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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5-27 02:19:20


    “想不到王姑娘你這麼有俠義心腸!”魏儒漢贊許的說著。

    這姑娘是岳涯的救命恩人,同時也是他們的救命恩人,這兩重恩,可得好好報答才成。

    “其實那人也不是我願意救的,我怕他變成厲鬼晚上纏著我,所以只好勉強的將他拖回去醫治。”聽到身分尊貴的丞相這樣誇獎她,王子霏有些尷尬地抓抓頭髮。“其實我是百分百的膽小鬼,因為怕那人死後成為鬼跟著我,才會將那人拖回去。”

    “王姑娘還真是風趣之人啊。”魏丞相對她的印象又好了幾分。

    “就是啊,爹,我從沒料到像子霏生活這麼困苦的人,個性竟然這麼開朗。”魏芙蓉也趕緊點頭驚奇的說著。

    “生活困苦?怎麼回事?”

    他聽嶽涯說過,救她的姑娘生活十分清苦,即使常有一餐沒一頓的,知道他有傷在身,卻也總是外出努力找最營養的東西回來讓他補充體力。

    有可能只是幾條小魚,但那也是她在溪裡努力了半天才抓到的,那位姑娘捨不得自己吃,卻總是煮湯讓他吃,說他傷口在復原需要營養。

    當嶽涯這麼告知他時,他就已經對這位救命恩人的印象很好,現在又聽女兒芙蓉這麼說,心下對王子霏自然是泛出一絲心疼和不舍,也對她過去的生活稍微多加關心一點。

    “爹,我問過子霏了,她跟我說冬天時候最刻苦,有時根本沒東西吃,只能刨樹根……”

    魏芙蓉又搶著話說,根本不須王子霏自己開口,魏芙蓉就將她的底都泄光,她這麼一說,王子霏才驚覺自己那天話真是太多了,竟然跟一個完全不認識的人說了這麼一大堆!

    魏丞相以後恐怕會把她當瘟神了,吃完這頓飯後,便不會讓芙蓉同她來往了。

    不過這樣也好,反正她從來也沒有想要因為救了魏芙蓉而從他們身上撈到什麼好處,她現在只想趕緊處理好薑家的事情,幫阿燕跟她母親報仇,其他不多想。

    “沒想到你的生活如此清苦……”魏儒漢聽完女兒所說的,之前也曾經聽嶽涯提過,當下他對王子霏的印象又更好了。

    “爹,子霏生活會如此清苦,根本是因為她那狠心的親爹跟祖母所造成的,女兒真的是生眼睛都沒見過這般殘忍的祖母跟親爹,她那祖母甚至霸佔子霏娘親的嫁妝呢……”義憤填膺的魏芙蓉又大略的將姜燕出生後的一些事情與遭遇告知魏儒漢。

    “爹,您說,有這麼過分的祖母跟無情的親爹嗎?”

    魏儒漢沈凝的點了點頭,長籲一聲,“聽芙蓉這麼說,王姑娘的父親與祖母的確不是什麼好東西……”

    “最可惡的還是他們為了不讓自己疼愛的侍妾所生的女兒嫁給克妻的男人,竟然大老遠把子霏從亂葬崗的山上接回來要冒名替嫁!”愈說情緒愈生氣激動的魏芙蓉,雙手握拳捶著桌面。

    “真有這種事?”聽完女兒所說的話,魏儒漢也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當年他們把我丟給師父時,還寫了契約書說我從此與他們無關,都過了十幾年不聞不問的日子,現在為了要我替嫁,因此才又把我找回來……”王子霏點頭。

    “你想替嫁嗎?”魏儒漢直截了當的問。王子霏搖頭,“不想。”

    “需要我出面幫你嗎?我這張老臉在這京城還賣得了幾個銀子。”魏儒漢笑說著。“我出面,他們應該不敢再逼你替嫁。”

    王姑娘是岳涯跟女兒的救命恩人,恩情說什麼都得報,甚至由他出面幫她找一門好親事都沒問題,不可讓她委屈的替嫁。

    “噗!”王子霏嘴裡那口梅子茶很沒形象的噴出,她趕忙慌張的擦著嘴,驚嚷,“魏老爺,您這張老臉不是只值幾個銀子,而是值好幾座金山銀山吧!”

    “呵呵呵,我這張老臉在外人眼中是價值非凡,只有在我這女兒面前才是不值錢的芝麻。”魏儒漢撫著鬍鬚笑著說。“你若不想,我出面幫你跟家人斡旋。”

    “就是啊,子霏,讓我爹出面,你根本不用擔心被那無情無義的家人利用。”魏芙蓉趕緊勸她。

    “不,這事就不用勞煩魏老爺了。”王子霏再度搖頭,同時謝過魏儒漢的好意。“我不想替嫁,但我必須回去那個家,在這之前我有事情需要做一個了結,因此我必須同意替嫁。”

    “是為了拿回你娘的嫁妝嗎?”魏儒漢單刀直入的問道。

    “這只是其中之一的原因,魏老爺,您是很精明的人,一眼便能透析整件事情,否則也不會位居高位,我也不想瞞您,我是為了查清我娘的死因才答應替嫁的。”

    “你娘的死因?!”魏儒漢跟魏芙蓉異口同聲的驚呼。

    “是的,我從以前就經常作一個夢,一個神色哀怨的婦人在夢中對著我流著血淚……我回到京城後,找到我娘當年的貼身丫鬟。她跟我說了一些我娘當時的事情,還有我娘生我時,服用了那歹毒侍妾讓人端來的湯藥後整個人就突然暴斃,死時雙眼失明、流著血淚……因此我想我一直夢見的那位婦人就是我娘,所以我必須要查清楚這點,給我娘一個交代……”

    王子霏告知魏儒漢原由的同時,不忘滴下兩滴悲傷的淚水,有很多原因不方便說清楚,例如現在她背後就跟著一隻女阿飄,所以也只能借用這些神鬼夢境之說來增加自己話裡的可信度。

    聽完王子霏說的,魏儒漢感歎的籲了口長氣,伸手像關愛自己子女一般的拍拍她的肩膀,解下腰間的一塊碧綠玉佩推到她面前。

    “孩子,日後若有什麼事情需要我幫忙的,儘管拿著這塊玉佩前來找我知道嗎?我一定為你出頭。”

    王子霏驚喜的看著玉佩,不管日後是否會有需要借用到魏丞相的力量,但能夠與他打好關係也是不錯的。收下玉佩後,王子霏趕緊下跪向魏儒漢磕了一個大響頭,“子霏先謝過丞相大人!”

    王子霏站在院門前看著那間十分老舊,像是下人住的建築,這就是阿燕當年所住的地方?

    這個院子跟薑府裡其他美輪美奐的院子比起來,簡直是貧民窟了,不過跟她在京城裡那座小宅子比起來,已經又高一等級,難怪當時薑世博會如此鄙夷她所買的那間小宅子。

    王子霏走進去打量一下院子的格局,屋子雖舊,但可以遮風擋雨,重點是它還有一口井和一個小竈,這樣她就不必跟人排隊提水了。

    她沒意料到薑老夫人會這般爽快答應她所提的條件,薑世博回去後沒兩天便派人將她接回薑府,然後讓她住在這間外表看起來差強人意的地方,就不知道裡面如何了?別跟她說只剩下四壁,什麼都沒有。

    “子霏,這裡就是我當時住的地方,那棵樹從那裡爬還能偷溜到外邊。”姜燕趴在她身後,指著一旁一棵大樹。

    王子霏瞄了一眼周圍,突然有了另一個想法,小聲問著身後的姜燕。“阿燕,你想住到你娘當年住的院子嗎?”

    據銀子姨說,張氏當年在她所居的屋子裡藏有一本手劄,記錄著每天發生的事情,還有一份十分重要的文件,薑老夫人在姜老爺子過世後一直想要將檔拿回去,而那本手劄和那份重要文件被張氏隱密的藏在所居的屋子,聽說是放在一座鑲嵌在牆壁的櫃子裡的暗格裡,沒有特定的手法是打不開的。

    那份重要檔裡面的內容是什麼,銀子姨並不清楚,她也暫時不想理會,現在最重要的是她要那本手劄,只有拿到那本手劄她便可以知道當年發生了什麼事,說不定能更清楚知道張氏是怎麼被人害死的。

    “想,當然想。”姜燕一臉冀望的猛點頭。“我想看看我娘生前住的地方……”

    “那就看我等等怎麼做,你可別又在我耳邊大吵大叫的。”

    “好。”

    這時一名穿著綠色衣裳的丫鬟,怒氣衝衝的朝她走來。

    “大小姐,你怎麼還站在這裡,快進屋吧,看看有缺什麼東西,讓管事給你置辦去!”她語氣兇惡的催促著。她真是倒楣,才會被發派到這院子來服侍大小姐。

    “你是……”王子霏轉身歪著頭看著眼前這個有著一雙丹鳳眼、看起來十分勢利的丫鬟。

    “我是玉葉,是老夫人派我來服侍大小姐你的。”

    實在看不出來這恨不得一把掐死她的薑老夫人還會派人來服侍她,不過依她看是派人來監視她吧!

    “那屋裡缺什麼應該是你這個丫鬟去看的吧,怎麼會是我這個大小姐去清點,然後告訴你這丫鬟缺什麼?到底你是小姐還是我是小姐?”王子霏笑笑的反問她。

    玉葉嘴角一抽,最後語氣重重的說:“奴婢這就進去清點。”

    王子霏扯了扯嘴角,暗忖,嗤,就這樣想跟我鬥,前世姊姊我辦案可不是在玩家家酒,對付那些壞人,她多的是辦法整治。

    王子霏尾隨著玉葉進入屋子,裡面如她所揣測,什麼都沒有,這讓她怎麼住?如果薑家這麼不願意,那就不要勉強了。

    至於方才催著她盤點屋裡欠缺物品的玉葉,則只是看了眼屋內後便走向一旁的小屋子,自己到水井邊提水開始整理起她那間小屋。

    敢情這個丫鬟是要讓她自己清掃房子,想給她下馬威嗎?王子霏冷笑一聲。

    “你打掃的那間是要給本小姐住的嗎?”王子霏故意問道。

    “這是我要住的,至於小姐你住的那間沒桌子和椅子的,你要我怎麼打掃?”玉葉嘴裡滿是鄙夷的回應她。

    “這不應該是你這個下人清點後去通報管事嗎?這不是你方才說的?”

    “什麼東西都沒有,我若去通報管事,不是會被管事責罰嗎?要說你自己去說!”玉葉不屑的看她。

    “喲,是這樣啊!”王子霏沈凝了聲。

    “有那時間就自己趕緊去找管事,別來妨礙我。”

    王子霏抬頭看看上頭的太陽位置,這時候薑世博應該下朝回府了吧!這屋子她也不待了,她背好身上的包袱,抬腳就往薑府大門方向走去。

    當她走到大門時,時間算得剛好,姜世博正好跨過門檻準備進府,她故意憋得整張臉漲紅,怒氣衝衝地朝薑世博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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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5-27 02:47:00


    薑世博才一跨進門檻便見到今早讓母親派人去接回姜府的女兒,她身上還背著包袱,看樣子是要離去的模樣,他連忙喊住她。

    “你上哪裡去?”

    “哪裡來就哪裡去,還用問嗎?”

    “你不是答應了?你所提的條件我都答應你了,你豈可出爾反爾!”薑世博聽她這麼說,心中一急,壓低聲音怒聲質問她。

    “哼,我是答應你的條件,可在這裡的這段時間也得讓我住得舒服吧,隨便打發我讓我去住間連張椅子都沒有

    的屋子,你讓我怎麼住,自然是哪裡來就哪裡去。”

    “什麼?!你跟我過來,我看是誰這麼大膽這麼做!”薑世博衣袖一甩,憤怒走向大廳。對下人吩咐著,“叫王管事來見我!”他看向女兒,“缺什麼,你可以跟管事說,這樣背著包袱又走人,實在有失體統!”

    “呵,你薑府的區區一個丫鬟架子都比我大,我哪裡還敢叫上偉大的管事?”王子霏嘲諷了一番。

    “是哪個丫鬟這般大膽子,爹、爹即刻將她轟出府!”薑世博有些語塞的說著,這聲爹說得他也覺得很詭異,可他又不能不這麼自稱。

    “不了,我還是走好了,反正住那種地方跟住我自己的屋子都一樣,你答應我的條件都做得到的話,到時你讓花轎上我那裡去迎娶便是。”王子霏作勢要走人。

    “上、上、上你那裡?!”薑世博差點被她那句話給噎著,怒拍一旁矮幾。“你是存心把我薑府的臉面放地上踩嗎?”

    “老爺,請用茶……”下人小心翼翼的將茶盞放到薑世博右邊的茶幾上。

    “滾下去,所有人都給我滾出去!”薑世博無法對著王子霏發作的怒氣,全轉嫁到這倒楣的下人身上。

    “是、是!”

    自從那道賜婚的聖旨送到後,薑府的氣氛愈來愈緊繃,下人們也愈來愈難做,常動不動便會遭到責駡。這一聲怒喝將大廳裡幾名下人嚇得趕緊灰溜溜的退下,免得惹惱薑世博被轟出府去。

    “你覺得從哪裡出嫁有差嗎?反正地方都是一樣的糟,我要是從薑府那間破屋子出嫁,你這刑部侍郎的臉面會被踩得更為徹底吧!”王子霏冷笑提醒喝茶湯降火的薑世博。

    薑世博一愣,她這一提醒他這才赫然想到這件事,這怎麼成?屆時新郎官會上新娘房迎娶新娘,要是讓嶽涯上那間破院去,他豈不是……不成!

    這事關顏面,要是這事讓皇上知道,今天早上丞相見到他還特意提起這事,要他好好操辦,不能給皇上丟臉,這事要是沒有處理好,被發現是替嫁,變成滅五族的欺君之罪,這事輕忽不得!

    “老爺,您找小的不知有何事情交代!”這時王管事滿頭大汗的自外頭走進大廳,忐忑的問著。

    “你這混蛋,大小姐好不容易回家,你是怎麼辦理此事的,你讓大小姐去住那間廢院?”一看到王管事出現,姜世博是氣不打一處來。

    “嗄?”王管事一頭霧水,讓這棺材子煞星住原來的舊院子不是老夫人安排的嗎?

    “連個丫鬟排場都比小姐大,怎麼?我是花錢買這些丫鬟回來當大小姐,讓人伺候的嗎?”

    “這、這、這……是小的失察,老爺請原諒,小的這就去處理。”

    安排玉葉過去服侍這煞星,也是老夫人一手挑選的啊,怎麼成了他的過失了?

    王子霏擺了擺手,一臉無趣的看著這對主僕。“算了吧,你們兩個也別唱雙簧演戲給我看,是怎麼回事我們都心知肚明,由這事看得出,這一切只是在敷衍我,答應我的條件是萬不可能做到,我還是走吧!”

    “為父既然答應你了就是一言九鼎,豈會是背信之人。”

    “希望你的話在這府裡是有威嚴,起得了作用的。”王子霏語氣裡滿是諷刺。

    “薑厭,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姜府是姓薑的吧,為何是外姓的人在作主?”

    王子霏這話很明顯了,嘲諷他讓一個侍妾當家,寵妾滅妻,即使這妻早已經歿了,他未續弦也不能讓一個侍妾當家,即使不是老夫人作主,也該是她這個正室所生的女兒作主。

    他想反駁、想怒斥都沒有理由,因為她說的都是事實,她分明應該就是個養在深山裡什麼都不懂的無知村姑,沒想到一下山卻對薑府裡的事情瞭解得這麼清楚透澈,一出手便拽著他的軟肋!

    薑世博再度讓步,氣結的問:“那你想住哪個院子?”

    “我想住哪個院子都成嗎?”

    “除了老夫人跟我的院子之外,你隨便挑!”薑世博氣呼呼的回應她。

    “那就我娘之前住的臻佳院吧!”

    “不能換其他院落嗎?”

    “臻佳院是以我娘的名字命名的,我想我要求住那裡並不過分。”王子霏清澈的眸光變得沈冷起來,冷冷的盯著薑世博不甚情願的表情。

    “……不為過。”薑世博嘴角微抽的說著,可一想到一會兒同姜美玉說這事時,她與王氏不知又會如何震怒,一想到他便頭疼不已。

    王子霏滿意的躺在床上看著上頭用金線鑲織的奢華床幔,和這屋裡的一切奢華擺飾。

    一想到姜美玉為了達到目的,不得不暫時將住了十年的院子讓出來給她,從姜美玉那扭曲變形的笑臉上看得出來,她憎恨憤怒得恨不得一把掐死她,她想了就覺得有趣。

    他們為了自己的目的不得不忍氣吞聲,而她也正好可以利用這一點幫阿燕報仇,在大婚之前找出真凶,住進臻佳院是她找出真相報仇的第一步!

    看著上頭用金線鑲織的曼陀羅花紋床幔,王子霏開始想著,她的時間不多了,在這之前得先找出那本手劄。

    “子霏、子霏,你剛才有看到姜美玉氣呼呼的表情嗎?”安靜了大半天的姜燕飄到半空中與她對望,她是滿臉興奮的表情。

    “這麼開心?”王子霏睞她一眼,眯起眼睛繼續思索著下一步棋該怎麼走。

    “當然開心,印象裡我小時候非常渴望能夠進到這院子來找有關我娘的蛛絲馬跡,可是都被姜美玉趕走,不許我接近,現在能夠進來看,甚至住在這裡自然開心。”姜燕說著說著又掉下眼淚。

    “你也真是的,開心也哭,傷心也哭,鬼有像你感情這麼豐富的嗎?”

    “我是太開心了,終於可以進到這裡。”

    “今天哭一哭就好,接下來我們要一起攜手奮鬥,知道嗎?”

    “攜手奮鬥?”飄在半空中的姜燕疑惑的看著她。

    “住進這裡你以為你能閑嗎?從現在開始你是我得力的助手,俗話說知己知彼,百戰百勝,你每天需要到處打探消息,看看各個院子裡的姜家人都在說些什麼,最重要有四個人你一定不能錯過。”

    姜燕用力點頭,“你說,是哪些地方,我一定會好好的偷聽。”

    “你偷聽個什麼?你忘了你是鬼嗎?他們根本看不見你。”王子霏好笑的橫了一眼還一直將自己當人的姜燕。

    “哈,我又忘了我已經是鬼了。”

    “言歸正傳,你要注意的是你爹、姜老夫人跟王氏母女,他們四人所說的話和動向,知道嗎?尤其是他們三人或是四人聚在一起時更要特別注意。”

    姜燕點點頭。

    “只有這樣我才能知道他們下一步想幹什麼,才可以事先預防。”王子霏從床上坐起身,四下瞄了眼這屋內的擺設。

    “沒問題。”

    王子霏走向其中一座書櫃開始摸索。

    “子霏,你在做什麼?”姜燕飄到她身後好奇的問著。

    “你忘了銀子姨說的嗎?你娘留了一本手劄,我要找出來,看看當年發生了什麼事情?這樣也許可以更快找出殺害你娘的兇手的線索。”她尋找銀子姨告訴她的隔層。

    “哦,但你不是跟丞相說我娘在生產時,是王氏拿碗東西給我娘喝嗎?”

    “我只是這樣說而已,反正你娘的死跟姜家人脫離不了關係,我這麼說也不算冤枉王氏,你也別在這邊閑著,快去四處打探,現在姜美玉肯定很不甘心的跑到薑老夫人的院子裡哭訴,你去聽聽她們說什麼?”

    “好。”

    就在王子霏忙著四下找尋手劄及重要文件時,另一頭,嶽涯也奉命進宮。禦書房,一早便奉命進宮的嶽涯坐在禦書房裡等著皇帝下早朝。

    一般臣子根本無此殊榮,皇帝召見定是得站在外頭恭敬等待召喚,但嶽涯自從第一次進宮覲見皇帝時,皇帝就給了他這殊榮,準許他在禦書房裡等候。

    因此只要岳涯進宮,皇帝還未下朝,禦書房外邊守候的太監便會恭敬的請他入內,同時奉上一杯香茗與精緻茶點,讓他在裡頭等候。

    今日早朝退朝較晚,皇帝一下朝便急忙來禦書房,就是擔心讓嶽涯久等了。

    嶽涯在禦書房裡等了近一個時辰,看了幾本太監拿給他打發時間的書本,才要再拿一本新的,皇帝便已進入禦書房。

    “草民嶽涯見過皇上。”岳涯拱手向皇帝恭敬見禮。

    “這禮就免了,丞相說你受傷了,快站好讓朕看看,德順,趕緊傳御醫過來給嶽涯好好檢查!”

    皇帝腳步急快的走到他身前,威嚴的視線帶著一抹難掩的擔憂,焦急的將他手臂拉起,像個慈父不停的上下打量著自己受傷歸來的孩子一樣。

    從嶽涯超過預定時間遲遲未回到京城,他便開始擔心,派人前去調查才得知從他一進關便遭到殺手追殺,甚至還差點命喪黃泉,這可把他急壞了。

    他更是私下派了不少人前去尋找,無奈怎麼也沒有嶽涯的消息,整個人就像是自這世上消失一樣,他更是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連正事都沒心情處理,好不容易丞相給他傳來好消息。

    人終於回京了,可卻受了重傷,正在調養,要不是他的身分無法隨意出宮,他早去探望這孩子了。

    早盼晚盼的好不容易盼到嶽涯傷勢復原,他早已吩咐只要是嶽涯要進宮,任何人都不可阻攔,卻遲遲不見岳涯進宮求見,這可是把他急壞,只好讓德順去傳召,讓岳涯進宮面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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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5-27 02:47:20


    看到皇上這副著急模樣,嶽涯微不可察的蹙起劍眉,眼底眸光瞬間染上一片複雜流光,皇上如此焦急他已經不是第一次了。

    從他十七歲那年由德順公公領他進禦書房,在禦書房見到皇上的第一眼,他便知道自己從小由德順公公那裡所收到的那些禮物,全部都是他眼前這位元身分尊貴的男子送給他的。

    從他有記憶開始,德順公公便常出現在他眼前,為他帶來很多精緻禮物,這些禮物有時甚至連皇宮裡的皇子也不見得能夠擁有。

    而他確實常擁有一些由邊疆西域帶回來的他國好玩玩意,只要他隨口提了想要什麼東西,第二天那樣的物品便會出現在他眼前。

    一次玉林國送來一匹才一歲大罕見稀有的汗血寶馬,整個大齊朝就這麼一隻,他不過是隨口說了聲,兩天后這匹汗血寶馬便出現在他眼前,同時連同飼養它的小廝也一起出現。

    這皇商的身分可以帶來多大的利潤是眾人皆知的,角逐皇商之位須經過各衙門的審核等等複雜關口,皇上不知從何處得知他有意思角逐皇商之位,遂獨排眾議的將皇商的身分給他,甚至不許任何人多言,只要有人上摺子彈劾提出反對,那位官員很快便會貶職下放三千里。

    從他十七歲第一次進宮,皇上就對他十分的關愛,只要他一進宮便會巨細靡遺地問清楚他生活上的點滴,像個為人父親一樣的關心自己的孩子。

    外人都知皇上十分寵愛他這個身分低微的商人,寵愛到無以復加的地步,他自己也不知道皇上到底為什麼如此寵愛他這麼一個平民。

    皇上對他的寵愛甚至遠超過對於任何一位皇子,也因此讓他成了眾矢之的,讓各皇子對他憎恨不已。如若自己是嶽氏血脈,皇上這些年的關愛與言行舉止,卻總讓他產生一種錯覺,以為自己是他的孩子。也正因為這份錯覺,讓他愈來愈疏離對他萬分關愛的皇帝。

    “回皇上,草民傷勢已無大礙,不用勞煩御醫了,草民謝過皇上的美意,皇上日理萬機切莫為草民掛心……”嶽涯連忙打斷皇帝後面的話。

    “你確定已無大礙?”皇帝神色一斂,方才進門時所顯露出的緊張,也因他說的已無大礙而消失無蹤。

    “是的。”嶽涯眸光隱隱黯沈,垂眸沈聲道。“勞皇上費心了。”

    “還有,你這孩子,朕不傳你,你就不進宮面聖了嗎?朕這皇帝要見你一面還得讓德順去傳你,你才肯進宮,朕不是告訴過你,你隨時都可進宮的。”他這副不冷不熱的模樣讓皇帝有些不悅,低喝一聲。

    這孩子以前還總喜歡往宮裡跑找他聊天,這幾年不知怎麼了,不傳他不進宮,跟他這個……這個……皇上是愈來愈疏離,他又不能罵這混小子,責怪他與他這皇上太過疏離!

    “草民並沒有什麼要事需要向皇上您稟告。”岳涯森冷疏離的回應。

    “你身上的傷就不用向朕稟告,你回京路上遇到殺手這事不用向朕稟告?”一聽到嶽涯沒什麼要事跟他說,皇帝是氣得吹鬍子瞪眼。

    像是一番好意一再被人拒絕一樣,皇帝皺起眉頭瞠了嶽涯一眼,有些負氣的責備他。

    “遇刺這是草民的私事,不值得向皇上稟告,不知皇上您今日召草民進宮,有何要事交代草民?”嶽涯拱手抱拳恭敬生疏的問著。

    聽他這麼說,皇帝的臉黑成一片,嶽涯這混小子竟然對他說這是私事,不值得向他稟告?就是私事才要向他稟告,他這皇上要聽的就是他的私事!

