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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言:
戰帖──
地板OK、桌子OK、櫥櫃OK,好,關門落鎖閃人,
等等,手機勒?厚~~來得及回去拿嗎?那可要快點,他要回家了!
手鏈?哼,有人來他家觀光過了,是剛剛閃過的女人嗎?
雖然她怎麼看都不像小偷,不過希望她沒動過那裡……
潛伏──
老闆跟工讀生,再單純不過的關係,但他的眼神代表什麼?
如果認出她又為何不拆穿?太複雜了,她是不是該考慮辭職。
奇怪的班表,禮拜三她要幹麼?這麼熟悉的時間,
好像在提醒他,貓想捉老鼠就是這時候了……
交手──
「我並不是有意侵犯你的隱私。」「你是要我算了嗎?」
「如果有什麼方法可以讓你不再追究,我很樂意配合」
「這個嘛……」很好,老鼠主動上門,他要享用了……
第一章
不管平日還是假日,王宇藍每天早上總是準時六點睜開眼睛,無論睡了幾個小時,她的生理時鐘比鬧鐘還準時,可是今天她卻在惡夢的驚嚇中醒過來,而此時已經七點了,這似乎預告有什麼不好的事情要發生。
用手背拭去額上的汗珠,她有氣無力的起床刷牙洗臉,步出浴室,就聽見奶奶咳嗽的聲音,尋著聲音來到廚房,她看到奶奶戴著口罩。
「奶奶早安,你是不是感冒了?」
「喉嚨有點不舒服而已,待會兒用鹽水漱口就可以了,你要吃早餐了嗎?」話剛剛落下,劉芳又咳了起來。
「不行,身體不舒服就應該看醫生,這是小學生都知道的基本常識,你怎麼老是想用那種小偏方把病治好呢?」
「我的身體我還會不清楚嗎?你不用擔心,這點小毛病漱個鹽水就沒事了。」
搖了搖頭,她像在跟小孩子訓話似的說:「你不要這麼任性,難道你想讓喉嚨發炎發不出聲嗎?我不管,待會兒我陪你去看醫生。」
面對這個比她還固執的孫女兒,劉芳不妥協也不行,「奶奶早上必須上市場買菜,下午要去莫先生那裡打掃……咳……我們晚上再看醫生好了。」
這會兒王宇藍終於忍不住皺眉頭了,「奶奶今天不可以工作,找人代班好了,待會兒看完醫生就直接回來休息,買菜的事情交給我就行了。」
「不可以找人代班,莫先生那裡的工作不方便交給其他人。」
「為什麼不方便交給其他人?」
「當初莫先生可是精挑細選評估過後,才在公司所有的清潔人員當中挑了我,當時就白紙黑字訂了契約,我不可以找別人代班。」
「怎麼會有這種事情?」這實在是太不可思議了。
「莫先生很重視隱私,每次打掃,我還得拿清潔公司的證件跟櫃檯交換鑰匙。」
做了一個鬼臉,王宇藍語帶嘲弄,「原來是有超級怪癖的人,沒辦法了,那只好請假嘍。」
「咳AB莫先生支付的酬勞特別高,如果請假不去就太可惜了。」
「可是,奶奶是我們家的精神支柱,如果你倒下來了,我和宇治就會像缺了手腳一樣沒辦法過日子,所以你做任何事之前都要先考慮身體狀況。」
「沒有這麼嚴重,工作做完了,我立刻跟你去看醫生。」
「奶奶……」
「我一手把你和宇治拉拔到這麼大,怎麼可能為了這麼點小感冒就倒下來?你不要瞎操心。」才說完,劉芳又開始咳了起來。
如果扯上錢,奶奶是不可能讓步,看樣子,她只有一個辦法了,「奶奶把今天的工作交給我,我是幫奶奶工作,並不是『別人』,這樣不算違反規定,而且我們祖孫兩個不說出去,這事也不會有人知道。」
「這種工作你做不來。」
「我是奶奶的得意門生,整理家務對我來說太簡單了,怎麼會做不來?」
「不用了,平時你要上課又要打工,難得假日可以在家裡休息看書。」
「剛剛開學而已,少看一天的書沒有關係。」舉起雙手表示「停戰」,她做了一個結論,「我們就這麼決定了,奶奶去看醫生,然後好好的在家裡休息一天,而我會去市場把菜買回來,還有把下午打掃的工作做得很好。」
「好吧,今天就辛苦你了……咳……我們去客廳,你要做的事情,還有應該注意哪些地方,我列張單子給你比較清楚。」
當王宇藍接過奶奶列的單子,她差一點昏倒,單子上密密麻麻的條列式教人看了眼花撩亂,這個傢伙有多難伺候可想而知。
「有個規矩你一定要記得,離開那裡之後,你要當作沒去過那個地方。」劉芳最後不忘提醒最重要的事情。
翻了一個白眼,她語帶嘲弄,「那裡是見不得人嗎?」
「莫先生是有身份地位的人,當然不希望自己的隱私被人家到處宣傳。」
「我知道了,我會用膠帶把自己的嘴巴封起來。」拍了拍肚子,她撒嬌的對奶奶嫣然一笑,「我要吃早餐,否則沒有體力工作。」
「好,奶奶馬上幫你準備早餐。」劉芳趕緊起身轉回廚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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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年頭真的是兄弟不如女人,我都快不記得你們兩個長什麼樣子了。」莫閻俊突然有感而發的歎了聲氣。
因為共同的愛好AB西洋劍,莫閻俊、邵亦彬、向鳴昊和李君曄大學時期在社團相遇,從此成為情同手足的好朋友。
四個帥哥湊在一起原本就引人注目,況且他們有著超乎同齡的男人味,「男人幫」這外號在仰慕者的多事之下便成了他們四人組的代名詞,同時,四個人的專屬外號也隨著仰慕者的熱情散播開來AB莫閻俊是「爵爺」、邵亦彬是「冷面」、李君曄是「霸王」、向鳴昊是「惡魔」。
每個月至少在莫閻俊的俱樂部聚餐一次,這是他們四個維繫友誼的方式,可是李君曄和向鳴昊相繼走進婚姻之後,他們的聚會就迅速銳減成兩、三個月一次。
「我都不知道你這麼想我,」向鳴昊笑得好開心,「幹麼不來我家看我?」
「我去看你和老婆卿卿我我嗎?」
「如果不順眼,你可以找一個跟我們一較高下啊。」
「謝謝你的建議,不過我暫時沒有陷入麻煩的打算。」
這時某個人的手機響了,可是不見任何人有反應。
這是哪個傢伙的手機?
