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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言:
他曾經是拿錢辦事的殺手,唯一的專長就是殺人
行事作風神秘低調,江湖道上人人聞之色變
私生活卻是精采又熱鬧,每晚輕鬆大戰幾回合
自從組織解散之後,他二話不說跟過去說再見
要讓英雄名號成為歷史,矢志當個平凡的普通人
再也不動刀不動槍,就連女人也戒得乾乾淨淨……
見鬼了!他竟然「飢不擇食」到如此地步
看上了「清粥小菜」,展開陰魂不散的猛烈攻勢
不惜放下鐵漢高傲的身段,拜小女子為師父
拚死拚活的討她歡心,無所不用其極的引誘她
希望能用清新專情的形象,打動她還在猶疑的心
唯一讓他掛心的是,想要改邪歸正談何容易
一旦真實身份曝光,恐怕所有的努力將化為泡影…
楔子
修羅門,一個消失已久的組織,不像一般幫派分堂口、掌管事純粹只做一件事:拿錢,殺人。
認錢不認人,也不靠攏哪一邊,黑白兩道,政商名流都不願惹到修羅門。
跟這樣的組織只能交易,若想打歪主意,就算是縱橫江湖的日本山王老大田邊岸平,也落得被慘殺於竹林的下場。
修羅門做事計算精密,從不留下痕跡,例如:田邊岸平是搭乘私人專機,疑似機身故障。從高空跳傘逃生卻來不及開傘,而摔落日本一處剛砍伐過的深山竹林,慘遭短尖竹子穿心而死,表情甚為驚恐。
看似人為失誤,但修羅門受托的江湖傳言甚囂塵上。
修羅門的成員個個精明內斂、聰明絕頂。
這樣百年鼎盛的神秘組織,在幾年前卻因為坐擁門主之位長達三十年。
人人聞風喪膽的伍爺莫名的失蹤,而伍爺的養子伍剛承認是他下的毒手。
修羅門內頓時掀起一波波的衝突,有人支持伍剛是比性情暴戾的伍爺更好的掌門人。
但有更多和伍爺一起打拼的長輩,說什麼也不願讓晚輩來喝令他們。
修羅門從此分成了兩派,一派是擁護伍剛,一派是誓死討伐伍剛。
在這樣的紛爭下,伍剛忽然消聲匿跡,就算修羅門動用全球黑白兩道和各國領袖的勢力,卻怎麼也找不到這個人,修羅門也因意見不一而解散。
修羅門雖然解散了,但是曾被視為修羅門精神領袖的「修羅門五煞」,依然是人們傳誦不斷的英雄人物。
修羅門五煞依排名為:楊黎杜衛柳。
拿了錢就殺人的修羅門五煞到底叫什麼名字?是男是女?外貌如何?又或者是不是人?江湖道上沒有人知道,大家只期望日後辦事可不要與五煞撞個正著,要不然真的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第一章
在烈日底下挑了一整天水泥,衛可仲揮汗如雨,排隊等工頭髮他薪水新台幣一千二,一起工作的還有外勞及四、五十歲的遊民,大家都是看鐵皮上的漆字來應徵粗工,圖個溫飽。
「哇!今天可以對自己好一點,吃排骨便當了。」衛可仲跟後面的人說。
「你這麼年輕,為什麼也來應徵粗工?」中年失業的白領大哥問。
因為……因為我的專長是殺人。
自從修羅門解散後,他衛可仲矢志從此當個普通人,再也不動刀不動槍,憑借自己健壯的身體,幹出一番大業。
只是解散了兩年多,他和柳浪要嘛不是像遊民一樣,偷偷入住冷血神醫杜聖夫醫院裡的鬧鬼病房,要不就是設計金髮大亨黎焰賺取不當暴利,直到最近柳浪不知怎地,忽然重拾吉他鬼手的興趣,開了間PUB,孤單的衛可仲只好自食其力,到處兼差羅!
五煞除了他頭腦簡單,四肢發達,每個人都有自己領域的歸屬。
但是,他還是不會走回頭路!衛可仲激昂的握拳。
「為什麼我只有一千?」泰勞阿常問。
「沒人跟你說嗎?因為你不是本國人。」工頭冷笑。
「當初應徵的時候,你不是這麼講!」阿常怒道。
「你早該有認知才是,沒有給你半價就不錯了。」
阿常感到被歧視。「我做的工作和你們台灣人一樣多!」
「可是你是泰勞啊……」工頭不耐煩的揮揮手。「好了,不要浪費我的時間,你後面還有好幾個人要領錢,一千元,要就拿去,不要就滾。」
阿常咬緊牙根,恨恨的伸出手。
工頭遞出一千元,卻鬆了手,鈔票飛落在地上。
阿常知道他是故意的,一拳就打了過去。
一旁的監工衝過來,推開阿常,怒問道:「你幹什麼?不想要錢了?」
「還我兩百塊!」阿常叫道。
工頭拭去嘴角的血漬,踩住地上的一千元,「要就撿,不要就滾!」
監工拉開還想反擊的阿常,邊打邊罵道:「給你錢就不錯了,還打人?有沒有搞清楚自己的身份啊?你也是非法居留的吧?」
其他排隊的遊民、粗工們也只能閉嘴,乖乖的領錢便離開。
阿常被打到鼻青臉腫,丟到衛可仲的腳旁。