    皇帝頓時被岳涯氣得一句話說不出來,只能忿忿的怒瞪他兩眼,接著龍袖一甩,“今天召你進宮是有一事要跟你說。”

    “皇上請講。”

    “你也老大不小了,該有人在你身邊照顧你。”皇帝威嚴的眸光帶著一抹慈愛與擔憂地看著嶽涯,暗自歎氣說道,“日前朕已經下旨,將刑部侍郎的嫡長女賜給你為妻,婚禮一事你也不用操心,朕已經讓禮部的人操辦。”聞言,嶽涯整個眉頭瞬間打結,馬上抱拳,“皇上,草民已經說過,今生將不再娶妻。”

    “胡鬧,什麼叫今生不再娶妻,你才幾歲,難道要光棍到老?”

    嶽涯抱拳垂眸沈聲道:“草民命帶孤鸞,娶妻只會害了對方,還請皇上收回旨意。”

    “君無戲言,聖旨已出豈有收回道理,你這陣子什麼也不必做,就回去專心準備娶妻事宜即可。”

    “皇上,草民不想再危害其他無辜女子。”

    “正因為如此,朕才要下旨為你賜婚。”

    “皇上。”嶽涯俊臉沈了沈,神色嚴肅冷冽的與皇帝對視。

    “這事已定,你就不要再說,朕也不可能改變心意收回聖旨,下個月十五你準備迎娶刑部侍郎的女兒,朕言盡於此,退下吧!”

    “草民告退。”嶽涯拱手拜了拜,頭也不回的走出禦書房。

    皇帝看著岳涯那大步流星離去的背影,氣得嘴角直抽,良久後才長長的歎了口氣。

    “這孩子怎麼就不瞭解朕對他的一番苦心……”皇帝滿心不是滋味的落寞說著。

    “皇上,您別擔心,涯公子遲早有一天會理解您對他的一片苦心的。”自小就在皇帝身邊服侍的德順公公,連忙為他送上一盞碧螺春,安撫他因為與嶽涯不歡而散的惱怒心情。

    “跟他同年紀的都是幾個孩子的爹了,只有他……只有他至今孤家寡人一個,夜裡連個幫他曖床的女人都沒有,你叫朕怎麼不擔心,朕百年之後,如何有顏面去見他娘!”皇上直指著嶽涯消失的方向氣結的說著。

    “皇上,您別焦急,這次老奴出宮,特地去為涯公子的婚姻卜了一卦,是上上簽,姻緣天定百年好合,這次肯定能長長久久了。”

    一聽到德順公公所說的,皇帝胸口那把怒火瞬間煙消雲散。“真的?快說說那術士怎麼說的。”

    “是這樣子的,那術士說了,涯公子定要經歷七次娶妻,第八次才會成功,且是天定良緣……”

    王子霏躺在窗邊的矮榻上看著那像白玉盤掛在遼闊夜空中的月亮,半掩的窗櫺吹進帶著陣陣花香氣息的涼風。

    咕嚕,咕嚕……

    這麼有意境的夜晚,她的肚子卻不斷地傳出咕嚕的抗議聲,讓王子霏嘴角直抽。

    她想罵人,這都什麼時候了,還不幫她送晚膳,是故意存心要餓著她,拐著方法修理她嗎?

    王子霏忿忿地坐起身,餓著她不給她送吃食、不給她丫鬟,時間一到就把院門給關了,這樣就能整到她嗎?實在太小看她了。

    視線落在月光下波光粼粼的玉白色魚缸裡,裡頭幾尾紅色金魚正悠閒的在魚缸裡頭追逐,看著這幾尾一看就是被人照顧得很好、且是某人最愛的觀賞寵物,這麼一缸魚可以來個烤魚,應該還勉強可以飽餐一頓。

    想整她?姜美玉,你道行太淺了!王子霏露出一臉壞心眼的冷笑,撩起衣袖往魚缸裡一抓……

    約莫兩盞茶時間之後,王子霏在街上四處張望著,她利用阿燕以前常爬的樹偷溜出府,結果出來得太晚,賣了那些金魚後所有的面攤子幾乎都已經收攤了,讓她想找個地方吃碗面都找不到。

    剩下的也只是酒家客棧,去這種地方進去吃碗面出來,她賣金魚的錢恐怕也一個子兒都不剩了。

    王子霏在一間客棧前猶豫了片刻,最後還是沒往客棧跨出那一步,不管店小二怎麼招呼,她還是視而不見的轉身離開,難道她今晚就註定只能挨餓嗎?

    王子霏一邊摸著肚皮一邊四下張望著,想繼續找未收攤的小販隨便買點東西充饑。

    唉,這京城真不是人待的地方,以前在山上雖然有一餐沒一餐,但好歹出門都找得到野菜,可以挖到一點地瓜,但這京城讓她上哪裡拔野菜、挖地瓜?

    就在她轉身之際,一輛馬車與她擦身而過,馬車裡的人跟她驚鴻一瞥後,火速朝馬車夫喊了聲,“停車!”馬車裡的人不等馬車停好即刻推門下車,對著王子霏背影喊了聲,“王姑娘!”

    這聲音有些熟悉,王子霏轉身循聲望去,歪著頭看著站在燈籠下那位玉冠束髮,身著金絲線滾邊刺繡、象牙白袍子的男子,他長得劍眉星目,眉宇之間透露出一抹堅毅,五官俊美身形挺拔。

    那美男嘴角微微上揚的弧度,讓他雋朗的五官線條看起來柔和很多,只是他那一抹笑容似乎是對著她笑的,但她認識這位元帥哥嗎?

    這是王子霏當下第一個直覺,她剛來到京城不久,根本沒有機會認識這種頂級養眼的美男。可是這位帥哥怎麼一副與她十分熟悉,還知道她姓王,他笑起來的樣子跟嶽涯的笑容很像。瞧她一臉茫然的模樣,嶽涯心忖,她該不會把他忘了吧?

    嶽涯笑著朝她走去,明天過後他才會稍微有些空閒,正想明日上丞相府向芙蓉打探子霏的落腳處,沒想到今日這麼有緣在街上碰見她。

    “瞧你這表情,不會是把我忘了吧?”嶽涯朗聲一笑問著。

    聽清楚這低沈渾厚的嗓音,王子霏頓時瞪大眼盯著朝她緩步走來、模樣風度翩翩的嶽涯,她捂著嘴不敢置信驚呼,“嶽涯?!是你,怎麼會是你?!”

    “怎麼不會是我。”嶽涯好笑的睞著她。“怎麼,不會是我換了衣服你就不認識我了吧?”

    “是啊!”王子霏愕然的點頭,“你這反差太大了,讓我根本認不出來。”

    “雖然只是驚鴻一瞥,可是在下一眼就認出王姑娘你。”

    “這不一樣好嗎?我還是當初在山上那一套衣服和裝扮,你當然認得出來,要是我今天跟你一樣換了衣服,我相信你一眼也無法認出。”

    佛要金裝,人要衣裝這句話果然是至理名言啊!換下壽衣,嶽涯整個人就是不一樣了。

    “說的也是。”嶽涯認同的點頭。“這麼晚了,你一個姑娘家怎麼還在街上?”

    一說到這個,王子霏的肩膀都垮了下去,“我肚子餓啊,出來找東西吃。”

    “你這麼晚了竟然還沒用膳?”一聽見她這麼晚了還沒用膳,嶽涯的胸口突然感覺揪了下,悶悶的不太舒服。

    “不提了,都找不到地方挖野菜呢。”愈說她感覺肚子愈餓,忍不住撫了下肚子。

    “這客棧不是還開著?”

    “你覺得我荷包裡有幾個銅錢,能上客棧嗎?”從她跟嶽涯認識開始,嶽涯就知道她是個窮得鬼都嫌的窮光蛋,她也沒有覺得自己目前的窘境有什麼不好意思讓嶽涯知道的。

    “走,跟我來吧!”嶽涯暗噓了聲,手中摺扇敲敲她的肩膀,轉身朝方才那間客棧走去。

    “嶽涯,你要我跟你去哪裡?”她連忙追上。

    “你不是肚子餓嗎?我帶你去吃飯。”

    “那怎麼好意思!”她一聽兩隻眼睛頓時亮了起來。

    “你跟我有需要客氣嗎?”嶽涯領著她走進客棧。

    “嘿嘿,那我就不跟你客氣了。”能在這裡遇上嶽涯,讓他請她吃上一碗面真是太好了,這樣今晚就不必挨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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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5-27 02:47:40


    客棧店小二隨即熱絡的領著岳涯和王子霏走上二樓雅座,並熱絡地為兩人添茶。“岳莊主,不知您要用點什麼?”

    “王姑娘,你有特別想用點什麼嗎?”

    “給我一碗面,可以吃飽就好。”她對嶽涯雖然有點救命恩情在,可是他也給了她一百兩銀子跟一塊玉佩作為報答了,已經算是兩清,她實在不好意思讓嶽涯太過破費。

    聽她說完,嶽涯眉頭微蹙了下,跟店小二交代幾句,只見店小二頻頻點頭後,便飛快的退下。接著,兩名身形魁梧健碩的男子走了進來,一言不發的站到嶽涯身後。

    王子霏有些膽顫的瞄了眼那兩個男子,忍不住指著他們兩人問:“嶽涯,他們是你的朋友嗎?還是保鑣?侍衛?”

    “是我的朋友也是侍衛。”

    她點了點頭,又垂下肩膀。

    “怎麼,有何不妥?”

    “壓力山大,還是兩座山。”王子霏拿過面前的茶小口喝著。

    跟王子霏在山上一起生活相處過幾天,自然很清楚她胡言亂語的意思,手指彈了彈,“黃超、馬瀚,你們兩人先到外邊守著。”

    “是。”黃超跟馬瀚兩人異口同聲的退出雅座。

    “身上沒銀兩了,怎麼不把玉佩給當了?”他還交代各商鋪掌櫃們,一見到玉佩不可刁難,須將所需銀兩如數兌換給她。

    “還沒有窮到要當玉佩的地步,明天我再偷溜出來,買點乾糧什麼的放到屋裡,我就不相信他們能整到我。”

    “偷溜?這是怎麼回事,你家人虐待你?”她要是被人看管起來,那日又怎麼能夠救了芙蓉,這點讓他十分疑惑,至今一直沒時間找芙蓉解惑,既然遇上她,直接問她本人即可。

    “他們想跟我鬥,道行還淺著呢!”

    “說說是怎麼回事?”

    這時雅座的門扇被推了開來,幾名店小二端著熱騰騰的佳餚進入,不一下子便擺滿了整張桌子。

    “嶽涯,你怎麼叫了這麼多菜?”王子霏算了算少說也有八道菜,眉頭不由得皺起。

    “沒事,吃吧。”嶽涯拿起筷子夾了塊油亮又鹵得入味的鹵蹄膀放進她碗裡。王子霏瞪大眼睛看著自己碗裡的鹵蹄膀,有些為難的扯著嘴角,“這……”

    “吃吧,不用客氣。”嶽涯還親自為她添了碗白米飯。

    “不是啦,現在這麼晚了,吃蹄膀會胖的……”不過這鹵蹄膀聞起來好香啊,那入味的油亮色澤讓人看了食指大動。

    嶽涯停下幫她夾菜的動作,瞄了她一眼,“你實在太瘦了,需要長些肉,多吃點吧。”說完,他又為她舀了碗雞湯,裡面還放了只大雞腿。

    嶽涯說的有道理,阿燕的身子皮包骨的,今天她有機會看銅鏡,自己也嚇了一大跳,瘦得跟骷髏頭一樣,真的很難看又沒分量。

    是該多吃點油脂長長肉,這樣日後要是遇上打架才有點本錢,否則依阿燕這身子骨恐怕被人一推就骨折了。

    “那我就不客氣了。”

    “儘量用吧,別跟我客氣,我當初在山上受到你很多照顧。”

    聽他這麼說,王子霏差點被嘴裡的肉給噎著,岳涯的形容真是客氣啊,在山上時她差點讓嶽涯跟著她一起啃樹根了,還好當時不是冬天。

    “這是不是我給你吃碗玉米糊,你還我一碗白米飯?我抓幾條溪魚煮魚湯給你吃,你還我一鍋雞湯?”這樣想想還真劃算。

    “你不覺得這樣太過生疏嗎?我記得你可不是會分得這麼清楚的人。”在山上時她可是大剌剌的人,怎麼進城沒幾天整個人似乎變了個樣,讓他有些不太習慣。

    “在山上那些東西都是不值錢,怎麼能夠與這些佳餚相比。”這桌好菜吃起來感覺好像在還她人情似的,她從來沒有想到過真的要他報恩啊!

    “你想太多了,當時在山上那種刻苦環境能找到那些東西吃,已經是人間美味了,這一桌的膳食在京城裡也只是普通的吃食,還稱不上山珍海味,你別太拘束想太多,儘管吃就是了,不夠的我再讓人送上來。”

    “可是……”

    “我只想與失聯好久,好不容易又見上一面的朋友同桌好好吃上一頓飯,這樣可以嗎?”嶽涯眸子定定地看著她。

    “你當我是朋友?”一聽他這麼說,王子霏心裡有一些歡喜。

    “當然,除非你不想認我這個朋友。”自己身上背負的東西讓他只能將王子霏當成一般朋友,不能有其他的異樣心思。

    “認,當然認。”朋友愈多愈好。

    “若真認我這個朋友就不要想太多,吃吧。”嶽涯夾了塊糖醋魚片到她前頭的碟子上。

    “嗯。”將晚膳當成朋友聚餐一樣,王子霏果然就食欲大開,開心的用著嶽涯為她夾的佳餚。

    食用半晌後,見王子霏吃得差不多半飽,心頭盤旋的疑惑讓嶽涯不由得開口問道:“王姑娘,方才你為何說你的家人還整不到你?是出了什麼問題嗎?”

    “你這麼有興趣知道?”

    “朋友總是會互相關心的。”嶽涯點頭。

    “我只能說他們根本不當我是家人。”王子霏一邊喝著雞湯一邊有些嘲諷的說著。“他們要我回去,是要我嫁人,真的被你給猜中了,不過,這門親事是要我代替他們的掌上明珠出嫁,因為這門親事不可抗拒,他們又不想讓疼愛的女兒嫁過去受苦,所以才找我回去替嫁。”

    “替嫁?!”嶽涯一驚。

    連幫她找門親事都沒有,而是要她替嫁?!

    一聽完她所說的,嶽涯整個眉頭都皺起,對她遭遇到這般不公平的待遇感到憤怒。

    “是啊,我同意了。”

    “你同意當替身?!你有想過要是被人發現你是替身怎麼辦?會不會危險?”一聽到她說同意,嶽涯心頭更是一把無明火升起。

    “想過。”王子霏放下手中筷子笑得燦爛的反問他,“是不是覺得我明知道要冒著被人發現的風險還同意替嫁,是很愚蠢的行為?那一家子這樣對我,我根本無須為他們著想是吧!”

    嶽涯點頭。

    “還記得我說過的事嗎?我要報仇,我不同意替嫁,就無法住進那個家,也無法查出我娘的死因。”

    “那也不值得你用一輩子的幸福交換啊!”嶽涯的俊臉上瞬間像是浮上一層黑霧一樣,黑沈沈的很難看。看見他那變得陰沈難看的表情,王子霏頓時覺得有嶽涯這個交情雖淺、卻真心關心她的朋友真是不錯。

    “誰說我要用一輩子的幸福交換,那一家子才不值得我這樣為他們犧牲呢!”王子霏那對晶亮得像龍眼珠子一樣的黑眸綻出一抹慧黠的眸光,嘴角微勾的露出一記嘲諷冷笑,若有所指地對他說出自己的想法。

    嶽涯瞬間理解她另外有別的想法,“有需要我幫忙的地方嗎?”

    “你對我最好的幫助,就是我肚子餓的時候,請我吃這一頓飯。”王子霏對他一笑,表示目前沒有。

    “以後若真有困難,記得拿玉佩到有嶽字標誌的商家,讓掌櫃的找我。”嶽涯認真的說。王子霏微笑的點頭,“以後真有困難,我不會客氣。”

    “子霏、子霏,你怎麼這麼晚才回來?”

    王子霏一回到臻佳院,姜燕就趕緊飄到她身邊問著。

    “你發現什麼事情了嗎?這麼急著找我。”王子霏將一堆嶽涯特地讓店小二幫她打包的吃食放到桌上,她取出一小包未用過的食物,又拿出先前從銀紙鋪買的香跟銀紙放到姜燕面前。

    姜燕一看到那幾樣簡單的小供品,眼睛頓時瞪得大大的,興奮地問:“子霏,這是要給我的?”

    “這是方才我特地去買的,這一份吃食我沒吃過,用來拜你。”王子霏點頭,拿過火摺子點燃一炷清香。

    “子霏,我、我其實不介意其他食物被你用過,真的不介意。”姜燕瞪著大眼看著桌上那一包又一包的吃食,嘴好饞啊!

    “那我就全部拆開給你吃,你儘量吃。”王子霏打開所有用油紙包好的吃食,拿著那炷清香對著姜燕拜了下,然後拿過一疊銀紙將香插在上頭,示意姜燕可以開動了。

    清香一插下,姜燕便興奮的抱著一隻烤雞扯著雞腿吃著,“好好吃,子霏,我都沒有吃過雞腿耶!”王子霏坐在一旁矮凳上看著吃雞腿吃得興高采烈的姜燕,想想她也真是可憐,自己一定要幫她報仇。

    “阿燕,你方才這麼急著找我有什麼事情嗎?”

    “我發現一件很奇怪的事情……”姜燕一邊吃著雞腿一邊含糊地說著。王子霏為自己倒了杯開水喝著,等著姜燕的下文。

    “……我在王氏的房間裡發現我娘的牌位……”姜燕說著又拿過一塊鹵牛肉片吃著。

    “你娘?!”王子霏詫異的低呼。

    “嗯,那牌位每天都有上香,我特地留在那裡看了一下,發現是王氏偷偷在祭拜我娘。”

    “你確定你沒有看錯,那牌位上寫的是你娘的名字?”王子霏再次確認的問。

    “不會錯的,你寫過我娘的名字給我看,我就記下了。”姜燕吃完雞腿,拿起蹄膀啃著。

    “既然如此那就有鬼了,阿燕,你是在王氏的屋子哪裡見到的?”一個計謀在王子霏的腦海裡逐漸形成。

    姜燕趕緊放下手中的蹄膀抹了抹嘴,“在她屋裡靠著床榻的地方,有個小密室,將一個花瓶弄倒觸動機關,就有一面牆會打開,裡面不大,就放一張桌子,一個我娘的牌位,還有一個蒲團跟一些祭拜的香、供品糕點之類。”

    “不敢讓人知道放在密室裡偷偷祭拜,這王氏肯定做了虧心事,也許你娘生產時慘死真是與她有關,這點必須查清楚。”王子霏食指抵著下顎,一雙精明眸子轉了轉,遲疑地說著自己的看法。

    “那我們要怎麼查?”

    王子霏眼珠子又骨碌碌的一轉,朝姜燕勾勾手指頭,“阿燕,你過來,我們先這麼做,你聽好,從現在起你除了要隨時監視那些人之外,還要……這樣……懂嗎?”

    姜燕一聽完用力點頭,“我知道,我一定會辦好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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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5-27 02:47:58


    翌日,天濛濛亮,大地還彌漫著一層薄霧,空氣中早已飄散著燒柴的煙味,而一向清幽雅致的臻佳樓也同樣傳出燒柴氣味,同時還多了一股焚燒銀紙的味道。

    銀紙燃燒時的味道較為不同於其他氣味,因此馬上引來薑府裡一些下人們的注意。

    幾名早起灑掃的下人躡手躡腳地進入臻佳院,這才一踏入月門,便見到王子霏蹲在門邊燒著紙錢,嘴裡念念有詞的,還不停地擦著淚,嘴裡喊著,“娘啊,女兒知道您死得冤……您委屈了……現在女兒回來了……娘您安心吧……”

    一大清早的就有人像是在哭墳一樣,還燒著紙錢,這太詭異了!

    “大……大小姐,您一大早燒化這些紙錢是要……”一名膽子較大的下人向前小聲的問著。

    “燒給我娘啊,我昨天一住進我娘生前住的屋子,我娘昨晚就出現來看我了,對我哭著說她等了我十六年了,終於等到我回來……”王子霏拿出帕子抹著眼角,哭得淚漣漣的。

    哇哩咧!好辣啊!辣得她眼淚直流,下回不能在帕子裡沾太多辣椒水!

    “什麼?!你昨天看到張……張……看到往生的夫人?!”下人整個瞬間跌坐在地上,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怎麼稱呼已往生的張氏。

    “是啊,我娘……我娘說她死得冤,這十幾年來她一直沒法去投胎,都待在屋子裡……等我回來……現在我回來了……她才現身。”王子霏手上沾著辣椒水的帕子再抹了抹哭紅的雙眼。

    娘親啊!好辣,辣得她兩管鼻水直噴。

    一旁幾個聽到她這麼說的下人,也被她唬得一愣一愣的,嚇得臉色蒼白,兩名府裡的老人一聽不對勁,趕緊馬上拔腿朝薑世博和薑老夫人的院子裡狂奔通報。

    半晌,今天休沐日才正想好好休息一番的薑世博,便被張氏的鬼魂現身這一事給駭得無法再繼續躺在床榻上休息,匆匆著裝後火速趕往臻佳院。

    他趕到院子時,薑老夫人跟王氏還有姜美玉也一起趕到了,四人看見的便是王子霏一邊將紙錢燒化,一邊哭著喊娘親。

    “薑厭,你這是怎麼回事?!”死亡多年的鬼魂突然現身讓薑世博嚇得有些六神無主,語氣慌亂的質問。

    當年不管怎麼說都是他愧對髮妻,嘴上雖然不說,但心下對張氏還是有些愧疚,現在她突然現身讓他心慌不已。

    “你說你看到張氏現身,這是不是真的?!”薑老夫人心慌焦急的問道。

    “看……看到了……我娘入殮時是不是穿著她最喜歡的那件縷金百蝶穿花大紅洋緞窄褙襖,腳下穿的是一雙五彩鳳蝶繡花鞋……”王子霏一邊用帕子抹著淚一邊點頭哭著,嗚嗚嗚……好辣啊!“娘啊,您死得好慘啊!”好痛啊,她眼睛要瞎了!

    王子霏這麼一說,在場的姜家人臉色齊齊刷白,難以置信的看著哭得悲戚的她。

    王子霏一邊用帕子拭淚,一邊眼睛紅腫不堪的偷瞄著他們四人的表情,除了薑世博與姜老夫人和姜美玉的表情是震驚之外,只有王氏的表情最為精采,除了震驚,還帶著惶恐與害怕的神色,目前看來她真的是最有嫌疑的人。

    但以她的經驗,往往最有嫌疑的人,不見得是兇手,反而是那個最引不起人注意的人才是兇手,這事得繼續大膽求證、小心追查才是。

    “娘親啊,您死得好冤啊……”啊、啊、啊!她的眼睛辣到快瞎掉了,睜都睜不開了。

    “騙誰啊,我在這裡住了十幾年也沒見到一個鬼影子!”姜美玉才不相信什麼鬼神之說,對著哭得哀戚動容的王子霏怒喝。

    “我娘說了,你每天晚上睡姿都很難看,晚上還會磨牙,甚至打呼,沒有教養……夏天睡覺還只喜歡穿一件肚兜睡覺,你的後背有一塊拇指般大小的黑色胎記……”王子霏一邊抹著淚一邊說著姜美玉不為人知的秘密。還好她昨天晚上讓阿燕去打探一下敵情,今天才能這樣嚇姜美玉。

    她這話一出,幾名躲在一旁偷聽看熱鬧的下人忍不住紛紛偷笑出聲。

    姜美玉頓時羞得臉上一陣赤紅,“你……休要胡說!”嘴上說著,但她心裡害怕得緊,難道真的有鬼?!

    一般外人都不知道的秘密這個昨天第一次回到姜家的薑厭都知道,這讓在場所有人不得不紛紛開始相信張氏的鬼魂出現了。

    這時氣得恨不得一把撕了王子霏的嘴的姜美玉,突然看到一旁的地上擺了幾隻燒烤的烤魚,那體型……她手指顫巍巍地指著地上那些烤魚,質問:“你那些烤魚是哪裡來的?!”

    昨天她命令幫她搬東西的下人一丁點吃食都不準留下,也不準許任何人給薑厭送吃食,現在那地上擺的那幾尾烤魚,長得好像她放在屋子裡觀賞的金魚……

    “我娘說了,都沒人到墳上給她燒香祭拜,她好餓又沒錢,所以我就把屋裡那幾條魚烤了給我娘祭拜……”王子霏說到這裡哭得更是傷心欲絕。

    “你說什麼?!你把魚烤了?!你知不知道那每一尾魚都價值百金啊!”姜美玉嘴裡幾乎要噴出血來。

    聽姜美玉這麼一吼,王子霏嘴角頓時一抽,心頭淌血,靠!一尾魚竟然價值百金,她昨晚簡直是賤價拋售了,她一尾魚才賣一個銅錢,簡直是賠大了!

