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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5-27 01:10:35

《雞賜良緣(上)》作者:蒔蘿

這真是“見鬼”的穿越新人生!
一睜開眼睛,王子霏就見這身子原主姜燕的鬼魂跟她哭命苦,要她幫忙報仇,
她才想哭好嗎,以前當威風女警,現在竟淪落裝鬼騙(打叉)賺銀兩……
沒想到裝鬼還有帥哥能撿,只是這帥哥是個大麻煩,傷勢重不說,仇家還一堆,
得靠她這女漢子退敵兼照顧,(她明明也很缺王子來救捏)
好不容易原主家人找來,要把她這失落多年的官家千金找回去享福(才怪),
竟是有陰謀滴!姜家人是要她去替妹妹嫁給克死七個老婆的煞星老阿杯!
這婚事乃皇帝賜婚,但對方又是個克妻的,不管她嫁不嫁都得見閻王,
她只好選擇開溜,可在離開前她得先替原主揪出那害其生母慘死的真凶,
為了辦案,她“重操舊業”裝鬼嚇人,
而出手大氣,一看就知道是富到流油的帥哥也很義氣相挺,
除了派得力手下幫她之外,還承諾事成之後親自送她離開,
誰知在她掀了薑家老巢為原主報仇後,等到的卻是他失蹤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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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5-27 01:11:36


    夜黑風高,寂靜的小徑上一片漆黑,伸手不見五指,小徑的盡頭是一個彎道,彎道的兩旁是平日大白天就不太會有人經過的亂葬崗,亂葬崗上有死屍和白骨,也有些稀稀落落傾斜的墳頭,到處長滿雜草,陪葬衣物散落一地,紙錢隨著陰風在空中翻飛,四周彌漫著陰森詭異的氣息。

    兩旁看起來詭譎的樹林裡不斷傳出夜梟陰沈的長鳴聲,除了陣陣陰風吹過樹林發出沙沙的樹葉推擠聲之外,再無其他的聲音,在幽暗月光照映下,整個亂葬崗更顯陰森詭異。

    本就已經夠恐怖的亂葬崗,今日竟然傳出陣陣的歎氣聲和咒駡聲,還有斷斷續續的哭泣聲。要是有人半夜趕路經過這裡肯定要被嚇破膽,然而今日從白日到現在,還沒有人從這裡經過。

    亂葬崗裡其中一座無主的孤墳上坐著一名紅色長舌頭幾乎快垂到地上的吊死鬼,雙眼無神的緊盯著這裡唯一一條幽暗的小徑。

    亂葬崗上再度傳出一聲哀怨的歎息聲,“唉……”

    吊死鬼突然拿下掛在下巴的長舌頭,甩著手中的假舌頭唉聲嘆氣著,“唉……”

    生意真難做啊!景氣真的有這麼差嗎?她都在這裡已經坐了兩個多時辰了,也免費餵食不少蚊子,但就是沒有看到人來讓她抓交替……不,更正,沒有一隻肥羊出現來讓她打劫。

    月黑風高夜,這明明就是打家劫舍、裝鬼嚇人的好日子,不過這夜也太黑了,烏雲遮月的讓她想藉由月光看看有沒有腰纏萬貫的大金主摸黑趕路,能夠讓她狠狠撈上一筆的都很困難。

    “子霏、子霏,我、我們說好了,幹完這一票你就要帶我去京城唷。”

    王子霏的耳邊傳來一陣嘰嘰喳喳提醒她的說話聲,她十分不耐煩的拿著手中的紅色長舌頭朝她身後那發出聲音的地方拍去。

    “你沒看到我坐在這裡一整個晚上了,除了你這只鬼之外,連個鬼影都沒有嗎?怎麼幹完這一票?!”王子霏不耐煩的對著空氣低吼了聲。

    不說不氣,愈說愈氣,她已經待在這裡大半個晚上了,怎麼連只貓咪也沒有,更別說那腰纏萬貫的土豪大爺了。

    “可是你答應我了啊……”那聲音委屈又無辜的說著,子霏每次都黃牛,都已經過兩年了,她們還沒真正的“幹完這一票”。

    “沒銀子上什麼京城,想半路當乞丐餓死街頭嗎?要上京可以,你現在馬上去誘惑個人過來讓我打劫,打劫成功了,我明天立刻帶你上京。”

    被一隻鬼纏著要自己替她報仇的感覺真是不好受,這仇又不是她來惹的,她也不是債主,竟然要她千里迢迢上京為鬼報仇。

    這一怒喝,身後的哀怨聲頓時沒了,王子霏手撐著下顎皺著眉,悲哀的看著空無一物的小徑。

    她又瞄了眼空蕩蕩的身後,這膽小鬼阿燕被她一吼,鬼魂又不知道跑到哪裡去躲起來了,想想自己真是悲摧啊,她堂堂一個伸張正義、渾身充滿熱血,發誓要打擊罪犯,剛從警大畢業分發到警局的二十四歲小女警,竟然穿越到古代倫為裝鬼嚇人、打家劫舍的女土匪?!一想到這,王子霏就不禁要為自己掬把同情的眼淚。一想起那個該死的持槍搶劫銀行的搶匪她就恨啊!她騎著機車跟著學長在街上巡邏,接到警局命令前往發生銀行搶案的地點支援,做困獸之鬥的搶匪一陣亂槍掃射後多人中彈,趁亂逃走。

    搶匪沖出銀行大門時她正好騎著警用機車趕到,搶匪不由分說的舉槍一把射穿她的腦袋,奪了她的機車逃逸。

    就在她的腦袋中彈的當下,劇痛伴隨著像是黑洞般強大的漩渦將她的魂魄吸入,她就這樣莫名其妙的穿越了。

    悲摧的穿越也就算了,還倒楣的被一個鬼給纏住,原因無他,只因她占了人家的身子,她附在一個叫姜燕的女孩身上,而原主則變成一縷幽魂,世上有她跟姜燕這麼倒楣的人嗎?

    姜燕沒死,她卻佔據她的身體,原因可能只有一個,就是那個將她吸到這個古代的黑洞,在將她拋進這時空時的力道太過強大,因此把受重傷陷入昏迷的姜燕的靈魂給擠出身體,而她直接佔領姜燕的身子。

    偏偏她們兩個都是第一次遇到這種事,沒辦法恢復原狀,結果就演變成現在這種悲慘的局面。

    一陣冷風呼嘯吹過,吹動滿山崗的雜草發出陣陣窸窣聲,突地,小徑的另一頭隱隱約約傳來蹣跚沈重的腳步聲。

    “阿燕,你跑哪裡去了,快出來,你去看看那樹林裡是不是有人來了。”王子霏趕緊將長舌頭戴好,同時命令姜燕前去查探。

    她身後傳來姜燕膽小怯懦的聲音,“子霏……我不敢去……”

    “為什麼?”王子霏皺眉。

    “我、我怕鬼……”

    絕倒!王子霏扯下紅舌頭轉身對著飄浮在半空中的半透明鬼魂姜燕怒吼,“你怕什麼鬼?你自己就是鬼!”

    “啊!我忘了我已經是鬼了……”

    王子霏頭頂都快氣得冒出一陣白煙了,她實在受不了姜燕,對著姜燕又是一陣怒吼,“快過去看看,來的人有幾個!”

    “好、好,我去……”姜燕怯生生地回應一聲後,便往林子裡飄去。

    王子霏看著姜燕那白色透明的背影,頓時生氣的咒駡自己一聲,其實她不是故意要對膽小懦弱的阿燕這麼凶的,說起阿燕的身世,也怪可憐的,聽阿燕說,她母親難產死亡,她則產於棺材裡,自小就被視為不祥之人。加上阿燕有陰陽眼,眾人更是避之唯恐不及,被接回薑家後,她自小一人在後院破舊屋子長大,只有母親的貼身丫鬟銀子姨細心照顧她,在她五歲那年銀子姨離開姜家,姜燕被趕出家門,幸好一位道姑路過看到,道姑師父見她可憐便帶她回山上的道觀,十歲那年道姑師父過世,姜燕從此獨自在山上生活,除了背著采到的草藥下山賣給藥鋪之外,就從未下山過。

    兩年前姜燕十四歲,在山上找野菜時被熊追跌落入山崖,也就是在那時候她們兩人的靈魂交換,而很奇怪的一件事便是,本來看不到任何靈體的她,穿越附在姜燕身上後竟然看得到鬼,但僅限於姜燕這只鬼,她猜想,這也許是跟姜燕本身有陰陽眼的體質有關吧。

    就在她們兩人試了很多方式卻始終無法交換回靈魂時,姜燕做出一個重大的決定,便是讓自己代替她活下去,但是有個條件,要為她上京報仇。

    據姜燕說,照顧她的銀子姨告訴她,她母親當年會難產是被人陷害的,才會導致姜燕生下來就爹爹不愛、姥姥不疼,最後被人送到山上自生自滅。

    姜燕要她幫忙查出誰是兇手,是誰害死她娘親,幫她報仇。

    她無法把身體還給姜燕,只能答應姜燕的要求,還好她本行是警官,對於辦案雖然沒有什麼實際經驗,但是理論和推理課程也是上了不少的,憑著她擁有現代的知識和課堂上所學的課程,應該可以很輕鬆的為姜燕找出兇手。

    現在萬事俱備,就只欠腰纏萬貫的土豪大爺出現,讓她打劫一番,然後她就可以上京。

    王子霏雙手合十再度向老天爺祈求,姊穿越不容易,在這荒山野嶺生活更是難上加難,求老天爺體諒她,賜給她一個金土豪吧,她發誓幹完這一票就金盆洗手,不再裝鬼嚇人!

    “王子霏、王子霏!”前往樹林打探的姜燕飄了回來,一臉興奮的比著一,“一個,就一個男人,走路很慢,我看他好像很虛弱的樣子,應該很怕鬼,你很好下手!”

    “嗯。”王子霏點點頭,把長舌頭裝好,摸了摸蓋住自己半張臉的淩亂長髮,務必達到一次就能將人嚇死的效果,然後撩高過長的白色長袍往下方走去。

    今晚烏雲遮日,是扮鬼嚇人的好日子,希望萬能的老天爺能大發慈悲,讓她碰上一個出手闊綽、腰纏萬貫的金主。

    開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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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5-27 01:12:13


    嶽涯冷汗澿澿的捂著腹部上不斷滲出血水的傷口,喘了兩口大氣吃力的往前又走了幾步。

    看著漆黑一片像是山崗的地方,他記得走出剛剛的那片樹林會有一片亂葬崗,他看著黑抹抹的四周,吃力的自懷裡取出一顆夜明珠,只見原本陰森的亂葬崗瞬間被夜明珠所發出的亮光給照亮,四周景物變得明亮起來。鳳眸微眯的他藉著夜明珠發出的光亮看著眼前氣氛陰森詭異的亂葬崗,吃力的又喘了口氣後,以夜明珠當照明,緩緩向前走著,他那因失血過多,而有些模糊的視線最後落在亂葬崗旁邊的一棵大槐樹上。

    看來是這裡沒有錯,雖然多年前曾經來過一次,印象早已模糊,但看到亂葬崗旁那一棵大槐樹,他便知道自己沒有走錯路。

    只要通過這處亂葬崗,向東走二十裡便有一條不為人知通往京城的捷徑,只要從那一條捷徑進京,便能躲過殺手無止境的追殺。

    從他一入關開始,殺手便一路跟隨,愈是靠近京城愈是兇險,非得一路追殺取他性命才甘休,究竟是誰急欲取他的性命?

    就在嶽涯吃力的又往亂葬崗前進一步時,一陣冷風自他耳邊吹過,突然間陣陣低微隱約的哭泣聲幽幽的傳來——

    “嗚嗚嗚……嗚嗚……”

    那壓抑的哭聲充滿哀怨,斷斷續續的竄入他耳中。

    “嗚嗚嗚……嗚嗚……”詭異陰森的聲音再次傳來。

    嶽涯鄙夷的扯了下嘴角,絲毫不受影響的逕自往上坡方向走去。

    “我好冤啊……好冤啊……”

    接著幽幽冷冷的沈吟聲自他身後傳來,這麼清晰的聲音,岳涯自然聽得一清二楚,但他卻聽而不聞、視若無睹的繼續向前走去,而那陰森的哭泣聲則一直在他身後緊跟著他。

    大半夜的處在令人毛骨悚然的亂葬崗,膽小一點的人只要稍微聽見一點風吹草動便有可能會被嚇得魂飛魄散,可他嶽涯偏偏不信邪,更不相信鬼神,算命的都說他命硬,上克父母下克妻小,連鬼神見到他都得讓道!一連克死七個妻子的他,就不相信有哪個不信邪的真鬼,這麼大膽敢賭上自己會魂飛魄散的命運也要嚇他,依他看,只有裝神弄鬼的假鬼上來找死。

    嶽涯停下腳步轉過身,藉著手中夜明珠的光亮,眯著犀利寒眸冷冷的掃了一眼四周。“何人在此裝神弄鬼,給我出來!”

    “我是鬼……我也想當人……快把你的命給我……我已經在這裡等了三百年……今天等的就是你……”王子霏一邊躲在墳頭後方裝著哀怨的鬼聲,一邊睜大眼癡迷地看著他手中那顆夜明珠。“不想交出命……就交出銀兩……”吼!老天爺待她真不薄耶,是夜明珠耶,價值連城的夜明珠!只要拿到那一顆夜明珠賣了她就發達了,一輩子不愁吃穿。

    為求逼真,王子霏摸了摸自己的長舌頭和淩亂的長髮,確定“服裝儀容”符合吊死鬼標準配備。

    “我是鬼……我是鬼……”充滿哀怨的聲音悠長的回蕩在空氣中。“你要錢……還是要命……”

    趁著嶽涯眸光看向別處時,王子霏火速的自墳墓後方站了起來,又以極快的速度躍到另一個墳頭,想營造出鬼魅來無影去無蹤的感覺,誰知距離沒算準,她撞到一旁的棺材,整個人瞬間跌入曾經埋過死人的坑洞裡,霎時一記淒厲的尖叫聲回蕩在空曠的亂葬崗。

    “啊——”

    嗚嗚嗚……痛死她了!她不只腳好痛,鼻樑也好痛,這一摔肯定流鼻血了。

    嶽涯迅速回頭,只來得及看到一道白影閃過,沒多久那悲傷悽楚的鬼聲又幽幽的傳來——

    “嗚嗚嗚……嗚嗚……”好痛啊!王子霏用手背抹去鼻子上那兩道鼻血,藉著一點點幽暗的光芒,她看到自己手背上有一大塊血漬。

    她忍不住傷心的哭了,她怎麼這麼倒楣啊?沒有把有錢的大爺給嚇死,反而差點將自己給摔死,嗚嗚嗚……

    “嗚嗚嗚……嗚嗚……”古代賺錢怎麼這麼難啊!

    悲戚的聲音哭得嶽涯心煩不已,加上腹部上的傷勢,讓他沒有多餘的氣力繼續理會這只假鬼。他轉頭便要繼續往前走,可就在他又吃力的踏出一步時,那哭泣的聲音讓他頓時有些踟躕,他心忖,半夜在亂葬崗裝鬼嚇人想必也不容易,他這趟回京的路上也不知道還會遇上多少兇險,別說回到京城了,光是他腹部現在血流如注,恐怕也很難撐到離開這片亂葬崗。

    他頓時對這只假鬼起了惻隱之心,決定幫助對方,也幫助自己,“這位鬼兄,不知你有何冤屈或者是需要在下為你做的,只要在下可以平安回到京城,必定幫你完成心願。”他也不戳破對方裝神弄鬼的事。

    哭得悲戚的王子霏一聽到那句“需要在下為你做的”,她馬上睜大眼睛止住眼淚,扯著哭腔說道:“……我要銀兩……沒有銀兩沒法子巴結鬼差……沒法子投胎……嗚嗚嗚……”

    “知道了,在下要是有幸回到京城,定差人前來為你燒紙錢,讓你可以拿著銀兩順利投胎。”他要“引鬼出洞”。

    “等你派人來時是何年何月……你現在只要把銀子留下即可……其他的就不用你費心了……”哀怨的悠長哭泣聲再度伴隨著陰風傳來。

    “不派人來燒紙錢給鬼兄你,你如何能夠取到?”

    “這點就不勞你費心,我自己會燒……沒錢……不能投胎啊……快給我銀兩……”王子霏繼續扯著哭腔哭得淒慘。

    聞言,嶽涯嘴角吃力的扯了下,鬼最好會自己燒紙錢!

    “嗚嗚嗚……把銀兩留下……你就可以走了……我保證不會再纏著你……”

    “這位鬼兄,你要銀子也得要現身,否則在下如何拿給你……”嶽涯吃力的自衣襟裡取出銀票,夾在雙指尖晃著。

    王子霏自坑洞裡爬出來,睜大雙眼藉著夜明珠的亮光看著在他指尖晃動的銀票。

    “鬼兄,銀票在此,前來取吧。”嶽涯抱著腹部吃力的喘著氣說道。

    銀票就在眼前,王子霏也顧不得會被人抓包,她拖著撞到棺材的腿緩步向前走去,要取走嶽涯手上的銀票。然而就在她抽走嶽涯手中的銀票,藉著夜明珠光芒看清楚銀票面額時,眼尾也同時掃過岳涯那張因失血過多而變得蒼白如紙的臉龐,和發黑的嘴唇跟無神的雙眼。

    王子霏被眼前這張更像鬼的臉給嚇得尖叫,“啊——鬼啊——”

    嶽涯嘴角抽了抽,看著眼前這個驚聲尖叫的“鬼”,虛弱的提醒著,“鬼兄……你忘了自己才是鬼嗎……”

    王子霏根本聽不進任何話,想抽走他的銀票拔腿就逃,卻怎麼也抽不走銀票,她使盡蠻力用力一推,本就因為失血過多而虛弱不堪的嶽涯,被她這麼一推整個人向後倒去,嚴重的撞擊力道讓他瞬間暈死過去。

    王子霏驚悚的看著手中的銀票,捂著胸口喘大氣,驚恐的看著躺在地上一動也不動的嶽涯。她的老天爺啊,這個男人該不會被她謀財害命了吧?!

    王子霏趕緊將銀票收好,撿過掉落一旁的夜明珠仔細的觀察著對方,並探查他的鼻息。

    十分微弱……不對,一個大男人呼吸怎麼會如此薄弱,王子霏拿高夜明珠仔細觀察著他,發現他受了重傷,腹部的地方有血正不斷的滲出。

    王子霏咬牙怒咒了聲,該死的,她只想要裝神弄鬼打劫而已,可沒想要害人死於非命,這男人身上的傷雖然不是她造成的,但她可不想成為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讓他因她而死。

    “子霏……這男人……還沒死……”

    姜燕怯生生的聲音又在王子霏背後響起,王子霏猛地回頭怒瞪姜燕那飄在半空中的身影一眼,“我當然知道他還沒死,我擔心的是我會是成為間接害死他的人。”

    “那你不救他嗎?他要是真的死了,你的肩膀上就會背著兩隻鬼哦。”姜燕手指比了個二,小聲的提醒她這個嚴重的問題。

    “閉嘴!”王子霏扭頭對她吼了一聲。

    身後跟著姜燕這只膽小鬼已經夠衰尾了,要是再背著眼前這個可能真的要向她索命的討命鬼,那她豈不是要倒八輩子的楣?

    用力脫下身上的白袍,王子霏將白袍折成一條長帶子,繞過嶽涯的腰身,用力的將他的傷口綁緊,先為他止血,然後再吃力的將他扛起,讓他靠在她的肩膀上。

    “子霏,你要做什麼?”姜燕好奇的問著。

    “救人,難道你打算以後跟他相親相愛,在我背後當一對金童玉女?”

    “我不要,這人看起來好凶,而且我不太能接近他,剛剛一靠近他,我就整個很不舒服,現在是因為他暈倒了我才有辦法再靠近你。”

    “那你就別囉唆了,我把他扛回去,你趕緊先回去看看你那屋子裡有沒有什麼草藥可以為他止血療傷的。”王子霏邊說邊拖著幾乎失去意識的嶽涯往另一邊林子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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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5-27 01:12:55


    正午刺眼的陽光自各個縫隙穿透進一間十分破舊的房間裡,一道道交錯的光束隨著時間的流逝,無聲的自地面遊移至床榻上,照在昏迷不醒的嶽涯臉上,細微的光線甚至穿透他的眸,讓他像是有意識般的微微轉動著眼球,意識緩緩回籠,但腦袋裡還是一片混沌。

    這裡是哪裡?陰曹地府嗎?

    嶽涯吃力地想睜開眼將自己所處的地方看個清楚,看自己是到了陰曹地府,還是又逃過一劫了?無奈的是不管他如何使盡全身氣力,依舊無法張開眼。

    王子霏端來剛熬好的湯藥來到床畔,她放下一邊的床幔遮住刺眼的陽光,接著坐在床邊拿起湯匙小心的將碗裡的藥汁吹涼。

    她小心翼翼的將最後一口湯藥喂進已經昏迷了三天的嶽涯嘴裡,皺著秀眉仔細觀察著他依舊毫無血色的慘白臉龐,又探了探他的鼻息,確定他仍然有呼吸,這才稍微安下心來。

    只是……已經三天過去了,這人卻還未清醒,該不會就這樣一直昏迷不醒吧?

    “阿燕,你在哪裡?”王子霏對著空氣喊了聲。

    過了一下子,只見姜燕飄在半空中的鬼魂躲在門框後,心慌小聲的問著,“子霏,你找我有什麼事?”

    “你又跑哪裡去了?”