「把他的錢還他。」衛可仲說。
「再管閒事,連你都領不到錢!」工頭斥道。
衛可仲的眼中閃過冷光,一拳打飛了工頭,身體往前傾,腳往後揚起,把偷襲他的來人踢飛,一併撞倒身後的人,他感到左側有風,便向右微微閃了個角度,避過一個飛拳,順勢拗扭那人的手肘,痛得那人哇哇大叫,然後過肩摔了出去……剩下的人,倒的倒,脫臼的脫臼,紛紛求饒。
衛可仲環顧週遭一圈,慢慢的朝頭昏腦脹的工頭走去。
癱坐在地上的工頭向後縮,「我……我給他錢就是了。」
「還要更多才行喲……」衛可仲露出一口白牙,燦爛的笑著,蹲下身子,搜出工頭的皮夾,掏出好幾張鈔票,再將皮夾摔向工頭的臉上,站起身,將那幾張鈔票遞給阿常。
「這……謝謝你。」阿常紅了眼眶。這膚色黝黑,像他同鄉的台灣男人,讓阿常產生了親切感。
等到阿常離開之後,衛可仲面對工地的殘局。唉!光顧著逞英雄,自己的一千二都還沒拿呢!他走向工頭,只見對方滿臉驚恐,拔腿就跑,他想要追,那工頭卻溜得比誰都還要快。
衛可仲不由得歎了一口氣。今天一天是白做了,唉!要逞英雄也等拿了錢嘛……他搔了搔頭,往回走。
但一回頭,他見到一個精瘦的老頭瞇著眼對他笑。
衛可仲往右讓,那老頭也往同個方向;他往左,那老頭也一樣。
他暗暗思忖,自己一身健壯的肌肉,加上剽黑的皮膚,走的是陽光男子路線,常受到同志的騷擾。
由於今天白做工,衛可仲沒心情耍那老頭,不耐的說:「雖然我很缺錢,而且我的條件很好,但是我對男男援交沒興趣,如果你要介紹什麼富婆給我,我倒是可以勉強接受。再說,你也太老了,請讓下。」
那老頭臉色微變,「誰說我是那個意思?」
「不然呢?嘖嘖,看你那眼睛……」
沒禮貌的小子!眼睛?他的眼睛又怎麼了?可是識人七十年了呢!老頭氣得七竅生煙。而且這小子也太自戀了吧?老頭忍下這口氣,正色道:「我剛剛看你行俠仗義,有件事情要請你去辦,會給你優渥的報酬。」
「販毒?討債?保鏢?打手?不好意思,我要做好人。」衛可仲輕哼一聲。
「不違反社會規範。」老頭咳了兩聲,遞出名片。「我的武術道館在各地有十四家分館,其中一家開在台北某商教大樓裡,房東見管事的女孩太懦弱,一下調漲房租兩倍,我想請人處理一下。」
衛可仲看見名片上寫著「謝大義」,凜然問道:「您是中國古武術義道門」秘傳一千多年的後代傳人謝大義?」
謝大義微感詫異,再打量了一下這笑起來有一口白牙,十分陽光正直的青年。
他義道門秘傳的背景故事,若非同道高深之人,沒有人會曉得。
見衛可仲仍然一張天下無害的臉,謝大義料想就算開口問了,他也不會說出自己的背景,這小子做粗工肯定是有什麼緣故,他知道他不簡單。
「不管你是什麼背景,只要能幫我處理商教大樓的不當調漲房租,我會給你優渥的報酬。」謝大義對他的能力已瞭然於心。
「你不是說有人負責管理,幹嘛還要花錢請人解決?」衛可仲點然一根煙。
「唉!你有所不知啊!我最擔心也最不能失去的就是學府分館,偏偏我那負責管理的孫女是有名無實,雖然掛名是她,但她弱不經風,對於揮打過招不但一點天賦也沒有,還興趣缺缺,我好多不肖兒孫都想來搶地盤,她這管理人是岌岌可危。要不是我的手下拚命維護,還撐得住,這分館早就被人搶去了……」謝大義歎了口氣,想起一碰就倒的柔音,他常懷疑她是否真是自己的孫女,否則她的地位怎麼老是遭到攻擊!
義道門傳內不傳外,而柔音得父母早已不在,他對柔音始終疼惜有加,她怎麼就是最沒天賦、最弱得那個啊?
「原來是扶不起的第三代。」衛可仲冷笑道。
「要這麼說也可以啦。這一次她姑姑聯合商教大樓的房東用租金問題欺壓她,逼得她一定要出面解決,但她才剛大學畢業,哪來的手腕及資金?我也不能插手管,只好暗中找人解決……」
衛可仲把名片還給他,「跟我說那麼多幹嘛?我已經洗心革面要做好人了,拜!」他轉頭就走。
他的乾脆讓謝大義傻眼,趕緊追上去,「我說了,這也不是壞事啊!」
「我已退出江湖,刀光劍影的日子也過累了。」衛可仲儼然老江湖的模樣。
「只幫這一次,並非請你管事啊……」謝大義繼續說服他。
「我只想靠我自己的勞力賺取微薄的生活費,我是老實人。」
謝大義深怕錯過他,再也找不到適合的人選,立刻說道:「我先將報酬給你。」
衛可仲停下腳步,嘴裡叼著煙,皺著眉頭,「我要現金。」
果然是這個緣故!謝大義雙眼微瞇。這個傢伙!
台北某商教大樓裡,有幾家補習班、語言中心,也有出版社,謝柔音就在七樓之一的音樂教室教小朋友彈鋼琴,明明是義道門學府分館的管理人,卻很少踏進七樓之五的道場。
沒辦法,她怕啊!