    一想到賠這麼多,這下她哭得更是大聲了,“這屋裡沒一丁點吃食,沒有一個下人可以為我張羅,甚至沒有人為我送飯,我又初來乍到的找不到任何東西可以祭拜我娘,也找不到廚房可以找點吃的充饑,只好將魚烤了給我娘吃頓好的,等我娘吃好了,我再吃那幾尾魚……”心疼啊,八百金……

    “沒有一點吃食這是怎麼回事?沒有一個人過來服侍又是怎麼回事?”聽清楚她說的內容,薑世博怒聲的質問。

    “這……”隨後跟來的王管事老臉垮下,這不是美玉小姐昨天交代的嗎?

    “王管事,這是怎麼回事?你膽子愈來愈大了!”看見王管事,姜世博怒喝。

    只見王管事伸出食指微微一指,指向姜美玉,薑世博見狀一肚子怒火無處發洩,只好大聲怒道:“馬上給我派幾個人來服侍大小姐,今天開始要是有人再把大小姐的晚膳給落下,你們就給我滾出薑府到人牙子那裡報到!”

    “爹,這來路不明的女人烤了我的魚,您不責備她,竟然還要責駡這些下人?”姜美玉氣不過的對著薑世博生氣的大吼。

    “閉嘴!”薑世博見院門聚集了愈來愈多的圍觀下人,長臂一揮怒令。“王管事,把人都給我轟走,誰敢在這邊逗留偷聽,家法處置後帶到人牙子那邊賣掉!”

    “是!”王管事見姜世博大怒,一刻也不敢耽擱的趕緊轟人。

    未等王管事來轟,那群看熱鬧的下人也紛紛做鳥獸散,就怕跑得太慢一會兒被人打得剩下半條命,還得被賣掉。

    見所有下人都離開,薑世博上前蹲在王子霏身邊,有些心驚的問著,“薑厭,你母親有跟你說什麼嗎……”

    “我娘?”

    薑世博心虛地點頭。“對,你娘還有說些什麼嗎?”

    “娘說了很多。”

    “她說什麼你還記得嗎?”

    “娘說……燕兒的父親心好狠……寵妾滅妻、嫡庶不分,她等著看你怎麼跟她交代,她還說老夫人私心,硬是要將自己的侄女抬成正妻,心懷不軌,你們報應日子就快到了……”王子霏一哭一抽的說著。

    “你說什麼,報應?!”薑世博驚駭的低呼一聲。

    “你胡言亂語什麼?!”薑老夫人的心猛地抽了一下,臉色頓時有些發青,袖子下的手心微微冒著冷汗,不安的暗忖著:莫非……冤死的張氏,現在真的要報仇了?!

    “我沒有胡言亂語,娘說讓我睜大眼睛看著……當初不仁不義害死她的人……她會報仇……她已經跟閻王老爺請令了,可以對她的仇人展開報復……”說完,王子霏哭得淒厲。

    “報仇?!”

    姜世博、薑老夫人及一旁始終未發話,但臉色卻愈來愈慘白發青的王氏,三人同時大驚,心裡有鬼的姜家人心下全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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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5-27 02:48:48


    “大小姐,那我們退下了,明早再過來。”重新派來服侍王子霏的丫鬟百合,眼看外頭已經天黑了,將晚膳放到桌上後便趕緊沖到王子霏面前顫抖的說著。

    王子霏躺在床上睞了這急著想退出臻佳院的百合一眼,“事情都弄好了?”

    “都好了,大小姐您用完晚膳先放著,明早百合再一起收拾可以嗎?”百合不安地四處瞄著屋子。

    “下去吧!”王子霏擺了擺手。

    百合一得到許可,立馬像逃命般的沖出臻佳院,一刻也不敢多逗留。

    王子霏好笑的看著百合竄逃飛快的身影,現在整個薑府上下的人都知道臻佳院鬧鬼。

    那天演了那一齣戲之後,薑府上下人心惶惶,尤其是心裡有鬼的那幾個姜家人,是一步也不敢再踏進這裡,生怕被張氏的怨氣給纏上。

    這樣也好,日後她半夜要進行一些事情也比較好辦,她左右看了下,阿燕又不在了,可能是刺探敵情去了。嗯,她跟嶽涯相約的時間快到了,得趕緊偷溜出府才成,王子霏左顧右盼了下確定附近已經沒有人逗留後,便偷偷的自臻佳院的後門溜向當年姜燕所住的破舊小院子,再度爬上那棵大樹,手腳俐落地翻牆離開薑府。她已經遲到了,離跟嶽涯約好的時間晚了些,也顧不得先拍掉翻牆時沾到的灰塵,提著裙擺便往相約的月光橋方向跑去。

    果然,不遠就看見嶽涯那挺拔的身影站在橋頭上,橋上高掛的燈籠散發的暈黃燈光將他俊逸深邃的五官映襯得更加俊美異常。

    這麼俊帥挺拔的一個男人站在橋上,吸引了不少晚歸路過的姑娘們側目,每一個從他身邊經過的女子幾乎都露出愛慕的神情在偷瞄著他,當然她也是有一點點被他俊逸臉龐吸引住。

    沒辦法,美的東西人人愛看,尤其是像嶽涯這一種媲美男神等級的,自然更吸引她的目光,在前世她也很哈韓,最愛的就是花美男。

    嶽涯的目光看著河面上那緩緩流過的河水,突地被河面上一個朝著他這方向趕來的藍色身影的倒影給吸引。橋下水中倒影的她,跑得上氣不接下氣的,卻是充滿神采與活力,看來下回有必要提醒她無須這麼趕,不論多晚他都會等她。

    嶽涯朝她緩步走去,“王姑娘,不急,慢慢走。”

    “嶽涯,抱歉,我來晚了,等很久了嗎?”王子霏用袖子擦著額頭上的汗漬。

    “剛到。”嶽涯拿出隨身攜帶的帕子遞給她。“用這個吧。”

    王子霏也不跟他客氣,拿過他手上那方水藍色有著淡淡好聞薰香氣息的帕子,拭著額頭上的汗漬。

    “謝謝,東西呢?”王子霏看著他除了拿摺扇之外,其他空空如也的手。

    “用過晚膳了嗎?”這幾天她似乎長了些肉,臉頰稍微豐腴一點。

    她搖頭,“還沒呢,丫鬟給我的晚膳還沒用,等一會我再回去用就好。”

    “正巧,我也還沒用晚膳,陪我一道用膳吧。”嶽涯手中摺扇指著位在河畔邊一間紅色燈籠高掛的小客棧。

    “可是……”

    前天她到掛著嶽字的鋪子請裡面的管事幫忙轉達要嶽涯幫她準備一些她不知道在京城裡哪兒才買得到的東西,那晚才又讓嶽涯破費請她吃了一頓豐盛的晚餐,今天又要讓他請客,這不好吧,這感覺很像刻意佔便宜,這在她的認知裡是不允許的。

    “籌備你要的東西需要一點時間,晚點才會送到。”

    岳涯知道她心裡其實不太想再與他一起用膳,是因為不想欠他,她心裡認為他早已經還清她的恩情,無須這樣繼續破費請她吃飯,如若不是她急需那幾樣物品,相信她也不會再與他聯絡。

    見她踟躕著,他開口道:“我餓了,走吧,人總是要吃飯的,你就當陪我用頓飯吧。”

    王子霏性情雖然很開朗,可內心卻像只刺蝟般防備心十分的重,加上她不喜歡欠人恩情,也許是因為她自小生活環境讓她嘗盡了人間冷暖的關係,因此想要請她吃頓飯總是需要絞盡腦汁。

    “……好吧。”

    嶽涯一笑,帶著她來到客棧,果然又和前幾次一樣,他又點了一桌子的菜色。

    “嶽涯,不需要每次都點這麼多吧,我們就兩個人而已,根本吃不完。”吃不完的又讓她全給打包了,其實桌上這些菜色一看都很適合打包,岳涯根本就是早已經打算好了。

    “吃吧,吃不完打包便是,如若不想打包,讓店家撤下也行。”嶽涯為她夾了尾手掌般大小的清蒸小魚放到她前頭的碟子裡,“嘗嘗這道,是這間客棧的招牌,十分美味。”

    “好。”王子霏挑了口魚肉嘗著,瞬間整個眼睛都眯了起來,這魚肉鮮嫩彈牙,好吃得讓她簡直難以置信,驚喜的直盯著他。

    嶽涯笑看著她那驚喜的表情,也為自己夾過一尾清蒸小魚挑著魚刺。“好吃吧,這魚平日可是嘗不到的,只有在這特定季節長成這般大小嘗起來才美味,其他季節捕獲的味道均不如夏季捕獲時來得鮮美可口。”

    “好奇怪啊,為什麼?”她意猶未盡地繼續低頭將這尾魚給吃得一乾二淨。

    “這魚只產在雪蓮溪上遊,雪蓮溪上遊水底有一種獨特的植物,只生長在夏天,這魚吃了那種植物後魚肉會變得十分的鮮嫩可口,與一般的溪魚所嘗起來的肉質口感不同。”

    “原來是這樣啊。”王子霏點頭的同時視線不由自主的被他挑魚刺的優雅動作吸引住。

    嶽涯定是大戶人家貴公子出身,瞧他的動作優雅完美得無懈可擊,再看看她一整尾溪魚啃得就像狗骨頭似的,相較之下簡直是自行慚愧……

    王子霏接收到他輕笑的眼神,趕緊低下頭繼續將自己那尾啃得慘不忍睹的溪魚身上的碎肉吃光。嶽涯放下手中筷子將挑好魚刺的溪魚放到她面前,“多吃點,你太瘦了,這魚很有營養。”

    “給我的?”王子霏簡直受寵若驚,自小到大除了父母之外,還沒有人為她挑過魚刺,現在幫她挑魚刺的還是個帥哥,真叫她感動。

    “當然,我沒看到你以外的其他人,快吃吧,這魚冷了就失了風味。”嶽涯又為她舀了碗湯。

    “嶽涯,你不是也還沒吃,不是讓我陪你用晚膳嗎?怎麼反倒是你在招呼我,你也快吃啊。”她一大口的將溪魚塞進嘴裡,一口氣滿足的咀嚼著。

    見她也差不多吃了三分飽,嶽涯才開始用膳,邊夾著眼前的菜色,有些遲疑的問著一直困擾著他的疑惑,“對了,王姑娘,你那事情處理得如何?”

    “一切順利,正在進行中,你放心吧,我不會成為別人的替身的,我會在這之前處理好這事,然後走人。”

    “若有需要幫忙,別客氣知道嗎?”

    “行。對了,嶽涯,你別再叫我王姑娘了,怪生疏的,以後就直接叫我子霏就好。”

    “直接稱你的閨名似乎不太好,有失禮節……”

    “我沒那麼多繁文縟節,你當我是朋友就這麼稱呼我吧!”她是現代人,沒有古代人那麼多男女授受不親的觀念,她只知道朋友間這麼疏離才奇怪。

    “如果你堅持……”

    她打斷他的話,“非常堅持,你以後就這麼稱呼我吧,如果你擔心你直接喊我的名字被他人聽到,會使我的名節或聲譽受辱,那大不了以後私下你就這麼叫我,有人在的時候你就稱呼我為王姑娘,這樣就好了。”

    “好吧,就這麼辦,日後我私下便稱呼你為子霏。”嶽涯妥協。

    這時受命負責去幫王子霏操辦東西的黃超,在輕敲兩下雅座門框後便匆匆走進來。

    “主子。”黃超手裡提著兩個包袱。

    “事情都辦妥了?”嶽涯放下手中的筷子看著黃超手上的包袱。

    “是的。”黃超即刻將物品放到一旁的矮幾上。“這個包袱裡裝的全是主子您交代的東西。”

    跟主子在一起這麼多年,主子這次回來後,行事作風怎麼突然變得有些不一樣,像這包袱裡的東西,主子以前是想也不會想到的,怎麼現在竟然要這東西,還要他在一天內辦好?

    “子霏,你看看吧,你所需要的物品還有缺什麼?”

    “嗯,好。”王子霏拿著嶽涯稍早遞給她的水藍色帕子抹了抹嘴邊的油膩,起身過去打開包袱看著裡頭的物品。

    愈看愈是滿意,瞧瞧這個長舌頭裡頭還包著厚紙板增加硬度和逼真感,還有這鬼面具,畫得可真是逼真,跟真鬼一樣,還有這些紅的白的黑的胭脂水粉,這些東西製作的精美程度可以讓演出更加逼真,肯定會把薑府那些人半夜嚇得尿褲子。

    王子霏玩性大發的立刻裝扮起來,拿起及地長假髮、戴上眼睛往上吊的面具和紅色長舌頭,接著再套上白色長袍,然後曲著雙手做出索命的動作,轉身對著嶽涯幽怨的呢喃,“我……好……冤啊……”

    本在用晚膳的嶽涯,差點因她的模樣被嘴裡那口菜噎著,連那逕自倒了茶水正喝著的黃超,也被她這副裝扮跟哀怨的悲戚聲給嗆得猛咳嗽。

    “咳咳咳……”黃超驚駭地看著他們主子的救命恩人,這才猛然想起,這救命恩人當初就是在亂葬崗扮鬼,主子才能被她救下。

    只是什麼東西不好裝扮,居然扮鬼,一個姑娘家怎麼老是愛扮鬼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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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5-27 02:49:06


    嶽涯用力將卡在喉嚨那口菜咽下,很配合地對王子霏說:“不知這位鬼兄……”

    “這位施主……你眼力不好,你哪一眼……看我是男的……”王子霏像是玩上癮似的繼續用著哀怨綿長的聲音問道。

    “兩眼,你用的這鬼面具是男的。”岳涯薄唇一勾,淺淺的笑著搖頭提醒她。

    “這位男施主……正經點,看見鬼不是應該出現害怕表情嗎?”

    嶽涯難得起了玩心,“好吧,不知這位鬼姑娘您有何冤屈?”

    “嗚嗚嗚……我是鬼……”王子霏似哭似嚎的鬼聲幽幽的傳來。“風吹雞蛋殼……財去人安樂……不想被我纏上……就快把銀子拿出來……”

    “這位鬼姑娘,你要多少錢,明日在下燒給你。”子霏真是玩不膩這一套,以前住在黑旗山上時三天兩頭就看見她上演這一幕,現在到了京城還玩。

    “給我真金白銀……要多少我自己燒……嗚嗚嗚……不想被我纏上就快把你們身上的金銀財寶交出來……”

    嶽涯很識相的自衣襟裡取出一個裝著銀票的小錢袋遞到桌上,搖頭笑著說:“鬼姑娘,這是在下今天帶在身上的所有銀子,不夠,改天經過這裡再補上。”

    王子霏收過小錢袋拉開一看數了數,果然是富豪啊,出門身懷鉅款。“你可以過去了,下一次經過記得多帶點銀票。”

    一旁的黃超看得嘴角不自然的抽了抽,“這……”敢情當時王姑娘就是這樣向經過亂葬崗的主子敲詐?!

    嶽涯被她那副鬼財迷模樣逗得忍不住搖頭大笑,“子霏,你還玩不膩嗎?把那身道具卸了,要不一會兒店小二進來肯定被你嚇暈。”

    “也是,我目的還沒達到,就在這裡裝神弄鬼嚇人可不好,來,錢袋還你。”王子霏想了下將他的小錢袋推還給嶽涯,拿掉長舌頭,開始脫掉身上的鬼裝扮,仔細小心的收好。

    一旁的黃超抽了抽嘴角後,拍了下胸口,忍不住問道:“主子,當時……就是這情景……”嶽涯點頭。

    黃超眉尾劇烈的抽了兩下,“所以主子就這樣被她訛詐……”

    王子霏拿過長舌頭拍了黃超的頭一下。“要不是本姑娘那晚在那裡做生意,你今天就要到亂葬崗上認腐屍了。”

    “也是,感激王姑娘救我主子一命。”黃超眉尾劇烈抽了抽,抱拳感激。

    “不用感激我了,你主子早已還清這恩情了。”王子霏將假舌頭收好走回桌邊,拿起筷子繼續用晚膳。

    “子霏,你讓我幫你準備那些東西,是你準備重操舊業嗎?”嶽涯大膽假設的問著一直困擾著他的疑惑。

    重操舊業?算是吧!

    “是的。”王子霏用力的點頭。

    她拜託他為她準備那些東西,竟然是要再回亂葬崗討生活,她家人究竟是怎麼對待她的?逼著她替嫁,連一頓飯也沒讓她飽餐過,逼得她現在還得回亂葬崗重操舊業,聽了嶽涯心頭一股無明火亂竄。

    “你沒別的工作可以做嗎?需要這樣裝神弄鬼嚇人?”

    “我現在最重要的工作就是裝神弄鬼。”王子霏繼續像個沒事人一樣吃著晚膳,把自己喂飽,晚上好開工。嶽涯看著她對於又要重操舊業這事一點也不覺得苦,看她這模樣,他心裡有一股說不出的沈悶,思慮了片刻後開口,“子霏,既然你打算重操舊業再到亂葬崗去裝神弄鬼,不如你到我鋪子上工作吧,月銀方面我不會虧待你的。”

    一想到她因生活困苦又要繼續裝鬼招搖撞騙,嶽涯心下就不勝擔憂,這裡是京城可不是黑旗山上的亂葬崗,就算是獨自一人半夜經過亂葬崗,也都是有兩把功夫的,她若繼續在墳墓堆嚇人騙旅費,恐怕很快就會掛彩或是橫死在亂葬崗上。

    “嶽涯,你誤會我的意思了,我說的重操舊業不是你想的那樣。”王子霏乍聽忍不住大笑。

    “那……”聽她這麼說岳涯就安心多了。“可以問問你要那些東西的用意嗎?”

    王子霏露出一臉得意的邪笑,“自然要拿來裝神弄鬼。”

    “嚇你那些無情無義的親戚?”

    王子霏點頭,露出一臉賊笑。“怎麼,你要幫我跟我一起嚇人嗎?”

    薑府一大清早便不太平靜,幾個小妾和庶子女天未亮就沖到薑世博的院子跟他哭泣說昨晚看見鬼了,白色的鬼影就掛在窗外,舌頭好長好長,咻地一下子就不見了。

    最近不用上朝,奉命在府裡操辦婚事的薑世博,想好好休息一下都不成,一大清早家人便哭鬧著昨夜見鬼,讓整個府裡上下人心惶惶,捕風捉影鬧鬼的傳聞在府裡漸漸蔓延,讓薑世博頭疼萬分。

    “全都胡言亂語!”薑世博氣得拍桌怒喝跪在下頭的幾個小妾和庶子女。

    “沒有,老爺,妾身真的看見鬼了!”下麵跪著穿著綠色衣裳的陳姨娘,猛揮手搖頭,全身顫抖的回話。幾個侍妾跟下頭的庶子女更是哭得淚漣漣的猛搖頭。

    “胡扯,好好的怎麼可能鬧鬼!”

    “是真的,爹爹……昨天那個鬼……眼睛往上吊,還吐著長舌頭……喊著她好冤……”一名穿著水藍色衣裳叫玉樹的庶子,說著說著便放聲大哭。

    聽到自己最小的庶子這樣哭喊著,薑世博心下暗驚,怎麼像玉樹這才五歲大的孩子也看到了?!

    “老爺,會不會是……張氏……”下麵跪著另一名穿著米色衣裳的小妾黃氏,手指心驚膽顫的朝臻佳院方向指去,小聲地說著。

    黃氏一說,坐在一旁椅上的王氏臉色突然大變,瞬間瞪大眼,驚恐地看著黃氏,僵硬扯著嘴角怒喝,“別胡言亂語,這是不可能的事情!”

    “姊姊,我沒胡說啊,之前不是說……她要報仇,她該不會真的是拿了閻王給的令,上來報仇了吧?”黃氏回憶著當日丫鬟跟她偷偷說的小消息,那時她還嗤之以鼻的笑著,現在回想還真像一回事。

    黃氏愈說,王氏的臉色愈慘白,甚至有些發青,手心更是開始冒著冷汗。

    “啪!”薑世博怒拍桌案,“妖言惑眾、危言聳聽,真要是張氏,她過世時你們還沒進府,她找你們幾個做什麼?”

    “可是老爺,之前不是都好好的沒事,怎麼張氏說要報仇之後,薑府就開始不平靜……”

    “肯定是你們幾人昨晚吃了什麼不潔的東西產生幻影,下回再胡說八道擾亂人心,家法伺候!”薑世博嘴裡這麼怒駡著,可心底也是沒有譜的。

    黃氏說的沒錯,以前一切都平安,怎麼薑厭說了張氏要報仇之後,府裡就開始不太平靜,其實昨晚……昨晚他也看見一個白影自他窗前飄過,當時他還以為自己眼花……

    薑世博這麼一吼,幾名小妾都不敢言,就怕自己再開口會被家法伺候。

    “都退下去吧!”薑世博手一揮,煩躁的把人都打發走。

    王氏也不安的欠身後趕緊退出薑世博的屋子,急忙想趕回自己院子去看看,她心下十分惶恐害怕自己的女兒也……

    自從薑厭這煞星回來將美玉趕出臻佳院,她讓美玉先住到她的院子,她則搬來跟丈夫一起住,這些天她是在丈夫的屋子睡的,她也有好些天沒有給張氏上香了,希望她不要因此找上美玉才好。

    王氏一刻也不敢多做耽擱,撩起裙擺便往自己的院子趕去,一進門便見到姜美玉正在花廳用早膳。她顧不得喘口氣便急著問道:“美玉,你昨晚住在這裡沒什麼事吧?”

    “娘,會有什麼事?”姜美玉好笑的看著母親一眼後,繼續用著她的早膳。聽姜美玉這麼說,王氏捂著胸口重重的松了口氣,“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娘,是發生什麼事情了嗎?”姜美玉放下手中的碗筷,疑惑地盯著王氏。

    “沒什麼,你繼續用膳,娘到房裡拿個東西,你們都待在這裡。”王氏焦急地往自己屋內走去。

    姜美玉瞄了王氏一眼,很小的時候她就知道,娘的床後面有機關,有間空的小隔間,小時候幾次她都要進去卻被娘阻止,說什麼都不許她進入,騙她裡面有不乾淨的東西,長大了她也沒興趣知道。

    娘這麼急著過來恐怕是為了那隔間裡的東西吧,嗤,不乾淨的東西,依她看是娘自己藏的私房,怕她跟她討要吧!

    姜美玉撇撇嘴角繼續用著早膳,她才不稀罕娘那一點珠寶首飾,娘當初以一個落魄親戚的身分來投靠奶奶,跟爹情投意合才被收進房裡,能帶什麼體面的珠寶嫁妝來,還不是瞞著爹自己偷攢著私房錢買的。

    還不如奶奶那裡那幾套日後準備給她當嫁妝的華麗首飾,還有目前奶奶給她的那幾套頭面,哪一套都比娘的東西值錢。

    進到房裡的王氏推倒花瓶機關,再輕力的推開那扇密門,就怕動作太大會引起外間姜美玉的好奇,讓她看到這密室裡的東西,自己就難以自圓其說了。

    王氏輕手輕腳的將機關門掩上,拿過火摺子將照明點燃,當瑩瑩燭光照亮整間密室,當她將眸光轉向張氏的牌位時,她手中的蠟燭頓時摔到地上,整個人嚇得往後退倒跪在地板上。

    全身顫抖冷汗潸潸的王氏,驚恐萬分地看著被移動過的牌位和倒扣在原地的香爐,連所有的清香也被折斷散落在一旁!

    這裡……這裡除了她不會有人進來,從來就沒有人知道這裡,除了美玉知道房裡有個機關小密室之外,美玉從來不曾進來過這裡,甚至不知道機關是怎麼開啟的……為什麼……為什麼這裡會變成這樣?!

    她又想起黃氏說過的話,心下更驚懼了,冤死的張氏要來找她報仇了……不、不!張氏不是她害死的,她只是……只是……

    她沒有害死張氏,怪只怪張氏命薄,撐不過生產這一關,怪她自己,怨不得別人!

