嗎?”滕譽輕輕一笑,他說的沒錯,但那是偽善演出來的,只因為滕齊待他好,他便不想輸給滕齊,想博得比滕齊更好的名聲才對他好,所以他從小就知道,這傢夥擅長用他那張無害好看的皮相騙人。

    “譽,拜託你,不要殺我……”

    滕霖朝他求情的擠出笑,看起來很無害,很懦弱,額角還沁著汗,全然沒有一絲敵意的向他求饒。

    但滕譽眼角餘光卻瞟到他還想提劍偷襲他,他很快舉劍刺入他的心臟。

    滕霖不敢相信的瞠大眼,低頭看著那把插進他胸口的劍,斷了氣。

    滕譽面無表情的對著他的屍首道:“看在是兄弟的分上,就留你全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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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5-11 06:17:40


    滕霖這一死,解決了皇上的心頭大患,但宮中有好幾個大臣與滕霖是同路的要徹底清查,且還有逃亡在外的叛黨殘兵要捉,因此滕譽仍得繼續待在京城,助皇上整肅,收拾乾淨。

    滕譽表面上不說,滕齊還是看出他歸心似箭,想念著在惠州的王妃,看該捉的人都捉到了,整肅的差不多了,終於允他回惠州,又追加一道聖旨——厲王除去造反的叛臣楚王有功,取消他的圈禁,除了種種賞賜外,更命厲王夫婦即日起速搬回京城。

    從惠州到京城,快馬趕路約半個多月的路程,但滕譽帶著商漣衣走走停停,哪裡有好玩的就待下,白天遊山玩水,夜裡住客棧或驛站,兩人如膠似漆,形影不離,令人欣羨,這趟到京城的路途都走了一個多月還走不完。

    今天,兩人在客棧用完早膳,準備起程到下一個景點,一搭上馬車,商漣衣終於忍不住問了。

    “這樣沒關係嗎?拖了十幾天,皇上不會生氣嗎?”

    滕譽環抱住她的肩,悠閒說道:“別擔心,皇上他生性仁厚,不會計較的。”

    “可是我本待罪之人,還違背聖意拖上那麼久,實在不妥……”商漣衣垂下頭道。

    滕譽知道她仍在意她是細作這件事,重重一哼,“你有什麼罪!”他摟緊她,在她耳畔吹著熱氣道:“既然那麼在意,要不就做點對皇室有功的事……幫我生個小世子將功抵罪吧!”

    “你真是……胡說八道!”商漣衣臉紅的推了推他,但滕譽不放開她,摟得緊緊的,她歎了口氣,只能偎在他的胸膛。

    她其實是知道的,這段前往京城的旅程會拖上那麼多時日,到處遊玩,都是為了她。

    在他返回惠州時,他順口說了一聲在圍剿楚王的逃亡殘兵時,發現到梅麗自盡的屍首,她緊張的向他追問義父的下落,他只說義父失蹤了,要她當他死了,便什麼都不肯說了,她察覺有異,拚命追問下,他才說出他在追查義父的行蹤時,接觸到義父以往的人脈,不經意間得知一件可怕的真相。

    原來當年是義父在她爹賣的湯藥裡下毒,是義父讓她家破人亡的!義父會害她爹的原因,據滕譽推論,有可能是義父開醫館賣假藥的事被她爹發現了。

    原來金德開設醫館,表面上是為了救濟窮人,事實上是掛著慈善之名,秘密提煉了昂貴到近乎天價的假靈丹,賣給有錢人家斂財,而這些貪來的錢是用來助楚王制兵器和養兵用的,若被揭發,不只他的名聲全毀,也會害到楚王,也因此才會對商父設下陷阱。

    在商漣衣知道自己多年來認賊作父,連被當成棋子利用、被丟棄了,還懇請滕譽饒他一命時,她真的崩潰了,她愧對死去的爹娘,她無法原諒自己,吃不下也不睡著,瘦了一大圈。

    還是滕譽藉著這趟旅程,一路帶著她遊玩散心,哄著她吃飯,形影不離的陪著她,一遍遍的告訴她,她沒有做錯,錯的是欺騙她的金德,她才慢慢打起精神的。

    夜裡他更是抱著她睡,帶給她溫暖,在她作了惡夢驚醒時安撫她。

    雖然他嘴巴上總是掛著要馴服她上他的榻,讓她成為他真正的女人這種浪蕩話,但他從來沒有趁她內心軟弱時勾引過她,就只是抱著她,陪她安心的入睡,他溫柔得讓她心醉了,她內心的黑暗都被他驅走,終於她不那麼的責怪自己,也有辦法笑了。