你看我,我看你,最後的目光一致落在莫閻俊身上,不過他大少爺還是無動於衷,很顯然,他不想接這通電話,因為從來電鈴聲已經知道對方的身份。
「我們爵爺是不是被某個女人纏上了?」向鳴昊戲謔的挑了挑眉。
「爵爺又不是惡魔,他不會用拒接手機這種方式逃避女人的糾纏。」邵亦彬冷冷的道。
乾笑了幾聲,向鳴昊想想還是摸摸鼻子閉上嘴巴好了,如果被女人纏到快喘不過氣來,他是習慣以拒接手機來解決事情,不過這都是以前的事情,現在有老婆守護他,女人想靠近他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
「阿俊,需要我幫你接嗎?」李君曄很有義氣的說。
「你在我老爹面前還囂張得起來嗎?」擺了擺手,莫閻俊很清楚答案。
千萬不要以為他老爹是那種很有威嚴的人,正好相反,他老爹跟印象中的聖誕老公公差不多AB和藹可親、仁慈慷慨,就是因為太過溫和美好了,不管多凶悍的人碰到他,都會不自覺的收起爪子。
咦?李君曄這會兒更好奇了,「你幹麼不接伯父的電話?」
「大概是快邁入七十大關了,他不希望我繼續在外頭打混,想把我帶在身邊親自調教。」
「調教?你的俱樂部和餐廳在規模上當然遠遠不及莫家的飯店,可是說到經營管理的能力,你可不輸給伯父……不,正確的說法是,莫家沒有人比得上你。」
「如果我是莫伯伯,我也會希望你回自家事業效勞,要緊的是,這是莫伯母最大的期望吧。」邵亦彬很快就掌握到情況了。
「你是應該回去大展身手。」向鳴昊提出自己的看法。
搖了搖頭,莫閻俊一點興趣也沒有,「我可是很滿意現在的生活。」
「尊貴的爵爺應該坐在飯店的總裁辦公室比較適合吧。」
一拳朝肩膀揮過去,李君曄沒好氣的道:「你是鼓勵人家兄弟鬩牆嗎?」
揉著肩膀,向鳴昊痛得哇哇大叫,「你這個粗魯的傢伙,就不能輕一點嗎?我只是就事論事,阿俊本來就比他兩位老哥更適合成為莫家的接班人。」
「這倒是事實,不過,適合與否是一回事,喜歡與否又是另一回事。」邵亦彬是最瞭解莫閻俊的人,「爵爺」的由來有一部份緣於他擁有一半英國貴族後裔的血統,還有一部份是他高貴優雅的氣質,可是,「爵爺」並不是他真正想做的自己,他喜歡的是當一個任性隨意的「浪子」。
「我的問題不值得花那麼多心思討論。」說完,他的手機又響了,「看樣子,我們今天的聚會恐怕要提早結束了。」
「你去忙你的,我們還要去打撞球。」老婆今天回娘家,李君曄可不想太早回家獨守空閨。
「我把事情處理完了再去找你們。」莫閻俊起身離開餐廳,搭上電梯前往俱樂部的最頂樓,那裡就是他的私人住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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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那間經過層層關卡才得以進去的私人住所,王宇藍頓覺腳步輕快了起來,太好了,她順利完成工作了,可是當搭上電梯,伸手準備從外套的口袋掏出充當報時器的手機,她才想起一件事情,她把手機忘在客廳的大茶几上面,因為剛剛好友來電,她講完電話就隨手一放……
敲了一下自己的腦袋瓜,趕緊回頭重新來到頂樓,再度開門進入那間房,果然在客廳的大茶几上面找到她的手機。
瞧了一眼時間AB十六點五十分,她緊繃的神經稍稍緩和下來,距離主人要求結束打掃工作的時間還有十分鐘,她不需要太緊張,不過她畢竟是個冒牌貨,還是不要在這裡逗留太久。
臨走之前,她忍不住回頭對著掛在客廳牆上那幅巨大的畫像做了鬼臉,這個傢伙肯定是個自戀狂,不單是客廳,書房和臥室也有他的畫像,真是受不了。
不過說真格的,這個男人還真是性感極了,如果他去拍寫真集應該會大賣吧。
當她正準備伸手摸取放在背包裡面的會員通行證時,電梯門打了開來,她一時之間怔住了,等看清楚走出電梯的人時,更好像見鬼似的瞪大雙眼,內心大喊我的天啊!