每一個月的比武大會試都被打得鼻青臉腫,她一見到拳頭就發暈。
留著一頭烏黑亮麗的長髮,齊眉的薄薄劉海,嬌嬌小小的身材常常穿淺色系洋裝,搭配可愛的大頭娃娃鞋,因為從事幼教音樂的工作,她最喜歡看卡通了,是KERORO軍曹的粉絲,凡是便利商店的磁鐵和貼紙都在搜集範圍。
有如行雲流水,她彈奏一首悠揚且快節奏的曲子。
待她彈奏完畢,兒童和家長們紛紛鼓掌。
正在私立貴族小學音樂班就讀的小五生蕭之邦走到鋼琴旁,說道:「巴爾托克的「小宇宙」,我之前那位家教老師都不教,我想學好久了,你一定要教我。」
蕭之邦的父母欣慰的互看一眼,因為兒子是樂理資優生,驕傲。又自動自發,得了好多大獎,這還是他第一次主動向人請教。
「在學會跳躍式的樂符之前,傳統的古典樂也很重要喔!」謝柔音笑咪咪的說。
「古典樂我早就都會了,我還得過好多獎。」蕭之邦哼了一聲。
「哇,你好厲害喲,我都沒得過獎耶!」謝柔音摸了摸他的頭,口氣憐愛的說。
蕭之邦不悅的撥開她的手,「我不是小孩子,不要用這種口氣啦!」
「哎呀,小孩子都說自己不是小孩子,你看你生氣的樣子,多麼可愛啊,好像一隻青蛙,臉鼓鼓的。啊,說到青蛙,你喜歡KERORO軍曹嗎?」謝柔音竟然乾脆學起軍曹的叫聲,「EKROKEROKERO……」
「喂,你有沒有聽我說話啊?幹嘛說我像青蛙?什麼軍曹?太離譜了!」
謝柔音合上琴蓋,把樂譜放進有個大大「門」符號的土黃色布袋。
蕭之邦看她忙著收拾,於是問道:「你要下課了嗎?」
「對呀!沒聽到敲鐘嗎?」
「可是我還有問題耶。」
謝柔音將布袋背在肩上,前去打卡。
「咦?五十九分?沒看好!」
「喂,你是老師,學生還有問題,你應該留下來幾分鐘吧?」蕭之邦不可思議的繞著她轉,從前一向只有老師巴著他,希望可以出高徒,看她居然為了紅色的五十九,急忙找人事議論……
蕭爸爸心疼兒子,趨前攔下她,「謝老師,你可不可以多留幾分鐘?錢我貼。」
好不容易蓋章表一不整點下班,謝柔音溫柔的笑道:「不行。」
其他學生和家長們全都傻眼。「為什麼不行?」蕭爸爸問。
「因為六點鐘就要播KERORO軍曹。」她辛苦工作了一天,就是為了它。
而且還要額外撥出半個小時去隔壁的學府分館跟房東談,今天可怕的姑姑謝淑支也會在那裡……喔!」想到壯碩的那一家,她就好想哭,又不能把學府分館拱手讓人,每次比武大會試,她寧願挨揍,也要保住爺爺為她苦撐的學府分館:可是一直都只有她一個人,勢單力薄,不能做什麼。
「現在才五點……請問,你住得很遠嗎?我可以開車送……」
蕭爸爸還沒講完,謝柔音已經飛奔出去。
這……這是怎麼回事啊?音樂教室才剛開課,他們很喜歡這個可愛、夢幻又溫柔的新老師,但是為什麼她總是可以不理會他們的意見,想做什麼就做什麼呢?他們可是繳錢的人耶!
學府分館佔地百坪,中間牆面掛了一幅很大的墨寶,上面寫了「義」字。
身高一七五、體重九十的謝淑支,長得粗粗壯壯,寬鬆道服的腰間繫了條黑帶,表示段數高明。她優閒的坐在一旁,讓房東小李跟學府分館的大師父錢崇光談判,表面上她是來這裡走走,實際上是來看熱鬧,需要時還站在小李這邊幫腔,等學府分館無法繳交這裡的租金,她就接手。
小李知道今天正式跟學府分館的大師父談判,還請二十多個流氓來助陣。
錢崇光知道寡不敵眾,由於門主的孫女無心經營,無心應該是無能為力經營,其他師父早就退休或是轉投敵營了,只剩他一個人在教,或許是他太嚴肅、嚴厲,學府分館雖然是義道門最重要的大館,但是已招收不到學生。
「既然你不預繳下個月的房租,又不肯收掉分館,那我只好來硬的了。」
小李吩咐幾聲,二十多個流氓一擁而上。
剛開始錢崇光還重挫了幾個人,但是久了,體力下支,便被打倒在地上。
「自討苦吃!」小李挖了挖鼻孔,「把他丟出去!」
謝淑支喜形於色,等了十幾年,終於等到學府分館清空的這一天,哈!
眾人七手八腳的把重傷的錢崇光抬到門口,卻發現有個男人看熱鬧似的倚在門邊,堵住他們的出路,任憑他們用多麼難聽的話叫喊、咒罵,他始終微笑不語,最後有人再也無法忍受,出手推擠他。
原本一臉悠然的男人,從背後掏出一把槍,筆直的對著前方。
眾流氓嚇得倒抽一口氣。怎……怎麼會有槍?紛紛手軟放開錢崇光,慢慢的退後。
「X!哪有可能眾目睽睽之下,拿槍走進商教大樓?騙瘋仔!」理著平頭、穿著汗衫的台客不屑的走上前,欲一把揮落男人手上的槍。
咻的一聲,子彈擦過他的耳旁,感覺燒燙,緊接著砰的一聲,眾人回頭,道場牆上的「義」字中間已多了個孔。
那名台客嚇得雙腿發軟,跪坐在地上。
衛可仲勾超一抹冷笑,緩步往前走,槍口向右指,右邊的人便哇的叫著向左逃,槍口隨即向左指,眾人又拚命向右擠,最後,小李硬是被推到中間。
彷彿是算好的,他也來到了中間,槍就抵著小李的眉心。
冷汗一顆又一顆的滑落太陽穴,小李的嘴巴根本合不攏。有人拿把真槍抵住他的眉心,槍口的寒冷印在額上,這滋味真他媽的難受啊!