    只是讓她很受不了的是,他也太愛吃醋了,他不喜她和小貂太親近,居然不讓小貂上他們的馬車,真讓她啼笑皆非。

    商漣衣靜靜的偎在他懷裡,感受他溫暖的體溫,輕輕地道:“我真的沒想到我們會有一起回到京城的一天,不知道為什麼,我並沒有那麼期待回京城。”

    滕譽低頭笑道:“你捨不得離開惠州嗎?若你想回去,我們可以再回去,反正那棟宅子還在。”

    “是惠州的百姓會捨不得你才對。”商漣衣糾正的道。

    “會嗎?”滕譽不以為然。

    “他們會的。”商漣衣肯定的說,她又道:“你也是因為放心不下惠州的百姓,才會向皇上稟奏,換了個新縣令吧,現在這個新縣令年輕有為,又有膽識,肯定能照顧好百姓的對吧。”

    滕譽哼了聲並沒有承認,商漣衣在他懷裡微微笑了。

    李凡騎著馬跟在馬車旁,偶而從車窗聽到傳出的輕笑聲,不禁會心一笑。

    後頭的馬車坐著杏兒和宛娘及另外幾個丫鬟,一路上有說有笑,最可憐的是小貂了,被關在籠裡叫著,無法出來找他最喜歡的女主子。

    在經過幾日的車程後,終於抵達京城了。

    厲王的馬車是那麼華麗又招搖,高高掛著象徵身分的旗幟,遠遠地就可以瞧見,京城百姓們夾道歡迎著,熱

    烈的歡呼聲不斷。

    商漣衣拉開簾子看到,笑著對滕譽道:“你看,好多人歡迎你回來,如今的厲王可是個英雄呢!”

    現在全國的百姓皆知,厲王並沒有和皇上交惡,更沒有受皇上猜忌,這一切都是為了引出有狼子野心的楚王,要不是厲王,赤燕國早就被偽善有心機的楚王得手了,再加上過往厲王在邊關打退敵軍的事蹟,百姓談起他都多了神奇色彩,不再覺得他殘酷嗜血。

    見滕譽沒反應,商漣衣道:“你不揮個手嗎?”

    “我才不幹那種蠢事。”滕譽不屑一哼。

    “那是王妃嗎?真是個美人!”

    滕譽一聽到有人高喊著,馬上把簾子拉上,將她拉入懷裡。

    “誰都不準看著你。”他獨佔欲強的道。

    商漣衣不禁失笑,“等會去祭拜我爹娘時,你可別那麼囂張,我爹不喜歡的。”她叮嚀道。

    “不,你爹肯定會喜歡我這個女婿的。”滕譽可是自信十足,在她耳邊輕輕的吐氣道:“我可是把王妃你捧在手心上啊,這世上沒有人比我更疼你。”

    商漣衣聽得羞極了,他說的對,爹會喜歡他的,她迫不及待想去祭拜爹娘,將他介紹給爹娘。

    忽然,她想起方才從車窗裡看到的熟悉街道,“回府邸前可以先繞去一個地方嗎?就在前面。”

    “什麼地方?”

    “是金德開的醫館……”商漣衣有些難以啟齒,“金德他人現在去向不明,醫館也不知道變成什麼樣了……”

    “那就去看看吧。”滕譽馬上讓車夫改了道,往仁德醫館的方向駛去。

    在商漣衣的記憶裡,醫館向來是人來人往的,熱鬧的很,遠遠地就能聞到藥香味,但如今卻是大門深鎖,匾額被打歪,還帶有腥臭的味道,像是被丟了生雞蛋。

    商漣衣站在大門前,望著這慘澹的景象,不敢置信的喃喃道:“居然變成這樣……”

    “商姑娘,你回來了!”

    這時,有個穿白衣的中年男子路過見到她,喜出望外的朝她奔來,當他注意到她身邊的男人冷眼瞪他,一旁的侍衛朝他拔劍,他嚇得馬上停步,還倒退幾步。

    “林大夫!”商漣衣認出了他,馬上朝滕譽說道:“他是這醫館裡的坐堂大夫,我想跟他說幾句話。”

    滕譽這才抬起手,命侍衛退下。

    林大夫這會兒才想到商漣衣身邊這位大人物是誰,立刻行禮道:“小的叩見王……”

    眼見他要跪下,滕譽揮揮手,“別了,有話快說吧。”

    林大夫一得到允許,馬上連珠炮的對商漣衣說,“商姑娘……不,王妃,老夫還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自從楚王死後,金爺是楚王的親信這話就傳遍京城,更傳出他高價賣假靈丹騙富商員外一事,醫館頓時變得名聲狼藉,被扔雞蛋外,一些受騙的人還上門來把裡頭的藥材都砸爛了,官爺也來上封條,不許再開店……