    王氏火速壓下紊亂又惶恐驚慌的心緒,重新將照明點上,用著頻頻顫抖的手心慌的將張氏的牌位扶好,將香爐歸位重新放好,拿著手絹稍微將淩亂的桌面清理乾淨。

    王氏穩定心緒又整理好密室裡的淩亂,雖然已經對自己做了心頭喊話,但她臉色依舊蒼白如雪,扶著牆壁走出密室,在床邊坐了好一會兒,確定自己沒那麼惶恐害怕後,這才走到內廳。

    王氏兩手發顫的執起茶壺為自己倒了杯熱茶,顫抖的捧著茶盞,牙齒上下打顫小口的啜飲著,直到略微滾燙的茶水緩緩滑入喉間,趕走打從骨子裡發寒的冷意,整個身體不再那般感到寒冷,她才緩緩站起身走出內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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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5-27 02:52:20


    王氏來到花廳,站在垂著珠簾的圓形花雕門前,看了一旁的春香跟秋菊,覺得有些事情還是要跟女兒說說。“你們兩個先下去,我有些事情跟大小姐說。”

    “是。”春香跟秋菊欠了欠身後便飛快的退出院子。

    “娘,什麼事情這麼神秘?”姜美玉皺著眉頭看著臉色變得比方才進屋時更為難看的王氏。

    “美玉,娘有些事情要跟你說,這事只有你知道,不可以再傳給第三人,知道嗎?”王氏坐到姜美玉身邊,握著她的手慎重地提醒她。

    王氏那冰寒徹骨的手一碰上姜美玉的手,姜美玉整個眉頭瞬間皺緊,“娘,你病了嗎?否則你的手為什麼這麼冰?”

    王氏搖頭,“娘沒事,美玉,現在娘跟你說的話很重要,你要聽好。”

    “娘你說吧,別搞得這樣一副像是生離死別似的這麼慎重,讓人感覺怪不舒服的。”姜美玉有些嫌惡的說。

    “美玉你聽好,當年不管發生任何事情,娘都是為了你,怪只怪有人擋在你前頭要破壞你的幸福。”

    “娘,你究竟在胡扯些什麼?”姜美玉有點生氣,她完全聽不懂,“什麼為我好,破壞我幸福?”

    “當年你爹曾經說過,誰先為他產下子嗣,誰就是正室。”王氏握緊姜美玉的手說著。“為了你可以成為嫡長女,娘……”

    姜美玉眼睛瞬間睜大,壓低嗓音直問:“所以娘就害死正要生產的張氏?!”

    “沒有,娘沒有害死她,這點你一定要相信娘,張氏的死跟娘沒有直接關係!”王氏連忙搖手為自己辯解。

    “既然人不是你害死的,娘緊張什麼?”姜美玉有些鄙夷的橫了王氏一眼。

    “她雖然不是娘害死的,可是她已經開始報仇了……昨晚……後院好幾個姨娘都看到她的鬼魂……”王氏將自己掛在脖子上,已經十多年的菩薩玉墜項煉掛到姜美玉脖子上,“美玉,你聽好,這項煉你掛好了不能取下,絕對不能取下,張氏已經開始報仇了,這項煉可以保你平安……”

    姜美玉擰著眉頭勾起玉墜子,有些嫌棄地看著。“……一定要掛著嗎?”

    “一定得掛,這項煉可以保你平安,娘不希望你出事,答應娘,絕不會將鏈子取下……”王氏一臉堅決沒得商量。

    姜美玉撇了撇嘴,很不情願地應了聲,“行了,我知道。”

    “子霏、子霏,你醒醒啊!”姜燕飄在床榻上方不斷呼喊著王子霏。

    “幹麼啊?阿燕,我昨晚忙了一晚,天亮才睡,你也讓我再睡一會。”王子霏實在受不了的猙獰著臉色問她。

    “真的如你所說的耶,他們一個個都嚇死了。”姜燕從來沒有想到當鬼嚇人也能這麼好玩。“尤其是王氏,一進到密室看見你委託高手悄悄潛入搗亂後的效果,簡直是精采,你都不知道王氏整個人向後退得老遠,跌坐在地上驚恐地發抖,那表情看起來好精采。”

    “你是為了跟我說這事才吵醒我的?”這是預料中的事情,沒有什麼好讓她感到興奮的。

    “當然不是,你昨天這樣裝鬼嚇他們一番,好多陳年的秘密都跑出來了。”姜燕飄到她面前說著。王子霏抱著枕頭微掀開一眼睨她,“什麼陳年秘密?”

    “王氏跟姜美玉說我娘不是她害死的,薑老夫人聽到鬧鬼隨即進入佛堂念經,她旁邊的水柳嬤嬤跟她提起我娘,說當年要是沒有給張氏……後面的話還沒說,薑老夫人馬上嚴厲斥喝不讓她繼續說下去,至於我爹,則是怒斥那些小妾亂吃東西產生幻覺……”姜燕將她打探到的情報趕緊告知王子霏。

    王子霏翻了個身,調整好身下枕頭的位置,呢喃的問著,“你說王氏跟姜美玉說人絕對不是她害死的,薑老夫人制止身邊的水柳嬤嬤提起當年事……”

    “是的。”

    王子霏微斂眼眸思索著姜燕所說的話,王氏沒有理由騙她女兒,應該不是說謊,但……薑老夫人跟水柳嬤嬤的態度就很奇怪,尤其是這個水柳嬤嬤值得好好深入調查一番。

    她又翻個身朝姜燕勾勾手指,“阿燕,你最近要多注意那個水柳嬤嬤,我覺得她很有問題。”

    “好的。”

    “那這調查工作就繼續交給你了。”王子霏翻身坐起,理了理一頭長髮說著。

    “子霏,你要起床了嗎?”

    “我要去跟嶽涯見個面,另外一個包袱要拿去還他。”其實她還想睡覺,但嶽涯說他今天早上會在商鋪裡跟管事討論事情,她得趕在嶽涯離去前將東西還給他。

    “你是說另外一包裡頭裝著女裝的包袱?”

    “嗯。”她想了想還是不妥,決定把東西還給嶽涯比較好。

    她萬沒想到嶽涯不只讓人幫她準備道具,還讓人幫她準備好幾套新衣裳,水色粉色的全是她所喜歡的顏色,不花俏卻秀麗典雅,穿越到這裡她還是第一次擁有這麼好看又漂亮的衣裳,甚至還有幾支發簪。

    “你不是說了,他說他拿回去也沒人穿,會直接丟爐竈裡燒掉,如果你不想要也別退還給他,就直接燒了。”姜燕趕緊提醒她,昨晚她回來後有跟她說過這話。

    “對厚,我怎麼給忘了。”王子霏一陣哀號後整個人又向後躺了下去。

    “他既然不收回你就接收啊,有關係嗎?況且你這一身黑黑臭臭的舊衣穿不膩嗎?”

    “當然有關係,我不想欠他太多。”她前世是女警,總認為救人是自己該做的本分,因此對於這種用著各種名義的報恩方式,都會讓她覺得自己在收受賄賂一樣,令她難以接受。

    “會嗎?”

    “當然會,而且我這舊衣還要穿好一陣子呢,在事情還沒辦好之前不能換下,所以這衣服要還給他。”

    “好吧,不過我覺得這衣服還給嶽涯讓他拿去燒掉好可惜。”

    是啊,她也覺得好可惜,其實一想到嶽涯會將衣服燒掉,她就提不太起勁來,抱著枕頭在床上翻來覆去,就是不想下床。

    “大小姐、大小姐!”百合焦急的喊叫聲從外邊一路傳進院子裡。

    是發生什麼事了,百合怎會像逃命一樣的喊著她,當王子霏疑惑的自床榻上坐起身,百合已經風風火火的沖進屋子了。

    “大小姐、大小姐,你快整理一下,淩南的舅老爺來了,他說要來見你。”

    王子霏自床榻上彈起身來驚呼,“你說什麼?!淩南的舅老爺?!”

    “是的!”百合用力的點頭,“舅老爺剛到大廳,這會兒正在跟老爺說話,老爺要您趕緊打扮出去見舅老爺。”

    “唷。”王子霏懶洋洋的自床榻上下來,走到臉盆邊稍微用清水潑了潑臉,拿起梳粧檯上的木梳子隨意梳了兩下頭髮,再拿過一條不新不舊的布條隨意將一頭長髮綁了。“走吧!”

    “就這樣?”百合驚訝得下巴快掉下,“大小姐……你不用換件衣裳嗎?”

    “你什麼時候見我有別的衣裳?你有洗到嗎?”

    百合搖頭,心下暗忖:大小姐身上的衣裳,比他們當下人的身上穿的還要破舊幾倍,而且就只有身上這一件。

    夏天還好,洗洗馬上就幹,先穿著中衣,等外衣幹了再換穿外衣洗中衣,比別院那些一個月只有幾十個銅錢的粗使下人身上穿的還糟糕,那些粗使下人好歹還有兩套衣裳輪流換洗。

    “那不就得了,走吧!”王子霏要的就是這效果,打悲情牌讓這位從未見過面的大舅看看,讓他為她主持公道!

    “大舅子,請用茶!”

    薑世博有些心虛地招呼著這個已經十六年沒有再見過一次面的大舅子。

    “嗯。”張佳鈞冷應一聲,拿過下人剛送上來沖泡好的頂級碧螺春呷著。

    “親家嫂子請用茶。”與薑世博並坐的王氏趕緊抬手招呼著張夫人。

    張佳鈞見王氏那副親熱忙著招呼自己妻子的模樣,嘴角扯著一抹輕諷,他拿著茶蓋撥弄茶盞裡的茶青,有些不屑的意有所指,“妹婿這麼大的一個府邸,既然缺女主人幫妹婿打理府邸,就應該再娶門填房才是,相信我妹妹是個大度之人,地下有知也不會責怪妹婿你。”

    “就算沒再娶個填房幫妹婿你料理家務,這燕兒也大了,也該讓她幫你掌管打理府裡的一切,接待來訪客人,怎麼會是個庶女出來接待呢?讓我這大舅媽差點就將這庶女誤以為是我們燕兒了,妹婿在朝為官許久,應該分得清什麼是嫡什麼是庶吧。”張夫人不疾不徐的輕聲細語著,像個軟綿花似的反問著張世博。

    這話一出,薑世博與王氏甚至一旁作陪的姜美玉嘴角皆是一抽,這分明是在暗示薑世博寵妾滅妻又嫡庶不分。

    “大舅子跟嫂子說的是,只是燕兒沒有母親在身邊,管教較疏于……”張家夫妻說的句句在理,薑世博真的是找不出反駁的理由,只能將過錯往姜燕身上推。

    要不是管事匆匆來報說有淩南姓張的貴客來訪,說是聽聞薑府有喜事,特地前來送禮,他一時疏忽,未詳加細問是淩南哪個張家,誤以為是那位多年來一直在官場上支持他,卻從來未曾露臉的淩南張家,這才命王氏跟美玉隆重打扮與他一同前往大廳接見這位貴客。

    沒想到一踏進大廳看到的竟然是張佳鈞,已故張氏的親大哥,他這也才知道,這些年來淩南那位一直暗中幫他打通朝廷裡各個環節的大戶貴人,竟然是他!

    這也讓他猛然想起當年張佳鈞舉族遷往淩南之前同他說的話,當時他嘴裡應允著,可實際上卻是沒有一件做到,這讓他感到十分心虛。

    心虛到讓他想派人要姜厭藏好別出來,可卻也已經來不及,張佳鈞一入府便讓人去叫薑厭過來,讓他想擋都擋不住,多年不見的張佳鈞突然來訪,肯定有什麼大事要處理。

    他這刑部侍郎之位也是張佳鈞的人脈幫他疏通,他才能得到,一旦他得知薑厭這些年來的遭遇定會勃然大怒,屆時他的前途堪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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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5-27 02:52:43


    “大舅子這麼多年未再進京城,不知是什麼大事讓您需要親自前來,有什麼事情小弟也可以幫個忙的。”

    “也沒什麼事情,就是離京太久,特地前來京城走走探望一下老朋友,順便看看我這外甥女。”張佳鈞雲淡風輕地說著。

    “原來如此……”

    此時,薑老夫人在嬤嬤的攙扶下來到大廳。

    “親家老夫人,多年不見,別來無恙啊!”

    張佳鈞夫婦起身,禮貌的與薑老夫人寒暄一番,話題都是圍繞在他們這幾年在淩南的事情。

    無論姜世博與薑老夫人怎麼旁敲側擊,也無法打探出他們此行上京的目的,到最後也只能陪笑點頭。

    王子霏熟門熟路地往大廳方向走去,遠遠的便見到雅致奢華的大廳裡,一身綾羅綢緞、從頭到腳打扮得端莊得體的薑老夫人坐在主位上。

    兩邊客位上對坐著兩名男子,其中一人是薑世博,另一名男子看去有五十上下年紀,一雙細長銳利又精明的眼睛顯示出他精明幹練,棱角分明的臉龐帶著一股冷酷淩厲的氣息,一點都不像已是個五十歲上下的男子。陪坐一旁的除了跟著大舅一同前來的張夫人外,還有今天打扮得過分招搖的王氏,論相貌,憑良心說王氏到了這年紀,可以稱得上是風韻猶存,只需簡單稍微加點妝飾就很美了,平日王氏的打扮還算雅致,怎麼今天卻打扮得十分高調,一身穿金戴銀的,讓人乍看時以為是哪個青樓裡的老鴇。

    王氏出身只是小縣城的小商戶,因為一些原因父母雙亡因此上京投靠薑老夫人,當時王氏在薑府讓人看不起,尤其是張氏的娘家,張家現在雖然是從商,但在這之前張家也出過好幾名一品大官員,因此骨子裡都還是帶著一品官員的傲氣。

    而張家會由官改為從商,是當年張家幾名當官子孫遭受奸臣誣陷,最後雖然平反,但也徹底傷了張家的根基與對朝廷失望,因此張家主事便下令不許張家子弟從政當官。

    雖然皇帝曾經多次慰留,但張家依舊全部退出朝廷,但在朝廷中人脈還是很廣的,因此姜老太爺才會急著與張家結親。

    應該也是因為這一層原因,王氏今天才會特地打扮得如此張揚,就是要向張佳鈞暗示挑釁她如今是薑府的當家夫人,只是她的棋走錯了,張佳鈞根本沒將她放在眼裡。

    王子霏猜想,張佳鈞會這麼快到來,定是與她讓銀子姨轉達的事情有關。她將視線再度落到王氏身上,心下忍不住產生一抹鄙夷,嗤,一個至今身分不明的侍妾也這般張揚,分明是給薑世博鬧笑話。

    王子霏大腳一步跨進大廳,本來與張佳鈞聊天就顯得已經有些壓力的薑世博,一看到她那一身黑黑髒髒又不修邊幅的打扮,簡直差點吐血。

    他雙眼暴凸的瞪著她,她這是存心讓他這個刑部侍郎父親丟臉是吧?!

    連主位上的薑老夫人嘴角也是劇烈的抽搐著,食指顫巍巍地指著她,“薑厭……你這是什麼裝扮?你不失禮嗎?存心丟薑家的臉面是吧?”

    “什麼丟臉?我就這麼一件衣裳,還是最好的,從我被你們接回來就一直穿這件,這件只有六個補丁,其他那些二十幾個補丁的衣裳,是你們派人把我帶下山的下人說不用帶的,我沒衣服換,當然是穿這一件,還是你們的原意根本就是要我光著身子出來見客?”王子霏無辜的說著。

    一聽到王子霏這麼說,原本臉色就已經不是很好看的張佳鈞,濃眉瞬間打結。就這麼一件是最好的衣服,只有六個補丁,還被人從山上帶下山……

    他的外甥女果真如銀子所說,過著非人的生活,當年薑老夫人可是信誓旦旦的向他拍胸脯保證,會善待外甥女,結果竟然是這樣對待她?!

    如若不是銀子找到淩南來,向他哭訴這孩子日前歷經千辛萬苦,憑著小時候記憶找到銀子,向銀子敘述這幾年來的事情,銀子也不知道這幾年薑家的人是這樣對待一個孩子!

    若不是皇帝的那道聖旨,他們也不會想到可憐的外甥女生活竟然如此悲慘,真是太可惡了!

    看看姜美玉身上穿的和臉上的氣色,究竟姜燕是庶女,還是美玉這個晚姜燕兩天出生的妹妹是庶女?兩人的待遇一比較就是雲和泥,這叫他心中的怒氣如何平息,這公道不幫姜燕、不幫他妹妹討回,他如何對得起他死去的妹妹,妹妹在地底下也會怨他這當大哥的!

    張佳鈞隱在袖子下的拳頭氣得緊握,恨不得一拳轟在薑世博的臉上,壓抑不住的怒火讓他顧不得自己是來這裡作客的客人,他憤怒地用力拍桌,瞬間一聲巨響響起。

    “姜世博,當年你跟你娘是怎麼跟我拍胸脯保證一定會善待這孩子,讓我們張家別把這孩子接走,結果你竟是這樣對待她?”張佳鈞食指憤怒地直指著臉色難看異常的薑世博跟薑老夫人。

    這厲聲質問讓薑世博與薑老夫人幾乎是無地自容,別開臉不知該怎麼回應。

    “當年跟我拍胸脯的人,現在怎麼一句話也不敢說了!”張佳鈞氣得怒喝。“這幾年來你在官場上春風得意,我張家可沒少在背後幫你打點,結果你竟這樣回報我張家?!”

    薑世博沈咳了聲,連忙拱手,“大舅子,這燕兒的事情……妹婿我……一直都是交給母親打理,所以……”

    “所以你也不知道你母親是這樣對待我妹妹的女兒,你這還稱得上是這可憐孩子的父親嗎?”張佳鈞氣得不輕,繼續犀利質問。

    一聽到前面這位看起來十分氣派的男子喊出我妹妹的女兒,王子霏故意張大眼一副驚訝的模樣,她捂著嘴一臉不敢置信,眼眶裡迅速蓄滿激動的淚水。

    “您是我的舅舅,是嗎?您是我的舅舅嗎……”

    聽到王子霏這麼喊他,張佳鈞暫時先斂下怒氣,籲口氣向前拍拍她抽搐的肩膀,“可憐的孩子,是的,我是你的大舅,你娘親的親大哥。”

    張佳鈞旁邊的婦人也趕緊站起向前,撫去王子霏眼眶的淚水,“苦命的孩子,燕兒,我是大舅媽。”

    張夫人的手一撫去她眼眶的淚水,王子霏便感動地抱著張夫人激動地哭訴,“大舅媽、大舅舅,我還以為自己都沒有親人了……”

    “好孩子,舅舅跟舅媽這不是來接你了嗎?你怎麼不早些來找我們,舅媽跟舅舅就可以把你接走,你也能免受這些年的苦……”瞧她瘦得像是一抱就要碎掉一樣,讓溫柔的張夫人更是心疼的哭得淚漣漣的。

    “我一個人在黑旗山上過活,吃都吃不飽也沒銀子可以到京城,就算來到京城我也不知道要上哪裡去找你們……”

    “吃都吃不飽?孩子,你這幾年都是一個人過的?”

    “師父在我十歲那年就過世了,此後我就一個人在山上生活……”王子霏用已經破得起毛邊的袖子抹著淚。“餓了就挖野菜吃,或是挖地瓜和果子吃,要是亂葬崗有抬人來埋了,我就去偷吃祭拜的供品,這就能稍微吃飽些,但是冬天我存糧要是沒有了,亂葬崗也沒有人來辦喪事,沒有供品,就要挖樹根來吃,身上的衣服也都是死人身上扒下來的壽衣……”

    “你這些年來都啃樹根?!穿的都是死人的衣裳?!”一聽到外甥女挖樹根吃,這讓張佳鈞收斂的怒火再次噴發,“薑世博,你就是這樣對待我妹妹的女兒,你有沒有良心?!好歹她也有你一半血緣!”

    “這其中一定有誤會,大舅子,這事情不是如你聽到的這樣!”薑世博連忙掄著袖子擦著額頭上的冷汗。

    “有什麼誤會,親眼見這孩子這一身衣服跟聽了她嘴裡說出來的,在我看起來一點誤會都沒有,看來傳言都是真的,當初我還不相信,抱著上京姑且一探的心態,沒想到跟所有傳回到淩南讓我知道的消息是一模一樣,傳話打探的人一點添油加醋也沒有!”張佳鈞怒氣衝天的對著姜世博大吼。

    “親家大舅,這其間一定有什麼誤會!”薑老夫人連忙出來緩頰。“我們……我們之前是因為薑厭命帶刑克犯煞……這才把她送走,不是有心的,薑厭回府後的事情,我都交代管事了,我沒有想到下人會陽奉陰違,並沒有按著我的交代好好為她置辦……”

    站在大廳的王管事眼尾劇烈抽搐,怎麼這麼大一個黑鍋又讓他背啊?這分明是老夫人自己交代,每天就施捨薑厭三餐即可,其他無須理會……

    “哼!我光看你們薑府侍妾出頭又嫡庶不分,你們要是真的是因為燕兒命帶刑克犯煞才將她送走,那也該派人照顧她,現在她回薑府多久了,為什麼還讓她穿這一身破爛,你們有心無心我看出來,根本沒有誤會!”張佳鈞絲毫不給薑老夫人面子的吼道。

    他來京之前,母親特地交代,要是這一切真如銀子所稟告這般,便無須再對薑府客氣,朝廷上多的是他張家的門生。

    “燕兒,你收拾收拾,馬上跟舅舅回淩南,在那裡舅舅不會再讓你吃這種苦!”張佳鈞怒極的對著王子霏說道。

    “回淩南……”當然是好啊,可是她還有事情沒辦好呢。

    “燕兒,你不願意跟舅舅、舅媽回淩南嗎?”張夫人心疼的抱著王子霏,揉揉她的頭溫聲問著。

    看到王子霏這一身衣著,別說這身衣裳,連腳下那雙鞋子十個腳趾頭都看見了七八根,看得直叫她心疼。張佳鈞這話一出,可讓薑世博、薑老夫人還有一旁的姜美玉大驚,薑厭豈能跟他們回淩南,要讓薑厭跟他們回淩南,當初就不用大費周章的將薑厭找回,還搞得家宅不安甚至鬧鬼!

    “親家大舅,這一切好商量,不要這麼衝動,我承認當時是對燕兒這孩子有些偏頗,我保證不會再發生這事。”若讓姜厭回到張家,那事情就糟了,說什麼都不能讓薑厭回去,就算要拉下臉面道歉也得拉下。

    “無須薑老夫人你的保證,當年你家老爺子在時,不是也保證了,甚至立了切結書,保證妹妹是姜府唯一的媳婦,結果呢!”張佳鈞滿臉鄙夷的掃過薑老夫人與王氏跟薑世博。

    “燕兒,你馬上去收拾,跟舅舅還有舅媽回去,以後就當舅媽的女兒,舅舅就只有你娘這個妹妹,你舅舅自小就疼愛你娘,你跟舅舅、舅媽回去,定不會再讓你吃苦!”張夫人撫摸著王子霏的頭髮勸著。

    王子霏點頭,不疾不徐小聲又膽怯的提醒這位千里迢迢前來為她主持公道的大舅,“舅舅、舅媽,回淩南這事也不急,老夫人說了,我回來後要把我娘的嫁妝還我,我等著她將嫁妝還給我,我回薑府這些日子,她就再也不提起,舅舅,您說老夫人是不是會吞了我娘的嫁妝啊?”

    “你不說,我還差點忘了。姜世博、薑老夫人,當年沒有將我妹妹的嫁妝抬回去,是因為相信你們會好好善待燕兒,既然這十幾年來你們是如此對待燕兒的,舍妹這一百八十八抬的嫁妝你也該如數的還給我張家,還有六間鋪子跟四處莊院和這十六年來的營收。”

    張佳鈞眥目欲裂的瞪著薑氏母子,對外吼道:“張全,過來,把當年由姜老爺子親手畫押簽字、記載大小姐嫁妝的禮單和帳簿拿過來!”

    “是!”

    張佳鈞看著張家管事拿出來的厚厚一疊帳冊與禮單,朝薑老夫人說了句,“還請薑老夫人如數把在下妹妹的嫁妝、房契、地契,還有鋪子的營收全數歸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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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5-27 02:53:05


    “如數歸還?!”乍聽了張佳鈞的話,薑老夫人一口大氣差點沒提上來。

    “難道不該嗎?”張佳鈞冷聲反問薑老夫人。

    一聽到張佳鈞追討當年張氏的嫁妝,薑世博的眉頭不由得擰起,“這份嫁妝歸還也該是歸還給薑厭,怎麼會是大舅子你來追討?”

    張氏的嫁妝給了薑厭,日後薑厭一死,這筆嫁妝便可以如數歸還給薑家,但現在要是歸還給張家,到時可就拿不回來了。

    這幾年雖然他從不管府裡的事情,一切大小事情皆交給母親及王氏處理,但他還是清楚,這幾年薑府裡的龐大開銷,有一部分全靠張氏那份嫁妝裡的店鋪及莊院收入。

    張佳鈞拿出當年所寫的契約,神色嚴肅冷冽的提醒貴人多忘事的薑世博。“這張是當年薑世博你跟你母親姜老夫人親手寫,並畫押保證一定善待燕兒的切結書,如有違背這上面條件,就得主動歸還所有嫁妝、房契、店鋪收入,這份切結書就算你是刑部侍郎也得遵守。”

    姜世博大驚,“怎麼會有這份切結書?!”