    “我沒有跑,我就待在外面。”

    “你這幾天干麼一直躲在外頭?”這阿燕平常都會趴在她背上的,怎麼這幾天都躲得遠遠的,這點讓她感到有些奇怪。

    “我怕他,他身上的陽剛之氣太重了。”姜燕害怕地指著一直昏迷不醒的嶽涯,“我無法接近他,所以才一直待在外頭。”子霏日夜照顧那個男人,讓她沒機會接近,只好一直待在外頭。

    “你的意思是,他沒死,而且正逐漸復原中,身上的陽氣才會愈來愈重,讓你無法靠近?”聽到阿燕這麼說她就放心了。

    姜燕點了點頭。

    “但他到現在一直沒有醒過來,我都要懷疑是不是你在糊弄我,隨便指幾樣沒用的草藥要我熬給他喝。”

    “我跟你說的藥方、指給你看的草藥,都是師父教我的,師父她不會騙我的。”姜燕小聲的回應。

    她都按著師父生前教導她的方法做了,她也不曉得為什麼那個男人到現在還不醒來,都已經過了這麼多天了,其實她心裡也有些懷疑這藥方的效用。

    就在王子霏對著姜燕講話的同時,她身後的嶽涯有了輕微的動靜,他吃力的用力想睜開眼皮,但卻怎麼樣也無法如願。

    試了半晌後,嶽涯只能放棄,靜心的聽著身邊的人所談話的內容,他從那內容判斷出自己還活著。

    嶽涯想開口發出一點聲音引起身邊談話人的注意,卻也是一樣怎麼也張不了口,整個喉嚨只要稍微一出力,便痛得讓他無法發出任何聲音,到最後他依然只能放棄。

    “我知道你師父沒有騙你,不然這男人現在早死了,我想他大概跟那些加護病房的重病患者一樣,還沒脫離險境,我看再觀察個幾天吧。”

    王子霏瞄了眼床上的嶽涯一眼,卻驚喜的發現他的眼皮好像稍微動了動。

    “啊!醒了,阿燕,這人醒了,他的眼皮在動!”王子霏驚喜萬分又仔細的觀察著嶽涯。

    嶽涯努力掀開眼眸,他看到微微透進眼裡的一點光亮,眼前濛濛矓矓的,隱約有一張模糊的臉,他努力地想看清楚、想把眼睛睜大,卻怎麼也使不出氣力來了。

    “阿燕,你快過來看看,他是不是醒了?”王子霏對著門口的姜燕猛招手,要她趕緊過來。

    姜燕卻是驚恐的往後飄,一個勁的猛搖頭,“不要,子霏,那個人快醒了,他身上的陽剛之氣太重,我不能靠近,一靠近就不舒服。”

    “那好吧,你先找個地方躲起來,別靠近他,我有事情再叫你。”王子霏點點頭,阿燕是縷幽魂,遇上這種陽氣重的人,靈體自然是受不了。

    “我先躲到屋後那株大樹上,你有事情到那邊叫我。”一得到王子霏的同意,姜燕馬上飄走。

    “你別亂跑啊。”王子霏對著門口大喊一聲,但姜燕早已飄得不見鬼影。

    王子霏回過頭看著不停轉動著眼珠子想要睜開眼睛的嶽涯,看來他已經脫離險境了,會一直睜不開眼睛應該是身體太虛弱了。

    想想應該也是,這男人腹部差點被人當西瓜給剖了,流那麼多血沒死算是他家祖宗有保佑。

    然後這幾天除了湯藥之外,她好像沒有喂他吃些什麼,除了那天在林子裡找到的幾顆鳥蛋,煮了蛋花湯給他補補身體,就沒喂他吃什麼東西了,這也難怪他會虛弱到連眼皮都睜不開。

    嶽涯用盡全身氣力微張著眼眸,總算能夠勉強看清楚照顧自己的女子長什麼模樣,映入眼簾的是一張如皮包骨般的臉,只有那雙眼睛晶亮有神,讓人看得出她是個充滿活力的女子,只是這像是會講話的一雙眼睛……很眼熟……好像是那天的鬼兄……

    三日後——

    “嶽涯,吃飯了。”王子霏端著一碗像是麵糊、上頭放著許多野菜的不知名食物進入房間。

    又再經過三天休養,嶽涯已經稍微能夠從床上坐起身,他微靠在牆邊,忍不住皺起眉頭,“……這是什麼?”

    “玉米糊啊,上面這個是地瓜葉。”王子霏將手中這碗稱為玉米糊的東西塞到他手上。“吃吧,要不是看在你是傷者的分上,連玉米糊都沒得吃,只能吃水煮地瓜。”王子霏自袖袋裡摸出兩條營養不良的水煮地瓜。

    嶽涯勉強拿起筷子挖了口玉米糊塞進嘴裡,這味道跟前兩天她喂他喝的米湯味道很像,莫非他這些天吃的都是玉米糊?

    “喂,你有玉米糊吃就該要偷笑了,你那是什麼表情,這玉米粉我可是珍藏著都捨不得吃呢,看在你受傷的分上才忍痛割愛的。”

    王子霏瞄了眼他那十分難以認同的表情,凶巴巴的提醒他,還不忘做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樣子。

    “把你的地瓜給我吧。”這玉米糊平淡無味的,還不如地瓜來得好吃。

    “你不吃玉米糊?”

    “我相信地瓜比較適合在下的胃口。”

    “不成,這玉米糊你還是得吃完,你不吃完也沒別的東西可吃了,我可不想吃你吃剩的食物,更不想與你的口水有交流,我怎麼知道你有沒有得病,要是有病還傳染給我,那我豈不是倒楣死。”

    “在下身上沒有任何疾病,有的只是腹部的刀傷。”

    “你別妄想我吃你的口水,你要是不吃,就餓到明天,這裡沒東西吃了。”不知好歹的傢夥,好心救他,他還不知感激的在這裡裝大爺!

    玉米粉可是她放著準備過冬或沒有東西吃時的存糧,她平日就算是嘴饞死了也捨不得吃,這男人真是不知好歹。

    嶽涯深吸口氣,“在下身上的物品應該在姑娘那邊吧,能否麻煩姑娘外出為在下採購些糧食跟醫藥及衣物。”

    “你的意思是我會黑了你的錢,本姑娘可是見義勇為又充滿熱血的小女警,除暴安良是我的職責,豈會黑掉你的銀兩!”

    當時給他止血包紮時,看到他身上那些掉下來的銀兩,她是很心動沒錯,可她是充滿正義熱血的小女警,怎麼可以做出這種趁火打劫又令人不齒的事情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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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5-27 01:13:43


    嶽涯怔怔的看了她一眼,食指搔了搔眉宇,忍不住說道:“姑娘,你確定你說這話有公信力?”

    呃……王子霏頓時噎著了,她尷尬的撓撓一邊的太陽穴,“我只是一時落難了,在這荒山野嶺根本找不到工作,才會淪為裝神弄鬼嚇人,騙點旅費,並不是存心的。”

    “旅費?”玉米糊實在難以下嚥,嶽涯囫圇吞棗的兩三口便將它全吞下肚。

    “是的,上京的旅費。”她再不趕緊上京,她的耳朵就要被阿燕給念到長繭了,這兩天阿燕又開始在她耳邊念叨了,催她出門賺錢,好早日上京為她報仇。

    “你要上京依親?”荒山的生活條件如此糟糕,上京依親最有可能。

    “依親?怎麼可能,我是要去幫朋友辦一件事情,這件事情一定得辦,不然我會被她煩死。”

    “你打算怎麼去?”

    “我連上京的盤纏都還沒有著落,怎麼去都是空想。不過說真的,要是有了盤纏我也不知道要怎麼去,因為我從來沒有離開過這座山。”

    “你沒離開過這裡?”

    “離這裡最近的一個城鎮據說遠在二十裡外,這樣來回要四十裡耶,等我走回來都天黑了。”王子霏點頭。她沒出過這座荒山,但給他換洗的衣物卻頗為嶄新,這附近又有個亂葬崗,這讓嶽涯不得不懷疑……

    他皺眉問著,“你給在下換洗的衣物……是從哪來的?”

    “死人身上扒的。”王子霏說得很順口。

    嶽涯表情瞬間變得猙獰,簡直難以置信,他的救命恩人竟然扒死人的壽衣讓他換洗?!

    “否則你以為我去哪裡找這些衣服給你穿。”王子霏橫了他一眼。“別說下山到城裡要走二十裡,本姑娘身上沒有銀兩,拿什麼去買?”

    “你不會先拿在下身上的銀兩去買嗎?”

    “我怎麼可能會做出那種未經主人同意就私自動用他人東西的事情來。”王子霏自一旁的竹簍子中取出一個用破布包著的東西丟到他身上。“你的東西都在這裡,一兩都沒少,你自己數數。”

    嶽涯打開那破布包,果然,他的隨身物品都被她穩妥的包裹在這塊破布裡,他自裡頭抽出一張一百兩銀票給她。

    “感謝姑娘的救命之恩,這是在下的一點心意。”

    一看見銀票上的數位,王子霏的雙眼頓時瞪得老大,有些不確定的指著銀票。“你確定這是要賞我的?”

    “等在下有幸回到京城處理好事情,必會再度回來報答姑娘的救命之恩。”既然這次對方要不了他的命,他回去就換那些人倒楣了,這回他不會再姑息養奸。

    “你也要去京城?”王子霏趕緊將他賞給她的那一百兩銀票收進袖子裡。嶽涯點頭,“是的。”

    這時王子霏突然想起,這麼多天了,都沒有機會問他為何會受這麼嚴重的刀傷,於是她問:“對了,你為什麼會受這麼嚴重的傷,還摸黑走山路,是在躲避仇家追殺嗎?”

    這種打架鬥毆事件在穿越前,她可是也跟著學長們處理了不少,這一看就知道是仇家追殺。

    “在下自關外做生意回京,一路上遭到不少殺手追殺,離京城愈近這些殺手的人數就愈多,而武功也愈是高強,為了不波及無辜,到最後在下只能與手下分開上路。

    “在下選擇夜晚趕路,卻還是被殺手知曉,在遇到姑娘裝神弄鬼騙取銀兩之前,在下剛與新的一批殺手搏鬥廝殺,因此才會失血過多的暈厥。”嶽涯大略的將當日的情景說了遍。

    “你很有錢嗎?你地位很高嗎?你的存在會危及到他人的存在嗎?”

    光看他那張有時顯得不近人情,甚至像是用鼻孔或鄙夷的冷眼看人的表情,以及他身上所穿的衣料看起來十分高級,還有他身上所帶的配飾跟他的出手闊綽,她想,他的地位應該是很崇高的,要不也是個很有錢的土豪,否則怎麼會有那種一副高高在上又冷傲的表情。

    “在下是有些恆產,至於在下的存在,應該不會危及到他人才是。”岳涯冷睞她一眼,語氣平淡的說著。

    “會不會是你搶了某位道上大哥的女人,他們心生不滿,對你發出追殺令?尤其是像青樓妓院裡的花魁,最容易引起兩幫人馬廝殺。”這是最常看到的江湖仇殺,不管是古代還是現代,英雄一怒為紅顏的大有人在。

    “這更不可能,在下談生意一向是在茶肆酒樓,不上青樓妓院談事,更不可能有姑娘所說的那種為青樓女子與江湖道上兄弟爭風吃醋的事情發生。”

    “還是你生意上的競爭對手,或是你府裡的妻妾成群爭風吃醋,為了財產派人買兇殺你?”

    “不瞞姑娘,在下府裡是有幾名因為各種原因而被抬進來的侍妾,但她們在府裡生活優渥,若在下一死,她們生活就會馬上陷入困境,在下相信那些侍妾應該不會笨到買兇殺害在下才是。

    “至於商場上的競爭在所難免,但與在下來往的商家或是競爭對手均是正人君子,不會做出這種雞鳴狗盜之事。”

    岳涯邊解釋,邊覺得她的想像力還真是豐富。不過……她不是說她從來都沒有離開過這座山,為何她會知道青樓妓院,還會分析出這些最有可能引發仇殺暗殺的條件?她似乎不如他想像中的這般單純。

    “那就怪了,你的存在不會危及到某人繼承的權利,不會有人想辦法要除掉你,也沒有感情糾紛,那怎麼會有人肯花這麼大筆錢請殺手一路追殺你?我想,這人肯定比你富有,要不然就是權勢滔天。”

    王子霏疑惑的撓著太陽穴,就是想不出還有什麼原因,會讓人這樣花大錢請殺手一路追殺嶽涯。

    “在下對於這一點也是感到很疑惑。”回京的這一路上他想破了頭,也始終想不出所以然來。權勢滔天?比他富有買得起殺手追殺?嶽涯腦海裡頓時閃過一個人影,會是她嗎?

    “算了,別想了,你現在該想的是日後怎麼安全回京,現在你回京的路肯定早已經都被人埋伏了,就等你出現。”

    “姑娘說的沒錯,怎麼安全回到京城這點實在是有些困擾在下。”

    “我敢保證,這人執意不讓你有命回到京城,肯定是京城裡有某件事與你有關連,這關連危及到某人的利益,所以你最好要仔細的盤算計畫怎麼回京,才不會被人發現。”王子霏雙臂抱胸的推測著。

    王子霏的話點醒了嶽涯,他細細思索著,京城裡最近出了什麼大事是與他有關的?不,應該說朝堂上出了哪幾件大事是與他有關的?

    除了那件事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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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5-27 01:14:23


    京城,刑部侍郎府邸——

    傳旨的太監剛走,皇上下旨賜婚,將刑部侍郎的長女許配給飛雲山莊莊主嶽涯。

    這本該是放鞭炮慶賀的大喜事,但侍郎府邸自從宣旨的公公離開後,大廳裡便傳來一陣哀號,悲淒哭泣聲不斷的自大廳裡傳出,絲毫沒有一點皇上賜婚榮耀上身的喜悅。

    坐在高位上的刑部侍郎姜世博的心情特別複雜,接到這道聖旨的他不知道自己是該喜還是該憂,尤其是當他看到趴在茶幾上哭得傷心欲絕的女兒時,更是心疼不已,又看著供在案桌上的聖旨,他真的是什麼話都說不出口,只能無奈地任由女兒不停地哭泣。

    “爹,我不嫁!我不嫁那個嶽涯,別說他是低賤的商人,你應該也聽過他的惡名啊……嗚嗚嗚……我不要嫁……”

    薑世博除了歎氣之外還是歎氣,他實在不知該如何安慰女兒,只能愁眉不展的向前拍拍已經哭得泣不成聲、漸漸變抽噎的女兒,這是他最寵愛的女兒啊,但面對皇上的賜婚,他卻只能謝恩。

    “美玉,爹也不想你嫁給他,可是皇令難為啊……”

    這門親事對於身在官場的他來說無疑是個噩耗,怎麼說他也是個三品的刑部侍郎,官位雖然不大,但將女兒嫁給王公貴族也不覺得高攀。

    可皇上今日竟然下了這樣的一道聖旨,作主將他最寵愛的女兒賜婚給身分最低賤的商人為正妻,而這個商人還是克死七任妻子、飛雲山莊的莊主嶽涯!

    傳聞嶽涯身帶煞氣,一出生便克死自己父母,就連他迎娶進府的七名妻子,也紛紛在四年內全死於非命,沒有一個妻子是可以在他身邊活過半年的。

    別說嶽涯的身分是低賤的商人,像這種克妻命格的人選,就算他是富可敵國的皇商、就算他深得皇上的信任和喜愛,他也都不想要與之結為親家,光看他命格是如此兇狠,說什麼他也不會讓自己的女兒嫁給這樣一個凶煞之人!

    姜美玉抬起臉來對著薑世博哭吼著,“爹,您應該也清楚嶽涯是什麼樣的人,這無疑是叫女兒去送死啊!”

    “美玉,爹也不想你嫁給嶽涯那個命格極凶之人啊……”

    “兒子,你倒是想想辦法啊,嶽涯命格兇險有誰不知,根本沒有人敢將女兒嫁過去,我們不能眼睜睜的看美玉去送死啊,你是準備半年後讓我這個老太婆白髮人送黑髮人嗎?”在一旁終於緩過氣來的薑老夫人,氣得拍桌怒瞪薑世博。

    “娘,皇上聖旨都下了,您讓我想什麼辦法?”

    “難道你就真的要讓美玉去送死?!”

    “是啊,老爺,您就想想辦法吧,咱們美玉這如花似玉的年紀,您不能讓她去送死啊!”姜夫人王氏哭得淚漣漣的哀求。

    “美玉不嫁就是抗旨,不用等半年,我們全家就因為抗旨而先滿門抄斬!”這道聖旨一下,他也是一肚子的氣惱,但再氣惱又能如何,真要抗旨賠上全家嗎?他只能對著王氏吹鬍子瞪眼睛。

    “可是也不能讓美玉白白送死啊!”王氏哭得一把眼淚一把鼻涕的,忽然間她想到一個人。“老爺,不如、不如您進宮去求皇后娘娘吧,求皇后娘娘為我們美玉作主,請皇后娘娘出面讓皇上撤了這道聖旨,您看如何?”丈夫是幫皇后做事的人,皇后一定會幫忙說情的。

    “愚蠢,我去求皇后讓皇上把聖旨收回,這不是給皇上打臉嗎?我這官還要不要做!”薑世博生氣地揮著手臂怒喝,“你知不知道,皇上會賜婚就是皇后向皇上提議的!”

    “難道您就真能這麼狠心?”王氏回他一句後又是哭得肝腸寸斷。

    “我狠心?好,你有辦法,你去想!”薑世博氣得雙眼暴凸的撂話。“沒法子就給我閉嘴,你這女人遇事就只會哭!”

    這話一吼完,大廳裡的哭聲沒有止住,反而又是一陣號啕大哭。

    看著女兒跟妻子還有母親哭得肝腸寸斷的樣子,姜世博簡直是七竅生煙卻又罵不得。

    半晌後,薑世博實在是受不了了,氣得起身甩袖,對著外邊的管事吼道:“老王,進來把這聖旨請到佛堂裡去供奉起來!”

    “是。”一直在外邊候著的老管事趕緊進入大廳,恭敬的將燦黃的聖旨請到佛堂。

    這時哭得老淚縱橫的薑老夫人看著那道被老管事緩緩請到佛堂去的聖旨,混沌的腦袋裡突然閃過幾個畫面,哭花的老眼倏地出現一絲精明光亮。

    “有了,有辦法了!”

    “有辦法?!”大廳裡的其他三人頓時睜大眼睛,不約而同的看向薑老夫人。

    “是的,我有辦法不讓美玉嫁給那個大煞星了。”薑老夫人趕緊擦乾臉上的老淚,露出一抹安心的微笑。

    “什麼辦法?娘您倒是快說,別故弄玄虛。”薑世博催促著。

    “就是,奶奶,您倒是快說啊,您這辦法要是不趕緊說,晚上我就去投井自殺了。”姜美玉快速的止住眼淚,拿著帕子擦了擦哭花了妝容的精緻臉蛋。

    “老夫人,求您趕緊說了,媳婦就美玉這麼一個女兒,我這做娘的可是比她還心急心痛啊!”王氏也忍不住大膽犯上的催促薑老夫人。

    “乖孫女,你別急,奶奶這辦法肯定可以的。”薑老夫人矍鑠的眸光看向一臉等待的兒子,“兒子,你忘了你還有個女兒嗎?”

    “嗄?”姜世博一時沒回神的緊皺著眉頭。

    “你糊塗啦,你忘了你還有一個張氏在棺材中所生的孩子嗎?”薑老夫人提醒他。

    姜世博與王氏這才猛然想起,薑世博拍了下額頭。“娘不提,兒子倒真的忘記自己還有這個女兒,這孩子不是一直由娘您照顧的嗎?”

    薑老夫人氣呼呼的瞪著他。“我還不想這麼早被那煞星克死!”

    一旁的王氏連忙提醒丈夫。“老爺,您忘了,這孩子五歲的時候就已經被道姑給帶走了。”

    “五歲?有這回事?”姜世博一臉莫名。

    “沒錯,那煞星五歲時剛好有一名道姑經過我們府前,我便讓那道姑帶走那煞星,從此跟我們薑家沒有任何關係。”姜老夫人再次提醒兒子。

    “既然如此,娘為何提起她?”

    “自然是要讓你派人到山上把她接回來。”姜老夫人語氣冷然的說著。

    “老夫人,您怎麼突然要將那煞星接回來?您別忘了當年她可是害得美玉差點淹死!”王氏驚呼。“您要將她接回來,這不是又要禍害大家了嗎?您忘了她那張嘴嗎?當時她曾經說過七姑婆旁邊跟著兩個一高一矮的人,說要來抓她,沒有多久七姑婆就往生了,還有她說湖邊站著一個透明的……”

    “閉嘴!”薑老夫人朝她怒喝一聲,手中的拐杖朝地上用力一敲,發出撞擊的沈悶聲。

    “……是。”王氏即刻閉上嘴巴,將未吐出的話全咽下肚,但心裡全是不甘。

    “我讓博兒接那煞星回來自有我的用意。”

    “母親請講。”

    薑老夫人拿過一旁已涼冷的茶喝了口,“接那煞星回來的目的,便是讓她代替美玉出嫁。”

    “什麼?出嫁?!”在場所有人再次異口同聲驚呼。

    “既然聖旨上只寫著,由姜家長女嫁給岳涯為正妻,並沒有指明是哪一個人,而那煞星比美玉早出生兩天,真要論起來,她才是姜家的長女。”

    一聽到薑老夫人提起那事跟那煞星,王氏的臉色瞬間變得不太好看,老夫人這一句話,瞬間將她從正妻的地位打落成了侍妾。

    雖然她極力不願意承認薑厭那煞星就是薑家的嫡長女,一回來美玉就會從嫡長女的身分變成庶出,可事到如今不承認就沒法子救美玉,王氏再不同意也只能咬牙點頭。

    當年她與丈夫是遠房表兄妹,因家道中落而前來投靠表姨,也就是老夫人,因此與表哥互生曖昧情愫,但姜老爺子反對,同時為表哥訂了一門親事,物件就是張氏。

    在老夫人極力斡旋下,老爺子同意她與張氏一同入門,口頭上說了張氏為正妻她為妾,她願意才允許她進門。

    只是沒想到她們兩人進門不久後,老爺子便因為意外身亡,丈夫又因為較為寵她,常惹得張氏不悅,丈夫常為她們兩人的紛爭感到頭疼,便發話說誰要有辦法為他產下子嗣,不論男女,就是正妻,另一人為侍妾,必須對另一人永遠恭敬。

    萬沒有想到張氏竟然與她同時懷有身孕,甚至比她更早生產,但最後張氏難產而死,他們都以為張氏腹中的孩子也會跟著她一起死去,卻沒想到她腹裡的孩子竟在她入殮後產下。

    一想到這個她就恨!