    “金爺是賣假靈丹給那些有錢人沒錯,但老夫是真心想幫窮人治病的,都是親自上山挖藥材,從沒用過假的藥,但現在無論說什麼都沒人相信了,醫館開不了,想救人也救不了……”林大夫無奈歎息道:“王妃,老夫真不該跟你抱怨那麼多,你應該也不知道金爺會做出這種事來……”

    林大夫不知道金德做了更惡劣的事,商漣衣在心裡一歎,“謝謝你林大夫,願意相信我與我義父無關。”

    林大夫搖頭道:“說哪的話,你是你,金爺是金爺,王妃對病人的好,老夫看得清清楚楚,相信病人們的眼睛也都是雪亮的。”

    林大夫又提到幾個重症病患,現在醫館沒開了,他只能一一到他們家中看診,無法棄他們不顧,商漣衣知道那些病患都是付不出銀子的,有些藥材也不見得挖得到,林大夫肯定是自個兒掏腰包買的,便向滕譽要了銀子,滕譽倒是大方,讓李凡拿出一錠金元寶來。

    商漣衣將那錠金元寶給林大夫,“這個先拿去應急吧。”

    “可是……”林大夫確實阮囊羞澀,他惶恐的覷了眼滕譽。

    “快收下吧,不然王爺會生氣的。”商漣衣故意這麼說。

    林大夫馬上收妥,朝滕譽感謝再三,心裡想著厲王真是個大好人,還是個忠心護國的大英雄,先前為商姑娘所擔憂的都白擔心了,她嫁的很好。

    林大夫走後,商漣衣看著歪了一邊的醫館匾額,仍是感到萬般惋惜,曾經救過那麼多人的醫館,如今卻破敗了……

    “在想什麼?”滕譽見她久久不語,開口問道。

    商漣衣感歎的說:“城裡還有很多窮苦的病人,他們吃都吃不飽了,哪能負擔得起昂貴的藥費,到別家醫館只會被趕出來,只能等死……”

    他的王妃真善良,他怎麼捨得她煩惱呢?“沒有這家仁德醫館,那再開一家不就得了?”

    商漣衣驚訝的瞠大雙眸,“真的……可以嗎?”

    滕譽一派輕鬆的道:“這又不是什麼難事,我明天找人看店鋪,若能順利找到店鋪的話,很快就能開醫館了。”

    “譽,謝謝你!”商漣衣真是感動極了,第一次不顧身旁還有下人在,撲入他懷裡。

    滕譽微微笑了,輕撫著她的秀髮,心想只要是她想做的事,他都願意為她實現,若是能讓她忙碌點,轉移金德對她造成的傷痛也是件好事。

    忽然,滕譽察覺到後方有道視線,轉過身看。

    “怎麼了?”商漣衣納悶的問。

    滕譽只看到有幾個小孩跑過去,“沒什麼,或許是我的錯覺吧。我們回去吧,好好休息,你明天才有體力進宮面見皇上。”

    在他們上了馬車後,有個面貌汙黑,衣衫破爛的乞丐從圍牆邊走出,他用著深惡痛絕的目光看著馬車駛走,咬牙切齒的擠出話,“不可原諒……”

    隔天,滕譽帶著商漣衣進宮覲見皇上。

    商漣衣戰戰兢兢的,原以為皇上是個嚴肅的人,結果和她所想的不一樣,皇上言語風趣,而且真的不介意她是楚王親信的義女,她終於放下心,當晚他們留宿在皇宮內,讓她感到新奇又開心。

    更開心的是,過了幾天,滕譽買到店鋪了,是全新的空鋪子,還足足有三間,滕譽命人把三間鋪子打通,打理成醫館,還讓她為醫館命名,就叫“眾生醫館”。

    趁著醫館籌備期間,商漣衣和林大夫兩人一起把其他坐堂大夫找回來,原本她還很擔心他們會因為她是金德的義女而排斥她,所幸大夫們從她十二歲看到她長為大姑娘,都對她很信任,願意回來。

    商漣衣也親自去拜訪過去那些老病患,病患們看到她都歡喜極了。

    當然城裡也不免有些人會閒言閒語說她開新醫館是想斂財,但一塊皇上御賜的匾額,讓那些嘴碎的人都閉上嘴,加上厲王對她明顯的寵愛,時常會陪她來看鋪子,漸漸地再也聽不到那些流言。

    終於,半個月後醫館開業了,商漣衣完全沒有王妃的架子,忙裡忙外的招呼病患,照顧病患,幫忙搗藥什麼瑣碎的事她都親力而為。

    就連先前砸醫館的富商員外都上門了,誰都知道厲王現在是皇上跟前的大紅人,他們都想巴結商漣衣,送上許多賀禮前來,而來者是客,往後他們想看病,商漣衣也不能拒絕,自是以禮待之。