「你……你是誰?」小李顫聲問道。
「小的無足掛齒,只是有件事要拜託你……」衛可仲好脾氣的笑道。拜託是用這種方式嗎?
「要……要幹什麼?」
「不要調漲房租好嗎?」衛可仲柔聲詢問。
「你……你是館主派來的?」小李一聽便知。
「我不是說了,不要問嗎?不要胡說八道,我會生氣喔!」衛可仲的眼光變得銳利。
「可是……聽你的要求……一定是的啊!」
「我是好幫手崔媽媽租屋網派來的,不行嗎?」哪有這樣得?小李第一次見到這種不講理又蠻橫的人,他的笑容竟是如此爽朗,還不是皮笑肉不笑那種,是真的好親切,更教人不寒而傈。
「為了落實崔媽媽杜絕土地投機炒作,協助解決住宅問題得精神,所以請你答應我的要求,可以嗎?」衛可仲的手指微微扣動扳機,但是態度仍然從容而真摯,瞇起雙眼,盯著小李。
媽啊!這男人的語氣和眼神都好可怕,居然還問他可以嗎?小李全身發抖,整個人癱軟。謝淑支偷偷得往外爬,沒想到「咻——砰——」,子彈射到她粗壯得腳邊,榻楊米多了個孔,還冒著煙,害她嚇了一大跳。那男人根本還背對著她在威脅小李,不是嗎?怎麼他連回頭也沒有,一把槍隨意往後揮,就不偏不倚射中她的腳邊?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衛可仲側身,斜睨著她。
「我……我是門主的女兒,來這裡關心一下,有何不可?」
衛可仲笑了笑,謝淑支隨即鬆了口氣,不料又一發子彈擊中她身後的手機,她正在撥電話報警耶!她爬過去想撿拾手機殘骸,還想著該怎麼辦,又一顆子彈射在她膝前榻榻米上,她還沒反應過來,又一顆子彈飛到她腳後,就這麼接二連三的,嚇得她用那破鑼嗓子連聲尖叫。沒想到這男人這麼狠,而且槍法這麼準,到底是哪兒來的啊?
「呃!你到底有完沒完啊?萬一打中人,怎麼辦?」謝淑支大叫。
「要是你把今天的事或我這個人洩露出去,我會讓你知道,打中了怎麼辦!」衛可仲漫不經心的擦拭槍支,同時交代。他們絕對知道事情不像他得態度那麼簡單,誰敢不乖乖照著做啊?大伙全都逃了出去。
衛可仲把槍收起來,聽到門邊的化妝間有手機鈴聲響起,警戒著往那兒走去,只見一個嬌嬌小小的女人從裡面遲緩的摸著牆走出來,雙眼渙散,怕跌倒似的,每走一步都要伸腳試一下。
他讓疑似盲人的她從自己身前慢慢的走過去。
謝柔音慢慢的摸出了門外,卻看到蕭之邦跑了過來。
「老師,你還沒走?厚,要不是我和我爸媽還在音樂教室門口跟你們主任討論,也不會看到你還沒走。老師,你沒事幹嘛不接手機?你不是說你要趕回去看KEORO軍曹嗎?怎麼還在這裡?騙人!」他人小鬼大的責問道。
謝柔音的臉色大變,知道完蛋了,背脊整個發涼。
「看KEROR0軍曹啊?你最喜歡哪一隻?」衛可仲來到她的身後。
殺手跟她講話了!謝柔音屏住呼吸,遲遲不敢回頭面對他。事實上,打從他一進門,正是她上完廁所要出去,這陌生男子冷酷而決狠的每個動作、每個表情都讓她瞧得一清二楚,她都快嚇死了。現在被他發現她不但是目擊證人,而且還想辦法騙他,會有什麼下場?
要槍決?被凌虐?哇……
其實衛可仲早就看出她不是盲人,哪有資深的盲人出門不帶導盲杖的?「原來是跟男朋友約會!」蕭之邦不滿的抗議,「學生的前途跟你的愛情,到底哪個重要?」
「我才沒有那麼恐怖的男朋友呢!」她才要抗議呢!