看到電梯外面有人,莫閻俊也怔住了,不過,就在他反應過來準備詢問對方的時候,王宇藍已急急忙忙的衝進電梯下樓。
「小偷?」他狐疑的拿出鑰匙進入住所,還沒有理清頭緒,手機又響了,他不得不把心思轉移回來。
「老爹,最近好嗎?」他笑盈盈的接聽手機,同時,也不安份的解除身上的束縛AB先扯掉領帶,接著脫外套往沙發一扔,再來把襯衫的扣子全部解開,最後靠兩隻腳互助扯掉襪子。
「為什麼現在才接我的電話?」莫偉明的口氣很嚴厲,不過他的小兒子顯然沒當一回事,因為沒有人比他更會裝模作樣。
「剛剛不方便接電話,我不知道老爹很心急,真是對不起。」不疾不徐,他往後跌坐在沙發上,兩隻腳懶洋洋的伸直交叉疊放在大茶几上面。
「你少來了,如果我沒有連環Call,你會主動回我電話嗎?」
「我一有空就會回電話給老爹。」
冷哼了一聲,莫偉明可不相信他的話,「算了吧,你老爹有那麼好騙嗎?」
「老爹是世界上最好的人,我有什麼理由不接老爹的電話?」
「你這個小子最會討好你老爹了。」莫偉明又回復到平日的溫和。
「老爹找我有事嗎?」
「我非要有事才可以打電話給你嗎?不可以單純找寶貝兒子閒話家常嗎?」
「當然可以,老爹想聊什麼?」
「你真的要陪我聊天嗎?我很擔心說不到幾句話,你就借口說有工作要忙,真是奇怪,我們父子兩個到底誰的生意做得比較大?」
「我哪能跟老爹相提並論?老爹可是我的目標,我現在就去泡咖啡,老爹想說上一天一夜,我也奉陪到底。」
「你老爹哪有精力跟你說上一天一夜的電話?如果真有心陪我聊天,明天我們一起吃午餐,你順道陪老爹去買東西。」
「沒問題,我最近發現一家很棒的上海菜餐廳,我想老爹一定會喜歡。」
「我已經好久沒吃到上海菜了,真的很想念,不過下次好了,我不想到處跑來跑去,我們直接在百貨公司的餐廳用餐就可以了。」
「我知道了,明天早上十一點半我過去接老爹。」
「就這麼說定了,明天早上我等你。」
結束通訊,莫閻俊把手機往大茶几上面一扔,就在這時,他瞥見桌腳邊的鏈子。
收起雙腳,他彎下身子拾起,很奇怪,看著鏈子,他突然想起剛剛在電梯前面遇到的女孩子。
微微蹙起眉頭,他想不明白,那個女孩子為什麼會出現在這一層樓?這層樓是他一個人的世界,除了那三位死黨兼好兄弟,大概只有清潔人員會來這裡,況且,這裡可是俱樂部的勢力範圍,也只有會員才可以得到進入這裡的通行證,那個女孩子看起來不像是俱樂部的會員……那就只有一個可能,她是小偷……
搖了搖頭,不,至少他眼前看到的景象不像是有小偷入侵過的樣子,而且下午清潔人員應該有過來打掃,小偷沒有什麼機會在這裡行竊,再說,她看起來也不是那種有本事闖進這種地方當小偷的人。
不急,如果鏈子的主人想要回自己的東西,她不可能不現身……他就這麼肯定是「她」,而不是「他」嗎?不管如何,這條鏈子他先代為保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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泡在浴缸裡面,王宇藍感覺今天的疲憊都消除了,她從來不知道奶奶的工作這麼辛苦,這會兒終於體會到了,真想叫奶奶不要工作,可是,她只是一個大四的學生,打工兼家教的收入只夠自己的生活費,有什麼資格說大話?
上身往後仰躺,兩隻腳往上抬起擱在浴缸邊緣,這會兒整個人都可以泡在熱水中,今天真的把她嚇壞了,如果她再慢個一分鐘,他們兩個就會在他的住處撞個正著,奶奶有可能因此丟了工作……兩眼陡然瞪得像銅鈴似的,她發現一件非常嚴重的事情,她戴在左腳上的鏈子呢?
坐直身子,雙手不死心的在左腳上摸了老半天,鏈子真的不見了,可是,怎麼會不見?什麼時候不見了?
冷靜下來,今天她去了哪些地方?首先是上市場買菜,市場好多人,她涼鞋鞋帶上的扣環一度脫落,所以不得不蹲下來扣鞋帶,當時她很確定鏈子還在,東西送回家之後,她換了布鞋去那位莫先生的住處打掃,因為趕著在五點以前結束工作,她根本沒有心思注意鏈子的事情……難道是那個時候掉的嗎?
「叩叩叩!」劉芳的聲音隔著浴室的門傳了進來,「小藍,你是不是睡著了?」
怔怔的回過神來,她出聲道:「我快好了。」
「你已經洗一個小時了,晚餐都冷掉了。」
「知道了,我穿好衣服就出來。」匆匆忙忙的起身把身體擦乾,她穿好衣服走出浴室來到飯廳。
「今天累壞了,你要多吃一點。」劉芳已經幫她添好飯了。
坐了下來,她忍不住問:「奶奶,清潔公司有沒有打電話來說什麼?」
「清潔公司應該打電話過來說什麼嗎?」
「呃,沒什麼,我是怕我打掃得不夠乾淨,那家的主人會向清潔公司抱怨。」
「如果有什麼不滿意的地方,莫先生會寫紙條給我,他不會打電話向清潔公司抱怨。」
「這樣子啊。」她的鏈子真的掉在那裡嗎?