    由於這陣子忙裡忙外的,根本沒有閒暇讓她惦著不快的事,商漣衣臉上的笑容變多了。

    今天,難得前來看病的病人比較少,商漣衣得以悠閒的看著王伯的孫子樂兒習字,那個讓樂兒當藥僮的承諾她並沒有忘記,所以得讓他多認識一些字才好記住藥材名稱,因此她幫他找了私塾讀書。

    商漣衣看他寫的字多了一撇,糾正道:“不對,這個字要這樣寫……”她寫了一遍給他看。

    樂兒動也不動,只對著她憨憨的傻笑著。

    “怎麼這麼看我?”商漣衣笑道。

    “王妃是全天下最漂亮的仙女。”樂兒說完,馬上害羞的低下頭寫字。

    “樂兒嘴巴真甜,可這不能被王爺聽到,王爺會吃醋的。”杏兒在一旁聽到了笑說。

    “你也最好別讓王爺聽你說他愛吃醋三個字。”商漣衣笑睇了杏兒一眼。

    滕譽非常愛吃醋,看到醫館裡的大夫學徒和藥僮都是男的,可是很不高興呢,但他並不會制止她來醫館,更不會認為她這個王妃不能抛頭露面,只能待在府裡,他開明的讓她在醫館做她想做的事。

    平常他忙的很,得常進宮替皇上辦事,但不管有多忙,每到傍晚他都會親自來醫館接她回府。

    他還派了好幾個護衛來醫館保護她,雖然她覺得不需要,她在醫館能出什麼事,但他保護她的心仍讓她倍感甜蜜,對他的愛意更加深幾分。

    商漣衣想起為了忙醫館的事,她已經好久沒為他下廚燒菜了,還想到至今他們還沒圓房,他一張俊臉總是透露著哀怨,就覺得好笑又對不住他。

    她其實沒有不願意,最早只是因為不想那麼快就臣服於他,讓他太得意,哪裡知道後來會發生那麼多事,他會為了捉楚王待在京城和她分開那麼久,她也為了認賊作父自責愧疚,沒有心情,而到了京城重開醫館後她很是忙碌,一沾床就睡,兩人便始終沒有圓房的機會,但她真的是想成為他名副其實的妻子,想為他生兒育女的,她想,她應該……

    “來人啊!救命啊!”

    突然一陣拔高急切的嗓音教商漣衣的思緒中斷,在醫館大門口有個中年男子氣喘籲籲的跑來求救,醫館內的幾個大夫學徒紛紛上前探問。

    “大叔,發生什麼事了?要救誰?”

    被喚大叔的男子喘著氣道:“在前面河堤上,我家老爺的馬車翻了,好幾個人被壓了!我一個人沒辦法……”

    “快!帶上板輿!我去看看狀況!”熱心的林大夫沖最快,其他人忙著搬板輿去。

    商漣衣怕人手不足,便對負責保護她的護衛們道:“你們也去幫忙把人抬回來。”

    那幾個護衛面面相覷,臉色頗為難,“可是王爺命令我們要保護王妃……”

    “我人在醫館裡會有什麼事?你們快去幫忙吧!”

    護衛無法拒絕商漣衣,便隨著林大夫去救人。

    商漣衣心裡祈禱著那些人傷勢別太重才好,想了想便命人先準備好傷藥、熬麻沸散。

    就在這時,有個人跌跌撞撞的跑進醫館裡,那是一名乞丐,身上衣服破爛不堪,發出惡臭,他抱著肚子的模樣看似很痛苦,學徒有點嚇到,遲疑了下才問道:“你……你是肚子痛嗎?”

    商漣衣見有病患上門了,縱使是名乞丐,在她眼裡和其他病患都是一樣的,她朝乞丐走去。

    一旁的杏兒總覺得這個乞丐來的有點古怪,怕他傷了王妃,但想拉住王妃也來不及了,她已經走到乞丐面前,朝乞丐親切的道——

    “老伯,你先坐下,我馬上請大夫過來幫你把脈。”

    乞丐低著頭不語,眼底閃過一記狡光,從袖口裡取出一把匕首,猛地朝商漣衣刺去。

    “王妃,小心!”機警的杏兒動作很快的將商漣衣拉開。

    商漣衣則嚇得臉色一白,不明白乞丐為何要攻擊她。

    乞丐雙手握著匕首,怒睜著眼珠子,朝商漣衣嘶吼道:“賤丫頭,我要殺了你!我等這一天已經等很久了!”

    “是你!”商漣衣心頭一凜,認出了那聲音,沒想到金德現在會淪落為乞丐。

    一旁的杏兒也震驚無比,這個乞丐居然會是金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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