「我恐怖?我哪裡恐怖?」衛可仲也不甘示弱。
「你剛才……」謝柔音回頭要指控,卻驚覺自己不該說太多。
「我剛才怎樣?」他詢問。
「你剛才……做了什麼,我都不知道呢,因為我有便秘的毛病,一直在化妝問裡奮戰。」她手指抵著下巴,狀似思考。「有發生什麼事嗎?」
「你到底是做什麼的?演員嗎?」演技也太爛了吧?衛可仲冷哼一聲。
「她是教音樂的啊!音樂教室就在之一,電梯一出來那家,我是她的學生……」蕭之邦冷冷的瞄了她一眼,「雖然不知道這個老是搞不清楚狀況的女人到底有沒有能力當我這個資優生的老師……」
「你這個資優生,還需要搞不清楚狀況的人教嗎?」謝柔音忍不住反駁。
「高徒也需要名師。」
「我哪是什麼名師?我沒得過獎,在音樂大學也從來沒被選進樂團,功課還是倒數的,反正我一直都是最平凡的那個,你要名師,找別人啦!」
「哪有補習班老師會這麼說自己的?」蕭之邦傻眼,生氣的問。
謝柔音神色激動,嗓音卻依舊輕綿的說:「我開班是因為想要教可愛的小朋友,不是為了賺錢,不高興就不要再CALL我,還叫我延長時數,這樣會耽誤我看KERORO軍曹的時問耶!雖然晚上十二點也有重播,但是那時候我要看緯來日本台的日劇。要彈「小宇宙」就自己練習,我會在課堂上教你,好嗎?」
蕭之邦沒想到電視節目會比他還重要,還想再說什麼,她卻已拎起布袋,同時看了眼手錶。
「光顧著跟你閒扯,都忘了時問,我要去趕捷運了,再見。」
謝柔音走得飛快,渾然忘了自己是恐怖槍擊事件的目擊證人。
衛可仲和蕭之邦不約而同盯著她跑走的背影。
衛可仲心想,這是什麼樣的女人啊?好像不管發生什麼事,她都可以立刻拋諸腦後,簡單得跟金魚一樣快活。
不過,每當他執行工作時,都不希望讓旁人目擊。
看來是有緊盯著她的必要。
第二章
富泰建設公司開發部熱熱鬧鬧的舉行小型慶祝會,慶祝董事長之子唐俊澤終於從基層業務升任為開發部經理。
晚上音樂大學的歡送會同樣是熱鬧非凡,因為他又高又帥,尊貴氣質,才華洋溢,不但是自家公司的業務,同時還兼任大學講師和樂團團長,學校裡每個人都把他當成偶像。榮升後他不再任教了,大家都離情依依。
「那我也不想玩音樂了,我要當學長辦公室的秘書。」拉小提琴的珠兒賴著他。
「我們學校下一學年招生,一定會少百分之七十以上。」拉小提琴的花兒擠到他的另一邊。
「當初玩音樂是興趣,畢業後從助教一直到受聘為講師,還帶樂團。現在我不再年輕了,能成為音樂家的也就那幾個,其他都餓死了。我超凡的能力只有在我爸爸給我的家業才施展得開……」喝了這杯紅酒,唐俊澤瀟灑的起身,兩個依偎著他的美女撞在一起。「所以要跟各位說再會羅!」
「啊!」大伙還是非常的不捨,「學長……」
唐俊澤收拾東西欲離開,一轉頭,看到才從學校畢業沒多久的學妹謝柔音。
她怯生生的站在門口,一接觸到他的目光,立刻滿臉紅,縮到角落,好像沒有看見他。大學裡多得是才貌出眾又大方的美女圍繞著他,就連本校的國際知名豎琴大美人紀文靜也喜歡跟他並肩走在一起,享受眾人欽羨的目光,大家都認為他們會是天造地設的一對,但是唐俊澤並沒有讓火花出現。這幾年他的眼光無意中總會掃到謝柔音這麼一個小小的人兒,她主修鋼琴,但沒得過獎,從不認真練曲子,所以沒被點名參加樂團,簡直是懶散又庸碌的學生。
謝柔音入學四年,從來沒有跟他講過話。
那她幹嘛來啊?
「我走了,剛升任經理,明天一大早還有會要開,你們也是,不要喝太多了。」唐俊澤還是一副大哥哥的模樣,更讓大家不捨。
他走向門口,與謝柔音擦身而過,留下一絲男兒氣味。
謝柔音快要不能呼吸了,像被丟進大海一樣掙扎著,好友們在背後鼓勵,但她就是不敢有所表示,最後她被硬推出去,還跟艙了幾步,好不容易才站定在唐俊澤的身後,看著他大方買單的側影,終於顫著聲音開口,「學……學長聽到這像小綿羊脆弱的咩咩叫,他轉身。
「我……我……這些是我最喜歡的曲目,我一一彈奏,然後錄音……我想送給你。」謝柔音的雙手抖得不像話,將錄音帶直直的遞向前,看也不敢看,彎腰九十度。
哪知當她採取行動,一室喝酒、唱卡拉OK的同學和行政人員全都靜了下來。
為什麼……突然變得安靜?謝柔音開始冒汗,只敢看地上。
這還是她出生以來,第一次被這麼多人注視……她快要窒息了。
「為什麼要送我?」唐俊澤倚著櫃檯。
「因為……因為……」謝柔音怔住,半天說不出話。
「因為你喜歡我嗎?」他語帶調侃的問。
大家都笑了起來。哇!小綿羊謝柔音快要羞死了吧?他們多少都知道謝柔音,她講話聲音小,容易臉紅,彈琴能力又普通,進度比平均還差了一些,每次全班練習,她總是明顯出槌,影響整體進度,被老師罵到不想再罵,然後一個人在教室外練習的那個。
沒想到她也喜歡唐俊澤學長啊?哈哈……真是惦惦吃三碗公。
學長怎麼可能會接受呢?豎琴大美人紀文靜都沒有辦法跟他談戀愛了,何況現在學長要回歸家族企業,一展商業雄心!這位多情才子從沒傳過緋聞。
被大伙這麼一笑,謝柔音根本連回應的勇氣都沒了。
「哎喲,反正她彈得那麼爛,學長不收也罷。」珠兒笑道。
眾人連忙附和。
謝柔音被逼急了,怕他不收,立刻坦承道:「學長,我……我喜歡你。」
唐俊澤接過她的錄音帶。什麼年代了,還用錄音帶?這讓他想起了小時候科技不發達的年代。一卷空白錄音帶錄完了,再寶貝的在外殼紙上寫下曲名和歌手名。
現在,謝柔音這卷錄音帶的可愛目錄就是這種感覺。
YIRUMA——KISSTHERAIN?這不是韓國流行音樂家的作品嗎?