「你很擔心自己做不好嗎?」
「我是怕砸了奶奶的招牌。」
「你已經盡力,這就夠了。」
「奶奶,你什麼時候還要去那裡打掃?」
「下個禮拜三。」
「呃……你會遇到那個莫先生嗎?」扯開話題,她實在說不出口。鏈子是奶奶送給她滿二十歲的成人禮物,她實在沒有勇氣把鏈子丟掉的事情告訴奶奶,若是鏈子掉在那裡,那還好,萬一沒有呢?奶奶知道這件事情一定會很難過。
「我不會遇到莫先生,我打掃的時候他不會待在家裡,所以他才會限制我在早上十一點到下午五點之間完成工作。」
「奶奶見過他嗎?」
「沒有,因為他很忙,一直都是派助理跟清潔公司洽談。」頓了一下,劉芳很疑惑的問:「你怎麼對他這麼感興趣?」
「呃,你不是說那個莫先生很挑剔嗎?可是,我看他的畫像,還有他住處亂七八糟的樣子,應該是那種很隨性的人,我很好奇他本人到底是什麼樣子。」
「如何把工作做好比較重要,其他的事就別管了。」
「是啊,這跟我們一點關係也沒有。」
「好啦,你趕快吃飯了。」
「是,奶奶。」她還是先解決晚餐,待會兒再來想想看怎麼辦比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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優雅愜意的把百貨公司的珠寶金飾專櫃逛了一圈之後,莫偉明才走向他最滿意的專櫃,婉拒專櫃小姐的服務,他看了緊跟在旁的兒子一眼,指著展示櫃裡面的手鐲,「小子,你來挑一個吧。」
「老爹,我不戴這種東西。」莫閻俊一副傷腦筋的樣子。
「你不要裝傻,不會看不出來這是要送你媽咪的吧。」
「既然是要送媽咪,那就應該由老爹挑選啊。」
「送禮的人是你,決定的人當然是你。」
「老爹,為什麼送禮的人是我?」
「你是不是忘了下個禮拜六是你媽咪的生日?」
略微一頓,他輕柔的一笑,「我又不是小孩子,怎麼會忘記呢?」
「如果我不提醒你,你真的會記得嗎?」
「我有記在行事歷上面,而且還有十幾天,用不著這麼急吧。」
「我們人都來了,你就先把禮物買起來放吧。」
「這是老爹指定的禮物,老爹覺得妥當嗎?」
「雖然不太理想,但是總比你忘了準備禮物還好吧。」
「我知道了,老爹對我就是沒信心,好吧,這樣也比較省事。」他迅速挑了其中一條鑽石手鏈,取出信用卡交給專櫃小姐結帳。
完成今天最重要的任務,莫偉明開始尋找自己要送的禮物,莫閻俊則無聊的東張西望,當他的目光觸及到斜前方一道熟悉的身影,卻像是被電到似的僵住了,她就是昨天在電梯前面遇到的那個女孩子。
「小子,過來看看這枚翡翠戒指。」莫偉明伸手拉他。
回過神來,他漫不經心的道:「老爹自己決定就好了。」
「你給個意見,你喜歡的東西,你媽咪一定會喜歡。」
「我對這類東西沒什麼意見。」
「你這個小子真是小氣。」
「老爹的眼光比我好太多了。」
這時專櫃小姐送來簽帳單,他迅速簽好名字又轉頭尋找「她」的身影,可是人已經不見了。
不知道為什麼,他的直覺告訴他,她應該就是那條鏈子的主人,可是,為什麼她的鏈子會掉在他的住所?他真的不相信她是小偷,然而,又實在沒辦法解釋她的東西何以會出現在他的公寓……他真是越來越糊塗了。
「你在看什麼?」買好禮物,莫偉明終於注意到兒子心不在焉。
「沒什麼,我以為是認識的朋友,好像看錯了。」
「好啦,時間不早了,我該回去了,我和你媽咪約好了一起吃晚餐,你要不要加入?」
「我可不想當電燈泡。」
「如果多你這個電燈泡,你媽咪可是會很開心。」莫偉明的口氣有些酸溜溜。
「老爹,你再拖拖拉拉說個沒完沒了,如果晚餐遲到了,我可不負責任哦!」莫閻俊顯然不想讓這個話題繼續延燒下去。
「好好好,不說了,我們走吧。」
臨走之前,他不自覺的又四下查看了一眼,依然找不到她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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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不到就是找不到,王宇藍整個人像是洩了氣的皮球一樣,不知該怎麼辦。
「你不要這樣子,我不是已經提醒過你了,現在要找到兩年前的金飾款式本來就是不可能,除非你上網找找看,可是你又不喜歡上網買東西。」方麗晴實在不忍心看到好友這麼沮喪。