    這個殺千刀的孩子,不管她是在何處出生,她一出生就註定自己是個侍妾,她的女兒只能是庶出!

    當年要不是老夫人疼她,加上棺中所出生的孩子被認為不祥之人,老夫人極力反對承認那個孩子是姜家的孩子,她才能夠成為丈夫的正妻,而美玉也才能是嫡女,而這事後,雖然丈夫又納了好幾名小妾,但她也已經坐穩了主母之位了。

    經母親這麼一提醒,薑世博才想起他已經遺忘的過去,似乎是有這麼一回事,當年張氏所生的那個孩子比美玉早出生兩天,那孩子自棺材裡抱出來後便交給張氏的貼身丫鬟照顧。

    由於王氏即將產子而張氏又剛死,他更擔心王氏會像張氏那樣邁不過生產這一關,心情是煩躁不安,當時張氏的貼身丫鬟曾經問過他,那女兒要取什麼名字。

    他隨口吼了說他看到那孩子就厭惡,就叫她厭惡!

    那孩子自出生後,他便從未見過她一眼,也不知她真的是否就叫厭惡,這孩子後來是怎麼處理的,印象裡似乎都是當時還掌中饋的母親在處理。

    薑世博皺著眉頭,“母親,這樣好嗎?我們可是從來沒有盡到養育她的責任。”

    “沒什麼不好的,若沒有養育她,她能平安長到五歲被道姑帶走嗎?就算要她報恩替嫁都說得過去。”薑老夫人朝他怒喝一聲。

    “只是那孩子現今也不知長得如何?”

    “就算是長得歪瓜裂棗,她也得替美玉嫁給克妻的岳涯。”薑老夫人已經打定主意不容許反駁。

    “這……”薑世博猶豫遲疑著。

    一旁的王氏連忙幫忙鼓吹,“老爺,您快答應吧,難道您真的想看美玉去死?”薑世博沈吟了聲,“母親,您說那孩子叫什麼?現在如今人在哪裡?”

    “叫薑厭,現在人在黑旗山山上一間叫玉虛觀的道觀,當年領她走的道姑叫玉仙道姑。”

    薑世博沈吟了下後便做下決定,對外頭的人喊了聲,“來人,火速上黑旗山的玉虛觀將薑厭接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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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5-27 01:15:02


    烈日當頭,王子霏坐在溪水邊拿著洗衣棒用力地敲打著衣服上頭的汙垢,即便是坐在水邊還是覺得自己快要被烤熟了,但她今天要是再不把衣服給洗了,今晚她就沒有衣服可以換了。

    “子霏、子霏!”

    王子霏身後又傳來姜燕那消失好幾天的聲音,她撇了撇嘴停下敲打衣服的動作,回過頭瞪著飄在半空中的姜燕,“你不是失蹤了,我以為你不想報仇了。”

    “我躲到樹林去了,你救的那個人身體恢復得愈好,他身上的陽氣就愈重,我根本沒有辦法靠近啊!”姜燕委屈的說著。

    “那現在怎麼又可以出現了?”王子霏繼續敲打著衣物。

    “你在溪邊,他又不在這裡……哎呀,我有事要跟你說。”姜燕趴在她肩膀上說著。“很緊急。”

    “說吧,我聽著。”

    “樹林裡的另外幾個善良的鬼跟我說,有一輛馬車正往黑旗山一路駛來。”已成了鬼魂的姜燕很盡職的向王子霏說著她剛打聽到的消息。

    王子霏將洗乾淨的衣服用力擰乾,“你要我大白天的裝鬼嚇馬車?”姜燕撩開遮住半邊臉的長髮點了點頭。

    看到她點頭,王子霏實在感到很無力,毫無元氣的提醒她,“阿燕,你確定我不會被馬車撞飛?”

    “會嗎?”

    “你是太久沒有當人,忘記人是會受傷死掉嗎?”

    “啊,我忘了……”

    此時有個人影步履蹣跚地緩緩走近,他捂著腹部,行動有些艱難的樣子,看見王子霏的身影,於是逐漸往溪邊過來。

    遠遠的,他便聽見王子霏的聲音,方才她說了要到溪邊洗衣服,這附近有人跟她在溪邊一起洗衣服嗎?嶽涯疑惑的掃了遍這片荒山,放眼望去沒有一戶人家,那她是在跟誰說話?

    他又上前走了幾步,發現只有王子霏一個人自言自語地對著空氣說話。

    這一邊,姜燕正在跟王子霏說話,突地,姜燕臉色一變,“子霏,我先消失了。”話才說完她便消失無蹤。王子霏莫名地看著空蕩蕩的四周,對著空氣大喊,“阿燕、阿燕?”

    她轉頭時剛好看到正一步步吃力朝她緩緩走來的嶽涯,她嘴角忍不住扯了扯,難怪……

    王子霏雙手叉腰,扯著嗓子罵道:“你傷口都還沒好,出來做什麼,等等傷口又裂開流血!”

    “在下身上的傷已經好些了,該起床活動筋骨促進傷口復原……”嶽涯手捂著隱隱發疼的腹部,吃力地說著。

    “有人像你活動一下就走這麼遠的嗎?”

    嶽涯瞄了眼四周,“方才在下聽到你在跟人說話,這附近有住家嗎?”

    連她在說話他都聽見了,距離這麼近,難怪阿燕一感覺到他出現便馬上閃鬼。“沒有,這附近方圓十裡都沒有其他住家,只有我一個,在這裡住久了,我習慣自言自語,你下回看到我一個人對著空氣自言自語時,不用管我。”她趕快自圓其說。

    “你自己跟自己說話?”岳涯其實不是很相信,可方才他是親眼見到她對著空氣說話的,這又讓他不得不信。瞧嶽涯的表情,一副像是大白天見鬼了一樣,他大概以為她瘋了吧,自己一個人自言自語的。

    “是啊,以往這荒山上除了一堆屍體與我作伴之外,沒有一個活人跟我說話,時間久了,我便習慣自言自語,免得忘了話要怎麼說,舌頭都不會動了,我在練習,你知道吧,這是練習。”王子霏指著自己的舌頭,試圖為自己的行為找一個合理又有足夠說服力的解釋。

    “練習?”嶽涯怔了下,而後點點頭。“也是,是該練習,要不真的會如你所說的,時間久了都忘記話要怎麼說了。”

    “我衣服洗好了,要回去了,你要繼續站在這邊嗎?否則就一起走吧,免得要是萬一你半路跌倒,傷口裂開卻沒有人可以救治。”她扛起那盆已經洗好的衣裳起身。

    他身上這傷幸好是她在警大時有學過一些緊急的救護技巧,加上阿燕自小跟在道姑師父身邊學了一些草藥常識,否則嶽涯早就被她就地掩埋或是直接拖到亂葬崗去丟了。

    “在下跟你一起走吧。”嶽涯手捂著腹部緩慢地跟上王子霏的步伐。

    就在他們兩人才剛走到住處,遠遠的便看見一輛馬車停在院子前的空地,有兩個像是某戶大戶人家的家丁,身形高瘦的那一個穿著灰藍色短褐,身形略矮卻壯碩的那個則穿著棕色短打和黑色褲子,兩人在屋子前東張西望的。

    嶽涯警戒的做出防備的動作。

    王子霏小聲的在他旁邊說道:“你先藏起來,我先看看他們有什麼事,你就算是武功高手,現在受傷也不宜動武。”

    她說的沒錯,這時如果與殺手對上,不僅他生命難保,甚至還會連累到她,他點了點頭,便藏到一旁的樹林裡。

    “你們是誰,有什麼事嗎?”那模樣看起來不像是來討水喝的,王子霏遠遠的便朝那兩人喊著。

    他們朝這破爛的空屋喊了半天都沒人應聲,現在終於有人出現了,其中那個高瘦的男子朝她走來,抱拳問道:“這位姑娘,請教一下,這裡是玉虛觀嗎?”

    “玉虛觀……玉虛……”王子霏愣住,好像是吧?她耳邊忽然傳來姜燕遠遠喊她的尖銳聲音——

    “不是好像,本來就是!”

    這麼尖銳的嘶吼聲讓王子霏的耳朵差點受不了,連忙塞住一邊耳朵,甩甩頭的指著牆角一塊只隱約看得到玉跟觀旁邊的那個見字的匾額,“你們沒有看到那牌子嗎?上頭有寫。”

    她繞過那兩人推門走進去,將手中的木盆放到院子裡的爐竈邊上,拿過竹竿準備開始曬衣服。

    “那你就是薑厭了?”

    姜燕!?王子霏愣了下,這才反應過來,“是的。”

    “既然是,跟我們走吧!”壯碩的那個男子說著就上前要拽她上馬車。

    然而對方的手才碰上她的手臂,便被她一記過肩摔狠狠地往柴薪堆方向摔了出去。那男子撞擊在柴薪堆上,哀號聲和柴薪的掉落聲同時響起。

    一旁的高瘦男子見狀趕緊上前,緊張的詢問:“阿水,你沒事吧!”

    “好痛啊!”

    “你這人怎麼不分青紅皂白的就摔人?!”高瘦男子小心的將同伴扶起,對著王子霏怒喝。

    “誰讓你動手動腳的,還有,我根本不認識你們,幹麼對你們客氣!”王子霏雙手叉腰怒喝。“你們兩人要不要先報上名來讓我認識認識。”王子霏拿起一件濕衣裳一抖,披掛在竹竿上開始晾衣服。

    “我們是薑府裡的下人!”高瘦男子對著她吼著。

    “所以呢?”

    “老爺讓我們來接你回去!”方才被她狠摔的阿水對她怒吼。

    “接我回去?真是好笑,我跟你家老爺十幾年都沒聯絡了,我為何要跟你們走?”

    “是老爺想起小姐,讓我們來接小姐。”阿水一邊揉著被她摔疼的屁股,一邊對著她怒吼。王子霏嘴角抽搐,想到就來接,不想要就趕出門,這薑家也真欺人太甚!

    “老爺跟老夫人交代我們來接小姐回去。”

    哼,這可有趣了,十幾個年頭不聞不問的,現在突然說要接她回去,這裡頭肯定有貓膩!就算她答應阿燕要上京為她報仇,但誰可以保證這兩人真是薑府派來的?另外,就算他們真的是薑府派來的,那就是薑府現在正

    設個陷阱在等她,她若去,豈不是自投羅網?那還不如等她真存好盤纏再上京,打得薑府措手不及。

    “現在你知道我們是誰了,就趕緊跟我們走吧。”

    “我考慮考慮。”

    “還要考慮什麼?讓你回去吃香喝辣的,你還要考慮?”高瘦男子怒喝著。

    一般人聽到有錢的爹要來接人,半夜都會卷著包袱趕緊跟著回京認爹,這姜厭竟然說還要考慮?

    “當然要考慮,誰知道你們是不是騙我的,把我騙下山後再先奸後殺。”

    兩人聞言臉色瞬間像是霜打的茄子一樣,嘴角劇烈抽搐兩下。

    高瘦男子鄙夷的朝一旁地上吐了口痰,“呸,你也先看看你這德行,瘦得跟鬼一樣,老子頭殼壞了才會有興趣,去照照鏡子吧!”

    “沒有鏡子。”王子霏很小白的回了他們一句。

    姜燕哪裡會有鏡子這種奢侈品,穿越這兩年來她都是看著水中倒影的自己。

    兩人聽了差點被她氣死,高瘦男子怒吼,“你要不要跟我們走?老爺交代了,你不跟我們走就把你綁了帶回京去,老爺是刑部侍郎,手下做這種事很好關說,何況你還是老爺的女兒,老爺都直接下令了。”

    王子霏停下曬衣服的動作,眉尾挑了挑。“有本事綁我就來啊,要是沒本事,我勸你們兩個別做非分之想。”原來姜燕的爹是刑部侍郎啊,若她前世的身分在古代,對方就是她的直屬上司了。

    方才那記過肩摔讓阿水心有餘悸,趕忙跟高瘦男子搖搖手示意,千萬別硬來。

    “那你要怎麼樣才肯跟我們回京?”高瘦男子試探性的問道。

    王子霏虎口抵著下顎,故作沈思的說:“為了預防你們騙我,中途把我賣了,我讓住在這附近的一個最近也正打算到京城依親的老伯陪我上京,你們同意,我就跟你們走,反正這一輛馬車也不在乎多載兩個人。”剛剛那一下,她就知道他們打不過她,就算真有問題,她也不怕,她的拳頭可是比任何人硬。

    另外,刑部侍郎的官位應該很大,打著刑部侍郎的旗號進城應該不會被盤查,嶽涯正苦思著要如何平安回京,正好坐著他們的馬車一起回京,就不用擔心半路被殺手追殺。

    兩人互看一眼後,點了點頭,“成,不過,有個條件。”

    “什麼條件?”

    “你不能跟那人說你是刑部侍郎府上的小姐,老爺有交代,這件事情不可以讓我們三個人以外的人知道!”

    王子霏想了想,這也有些道理,這些有錢人都怕自己陳年醜聞被人挖出,毀了自己的聲譽。

    “行,就按你們說的辦。”說著,王子霏就往嶽涯躲藏的地方跑去。“我先去找那位老伯,你們在這裡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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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5-27 01:15:45


    王子霏趴在窗邊看著外頭飛逝而過的景致,她坐在馬車裡已經好幾天了,每天都不停地趕路,這幾天悶在馬車裡,差點沒把她給悶死。

    愈往京城走,她的心情就愈激動,腦袋也愈紊亂,她不是激動即將到達傳說中最富裕的都城,而是這一路上她滿腦子想的,全都是該怎麼替姜燕報仇。

    以前阿燕每天都會在她耳邊跟她叨念著報仇的事,可這次真的要上京幫她報仇了,阿燕卻說不出自己的仇人是誰,只說就在薑家裡頭,若是知道仇人是誰倒還好解決,直接佈置個圈套讓對方現形,承認罪狀然後交給官差定罪處理這樣就成了,偏偏阿燕什麼都不知道,只知道她娘是被害死的,這無疑就跟大海撈針一樣嘛,要她怎麼找仇人?

    難道真要在薑家地毯式搜索找出那個趁著她娘生產時動手害死她娘的兇手?

    這案子的偵辦難度很高耶!第一,年代久遠;第二,所有的證物早已銷毀,人證也消失。在什麼都沒有的情況下,怎麼偵辦?

    一想到這,王子霏忍不住又對著車窗外飛逝的景致歎了口長氣。

    “這回京的路上沒有一天不聽見你在唉聲嘆氣的,既然這麼不想回來,又為何勉強自己?”聽了她一路的長籲短歎,嶽涯終於還是忍不住問道。

    “你忘了我回京要做什麼事情啊?”

    “沒忘。”她說過要幫朋友報仇。

    “那你認為我有這機會不用再裝神弄鬼湊旅費,為什麼不回來?”她收回望著車外景致的視線。

    他壓低聲音,以防被坐在外面馬車前的那兩人聽見,“是什麼深仇大恨,讓你必須要昧著良心上京幫人報仇?”他看得出她並不想幫人報仇,全是出於無奈。

    “當然是血海深仇啊,算了,不提這些事情了,愈想愈糟心。”她冷冷掃了眼一直靠在馬車車壁上、臉上已經恢復一些血色的嶽涯。“喂,你身上的傷沒事嗎?”

    今早要離開客棧前,不知道哪裡沖出來不長眼的小孩,力道不小的往他腹部撞,匆匆一撞沒道歉就一溜煙的逃走,當下見他神色正常無異,一上馬車便見他冷汗不停自額頭冒出,腹部已經結痂的傷口又再度滲出血水。要不是他喝阻禁止她出聲,告訴她這恐是有詐或試探,她早已經去請大夫了。

    這一路上岳涯喬裝成年約五十左右、頭髮發白的中年老伯,搭配上她那厲害的彩妝功夫,讓他躲過不少眼目,否則岳涯恐怕早就被那群殺手發現了。

    “不礙事。”嶽涯看了她擔憂的神情一眼。

    “血有止住了嗎?”她再問。

    “有,你臨時帶上路的草藥很有效。”嶽涯深吸口氣,舒緩腹部隱隱傳來的疼痛。

    “我幫你把那些草藥換了。”王子霏解開一旁的包袱要拿出裡頭的草藥。

    “不用了,再過半個時辰便到京城,屆時在下回到府裡再換藥便成。”

    “好吧,如果你堅持。”王子霏將包袱再度捆綁好。

    “王姑娘,這一路上有些事情一直沒問你,趁著還有些時間,方便請教你嗎?”

    “你問吧,沒什麼不能問的。”王子霏對他是一點防備也沒有,除了真實身分問題之外。

    “王姑娘,恕在下冒昧,敢問王姑娘你可有婚配?”

    聞言,王子霏像是聽到了什麼天大笑話一樣,大笑兩聲後斜睞他一眼。“你看我這副模樣會有婚配嗎?”

    “王姑娘別誤會,在下沒別的意思,在下只是想日後姑娘如若出嫁,替姑娘備上一份嫁妝。”嶽涯解釋著。

    “哈哈哈,日後幫我備嫁妝?不如你現在就把嫁妝給我吧,誰知道日後會發生什麼事,我要上哪裡去找你討嫁妝,重點還要你得平安活著才行,”王子霏很不客氣的大笑三聲後吐槽他。“要不我這嫁妝豈不是拿都拿不到。”

    “姑娘所說言之有理。”嶽涯點了點頭,自衣襟裡取出一塊上頭刻著龍形的玉佩。“日後王姑娘如若需要在下幫忙,拿著這玉佩至門口掛著或是寫個岳字的店家,向裡頭的掌櫃指名找在下便成。”

    “所以拿著這個玉佩,你便許我一個願望?”王子霏接過透著晶瑩光采的水潤玉佩。

    “可以這麼說。”

    “那要是我不想拿玉佩找你,直接拿玉佩去當鋪典當了呢?”王子霏搖了搖手中的龍形玉佩問。

    把象徵他身分的玉佩給當了,嶽涯差點被她的問話給噎到,他還是第一次見到如此有眼不識泰山的女人。嶽涯沈思片刻後,說道:“不然就請王姑娘拿到寫著嶽字的當鋪,在那裡可以當得任何你所想要的價格。”

    “真是看不出來這塊玉佩這麼好用。好,我記住了。”王子霏心裡樂歪了,暗自思忖著自己到時應該當多少銀兩。

    “對了,王姑娘,你也是京城人士嗎?”

    這一路上,外頭那兩個人行蹤十分詭異,似乎很擔心被人知道他們的身分,只說了他們老爺是京裡的大官,其他一切皆不願意多說。

    “也許吧,那兩人不是說了嗎,他們老爺住在京裡,讓他們來接我這個失散多年的女兒回去。”王子霏整個視線都在玉佩上頭,不放過一分一毫的仔細審視著。

    “姑娘家裡還有哪些人?”

    “很多吧,印象中好像很多。”大戶人家裡的人不都是很多嗎?

    “王姑娘,那兩人提過你爹是在六部當官的,是什麼官職你可知道?”

    “不知道,我比較好奇的是,他們都拋棄我這麼多年了,突然接我回去有什麼目的?”

    嶽涯有些不太相信她竟不知道自己的爹的官職。

    王子霏知道他在想什麼,不是她不想告訴他,而是都要回京城了,嶽涯才問起阿燕那個無情的爹,要是岳涯無意間透露是誰救了他,讓仇家知道了找上門,當然是再好不過,但要是嶽涯是想上門報恩的話,那豈不是太便宜薑府一家子?況且她也沒打算跟薑府有太多牽扯,所以還是別告訴他的好。

    “是啊,我急著上京,現在既然有人願意帶我上京,我才不管他是誰呢,先上馬車再說,況且你又不是不知道,那兩個人根本不想讓我知道我爹是誰,說等我回家就知道了,你之前不是也問了他們幾次,壓根問不出所以然。”

    她說的沒錯,嶽涯點了點頭。

    “你說,他們突然找我回去,會有什麼事?”王子霏雙臂抱胸歪著頭看著馬車頂,忽然又看向嶽涯。這一點是她在回京的路上一路想破頭也想不出來的事,不知他們有什麼陰謀。

    “許是你年紀也不小了,幫你找了門親事。”嶽涯保守地說著自己的看法。

    “結婚嫁人?!”王子霏一臉猙獰的瞅著嶽涯。“他們都拋棄我這麼多年了,會想幫我找門親事?嶽涯,你想像力可以再豐富些。”

    “也許是鰥夫還是上了年紀的人家需要找個老伴。”他稍微提點著她,讓她心底有個底。王子霏眼角和嘴角都抽搐著。“還有沒有更誇張的?”

    “這是在下僅能想到的。”他含蓄的說。

    其實還有一個可能,被當成舞姬一樣養在家裡,陪著來訪的客人或是被當成貢品一樣獻給某個男人。

    她長年住在山上,可能不知道,在京城有許多富豪仕紳或是大官府裡,不受寵的女兒會被自己的父親當成貨物一樣,送去陪對自己前途有幫助的男人睡覺,就像是在家裡養個舞姬陪著來訪的貴客一樣。

    通常多年來不聞不問,卻突然把人接走,都是有著利益掛勾的,雖然說他對王子霏還不是很瞭解,但這一陣子的相處,他知道她是很嫉惡如仇的,像這種有可能逼良為娼或是為自己利益而犧牲女兒的事情被她知道,她一定會想辦法逃走。

    但她若真的選擇逃走,對他來說反而不好,也許危機會緊接著到來,他不得不提防,只好保守的回答她的問題。

    “嫁給死老婆的或是找老伴的……”王子霏整張臉僵硬地盯著嶽涯,嘴角吃力的抽搐著。嶽涯點了點頭。

    “這就表示,我有可能是被人接回來去當人家現成的後媽,然後聽著比自己大幾十歲的男人叫我一聲娘,甚至還有人會叫我一聲祖母……”光是想到那場景她就覺得一陣惡寒,一身雞皮疙瘩猛冒。

    “有可能。”

    “天啊,好恐怖!”王子霏抱著頭驚恐的尖叫。

    “這只是假設,並不一定是真的,也許真的是良心發現接你回去享福。”

    “最好是這樣啦!你沒看到那兩個人對我的態度嗎?吼來吼去的,我若真是寶,下人才不會是這種態度。”王子霏橫了他一眼。“對了,你有沒有什麼計策,要是萬一遇上你說的事,我要怎麼脫身?”