花兒看好戲似的湊上前,大聲宣揚,「叫你練琴不練琴,我還以為你為了愛情奮發向上咧……海頓、巴哈到底都被你丟到哪裡去了?YIRUMA?哈哈……」
果然被笑了。謝柔音無奈的站直身子,低頭就要離開。
「好,我接受你的喜歡。」唐俊澤笑道。
嗄?這是什麼意思?
大伙安靜下來,連謝柔音也被嚇暈了。
板南線捷運進入忠孝教化站,凌晨十二點,已接近收班時問,謝柔音跟著三三兩兩的人群步入車廂,搗著迅速起伏的胸口。
唐俊澤說好,他竟然說好……她每天看了都快要昏厥的那個天王巨星,竟然對她說好?那麼,他們是交往了嗎?她有男朋友了嗎?她的男朋友是白馬王子唐俊澤?
不只是她,全世界的人都以為唐俊澤會和紀文靜在一起,可是……她不敢相信!她是唐俊澤的女朋友,而唐俊澤是她的男朋友……聽起來不錯耶!奇怪,他為什麼不等靜學姐送行再考慮呢?搞不好靜學姐也會跟他告白。
謝柔音笑容滿面的坐在椅子上,抱緊布袋,想像那時唐俊澤不時的搖一搖,並吻一下,好害羞喔!
有個男人在她旁邊坐下,打趣的問:「心情很好?」
「還好啦……」她從陶醉的情境中回過神來。奇怪,怎麼有人跟她說話?
倏地轉頭。
黝黑的笑臉,一口白得會發光的牙,衛可仲好整以暇的把手肘撐在犄背上,托住右腮,懶洋洋的歪著身子,蹺著腳,帥氣十足的看著她,好像跟她很熟。
「你……你……」謝柔音驚愕不已。
「照你的行為模式,應該要演「你是誰?我不認識你」的戲。」他沒忘記這個小女人很會裝死。
「我們有見過面嗎?」她感覺不妙,提起布袋走出捷運車廂,刷卡出站。
衛可仲雙手插在褲袋裡,一邊吹著不成調的口哨,跟在她的身後。
「你家住這裡?」他轉頭,看一下站名。
糟了,一時忘記,身為目擊證人,她可不能讓他知道自己住在哪兒,於是腳步僵硬的走到公車亭,假裝等公車,其實她家就在旁邊的巷子裡。
衛可仲也左右張望,像是在認路。
半個多小時過去了,她還是站在原地,因為他還沒有離開的打算。
他想怎樣?要跟她回家,在暗巷裡開槍把她殺了嗎?
「你家住很遠?等了這麼久,公車都沒來。」衛可仲也不禁關心起她。
「對啊!我家住深山。」謝柔音隨口胡扯。
「烏來?新店?陽明山?這麼晚了,你常一個人上山?」
「對啊!活了這麼久,從來沒遇過壞人。」她刻意這麼說。
「嘿嘿,別烏鴉嘴,很多事都是莫非定律,本來沒事,只要一講出來,立刻就實現。」衛可仲自恃體格好,以前在修羅門,每晚大戰幾回合,隔天還是有精神執行任務,他常跟嗜錢如命的現任大企業家黎焰說,與其賺錢賺到禿頭白髮沒人要,不如趁年輕用體力征服女人。
沒想到修羅門解散後,他發誓要做普通好人,就沒有女人了。
大企業家黎焰笑說:「只要有錢,就算你性無能,女人也有辦法高潮。」
然後那殺手不做後,竟然還有臉去當警官的楊尊說:「你做普通人是因為除了殺人外,你沒有一技之長吧?」
「亂講!」他當時大叫。
沒有錢,就沒有女人?他心慌的抓頭。
單純的謝柔音根本不知道他在想什麼,聽他的話,不自覺的聯想到別的方面,而感到害怕。「我什麼都沒講啊!」
「有些事是明眼人一看便知,要是講出來,就傷感情了……」他還在想剛才的事。
「你到底要怎樣才肯放過我?要我寫切結書,保證永遠不會說出去嗎?」
「結婚都可以離婚了,一紙切結書值多少錢?」他冷哼一聲。
「那你要怎樣才肯放過我?」
衛可仲思索了一會兒,「我也沒想到……我很久沒殺人了。」
一直被那種隨時都會斃命的感覺威脅,現在他還這種態度。她生氣了,「請不要把這種事講得那麼輕鬆,好嗎?你知不知道,你給我很大的壓力?你那天也沒有對任何人怎樣,給我看到也不會死啊,幹嘛一直對我窮追猛打?」
衛可仲看她氣呼呼的樣子,不禁笑了。這女孩一生起氣來,很容易臉紅,而且就算是扯著嗓子,聲音還是那樣輕,吃力的綿綿音聽起來真可愛,她不知道她目擊到一樁槍擊事件?她不知道她被一個殺手盯上了嗎?還敢這麼放肆?
呵!