「我真的不知道怎麼跟奶奶開口比較好。」當初因為戴在手上太過招搖,所以她把手鏈變成腳煉配戴,因此鏈子掉了,才沒有在第一時間察覺到。
「你又不是故意搞丟,你奶奶會諒解。」
「你不懂,那條鏈子的意義不一樣。」
「就算你能夠買到一模一樣的東西好了,那也不是原來的那一個,意義難道就會一樣嗎?」
歎了聲氣,她很無奈的承認,「即使一模一樣,意義也不一樣。」
「事情已經發生了,你就看開一點。」
「因為那條鏈子我一直戴在腳上,所以奶奶才沒有立刻發現,可是她遲早會注意到鏈子不見了。」
「你就騙她說穿襪子時會不舒服,所以把鏈子拿下來。」
「我最怕說謊了,我在奶奶面前一定會露出破綻。」
「那也沒辦法,你已經盡力了。」手一攤,方麗晴做了一個總結,「現在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一個苦笑,除了走一步算一步,她還能怎麼樣呢?
「我明白你的心情,可是想那麼多也沒有用,船到橋頭自然直。」方麗晴安慰的拍了拍好友肩膀,「好了啦,我們現在來討論會讓你心情比較愉快的事情。」
「什麼事情?」她還是一副有氣無力的樣子。
「最近你不是老在抱怨家教的學生經常請假,你的收入一直很不穩定?想不想換個比較固定的工作?」
「什麼工作?」
「我叔叔工作的餐廳在找工讀生,待遇很不錯,更重要的是你有機會學法式甜點,我叔叔願意拜託甜點師傅教你。」
兩眼發亮,王宇藍全身的活力又回來了,「真的嗎?」
「真的,這是一家非常高檔的法式西餐廳,因為經常有外國人出入那裡,餐廳應徵的員工都要有相當程度的外語能力,這也是他們提供的待遇比較高的原因,如果不是我的英文太破了,我也很想去那裡打工。」
「我要去那裡打工。」
「不過,我要先提醒你一件事情,餐廳的工作可是很辛苦哦。」
「我不怕辛苦。」
「就知道你這個人只要有錢賺,一定會硬著頭皮往前衝,可是讓你這個高材生去餐廳端盤子,我還真捨不得。」
「我不認為端盤子有什麼不好,只擔心自己做不來。」
「我根本不擔心你,你這種好強的個性沒有什麼做不來。」打開背包,方麗晴取出名片給她,「這是我叔叔的名片,你直接打電話跟他約面談時間。」
「我什麼時候打電話過去比較方便?」
「只要避開用餐時間就可以了。」
「我知道了,這兩天我就會找時間跟你叔叔聯絡。」她把名片收進背包裡面。
「對了,你覺得哪幾天的課比較重,不方便排班,可以先跟對方說清楚,因為你是工讀生,除了週末假日,他們都會同意。」
「我們的課已經很少了,他們需要我哪天上班都沒有關係。」
「你不要為了賺錢把自己當成了機器人,萬一累垮了,你奶奶怎麼辦?」
「不要瞧不起我,我最大的優點就是吃苦耐勞,而且,我也不是那麼不自量力的人,你放心,我會看著辦。」
「好啦,你好好加油。」
點了點頭,她很有活力的道:「我會加油!」
第二章
經過一個禮拜的訓練,王宇藍才知道餐廳的工作並不是想像中那麼簡單,如何服務客人本身就是一門學問,餐具的擺設也是一門功課,熟記每一道菜色的名字和特色更不容易……林林總總,有很多雜事和小細節,更重要的是,正式換上服務生的制服之前還得先通過測試,老實說,她覺得學校的功課都沒有現在面對的這一切來得困難。
「恭喜你,明天開始你就可以正式為客人服務了。」江經理對她一笑。
緊繃的神經頓時鬆懈下來,王宇藍吐了一口氣,她真的很擔心不合格。
「我還是第一次碰到像你學習能力這麼強的人,一般人至少要花上一個月才有辦法達到我要求的標準,店裡的同仁都抱怨我太嚴格了。」
「我覺得還好,大概是我的記憶力不錯,這些訓練我還應付得來。」
「正式上場的時候還會碰到一些突發狀況,我會在一旁提供協助,如果發生自己無法應付的情形,你只要向我使個眼色就可以了。」
「是,謝謝經理。」
「今天一定累壞了,你趕快回家休息。」
「是,那我先回去了。」她拿著背包起身離開餐廳,可是到了公車站牌,當她準備掏出悠遊卡的時候,才想到剛才她接了一通電話,把手機放在員工休息室的置物櫃裡面,因為測試是在餐廳結束營業之後才進行,她在換下工作服的時候就把背包拿出來了,原本是為了方便完成測試後直接下班離開。
可惡,為什麼她老是犯這些小迷糊呢?上次忘了手機,她差一點惹出大麻煩,這次又忘了手機……真是的,她就不能記取教訓嗎?