    “不動聲色,觀察地形,放鬆看守你的人的戒心,等待最佳時機逃跑。”

    “好辦法,反正一句話,我回到那裡裝乖裝傻便是。”

    “對。”

    漸漸的,馬車滾動的車輪緩緩停了下來,排隊跟著等進城的人一起接受盤查。

    “京城到了,過了那道城門就是大齊最繁華的帝都。”

    “這麼快?”王子霏從馬車窗探出頭望了一下。

    只見前方隊伍車水馬龍的排隊等著盤查,還有嚴格執行任務的官差,連老人都要脫帽檢查,馬車裡的人也得下車接受盤查。

    王子霏心下一急,若是讓官差進馬車或是讓嶽涯下車受官差盤查不就露餡了,難保官差裡沒有混著殺手。

    “嶽涯,以前進城就盤查得這麼嚴厲嗎?”

    “沒有,以前較為鬆散。”

    她又探頭看出去,剛好看到一個身型與嶽涯差不多的男子,被要求拉開衣裳檢查腹部是否有傷。

    “嶽涯,看樣子官差是針對你而來的,說不定殺手就混在裡頭。”她指著車窗外那接受盤查搜身的男子說著。

    “有可能。”順著她手指的方向看去,嶽涯眉頭不由得糾緊,看樣子對方是不打算讓他活著回到京城,究竟是誰布下天羅地網要取他性命?

    “你打算怎麼辦?”

    “現在也只能先靜觀其變了,自亂陣腳只會打草驚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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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5-27 01:17:01


    王子霏敲敲前頭的車壁,那道只有一本書寬的小窗被推了開來。高瘦男子惡聲惡氣的問:“什麼事情?”

    “到京城了是吧?”

    “沒錯。”

    “那為什麼不走了?”

    “等著接受盤查。”

    “你不是說你家老爺是大官,怎麼大官出城辦事情,回來還要接受盤查?我看你們是坑我的吧,真想讓我相信是我爹讓你們帶我回去的,就耍威風給本姑娘看,否則本姑娘就認定你們兩個是騙子,讓官差將你們抓起來!”王子霏一邊揶揄,一邊威脅。

    “進了城門就是京城了,你還怕我們騙你?”

    “人家說狗仗人勢,那就讓我看看啊!不然等等輪到官差盤查你們時,我一定會讓官差把你們抓起來,說你們是人口販子。”

    高瘦男子氣憤地咬牙,激不得的怒喝一聲,“你給老子等著!”說完,用力拉上小窗。

    王子霏將馬車窗關好後就靜靜的等著,其實她心裡也很緊張,不知能不能過關,接著她感覺到馬車駛離等待進城的隊伍,隨即一陣吆喝怒駡聲傳來——

    “瞎了你們的狗眼?沒有看到這個腰牌嗎?馬車裡坐的是我們老爺的家眷,你們幾個瞎了狗眼的還敢盤查,要是驚擾了我們小姐,老子我就讓你們明天都進地牢裡去!”

    正如王子霏所預料的,這幫官差一聽見是某位大官的家眷後,便馬上放行,一刻也不敢阻擾,嶽涯就這麼一路平安進城。

    阿水跟高瘦男子將馬車停在一處巷子口,又推開車壁上那個小窗,對著裡頭的嶽涯喊著,“喂,老頭,京城到了,你趕緊下車,要是管事知道我們還帶著你一起進京城來依親,我們少不了要挨一頓罵,你不要害我們被責罰了,趕緊下車!”

    “是是,兩位小哥說的是,老朽這就下車,不會給你們添麻煩。”裝成老漢的岳涯靦腆的點了點頭,又鞠躬哈腰的道謝,還不忘自腰帶裡取出兩枚碎銀,透過小視窗塞到高瘦男子手裡,這才背著自己的行李吃力的下車。要下車前嶽涯不忘小聲交代,“王姑娘日後若有事,記得去寫著嶽字的店鋪指名找在下。”

    “知道了,後會有期,你趕緊走吧,小心點別被發現了。”王子霏朝他揮揮手後拉上馬車門,對前面催促了聲,“走了。”

    不多久,馬車在一座巍峨的大宅門前停下來,厚重的大紅門上有銅獅門環,門前還有兩隻大石獅,一看就是極為富有的大戶人家。

    王子霏抱著包袱仰頸看著門前上頭那閃著金光燦燦的薑府兩字的大門匾。

    這裡就是阿燕的家?這麼富麗雄偉豪華,家產定是十分豐厚,真是太可惡了,竟然就這樣對阿燕不聞不問的,甚至取名時還給她取叫厭惡,這孩子何罪之有?若不是遇上道姑後來給她改了名字,阿燕還要一直委屈自卑的活在被厭惡的陰影裡呢!

    突地,她的背後傳來姜燕的聲音——

    “這裡就是薑府啊……”

    王子霏小聲的低聲提醒她,“別鬆懈了,跟緊,誰知道一會兒會發生什麼事,人生地不熟的,你不要亂跑,要隨時待在我身邊提供有利的線索給我。”

    “薑厭,快進屋去,老爺跟老夫人已經在大廳等你。”高瘦男子敲了大門後,見門房開了大門,他催促著她趕緊進府。

    薑府裡的人似乎都知道她要回來的事,她前腳才踏進薑府門檻,便有一名家丁前來領著她前往大廳。這一路上她沒少招到白眼跟恥笑,看來阿燕在這薑府的地位是連一個下人都不如。

    穿過兩旁花木扶疏的八角花磚小徑來到大廳,裡頭早已經是黑壓壓的一片,大廳裡所有的座位幾乎都被坐滿,後頭更站著不少少爺跟小姐,從她以前看過那麼多宅鬥小說來看,這些年輕人應該都是阿燕同父異母的弟妹。

    王子霏看著高坐在前頭的華服男子,看起來頗有威嚴卻不減俊逸風采,雖是有些年紀,但保養得宜,看起來就像是三十歲左右,實在很難相信對方竟然是會將自己女兒棄之不顧的人。

    “你就是薑厭?”薑世博緩緩放下手中的茶盞,質問的語氣裡有著掩藏不住的嫌惡。他微斂雙眸仔細盯著眼前這名個頭矮小、一身破爛、身形瘦骨如柴的女子。

    “燕,燕子的燕,不是討厭的厭。”王子霏糾正他,語氣裡也同樣對薑世博充滿鄙夷。“接我來的人說你是我爹,是嗎?”

    薑世博嘴角一抽,他怎麼都沒有想過自己是姜厭的父親。

    一旁的薑老夫人隨即重重拍著桌案怒喝一聲,“混帳東西!你是這麼跟你爹說話的?”

    跟在王子霏身後的姜燕一看到薑老夫人,所有模糊的記憶都泉湧上來,趕緊附在王子霏耳邊輕聲告知。

    “子霏,那個老夫人就是我祖母,是她把我丟出薑府的,我窩在街角哭泣,正好被路過的師父撿到,師父便上姜府把我討了去。”姜燕將當年的事情飛快地告訴王子霏。

    王子霏聽著姜燕愈說愈氣憤,甚至還夾雜著委屈的鼻音,她幾乎可以感受到當年孤苦無依又可憐的小姜燕傷心悲痛的心情。

    好狠的一個祖母啊,這種事情她怎麼做得出來!

    “嗤,這位老夫人,請問你哪位?當初把我像丟垃圾一樣丟出去,不許我再進姜府一步,後來我師父上門說要帶走我時,你是怎麼說的?我至今可是記得清清楚楚,當時你可是很明確的說了,我從此與你薑家毫無瓜葛,甚至還寫下契約,這才幾年時間啊,你老人家就得了老人癡呆了,忘了一乾二淨。”

    被王子霏這樣酸溜溜的嘲諷了一頓的薑老夫人氣得面色鐵青,“混帳東西,沒教養的賤蹄子,你師父是這樣教養你的?!”

    “我一個無父無母在山野長大的孩子,你認為我需要多有教養?”王子霏反問。

    “你!”從來沒有人敢這般對她不敬,薑老夫人氣得一口大氣幾乎快要喘不過來。

    “薑厭,即使你沒有在府裡長大,好歹老夫人也是你親祖母、我是你親爹,這是不爭的事實,豈可對祖母如此不敬!”

    王子霏冷冷扯著嘴角,“請問一下,這位老爺你什麼時候成了我爹了?在我的記憶中,可是從沒有一個叫做爹的人的印象存在,打從出生到現在,我更是沒有喊過爹這個字。”王子霏冷嘲熱諷的說著。

    她腦海甚至還瞬間閃過一抹姜燕小時候躲在大樹後面,看著薑世博,在心底偷偷喚著他一聲爹時,被一個跟她同年齡,穿著華麗的小女生給推倒在地,打她、罵她的警告她以後不許再偷偷摸摸跟在她爹背後,那是她的爹,不是姜燕這個棺材子的爹!

    她知道這是阿燕身體的記憶,現下她更是氣憤難當!

    薑世博氣得當下幾乎想讓人將她轟出去,但轉眼便見到他心愛的女兒姜美玉那雙泫然欲泣的雙眸,他又不忍心了,只能壓下滿腔的怒火,冷聲提醒,“即使你不認,卻也是不爭的事實,我是你親爹。”

    “那又如何?你不過是給了我一點血,讓我有機會到這世上做人罷了,你給過我什麼了?有的也只是無止境的羞辱與打罵吧!”

    薑世博臉上頓時閃過一絲羞愧,霎時無言以對。

    王子霏拿出一張泛黃的契約書抖了下,將契約書拿高,“看清楚了,這張契約書上頭寫得清清楚楚,我與你們薑府無關。”

    “你能長到五歲離開薑府之前,不是有我薑府養你,你能活到五歲?!”一旁氣不過的薑老夫人又憤怒的拍了下桌案。

    “老夫人,你說這話時不怕晚上睡不著嗎?人老了愈要為自己過去所做的錯事多多懺悔,你薑府養我到五歲?呵,我可是記得清清楚楚的,我是我娘的貼身丫鬟銀子姨一個人帶著我,住在薑府後院的破屋子里拉拔長大的。

    “未出嫁的女子沒有奶水,是銀子姨熬著米粥一點一點的喂我,你沒給過她月銀,她是拿著自己一針一線繡出來的繡品到繡莊去賣,換了銀子來養我的。在我五歲那年你把她趕出薑府,同時也將我丟到街上去流浪,請問,薑府哪一天養育過我了?”

    愈說王子霏愈是發火,阿燕的過去她不是很清楚,可聽著阿燕在她耳邊說著她可憐無依的過去,和不時閃過腦海讓人憤怒又悲戚的片段畫面,她心底對薑老夫人更是充滿怨恨。

    薑老夫人被她堵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王子霏冷睞在場這群臉色像是掉到糞坑裡的人一眼後,拉好身上的包袱,“既然我與貴府無瓜葛,那我可以走了吧!”

    “站住,既然你認為與我薑府無瓜葛,你還跟著進京做什麼?不就是貪圖著我爹的庇蔭嗎?”一旁的姜美玉急得向前攔住她。

    “哼!”王子霏睞了眼,眼前這名嬌豔無雙的女子,就是那個一逮到機會便欺負阿燕的小女生,都已經長這麼大了啊,性子還是一樣驕縱得令人討厭。

    “我是過來看看……”譏諷的扯著一邊嘴角,漾出一抹鄙夷笑容,不疾不徐地用著在場所有人都聽得到的音量說著,“禽獸長什麼樣子!”說完,王子霏一手推開她,筆直的朝大門方向走去。

    這賤女人竟然敢罵他們是禽獸?!姜美玉手握成拳憤怒又顫抖的看著王子霏離去的背影,直到她快走出大廳時,這才想起薑府接她回來的目的。

    姜美玉直指著王子霏氣急敗壞的吼道:“來人,快把她給本小姐攔住,不許她離開!”

    一群家丁瞬間全圍了上來,拿著掃把和木棍作勢要對王子霏動粗,嚇阻她離去,卻見她絲毫沒有一點驚懼之色的繼續向前走去。

    家丁們見她絲毫沒有一點懼怕的模樣,幾個比較孔武有力的下人便直接沖向前撲上她欲鉗制住她。

    就在家丁撲上她的瞬間,王子霏手腳俐落的一個旋身加反扣,一個劈腿又抬腳的,轉眼間幾名孔武有力的家丁們全都躺在地上哀號。

    王子霏鄙夷的掃了地上這些抱著手腳哀號的家丁們,又輕蔑的掃了一群當場被她嚇得臉色發白不敢再上前的下人們。

    刮了下鼻子,王子霏冷哼一聲後,大搖大擺的離開,這姜府真是金玉其外,敗絮其內啊,雖然外表巍峨豪華,但內在卻讓人噁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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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5-27 02:10:51


    方才一進京城時,王子霏便將路線稍微記下來,憑著記憶朝著市集方向走去,她這一離開,跟在她背後的姜燕可急了。

    “子霏、子霏,你不是要幫我報仇?你這樣轉身離開,怎麼替我報仇?快回去、快回去……”姜燕不停的在她身後焦急的碎碎念。

    被姜燕吵得實在不行了,王子霏乾脆找了一處路邊茶肆,尋了個沒人的角落坐下。

    “掌櫃的,請給我一壺涼茶跟兩個包子,勞駕!”王子霏重重的將包袱放在桌上,喘口大氣的對著茶肆掌櫃喊了聲。

    “好的,姑娘您稍坐一下,東西馬上來。”

    “子霏,你快回薑府,你這樣沒辦法幫我報仇,你要說話不算話嗎?”

    姜燕在王子霏的耳邊不斷的念著,見王子霏手撐著一邊臉頰挖著耳朵不理她,她趕緊又飄到另一邊耳朵對她疲勞轟炸。

    “姑娘,您的涼茶先給您送上,包子一會兒就來。”茶肆掌櫃很快提了壺涼茶過來放到桌上。

    “好的,謝謝你掌櫃的。”今天一整天除了中途休息喝了碗茶之外,這幾個時辰都沒喝上一口茶了,真是渴死她了,王子霏連忙為自己倒了杯茶喝著。

    “子霏、子霏……”

    吼,連喝個茶都不得安寧!王子霏將杯裡最後一口涼茶喝掉,怒火熊熊的瞪了那急得快哭的阿飄姜燕一眼,咬牙低聲的警告,“閉嘴,不先辦好事情怎麼幫你報仇?”

    姜燕迅速止住嘩啦啦的淚水,開心的看著她,“你沒有不幫我報仇?!”

    王子霏扯了扯嘴角,“放心,你的仇我不會忘記的,可在幫你報仇前,我們要先想好退路。”

    “退路?”

    “對,找好退路,然後等著他們上門來求我,你剛也看到薑府裡的一切了,只能用奢華來形容,肯定是富得流油,這種集權貴於一身的人家,沒有必要賣女求榮,肯定是出了什麼大事情,想要找個人頂替,才會突然想起你。”王子霏回想著她在薑府裡看到的一切,並開始分析姜家人的動機。

    姜家人突然找她回來的目的究竟是什麼?實在令人匪夷所思。

    “所以……”

    “他們有求於我,那就讓他們跪在我面前求,這樣才能堂而皇之不被欺負的住進薑府,查出你娘的死因跟兇手。”

    “原來如此。”

    眼見茶肆掌櫃已經端著兩顆剛出爐的熱騰騰包子往她這裡走來,王子霏趕緊出聲提醒她,“你別再吵了,等我吃飽了去把該辦的事情辦一辦,我會將我的計畫跟你全盤說一遍的。”

    “喔,好。”

    “姑娘,您的包子來了。”這充滿肉味香氣的包子一放到桌子上,那鮮肉的味道讓王子霏一聞激動得想哭,顧不得包子燙口的拿起來便一大口咬下。

    她好久、好久沒有吃到肉了,就算只是肉末包子也好好吃哦!回京途中,住客棧時,來接她的那兩人也捨不得叫盤肉來讓她吃,一路上都是饅頭配水、白飯配青菜,連個湯也沒有,現在這顆包子咬在嘴裡,她頓時感到幸福得快掉下眼淚……

    才要咬第二口時,卻見姜燕眼神很哀怨的看著她,王子霏連忙放下手中熱騰騰的包子,拿起前面空茶杯,為她倒了杯水,同時將另一顆肉包子推到她面前。

    “阿燕,你快吃,這肉包子好好吃。”她一邊咬著肉包子一邊催促姜燕也快吃。姜燕欲哭無淚的搖著頭,“你沒有燒香呼喊我,我吃不到。”

    看姜燕那哀怨委屈的神情,王子霏不由得心軟,想必她還沒變鬼時也沒吃過一頓肉吧!

    “唔……那我先自己吃掉,等處理好事情,我再幫你準備好吃的,給你買一隻大雞腿,還有香灰跟蠟燭和新衣服。”

    姜燕一聽見大雞腿眼睛都發亮的猛點頭。

    “那你這顆包子我就自己先吃了,我還有點餓。”

    一想到有雞腿吃,姜燕也不介意王子霏吃了她的肉包子。

    王子霏拿過那顆包子一口咬下,接著又連灌了好幾杯水,感覺吃飽了也解渴了。

    “掌櫃的,我這壺茶跟包子多少錢。”

    “兩文錢,姑娘。”茶肆掌櫃連忙走來,幫她算錢的同時,也順手收走桌上的杯盤。王子霏拿出兩枚銅錢放在桌上,“掌櫃的,跟你打聽一件事好嗎?”

    茶肆掌櫃收過銅錢,笑呵呵的說:“姑娘請說。”

    “這附近有沒有便宜的屋子要賣?不需要新穎,只要能遮風擋雨便成。”

    茶肆掌櫃想了想,最後指著前頭一條小巷子,“那條巷子走進去,到底左拐,再到底右拐,那裡也是面街的一條路,你會看到一棟屋前有棵楊柳樹的小院落,很舊了。

    “那座院落是一對老公公和老婆婆的,去年老公公死後,老婆婆的兒子一直要過來接她一起住,由於舍不下那院落,因此一直拖著,上個月時,老婆婆經過我這茶肆時,說要把房子便宜賣,讓我幫她注意有沒有人要買房子。”

    “好,謝謝你啊,掌櫃的,我這就去看看。”王子霏拿起包袱便往茶肆掌櫃所說的地點方向走去。

    “咚吱咚吱咚咚咚……不要再叫了叫我什麼姊姊,海K你一拳你還跟我謝謝,你說I love you要跟我Long stay……誰管女神宅男配不配姊姊,不要再叫了叫我什麼姊姊……”

    王子霏一邊拿著抹布掃帚,忙著擦拭清掃這座用三十兩銀子剛買下的小宅院,一邊大聲哼著謝金燕的“姊姊”,顯示出她的好心情。

    坐在屋樑上的姜燕好奇地低頭望著她,“子霏,你唱的是什麼歌?”

    王子霏擰乾抹布將床板又用力地擦拭了一番,“我們那裡當紅的流行跳針舞曲,姊姊。”

    “姊姊?好奇怪,有次師父帶我下山,我在街上聽過由一座高牆院子裡傳出一首曲子,唱著……蘇三……出了洪桐縣……”姜燕憑著當時記憶模仿著唱腔。“我覺得這才好聽。”

    “你唱的是京劇蘇三起解吧!”王子霏將抹布丟入水桶裡揉著,“我想想應該是這麼唱的……”她卷起衣袖翹起蓮花指,模仿京劇裡蘇三的姿態,改變了音調,比劃著手勢唱了起來,“蘇三離了洪桐縣,將身來在大街前,未曾開言我心內慘,過往的君子聽我言……”

    聽得姜燕猛地拍手叫好,“對、對、對!就是這個,我聽了回去偷學著唱,還被師父罵了好幾回呢。”

    王子霏繼續學著蘇三的悲戚唱腔,“哪一位去往南京轉,與我那三郎把信傳,言說蘇三把命斷,來生變犬馬我當報還……”

    “咚咚咚!”

    突然一陣劇烈的敲門聲音傳來,將唱得正開心的王子霏打斷。

    王子霏秀眉一蹙,怎麼?她才剛唱到哪一位去往南京轉,就真的出現“那一位”?她剛到京城才三天呢,便有人找上門來,肯定不是什麼善類,王子霏抿著紅唇沈默了片刻後,操起門扇後擺放的大木栓往外走。

    打開門一看,竟然是姜美玉跟她的兩個丫鬟!

    這三天她也大概打探清楚了薑府的上下一切事情,還有薑府上下人口,不打聽還不覺得薑世博可惡,一打聽便覺得他是個人渣,更不配為人父,憑著一張相貌堂堂的俊臉,迷倒不少女人。

    也因此跟同齡的男子比起來,薑世博一直豔福不淺,依舊吸引著不少女人像浪蝶一樣撲向他,府裡的侍妾也一大堆。

    他庶出的子女也不少,但在薑府裡唯一的嫡出女兒只有眼前這一位叫姜美玉的,可有一點她至今仍然有點不太明白,阿燕轉述當年照顧她的銀子姨說的,她娘是明媒正娶、八人大轎抬進姜府,當年的嫁妝是十裡紅妝,這就應該是正妻才對,阿燕也應該是薑府唯一的嫡長女,即使她娘因難產而死,這嫡女的身分也是不會變的,怎麼會被姜美玉鳩占鵲巢?