「你可不可以罵一聲干xX?」他好奇極了。
「無聊!」謝柔音被氣得腦袋一片空白,看到一輛客運駛過來,立刻招手,然後跑了上去,跟司機說:「拜託你,我被壞人跟,請快點關門!」
司機很機警的關上門,啟動車子。
謝柔音在座位上坐下,還很大膽的對著窗外目送她離去的衛可仲做了個鬼臉。
衛可仲看著客運漸行漸遠,不禁喃喃自語:「她不是說她住深山嗎?為什麼要坐上前往新竹的客運?不可能啊!如果每天通勤上下班,她怎麼來得及看KERORO軍曹?」謝柔音鬆了口氣,看著小貓兩三隻的車廂,忽然心生疑惑,她現在是在哪一線公車上?連忙看向窗外,車子從中和交流道上高速公路了。
「小姐,你還沒有買票喔!」司機提醒。
「請問……這是往哪裡?」
「新竹啊!」
「什麼?」
她明明再走幾步路就可以回家,為什麼要坐上剛往新竹的客運?那是不是到了新竹後,她又要笨兮兮的坐回來?她到底是在幹嘛啊?
厚,都是那個恐怖分子害的啦!救命啊……
謝柔音趴在窗戶邊,看著疾逝的夜景,心想,她又沒有要吃貢丸,幹嘛去新竹?她不要去啦!
翌日。
跳躍悠揚的音符在七樓之一迴盪,謝柔音正在彈奏巴爾托克的「小宇宙」。
還真虧她有這種精神,事實上,她連家也沒回,直接從新竹飛奔回台北。
當時客運已收班,她硬是在車站等了三個多鐘頭,才決定坐計程車回台北。看到鈔票硬生生的少了兩張,她就心痛,為什麼會把自己搞得團團轉?
「小宇宙」愈彈愈快,學生們都瞪大了眼。
終於,有一節嚴重錯誤,再也連不下去。
「老師……你不是說彈「小宇宙」就是要練習節奏感,不要急嗎?」蕭之邦問。
「我有急嗎?我有急嗎?」她迭聲詢問。
學生們噤聲不語。這還叫不急?
見到小朋友們都嚇到了,謝柔音才意識到自己失控,趕緊恢復溫柔的模樣,揉了揉蕭之邦的頭,輕聲道:「小朋友乖,我只是示範給你們看,如果一味要求彈出正確的旋律,而不在乎節奏性,最後會變成什麼樣子?就是這樣喔!」
「不是跟你說了嗎?我不是小朋友啦!」蕭之邦撥開她的手,氣呼呼的嚷道。
中英混血女孩貝貝恍然大悟,「喔,沒有心,求好的下場。」
這她倒是沒想過,不過貝貝既然這麼會舉一反三,她也落得輕鬆,順勢默許道:「對呀,就是這樣,貝貝真是會說話。」說她沒有心是吧?哼!
「可以請老師示範一次正確、富節奏性的彈法嗎?」蕭之邦問。
「不行,下課了。」謝柔音合上琴蓋,一副沒得商量的樣子。
學生們皆傻眼。又來了,這個老師比學生還在乎下課。
謝柔音今天要趕快回家,把晾在陽台的衣服收起來,一個晚上沒回去,陽台的花不知道會不會口渴?魚也沒喂,真是的!都是恐怖分子弄的……
她快步衝出教室,經過道館,本想進去探視一下錢崇光,但是又恐自己幫不上忙,唉!不如別去吧!
進入板南線月台,列車進站,她找了個位子坐下,心想,要不要打電話給唐俊澤?打給他,第一句要說什麼?
這時,有個男子在她的旁邊坐下,仍然是那副慵懶樣,手肘撐在椅背上,托著下巴,微微傾著身子,蹺起腳。
「你……你……」她瞠目。為什麼還是他啊?
「你每天從新竹通勤來台北教鋼琴嗎?不會吧?」他像個沒事的人漫不經心的問。
「關你什麼事?」
「只是想要知道而已。」
「只是想要知道到底是不是,然後專程在這裡等我?」
「不行嗎?不然還能為什麼?你漂亮啊?你迷人啊?」衛可仲調侃道。
她窘紅了臉,氣急敗壞的說:「對!我不住新竹!我是為了擺脫你這個陰魂不散的傢伙,所以故意坐得很遠很遠,你知道你多不受歡迎了吧?拜託你不要再跟著我了!」「我也不想,不過,誰教你看到我拿槍?」
他竟然就在擠滿了人的捷運車廂裡,大刺刺的講出自己拿槍,謝柔音驚嚇程度百分百,環顧四周,果然已有不少人回頭瞄他們,她坐立難安,想裝作不認識他。
「所以你要怎樣?你講啊!」她壓低聲音,不耐煩的問。
「你說得對,那天我也沒對任何人怎樣,你也沒看到什麼,再說,我也很久沒殺人了,不過要是對你置之不理,又好像不太對,只好在想出辦法前,一直跟著你羅!」衛可仲誠實以告。他這個人是最像紙一樣白的了,唉!
「你整天沒事幹就只要跟著我?」謝柔音問。
「對啊!幹了這一票,得到的報酬還滿多的,短時間內不愁吃穿,還可以上酒店把所有的佳麗包下來,賞大酒,甚至把她們全都包出場,伺候我一人也沒問題。」衛可仲單純而滿足的沉醉在幻想中,的確是好久沒享受了。
聽他愈說愈離譜,連眼神都變得迷濛,謝柔音不得不出聲打斷他,「我沒有要聽這些啦!」厚,怎麼會有這種男人?跟她純潔簡單的世界完全不同。
「那你想聽什麼?」
「你剛才說……報酬?有人付錢給你,請你去做那件事?」
「哎喲,上灑店、賞大酒、包佳麗出場、好好戰一回,當然是自願的,我又不是牛郎,雖然人窮,但是志氣要高啊,你太看扁我了……」
「我不是說這個啦!」她受不了的嚷道。
全車廂的人都看向她,害她丟臉的呼了口氣。又是他害的!
「你到站了。」衛可仲提醒她。
「謝謝你喔!」她冷冷的瞪他一眼。誰要他提醒啊?