    “薑世博,這才過了十六年,你便把事情都忘了,這份切結書在府衙可也是有留檔的,當年你母親與你一起畫押的,還有當今魏丞相作證,這般重大的事情,別跟我說你忘了。”

    張佳鈞這一提起,薑世博才有些印象,當年府裡上下亂得很,張氏生孩子沒挺過那關,王氏又接著生孩子,張氏肚裡的孩子在張氏棺材入殮,釘子封到最後一根時,棺材裡才傳出哭聲,又是喪事,又是生子的,忙得他焦頭爛額。

    那時張家還是張老爺子作主,派張佳鈞代表出面跟他們談了張氏的事情,當時談了什麼他也無心去聽,只擔心著王氏和她的孩子,糊裡糊塗的便與他們去了趟府衙。

    難道就是這份切結書?!

    一看到那份切結書,王子霏心下也是嚇了一跳,她同樣萬沒想到阿燕的大舅舅還留了這麼一手啊!要不是現在是她必須扮柔弱的場合,她真想對張佳鈞豎起大拇指。

    “張全,我不是要你把這十六年來這些鋪子及莊院的收入做個清算嗎,總數算出來沒有?”張佳鈞對著張全厲聲問道。

    張全即刻翻閱著一本帳簿,手中的算盤撥得劈啪作響,半晌後說道:“回老爺,這十六年來鋪子及莊院的收入,扣掉成本、人事、花銷等等,這薑府該歸還給我張府一共一百二十萬兩銀子。”

    一聽,薑老夫人差點沒當場暈厥,而薑世博整張臉則瞬間黑了泰半。

    一百二十萬兩?!他都不知道這十六年來薑家拿了這樣的天文數字啊……

    連一旁的王子霏也差點被這一百二十萬兩給噎著,猛力拍著胸口,很不文雅的那句“操”差點自她嘴裡脫口而出。

    真是看不出來阿燕還是個有恆產的小富婆啊,只不過她的錢都被這喪心病狂的祖母跟父親給A走,拿去養小三、中飽私囊。

    “這……大舅子,姜厭是我薑家的嫡女,即使這十六年我們對她照顧有所疏失,這份嫁妝跟這十六年鋪子的收入也該是歸給燕兒,怎麼會是歸還給張家呢?”薑世博急中生智的反問。

    “燕兒入族譜了嗎?”張佳鈞犀利的反問。 姜老夫人立馬搶著開口,“自然是入了族譜!”

    “既然薑老夫人您說燕兒已經入了族譜,”張佳鈞冷冷睞了眼薑老夫人。“那還請薑老夫人讓人前去取族譜過來,讓我們夫妻瞧瞧,燕兒這回去也好讓我與母親有個交代,總不能我張家這麼大一筆款子跟嫁妝就打水漂吧!”

    張佳鈞心下冷嗤一聲,當年他妹妹會在姜家吃了這麼多苦,還不是因為這貪婪又護短的老太婆,才會到死後還名不正言不順的,即使是媒妁之言、明媒正娶的一樣不當回事!

    “這……”薑老夫人頓時僵住,她萬沒有想到張佳鈞比當年他老子還要不好應付,竟然如此難纏地要將她逼到底。

    “咳,是這樣的,大舅子,當時母親要我趕緊把燕兒的名給填進族譜裡,只是近日……你是知道的,為了忙燕兒的婚事,所以把這事給耽擱了。”薑世博一臉羞愧地說著。

    “忙燕兒的婚事?還是你那庶女的婚事?”張佳鈞再度犀利反問。

    “自然是燕兒的。”薑世博心虛地回應。

    “聖旨上寫的可是薑家的嫡長女,燕兒至今還未上你薑氏族譜,又如何說她是嫡長女?恕我提醒你,欺君之罪重則可是人頭落地。”張佳鈞撣了撣衣袖上不存在的灰塵,不疾不徐的提醒怎麼都占不住理的薑世博。

    薑世博心裡一抖,“事情是這樣的,遲遲未讓佳倩與燕兒母女兩人認祖歸宗填進族譜,不是妹婿我不願意,只是……要開宗祠填族譜,也要有個黃道吉日,跟個德高望重之人作證才行……”

    張佳鈞今日是有備而來的,他在商場上練就了一身咄咄逼人的功夫,但薑世博這些年在朝堂上也不是白混,更不是省油的燈,黃道吉日要看多久,自然也是他們這邊說了算!

    “看黃道吉日啊?這也成,你慢慢看,看到十年後、二十年後都沒問題。”張佳鈞一副很好說話的模樣,不疾不徐又溫溫和和地說著。“在燕兒還未入族譜之前,這十六年來,你薑家吞了我妹妹嫁妝鋪子和莊院收入的那一百二十萬兩銀子,還有一百八十八抬嫁妝先還清吧……”

    什麼?!姜家人大驚。

    “燕兒還未入族譜就算是身分不詳之人,我張家承認她,讓她姓張都沒問題,而屬於我妹妹的嫁妝,理當歸還給她女兒是吧!即使你是她的親生父親也不能併吞霸佔妻子的嫁妝,身為刑部侍郎的你,應該更清楚大齊的律法!”

    他今天就是非讓薑家將併吞他妹妹的財產給吐出來,為他這可憐的外甥女出一口怨氣!

    “姜世博,當年佳倩可是明媒正娶嫁到你薑家來的,為了你的愛妾,當年你寧願氣死你的父親,也不願意在族譜上添上佳倩的名字,讓她到死身分還是不清不楚的,那就更別提燕兒了,你們一家老小竟然還有臉霸著她的嫁妝不還?”張佳鈞鄙夷的掃了一旁瞬間滿臉羞愧的王氏一眼,同時毫不客氣的酸了薑世博一頓,以解這十六年來的怨氣。

    薑世博頓時為之語塞,這些混帳事確實是當年他年少無知時所做的,當年他怎麼就這麼鬼迷心竅,不懂得顧全大局,就只心疼王氏的眼淚,這下嘗到苦果了,現在讓他上哪裡籌一百二十萬兩銀子?

    “這事當年要不是妹妹阻止,我父親早上衙門告你們了,母親為了讓燕兒這可憐的外孫女能有好的照顧,才跟我父親商量別追討嫁妝鋪子,就留給燕兒,沒想到你們十六年來是這樣對待她,就算告上府衙也是我們張家有理,況且當年還有現今當朝丞相魏大人作證。”張佳鈞憤怒指責薑世博的薄情寡義。

    “當年之事確實是世博犯渾,才會幹出那樣忤逆不道之事……”薑世博磨了磨牙,打算以退為進。“世博自知對佳倩有愧,定讓人儘快挑選黃道吉日讓佳倩母女兩人入族譜,這……一百二十萬兩銀子,還請大舅子您高抬貴手……”

    “別跟我說這些不實用的話,你們文官就是會那一套天花亂墜,我是商人,在商言商,不吃你這一套,說吧,何時把一百二十萬兩給我還清了?”張佳鈞絲毫不給姜世博機會。

    “……大舅子,世博今天實話同你說了吧,你要世博一口氣拿出一百二十萬兩銀子來……現今薑府裡沒有這麼多現銀……”實在是沒有辦法了,薑世博只好拉下臉面羞愧地說著。

    “拿不出?”

    “是的……”張佳鈞眼底的嘲諷讓薑世博羞愧得幾乎想挖個地洞躲進去,永遠不要出來見人。

    “既然拿不出,就這樣吧,只要將佳倩母女倆的名字寫進族譜,這一百二十萬兩就當是我張家給燕兒的添妝。”

    張佳鈞的意思擺明瞭,不把這一百二十萬兩吐出來還給張家,歸到姜燕名下也可以,讓姜燕添上嫡女的名分,坐實了張氏正妻和姜燕嫡女的身分,而不只是口頭說說沒有依據。

    “大舅子能有如此想法甚好,甚好!”一文錢逼死英雄好漢,他薑世博今天算是被這一百二十萬兩銀子給逼死了,不點頭答應都不成!

    “既然你同意了。”張佳鈞不想再給薑世博藉著黃道吉日一說拖延時間。“下個月初一就是黃道吉日,我已經請魏丞相前來作證,他說當日定邀同僚前來一同作證。”

    張佳鈞先用銀子逼得他走投無路,任由宰割,再來個先斬後奏,一口氣便抬出丞相大人,讓姜世博嘴裡頓時像是塞了顆雞蛋似的,吐不出半句反駁的話來。

    “沒問題吧?”

    “沒、沒、沒問題……”薑世博眼角直抽搐。

    “至於那一百八十八抬的嫁妝,明天我會派人到薑府來抬回去,妹婿,你最好讓人趕緊把東西點齊全了,若是有遺失的,最好趕緊照價補上,可千萬別補一些西貝貨,我這兒可都是有單的,我是個商人,什麼東西一摸就知道真假,隨便拿個贗品可是會吃上官司的,等燕兒入了族譜、上花轎之時,那些嫁妝我自然會讓人抬到飛雲山莊。”

    什麼?!明天來將張氏當年的嫁妝全抬回?!

    “咳咳咳……”這話一出,好不容易松下一口氣、拿起一旁茶盞淺呷的薑世博,嘴裡那口熱茶嗆得他猛咳。而已經將張氏的嫁妝花費得差不多的姜老夫人聞言更是臉色大變,這一天時間讓她上哪裡去找來補齊?!一想到這裡,薑老夫人直接昏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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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5-27 02:53:24


    王子霏開心地坐在茶肆裡等著嶽涯,她與薑府的人這第一戰算是打得漂亮,她就知道當初讓銀子姨上一趟淩南,請阿燕大舅舅來主持公道是對的。

    利用張佳鈞這位兄長對張氏的疼愛,激發他的憐惜之心前來一探究竟,看見姜家人就是這般對待阿燕的,自然激起他的怒火,讓整個局面瞬間逆轉。

    她本來只是想讓張佳鈞來為她撐腰一下,其他追討嫁妝、入族譜這一類的事情,她自己來便成,可沒有想到張佳鈞一來,雷厲風行地讓說話不算話、只想將她騙回姜府的薑老夫人,將死扣在手上遲遲不願意交還給姜燕的嫁妝,全部給如數的吐了出來。

    她一想到方才出門前,薑老夫人看著她咬牙切齒的模樣,她真的是樂不可支。

    還好她有先見之明,請張佳鈞出馬,否則依薑老夫人這副貪財模樣,她還不知道要跟薑世博周旋多久才能討回那筆嫁妝。

    現在就只剩下追查張氏的死因了,相信這幾天也會有新的進展。

    抽空前來的嶽涯一來到茶肆便見到坐在窗邊,一邊捧著茶盞一邊看著下頭風景的王子霏笑得一臉燦爛,也不知她是發生了什麼開心的事。

    嶽涯在她面前坐下,“什麼事情笑得這麼開心?”

    王子霏有些驚喜的看著坐在她面前,一身水色錦袍,隨時都像個翩翩貴公子的岳涯。

    沒意料到嶽涯會出現,她稍早到鋪子請鋪子的掌櫃代為轉達之時,那掌櫃的說了嶽涯這兩天較忙,不一定會有時間,她只是說了沒事,她會在茶肆等他到午時末而已,現在午時未到,嶽涯便出現在她眼前。

    “當然是我那些無良親戚的事情,我請了我那從未見過面的大舅舅出馬,果然一招見效!”王子霏得意又開心地豎起大拇指。

    岳涯自然知道她所說的事情,“恭喜,這樣你只剩查出謀害你母親兇手這一事,可有把握?”

    他這幾天聽了不少跟著她一起裝鬼嚇人的黃超與馬瀚的報告,自然也對於她急欲在婚禮之前找出真凶這事的進展十分瞭解。

    “我想應該在這幾天就可以水落石出了。”她眉開眼笑的點頭。“說到這個,我還得感謝你,借了我那兩個來無影去無蹤的好幫手,對這事簡直是事倍功半。”

    “他們兩個能對你有幫助就好。”

    那日,王子霏同他借了黃超,打算藉由會輕功的黃超扮鬼幫他,沒想到效果出奇的不錯,為了及早完成她的心願,他便讓馬瀚晚上也同黃超一道跟著王子霏前去扮鬼,果然,這幾晚已經把薑家上上下下給嚇得幾乎是魂飛魄散,同時套出不少她家人的秘密。

    “簡直是太有幫助了。”她開心地用力點頭。

    “你今天約我出來就是要跟我說這件事?”瞧她眉眼彎彎笑得這麼開心,讓他也不自覺感染了她的快樂,一掃這幾日的煩悶之氣。

    “當然不是,是請你喝茶,我大舅舅他們來了,有人為我撐腰,我想我生活應該會好些,所以今天我請你喝茶,等我生活再好過些,我再請你吃頓好的,你說好嗎?”

    “你要請我喝茶,當然好。”嶽涯看著她依舊穿著在黑旗山時的舊衣,俊臉上那對好看的濃眉不由得擰起。

    “怎麼?你好像突然很不開心……我說錯了什麼話嗎?”瞧他眉頭微蹙,方才應該沒有說到他不喜歡聽的話啊。

    “不是讓人給你備了新衣裳,你怎麼不換上?”他疑惑的問。

    他看了心情實在不是很好,不是他嫌棄她,而是看著她這一身衣裳會讓他對她有一種莫名的……心疼……

    “說到這個,我把衣裳拿來還你了,我都麻煩你這麼多了,不方便再接受你的好意,這衣裳你拿回去吧,你府裡的侍妾應該可以穿。”她拿高放在一旁椅子上的包袱欲還給他,那天她猶豫了一番,還是做了這決定。

    “燒了吧。”嶽涯心頭忍不住微微一沈,冷寒的掃了她手中的包袱一眼。

    “燒了?!”不會吧,他真這麼狠心?

    “我當日就說過了,你如果不要就把這些衣服燒了。”被她拒絕了好意,讓嶽涯心裡有些不悅。

    “那多可惜?我這一輩子都還沒有穿過新衣裳呢,這衣裳這麼漂亮……”燒了,她的心會淌血。嶽涯瞄了眼她這一臉惋惜的表情,“捨不得就留下來穿吧,你是姑娘家,該好好打扮自己。”

    “可是我不想欠你太多啊,而且我們非親非故……送我衣裳不是很奇怪嗎?”

    此時茶肆店小二為他們送上茶水,嶽涯拿過茶盞輕吹了下上頭的白煙。“你身上有一枚銅錢嗎?”

    她點頭,即刻自腰帶裡取出一個破破爛爛的小錢袋,自裡頭拿出一串用紅線綁得死緊的銅板,取下其中一枚銅錢。“你要一枚銅錢做什麼?”

    瞧她這一串不過十來個銅錢,卻用線將它們串在一起綁得死緊的,是不是就像人家常說的一個錢打二十四個結,這是形容小氣之人。

    這一串就這麼幾枚銅錢,是她在黑旗山那種荒山野嶺上裝神弄鬼嚇人,才騙到的銀兩吧。

    “哪。”她把一枚銅錢遞到他面前。

    嶽涯看著掌心裡的銅錢,心下竟然有股微酸的感覺,他早已經知道她生活一向拮據,但在她身上看到這串打結的錢,他還是不由得為她感到心疼,心下突然有一種想要好好呵護她的念頭竄起。

    “嶽涯,你要這枚銅錢做什麼?”王子霏閃著晶亮眼神定定的望著他好奇的問著。

    看著她那一雙從不自卑又充滿自信的眼神,嶽涯猛一甩頭,收回那些突然湧現的奇怪念頭,暗咒一聲,他在做什麼?怎麼會產生這種念頭?

    他是個不祥之人,任何女人跟著他只會死於非命,他不能對她有任何意念,否則會害了她……

    “這一枚銅錢我收下了,那些衣裳就賣給你了,這樣你就不會感到彆扭怪異了。”嶽涯將這枚銅錢收進腰帶的暗袋裡。

    “哪有這樣的!”

    “就是這樣,這些都是我自己鋪子裡在賣的,常有一些比較過時的衣裳會收到倉庫,過幾年乏人問津,便會送到慈佑院給無父無母的孩子穿,因此你也別跟我客氣了。”只是他鋪子裡的衣裳常常沒有那種所謂的過季乏人問津的。

    “喔,原來是這樣啊,那我就放心多了。”看不出來嶽涯的心地滿好的。

    “那可以安心地換下這身衣裳了吧!”瞧她那如釋重負一臉輕鬆的神情,嶽涯也不禁跟著她眉頭舒展。

    “可是我現在還不能穿這些衣裳,我還要先裝可憐裝窮一陣子。”她恨不得馬上換下這一身破舊,可一想到她還有未完成的任務,臉不由得就又垮下來。

    “沒事,等你事情辦妥了再換裝吧!”

    “為了快點穿這些漂亮衣裳,我一定會儘早完成我的任務。”她勾臂握拳,抬頭四十五度角,一臉奮發向上的模樣。

    “這麼說漂亮的衣裳是你的動力?”她這模樣實在逗趣,惹得嶽涯不由得搖頭低聲淺笑,有哪個姑娘會像她這樣這麼豪情萬丈的做出這些動作,不過卻很可愛,這一笑把他心底積壓的鬱悶都給掃得一乾二淨。

    “當然,每個女生都是愛漂亮的,就算是個醜姑娘也一樣。”她媚眼一瞥。

    她很清楚阿燕這模樣是不討喜,又黑又幹又瘦,但她也是有追求愛美的權利吧!

    “心美,比擁有一張美麗迷人的臉孔卻有一顆醜陋的心的人來得更美,況且我從來不認為你醜,你不僅心美,還擁有別的姑娘所沒有的自信美,你也別妄自菲薄。”

    她怎麼會醜,她不醜,尤其是她那對像是會說話的閃亮眼睛,生活愈是艱難,她愈是笑咪咪的,黑瞳裡總是閃耀著光芒,讓人像是可以看到未來、看到希望,他最喜歡看的便是她那對閃亮充滿自信與堅毅的眼瞳。當日在黑旗山昏迷之時,也是她那像星子般閃耀的眼眸,像光線一樣將他一絲一絲又一點一點的從黑暗中拉回人間……

    王子霏眼睛骨碌碌轉了一圈,拍了下他,“心美、自信美?那意思還不是我就是長得醜。”阿燕先天不良,也不知道她後天的補強有沒有用啊!

    “好了,別說這些,你今天有空嗎?”

    “有事嗎?”

    “想不想賞荷?”嶽涯提議。

    “賞荷?”

    “藕荷園的荷花已經盛開,不少人前往賞荷,你在山上應該沒見過荷花,想去看看嗎?”

    “好啊……算了,還是別去了。”

    “怎麼?”

    “我這一身打扮怎麼好意思跟你出去丟臉,當你書僮都嫌寒酸。”以往她不覺得自己這一身衣服有什麼好丟臉,可嶽涯提議帶她去賞荷時,卻讓她遲疑了,她這一身打扮還是別出去丟臉了。

    嶽涯好看的唇瓣揚著笑,“這有什麼問題,包袱拿著,跟我走吧!”

    “去哪?”

    “走了就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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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5-27 02:53:49


    “嶽涯,你帶我到這裡做什麼?”王子霏歪著頭看著一間店鋪前掛著“金粉閣”的大招牌,完全搞不懂裡頭在賣什麼?

    “進來吧!”嶽涯用著扇柄將她推進這間裡頭只有女客人的店鋪。

    嶽涯才推著她走到一半,裡頭便馬上迎出來一位全身上下香噴噴、打扮得貴氣逼人,頗有氣勢的女掌櫃,她扭著腰搖著扇,“金粉見過東家,東家今日是來巡視的嗎?”

    “不是,今天有些事情過來,金粉掌櫃,這王姑娘就交給你,你看要怎麼處理就怎麼處理。”嶽涯用扇子手指著王子霏。

    “這位……”這名叫金粉的女掌櫃擰著細細描繪的秀眉,上下打量著王子霏,片刻後,她搖著頭道:“回東家,這位姑娘打扮起來有些難度,時間上會久一些。”

    “無妨,我順便看帳冊,該怎麼處理你決定便成。”嶽涯撩開衣擺大步跨進金粉閣。

    “是的。”金粉推著王子霏趕緊尾隨著岳涯進入金粉閣。王子霏裹足不前,遲遲不肯進入的猛搖頭。

    “姑娘,走啊,進去了,我一定負責把你打扮得漂漂亮亮。”

    “不是啊,我這一身不太適合進入你這間店。”她指著自己一身舊衣,有些為難的看著金粉。

    “沒這回事,我們東家可是第一次帶姑娘來,不給他面子怎麼成!”金粉硬是把她推進金粉閣。“你就包在我身上。”

    只是她這一身裝扮,立馬讓裡頭一些正在採買的千金小姐們眉頭瞬間皺起,捏著鼻子嫌惡的瞪著她。

    “金粉姑娘,你這裡是賣什麼的?好香啊!”王子霏覺得自己與這裡格格不入,不過金粉掌櫃擋在她後面,她也沒法轉身離去,只能硬著頭皮踏進。

    “我這裡是賣胭脂水粉還有頭面飾物,跟一些姑娘家喜歡的小飾品,還有幫姑娘們設計最新的頭飾,你別看我這店面雖小,這生意在京城裡可是首屈一指的,沒有其他家賣水粉胭脂的生意可以跟我們金粉閣相比。”金粉得意的自誇著。

    “嗯,看得出來。”瞧這裡頭滿滿的千金小姐和貴婦就知道。

    “好了,我們進去吧。”金粉將她往位在後面的那扇門推去,回頭交代了聲,又喚了兩名打扮得十分清爽俐落的漂亮丫鬟。“你們幾個好好招呼客人啊,金香、金蜜,跟我進來。”

    推開門,金粉將王子霏帶到後方一間另外區隔開來的小院子,讓金香與金蜜兩個丫鬟把她身上的舊衣扒了,再把她丟入不知道是泡著什麼五彩花瓣香噴噴的水裡,狠狠的洗刷一番,然後把她撈起,又在她臉上、全身各處塗了散發著香草氣息的稀泥。

    這應該就是做臉與去全身角質吧,雙拳難敵四手、猛虎難敵猴群,王子霏只能乖乖地任由金粉擺佈。好半天的,金粉終於放下手中的玉梳,開心地將王子霏的臉轉向銅鏡,“好了,王姑娘,你瞧瞧!”當王子霏看清楚鏡中的自己時,差點嚇到,這是她嗎?!

    這不是她吧!她簡直難以相信金粉能有這等化腐朽為神奇的好手藝,竟將幹扁又黑又瘦的她改造成一個美人。

    金粉自包袱裡拿出那套衣襟領口鑲著紅色滾邊的白色衣裳讓她換上,又幫她梳了嬌俏的新月髻,插上兩支紅色琉璃簪子,讓王子霏整個人瞬間顯得俏麗活潑。

    “這是我?!”王子霏不敢置信的驚呼。

    這套白色束腰綢衫撒花白紗長裙穿在她身上,讓她整個人顯得清麗雅致又帶著一抹俏皮活潑的氣息,她真的很難相信自己也能有這麼青春少女的一面。

    “當然是你,你打扮起來也是個小美人,就是過瘦了些,吃胖點就好了,走,我們快去讓東家看看。”金粉推著她去嶽涯看帳的小房間。

    “東家、東家!”金粉敲了敲小房間的門。

    “進來吧!”門扇後方傳來嶽涯的聲音。

    “好了,我們帶王姑娘來讓您瞧瞧,東家,我要是手藝不成,入不了你的眼可別嫌棄啊。”金粉推開門,拉著王子霏一同進入。

    “金粉掌櫃,你的手藝要是不成,這京城裡大概找不出第二人了。”嶽涯一邊撥弄著算盤珠子一邊笑著說道。

    “東家您抬頭看看啊。”

    嶽涯拿起狼毫筆記錄下帳目後抬頭望向門邊,整個人瞬間驚豔了,站在門邊那笑吟吟、一雙黑瞳猶似一泓清水明亮的俏麗白衣少女,竟然是子霏?!

    岳涯幽深的黑眸中滿是深深的驚異,他簡直是難以置信,子霏不過是換下一身舊衣再稍微打扮一下,竟然會有這麼大的改變?!

    不說她那黑亮得有如葡萄般的眼睛,她的睫毛很長、很翹,一眨一眨的像是在撓動人心似的,撓得他的心房有些騷動。

    這讓他不得不承認,金粉真的是很有兩把刷子,將她的缺點全隱了去,加強王子霏的特點,讓人對她注意的目光全集中在她那雙明亮誘人的眼眸上。

    “東家,如何?”

    嶽涯垂下眼眸,斂去滿眼的震撼,再睜眼時眼底已是一片清明。“很好,金粉掌櫃,你的功力又增加了,看來今年年底的分紅你的荷包又是大豐收。”

    “是東家您不嫌棄。”金粉將僵在門口一動也不動的王子霏又向前推了點,“東家,人我還給您了。對了,這王姑娘換下來的那套衣裳我讓人把它丟了可行?”