    這事得查清楚,這很有可能是阿燕娘親死亡的原因之一。

    “姊姊。”姜美玉扯出一抹很僵硬的微笑。

    姊姊?王子霏感到一陣惡寒,惡,別噁心她了好嗎?姊姊謝金燕可是她心目中的女神。

    “有事嗎?”她厭惡的問。

    “姊姊,我聽下人說你一個人住在此處,擔心你剛到京城一切不習慣,所以來看看你。”姜美玉嬌媚的表情上盡是和善的神色,溫柔得就像是自家親姊妹互相關心一樣。

    看她?那天她可是恨不得把她撕了啊,真是黃鼠狼給雞拜年!

    不過姜家人會過來,也正如她預期的,甚至比她預期的還早了些,這姜家人真是耐不住。

    “我有什麼好看的,我一個人在深山裡住了十多年,也不見你們任何人上門來看過我。”王子霏嘲諷的說著。

    “姊姊,當年妹妹是不知道姊姊你被帶到哪裡去了,要是妹妹知道,早上山去看姊姊你了。”姜美玉笑得更溫柔更假意。

    兩人就這麼站在大門口說話,引起不少人側目,而從未站在大門和人說過話的姜美玉顯得尷尬不已,向前一步想進屋。

    王子霏氣勢萬千的擋住大門,對於請她進門坐坐喝杯茶,是一點意願也沒有。

    “姊姊,這門口畢竟不是說話的地方,我們進屋談吧!”

    “有什麼好談的,既然你已經看到我,那你可以走了。”話落同時,王子霏重重的關上門扇。

    瞬間賞了姜美玉一碗熱騰騰的閉門羹,也差點讓姜美玉那引以為傲的俏鼻被門縫夾到,是她閃得快,鼻子只是稍微擦到門板,要不現在她恐怕就變成豬鼻子了。

    姜美玉氣憤的捂著有些微疼的鼻子,美眸裡瞬間竄起兩簇熊熊怒火,一嘴漂亮的貝齒差點咬碎,袖下因氣憤而緊握成拳的玉手,更是佈滿青筋。

    “小姐,你說這怎麼辦?”穿著水綠色衣裳的丫鬟春香焦急的問。

    “小姐,姜厭太不知好歹了,你都紆尊降貴親自到這種爛地方來看她,她還這般拿喬!”穿著鵝黃色衣裳的丫鬟秋菊,氣憤地指著門扇生氣的怒駡。

    “就是,小姐,她太不知好歹了,但這件事情要趕緊處理好,否則時間可是愈來愈近了。”春香趕緊說道。

    “小姐,依我看,乾脆讓王管事找人把她綁了直接帶回去?”秋菊建議著。

    “好了,今天我們先回去,明天再來,好好跟她說,要是她再這般不知好歹,花轎上門那天,用綁的也要把她綁上花轎!”姜美玉憤怒地咬了咬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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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5-27 02:11:42


    雖然將門給關上還上了閂,但王子霏並沒有離去,她貼在門邊聽著外頭的動靜,果不其然,讓她聽到了重要的消息!

    花轎?!真如嶽涯所說的,薑家幫她找了門親事想逼她上花轎!

    但不太可能啊,若真要幫她找門親事,姜美玉不可能親自上門,還有那天她在大廳上的表情也是很緊張的,她覺得上花轎這件事肯定與姜美玉有關係。

    等等……這事莫非與她聽到的那件消息有關係?約莫一個月前,聖旨下到刑部侍郎姜府,賜婚將姜家長女許配給飛雲山莊莊主,據說這莊主天生命硬,是大煞星一個,前後共迎娶了七任妻子,這七人在幾年內全死於非命,平均每半年死一個,最近的一個還是四個月前的……

    難道他們要她代替姜美玉,嫁給那個克妻的莊主?!

    如果是這樣,那這一切就有解了,她打探到的消息說聖旨上似乎沒有指名哪一人嫁給那位莊主,只注明長女。

    習慣當老大、享盡一切長女光環的姜美玉為了保命,因此寧願退居第二,心不甘情不願的叫她一聲姊姊,就是這個原因!

    好你個薑家,心腸竟然如此歹毒,從未養育過阿燕一天,如今姜美玉有難,便想到她,要推她出去送死,阿燕也真是可憐,出生在這種無情無義的人家裡。

    如果真的是如她所想的,那她就必須好好計畫一番,為阿燕討回該討的公道,這種親人不值得她留戀同情。眼下最重要的是找到當年照顧阿燕的那位銀子姨,相信從她嘴裡還可以知道很多事情。

    心裡打定主意,王子霏決定馬上行動,“阿燕、阿燕?你在哪裡,快出來,我有事情找你!”

    位於京城一處偏僻巷弄裡,有座圍牆高聳、格局方正的大宅,幽靜清雅又古色古香、精巧雅致的庭院。

    裡頭飛簷微翹、抄手遊廊蜿蜒迂回,兩旁是花木扶疏、風格別致的庭院,偌大的院子裡到處彌漫著陣陣花香與香草氣息。

    一輛看似普通的馬車緩緩停在一向寂靜的大宅大門外,看門的小廝自一旁的小門見到自馬車上下來一名有著一把明顯白胡的來人,趕緊將大門打開迎接貴客。

    “小的五兩見過丞相大人。”小廝連忙鞠躬哈腰。

    雖已年過六十,身體卻依舊硬朗挺拔的丞相魏儒漢,伸手制止小廝說話,直截了當的問:“免禮了,五兩,你家主子呢?”

    “主子在屋裡休息。”

    “帶路。”魏儒漢一腳跨進門檻,身後的馬車為了避免他人起疑,在他進門之時便緩緩駛離。

    “是,丞相大人請跟小的來。”五兩趕忙將立在門扇後方的木栓抬起,關好門將大門給閂好,接著便恭敬的領著魏儒漢沿著抄手遊廊走了半晌後,轉向由鵝卵石鋪就的小徑走去,來到一座造型非常精緻典雅的院落前。負責看守院落、穿著灰藍色短褐的小廝三兩一見到來人,馬上向前鞠躬行禮。“小的三兩見過丞相大人!”

    “免禮了,三兩,你家主子在裡頭?”

    “是的,丞相大人,華大夫正在為我家主子換藥。”三兩恭敬的回稟丞相的問話。

    “通報吧。”魏儒漢撫了撫他那把很有特色的白鬍鬚。

    三兩輕輕的將門扇小聲的推開,做出請的手勢,“丞相您請,主子交代過,丞相您如若到了,請直接入內。”魏儒漢一腳跨進門檻,直往內廳而去,這時華大夫正在準備替嶽涯換藥。

    “嶽涯,你身上的傷勢好些了嗎?”魏丞相加緊腳步向前一步。

    “岳涯拜見丞相大人。”一見到魏儒漢往內廳走來,嶽涯趕緊準備下床迎接。

    “免了,你就坐在那裡別動,華大夫,你也別多禮,先處理好嶽涯身上的傷勢要緊。”

    一旁服侍的一兩趕緊拿過一個紫檀木鑲貝花矮凳放到床邊,“丞相大人您請坐。”

    魏儒漢撩袍坐下仔細看著嶽涯身上已經結痂的傷口,關心的問:“華大夫,岳涯的傷勢沒什麼大礙吧?”

    華一命拿著一根削成薄片的竹棒在嶽涯傷口上抹藥,一邊回答魏儒漢的問話,“回丞相的話,岳莊主這一刀簡直像在剖西瓜一樣,這傷勢幸好受傷時有貴人救助,否則今天我們就看不到他了。”

    “什麼?!竟然如此嚴重?!”魏儒漢雙眼一睜的驚呼,“但都已經事隔多時了,這傷勢怎麼復原得如此慢?”照理說,練武之人身子骨好,不應該復原得如此慢才對。

    “當時幫岳莊主處理傷口的救命恩人,雖然有草藥知識還有急救技巧,這才能順利將岳莊主自鬼門關前救回,不過也因為完全是土法煉鋼,沒有及時找大夫救治,加上沒有補給營養品,因此傷口才恢復得較慢。

    “岳莊主在回京途中又受過一次傷,讓原本已結痂的傷口再度裂開,那孩子在撞上岳莊主的同時也在岳莊主身上灑上毒粉,這種毒粉一般沒受傷的人碰上沒事,一旦有傷口,那毒粉便會滲入傷口,導致傷口潰爛,幸好救治即時才能再結痂。”華一命大致將魏儒漢的疑惑做了一番解釋。

    “華大夫,岳涯後續的傷勢,還得多麻煩華大夫你費心了。”聽完華一命的解釋,魏儒漢點了點頭,接過一兩為他沖泡的香茗,淺啜了口說道:“我重重有賞。”

    “照顧傷患是身為大夫的職責,請丞相大人切莫這麼說。”華一命拿過託盤上乾淨的布巾小心的為嶽涯包紮。

    “嶽涯,你對從你入關直到回京這一路上不停遭到暗殺的事,你心底可有什麼想法?”魏儒漢順著白鬍子,看著嶽涯氣色還不是很好的臉,擔憂地問著。

    那日岳涯喬裝成一名老漢,臉色慘白甚至全身冒著冷汗的攔下他的轎子時,差點沒把他給嚇壞,現在只要一回想當日情況他依舊心有餘悸,魏家與飛雲山莊關係匪淺,因此他對嶽涯也是格外照料,發生這種事,他相當擔心。

    “這事侄兒重頭到尾已來回思索過數十遍。”嶽涯表情有些凝重。

    一旁服侍的一兩見華一命已處理好嶽涯的傷勢,便趕緊拿過一旁的中衣披在嶽涯肩膀上,並且再拿幾個小靠墊與枕頭堆放在他身後,讓嶽涯可以舒服的斜靠著。

    “會是嶽頃嗎?”魏儒漢撫著白鬍子思索地問道。“他一直對你接下飛雲山莊莊主一位很不滿,這四年來也沒少找過你的麻煩,會是他下的狠手嗎?”

    嶽涯接過一兩端來剛熬好已放微涼的湯藥,一口喝下後,他搖頭,“侄兒想過了,但侄兒的想法偏向不可能是嶽頃,因殺手是從無極門和天地盟派出來的,嶽頃沒這麼大的權勢可以同時調動聞名江湖的兩大殺手門派,但事無絕對,嶽頃還是不得不防。”

    “無極門與天地盟?!”魏儒漢一聽到這兩個門派臉色瞬間刷白,瞪大眼難以置信的低呼。“嶽涯,你確定是這兩個門派?!”

    嶽涯點頭,朝一兩使了個眼神,一兩隨即拉開一旁紫檀木櫃子的抽屜,自裡頭取出一個黑色匣子,恭敬的交給魏儒漢。

    魏儒漢疑惑地接過黑色匣子,打開一看,裡頭是兩塊腰牌,一塊是太極形狀,上頭刻個“無”字,另一塊則是八角形的形狀,上頭刻著“天地”兩字。

    看到這兩塊腰牌,魏儒漢更是心驚,“嶽涯……這……”

    “這兩塊腰牌分別是自不同殺手身上取下的,愈往京城走,這兩門派派出的殺手武功段數愈高,寡不敵眾,侄兒才會因此身受重傷,幸好得一女子相助,否則侄兒現在這顆項上人頭恐怕也找不著了。”嶽涯調侃著自己。這兩個門派在江湖上一向是享有盛名的神秘殺手組織,無極門是專門以賞金獵取人頭,而天地盟則是以目標人物身分來開價殺人,兩門派組織裡的殺手全是一等一的高手,讓人聞之色變,只要這兩個門派一接單,沒有完成不了的任務,就算前面的殺手任務失敗,組織便會派出武功更高的殺手,誓死完成任務。

    “胡扯什麼!”他這話一出,魏儒漢氣得吹鬍子瞪眼。“你要慶倖自己福大命大才能逃過一劫回到京城。”

    “福大?世伯,您大概忘了,侄兒可是讓人聞之色變、避之唯恐不及的大煞星啊!”嶽涯嘴角扯出一絲譏諷。

    “正經點。言歸正傳,你可還有其他懷疑人選?”

    “世伯,您說除了當今皇上之外,還有什麼人能有那般大的權勢,可以調動神秘殺手組織取侄兒性命?”嶽涯調笑的眼眸瞬間染上一層寒霜。

    魏儒漢腦海裡瞬間閃過一個人影,心下感到有些驚惶與狐疑,會是她嗎?!

    他火速斂下心頭的疑惑,沈著嗓子交代,“不管是誰,現在都無法再傷你性命,你好好在此養傷。”不管如何,這事得趕緊讓那人知道才行。

    “侄兒謹遵世伯您的交代。”

    “世伯還有事情先離開,記住,好好養傷,傷勢未痊癒之前不許出現在眾人眼前。”魏儒漢丟下這句話後,便搖搖頭甩甩衣袖負手離去。

    岳涯看著魏儒漢那穩健的離去身影,心底隱隱浮現一抹懷疑,魏儒漢像是明明知道誰是背後指使者,卻又無法得罪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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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5-27 02:11:54


    大太陽底下,王子霏一邊用袖子擦著額頭上不斷冒出的熱汗,一邊加快腳程趕路,想在太陽下山前趕回京城,否則屆時城門一關,她就得露宿荒郊野外。

    這半年來她雖然也沒少在外頭睡過,但以前睡的野外整片山都是死人,她根本無須擔心自己的安危,可現在不一樣,來京城的人龍蛇混雜,她要是露宿荒郊野外,難保不會碰上歹徒,要不是身上的銀兩不夠雇馬車,她早就坐馬車回京了,哪還用這麼辛苦的趕路。

    王子霏腳步急促的來到一條河面頗寬,水質清澈且湍急的河邊,停下腳步低頭看了眼在陽光照映下波光粼粼又滾滾奔騰的河水,她用卷起的袖子擦拭著滑落纖頸的汗水,天氣熱得讓她受不了,又流了一身汗,王子霏忍不住重重的喘口大氣。

    放下手中的包袱,尋了處水流較緩的河邊,王子霏踩著河邊較大的石頭,蹲下來掬著沁涼的河水洗臉,將臉上的悶熱與汗漬洗去。

    這冰涼清澈的河水潑到臉上所帶來的涼意,讓王子霏縈繞周身的熱氣瞬間消失無蹤,她卷起袖口拭去臉上水漬,又掬一把河水小口喝著,清涼的河水入喉後她整個人感到舒服許多。

    王子霏拿起包袱準備起身,卻見不遠處一座看起來搖搖欲墜的木橋上,有輛狂奔急馳的馬車正失速的通過木橋。

    王子霏定眼一看,拉著馬車的那匹馬像是發瘋般地狂奔著,可駕馭馬車的馬車夫早已經不見人影,只有一名從馬車裡探出頭來、花容失色大聲求救的姑娘。

    “救命!救命啊……”

    說時遲那時快,女子才喊著救命,那匹失速狂奔的馬匹便連馬帶車的墜入河裡,撲通一聲的濺起巨大水花,馬匹在河面上使命吃力的掙扎著,下沈的馬車因劇烈的搖晃而使水流更加快速灌進馬車裡,才一眨眼整輛馬車便遭滅頂,連同那匹馬也一同拉下水底。

    “救……”

    王子霏驚駭的眼一瞠,想也沒想的鞋子一脫便跳下水,往那湍急的河面中央遊去,此時馬車已經完全下沈到河底深處,王子霏用力深吸一口後,毫不遲疑的潛入水底救人。

    因為馬匹沈入水底不斷的掙扎,讓整個水面下一片混濁,王子霏根本分辨不出馬車的車門在哪裡,摸索了片刻後,她先浮上水面換氣,大大吸了口氣後又往下潛去,把握黃金時間救人。

    還好阿燕這個看似纖細的身子在她刻意的鍛煉下,不至於像她外表這樣看起來瘦弱,但也費了好大一番功夫才在水裡拉開車門,她一把圈住那個已經陷入昏迷的女子,將女子拖出馬車外,把嘴裡的空氣度了一口給她之後,王子霏拖著女子奮力的遊出水面。

    王子霏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將女子給拖上岸,讓女子平躺於岸上後,她火速的先清除女子口鼻內的泥沙,避免她的呼吸受到阻塞,再解開女子的腰帶,傾身將耳朵貼在女子的口鼻處,仔細聽著她是否還有呼吸聲。王子霏皺眉了下,也不敢耽擱,捏住女子的鼻子,打開她的嘴巴,對她做起心肺復蘇術的急救,嘴裡不斷的數著,“一、二、三……”

    她不斷的持續著四個迴圈,好不容易在她又做完一次迴圈後,已經沒了脈搏心跳的女子終於恢復心跳醒了過來。

    女子自嘴裡噴出一口水,像是被嗆到一樣難受的猛咳嗽,“咳、咳、咳……”

    王子霏扶她坐起,輕輕的拍著她的後背,幫她順了順氣,心下像是松了一大塊石頭一樣。“沒事了,醒來了就好,醒了就好。”

    女子用力咳了一陣,又大喘了幾口氣後,才疑惑的看著也是一身濕漉漉、看起來模樣十分狼狽,但卻有一雙宛若黑夜繁星般閃亮有神的大眼的王子霏,那明亮的眼神頓時讓她心下的恐懼散去。

    “這位……姑娘……是您救了我嗎?”她心有餘悸的問著。

    “我剛好看到你搭乘的馬車墜河,見人落水有難不救,違背我的職責與良心。”王子霏甩了甩發酸的手臂,看著這名被她救上岸、約莫十七、八歲年紀的千金大小姐,忍不住在心底豎起大拇指,真的是個古典美人啊,精緻的臉蛋說不出的清絕脫俗,明眸皓齒、杏眼桃腮,美眸顧盼間生姿。

    她的眉目間有股掩不了的書卷清冷氣息,一身嬌嫩肌膚似雪,這位姑娘年紀雖然尚輕,卻也是絕美的姑娘,來日相信會是個傾國傾城的絕色麗人。

    “感謝姑娘的救命之恩……”女子吃力的想自地上爬起給王子霏磕頭,以報救命之恩。“請受小女子一拜……”

    “喂,你別拜我,我不讓人拜的!”王子霏馬上跳開,拜託,她可不想折壽。

    “可是……”女子為難的望著眼前的救命恩人,她看起來年紀比她小些,這也難怪她會趕緊跳開。

    “沒什麼可是的,我接受你的道謝,但不用下跪,我不興這一套。”王子霏拒絕,接著忍不住好奇的問:“你叫什麼名字,幫你駕駛馬車的車夫呢?怎麼沒看見?是不是發生什麼事了?”

    “我姓魏,叫芙蓉……”女子整個臉色瞬間浮現一抹哀傷,說著說著就哭了起來。“幫我駕馬車的車夫是我家的老僕,叫鐘叔,他今日載我出門遊玩,誰想在五裡坡時鐘叔心疾的毛病突然發作,整個人摔下馬車,前頭的馬兒因此受到驚嚇,接著就是你看到的樣子,我也不知道鐘叔現在如何了……”

    芙蓉,真是人如其名,清麗卻又嬌豔得宛若一朵綻放的芙蓉。王子霏嘖嘖嘖的想著。

    “五裡坡啊?五裡坡距離這裡挺遠的,似乎是在……”王子霏拿過自己丟到一旁的包袱,自裡頭拿出一張地圖看著,半晌後,她指著自己現在的所在地,再指著一個地標前方畫有一棵樹木的地方說著,“五裡坡在這裡。”還好她離開京城到城外來找人時,有特地問過市場裡一些跑單幫的商人,那些跑單幫的商人很好心的特地為 她畫了張地圖。

    這趟行程雖然很累,但是收穫頗豐,回到京城後就看她怎麼為阿燕討回公道!

    看了兩處地方相隔那麼遠,魏芙蓉的臉色馬上垮下來,“這麼遠,沒有一個時辰走不到吧?那京城往哪裡走呢?”她出門都有人帶,可不會認路啊。

    “京城往那條小路一直走,大約走上半天的路程便能走到。”

    一聽還要半天路程,魏芙蓉連肩膀都垮了。

    “你如果想在城門關上之前趕回京城,最好現在就動身,否則絕對會來不及。”王子霏收好地圖、穿好鞋子便準備上路,她可不想露宿荒郊野外,也幸好太陽大,身上的衣服很快就能幹,不用浪費時間生火烤幹衣服。

    “姑娘,您也是要前往京城的嗎?”看她一副準備上路的模樣,魏芙蓉焦急的問著,見她用力點頭,她也不敢多做耽擱的吃力自地上爬起。

    “你要跟我一起走?你的家人也許會循線找來,要是你走了他們就找不到你了。”

    王子霏將包袱牢牢綁在身上,這包袱裡頭的東西可丟不得,這裡面裝的全是她這兩天不辭辛苦的代價,也是為阿燕報仇的第一步。

    那天她細問了阿燕一些小時候的事情,阿燕只記得當時照顧她的銀子姨要離開她之前抱著她痛哭,說要阿燕記清楚,以後長大記得到梅花村找她。

    梅花村這條線索說什麼她也不會放棄,她循線找過去,果然讓她找到銀子姨,銀子姨被趕出薑府後落腳在梅花村,梅花村的房子還是當年阿燕的母親送給銀子姨的,經過這麼多年,銀子姨也找了個老實做木匠的男人嫁了。

    當她一路問人尋到銀子姨時,銀子姨一看到她就認出她是姜燕,抱著她痛哭,把當年的事情細細同她說了一遍,最後拿出一份禮單和一本冊子,禮單上頭記錄著當年張氏嫁到姜府時的嫁妝數量,而冊子是堆放嫁妝庫房出入紀錄,一直到張氏過世的前一天。

    這份禮單跟冊子對她來說是非常重要的證據,只要這份禮單在手,她便可以要求姜府歸還當年張氏的嫁妝,這其中可是還有不少鋪子呢!