謝柔音心不甘情不願的走出捷運站,他果然還跟在身後,她走入巷子,他也跟來,現在是放學時刻,路上有好多師生家長,諒他也不敢怎樣,走著走著,她聽到有人摔倒。
「只跟你爸要到五千元?」一個魁梧的私立高職生,把文弱的私立貴族高中生推倒在地。
「他跟他哥差真多,一定是外面偷生的,哈哈……」同夥大聲取笑。
王豪霸一手拔起地上的草,另一手抓住唐俊明的頭髮,連草帶根的塞進他的嘴裡,惡狠狠的笑說:「拿不出錢就吃草!反正雜種吃雜草,很合!」
瘦弱蒼白的唐俊明想要掙扎卻又無力,自從父親要他轉學到這家私立貴族高中後,他便因為回家途中被就讀隔壁私立高職的王豪霸堵上,而被欺負了一個多月,王豪霸每天都跟他要錢,他拿不出來或是給得少,就挨一頓毒打。
「你們在於什麼?」謝柔音跑上前,發現兩個都是熟人,驚訝的大叫:「王豪霸?唐俊明?」
「表姐?」王豪霸倒是不驚訝,他知道她就住在這附近,只是不熟,所以也沒找過,只有在每個月比武大會試見到她,她都可憐兮兮的等著挨打。他媽媽正是謝淑支,因此他對謝柔音也不客氣。
唐俊明看到這個嬌嬌柔柔的女孩,覺得有點眼熟,又好像沒什麼印象。
但是,她怎麼會知道他的名字?
「起來……」她朝唐俊明伸出手。
他卻不領情,撥開她的手。
「表姐,你認識這個雜種?」王豪霸問。「你幹嘛叫人家雜種?」她生氣的問。
「我聽說這雜種的哥哥是你們音樂大學的高材生,從樂團指揮、助教、講師,到帶領整個樂團,最後還在自家的建設公司升任經理。但這小子什麼都不會,他在他們學校還每天流鼻血喔,哈哈……」王豪霸最討厭懦弱的人了。
「又不是每個人都要完美,才有資格做什麼。」她反駁。
「就像你一樣嗎?懦弱的人果然會幫懦弱的人說話,哼!」王豪霸輕視她,頭向後一撇,向夥伴們說:「走吧!她是我表姐,給她一個面子。不過,雖然是表姐,但是她挨打的時候也是像這雜種一樣趴在地上吐血喔。」
「喂!沒禮貌!」謝柔音受不了他說話這麼白。「每個人的專長又不一樣。」
「真的嗎?你們真的有親戚關係?看不出來耶!」王豪霸的一名同夥取笑的說。
等王豪霸等人離開後,她想和唐俊明說些什麼,唐俊明卻理也不理就走,還轉進一家出入分子複雜的網吧打電動,她也跟了進去。
「你家那麼有錢,為什麼要到網吧?你沒有電腦?不可能吧?」謝柔音小心翼翼的避開那些玩線上遊戲玩到大拍鍵盤罵三字經的輟學生。「對了,這個時間,你不是要去補習嗎?」
唐俊明原打算不理她,最後被她的碎碎念弄到沒辦法,不耐煩的問:「你到底是誰啊?」
是你完美哥哥的女朋友啦!謝柔音自我陶醉的笑了。
「呃……我是你哥的學妹,我叫謝柔音,多少瞭解你家的情形,有監於俊澤平常很照顧我們,我覺得我也有義務關心你。」她講得很有那麼一回事,事實上,是她私底下太迷戀唐俊澤,雖然在校四年從沒跟他說過一句話,但是有關他的所有瑣事她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哼,俊澤?你是他的准啊?明明聽起來就不只是學妹。」唐俊明不傀是唐俊澤的弟弟,腦袋還挺靈光的。
呃?不小心露餡了嗎?謝柔音尷尬的催促道:「反正你現在應該是去補習的時候,高三生要拼大學了,不是嗎?現在是關鍵期耶!」
「只要有十八分就可以念大學,有什麼好關鍵?」唐俊明忽然憤怒起來,對著電腦螢幕裡的槍手罵髒話,「就連王豪霸那種私立爛高職的人渣都可以進大學!」
謝柔音的眸光變得暗淡。他們這種霸凌關係到底有多久了?下次比武大會試遇到王豪霸,她一定要問清楚,姑且不論唐俊明是不是她認識的人,見到王豪霸以強欺弱,她也會挺身說話的……只是,她憑什麼挺身?每次她都只有挨打的份。
遇到比武大會試,爺爺也沒辦法幫她,誰教她是義道門最不成材的那個!
唉。
每個人都是以強欺弱,她最討厭這樣了,看到唐俊明,好像看到她自己。
光有正義感,而沒有力量,真讓人感到沮喪……
咦?比武大會試?謝柔音驚悚了一下,不就是下星期一的事?
怎麼辦?怎麼辦?真正是頭殼抱著燒啊……她又要淪為大家的笑柄了。
「等等!還差一點……」衛可仲不知何時也入座,成為線上遊戲的一員,只是他玩的是超限制級看圖找碴,只要找到一個碴,那個地方的遮蔽物就會少一塊,而螢幕上的圖正是一個香艷大波美女。
謝柔音光火的吁了口氣。怎麼大的、小的全都有問題?尤其是這男人!男人果然到了熟男歲數,就只剩精蟲沖腦!
還是她的唐俊澤最好……對了,說是男女朋友,但他們還沒通過電話呢!
也才剛交往沒幾天,他榮升經理一定很忙,她的音樂班也才開課,慢慢來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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