    “不,那套衣服你把它包好,王姑娘還有用處。”嶽涯吩咐。“包好後讓人先放到馬車上。”

    “是,東家,那我先下去了。”

    “嶽涯,你覺得我這身打扮會不會太幼稚了些?”這裝扮太少女了,王子霏有些忐忑地看著嶽涯,手捂著心跳有些快的胸口。

    “幼稚?”嶽涯挑眉橫了她一眼,“不會,我覺得你這身打扮正好合乎你的年紀。”

    “是嗎?”她左右四下看了下,這個太過少女的打扮已經不符合她真實的年紀,讓她還是感到有些尷尬。前世她不是穿員警制服,就是做中性打扮,沒有穿過這麼小女人的衣服,心裡真的覺得彆扭。

    但是聽到嶽涯這麼說,她心裡居然泛起一股喜孜孜的感覺。

    “走吧!”嶽涯拿起摺扇指著外頭,率先大步走了出去。

    “上哪?”王子霏連忙提著裙子追上。

    “瞧你這腦袋,不是說了上藕荷園嗎?”他手中摺扇輕敲她額頭一下。“快跟上,藕荷園裡用荷花做的料理頗富盛名,去晚了可是品嘗不到。”

    王子霏摸著被他用摺扇敲了的額頭,看著他的背影,臉蛋不自覺泛起一抹羞澀紅暈。當時嶽涯身受重傷,她幫他換藥時都不會感到不好意思,怎麼現在他只不過是用扇柄敲她一記,她竟然感到臉紅心跳,她是怎麼了?

    來到藕荷園,王子霏不禁讚歎,原來這就是大家閨秀愛來的地方啊,一處飛泉順著山勢而下,流入位在山腳下的湖泊中,湖中植滿了開得正盛的粉嫩荷花,湖水清澈見底,更有不少小魚在荷葉間穿梭,湖邊遍植著綠柳垂楊,風景十分秀美。

    湖面上不少人劃著小舟欣賞著荷花美景,但相對於一群人擠在湖間劃船,還不時會碰撞在一起,王子霏還是比較喜歡往山上走,聞著山林清新空氣,聽著鳥兒在樹枝上婉轉空靈的吟唱。

    見王子霏沒什麼興趣與一群人擠在一起賞荷,嶽涯便領著她順著清幽蜿蜒山道而上,山上處處濃蔭翠峰,飛泉溪流令人心曠神怡。

    沿著濃蔭蔽日的蜿蜒山道緩步而上,陽光透過參天古木灑落點點金光,王子霏再次用力呼吸著山林裡清新芬芳的空氣。

    “比起賞花,你似乎比較喜愛爬山健行。”嶽涯笑著問她。

    本是想著姑娘家都愛花,他才帶著她前來賞荷,她卻是一臉無趣,用完藕荷園的料理後,便指著這樹林說想上來這裡走走。

    “我又做不來那些風雅之事,當然只好強身健體了。”

    看到那些在湖邊賞荷的千金閨秀們動不動就來個出口成章的,她雖然根本不認識那些人,但好像有不少人認識嶽涯。

    方才他們兩人在用膳時,不時有人過來跟他打招呼,要是萬一人家要她吟首詩什麼的,她不就糗了?還是避開點好。

    不過離開山上這些日子,她發現自己還真懷念深山的生活,無拘無束、自由自在的,現在她不得不慎重考慮等事情處理圓滿了,是不是要回黑旗山去住。

    “做好自己就好,何必在乎他人的眼光。”嶽涯發現下山後,京城裡的生活似乎讓她產生了自卑,他不太喜歡看到她妄自菲薄想逃避的模樣。

    王子霏一邊做著擴胸運動,一邊用力吸著山林裡的芬多精,眼尖的她瞧見似乎有一座古樸典雅的閣樓矗立在那片綠樹蔥郁的樹林之間。

    “嶽涯,那一座建築物是……”

    “那是玉琳禪寺,有位出家師父在那裡修行。”

    “可以去那裡參拜禮佛嗎?”

    “玉琳大師講述佛法之時常常會吸引許多信眾靜心聆聽,你如若有興趣聽玉琳大師講經說法,下回可以早些上山,我們這時候過去恐怕已經結束了。”

    “不了,我沒那耐性靜靜的聽人講經,我就只是想上山禮佛而已。”

    “那朝這邊走。”嶽涯指著另一條用青石鋪就,兩旁種植著清翠綠竹的一條蜿蜒步道。

    沿途也有不少已經聽完佛法準備下山的香客朝著他們方向走來,這時迎面又有一位穿著壽字暗紋藍色罩衫、年約四十多歲的男子,遠遠見到嶽涯便抱拳朝他直道恭喜。

    恭喜?方才她在藕荷園就有些奇怪,如今怎麼又有一個人一見面就朝嶽涯說恭喜?他最近有什麼喜事嗎?

    “恭喜、恭喜,據說您即將娶親,在下等著喝你這杯喜酒呢。”

    岳涯冷著聲隨意應付寒暄,“一定,屆時林員外……”

    聽到他要娶親了,王子霏原本掛著愉悅笑容的臉像是瞬間冰封一樣僵住了。

    岳涯與生意場合上的舊識相互寒暄兩句後,便又分道揚鑣,卻見王子霏愣在原處,像是受了什麼打擊似的。嶽涯往回走,手中的摺扇輕敲她一下,喚回呆怔的她。“子霏,不去禮佛了嗎?”

    王子霏猛地收回自己因這突如其來的消息而感到震撼的心魂,僵硬的揚起抿成一條線的嘴唇,“要去,當然要去,我只是剛好想起了某件事……我們走吧。”

    悵然若失看著走在前頭的嶽涯那挺拔耀眼的身影,不知怎麼的,王子霏整個人都感到不舒服,整顆心悶到不行,很想轉頭走人。

    再抬頭看著燦爛耀眼的陽光和天空中飄蕩的潔白雲朵,她一向是最愛這種天氣的,可今天這天空的感覺在她眼裡,看起來怎麼覺得特別的陰霾沈悶……

    從山上禮佛完下山後,王子霏便在藕荷園將金粉替她精心打扮的裝扮給換下,她心情有些落寞的坐在馬車內,望著窗外飛逝的景致。

    “子霏,你沒事吧?”嶽涯問著一路上都趴在窗邊看著風景,一句話不說的王子霏,從前往佛寺禮佛開始,他便明顯感覺到她的心情似乎變不好了。

    “我能有什麼事,就是夕陽無限好只是近黃昏。”她搖頭。

    “改日早點出門,便可以在山上待久一些。”嶽涯誤以為她是因為捨不得離開藕荷園與山上那座古寺。

    “等我事情都處理好後再說吧,現在是關鍵時刻。”她忍不住在心中對嶽涯說了句:改日你可能就要陪著你的新婚妻子,恐怕也沒時間帶我來了。

    “也好。對了,你計畫怎麼逃開替嫁的命運?一直未聽你說。”嶽涯認同她所說的點了點頭,接著再關心的問道。

    “一旦開宗祠將名字寫進族譜便無法再更改,我等著他們將我娘和我的名字填入族譜,坐實了正妻名分,我娘便可以含笑九泉,之後我要偷跑離開那裡,至於我娘嫁妝的事有我大舅舅出面處理,這一點我是不擔心的。”

    “他們是要你替嫁,才會容忍你提出這些條件,絕對不會甘心受騙上當的,你有想好因應之策嗎?”

    “自然是有的,我是不會讓他們發覺我的企圖,在婚禮前一晚才會行動,第二天他們也只能讓原本該上花轎的人上花轎。”

    “有想好撤退躲藏的地方嗎?”

    “我打算趁天黑後警戒注意力最為鬆散的時間離開,一離開我便馬上離城,他們一發現我失蹤肯定會搜查所有的客棧,但我才沒那麼笨,留在城裡等著他們找到我。”

    “到時我會讓黃超用馬車載你出城,一個姑娘家趕夜路不安全,我商鋪的馬車他們是不會搜查的。”

    “嗯,那到時要再麻煩你跟你的手下了。”即使心裡不想再麻煩嶽涯,但他的提議不無道理,這樣可以避免被抓回去的風險。

    “不要說麻煩,朋友有難互相幫忙是應當的。”

    朋友?她怎麼突然感覺朋友這兩個字……很逆耳?

    王子霏再度收拾好低落心緒,揚著一抹大弧度的笑容,用力拍著胸脯。“日後你要是有什麼事情,我也可以為你兩肋插刀,記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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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5-27 02:54:09


    “子霏,你也太有義氣了,姑娘家這麼豪情我可真是沒見過。”嶽涯笑著搖頭說道。

    “你現在不是看到了,記住,日後你有什麼事情要我幫忙,我一定義不容辭!”嶽涯看起來應該也是權貴子弟,要不就是豪門新貴,日後需要用到她或要她幫忙的機會肯定是少之又少,她算是變相的吹牛不打草稿,繼續豪氣干雲地拍著胸脯說道。

    “你確定屆時我真有需要你幫忙的地方,你會義不容辭?”嶽涯笑著斜睨她。

    怎麼她的性子跟個男人似的,一副很講義氣的模樣,看她一個女子這麼說,都讓他覺得自己太占她便宜了。

    “瞧你這眼神很不相信唷,要不我們打勾勾,以後你有困難需要我幫忙,我不幫忙就是小狗。”她很豪邁的伸出彎曲的尾指,半認真半開玩笑地說著。

    看著她那勾勾的小拇指,嶽涯有些遲疑,心下也不由得歎息著,子霏啊子霏,你是姑娘家,跟男人勾手指……你不知道男女授受不親嗎?

    “快啊!”她勾著小指,咧著嘴把話說在前頭,“是你不願意,到時你有需要我幫忙的,我不肯,你可別說我不夠義氣啊!”

    “行,我勾手指便是,日後你我兩人有難必定相互拔刀相助。”嶽涯俊臉揚起笑容,伸出尾指勾住她彎彎的小尾指。

    卻在觸碰的那一瞬間他似乎有股奇異感覺順著尾指竄流全身,不經意震懾他的心房,他的黑眸隱隱透著一抹說不清道不明的異樣波動情緒,看著兩人交勾的尾指。

    就在嶽涯還無法分析清楚自己心裡那突如其來的異樣波動時,馬車已經在指定的地點緩緩停下。

    “東家,到了。”前頭傳來馬車夫的聲音。

    一聽到馬車夫的聲音,王子霏迅速收回自己與他交勾的手指,拿起一旁的包袱,“嶽涯,我下車了,今天很謝謝你的招待,再見。”

    不等他反應,也不等馬車夫為她開門,王子霏逕自推開車門後便往下一跳,朝嶽涯揮了揮手後火速消失在熙熙攘攘的街頭。

    馬車夫詫異的看著一古腦便消失得無影無蹤的王子霏,呐呐的問著馬車裡有些恍神的岳涯,“東家……您現在要回飛雲山莊還是別院?”

    嶽涯收回方才那一瞬間如遭電擊般的震撼,“回山莊。”

    “是。”

    馬車緩慢行駛在有些凹凸不平的上山蜿蜒小徑上,嶽涯看著窗外的景致,大手下意識的貼在心跳依舊紊亂的胸口。

    從他們兩人勾手指開始,他的心緒便紊亂不已,眼見著就要進入山莊,這一路上他那像是被擾亂的心跳便從來沒有平復過……

    他這是怎麼了?

    王子霏從樹上往下看,確定四下無人後,便將身上的包袱從樹上往下丟進圍牆邊的草叢裡,她這才要往下跳時,姜燕便無聲無息地出現在她身邊,對著她大聲抗議——

    “子霏,你怎麼可以自己出去玩都不帶我去,讓我拚命的在府裡工作!”

    王子霏鎮定被姜燕嚇到的心神,“我是跟嶽涯出去的,你不怕魂飛魄散?”她瞄了身旁的姜燕一眼,順著樹幹往下滑。

    “嶽涯?”一提起他的名字,姜燕的嘴角就不自覺的抽了抽,坐到一根樹枝的尾端。“那算了,我還是留在府裡當探子、當細作。”

    “你今天在府裡有什麼發現嗎?”踩上地後,王子霏抬頭問她。

    “沒有,只有姜美玉跟老夫人兩人不知道在密謀什麼事情,說的話我聽不太懂,內容是要叫個什麼嬤嬤來教你,但嬤嬤不就是個老僕婦,應該是她們來服侍你才對,怎麼會是要來教你讓你吃苦頭?”

    “給我吃苦頭?他們是這麼說的?”薑老夫人損失了一大筆棺材本,這口氣咽不下去了,跟姜美玉祖孫兩人聯手找她麻煩來了。

    姜燕點了點頭,“說已經托人進宮找即將退休的嬤嬤,到時你就有苦頭吃。”

    王子霏眼珠子轉了一圈,“我知道他們想幹什麼了,千篇一律的老戲法上不了檯面,你不用為我擔心。”到時候誰整誰還不一定呢!

    這時不遠處的樹叢裡隱隱約約傳來一點小騷動,一顆小人頭躲躲藏藏的,王子霏也不打草驚蛇,直接大步走過去像是拔蘿蔔一樣的一把提起那小傢夥。

    “啊,放開我!”領子被王子霏拽著吊在半空中的小傢夥又叫又喊的。

    王子霏定眼一看,原來是薑世博的第三個庶子姜武,“你這個笨蛋,你以為你個小,躲在草叢裡偷看我、監視我,我就不會發現嗎?”

    “放開我,放開我!”姜武死命的掙扎著。

    王子霏看起來瘦歸瘦,但力氣可不小,任姜武怎麼掙扎也掙扎不開。

    “說,你躲在這邊鬼鬼祟祟的做什麼?”王子霏板起怒容。

    “不說!”

    “不說?好啊,那我就把你吊在這樹上,現在也已經傍晚了,你應該知道府裡最近鬧鬼,要是吊到晚上,哼哼,你應該知道後果的。”

    一聽見王子霏說的,姜武嚇得馬上尿濕了褲子,哭得大喊,“啊!我說、我說,你別把我吊在樹上啊,我怕鬼!”

    “那還不快說?”

    “我娘讓我來偷看你,看你常常躲在這破院子一躲就是大半天的都在做什麼?還常常自言自語的……”姜武哭得稀裡嘩啦的說著。

    “你想知道嗎?”王子霏將他放下,露出一抹邪笑問著。姜武點頭。

    “我自言自語是因為我娘跟在我身邊,我在跟她講話;我會躲在這院子大半天都不出去,也是因為我娘一直要跟我說話,我自言自語又怕嚇到你們,所以才躲在這裡的。”

    “你少騙我!你以為你這麼說我就會相信?”

    他現在想起來,他娘說府裡鬧鬼肯定是薑厭裝神弄鬼,要他不用怕,現在最重要的是找出姜厭回到薑府真正目的和動機,他不懂什麼是動機,但是聽他娘的話,偷看薑厭每次都待在這破院子做什麼,回去跟娘稟告。

    “不信?你要我把我娘叫出來給你看嗎?”王子霏看著他慎重的問著,而後隨即朝著樹枝上的姜燕喊了一聲,“娘啊,你動一下樹枝,用力點,讓他們知道你的存在!”

    她話才說完而已,整棵樹的樹枝都在劇烈搖晃,不斷發出窸窣聲,抖落的樹葉更是像下雨一樣一大堆,看得姜武臉色發青又全身顫抖,牙齒上下打顫著,“……鬼!鬼!鬼……”

    王子霏滿意的看著坐在樹枝上用力搖晃樹枝的姜燕,對她的配合暗暗豎起大拇指。

    “什麼鬼?那是我娘在跟你打招呼。娘啊,你也跟薑武打聲招呼吧!”

    只見那株大樹又窸窸窣窣的搖晃起來,這下姜武是什麼也不說的拔腿便跑,王子霏冷笑的看著姜武那又哭又吼的竄逃身影。

    不是她欺負一個小孩子,而是他背後那利用他來監視她的人的動機這麼可疑,她不能不防。

    姜燕在樹上捧腹大笑,待那姜武跑得不見人影了,她才自樹上飄下來,忽然間她想起一事的驚呼,“對了,子霏,聽你方才喊我娘,我才想起一件事!”

    “什麼事?”

    “我好像發現你在找的那個藏著我娘的手劄的暗格!”

    “吼!阿燕,你怎麼不早說,還跟我裝鬼嚇小孩玩得這麼開心,快走,快告訴我在哪裡!”王子霏將包袱藏好後便對著姜燕吼了聲,接著疾步的往臻佳院的方向走去。

    “啊——”王子霏大聲吟了一聲,伸展了下四肢後,將手劄放到枕頭下,翻了個身仰躺的看著上頭的床幔,瞧著那上頭金線織就的曼陀羅花紋,她回想分析著手劄裡的紀錄。

    昨夜她花了一整晚的時間將張氏當年的手劄仔細看了一遍,發現裡面真的有秘辛,雖然都是一些已經知道的、薑世博寵妾滅妻的陳年舊帳,沒什麼新的。

    但在張氏生產過世的前五天,發生了一件事情,而這件事……會不會就是造成張氏在生產時難產而死的原因?看來得花點時間再好好研究一番才行。

    如果她的推理沒有錯,便是張氏看到了不該看的事情或東西,卻被人發現,這人痛下殺手讓已經懷孕快九個月的張氏提前生產,狠心的讓她死在床上,讓人以為張氏是難產死掉。

    但,那個人究竟是誰?

    “子霏、子霏,你還在睡啊?”姜燕飄到她上頭,睜著大眼看著她。

    “我昨晚研究一晚你娘的手劄,一夜未睡呢,有事嗎?”王子霏抓過薄被蓋在胸前,疲憊的問著表情有些驚恐的姜燕。

    “老夫人讓管事去請了道士,說是要來除魔驅鬼的。”姜燕有些慌張地說著。

    “你怕了?”姜燕的聲音明顯在顫抖,恐怕是這道士真的有些法力。

    “這道士道行不淺,不像那些江湖術士。”姜燕點著頭,“我當心他一開壇作法,我就會被他收到八卦鏡裡,子霏,你說怎麼辦?”

    “逃唄。”

    “我逃不掉啊,我現在被困在薑府裡了,老夫人因為府裡鬧鬼,大門貼了門神神像,請來門神,沒有人帶是出不去的。”姜燕有些焦急的問。“子霏怎麼辦?”

    “你不是會穿牆?”

    “沒用的,門神的管轄範圍我沒法子穿牆到外面,我現在已經無法自行離開薑府了,除非有人帶著我從大門走出去。”姜燕心裡著急,“我聽他們說最快今晚就要開壇作法!”

    “這麼快?”王子霏一愣。

    “是啊,你說怎麼辦?”

    “別吵,我想想辦法,所以反正你的意思就是,要有人帶著你走出大門,門神才不會捉你嗎?”

    姜燕點頭,“應該吧。”

    “那我們的動作可要快一點,否則被那道士抓了就糟了。”

    “你說把我藏回你用嶽涯的銀子買的那間屋子好嗎?”姜燕提議。

    “不成,我擔心他們已經讓那道士過去做手腳了。”王子霏搖頭反對。

    “那怎麼辦?”這可把姜燕急壞了。

    “有了!岳涯,你去藏到嶽涯那裡!”

    “去他那,你乾脆讓我魂飛魄散吧,子霏。”一聽見要她藏在嶽涯那裡,姜燕是雞貓子鬼叫的。

    “阿燕,你聽我說,岳涯身上陽氣重,不只是陰氣無法靠近他,我猜也許連那道士用的邪魔歪道也無法靠近,

    所以你藏在嶽涯那裡是最安全不過的。”王子霏表情嚴肅的說著。

    “我接近他就會頭昏,我要怎麼藏在他那裡?”

    “對了,我昨日跟嶽涯到山中一間玉琳禪寺,大師有給我一個綁了紅繩子的小小玉葫蘆墜子,那葫蘆口可以打開,大師還說做惡之人必有惡報,行善之人就算只是一縷幽魂,佛也會度。

    “我那時聽得一愣一愣的,不明白大師的意思,現在想想,大師會給我玉葫蘆也許冥冥之中早有安排,這玉葫蘆或許真有特殊用途,會不會像僵屍片那樣,道士將鬼魂收在甕裡……”她說著起身在櫃子裡拿出玉琳大師給她的玉葫蘆,她將瓶口打開,“阿燕,你試試看能不能進到這玉葫蘆裡?”

    姜燕點頭,咻的一瞬間就不見身影。

    “阿燕,你聽得到我說話嗎?”

    “聽得到!”

    “你試試看能不能出來?”王子霏話音剛落,就見姜燕霎時又現身,她急著問:“怎麼樣?還行嗎?”

    “子霏,那玉葫蘆好厲害啊,我都是鬼了,但進到裡面卻有溫暖的感覺!”姜燕一臉驚喜,被道士捉走的危機總算暫時解除了。

    “阿燕,連佛祖都幫你,你的仇一定能報!你這幾天就藏在玉葫蘆裡不要出來,我讓嶽涯先幫我保管玉葫蘆幾天,到時再還我,你說這樣好嗎?”王子霏詢問她的意見。“我不放心隨便把你放到外面或亂放,要是萬一玉葫蘆被人撿走或是破了,你就不知道會到哪裡去,我可捨不得你變成孤魂野鬼到處飄蕩,被惡鬼欺負,你就先忍耐幾天吧!”

    姜燕眼珠子轉了一圈,點頭,“好吧,就先這樣!”

    “那你先進玉葫蘆裡吧!”

    “沒問題,我就先在裡頭睡覺,你趕緊想辦法把我送出去。”姜燕說著就消失,像是很喜歡玉葫蘆。

    “知道了,沒問題。”王子霏將玉葫蘆掛在脖子上,拿起梳粧檯上的玉梳,隨意的梳了兩下頭髮,套上破鞋便準備出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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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5-27 02:54:28


    張佳鈞這個大舅舅跟大舅媽即便已經來過薑府給了薑老夫人一頓下馬威,薑老夫人依舊捨不得讓人多花一分錢在她身上。

    不讓人為她做幾件新衣裳跟新鞋子,甚至連送來的三餐也是下人所吃的粗食,但王子霏一點都不介意,反正丟臉的是薑家,背後被道是非的對象是他們,可不是她。

    這些吃飽穿暖的問題都不是她目前所關心的東西,現在最重要的是得趕緊查出害張氏的那個人究竟是誰?只是現在更重要的一點是,她該如何走出薑家大門,薑家只要是女眷,除了採買的丫鬟外,平日那些女眷要出門都要經過薑老夫人的同意,薑老夫人不同意,門房是不可能放她走的。

    總不能要她去找薑老夫人要腰牌說要出門吧,到時那老太婆準會借機好好修理她一番,然後還是出不了門。平日她出門都是爬樹,根本不用擔心會被刁難,現在為了姜燕的事,一定得從正門出去,讓她不去求這老太婆都不成。

    王子霏理了理頭髮,做好了壯士斷腕被薑老夫人刁難的準備,怎知她這前腳才踏出臻佳院,百合又急匆匆的前來找她。

    看到百合來得正好,她連忙要讓百合先把早膳給端來了再去找那老太婆,這樣被折騰、被刁難也才有體力。

    “百合,你怎麼還沒給我送早膳?我正要去找你呢!”

    “大小姐,今天廚房給你的早膳,不過是一碗清粥跟兩顆花生。”

    “一碗清粥跟兩顆花生?”王子霏差點以為自己聽錯了。

    百合趕緊在她耳邊小聲的說著,“是美玉小姐假借老夫人的命令,要廚房不準給你備膳,最多每天三餐都給你一碗清稀飯。”

    王子霏秀眉微挑,“姜美玉?”百合食指抵在唇邊點了點頭。

    看著百合的表情,王子霏的臉冷了下來,看來姜美玉又開始在她背後搞鬼,想修理她。不過道行這麼淺,能整治得到她嗎?

    “大小姐,張夫人來了,讓您趕緊過去。”

    “張夫人?”

    “就是大小姐您的大舅媽啊!”

    “我大舅媽來了?”

    “是啊,先別管早膳了,大小姐,你讓張夫人帶您出去吃頓好吃的吧,不吃飽你晚上又有得餓肚子了,我看美玉小姐這次像是非給你顏色瞧瞧不可!”她雖然是薑府的家生子,本就該向著老夫人、向著薑家,可看美玉小姐不停的給老夫人扇耳邊風,想藉由老夫人之手,修理真正的薑家嫡出血脈,她真的是看不過去!

    “嗯,好,我這就去。”王子霏點了點頭,撩著裙擺便往大廳方向前去,張夫人來了正好,讓她帶她出府,也正好藉機繞去找嶽涯拜託他這件事。

    張夫人坐在大廳裡,冷冷的看薑老夫人。

    這勢利愛錢又不要臉面的老太婆,竟然膽大包天的動用媳婦的嫁妝,那日扛回張府的一百八十八抬嫁妝裡,有一半以上的名目不合,全是贗品。

    今日她就是奉著老爺的交代,上門來要薑老夫人給個說法的,還好,當日他們還找了幾名官府老爺作證,先將那些嫁妝抬到官府去放著,拿封條封著,找來懂得鑒定的人,把那些西貝貨全給鑒定了,這才上門來的。

    “張夫人,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東西你抬出了我薑府,現在來同我說那些嫁妝一半以上都是贗品,讓我賠你真品,有這種事情嗎?”薑老夫人憤怒地拍著茶幾。

    為了這些嫁妝,她可是已經賠上了大筆的棺材本,現在還想要她吐出來,門都沒有!

    “當日薑老夫人你可是親眼看著,全部都是由官府的人點收貼上封條,抬到官府封存,再請官府的寶翠齋、玉珍樓、祥瑞軒這三間專做骨董、玉器、珠寶生意的朝奉前來鑒定,這些全部是他們開出的單子。

    “他們在鑒定時也全程由你薑府的人在一旁監看,能造假得了嗎?哼,說造假,你的意思是說官府賣假貨了?”