    只是想要要回這些嫁妝,單靠她一人的力量恐怕是要不回的,她得找有力的人士施壓才行。

    在離開前,她已經請銀子姨和她丈夫上淩南找阿燕的大舅,這位大舅聽說是張氏的大哥,和張氏最親,當年曾極力反對張氏嫁給薑世博,張氏過世後兩家再也無來往。

    淩南這位大舅,據銀子姨說現在生意做得很大,人脈也很廣,跟朝廷又有往來,說穿了也是財大勢大,如果對方能為阿燕出面就太好了。

    魏芙蓉搖頭道:“鐘叔他可能是凶多吉少了,我家人不會知道我遇險,現在我只能靠自己回到京城。”

    “那好吧,你就跟我一起走吧,不過我得先提醒你,你腳程不能太慢,否則我們走到城門關了都走不到京城,只能夜宿荒郊野外。”王子霏收回盤算著奪回張氏嫁妝計畫的心神,走在前頭對魏芙蓉說著。

    “姑娘您放心,我不會拖累您的。對了,姑娘,請教您的芳名?”魏芙蓉不顧形象的邊走邊擠著衣服上的水。

    “我叫王子霏,不過我現在姓薑。”

    “王姑娘?姜姑娘?”魏芙蓉不明白她的意思。

    “我的情況有些難以解釋,反正你別叫我姜姑娘或王姑娘,我習慣人家叫我子霏,你就叫我子霏好了。”

    “子霏,那你也叫我芙蓉吧,這樣才不生疏。”

    “嗯,快走吧,芙蓉。”她沒什麼意見,她前世本來就是員警,是人民的保母,為民服務護送迷路的人回家也是員警的工作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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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5-27 02:12:40


    天熱,身上的濕衣服幹得很快,但在大太陽底下走上一段路後,衣服又被汗水浸濕,都還沒回到京城,身上的衣服已經不知道濕了幾回。

    王子霏卷著袖子擦了擦額頭上不停滴落的汗水,停下腳步往後看著離她有幾十步遠的魏芙蓉,才走上一個半時辰而已就不行了,一副氣喘籲籲像要休克的模樣。

    “你還好吧?”王子霏走過去雙手扶著魏芙蓉關心的問著。“要不要休息一下?”

    魏芙蓉搖著頭喘著大氣,“別擔心我,我們繼續走吧。”

    “喝點水吧,如果不介意這是我喝過的。”王子霏拿過掛在腰間的水袋。

    “這時候也沒法介意的。”她搖頭接過水袋,“子霏,謝謝你。”

    “別謝了,你先喝點水稍微休息一下我們再上路,不稍微休息我怕你會暈倒。”王子霏扶著她走到官道旁的一棵大樹下休息。

    魏芙蓉用手背抹去臉上不斷滴落的汗水,問道:“子霏,我們還要走多久才能到京城?”

    “快了,按著我們的腳程大約再兩個時辰。”王子霏大眼滴溜溜的轉了一圈,笑吟吟的比了個二。

    魏芙蓉清麗秀雅的臉蛋立馬扯出一個與她外型非常不合的猙獰表情,嘴角狠抽著,抖著音道:“兩……兩個時辰……”

    王子霏表情凝重的點頭,拍拍她的肩膀,“是的,為了不耽誤時間,你要是休息好了,我們就趕緊上路吧。”

    “嗯。”魏芙蓉將水袋還給她,擦擦額頭的汗水開始趕路,“對了,子霏,你也住京城嗎?還是要上京辦事?”

    “我剛到京城,對京城還不熟,時間很緊迫,我有很多事情要處理,我必須要清楚知道我娘親十六年前過世前的一些事情,所以才去梅花村。”

    “你娘過世了?”魏芙蓉頓時對王子霏感到十分同情。

    “生我的時候過世了,我是在棺材裡出生的,姥姥不疼爺爺不愛的,五歲那年就被丟出家門自生自滅,幸好遇到我道姑師父救我一命。”

    “太過分了!怎麼可以這樣對待一個沒有娘親又無依無靠的孩子?!”聽到王子霏的境遇這麼悲慘,魏芙蓉都忍不住要掉下眼淚來。

    “更過分的還在後頭。”王子霏冷笑一聲。“想聽嗎?”

    “還有更過分的事?!”魏芙蓉點了點頭表示自己想聽。

    “有一天他們突然想起我了……”畢竟她們萍水相逢,回到京城後就分道揚鑣,王子霏也覺得沒有什麼不能跟魏芙蓉說的,就將她上梅花村的目的還有姜家人的心機大概說了一下。

    “所以你上梅花村就是要在他們把你嫁掉之前,將你母親的嫁妝追討回來?”

    “是的,我不追討回來,日後我也別想翻身。”王子霏點頭。

    聽了銀子姨的說法,阿燕的母親張氏會在生產時慘死,有兩個非常重要的原因,除了爭寵名分、誰大誰小的原因外,還有優渥的嫁妝讓人眼紅,謀財害命的成分也是很有可能,另外那生產時最關鍵的事,銀子姨也跟她說了。

    張氏死後,薑家並未將這筆嫁妝退回張家,當時張家曾經派人來也提起過此事,但薑老夫人給的回覆是,這些嫁妝日後一毛錢都不會少的全給阿燕添妝,因此張家來的人才沒有繼續追問下去。

    但收走鎖著嫁妝庫房鑰匙的薑老夫人,卻在阿燕五歲時將她趕出薑家,併吞張氏的嫁妝,而為何會在五年後才將阿燕趕出薑府,原因無他,只因為張家人舉家遷往淩南,薑老夫人沒有任何顧忌了,可以開始進行她多年來的野心!

    還好她要行動之前就先去查了這大齊朝的律法,女子的嫁妝夫家沒有權力動用,要是女子往生,這嫁妝則要由娘家收回或是由子女繼承,跟中國以前的古代差不多。

    只要有這條律法的存在,她就有把握可以從姜老太婆那惡婦手裡拿回張氏所遺留的那筆嫁妝。據這本子和禮單上記錄的,十裡紅妝耶,一百八十八抬的嫁妝數量可是不少。

    一向被家人保護疼愛的魏芙蓉簡直難以想像,竟然有如此喪盡天良、泯滅人性的人,義憤填膺的說道:“太過分了!竟然有這樣的親爹和奶奶?!我一定要跟我爹說,讓他為你出這一口氣,以報你對我的救命之恩!”

    “報恩就不用了,救人是我的職責,我不求他人報恩的。”王子霏搖頭,“你也別放心上,就這樣吧。”

    兩人就這樣邊走邊聊,很快地便走到距離京城不遠的小鎮。

    就在她們繼續往京城方向走的時候,迎面有名騎著馬焦急的左右張望的中年男子,看到她們兩人,驚喜地大喊一聲,“小姐、小姐!”

    這驚喜聲音之大,結結實實地把王子霏和魏芙蓉給嚇了一大跳,魏芙蓉訝異地瞠大眼睛,不敢置信地看著那名騎著馬朝她而來的中年男子。

    “陳叔?!”

    陳叔手中韁繩一拉,飛快地翻身下馬,恭敬的跪在魏芙蓉腳邊,一臉的喜極而泣。

    “太好了!小姐您沒事,真是老天爺保佑!小的們合力拉起那輛墜河馬車,見裡頭沒有人,馬車門又是開的,老爺便讓小的們沿著河下遊還有回京的路上仔細地搜尋,果然讓小的找到小姐了!”

    “陳叔,全靠子霏救了我!”魏芙蓉指著一旁的王子霏,稍微將經過說了下。“是她潛入水底救我,救上岸時我已經沒了呼吸和心跳,全靠她說的什麼急救才將我從鬼門關拉回來,她正巧也要回京,因此我就跟她一起上路。”

    “這位姑娘,感謝您對我家小姐的救命之恩。”陳叔轉過身激動的對王子霏磕個大響頭。

    “不用客氣、不用客氣,你快起來,救人是我的職責。”看著對她磕頭的中年大叔,王子霏的眼角忍不住抽了抽。

    她剛剛來不及跳開,就被一個年紀大得都可以當她爹的大叔磕頭,這不是要折她的壽嗎?怎麼古代人這麼愛亂下跪啊?

    “陳叔,您快起來吧,子霏不習慣別人向她磕頭道謝。”一旁的魏芙蓉見王子霏的臉僵住,趕緊讓忠僕陳叔起身。

    “是。”陳叔起身後四處張望了下。“小姐,您與王姑娘先到那茶攤等小的可以嗎?小的去張羅輛馬車送小姐跟王姑娘回京。”

    “嗯,陳叔,你快去吧,我的腳快痛死了,腳底都起水泡了。”

    “是的,小姐。”

    “等等,陳叔,我身上的銀兩全掉進水裡了。”魏芙蓉有些尷尬地說著。

    陳叔即刻自衣襟裡拿出銀子,“小姐,這些銀子您先拿去,不夠的一會兒等小的回來。”

    “你快去快回,我跟子霏到那茶攤等你。”魏芙蓉點了點頭,拉著王子霏便往路邊茶攤走去。王子霏與魏芙蓉才剛喝完一小壺涼茶,簡單的用了盤小糕點,陳叔便已坐馬車趕來。

    看到馬車,王子霏才真的松了口氣,說真的,稍早跳下河裡救魏芙蓉,又對她做了那麼久的急救,兩人又在烈日下走那麼長的一段時間,她的體力真的是用盡了,現在她幾乎是在硬撐著。

    “小姐,臨時只能找到這種簡易馬車,請您稍微委屈一下。”

    “沒事的,陳叔,有就可以了。”魏芙蓉微微笑著,不管如何都比走路強。

    王子霏瞄了眼這輛造型十分簡樸又乾淨的馬車,裡頭的坐椅上鋪有軟墊,這樣的馬車可是比當時薑府去山裡載她的馬車還要高級,陳叔竟然說只能找到這種簡易馬車?

    她親眼見過薑府的庶子出門也是乘坐當時載她的那一輛馬車,可見擁有那種馬車已經算是很富有了,難道魏芙蓉的身分地位十分崇高,家世比薑府還好,否則怎麼會嫌棄?

    如果真是這樣,那自己是否能夠請她幫忙呢?

    王子霏不動聲色偷偷的瞄著魏芙蓉與陳叔,思慮片刻後,決定放棄請他們幫忙的念頭,她一向是深信著求人不如求己這句話,像魏芙蓉這種高門大戶的千金小姐,基於她的救命之恩也許只是口頭上這麼客套的說著,真的會為她出頭的可能性是微乎其微,將希望寄託在別人身上,是很不明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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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5-27 02:12:57


    昨天回到京城時天色已暗,王子霏婉拒了魏芙蓉請她到家裡作客的邀請,一回到自己的小院落後上好門閂,也顧不得先漱洗一番,再吃點東西祭祭已經隱隱有些抗議的五臟廟,回到屋子後便倒頭就睡。

    日上三竿,刺眼的太陽照得人睜不開眼睛,肚皮大鳴大放的抗議聲都沒能將王子霏吵醒,直到門外傳來陣陣劇烈的敲門聲,這像催魂一般的敲門聲吵得她幾乎難以再睡,王子霏很不情願的睜開眼,她怕自己再不起床,她家那扇門就要被敲壞了,那還要花錢修理耶!

    昨天她把身上剩下的銀兩大都給了銀子姨當盤纏,讓他們夫妻倆前去淩南請阿燕的大舅出面為她作主,現在她幾乎可以說是一窮二白了,不趕緊起來阻止那不知節制敲門的人,毀了門可怎麼得了。

    “別敲了,再敲下去門都敲壞了!”她扯著嗓門對著大門方向怒吼。

    但那將門敲得震天價響的人像是沒有聽到般,依舊沒有停下手的跡象,王子霏對門一翻白眼,才走出門來到院子,她便隱約聽到有說話聲傳來——

    秋菊用力又死命地敲著門板,一副恨不得將門板敲破的樣子。

    “小姐,可能是薑厭還沒回來!”春香揉著自己拍門拍到通紅的手掌,吃疼的揣測著。

    “都幾天了,她還不在!”連續跑來兩天都撲空的姜美玉,氣得不顧身分的站在街邊怒斥。

    “小姐,你說這煞星會不會知道那件事才逃走了?”秋菊懷疑地提醒姜美玉,否則怎麼會連著兩天都沒見她前來應門?

    “不可能,這屋子是她私下偷偷買的,她都有打算在這邊長住,又怎麼會偷跑!”

    “不過小姐,我聽阿水說過,那玉虛觀就像個破廟廢墟,薑厭身上穿的用的都還要到亂葬崗去撿,這煞星可以說是窮得連鬼都嫌棄了,怎麼會有錢買屋子,小姐,您不覺得很奇怪嗎?”春香將她打聽到的消息說出。

    “本小姐才不管她是哪裡撿來的銀兩,就算是去挖死人錢,以後她被那克妻煞星克死了,這屋子還不是一樣會回到薑家手裡,你管她哪裡來的錢!”姜美玉語氣裡盡是鄙夷。

    “說的也是。”春香認同的點頭。“小姐,那我們還要繼續敲門嗎?”

    “再敲。”

    “是。”秋菊與春香兩人再度抬起手來準備敲著門板。

    站在門內的王子霏將她們的對話聽得一清二楚,算盤打得可真精啊,讓她代嫁,推她去送死,然後回頭霸佔她的屋子,心腸可不是一般的黑,哼,她倒要看看誰能笑到最後。

    在秋菊和春香正想使出吃奶的力氣再用力敲打門板時,王子霏故意猛力的拉開大門,並快速的向後退了一大步,就見兩個丫鬟同時發出一聲慘叫,全重心不穩的摔了個狗吃屎,雙雙趴在王子霏的腳前,秋菊的嘴甚至還不小心對著王子霏腳上破爛的鞋子親下去。

    王子霏心下忍著笑,嘴角扯著輕笑揶揄著,“唷,實在看不出來你們兩個這麼崇拜我,見我還行這麼大的禮,更跪吻我的鞋子,我這鞋子是從死人身上扒下來的,踩過無數個墳頭,我可是有半年沒洗了耶!我記得我前幾天好像還不小心踩了狗大便……”她故意噁心她們兩人。“屆時你們若生病了可別賴我啊!”

    因跌倒而疼得說不出話來的秋菊聞言眼一瞠,看到自己竟然親到王子霏骯髒的鞋子,頓時驚聲尖叫的彈坐起身,“啊——死人……墳頭……狗大便?!呸呸呸!”

    秋菊一邊驚恐的尖叫,一邊拿著衣袖胡亂的擦著嘴巴,真是噁心死了!

    “你、你這骯髒的女人!”秋菊不停的抹著嘴巴咒駡。

    “是你自己來跪吻我的鞋,我還真不知道你的喜好這麼特殊。”

    “小姐、小姐她、她……”秋菊被她的話氣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況且我沒記錯的話,敲門的可是你們,本姑娘開門迎接你們,你自己跌倒了難道還要怪我不成?”王子霏雙臂抱胸冷睞這主僕三人。

    “有人像你這種沒教養的……”

    “我沒教養,你們還一直上門打擾我做什麼?快滾吧!”王子霏拿著木栓將她們趕出門檻外,拉過門板就要關門。

    她可是還沒睡飽,還想要趕緊回去補眠,等她睡醒就換他們姜家人倒楣!

    “秋菊,誰讓你這樣沒有禮貌的冒犯大姊?還不快向大姊道歉!”

    看她想再度不留情面的趕人,這次不能再沒有任何收穫就被她趕走,姜美玉冷下臉怒瞪著自己的丫鬟。

    秋菊接收到姜美玉朝她掃射而來的暗示眸光,只能吞下滿心的委屈和憤怒,“秋菊方才冒犯到小姐,請小姐原諒。”

    “算了,我也不是那種會跟下人計較的小氣之人,說吧,你今天來找我又有什麼事。”

    “大姊,我們進屋去談吧!”

    王子霏雙手抱胸,一點也不想讓總是噁心她的人沾汙她乾淨的地盤。“有什麼事情我們在這裡說就好,不需要進屋,我也不歡迎,畢竟我跟你沒有任何交情。”

    再次被人這般無禮的拒絕於門外,姜美玉氣得咬牙切齒,想發怒卻又擔心會惹惱薑厭,怕她翻臉不認人,眼下最重要的事情便是將她騙回薑家,只要她一回到姜家關進柴房,派人看守著,相信她再有本事也難逃出來。

    “是這樣的,爹爹跟奶奶讓我來接大姊回去。”

    “接我?但我與薑家毫無關係,何來回去一說?”王子霏好笑地反問。

    “姊姊,爹爹與奶奶很懊悔當年所做之事,因此讓我無論如何都要接姊姊回去。”

    “那就讓他們自己來跟我說吧。”王子霏說完便想闔上門板。

    姜美玉見狀,立即再開口,“爹爹跟奶奶因為不方便出面才讓我來的!”

    “你沒有辦法代替他們做出決策,讓他們自己來,否則就不要再出現在我面前。”王子霏話一說完,不給姜美玉反應的時間,當著她的面砰的一聲將門給關上,同時上閂。

    看了已經上閂的門扇,聽著外頭忿忿不平的怒駡聲,王子霏嘴角勾了勾,冷笑了聲,她等的就是那兩人登門找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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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5-27 02:13:11


    王子霏打了個大哈欠,打算回去睡回籠覺,在屋子裡聽著她們講話的姜燕忍不住心中滿腔的疑惑,飄出屋子,緊跟在王子霏身後。

    “子霏、子霏,你為什麼不跟她回去?你跟她回去才能查出我娘的真正死因啊!”

    “時間還沒到,還不是時候。”王子霏一腳跨進屋裡。

    “什麼叫做時間還沒到?”

    王子霏為自己倒了杯開水大口喝著,稍微跟姜燕解釋一下,“現在我跟她回薑家,我在身分上就矮了一截,我所提出的條件他們一定不會接受,只有時間到了,他們來求我回去,我才能有反敗為勝的機會,也才能查清楚

    你母親的真正死因,求快只會弄巧成拙,現在對我們最有利的就是時間,那麼多年都忍下來了,還在乎這麼一點點時間嗎?”

    “原來如此,那我不急了。”姜燕點了點頭,只是有一事她一直感到很困惑。“子霏,為什麼你一定要拿回我娘的嫁妝?”

    “你笨啊,我為你報仇完,難道不用吃飯嗎?”如果阿燕不是摸不到的鬼魂,她真想狠戳阿燕的額頭。“我可不是跟你一樣吃元寶、蠟燭就可以活的。”

    “對吼。”姜燕想了想用力的點頭。

    “阿燕,你放心好了,你所被奪走的,就算是一個銅板,我也一定幫你討回,你跟你娘的仇,還有這十幾年來被霸佔身分的仇,我一定幫你報!”

    京城郊外位於半山腰的飛雲山莊,平日冷清的大門今日熱鬧非凡,上山的道路上是擠得水泄不通,像是即將舉行什麼大盛會似的。

    飛雲山莊旗下各商號的管事今日紛紛放下手頭上的事務,趕回飛雲山莊,整個上山的道路還有大門前的廣場,全是互相問好的聲音和打探最新消息的細碎聲音。

    飛雲山莊的莊主岳涯的堂兄,人稱頃公子,正站在大門入口處開心熱絡的接待著自各地趕回的商號管事,而幾名熟識的管事下車後則湊在一起閒聊幾句,互探一下情報。

    “今天突然召集管事們是發生什麼事情了嗎?”管事甲忍不住開口問道。“我一接到帖子就馬上趕來,也來不及細問。”

    “你還沒聽到消息嗎?”管事乙詫異地看了眼管事甲。

    “聽到了還需要問你們嗎?”管事甲甩了下衣袖回應。

    “頃少爺今天要咱們這一群管事選出新莊主,好總管全部商號。”一旁的管事丙揚揚手中的帖子,說出今日突然召集眾管事的目的。

    “莊主至今下落不明,頃少爺竟然這樣迫不及待的想要霸佔莊主之位。”管事丁忍不住順了順自己的山羊胡,搖頭歎氣的說。

    “他好不容易等到這機會,自然不會錯過。”管事甲鄙夷又氣憤的低聲咒駡。

    “難道莊主真如外界所傳已經遇害身亡?”管事乙不相信的反問他們幾人。

    “現在外面謠言滿天飛,也不知是真是假啊……”

    他們幾名管事一看到岳頃朝他們走來,便火速停住話題。

    岳頃頭戴束髮玉冠,一身墨綠色長袍外搭銀白色輕紗罩衫,手執描金玉扇,這副沈穩的穿著打扮是刻意模仿嶽涯的。

    管事們個個抱拳作揖,“見過頃少爺。”

    看著眼前笑容過分張揚又邪佞的嶽頃,幾名管事暗暗的在心下歎氣,無論怎麼模仿,也掩飾不了他身上散發出來的邪肆浮誇的氣息。

    “陳管事裡頭請,江管事這一路上舟車勞頓辛苦你了,快到山莊裡休息喝杯茶。”嶽頃儼然一副飛雲山莊莊主模樣,熱絡的招待著遠道而來的管事們。

    “頃少爺許久不見,別來無恙。”幾名管事一同走向山莊大門,意思意思的朝嶽頃作揖後便進入山莊。

    “幾位管事遠道而來,辛苦了,議事廳內已備好茶點,幾位管事先在裡頭稍事休息。”

    幾名管事朝他點了點頭,在他沒看到的瞬間,臉上不約而同的露出鄙夷的表情,接著便朝議事廳的方向走去。

    別說外頭一片議論紛紛,連議事廳裡頭也是亂成一片,三三兩兩的交頭接耳著,這盛況可是比他們各自掌管的商鋪更加熱鬧,一群管事互相寒暄過後隨即在自己的座位坐下,然後再度與隔壁的人交頭接耳著。

    約莫又過了半個時辰,茶也喝了、甜點也用了,負責召開這一次會議的嶽頃終於進入議事廳。

    “咳!”嶽頃沈咳了一聲。

    下麵議論紛紛的管事也倏地停止彼此間的議論,抬頭看著嶽頃,看他想說什麼。

    嶽頃開始造作的緬懷不幸遇難的莊主嶽涯,直到下面的管事們已經有點不耐煩時,他才進入今天臨時召開這一次會議的目的。

    嶽頃又沈咳了聲,“……各位管事,相信大家都知道了,我們的莊主嶽涯已經在日前不幸遇難,我們這麼大的一個商團,還是得要繼續運作,但沒主事之人是不行的,因此今日召大家前來,就是希望各位能推舉出一位能管事、統領大家的能人。”

    這話一出底下又是一片喧嘩,岳家商團主事的能人除了下落不明的莊主嶽涯之外,還有哪個人可以當此大任?