沒辦法,她匆匆回頭取手機,跑到「法式浪漫」的門口,江經理已經把鏤空的鐵門拉了一半下來。
「你怎麼又跑回來了?」
喘了一口氣,她九十度鞠躬,「經理,對不起,我把手機忘在置物櫃,你可以等我一下再關門嗎?」
「不用急,老闆剛剛才來,他離開的時候會關門,你不要吵到他就可以了。」
這才發現餐廳的停車場多了一輛車子,原來是她來了一個禮拜都未曾見上一面的老闆出現了,「我知道了,謝謝經理。」
彎下身子越過鐵門,推開玻璃門,她藉由門口上方內側那盞微弱的照明燈小心翼翼的摸索前進,來到員工休息室,從背包掏出鑰匙打開她的置物櫃,發現手機就擺在前面而已,她竟然沒看見……
「你在這裡幹什麼?」
先是嚇了一跳,她慌慌張張的轉過身,手上的手機因為沒抓穩而直線往下墜落,她不禁失聲一叫,「我的手機……」
當他看見那張面孔,莫閻俊怔住了,沒想到會在這種情況下再一次遇見她。
撿起手機,王宇藍心急如焚的檢查手機的狀況,這支手機可是她存了好久的零用錢才買下來的……真是太好了,安然無恙!
「你是誰?」
剛剛鬆了一口氣,魔音又響起了,她的心思馬上脫離手機返回現實,抬起頭來一看……天啊,怎麼會是他?
「我不記得在這裡見過你,你應該不是我們餐廳的員工吧。」
正了正神色,她力持鎮定的道:「你好,我是新來的工讀生。」
對了,他想起來了,一個禮拜前江經理曾經向他報告餐廳應徵了一名工讀生,不過,真的是太巧合了,這個工讀生竟然是她!「你認識我嗎?」
「嗄?」
「你看到我好像很驚訝的樣子,我們認識嗎?」
略微一頓,她慌亂的搖搖頭,「我怎麼會認識你這種大人物?」
眉一挑,莫閻俊饒富興味的一笑,「你怎麼知道我是大人物?」
「呃,我剛剛在門口遇到江經理,她說老闆來了,我想你一定是我們餐廳的老闆吧。」她差一點就反應不過來了。
「是啊,我是法式浪漫的老闆,不過,我怎麼覺得我們似曾相識?」
「呃,你大概有朋友跟我長得很相像吧。」他是不是記得他們那一次在電梯前面遇到的事情?不太可能,她又不是美若天仙,他怎麼可能一眼就記住她?
「是嗎?」
「老闆,我只是回來拿手機而已,我要下班了,再見。」她還是先脫困比較妥當,要不然,真的教他記起來了,那肯定是個麻煩。
他靜靜的目送她倉皇離去,真的沒想到,她會以員工的身份出現在他面前,說起來他們還真是有緣。
伸手取出隨身攜帶的鏈子,她真的是這條鏈子的主人嗎?他希望是……為什麼?他也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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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要圍爐的除夕夜,莫閻俊不曾主動回家,總要莫偉明三催四請,今天的情形也差不多,因為老爹電話提醒他明天是母親的生日,他只好匆匆回家送禮物,適逢晚餐時間,就順道陪父母吃頓飯。
「我就說嘛,你的寶貝兒子不會忘了你的生日,你瞧,他還等不及的提早一天回來送禮物。」莫偉明對老婆的疼愛在言談之間表露無遺。
「媽咪什麼都不缺,你只要常常回來陪媽咪就好了。」雖然伊麗莎白·伊凡斯是英國人,可是除了長相之外,她在各方面都是一個很傳統的女人。
「我想明天老爹一定幫媽咪安排好節目了,我就早一天回來幫媽咪過生日。」莫閻俊這話倒像是向父親解釋。
「我上次跟你提過搬回來的事情,你考慮得如何?」莫偉明不忘利用這個機會老調重彈。
「我住在那裡比較方便。」
「好吧,這件事情我們暫時擺在一旁,先來討論俱樂部的問題,你把俱樂部交給專業經理人打理,回來飯店工作。」
「我很喜歡待在俱樂部工作。」
皺著眉,莫偉明不悅的道:「下次你外公來台灣的時候,我一定要他把俱樂部收回去。」
「這是外公送給我的畢業禮物,他不會收回去。」
「我會跟你外公好好溝通,他一定也不贊成把你的才幹埋葬在俱樂部。」
「老爹,你不要為難外公,外公夾在我們父子兩個中間很難做人。」外公最瞭解他了,一定會站在他這一邊,不過,他還是不能把話說得太坦白,免得弄巧成拙,老爹真的跑去跟外公糾纏不清,那豈不是害慘了外公。
歎了口氣,莫偉明很懊惱的說:「當初我真不應該讓你去英國留學,你和你外公成了忘年之交,你要什麼,他就給你什麼,已經把你寵壞了。」
「老爹,你的飯店已經有很多人才,不要再貪心了。」
「這哪是貪心?每個父親都希望兒子待在身邊,何況是最優秀的那個兒子。」
「兩位哥哥聽到老爹這麼說,他們會吃味哦!」
「他們不會。」
「我真的很滿意現在的工作,老爹就別再為這件事情傷腦筋了。」
擺了擺手,莫偉明頭疼的揉了揉太陽穴,「算了,今天到此為止,要不然,我的腦子會爆炸。」
「老爹,放輕鬆一點,不要把自己弄得這麼緊張。」
「好吧,我們來說輕鬆一點的事情,你媽咪認識一個在各方面條件都很不錯的女孩子,想介紹你們兩個認識,你覺得如何?」
「阿俊,這位林小姐不但聰明能幹,而且性情很好。」伊麗莎白出聲補充。
「我會自己找對象,你們用不著為我操心。」雖然臉上的笑容依舊,他的口氣卻變得很淡然。
「見過林小姐之後,你也會認為她是一個值得交往的對象。」
「我的對象自己可以決定。」
「你這個小子還真是奇怪,不過是要你跟對方認識一下,又不是要你把人娶回家,有那麼難為嗎?」莫偉明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老爹,我正在考慮設立法式浪漫分店,這件事情過些日子再說。」
「老婆,我看你乾脆直接帶林小姐去法式浪漫用餐,這小子見到了自然會跟人家寒暄幾句,到時候他就可以判斷一下林小姐是不是好對象。」
「老爹又不是不知道我只是偶爾去餐廳打轉,實際待在那兒的時間很少。」
「如果可以在不打擾你工作的情況下跟對方見面,你就沒意見吧。」
「老爹,難道不能等過些日子我有時間再說嗎?」
「是啊,不急嘛,這件事情過些日子再說。」伊麗莎白趕緊讓這個話題劃下休止符,她不希望氣氛弄僵,破壞這難得的夜晚。
不過,莫閻俊似乎已經待不住了,結束晚餐之後,他便借口有事匆匆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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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法式浪漫的公休日,還是Party之日,美其名是歡迎新人加入他們這個大家庭,事實上是餐廳每一季例行性的聯誼活動,唱歌跳舞,平時端正的形象這會兒全不見了,大夥兒瘋狂得快把屋頂掀了,還好法式浪漫是花園洋房式的獨棟建築,否則再好的隔音設備也會引來鄰居的抗議。
「小巴,你還坐在這裡幹什麼?還不趕快起來請我們的小美人跳舞?」主廚對著店裡另外一名工讀生A喝。