    “我何時說過官府賣假貨這話?!”薑老夫人差點被噎著。

    “既然沒說,由這三家的朝奉鑒定出來的東西,薑老夫人如何能說是我們坑害你薑府呢?當年我們小姑子的嫁妝,可都是貼上證明出處的,至今依然有單據可查。”

    張夫人可沒把薑老夫人那擺官夫人官威的樣子給放在眼裡,當今丞相可還敬重她公公,稱她那已仙逝的公公一聲老師,這些年來只要是公公忌日,即使魏丞相無法親自到公公墳前上香,也總派心腹前來吊念公公,有這樣的婆家當靠山的她,會將這老太婆放眼裡嗎?

    她張家人可不是能隨便被欺負的,以為比大聲、比官威他們就會怕?笑話!

    “這……”薑老夫人瞬間語塞。

    “還有,我記得我家小姑子陪嫁的頭面裡有一套百花齊放,是用各種珍貴珠寶玉石所鑲嵌製成的,這套百花齊放頭面全京城僅有此一套。上頭甚至刻著我家小姑子的閨名,這套頭面可是當年皇太后特地命宮裡工匠特地為我家小姑子訂制的,按理說這套百花齊放當時我張家未收回,就應該在你們薑府裡,為何現在是戴在榮瑞王爺的側妃頭上呢?

    “還有一對七彩寶珠鑲翡翠鎏金玉鐲,這也是當年皇太后自她的八寶妝匣裡取出,親自戴到我小姑子手腕上,送給我家小姑子添妝的,宮裡也有記載,怎麼這對皇太后賞賜的玉鐲子現在會是在飛虎將軍的愛妾手腕上?薑老夫人,您要不要同我解釋解釋,我也好向皇太后解釋啊,還是你自個兒想向皇太后說明白?”張夫人不疾不徐的跟著薑老夫人算總帳。

    那套頭面和那對玉鐲子竟然是宮中之物,皇太后給張氏的添妝?!姜老夫人心下大驚。

    她顫巍巍的說:“我怎麼會知道那兩套首飾會在她們兩人身上?”她連忙一問三不知的推得乾乾淨淨的,死也不承認。

    “薑老夫人既然沒有辦法給我解釋,那肯定是失竊,既然是失竊,也就只好請府衙的人上門捉拿竊賊了,盜取宮中之物這罪名可不輕啊!”

    六伏天煩人悶熱的天氣,薑老夫人瞬間沁出一身冷汗。“慢,且慢,我想起來了……那兩套首飾……是我將它跟我準備的禮品弄混,不小心給送了出去!”

    “唷,不小心的啊,那不知道薑老夫人你現在要怎麼處理?”張夫人好整以暇的等著。

    “按著當時的估價我賠給你張府便是!”薑老夫人氣結的怒喝。

    “連那些贗品全照價賠了吧,薑老夫人,至於你的贗品我張家不要,我們也不坑你,你就自己抬回來吧,行吧!”

    薑老夫人嘴角劇烈抽著,不知道的人還以為她中風發作了,她咬牙忿忿地回應,“行!”

    “按價賠償,全數六十八萬七千兩,要是薑府裡沒有這些現銀,就把城郊的那座山,還有城東的三座院子,以及城裡那三間布莊跟米莊,跟城南的四處莊子過戶到燕兒名下吧!”

    “你說什麼?你這是獅子大開口!”聽到這價錢,薑老夫人一口心血差點噴上九重天。

    “薑老夫人不同意我們張家的條件也沒有關係,我已經請丞相大人為我遞牌子進宮覲見皇太后,屆時我請皇太后她老人家出面評斷。”

    你當官用官威想要壓我們這做商人的,我們就端出皇家來壓,看誰的官大!薑老夫人深吸口氣,用力磨著牙後,恨恨丟話,“就依張夫人你所提的!”

    要不是為了皇上賜婚這事,如若在這當頭把這樁婚事給抹黑了,惹怒皇上,兒子的仕途會岌岌可危,否則她是打死也不會同意張家這坑人的條件,幸好這些財產眼前也只是過水,最後還是會回到他們薑家手上。

    “大舅媽!”王子霏遠遠的還未進到大廳便開心的喊著張夫人。

    “燕兒……啊……”張夫人愉悅的笑容在看到王子霏身上的衣服時,頓時凍結在嘴邊,嘴角抽搐得厲害。

    “大舅媽,您今天怎麼有空來啊?”

    “傻孩子,大舅媽是為了你娘的嫁妝來跟薑老夫人清點清楚的,這些東西得趕緊清點清楚,下個月你出嫁好給

    你當嫁妝,拖不得的。”張夫人慈愛的摸摸她的臉蛋,幫她將隨意披散的一頭長髮撩至耳後撫順。“你這孩子怎麼還是這一套破爛的舊衣,頭髮也不讓丫鬟給你梳理梳理。”

    “大舅媽,我就這麼一件衣服啊,而且我只有一個幫我端三餐過來的丫鬟,沒有其他丫鬟,任何事情我都自己來。”王子霏很老實地說著。

    張夫人聞言忍不住吸口大氣,原以為那日他們走後,薑家會善待燕兒,沒想到依然如此。

    這時王子霏的肚子很不文雅的發出一大記咕嚕響聲,她很尷尬的撫著肚皮,“大舅媽不好意思……我昨晚跟今天早上都只有喝一碗清粥,所以現在餓了肚子叫,您別見怪。”

    “只有喝碗粥?!從昨晚到今天早上?!”張夫人簡直不敢置信。王子霏尷尬的點頭。

    張夫人一股怒火瞬間沖上腦門,毫不留情的厲聲質問薑老夫人,“敢情這薑家是山窮水盡,連飯都讓人吃不飽了,堂堂一個嫡長女竟然沒有東西可以吃?!”

    “大舅媽,老夫人他們有給我粥喝,你別誤會,他們不是沒有給我東西吃,我有碗粥喝就很開心了,以前在山上連粥都喝不上呢,這樣我就很滿足了,真的!”王子霏趕緊解釋。

    她不解釋還好,一解釋簡直是坐實了薑老夫人虐待她的罪名,連碗米飯都捨不得讓她吃。本就已經是一肚子惱火的薑老夫人,被王子霏這麼老實的實話實說差點氣得嗝屁。

    “那你這身衣服是怎麼回事?薑府的人難道沒給你做衣裳嗎?”張夫人用力扯了下她身上的衣裳,稍微一用力竟然整個裂開,露出一截藕臂。

    “啊,大舅媽你千萬別生氣,一會兒我去跟丫鬟們借個針線來補一補就好。”王子霏尷尬得連忙用手捂住裸露的手臂,“老夫人跟我說了,薑府只有在春秋兩季才會做衣裳,讓我等秋季時再做,大舅媽您別誤會老夫人,老夫人跟我說,我剛回到薑家,一些薑家規矩是要學的,尤其是不能破壞規矩。”

    這麼一說直接將薑老夫人抹黑,怎麼也洗不白了!

    張夫人被這一番話氣得快頭頂冒火,“敢情燕兒在你姜家的身分比一個粗使丫鬟還不如?堂堂一個刑部侍郎的嫡長女,竟然得春秋兩季才能做件新衣裳,說出去真不知是誰被笑話!”

    王子霏一點添油加醋都沒有的老實說,讓薑老夫人想反駁都不成,本以為張家夫婦那天來鬧過,把嫁妝抬走之後就沒事,萬沒想到竟然還會上門來,才會被張夫人看到這一切。

    “既然薑家窮到撫養不起燕兒,沒關係,我們張家自己養,我們張家就算再怎麼不濟,也不會餓著張家血脈的孩子一頓飯!”張夫人氣結的衣袖一甩,極盡的嘲諷了句,扯著王子霏的手腕。“燕兒,走,大舅媽帶你出去吃頓好的!”

    而後又氣呼呼的對著外頭跟著她一起來的管事張全吼了聲,“張全,剩下的事情交給你,如若薑老夫人又對自己方才做出的承諾反悔,也無須再多費唇舌,直接讓老爺上丞相府去,請求丞相帶著老爺進宮找皇太后主持公道!”

    “是。”

    張夫人說完便氣呼呼地扯著王子霏離開姜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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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5-27 02:54:48


    張夫人拉著王子霏離開姜府,哪裡都沒去,先直奔金粉閣,一下馬車王子霏有種想回到馬車上的衝動,就生怕自己的底被金粉給拆穿。

    張夫人誤以為王子霏自卑不敢進入,拍了拍她的肩膀哄著,“燕兒,沒事,有舅媽在,看誰敢瞧不起你,舅媽帶你進去讓金粉掌櫃幫你改頭換面一番,讓那些瞎了狗眼瞧不起你、欺負你的人看看!”

    “唷,好……”王子霏頭皮發麻的跟著張夫人走進金粉閣。

    “張夫人,好些天沒見到您了,這些天都在忙些什麼……呃……”金粉扭著她那如柳般婀娜的腰身,眉開眼笑親切地朝張夫人與王子霏走來,卻在看見王子霏時微愣了下。

    就在她要喊出王子霏的名字時,只見王子霏不停地對她擠眉弄眼的,生意場上打滾了這麼多年,她豈會看不出王子霏的暗示。

    金粉手中羅扇輕搖的問:“張夫人,這位姑娘是……”

    “這是我的外甥女,金掌櫃,燕兒今天就交給你了,麻煩你從頭到腳幫她改頭換面一番,你眼光好,幫她挑幾件適合她的衣裳和鞋子,還有你這兒姑娘家的首飾……”張夫人一邊說著一邊打量著金粉閣裡的商品。

    “行,我知道了,張夫人就交給我金粉處理吧,保證讓您滿意。”金粉拍胸脯保證。

    “有你這句話我就放心了,我這外甥女膽子小、沒什麼主見,金掌櫃你可得多擔待。”

    “膽子小?”金粉怔了下差點破功笑出,她已由東家口中得知他和王姑娘相識的過程,這可以裝鬼騙他們東家,訛詐東家銀兩,還把東家安全帶回京城的姑娘會膽子小?!

    王子霏眼角抽了抽,金粉掌櫃,你可以別再露出這麼曖昧的表情、拆她的台好咩?人家她在舅媽面前可是一朵生長在高山峻嶺,獨自對抗凜冽氣候的清純小白花,可不是霸王花啊。

    金粉清了清喉嚨,“咳,張夫人您放心好了,我一定會小心地伺候您的外甥女,讓她在我們這裡感到賓至如歸。”

    “嗯,我先把外甥女交給你,我先回去對付那老太婆,這事關你的利益,舅媽得給你去盯緊了才成。”張夫人

    想想不對,她還是要在一旁盯著,省得張全吃虧。“燕兒,你先在這裡,等金掌櫃幫你裝扮好,你便到前面街角那間福臨酒樓,大舅媽會交代那裡的掌櫃的,到時舅媽還沒回來,你就先用膳知道嗎?”

    “好的,謝謝舅媽。”

    金粉送張夫人離開後,走回店裡好笑的睞了王子霏一眼,瞧她一副不知該怎麼跟她解釋的模樣,手中羅扇輕敲了她一記。

    “好了,走吧,老地方,你也別傷腦筋,客人的隱私我從不過問的,只要給我的銀子別欠著便成。”金粉推著她往後頭走去。

    “啊,等等,金粉掌櫃,你可不可以先幫我找一下嶽涯?我有事情拜託他。”王子霏趕緊停住腳步,這重要事情得先處理好才成。

    “你找東家有重要事情?”

    她用力點頭,“是的,攸關生命的大事,我有一事一定要拜託他,請他務必抽空來一趟。”

    瞧她一臉焦急慎重的模樣,金粉也很有義氣的馬上叫來金粉閣裡的小廝,“金泉,你趕緊上山莊,請東家務必前來一趟。”

    “好的。”

    金粉瞧著飛快前往飛雲山莊的小廝一眼後,開心地推著王子霏往後面的小院走去,“姑娘,我昨晚突然想到一個很適合你的髮髻,一會兒我幫你盤發,保證讓人耳目一新。”

    嶽涯心底有些小震撼、小驚豔的看著已經被金粉裝扮好的王子霏,看著她那張稍微修飾過的臉蛋,和她那一對有著像扇子一樣睫毛的翦眸,一身粉嫩清新的俏麗氣息,他的心跳竟然不自覺的加快,臉頰甚至微微的發燙。

    “嶽涯,你怎麼了?”王子霏睜著大眼,歪著頭看著有些奇怪的嶽涯。

    嶽涯火速收斂稍微受到震撼的心神,“沒事,只是在想你今天突然臨時找我過來有什麼事情?”

    “對,事不宜遲,我得趕快跟你說,我想拜託你一件事。”

    “很重要?”

    王子霏用力的點著頭,“對,很重要,你一定要幫我!”

    “說吧,在下一定竭盡所能的幫你完成。”

    王子霏火速拿出那個玉葫蘆,語氣嚴肅非常認真又慎重的說:“這個玉葫蘆,無論如何你一定要幫我保管好,不能弄破、不能弄掉,一定要隨身攜帶。”

    “這就是你說的重要事情?”他還以為她要逃婚了,結果竟然是……

    “拜託,求你,我想得到幫我保管它,又不會讓它受到傷害的只有你了。”

    “這玉葫蘆比你的生命還重要?”他伸手接過玉葫蘆。

    “對,我把它看得比我的生命還重要,就先麻煩你幫我帶在身上幾天,過幾天我再找你取回,可以嗎?”她用力點頭,好像不這麼用力便不足以表現出她說的事情真的很重要。

    “行,你放心,我會將它小心保管好,不讓玉葫蘆有絲差池,而且一定隨身攜帶,這樣行嗎?”嶽涯將玉葫蘆掛到頸子上,放進衣襟裡,“這樣你放心了吧?”

    “嗯,放心了。”看到嶽涯將玉葫蘆隨身攜帶,王子霏就放心多了。

    她心下對著玉葫蘆裡的姜燕喊著:阿燕,你就先跟著嶽涯幾天,等事情過了我再接你回來,你這些天可得老實待在裡頭。

    她耳邊突然傳來空靈般的聲音說道:“放心,我知道。”

    “還有其他什麼重要的事情嗎?”

    “沒有,就這件事。”她搖頭,然後伸手推著他往門外走去,“嶽涯,我聽金粉掌櫃說你最近很忙,你快去忙吧,我不耽誤你時間了。”

    “那我先走了。”他今天是有點忙,在前往皇宮路上先繞過來的,再娶之事今天一定要讓皇上撤回皇令,他不想再害任何一名無辜的女子了。

    “嗯,再見,就麻煩你了。”

    王子霏親自送他離開金粉閣,看著嶽涯所搭乘的馬車消失在轉角,她這才用力的抹著幹扁的肚皮。吼,餓死她了,她要趕緊前往福臨酒樓去飽餐一頓。

    就在王子霏在福臨酒樓裡大快朵頤之時,薑府這邊幾乎是人仰馬翻。

    薑老夫人所住的松柏院,在裡頭服侍打掃的所有下人全跪成了一排,莫名其妙的領罰。

    屋裡再度傳來怒拍桌案和憤怒到極點的怒駡聲,“張家那婆娘給我記住了,要是到時那些要抬進嶽府的嫁妝少了一樣,我一定找一群人上門跟她理論!”

    薑老夫人被又折返的張夫人給氣得幾次都差點暈厥,張夫人一張嘴犀利又不留情,把所有該討該要的,連一個銅板也要討到。

    薑老夫人還是靠著貼身服侍的陪嫁嬤嬤,趕緊幫她按人中又抹清涼膏的,才沒真的氣暈過去。

    薑老夫人雙眼暴凸、大氣猛喘的拿過下人送上來的清涼降火的涼茶,不顧形象的猛灌。

    姜美玉隨侍在一旁,不停小心的撫著薑老夫人不斷起伏的背脊,柔聲勸著,“奶奶,您別生氣了,您堂堂一位官家夫人,不要跟張家那種粗鄙的商婦一般見識,要是氣壞了身子就劃不來,到時叫美玉怎麼辦?”

    薑老夫人再掃了一眼桌上那已經空蕩蕩,一張鈔票都不剩的紫檀木箱子,這裡頭曾經是滿滿的連裝都裝不下的銀票,現在是一個銅板也沒有,這叫她能不惱不火嗎?

    “你看看這裡面空蕩蕩的,你說我能不氣嗎?”薑老夫人又憤怒的拍著桌案,“這該死的張家,竟然敢這樣陰我們薑家,這仇我記下了!”

    尤其是張氏的娘家大嫂,左一句皇太后,右一句丞相的,壓得她敢怒不敢言,最後只能連自己的壓箱底全數搬出,才補平張氏嫁妝的缺口。

    “奶奶,這些銀子、珠寶、房契、莊院的,最後不是一樣會回到您手裡嗎?而且是名正言順的,奶奶您就別火大了,氣壞身子可怎麼得了!”姜美玉不停地勸著哄著。

    “要不是因為這一點,我這條老命就跟她拚了!”薑老夫人再度又灌了口涼茶。“這薑厭也太可惡,竟然在張氏娘家嫂子面前給我穿小鞋,以為她現在有張家的人來給她撐腰了是嗎?”

    “奶奶,您別生氣,她當著張夫人的面前給您難堪,我們也可以背著張夫人給姜厭一些教訓啊,而且這教訓還是名正言順的,任憑張夫人也挑不出奶奶您的毛病,找不出一點碴來。”姜美玉小聲地在薑老夫人耳邊吹吹耳邊風。

    薑老夫人拿著涼茶喝著,隔著杯沿斜瞄她一眼,“什麼名正言順的理由?” 她在張家夫人那裡吃了虧,不找薑厭這小蹄子要回,難消她心頭這口怨氣。

    姜美玉俯身小聲的在薑老夫人耳邊說著,“奶奶,您還記得我同您提過的教習嬤嬤嗎?”

    一聽完姜美玉的提議,薑老夫人嘴角扯出一抹鄙夷的冷笑,點頭,對著站在一邊的嬤嬤喊道:“水柳,你馬上拿著我的帖子到東街的陳府拜訪他們家夫人,我記得日前她同我提過,她娘家一名在皇后身邊伺候的姑奶奶要從宮裡退下來,你讓她前去同她那名姑奶奶提提,讓她上我們薑府來給薑厭那煞星當教習嬤嬤,就說禮金方面我不會虧待她!”

    水柳嬤嬤領命後,取了薑氏的帖子便隨即離開松柏院。

    姜美玉眼底泛著冷笑,心下暗忖:薑厭,這次還不整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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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5-27 02:55:06


    福臨酒樓裡,王子霏差不多吃了半飽了,張夫人才一臉開心的到來。

    “大舅媽,您喝杯涼茶,這大熱天的東奔西跑,很累的,喝杯涼茶才不會中暑。”王子霏乖巧的為張夫人添了杯涼茶。

    “好孩子。”張夫人摸摸王子霏的手背,拿過涼茶喝著。

    “大舅媽,什麼事情讓您這般開心?”方才張夫人又繞回薑家,也不知道發生什麼事情,讓她這般開心?

    “當然是讓姜家那老太婆乖乖的把你娘的嫁妝一分不少的給吐出來,她還想趁著你舅媽先行離去,仗著她是官家的人,給張全擺官威要他分清楚誰是官誰是商,識相就她給多少銀子張全拿多少。”

    “原來是這樣。”

    “方才帶你前往金粉閣路上,我怎麼想都不對,當年公公跟姜家老爺子定的契約書和官府做證的切結書她都可以翻臉不認,硬是不認你娘為媳婦,現在我只放張全在哪裡,勢必壓不下這惡毒的老太婆,更別想她親手寫下契約過戶,只能我親自出馬逼著她當面把銀子給我吐出來,老老實實的將莊子商鋪給抵上。”一說起薑老夫人,張夫人是氣得牙癢癢的。

    “還是大舅媽您有辦法,老夫人把我騙回去後,答應我的條件一樣也沒做到,還好是大舅媽您跟大舅舅來了。”

    “真不知公公當年是怎麼了,竟然會跟這種人當親戚,害了你娘跟你一輩子。”張夫人氣憤的說著。

    “大舅媽,這事情都過了,如今有大舅媽您跟大舅舅幫我娘出這一口氣,我娘地下若是有知,定會很感激你們兩位今天為她所做的一切。”王子霏乖巧的為張夫人布菜。

    “只是……燕兒啊,依舅媽對姜老夫人的瞭解,你大舅這一招釜底抽薪,把薑老夫人的銀根都給抽了,你在薑府定是不會有好日子過,要不你到出嫁之前,都回張家來住吧,讓舅媽好好的給你補補。”看到薑子霏這副營養不良的模樣,張夫人就感到心疼。

    王子霏搖頭。“不了,大舅媽,我現在還不能跟您回張家。”

    “這話怎麼說,難道你還想繼續留在薑家受到那老太婆的虐待,光想到她三餐只給你喝清粥,舅媽就一肚子火。”

    “大舅媽,實話不瞞您說,我懷疑我娘當年的死因不單純,我想趁著還未出嫁之前趕緊將這事調查清楚。”

    “你說什麼,你娘不是難產死的?!”第一次聽到這說法,可嚇壞了張夫人,她震驚的問著。

    王子霏搖頭,握著張夫人的手小聲的提點著,“不,大舅媽,我娘在懷我約莫快九個月時就生了我,您說一個還未到順產期的女人為何會突然生產?”

    “……可這也……不好說,除非身體本來就不好,也是有可能早產,通常是有什麼意外之類的事情發生讓孕婦

    受到驚嚇,才有可能提前早產……”外甥女這麼一說,張夫人頓時明白了什麼,“當年你娘懷你時可是健康得很,我去看了她幾回,也沒聽見有什麼不舒服的,萬不可能會早產。”

    “是啊,大舅媽,我娘身子好好的,為何會突然早產,你們都不懷疑嗎?”王子霏表情凝重的看著張夫人。

    “可……這事情也不好說,要是萬一你娘跌倒動到胎氣什麼的,也是有可能引發早產,況且事情都過了這麼多年了。”

    王子霏搖頭,瞄了眼周遭,小聲的在張夫人耳邊告知,“大舅媽,日前我在娘住的屋子裡發現娘當年所寫的手劄,這手劄除了記錄著她與王氏的明爭暗鬥,還有薑老夫人覬覦著她的嫁妝事情之外,上頭還記錄著一件事情,這件事情讓她感到害怕,就在娘偷偷將這事記錄在手劄上後的第二天,我娘便早產了,大舅媽您說,這事我能不查嗎?”

    張夫人震驚萬分的看著王子霏,一直以來他們只當小姑子是沒挺過生產這一關,如今燕兒這孩子點出了這些疑點,甚至還有當年小姑子所寫的手劄為證,這事情肯定不是像他們表面上所看到的這般簡單。

    小姑子也許真的是被害死的!

    “這事……這事我得趕緊告訴你大舅才成,讓她上薑家去討個公道!”

    “大舅媽,您告訴大舅舅沒有關係,但千萬不能去薑家。”

    “為什麼?你娘慘死,難道不該找薑家討公道?”張夫人怒喝。

    “大舅媽,這麼做會打草驚蛇,這樣我就永遠別想找出那幕後真凶了。”王子霏趕緊勸著張夫人要她別激動,免得壞了她的計畫。

    “聽你這口氣似乎已經有眉目了,你知道兇手是誰?”張夫人聽她這麼說,火速冷下心頭的怒火問著。

    “有幾個人選,在還未確定之前不能驚動對方,不能有一點異樣,否則永遠就別想找出狠心殘害我娘的兇手,將對方繩之以法,以告慰我娘在天之靈。”王子霏勸著張夫人要稍安勿躁的同時,眼角還難過的滴下幾滴眼淚,以博取張夫人認同她的說法。

    張夫人看著她的眼淚,激動的心情也稍微平靜下來,深吸幾口氣後,表情凝重的點頭,“你說的沒錯,這事只能暗中調查行事,你大舅那裡舅媽會負責勸住他,別讓你的心血白費,只是燕兒,你現在有什麼計畫或是想法,跟舅媽說說,這樣舅媽勸住你大舅的機會就多一些。”

    王子霏點頭。“大舅媽,這事我也是需要您跟大舅舅配合……”

    歷經了一晚吵吵鬧鬧的做法,到了公雞啼後好不容易整個驅鬼法會儀式才結束,王子霏疲憊的癱在床上,一動也不想動。

    這個道士跟他的徒弟在臻佳院作法最為仔細,每個地方、每個角落都潑了他們所說的有法力的符水,保證可以把這屋子裡的惡靈和妖魔鬼怪給驅除乾淨,讓所有不乾淨的靈體消失,不管靈不靈驗,看起來還真是煞有介事的模樣,難怪阿燕會緊張成這樣。

    看著門房上貼的那幾張隨著風吹飄動的符咒,也不曉得阿燕現在的情況如何了,可千萬別好奇又偷溜出來到處玩、到處看啊。

    不管了,等過幾天找個機會將這些符咒給撕了,再去找嶽涯將玉葫蘆拿回來。

    累了一晚上,先睡個覺補眠,晚點再出門找吃的去,王子霏身上的棉被一拉,將頭蓋起來準備睡大覺。此時屋外又傳來百合大呼小叫的聲音,“大小姐、大小姐,老夫人要您過去松柏院一趟!”