    前莊主最小的孫子岳宇年紀太輕,根本無法擔此重任,至於嶽頃雖是長孫,但為人輕浮不實、喜旁門左道,因此這岳家商團大當家的位置才會在前莊主過世之前交到二公子岳涯的手中。

    說來前莊主也很可憐,三個兒子均死於非命,只各自留下一門血脈,便是岳頃、岳涯跟岳宇,嶽頃雖是排行

    老大,卻是前莊主的二公子所生,加上為人浮誇不實,因此才被前莊主排除于繼承莊主之位的門檻外。

    如今莊主嶽涯是生是死都還未確定,嶽頃便急著要重選出新莊主,其行為實在讓人不齒,另外要選新莊主,可岳家的人除了嶽頃之外,所有親族長輩均無一人出席參加,來的是一兩個旁支小輩,還是支持嶽頃的人,這代表什麼?根本是嶽頃獨自安排的。

    “不知各位有沒有什麼人選,請提出來。”

    嶽頃不顧底下議論紛紛對他不齒的言論,自說自話,同時對著幾個已經被他收買的管事眨眼暗示,示意他們可以行動了。

    “我提議由堂叔岳光當任新莊主,由他帶領我們商團。”其中一個岳氏旁支小輩開口。

    “我提議由前莊主的堂弟岳堨當任。”

    一個個的提議發言得十分踴躍,所提出來的人選也十分讓岳頃滿意,但一群由嶽涯所帶領出來的管事,聽到這些根本是扶不起阿斗又上不了檯面的人名時,臉色愈聽愈黑。

    最後突然有人高聲一呼,“我提議由頃少爺您來帶領我們這群管事,為岳家商團再創輝煌!”這話一喊完,底下隨即一片附議的歡呼聲,因為跟剛剛那些比起來,嶽頃確實好太多了。而支持岳涯的管事們則個個都皺了眉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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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5-27 02:13:28


    許多擁戴岳涯的管事聽到有人提議由嶽頃來帶領大家,管事們的嘴角忍不住直抽,可眼下岳家也沒人有此資格或是經歷能夠坐上莊主位置,偏偏三公子岳宇年紀過輕無法擔此重任。

    無法可施之下,他們細細想著,嶽頃雖然浮誇不實,但好歹也是前莊主親自調教過的,他來擔任總比其他管事所提議的人選好。

    支持岳涯的管事們如此想著後又是一陣交頭接耳,最後只能無奈的做出決定。

    在一陣踴躍提名之後,便開始徵詢眾人的意見,果不其然,嶽頃受最多人支持獲選為新任的莊主,在一陣熱烈賀喜聲中,嶽頃走上最前方的主位上,雙手抱拳的向下面的管事們感激道謝,同時不忘說一篇肺腑感言。

    “感激各位在座的管事們,這般踴躍支持在下,在下一定竭盡所能全力以赴的繼續帶領著岳家商團……呃……”就在嶽頃說得口沫橫飛時,議事廳的大門被推了開來,逆光的走進一名身形挺拔、氣宇軒昂的男子,主位上的嶽頃瞳孔猛地放大,下巴張得快掉下,整個人頓時僵在原地,表情猙獰又驚恐地看著來人。

    他突如其來的詫異表情讓眾人也跟著好奇的回頭望去,不約而同地露出驚駭神色,一同驚呼,“莊主?!”語落,再也忍不住激動地沖上前,有人甚至喜極而泣。

    “莊主,您怎麼現在才回來?我們大夥都以為您……”

    “都以為我死了,是吧?”岳涯不疾不徐的走進議事廳,扯著一邊嘴角,眸光森寒冷沈的睞了臺上那表情瞬間變成鐵灰色的嶽頃一眼,語氣平淡的吐出一句,“很可惜,閻王爺不要我,又將我給趕回來。”

    隨著腳步走進議室廳,嶽涯深幽眸光掃過那些被嶽頃收買的管事和岳家旁支小輩,冷寒銳眸帶著威懾人心的力量,被那股氣勢掃過的人,紛紛頭皮發麻的低下頭,不敢與他冷冽的黑眸對上。

    “今天飛雲山莊怎麼這麼熱鬧,所有岳家商團的管事全聚集在議事廳,是有什麼重要事情要宣佈嗎?我這個莊主怎麼不曉得?”嶽涯嘴角噙著一抹若有似無的笑痕,問著因他的出現而顯得驚駭的眾人。

    幾個管事上前小聲地在他耳邊告知。

    聽完後嶽涯反而不生氣,嘴角上的那抹笑更加的如沐春風。“……不錯,看來各位管事對岳家商團很忠心,擔心無人領導才急著選出下一任莊主,不過……諸位管事們似乎操之過急了些。

    “自有岳家商團以來便有一條明文規定,莊主過世前必須指定繼承人,如未來得及指定,半年後才能由各位管事決定新莊主的人選,這一點諸位管事們似乎忘了。”

    飛雲山莊從數百年前以來都是為了保護皇上而存在著,明面上是商團,但暗地裡則有另一批組織護衛皇帝,這件機密事只有繼承莊主之位者才會知道,嶽頃和這些管事們竟妄想奪莊主之位,真是活得不耐煩了。

    嶽涯那雲淡風輕的語氣聽起來無害,卻讓人下意識的寒毛發顫,尤其是聽在那群已經被嶽頃收買的管事們耳裡,簡直就像是閻王的催命符一樣駭人心魂,甚至連嶽頃本人也無法理解一個線報上說已死的人,怎麼會突然出現。

    “堂哥。”嶽涯抱拳禮貌性的稍微向嶽頃作揖,嘴角還是帶著那一抹微笑,“這陣子辛苦你了。”

    這句別有含意的話讓嶽頃整個人在這大熱天裡瞬間冒出一身冷汗,像有千斤的鉛塊壓在他胸口,連想用力喘口氣都難。

    嶽頃暗抽了兩口氣,壓下心底的驚懼與不安,扯出很虛假勉強的微笑,“堂弟,你瞧堂哥我這不是急嘛,就擔心商團有事無人可以主持大局……現在你能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既然各位管事都在,那就一一向我彙報這陣子的商團營運……”奪回控制權的嶽涯開始傾聽各位管事的報告,並針對內容提出問題或解決問題。

    退到台下的嶽頃眼中閃過一絲陰狠。

    飛雲山莊的清澄閣裡傳來劇烈砸物品的聲音,整個原本佈置得十分氣派豪華的大廳變得一片狼籍,沒有一件物品是完好的,甚至連幾扇雕花窗櫺也歪斜的掛在窗框上搖搖欲墜。

    “頃少爺、頃少爺您冷靜點!”一名身形有些駝背,眉尾有顆大痣的清澄閣老奴,一進到清澄閣見到這殘敗的景象,連忙向前勸阻,他是岳頃的心腹,在飛雲山莊裡服侍嶽頃。

    “冷靜?策畫已久的計謀功虧一簣你讓我怎麼冷靜,老邱,你叫我怎麼冷靜?”嶽頃大手一揮,一張矮幾瞬間傾倒,摔斷一隻桌腳,眥目欲裂的怒瞪自小照顧他的老奴。

    “頃少爺,這時候您愈不能亂了方寸,您愈亂了方寸,對自己愈不利,嶽涯既然能順利逃脫平安的回到京城,他現在回來第一個針對的人肯定是您,您不能不預防啊!”老邱勸說的安撫著他。

    “對,你說的沒錯,這時候我不能亂了方寸!”老邱的話醍醐灌頂的瞬間讓嶽頃冷靜下來,“既然嶽涯能夠逃過這一劫,回到山莊必定有所防範,我不能繼續在這邊坐以待斃。”

    “是的,頃少爺,這時候你一定要更冷靜,嶽涯沒有在所有管事面前揭穿你,這表示他還未有證據能證明指使殺手的幕後者是誰,這時你千萬不能被他抓到把柄。”

    嶽頃大喘幾口氣,將胸口的怒火壓下,用力扯了扯一邊的嘴角,“老邱,現在你立刻到喜來客棧去找那接頭的,問他是怎麼辦事的,這事給我辦砸了還膽敢收我的銀兩,讓他給個交代,否則我操他全家!”

    “是,老奴這就去。”

    “還有,你再到華春堂一趟。”嶽頃眼裡射出一記狠戾寒光,恨恨地咬牙說道:“這次我一定要一勞永逸,記住別讓人發現了。”既然嶽涯有命再回到飛雲山莊,那他就讓他再也沒有這個命離開京城……

    “頃少爺,老奴辦事您放心,老奴這就去。”

    約莫半個時辰後,位在飛雲山莊最後方最頂端、意為沖上雲霄的建築物雲霄閣裡,傳來一片熱鬧開心又喜極而泣的聲音。

    岳涯一踏進雲霄閣,早在裡頭等待他的嶽宇便上前一把抱住他,開心不已。“堂哥!太好了,您終於平安歸來,他們告訴我你已遇害,說什麼我也不相信!”

    早已接到飛雲山莊總管派人通知,告知他他最敬重的堂哥岳涯平安歸來,因他年紀輕,不能進議事廳參與岳家商團的會議,也無法進議事廳,於是他便趕緊來堂哥平時辦公兼休息的雲霄閣裡等待處理完議事廳事務回來的堂哥。

    岳涯拍拍因為開心而激動哭泣、肩背有些抽搐的岳宇,“嶽宇,堂哥這不是沒事回來了嗎?別哭了,你是男子漢,怎麼可以跟個姑娘一樣動不動就哭。”

    “堂哥,我是太開心了,我就知道你一定會平安無事!”嶽宇趕緊鬆開他,卷著衣袖用力擦掉滿臉的眼淚。嶽涯嘲諷的扯了下嘴角,“你堂哥我是真的到鬼門關前走了一遭,這京城大門是差點一步也無法踏進。”

    “堂哥,你這話……莫非你真如他們所說的……”嶽宇瞪大眼驚呼。

    “幸好被一個女子所救,我現在才能站在你面前。”嶽涯拍拍他肩膀,歎口氣說道。

    這時兩名身形高大健碩、身上配刀,分別穿著寶藍色與墨綠色短褐的男子,大步流星的走進雲霄閣。

    “屬下們參見主子。”兩人齊齊跪下。

    “你們回來了?事情辦得如何?”嶽宇手一抬示意他們起身,他們是他的心腹黃超跟馬瀚。

    “回主子,您讓我們找的那位姓王的姑娘,目前還沒有她的任何下落與線索。”穿著寶藍色衣裳的黃超如實向嶽涯稟告他們所調查的結果。

    嶽涯坐在位於高位的矮榻上,拿過小廝二兩剛為他泡來的香茗啜了口,聞言後有些詫異的低呼,“還沒?這怎麼可能?!”

    “主子,屬下搜遍了京城裡所有姓王的官員,沒有一戶姓王的官員府裡剛接回一名流落在外的女兒。”黃超繼續告知。

    “是的,屬下也曾暗中探查過那些官員的千金,沒有一人是符合主子您所形容的。”馬瀚也如實的將自己調查的結果告知嶽涯。

    “這可就奇怪了。”嶽涯手撫著下顎皺眉思索。

    這麼大一個人怎麼可能就此失蹤?若不是黃超跟馬瀚是爺爺親自為他挑選、自小跟著他一起長大的心腹,他都差點以為他們陽奉陰違。

    “主子,屬下等人已經仔細的搜索過,依舊沒有主子所說的人,屬下斗膽猜測,主子要找的人也許不姓王。”馬瀚說出自己心中的疑惑。

    嶽涯嘴角輕扯,好笑的睞了馬瀚一眼。“不可能,但會找不到人,這中間一定有什麼蹊蹺。”王子霏,這個照顧他近十天半個月的救命恩人,他怎麼可能記錯她的名字。

    “既然如此,主子您還要繼續搜尋嗎?”黃超問道。

    “看來得等她自己將玉佩當掉才能查到她了……”岳涯曲起手指敲了敲一旁矮幾,“算了,先把所有人調回,現在我有另外一件更為重要的事情要讓你們去辦。”

    王子霏有些詫異地看著站在門口的這位大官員,說真的,對於他的出現,她還真感到有些意外!

    不,應該說是出乎她意料之外的快速出現在她眼前,她估計這人應該還要五天或十天的時間才會現身,怎麼會這麼快就來了。

    “有事嗎?”

    薑世博冷眼瞄了王子霏身後這間比府裡下人所住的地方還要破舊又破爛的舊屋子,眉頭不由得微蹙。

    “我有話對你說。”不等她開口邀請他進入,他撩起衣袍便逕自跨步走進這個讓他很鄙夷的屋子。

    對手現身太快令王子霏有些措手不及,但她很快地便斂下心頭的詫異,恢復鎮定神色的尾隨著薑世博回到屋內。

    “開水,請用。”她為他倒杯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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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5-27 02:16:49


    兩人面對面的坐著,王子霏也不說話就盯著薑世博看,看他究竟想要幹什麼?

    女兒眼底的冷淡鄙夷和憤怒他不是沒看出來,只是對於這一個他從未照顧過的女兒,姜世博實在有些不知該怎麼跟她開口自己今天來的目的。

    半晌後,薑世博拿起開水喝了口,眉頭不由得皺起,低頭看著手中的水,水面還浮著一層淺淺的油,喝起來也有淡淡的油味,由此可以知道她是煮飯與煮水都用同一個鍋子,這股氣味讓他即使再渴也不想喝下這杯水。薑世博放下手中的杯子,起身四處觀望一下自身所處的這間屋子,比起侍郎府下人住的屋子,薑厭現在住的地方在他眼裡算得上是狗屋乞丐寮了。

    地方小、屋子破舊不說,傢俱只有兩把凳子和一張桌子,連茶具都沒有一套的,他探頭看了一眼寢房,裡頭更是連個櫃子也沒有,僅有一張搖搖欲墜的破床,上頭是一條破被子。

    令他最詫異的是,她竟然用一塊大約一本冊子般大小的木塊當枕頭,這生活是何等的克難困苦,就算他再不喜她,但她一樣也是他的女兒,看她住在這種地方,他心裡說真的也是有些不好受。

    薑世博深吸口氣,壓下心頭突然竄起的同情與不舍,開口試圖與她拉近一些距離,“這種地方你也住得下去?”

    王子霏譏諷一笑,“為什麼住不下去,這房子可以遮風擋雨,比我以前住黑旗山時,下雨天就會漏雨的屋子來說,已經好上千倍了。”

    薑世博坐回椅子上,也許是出自於身為一個父親對女兒的一絲愧疚或是關心,他定定的看著幾乎可以說是裹著一層皮在骨架上的女兒。

    “你在黑旗山的生活十分清苦?”他疑惑的問著。

    這話一出口,薑世博都覺得自己問的是廢話,她瘦得讓他都懷疑她是薑厭了,一副隨時會被風吹走或餓死的模樣,生活自然是清苦了!

    “只有亂葬崗上有人抬屍體來埋時,我才有貢品能吃,稍微飽餐一頓之外,其他時間只能吃山裡的野菜充饑,整個冬天有時候沒得吃,只能啃樹根,你認為我可以過得多好?”王子霏嘴角的諷刺更深,鄙夷的睞了臉上顯得有些愧疚的薑世博一眼。

    嗤,現在才來關心阿燕這個女兒,會不會太遲了?!薑世博頓時無語。

    “說吧,你今天紆尊降貴過來找我有什麼事?”王子霏冷著臉問道。“或者是說你大費周章地把我弄下山來究竟有什麼目的?”

    “是來告訴你有關於你的一件天大喜事。”薑世博坐回凳子上,籲口氣,將此行的目的告訴她。“皇上下旨將你嫁給飛雲山莊的莊主……”

    王子霏從頭到尾冷著臉聽他將所謂的天大喜事說完,聽完之後,她譏笑的反問:“姜侍郎,你確定這樁天大喜事是我的?”

    騙鬼咧,他當她真的是傻笨的阿燕,可以任由他糊弄?

    “當然是你的。”

    “這些天我也是有所耳聞,皇上下了賜婚聖旨,聖旨上寫的賜婚對象是薑家的嫡長女,請問我是嗎?”她譏諷又犀利的反問。

    她這一反問,薑世博心下一怔,有些心虛的支吾其詞,“你……自然是。”

    “我是嫡長女,那請問我這嫡長女的身分上了族譜了嗎?我娘張氏這正妻的身分上了族譜了嗎?”王子霏揚起一抹沒有任何笑意的笑容,繼續犀利的質問他。

    薑世博頓時啞口無言,心虛的不敢回答她的問題。

    “如果我是嫡長女,那就是薑世博你寵妾滅妻,將妾升為妻,這觸犯了刑律,身為刑部侍郎的你應該很清楚大齊律法,寵妾滅妻的罪少說也要服刑一年半載,我沒說錯吧。”王子霏甜甜的笑看著她,眼神卻是犀利無比。薑世博有些難以置信地看著話鋒犀利的她,這個自小在山野裡長大、有一餐沒一餐的野丫頭怎麼會如此清楚大齊的律法?

    “不想我去揭穿你知法犯法,將侍妾抬為正妻這條罪,讓你官位不保,你還是讓你心愛的女兒姜美玉嫁給那個什麼飛雲山莊的莊主吧!”王子霏冷漠的說道。

    一直躲在王子霏身後看著他們應對的姜燕,一聽到王子霏這麼說,慌張的驚呼,“子霏,你怎麼可以叫他讓姜美玉嫁過去,這樣我們要怎麼回到薑家為我娘報仇?!”

    耳邊突如其來的狂吼讓王子霏眼尾劇烈的抽了抽,撇著嘴角暗暗在嘴裡說了句——閉嘴,我會讓你回去的,

    等著,別給我添亂!

    薑世博皺起眉頭看著她像是突然抽筋的表情,“你……沒事吧……”

    “沒事,我好得很,你如果廢話說完了,那就離開吧。”王子霏陡地一甩頭冷然的下逐客令。

    女兒不看在他這生父面子上趕人,讓薑世博顏面有些掛不住,想怒斥她不懂得孝道,這話卻又說不出口,今天自己已拉下面子來這裡,沒有達到目的就走,豈不是太丟顏面?

    而且一想到最疼愛的女兒美玉,他便感到心疼,美玉是絕對不能嫁給那個煞星的,為了美玉,他只能將所有不悅吞下。

    “你身帶煞星,克父克母,一出生便克死自己的母親,如若不是這樣,薑家為何會不認你?如今皇上的聖旨不能違抗,為父只能讓人接你下山。”姜世博將自己當年無情無義的罪過往女兒命帶煞星身上一推,表示自己的無奈跟不得已之舉。

    “原來是為了怕薑府被冠上欺君之罪啊!”

    薑世博不管是在私心上不想讓他心愛的女兒姜美玉,被那個死了七個老婆的煞星克死,還是生怕皇帝追查,他將侍妾抬為正妻而庶女冒充嫡女,治他欺君之罪,他都得讓姜燕回到薑府,坐穩嫡長女這個位置,才不會落人口舌。

    “爹如若被治欺君之罪,你也逃不過這一劫!”她語氣裡的諸多嘲諷及他內心所害怕之事被她毫不留情的揭穿,讓薑世博十分惱火。

    “呵,我求之不得呢,有你們薑府一家子陪我走一趟黃泉路,我也不吃虧。”

    薑世博第一次遇到這種軟硬不吃、油鹽不進的姑娘,偏他又不能對她像是對待犯人一樣逼刑,頓時他徹底沒轍。

    “你以姜府嫡長女身分出嫁,從此榮華富貴享受不盡有何不好?”

    “你確定我想要那些榮華富貴?我若想要,我還會在進到薑府之後轉身離開?”王子霏撇嘴,眼眸冷寒的盯著薑世博。

    這種像是被人拽著軟肋的感覺,讓薑世博十分不舒服,“說吧,你想要什麼?”這麼拿喬,鐵定有所求。

    “我想要什麼?”王子霏像是在看好戲一樣的笑問著他。

    “說吧。”出入官場這麼久,他不會看不出她是有所求。

    “你確定我要的你能給?”

    他就知道,“只要不出人命、不違背善良……”

    “放心吧,我對人命沒興趣,我對拆穿你的偽善也沒興趣,對你薑家的財產更沒興趣。”她手一揮無趣的說。

    “既然如此,那你究竟想要什麼?”他皺起眉頭。

    王子霏定定的看著他片刻,眸光變得冷沈起來,緩緩開口,“我跟我娘必須以正妻跟嫡長女身分寫入族譜,還有我娘生前的所有嫁妝,需要一分不少的還給我!”

    “什麼?!”姜世博大驚。

    “我說得很清楚了,除了必須寫入族譜之外,我娘的嫁妝也要還我,這嫁妝是我娘的,不是你薑府的,請你記住!”她表情嚴肅,不容薑世博討價還價。

    “你娘的嫁妝可以給你,至於入族譜這事需要再商量。”

    皇上的這道賜婚聖旨就像是緊箍咒一樣,勒得他不得不低頭,任由她開出條件威脅,她所提出的歸還嫁妝一事對他來講十分簡單,唯一難的是入族譜的事,按大齊律法,一旦她入了族譜,美玉和王氏就成了侍妾跟庶女,這事得慎重考慮,不能貿然答應。

    “那就等你跟你老娘商量好了,再來跟我說吧!”王子霏起身走向外面不想再理會他,明顯的在趕人。被自己的女兒這樣無理的對待,薑世博氣得臉都綠了,看了眼這破爛地方,他衣袖一甩憤怒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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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5-27 02:17:04


    姜世博回到薑府便即刻前往薑老夫人的院子向她問安,同時向她說著王子霏所提出的條件。

    姜美玉連同王氏一聽到薑世博是自王子霏那裡回來,便不放心的也趕緊趕過來,想要聽聽薑世博是怎麼跟她說的。

    她們母女才剛進到院子,便聽到薑老夫人憤怒拍桌的怒喝聲傳來,母女倆互看了一眼便趕緊撩起裙擺跨過門檻進屋。

    “我絕對不允許將那煞星寫進族譜,承認她娘張氏的身分!”薑老夫人氣呼呼的怒喝,“她更別想把張氏的那一份嫁妝帶走!”