原本已經很熱鬧的氣氛這會兒變得更加亢奮激昂,有人出聲附和,有人拍桌子附和,還有人拍手吹口哨,小巴在眾人的鼓舞下,靦腆的站起身走向大夥兒口中那個「小美人」。
雖然不是很清楚狀況,王宇藍在氣氛的感染下也很自然的跟著拍手,直到小巴走到她面前,她才怔怔的意識到自己就是那位「小美人」。
「我有那個榮幸請你跳支舞嗎?」小巴很紳士的做了一個邀請的動作。
「呃,我不會跳舞。」她難為情的說。
「很簡單,你只要跟著音樂自然擺動身體就可以了。」米姊是負責教導王宇藍的前輩。
「是啊,我們大家也都是跟著音樂自然的舞動身體,又不是要比賽,開心就好了。」江經理鼓舞的拍了拍她的肩膀,其他的人隨即點頭附和。
「好吧,那就獻醜了。」她起身跟著小巴走到今晚特別空出來的舞池。
接下來的音樂是希臘式的曲風,如同江經理所言,身體很自然的跟著音樂舞動,這不是華爾滋,也不是探戈,倒像是營火晚會上跳的舞,也許是音樂本身散發的熱情使然,也許是熱烈的氣氛催化,她第一次開心的放開心胸跳舞。
音樂結束了,他們意猶未盡的結束這支舞,大夥兒拍手叫好的聲音隨即響起,就在這時,江經理發現了令人意外的貴賓。
「老闆來了。」
「對不起,我是不是打擾到你們了?」莫閻俊優雅的對大家欠個身。
「難得老闆願意加入我們的Party,我們歡迎都來不及了。」江經理是這麼說,可是氣氛明顯緩和了下來。
悄悄的回到位子坐下,王宇藍真希望把自己藏起來,但願他不會注意到她。
「老闆,你為我們大家露一手吧。」主廚又帶頭吆喝了。
「Through the Arbor(走過綠意)。」江經理連忙補充。
搖搖頭,莫閻俊笑著道:「我不行,已經不記得了。」
「店裡面有綠鋼琴的譜,老闆可以看著琴譜演奏。」江經理馬上從櫃檯後的架子取來鋼琴譜,大夥兒立刻鼓掌。
接過琴譜,莫閻俊溫文儒雅的向大夥兒深深一鞠躬,「我獻醜了。」
放輕鬆了下來,王宇藍自嘲的一笑,她的擔心是多餘的,這種情況下他根本不可能注意到她,不過,她終於有機會仔細研究他了。
她覺得很混亂──其實早在第一次見到他,她就有這種感覺,這張臉明明是畫像上的男主角,可是他們好像是完全不同的兩個人,眼前的他跟她認定的那個自戀狂浪子實在是差距太大了……
「我快受不了了,這世界上怎麼會有這麼完美無瑕的男人?」雙手抱著胸口,米姊崇拜的看著正在彈奏「Through the Arbor」的莫閻俊。
「完美無瑕?」
「你知道老闆的外號是什麼嗎?」頓了一下,米姊自顧自的回答,「爵爺,可想而知,他是一個多麼尊貴優雅的男人,聽說他外公是英國伯爵,可是,你不要因此以為他高不可攀,其實不然,他待人溫文儒雅、親切有禮,不管面對什麼場面,總是笑盈盈的好迷人哦!」
「裝模作樣的傢伙。」這是王宇藍突然閃過腦海的感想。
「嗄?你說什麼?」
還好米姊沒有聽清楚。
「沒事,難怪我覺得老闆看起來好像混血兒,原來他有英國血統。」也許畫像並不能代表真實的他,但是從他住處每個角落流露出來的訊息,他絕對是個生活隨意任性的浪子,然而,眼前這個男人又確實是個尊貴優雅的爵爺,看來他根本是雙面人。
「所以,他才會帥得教人受不了。」
「米姊喜歡老闆?」這應該是肯定句才對。
嬌羞的紅了臉,米姊難為情的道:「老闆這樣的男人誰會不喜歡呢?店裡每個人都喜歡老闆,男性也不例外。」
是啊,單看眼前這個男人,她相信任何人都會忍不住對他怦然心動,只是……算了,他是爵爺還是浪子跟她一點關係也沒有,最重要的是,他不要發現他們在電梯前面有過一面之緣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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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今天的Party主要是歡迎她這位新成員,可是這個禮拜輪到她當值日生,得負責最後的總檢查,也就是說,她是最後下班的那個人。
整個餐廳巡視了一遍,王宇藍拿起背包準備離開餐廳,因為目光正好跟那架白色三角鋼琴撞個正著,她不自覺的走了過去,鬆開一隻抓著背包的手,她的手指輕輕的按下鋼琴鍵,這個聲音真是好聽極了。
她記得小時候經過樂器行,總會忍不住被裡面的鋼琴吸引住,爸爸告訴她,等她再長大一點,就讓她學鋼琴,可是當她再長大一點,爸爸卻不幸車禍過世,後來媽媽因為無法忍受照顧她和弟弟的勞累一走了之,奶奶養育他們姊弟就已經很不容易了,她的鋼琴夢當然也破滅。
「這架鋼琴很漂亮對不對?」莫閻俊的聲音在她身後響起。
慌亂的轉過身,因為轉得太急,手上的背包不小心甩落在地,她連忙彎下身撿起背包。
「對不起,我是不是又嚇到你了?」他溫文儒雅的欠身。
「不是,我還以為大家都走了,不知道老闆還在餐廳。」冷靜下來,可是人真的不能做壞事,面對他,她就是覺得很心虛很不安。
「我有一些工作要處理,今天輪到你當值日生?」
點了點頭,她不自在的想趕緊走人,「我已經檢查完畢了,正準備離開。」
彷彿沒有聽懂她的暗示,他自顧自的問:「你還在讀書?」
「是,我已經大四了。」
「讀書還要工作,這不是很辛苦嗎?」
「還好,學校的課已經很少了,而且我一直很習慣邊讀書邊打工。」
「半工半讀真的很不簡單,這裡的工作還適應得來嗎?」
「這裡的工作令人心情愉快,面對美食總是會讓人覺得身心舒暢。」
「我之所以會投資餐廳就是因為喜歡美食,你喜歡法國料理嗎?」
「我喜歡法式甜點。」
「我也喜歡法式甜點,尤其是Canefe′」
「我知道,外表看起來很像迷你的木質酒桶。」
「看樣子你真的很喜歡法式甜點,Canefe′台灣不常見。」
「我有一位朋友對法式甜點很有研究,我個人偏愛瑪德蓮。」
「你是喜歡Madeleine香甜鬆軟的誘人口感,還是貝殼狀的外型?」
「兩者都有,還有一個原因,你聽過侍女和公爵的傳說嗎?」
「我知道Madeleine的名稱由來說法眾多,不過沒聽過侍女和公爵的傳說。」
「我記得好像是在十八世紀中期吧,有個名叫瑪德蓮的侍女,她自告奮勇替正愁晚宴沒有甜點的公爵烘烤家鄉點心,受到公爵大加讚賞,便以侍女的名字替這小糕點命名,並由路易十五王后傳進凡爾賽宮,『瑪德蓮』因此意外成為法式甜點的代表。」
「原來如此。」他看了一下手錶,「時間很晚了,我送你。」
這可把王宇藍嚇壞了,她又是搖頭又是搖手,「不用了,我搭公車很方便。」
「用不著客氣,我開車更方便。」
「謝謝你,我搭公車真的很方便,一班公車就可以回到家了。」欠個身,她已經等不及的往門口移動,「我先走了,關門的事情就交給老闆,再見。」
看著她慌慌張張離去的身影,他可以肯定一件事情,她記得他們在電梯前相遇的事情。
當王宇藍坐上公車,她的心跳還好慌好亂,有一種很不好的感覺,那個傢伙記得那一次在電梯前面的相遇,不,她甚至懷疑他知道自己進去他屋子的事情……甩了甩頭,她的腦子錯亂了是不是?怎麼會有這種奇怪的想法?他又不是神仙,怎麼可能知道這種事情?