    “老夫人,您在生什麼氣呢,別氣壞了身子啊!”王氏趕緊上前順了順薑老夫人的後背,輕聲細語的安撫。

    “聽聽你那不中用的丈夫說了啥,竟然同意那煞星提的條件,這分明是想氣死我!”薑老夫人直指著差點把她氣得七竅生煙的不孝子,說著說著又用力拍了幾下桌案。

    “老夫人,那個薑厭是怎麼說的?”王氏語氣輕柔地問著。

    “這事你不用知道太多,我同母親商量即可。”薑世博擺明瞭不想讓她們母女倆知道王子霏所提的條件。王氏一聽馬上朝姜美玉使了個眼色。

    一接收到母親的眸光暗示,姜美玉連忙開口反駁,“爹,這事可是跟我有關係,怎麼可以不讓我知道?”

    “婦道人家知道那麼多事情做什麼?”薑世博煩躁的擺手,不想多說。

    “這事與她們兩人有關,你以為自己可以瞞她們多久?瞞到你把那煞星寫進族譜嗎?”薑老夫人聽他這麼說火氣更旺。

    寫進族譜?姜美玉見自己父親不想多說的模樣,頻頻詢問:“爹,姜厭那個煞星是怎麼跟您說的,您快說啊!”

    “她要求她與她娘張氏必須以嫡長女和正妻的身分寫入族譜,同時將張氏的嫁妝原封不動的還給她。”

    “什麼?!”一聽完,姜美玉及王氏都不約而同的驚呼。

    “我反對!”姜美玉一開口就大聲反對。“那個煞星跟她娘憑什麼入族譜,那我跟我娘算什麼?”

    王氏一雙漂亮的眼眸馬上蓄滿淚水,哽咽地問:“老爺,你不會答應她的要求吧……”

    這麼多年了,丈夫並未將她或張氏納入族譜,就算美玉得他寵愛,她們母女兩人也未寫進族譜成為名正言順的正妻嫡女,要是丈夫答應讓姜厭把她跟張氏寫進族譜,那自己和美玉算什麼?這十幾年來的苦與隱忍不就白吃了,不,她絕不同意!

    “我這不是回來跟母親商量了嗎?”薑世博衣袖一甩,悻悻的回應。

    “商量什麼,這兩件事情我絕對不會答應!”薑老夫人又重重的拍了下桌面,怒聲一口回絕。

    “莫非母親您想讓美玉嫁給克死七個妻子、身分低賤的嶽涯?”姜世博冷聲提醒薑老夫人。薑世博這麼一反問,屋子裡三個女人全都噤聲。

    “薑厭說了,除非同意她所提的這兩點,否則她是不會回薑府嫁給嶽涯。”

    “這不知好歹的混蛋,她出生時就應該跟她娘親一起封進棺材裡!”薑老夫人氣呼呼的怒駡。“今天就不會讓她大逆不道的威脅我!”

    “娘,姜厭當初若真的被封在棺材裡,今天就沒有人可以代替美玉嫁給嶽涯那個大煞星。”姜世博冷然的提醒薑老夫人。

    “你這混蛋是想氣死我嗎?水茹是你的妻子,美玉是你的女兒,你不為她們母女著想,盡替那煞星說話?”

    “母親,孩兒沒有忤逆您的意思,只是陳訴事實罷了,再說,即使薑厭我不怎麼喜歡,從出生到那天她回京之前沒有見過她一面,但薑厭怎麼說也是我的女兒,這是不爭的事實。”

    “聽你這意思,你是要妥協答應那煞星的要求嗎?你有沒有想過後果?”薑老夫人氣呼呼的提醒他。

    “娘,姜厭的母親張氏本來就是孩兒明媒正娶的妻子,孩兒當初用大紅花轎抬她進薑府,在大廳之上眾人面前拜過天地,她是進入祠堂拜過祖宗的正妻,父親在世時也只承認張氏是薑家唯一的媳婦。”薑世博不甚情願地提起往事。

    薑世博這話一出,王氏馬上淚眼汪汪的哭倒在薑老夫人腳邊。“姨母……表哥、表哥太沒良心了……當年表哥可也是對水茹承諾過水茹是他唯一的正妻啊……如今那煞星一出現,他就不認水茹跟美玉了……”

    “你這混蛋沒良心的,你也不想想當年水茹為你吃了多少苦,你竟然這般薄情寡義?”薑老夫人憤怒的指責著薑世博。

    “母親,孩兒沒有忤逆您的意思,孩兒說起這件陳年往事只是要告知您,只有這麼做才能讓美玉免於禍害,只要母親您答應姜厭那兩個條件即可,孩兒會讓水茹跟美玉出府,待薑厭出嫁出事後,孩兒會再正式將她們母女兩人接回來,屆時水茹的身分便會是堂堂正正的刑部侍郎夫人,沒有人敢再質疑。”

    薑世博耐著性子將自己的計畫告知母親,說明如何解決王氏在薑家身分上不清不楚的問題。

    “要是薑厭那災星一直沒有被嶽涯給克死,豈不是害了水茹母女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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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5-27 02:17:18


    兒子的提議姜老夫人是有些心動,水茹和美玉的身分問題多年來一直困擾著他們,始終找不著解決方法,兒子的提議不失為一個好方法,只要薑厭被克死,水茹她們母女兩人的身分便可獲得解決。

    當年兒子與水茹情投意合譜出戀情,無奈老爺反對他們兩人,要兒子娶張氏為妻,老爺意外過世前還曾經讓兒子跪在他面前發誓,絕不能將水茹扶正,也正是因為如此,他們母女倆的身分才一直未寫入族譜。

    在府裡所有人都將水茹當成當家主母一樣恭敬侍奉著,可老爺在世之時就已經嚴厲申明張氏才是他唯一承認的兒媳婦,是姜家的少夫人,任何人都不準覬覦她的位置,兩女爭寵,兒子便給水茹一個翻身的機會,發話誰先生下孩子誰便是他的正妻。

    無奈水茹肚皮不爭氣,竟晚了張氏兩天生下孩子,註定她就是侍妾的身分。

    就因為這兩件事,讓水茹母女的身分名不正言不順,做起任何事情都心虛,她也因此怕落人口舌,至今也不敢堂而皇之的將中饋大權交給水茹。

    “不會的,孩兒找人算過嶽涯那七名妻子的八字,全是大富大貴之人,連大富大貴之人都能被他給克死,薑厭還能不被克死嗎?嶽涯所迎娶進門的妻子沒有一人可以坐穩飛雲山莊莊主夫人寶位半年,這點母親大可放心。”薑世博胸有成竹的說著自己的盤算。

    “半年?”薑老夫人挑眉看著薑世博。薑世博點頭。

    “如若只是半年的時間,這就可以讓水茹她們母女兩人稍微委屈一下,半年後再換個身分,大紅花轎的把水茹迎回薑府,屆時一切就名正言順了。”薑老夫人拍了下手,滿意的點頭,“水茹,你就忍耐個半年,這半年娘會好好補償你的,待半年後讓世博用花轎將你迎娶進門,屆時你就是堂堂正正的侍郎夫人,你看如何?”

    王氏抹去眼角的淚水,“一切全憑母親作主。”

    “那就這麼辦。”

    既然王氏同意了,薑老夫人便滿意的點頭。

    “母親,至於張氏那些嫁妝……”

    “我們姜府庫房裡其他不值錢的東西還會少嗎?她想要就讓她把那些抬走!”薑老夫人冷笑著,嗤,想要張氏那些嫁妝,邊上等著去!

    薑厭這煞星她一分一毛也別想拿走,那些全是要給她的寶貝孫女美玉的嫁妝。

    “子霏,到了,我們下車吧,我爹說一定要宴請你,感謝你救我一命。”魏芙蓉看了眼這在太陽底下招牌閃閃發亮的滿福樓,轉過頭開心的拍了拍王子霏的手說道。

    王子霏方才順著她的眸光看到氣派非凡、在現代肯定是六星級飯店的滿福樓。

    這滿福樓在這裡一定也是達官貴人進出的地方,這種地方豈是她這種跟個乞丐沒兩樣的寒酸百姓可以進去的。

    “芙蓉,我看算了,這種地方不是我可以進去的。”人要有自知之明,尤其是在這種身分階級明確的古代,不是有銀兩就可以隨便進入任何地方的。

    “講那是什麼話,你跟我在一起,我看誰敢轟你,我們趕緊進去吧,我爹肯定到了,我爹平日很忙的,他今天可是好不容易才抽出時間。”魏芙蓉不給她機會拒絕,拉著她的手便下馬車。

    一見到她,滿福樓外邊招呼的店小二馬上上前親切熱烈地招呼著。“魏小姐,您來了?丞相大人在方才已經到了,這會兒已經在雅座裡等小姐您……”店小二阿諛奉承的話說得口沫橫飛,扯笑的嘴角幾乎要咧到海角天邊看不到盡頭了。

    “嗯,帶路吧。”

    “魏小姐請您跟小的來……呃,這位是……”店小二才要領著魏芙蓉進入滿福樓,誇張的笑臉突然間收斂,眼底閃過一絲鄙夷的指著一旁的王子霏,“這位姑娘是魏小姐您的丫鬟嗎……”

    “她是我爹今天要宴請的重要貴賓,店小二我警告你,你再繼續用你的狗眼低看人,我會讓人把你的狗眼挖掉。”那抹鄙夷神色並未逃過魏芙蓉的眼睛,她冷起臉厲聲警告狗眼看人低的店小二。

    店小二一聽,立馬用力摑了自己兩巴掌,“魏小姐請息怒,是小的狗眼視人不清,請魏小姐原諒!”

    “算了,別這樣,這裡本來就不是我該來的地方。”王子霏扯了扯魏芙蓉的衣袖,她都覺得自己現在這一身打扮說是魏芙蓉的丫鬟都太看得起她。

    “胡扯什麼,你可是我爹邀請的貴賓,我們別拖拖拉拉了,我爹今天可是好不容易抽出時間,我們別讓我爹等啊。”魏芙蓉拉著她隨著店小二走進滿福樓。

    魏芙蓉一進店裡,本來坐在滿福樓大廳裡用膳、閒話家常的一些穿著打扮皆十分貴氣的男子們,紛紛站起身來向她問好——

    “魏小姐,張榮見過魏小姐。”

    “魏姑娘,許久不見了,聽說您……”

    “魏小姐是前來……”

    魏芙蓉眼裡像是沒有他們的存在似的,直接越過店小二,拉著王子霏便往二樓走去,這一幕看得王子霏心底直狐疑,直覺魏芙蓉的身分不低,自己剛剛隱約聽到店小二說什麼大人的。

    “芙蓉,你不理那些人好嗎?他們每個人看起來都好像與你很熟啊!”

    “不用理他們,他們全是我爹的門生。”魏芙蓉捂著嘴在王子霏耳邊小聲地說著。門生?看來魏芙蓉的爹官做得很大。

    “你爹是當官的?”王子霏想確定的問。

    “是的,芝麻小官一個的。”魏芙蓉點頭,指著前方一間有侍衛把守的雅座。“那是我爹的侍衛,張瀧趙虎,我爹一定在那間雅座。”

    一見到魏芙蓉,張瀧跟趙虎隨即恭敬的朝她行上一禮。“小的見過小姐。”

    “我爹在裡頭?”魏芙蓉掃了眼這半開的雅座一眼。

    張瀧對她附耳小聲地告知,“太子在三樓的雅座,丞相前去應酬一下,讓小姐及客人到的時候先入內,交代小姐別出現,同時先用膳別等他。”

    “我知道了。”魏芙蓉眼尾流瀉出一絲不悅的點了點頭,“子霏,我們進去吧,不等我爹了,我爹有點事等等才會過來,他讓人給我傳話,讓我們先用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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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5-27 02:19:01


    兩人一進到雅座裡,滿滿一桌十六道菜,冷盤、冷食、熟食、熱湯、點心等等色香味俱全的應有盡有。王子霏眼睛頓時瞪大,難以置信地看著眼前這豐盛的一桌盛宴,她忍不住深吸口氣的用力吞咽著口水。

    她有多久沒有看過這樣豐盛的一桌佳餚了?不……應該說她有多久沒有看到肉了,是肉耶,滿滿的一桌肉,還有魚!

    她的老天爺啊!她的口水都要像滔滔江水一樣湧出嘴巴了,一發現自己失態,王子霏趕緊用力的深吸口氣,避免鬧笑話。

    她可是人窮志不窮,不能因為一桌飯菜就讓她出醜,讓人笑話她。

    “子霏,我們先入坐用膳吧,這有好幾道菜冷了就不好吃,先用膳。”魏芙蓉拉著她坐到靠窗的桌邊,指著窗外介紹著,“我們坐這裡邊吃邊聊,還可以欣賞風景,這裡看出去的風景是整個京城最美的景色。”

    “哦。”王子霏拿過魏芙蓉幫她添的茶喝了口,低頭看著窗外兩旁種植著青青綠柳的運河,宛如一條玉帶環繞整個京城,和遠山如黛的優美風景相輝映,果然如魏芙蓉所說的很美。

    “子霏,你別客氣,儘量用。”魏芙蓉夾了只烤雞腿到她前面的碟子,有些尷尬的說著,“子霏,我不太會招待人,要是做得不好你別見笑啊。”

    “芙蓉,別這麼客氣,我想吃什麼我自己來就好,這樣比較不生疏。”王子霏對她真心的一笑。

    芙蓉真有心,為了避免她尷尬,今天出門竟然連貼身丫鬟也不帶在身邊,且明明是千金小姐的身分,還親自夾雞腿給她,光這份心意她就想與她成為好友,只不過不知道芙蓉會不會嫌棄她?

    “嗯,你想吃什麼就自己來吧,我讓人服侍慣了,自己夾起菜來都會東掉西落的,你可別笑話我。”魏芙蓉捂著唇笑說。

    “怎麼會,要不換我夾給你吃好了。”說著王子霏便夾了一大塊蹄膀放到她前頭的碟子上。

    “子霏,這滿福樓的招牌菜是這松鼠魚跟這氣鍋雞,還有這鹵蹄膀,你千萬別錯過,還有這道冷菜,香辣什錦菜跟醬牛肉,味道好極了,你嘗嘗。”

    “嗯。”王子霏也不跟她客氣了,夾起來就吃,自穿越到現在,除了那次吃了兩顆肉包外,她都已經記不得自己有多久沒有吃肉了,不把握這一頓,也不知道何時才能再有機會,自然是不客氣地大吃特吃。

    “子霏,滿福樓的梅子茶也是一絕,你喝喝看,他們的梅子茶夏天冰鎮、冬天喝熱的,都別有一番滋味……”兩人靠著窗邊吃得不亦樂乎有說有笑的,還不時有開朗笑聲傳出,完全無視從下方運河邊經過來往的行人有時好奇抬頭仰望的目光。

    此刻一艘小船從運河另一端緩緩劃過,在經過滿福樓時,二樓上一記清脆笑聲傳了過來,引起小船上的人的好奇,撩開船邊的幃幔抬頭往上一看。

    那人眼睛一瞠,趕忙吩咐船尾的船夫,“停船!”

    “嶽涯,發生什麼事了?”與他同船的一名眉目清秀、長相斯文的白衣公子疑惑的問道。

    “風華,跟芙蓉在一起的女子是誰你知道嗎?”嶽涯手中的摺扇指向滿福樓二樓。

    “那位姑娘……”魏風華順著他摺扇所指的方向望去,一對好看的濃眉微擰,思索著說道:“那位姑娘是誰我不清楚,但是家父今日在滿福樓是要宴請那日救了芙蓉的恩人。

    “據芙蓉說,當時她已經沒有呼吸跟心跳,是那位救命恩人不知道用了什麼方式救了她,怎麼,你也認識那位元姑娘?”

    “芙蓉也是她救的?!”嶽涯驚訝的瞪大眼。

    魏風華好笑的看著好友,“說得好像那位姑娘也是你的救命恩人。”

    “她的確是我的救命恩人!”嶽涯驚喜的直盯著王子霏看。

    他派出所有的手下,把城裡所有姓王的官員家裡幾乎都問了,就是找不到王子霏,沒想到她竟然也是芙蓉的救命恩人。

    “什麼?!她就是你遍尋不著的鬼恩人?!”魏風華難以置信的低呼,好友受傷被救的事他有聽好友提過,他對那個“鬼恩人”印象深刻。

    “多虧有她在亂葬崗上裝鬼騙人,否則當日亂葬崗得添一具無名屍。”嶽涯慎重的點頭。

    “嶽涯,那你現在要先上去與她見面嗎?”魏風華問著。

    “不了,時間上已經來不及了,既然知道她是芙蓉的恩人,這樣事情就好辦,也容易找人。”

    “崔槐!”魏風華朝著後面跟著的小船喊了聲。

    在他們身後那艘小船即刻劃上前,一名身著黑色勁裝、身形魁梧健碩,一頭長髮隨意綁成馬尾、手握長刀的男子恭敬的問道:“公子,不知您有何吩咐?”

    “崔槐,你上去同我爹說一聲……”魏風華指了指王子霏後又交代了一些事情。

    “是,屬下即刻就過去。”崔槐輕功一展,人隨即消失在運河上。

    “走吧!”魏風華手指一指,後面船夫便將船劃往另一方向。

    魏儒漢站在雅座門口外面,正要推門進入,奉命前來稟告的崔槐似鬼魅般無聲無息地靠近魏儒漢,小聲地在他身邊低喚一聲——

    “丞相。”

    結結實實被嚇一大跳的魏儒漢驚訝的看著他,“崔槐,你怎麼會在這裡?”崔槐來無影去無蹤的功夫真的很厲害,雖然有時會被嚇到,但崔槐確實將兒子保護得很好。

    “公子讓小的前來跟丞相您稟告一些事情。”

    “說吧!”

    崔槐向前躬身小聲地在魏儒漢耳邊告知魏風華讓他轉告的事情,只見魏儒漢一向穩重沒有太大波浪起伏的神色,忽然露出一絲詫異。

    “確定?”

    “岳莊主親自確定後親口說的,絕對不會有錯。”

    魏儒漢撫著白鬍子沈凝了片刻後,點頭道:“我知道了,你先趕過去保護公子的安危。”

    “是,屬下告退。”崔槐抱拳後便轉身離去。

    魏儒漢輕輕的將雅座的門推開一道隙縫,從隙縫中看著與女兒坐在一起有說有笑的年輕女子,就是她不怕危險潛入河底救了他女兒?也是她救了嶽涯?這麼瘦弱的女子怎麼會有那個膽量呢?真是頗讓他疑惑,心裡卻也同時生起一分敬佩。

    他低頭思索了會兒,最後像是做了什麼決定般的抬頭,推門進入雅座。

    本來與魏芙蓉開心地邊用膳邊聊天的王子霏,一見來人便火速的放下手中碗筷站起身,恭敬的向對方行了一個大禮,“魏老爺,您好。”

    魏老爺?這是什麼稱呼?魏儒漢微擰了下眉頭後,便朝王子霏稍微點頭,“嗯。”

    魏芙蓉起身拉著王子霏向前,熱絡的介紹著,“子霏,這是我爹。爹,她是子霏,就是她不顧自身危險跳入河裡將女兒救起的。”

    “王姑娘,很感激你當日奮勇跳入河底救小女一命。”

    “魏老爺,您別這麼說。”

    “你不知道我是誰嗎?”這位姑娘竟然一直稱呼他魏老爺,難道她不知道他是當朝丞相嗎?

    “魏老爺,您不是芙蓉的爹嗎?”她知道魏老爺是當官的,威嚴持重的模樣一看就知道官位不小,不過這些都與她無關,她也無須刻意去巴結奉承。

    “爹,女兒還未對子霏介紹過您呢,所以子霏不知道您是誰。子霏,我爹是當朝丞相。”魏芙蓉趕緊介紹。

    “丞相?!你口中的芝麻官是丞相?!”驚嚇過度的王子霏眼角抽了抽,真是好大一顆芝麻……

    “哈哈哈!”魏儒漢聽到女兒這樣向王子霏介紹自己,忍不住朗聲一笑,“王姑娘,你也別把我看成是當朝丞相,你就像方才那樣稱呼我魏老爺便成。”

    “是的,魏老爺。”

    “坐、坐,坐著聊,就當成是一般家宴,邊吃邊聊,不要拘束。”

    魏儒漢自從知道王子霏也是岳涯的救命恩人,早已經聽過她的事蹟,對她的印象很好,也不跟她擺官威,對她就像是對待自家的孩子一般親切。

    “是。”

    一旁的隨從也聽從魏儒漢的指示,未近身服侍他,讓魏儒漢自己斟酒。魏儒漢手舉酒杯,“王姑娘,這杯酒我敬你,感謝你救了我的女兒。”

    “救人是我的職責,魏老爺您也別把這件事掛在心上。”王子霏趕緊拿起一旁的冰鎮梅子茶回敬說道。

    “職責?”魏儒漢有些詫異,竟然有人將救人說成是自己的職責。“女子會泅水的沒有多少人,又把救人當成職責的,我更是沒聽過。”

    職業病讓她差點又忘了,王子霏連忙改口,“呃……是我比較雞婆,見義勇為,遇到不平的事情都想幫忙,才會覺得是職責,加上芙蓉落下時剛好被我看到,不救她會良心不安。”

    員警的使命即使穿越她也沒忘記,這才會跳下河救人,古代的女子三從四德,會泅水的沒有幾個,也難怪他們會如此震驚。

    “原來如此。”魏儒漢點了點頭,不動聲色的稍微打探一下。“聽你這語氣似乎救過不少人?”

    “還好啦,最近不多,就兩個而已。”王子霏一邊繼續用著佳餚,一邊回答魏儒漢的問話。

    “這麼說你還救過芙蓉以外的人?”

    “爹,您都不知道,子霏之前救的那個男的好像戲裡演的一樣……”魏芙蓉將王子霏那日於回京路上閒聊時提起的事告訴父親。

    當時子霏描述的事情發生經過十分精采,讓她常常蹲在地上笑了半天,這才減緩那日漫漫長路上的孤寂與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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