夠了,他都沒說什麼了,她幹麼天馬行空的胡思亂想?那種事情不太可能發生,他永遠不會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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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天十六點到十七點半左右是法國人所謂的「go?ter」,「go?ter」字面意思是「點心」,衍伸為下午的點心時間,這種根深柢固的飲食習慣早已內化成一種心理和生理需求。
莫閻俊在英國學成之後便跑到法國待了兩年,也感染到法國人這種時間一到就嘴饞或是想休息的生活習慣,有時候因為工作的關係錯過go?ter,他的心情就會變得很煩躁。
果然,當他的生理時鐘已經感覺到下午四點鐘的到來,他的特別助理何勁風就探頭進來,「老闆,Tea Time,你要來點什麼?」
「我要咖啡和……Madeleine。」他突然想到王宇藍提到的傳說。
咦?何勁風稀奇的挑了挑眉,「你今天不吃Canefe′」
「偶爾換一下口味。」
「我不敢保證餐廳那邊會做Madeleine,不過老闆愛吃的Canefe′一定有。」
「我知道你一定有辦法變出來。」他慵懶的閉上眼睛,「對了,不要把我的Afternoon Tea變成Night Tea。」
「是,老闆。」他趕緊去幫老闆弄Afternoon Tea,他不像一般人只看到莫閻俊高貴優雅如爵爺的一面,他們是在法國的咖啡館認識,因此他熟知莫閻俊任性難纏的一面,千萬別惹他大少爺不開心,他可是會報仇,最可怕的是,當他在折磨人的時候,還會笑得很親切很溫和。
彷彿想到什麼事情似的,莫閻俊睜開眼睛拿出王宇藍在法式浪漫的員工基本資料影印本,看著上頭簡單的個人資料,他若有所思的皺著眉。
「老闆,你的Afternoon Tea來了。」何勁風只花五分鐘就把午茶送來了。
放下手中的資料,他優雅的拿起叉子先嘗了一口Madeleine,然後滿意的點了點頭。
「老闆,沒事的話我出去了。」
「等等,你幫我調查這個人,資料越詳細越好。」目光指著前面的那份資料,他愜意的端起咖啡享用。
拿起那張影印的資料,何勁風好奇的問:「這個人是誰?」
「你不用關心她是誰,盡快把事情辦好。」
「我知道了,如果要詳細一點的資料可能要多花上幾天的時間。」
「時間不急,我要的是詳細的資料,你可以出去忙了。」擺了擺手,他要專心享用Afternoon Tea。
欠個身,何勁風轉身退出辦公室。
咖啡喝完了,甜點吃完了,莫閻俊下意識的拿出那條鏈子把玩,那天看到她熱情的跳舞,他對她的好奇心越來越強烈了,她身上有一種堅毅剛強的氣質,但陶醉在音樂中的她全身又充滿另一種恣意奔放的活力,不管是哪一個她都有一種說不出的魅力。
但他幹麼浪費時間在這種小事上面周旋?即使這條鏈子是她的,她又怎麼知道鏈子在他手上?按理他應該直接找她攤牌,而不是等她理清頭緒送上門……可不知道為什麼,他就是很享受跟她玩貓捉老鼠的遊戲,她這隻老鼠闖進他的天地,自以為聰明沒有人會發現,殊不知他這隻貓咪已經躲在暗處伺機而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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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奶,我回來了。」這是王宇藍回到家的第一句話,可是背包放回房間了,還是沒有聽到奶奶的回應,她只好到處尋找奶奶的身影,房間沒有,浴室沒有,廚房沒有,後陽台沒有……奇怪,這麼晚了,奶奶去哪裡呢?
疑問剛剛閃過去,大門就打開了,王宇治扶著拄著枴杖的劉芳走進來,她右腳纏著繃帶和網套。
「奶奶,你怎麼了?」王宇藍慌張的衝過去幫忙攙扶劉芳到沙發坐下。
「奶奶跟一輛機車發生擦撞,機車騎士逃走了,幸虧旁邊的商家好心幫奶奶打電話叫救護車,護士又通知我趕過去,還好骨頭沒斷掉,要不然,我一定要把那個可惡的傢伙揪出來。」王宇治越說越氣憤。
「奶奶,你一定很痛吧。」她心疼的看著劉芳。
「沒事了,奶奶的骨頭很硬。」
她的神情轉為嚴肅,「任何人的骨頭都禁不起折騰,奶奶以後一定要小心。」
「好好好,我以後一定會很小心。」微皺著眉,劉芳比較擔心的是接下來的問題,「這樣子怎麼工作呢?」
「奶奶正好可以利用這個機會休息一、兩個月。」見奶奶一臉苦惱,王宇藍很清楚她心裡在想什麼,「現在我的收入增加了,奶奶休息一兩個月沒有關係。」
「我是可以向清潔公司請一個月的假,可是莫先生家的工作不能不去。」
頓了一下,她試探的道:「奶奶乾脆把那裡的工作讓給別人好了。」
「這太可惜,奶奶再也找不到工資這麼高的工作了。」
略一思忖,她不得已的說:「那裡的工作就交給我好了。」
「你還有餐廳的工作,這樣子太辛苦了。」
「我去好了。」王宇治連忙建議。
「不行,」劉芳搖了搖頭,「你一定做不來,而且你是男孩子,你去打掃會讓人家覺得很奇怪。」
「最重要的是,你的課幾乎天天滿堂,恐怕也沒有這個時間。」
無言以對,他現在是大二,不但天天有課,而且課業很重,他能夠兼做家教就很不錯了,的確沒有多餘的時間。
「奶奶,你不用為我擔心,一兩個月而已,再說也不是天天都要去那裡打掃,我還應付得來。」
「我怕你累垮了。」
「我可是奶奶的孫女,奶奶再怎麼辛苦都不會喊累,我當然也沒問題。」
「好吧,那就辛苦你了。」劉芳很捨不得的摸了摸她的頭。
「老姊,我和奶奶都還沒有吃晚餐,你可以煮麵嗎?」
「我知道了,」這會兒輪到她摸弟弟的頭,「小少爺,我現在就去煮麵,你趕快去洗澡,你全身髒兮兮的,好像幾天沒洗澡了。」
「我覺得還好啊。」不過,他還是乖乖回房準備換洗的衣物。
「奶奶,待會兒吃完麵以後,我再幫你擦澡。」
「不用了,奶奶自己可以。」
「奶奶,這種時候不可以逞強,萬一在浴室滑倒了怎麼辦?再說,你又擦不到後背,好了啦,我去煮麵了。」她起身往廚房走去,雖然很不願意再一次踏進莫閻俊的住處,可是,她說不定可以趁這個機會找回鏈子。
沒錯,這件事情她想了一遍又一遍,總覺得鏈子掉在他公寓的機率最大,如果幸運之神站在她這邊,鏈子很可能掉在某個不容易被察覺到的角落,如果幸運之神不照顧她,鏈子很可能是被他撿走了,因為不知道找誰歸還,所以把鏈子收起來,而這種情況下,她不想驚動他而找回鏈子比較困難。
總而言之,當初她的鏈子若是掉在他住處的話,就有機會找回來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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