    王子霏微掀著棉被,痛苦的睨著百合。“現在,老夫人有說什麼事情嗎?”

    “老夫人沒說,不過一大清早的,就有一個拿著包袱的嬤嬤進府,說是老夫人特地請她來教大小姐你禮儀的,據說才剛從宮裡退下來沒有幾天,老夫人便重金聘請她過來。”百合偷偷的跟她說著自己剛才打聽到的消息。

    “是嗎?那你去回話,就說我門上閂了叫不醒。”王子霏拉起棉被繼續蒙頭大睡。

    教她禮儀?依她看就如阿燕說的,假借他人之手故意修理她吧!既然如此,她更要睡飽才有精神應戰。

    “嗄?這樣不好吧?”

    “沒什麼不好的,就這樣。”王子霏自棉被裡露出一眼瞄著百合,然後伸出一隻手指著梳粧檯上的一個紅色小香囊。“百合,那香囊裡有個小玉墜送給你。”

    “送我?!”百合萬分詫異的驚呼,她怎麼也沒想過這比她還窮的大小姐會打賞她東西。

    “嗯,是昨日我在金粉閣看到,覺得很適合你,就留下來跟著我大舅媽送我的那些衣飾一同送進府裡來。”她咕噥的嗓音自棉被裡傳出。“我也只是借花獻佛,你不要嫌棄就好。”

    昨天傍晚金粉閣將大舅媽幫她買的一堆衣飾全送進薑府,這成堆成套的衣飾頭面的,看得薑老夫人一雙老眼幾乎要噴出毒汁來。

    她肯定是認為大舅媽拿了她的棺材本替她採購治裝,花著她薑老夫人的銀兩所以不心疼。

    而姜美玉那一雙經過細細描繪的眼,簡直就成了兩團火簇,更別提薑世博其他的小妾,她們幾個大概是認為她花了日後要分給她們的手尾錢吧!

    可他們哪裡知道,從薑老夫人那裡追討回的銀兩大舅媽是一個銅板也未動,直接讓張全以她的名義存進錢莊,而莊園地契也是直接讓官衙的人過戶到她名下,任何一筆也未私吞。

    同樣是兩大家族,一家是不屬於自己的一分錢財絕不貪,一家是貪到了極點,更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其氣度一比較就見高低,也難怪張家自朝堂退出後,依然能夠在朝堂上呼風喚雨左右各個大臣。

    “金粉閣的東西大小姐您竟然要送我?!”百合驚訝得幾乎說不出話來。

    “怎麼?金粉閣的東西不便宜嗎?”瞧百合那表情,好像她很不識貨似的。

    “好貴、好貴的,就連美玉小姐也不敢隨意上金粉閣揮霍,裡面的飾品隨便一樣再怎麼不起眼,都要百兩銀子起跳,還有那些胭脂水粉的,隨便一塊香蜜粉餅就要五十兩銀子,不是頂級的富豪或是一品大官的官家千金,根本不敢如此揮霍……”百合手裡拽著那個紅色小香囊,驚悚的點著頭,食指顫巍巍的指向一旁那些還未整理、只是暫時放進櫃子的物品。

    “原來如此。”

    現在她終於知道為什麼薑老夫人的雙眼會快噴出毒汁,而姜美玉的怒火……不,是妒火從何而來,原來是這原因啊。

    相信她們現在應該是跟那位剛從宮裡出來的嬤嬤沆瀣一氣,想辦法怎麼把她往死裡整,最好的方法是整得她只剩下一口氣上花轎,然後等她被克死後,她所有嫁妝將再名正言順的回到她們手裡。

    宮裡出來的嬤嬤們一個個都是宮鬥的一把好手,她得小心應付,不過在這之前,先讓她睡飽再說。

    “行了,百合,你就這麼去跟老夫人說吧,我叫不醒,她們不會責罰你的。”

    “好的,那大小姐我這就出去了。”

    “嗯,我沒出現你不要來吵我,她們要找我就讓她們自己來。”

    金粉閣的飾品拿在手上,百合對王子霏的態度是一百八十度的大轉變,親切熱情得就像是看到了再生父母一樣。

    王子霏瞄了眼百合那止都止不住的笑容,她本來對百合就沒什麼敵意,雖然百合平日對她也是不冷不熱的,但她唯一跟這薑府裡的下人不同的是她不會仗勢欺人,更不會因為姜美玉的命令而故意欺負她或為難她,百合腦袋清明得很,分得出誰才是真正的主子。

    而她會送百合東西最主要的原因只有一點,因為百合的父親和祖父那一代都是家生子,肯定知道當年薑家的許多內幕。

    現在她已經布好局,就等著他們自己掉進甕裡。

    “你說什麼,叫不醒?”薑老夫人生氣的指責百合。“一定是你沒有大聲喊她,是吧!”

    “老夫人,冤枉啊,百合吼得嗓子都快啞了,大小姐還是不肯起來替奴婢開門,奴婢只好趕緊來稟告老夫人您,另外想辦法。”百合跪在地上畏畏縮縮的說著。

    “奶奶,這姜厭真的是叫不醒的,之前孫女曾經去她在京城的住處找過她幾回,也是怎麼喊叫、雷打的都不動。”姜美玉說著。

    薑老夫人皺起眉頭。“算了,百合,你先下去吧。”

    “是,謝謝老夫人、謝謝美玉小姐。”百合連忙灰溜溜的離開松柏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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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5-27 02:55:25


    待百合一離開,松柏院裡的氣氛頓時又嚴肅幾分,姜老夫人心下有些忐忑的看著坐在她右手邊太師椅上、身形消瘦表情嚴肅的嬤嬤,果然是宮裡出來的,整個氣勢就是外邊那些隨便的教習嬤嬤不可比較的。

    “榮嬤嬤啊,讓您見笑了,這您看……這……孩子自小不是待在我身邊,一點教養規矩都沒有。”薑老夫人一副尷尬的扯著老臉。

    這位穿著綠底織著葡萄暗花、年約四十多歲的榮嬤嬤,不苟言笑的臉上淺淺勾起嘴角,“薑老夫人,你放心好了,宮裡那幾個不聽話的小公主經過嬤嬤我的手,哪一個不是聽話又有禮數的。”她垂眸說著。

    “有榮嬤嬤你這話我就放心了,這丫頭近日就要成為飛雲山莊莊主的妻子,卻是一點禮教皆無,我真是擔心啊,就擔心她敗壞我們薑家的門風,因此才要特地拜託榮嬤嬤您,屆時請您別客氣,一定要嚴厲的教導她,不管您如何責罰她,我是一點怨言也不會有的。”姜老夫人將姜燕形容得頑劣不堪又難以管教,令她痛心疾首。

    “有老夫人您這句話,那我就放心使用教鞭,只要嘗過我教鞭的人,都會變得乖乖聽話的。”榮嬤嬤自一旁包袱裡取出一條有大拇指般粗的藤條說著。

    一聽到榮嬤嬤的保證,又看見那根藤條教鞭,薑老夫人一雙老眼都亮了起來,即刻向一旁的水柳嬤嬤示意著。

    水柳嬤嬤即刻自衣袖裡拿出一個沈甸甸的紅色荷包,向前交給榮嬤嬤,“榮嬤嬤,這一點點小小意思,算是前訂,還望你別嫌棄。”

    榮嬤嬤掂了掂這紅色荷包的分量,滿意的點了點頭。“薑老夫人,我一定會在貴府的大小姐出嫁前,教會她所有的禮儀。”

    “有榮嬤嬤您的保證我就放心了,我這孫女十分頑劣放蕩,任何話都聽不進,屆時就麻煩榮嬤嬤您多費心,日後我還有謝禮,要是這孫女不聽嬤嬤您的管教,嬤嬤您下手就別客氣。”

    “我會的,這點老夫人就不用擔心。”

    再次得到榮嬤嬤的保證,薑老夫人與姜美玉互相朝著對方露出一記心領神會的詭譎笑容。

    尤其是薑老夫人,眼神裡更透著一記狠光,張家的人,既然你們這麼心疼姜厭這個外甥女,我姜府的人碰不得,那我就讓別人來教薑厭,即使花了五十兩銀子,我也覺得值得,我定要狠狠修理薑厭一番,讓你們挑不出我的過錯。

    敢掏光她的壓箱錢,這口怨氣她就出在薑厭身上,屆時他們也別怨!

    過了午時才起床的王子霏,才一睜開眼便見到一名神情十分嚴厲苛刻的婦人坐在她床前,怒眸盯著她瞧。

    “這位大嬸,這裡昨天才做過法超度,我沒有多的紙錢可以燒給你,你到別處討要去吧!”一睡醒就看到一個好像別人欠了她五百萬沒還似的討債鬼坐在床前,真是穢氣。

    “姜大小姐,從今天起我就是你的教習榮嬤嬤,請注意你說話的態度。”榮嬤嬤冷聲告知王子霏她的身分。王子霏微眯著一眼睞著這位榮嬤嬤,告訴她這些是要她對她的話唯命是從嗎?

    “我說錯什麼了嗎?”王子霏索性又躺下翻身,拉起被子蓋頭繼續睡覺。

    就在她閉上眼睛決定不理會榮嬤嬤時,狠狠的一聲啪的聲音響起,伴隨而來的是她的屁股突然感到一陣劇烈的抽痛。

    “啊!”王子霏痛得當場跳了起來,吃疼的揉著屁股,怒看著手裡拿著一根大拇指粗藤條的榮嬤嬤。“你神經病啊?幹麼打人?!”

    “用詞如此粗俗,姜大小姐,請注意你的說詞。”

    “你隨便打人就有理嗎?你這個瘋子!”王子霏怒目瞪著她。

    “從今天起我是你的教習嬤嬤,我說什麼你就得做什麼,如有不聽從,便用教鞭伺候。”

    “教習嬤嬤是什麼東西?”她鄙夷的冷嗤一聲。

    “就是教導你一切行為規範的,教導你女誡學習禮儀的老師。”

    “你有什麼資格來教導我?”王子霏怒聲反問,不過是讀了幾本古文,會些什麼女誡之類的就想要出來騙吃騙喝。

    在前世,她可是員警大學畢業的,會的東西比她嘴裡的女誡那種打壓女性沒人道的書還要多。

    “以我的資格教導你這個一點禮教都不會的野蠻粗魯女子綽綽有餘!”她鄙夷的口氣讓榮嬤嬤心頭頓時竄起一股怒火。

    想她在宮裡多少人巴結著,甚至那些小皇子和貴妃都很喜歡她,沒有人敢質問她的資格,這個粗魯野蠻的女子竟然問她有什麼資格?!

    “少跟我講那一套,你要說的也不過是《女誡》那類,說什麼女人要克盡本分,怎麼,男人生下來就比較珍貴,女人就低賤嗎?沒有娘把男人生下來,男人還是個什麼都不是的東西呢!整本書在我看來就是叫女人要怎麼樣委屈自己,女人為什麼要委屈自己?男人在外面打拚很辛苦,女人在家操持家務就不辛苦嗎?我才不吃這一套!”

    “你這是什麼歪理?男人是天,你女人還能揭了天不成,從今天開始,我說什麼你聽什麼,好好虛心學習。”榮嬤嬤氣呼呼地揮動手中的教鞭,“如有不聽教,便是教鞭伺候!”

    “意思是你要我學狗吃屎,我也要聽就是了?”王子霏磨著牙。“我不聽,你手中那根教鞭便要朝我掃來?”

    “只要你按著我所說的、所教的事情做,便不會吃教鞭。”榮嬤嬤被她氣得眼前差點一黑,難怪這個請她來的薑老夫人會對她說,儘量用教鞭,講不聽便用教鞭,教到她聽為止。

    “你要我去死我也要答應嗎?”要死了,她的屁股好痛!

    “這教鞭是在提醒你行為上的錯誤,只要你行為舉止合符禮儀規範,便不會遭到教鞭的懲罰。”榮嬤嬤臉色鐵青咬牙的糾正她。

    “少跟我講這些冠冕堂皇的話,你這種教習嬤嬤耍的就是特權。”她氣呼呼的跳下床,未穿鞋子便要走向桌邊為自己倒杯茶降火,否則她擔心榮嬤嬤會被她丟出院子。

    但她的腳才剛踏出一步,榮嬤嬤手上的教鞭又襲來,啪的一聲狠狠的抽在王子霏的腰上。

    “啊!”王子霏疼痛難當的撫著腰,齜牙咧嘴喘著大氣的怒瞪著榮嬤嬤,“你如果還想在這裡吃這碗飯,我警告你別再有第三次,否則你會死得很慘,別怪我沒有警告你!”

    “我是薑老夫人請來教導你改正劣習的嬤嬤,姜老夫人同意我隨時使用教鞭教導你,即使你向她告狀也不會有所改變。”

    王子霏冷冷扯著一邊嘴角冷笑,薑老夫人還真捨得花錢請這個刻薄的大嬸來修理她,看來薑老夫人手裡的銀兩還是很充裕,哼,她倒要看看是誰修理誰!

    “等你手中那根鞭子再抽我一下之後,你就會知道會不會有所改變。”她可不是傻子,讓榮嬤嬤稱了姜老夫人跟姜美玉的意,打著教習嬤嬤的名義來修理她。

    “你這是威脅嗎?我在皇宮裡教過一群妃子、公主,從沒人敢這麼跟我說話,你簡直是反了!”

    “她們還要仰仗皇后的鼻息,你又是皇后跟前的走狗,她們自然不敢反抗你,被你打了還得感謝你教訓得是,哼,不過是個仗著皇后撐腰的小人罷了。”王子霏毫不客氣的揭了她的底。

    “你真是太放肆了!”被人揭開老底的榮嬤嬤惱羞成怒,手中的鞭子毫不客氣地便又朝王子霏身上猛力一抽。

    突地,那根教鞭在半空中被王子霏緊握在手心,任由榮嬤嬤怎麼抽也抽不出來。

    “放肆,你竟敢抓著我的教鞭不放,還不放手!”

    “我說過,你別再給我動手動腳的,要有第三次,你就會知道我的厲害。”王子霏嘴角扯出一記冷咧寒笑,接著猛一抽過榮嬤嬤手中的教鞭,反手便拿著教鞭毫不留情的猛抽在榮嬤嬤身上。

    “啊——”榮嬤嬤淒厲的發出尖叫哀號聲。

    王子霏手上的動作不停,並朝著她怒吼,“你是規矩,我就讓你知道什麼是規矩;你是禮儀,我就讓你知道什麼是禮儀,讀兩本破書就敢來教我,我讓你知道誰是老大,讓你嘗嘗被人打的滋味!”

    “啊……救命啊……別打了,住手……”榮嬤嬤痛苦得滿間屋子竄逃也逃不出王子霏的五指山,她持續發出殺雞般的尖叫哀號聲。

    聽到臻佳院裡發出殺雞尖叫聲時,本就躲在不遠處等著看好戲的姜美玉是喜出望外,她趕緊偷偷潛進院子裡打算偷看薑厭是如何被修理的。

    只是當她湊到窗前一看時,卻見榮嬤嬤被抽得滿屋子跑,不斷的跳腳尖叫哀號著,一頭整理好的髮髻如今是披頭散髮像女鬼,姜美玉下巴都快掉下,趕緊拉過身後的春香說:“快快快,快去請奶奶過來!”

    “秋菊,快跟我進去把那瘋婆子拉住!”姜美玉拽著秋菊的手便往屋裡沖。

    榮嬤嬤一看見有人進來,連忙抓住剛進門的姜美玉,“快叫她住手,你薑家這大小姐簡直是野蠻粗鄙的……啊……”

    不讓榮嬤嬤將話說完,一鞭又是從榮嬤嬤跟姜美玉的身上掃去。

    姜美玉來得正好,這個始作俑者,今天不趁著這機會好好教訓她一番,她都覺得對不起自己、對不起阿燕對她的委託、對不起國家對她的栽培讓她念了四年大學,學了一身好武術!

    “啊……啊……別打了,好痛,救命啊!”整個臻佳院的屋頂幾乎快被殺雞的尖叫哀號聲給掀了。姜夫人在老嬤嬤的攙扶下趕到臻佳院看到眼前的景象時,簡直震撼到極點,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你你你……”

    “奶奶……救、救命啊……”一身狼狽又傷痕累累的姜美玉,一看見救星連忙沖了上去。王子霏見狀也一邊抽了過去,順便連為老不尊的薑老夫人也一起抽了。

    “啊!”薑老夫人吃疼的哀號了聲,手指顫巍巍地指著王子霏,“反了、反了,你這孽畜竟敢打我這當家祖母?!”

    “我若是孽畜,你這為老不尊的妖婆是什麼?別忘了我身上還有你親生兒子的一半血緣,你這個老畜牲。”王子霏憤怒的說:“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打的如意算盤,想藉著這個嬤嬤拿著禮儀規範的教條來修理我,只是念了一本叫女誡的破書就敢來當我的老師,什麼都沒教就先動手打人!”

    “你你你……”薑老夫人被她左一句為老不尊、右一句老畜牲和妖婆給氣得一口血幾乎要噴上九重天。

    “我說錯了嗎?”王子霏手中的教鞭用力的抽了下一旁桌案,發出震耳的劇烈響聲。

    由那震耳的響聲可以得知她的力道有多大,讓在場的人瞬間竄起一陣寒顫,想著若那一下打在自己身上,肯定皮開肉綻。

    才剛下朝,同時邀請魏儒漢一同回到府裡作客的薑世博,才一踏進門檻,便聽見到管事匆匆來報,告知他臻佳院出事了,要他趕緊前往處理,否則怕是鎮不住大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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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5-27 02:55:43


    姜世博先請魏儒漢在大廳裡上座,他前去看看隨即過來,魏儒漢才走到半路,便覺得不妥,皇上私下特地托他前來觀察即將成為岳涯妻子的女子,是否真如外界所傳言的知書達禮,是難得一見的才女。

    據探子回報這位即將嫁給岳涯成為第八任妻子的姜大小姐,就住在臻佳院,但現在臻佳院出事了他不去看看,屆時若真有什麼事情,他很難向皇上交代。

    於是他腳下步伐隨即一拐,也往臻佳院方向走去。

    薑世博趕到臻佳院,見到的是一個披頭散髮、滿臉滿身是傷痕的老嫗,全身衣著破爛的坐在角落裡顫抖著。而姜美玉也是一身衣服破爛,手臂上有著長長短短不一的傷痕,整個屋裡的擺飾是破的破倒的倒,一片狼籍不堪。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薑世博震駭的驚聲怒問。

    “你、你回來得正好,你看看你這個孽女,連祖母都敢打!”姜老夫人惡人先告狀,怒指著王子霏。

    “娘,您別激動,這裡究竟是發生什麼事了?”薑世博趕緊安撫氣得全身顫抖的母親。

    “這孽女,我見她沒人教養,好心聘請剛出宮不久的嬤嬤來教她禮儀,這下好了,朽木不可雕就算了,連課都還未上,便搶走教習嬤嬤手中的教鞭反打嬤嬤!”薑老夫人怒氣衝天的指責王子霏的不是。“不僅連我都打,還怒駡我為老不尊是妖婆、老畜牲!”

    “薑厭,可有這回事?”薑世博怒喝厲聲質問著。

    “薑老夫人指鹿為馬的功夫很厲害,你既然已經相信她說的話,又何必來問我。”王子霏鄙夷的睞了避重就輕不敢實話實說的薑老夫人一眼。

    “你手上拿著教鞭還敢喊冤說是奶奶誣陷你?”薑世博氣得腮幫子直抖著。

    “刑部侍郎,你看到教鞭在我手上就說我是動手者,相信你手上一定有很多冤案。”她嘲諷的反譏。

    “放肆!”

    王子霏冷然的看著薑世博。“我說錯了嗎?現在不就是跟你辦案一樣,看到凶刀在無辜的人手裡,就說他兇手,不是一樣的道理嗎?”

    薑世博頓時被她堵得瞬間一句話也說不出口,片刻後才艱澀的問著,“你這話是什麼意思,你難道沒有動手打人?”

    “刑部侍郎,問案也得先問原由動機吧,你只有看到她們身上有傷,你又知道我身上沒有傷?還有物極必反這句話聽過沒?”

    “你意思是你打人是被逼的?是我冤枉你?好,我今天就給你一個申訴的機會,說,你為何動手?”

    “這得問問你薑府府上唯一承認的大小姐姜美玉,她如何指使你母親花錢買人來修理我,美其名是給我請教習嬤嬤,卻讓嬤嬤不要客氣的拿教鞭往我身上抽,你認為我能不反嗎?”

    “這……”他昨日是聽了母親的提議說,要找教習嬤嬤來教姜厭禮儀,日後才不會丟薑家的臉,這事他是知道的,只是真如薑厭所說的,是來修理她的嗎?

    “如果是如薑老夫人說的,我還沒開始上課就大逆不道奪教鞭抽打榮嬤嬤,既然還沒上課,我身上為何會有傷痕,你要不要讓人驗身?”

    薑世博瞬間語塞。

    “榮嬤嬤打我時還說薑老夫人同意她隨時用教鞭抽我,只要我不順她的意便用力打,你認為我該不該反擊?我在動手反擊之前也有警告過她,你若是不相信可以問她,我是否有加油添醋。”

    薑世博戾眸掃向那個抱著身子蹲在牆角顫抖的榮嬤嬤。

    只見榮嬤嬤拚命點頭,“是、是的,薑老夫人是有交代我儘量對大小姐使用教鞭,不管是什麼事情,只要大小姐回嘴不聽,便先對大小姐使用教鞭,再來聽她的理由,要我將大小姐野蠻不馴的性子壓下。”

    一聽完榮嬤嬤親口說的,薑世博頭頂瞬間冒出一陣黑煙,他無話可說但又不甘,便道:“那也不能連美玉也一起打。”

    “我要她讓開的,是她們兩個抱在一起,都說刀劍無眼,這教鞭抽下去難道還能閃嗎,她自己不讓開被抽到,還怪我?”王子霏好笑的說著。

    把責任撇得一乾二淨喊冤她也很會的,不是只有哭泣先指責先有贏面。

    “再怎麼說奶奶也是你的長輩,你怎麼可以怒駡她……”薑世博怎麼也說不出口那粗俗的話,氣憤地甩袖直問。這時尾隨著薑世博來到臻佳院外的魏儒漢靜靜地站在屋外,仔細聽著他們的對話。

    一旁領他前來的管事有些好奇的問著,“丞相大人,您不進去嗎?”

    魏儒漢食指抵在唇間示意管事安靜,他繼續獨自站在屋外聽著裡頭的爭論。

    “罵她是老畜牲?你要聽聽她之前說什麼嗎?”王子霏雙臂抱胸,橫了面紅耳赤的薑老夫人一眼。“她罵我孽畜,我好心提醒她,我好歹有她兒子一半的血緣,我若是孽畜,那姜夫人不就成了老畜牲,我的用意是提醒她不要老是把畜牲掛在嘴邊,免得罵到自己,難道這也有錯?”王子霏大聲喊冤。

    薑世博頓時不知該說什麼,這一切都是自己母親惹出來的,自己對薑厭本來就沒有養育之恩,心裡說對她沒有虧欠是騙人的,所以他也從不苛求她什麼,只要她到時安安分分坐上花轎嫁人便可,怎麼母親就非要這樣對待她,恨不得將她整死,像是兩人有什麼深仇大恨似的。

    一聽到這裡,站在屋外的魏儒漢忍不住噗哧一笑,看來嶽涯這個第八任妻子很不好惹啊!但卻是十分明事理,條理分得一清二楚,絕不讓自己吃虧,別人也別想拿著身分壓她占她便宜,明知她說的是歪理,卻還真的無法責備她。

    這樣一個女子配上嶽涯應該是很不錯的組合,岳涯這孩子性子有些過於沈悶,之前所娶的那些姑娘又太過於文靜,沒有一個人能讓嶽涯上心。

    希望這位活潑又滿嘴歪理的姑娘,能用她的歪理將嶽涯從那些命犯孤煞,才會害這麼多無辜女子慘死的自責泥沼中拉出。

    “即便如此,幫你請教習嬤嬤是希望你能學習女誡裡的這些女子……”薑世博無奈籲口氣,為薑老夫人的惡行說話。

    “那就不用了,不過是讀了本破女誡就想來教我,她還沒那資格呢!”

    “你這語氣太狂妄了!”

    “我沒這本事敢狂妄嗎?”王子霏雙臂抱胸張狂的睨了差點被她氣暈的薑世博一眼。

    “莫非你認字?”

    “認字算什麼?要不要我背一篇古文給你聽?論語微子篇,微子去之;箕子為之奴;比干諫而死。孔子曰:‘殷有三仁焉!’柳下惠為士師,三黜。人曰:‘子未可以去乎?’曰:‘直道而事人,焉往而不三黜!枉道而事人,何必去父母之邦!’這意思是說,柳下惠做法官,多次被罷免,有人對他說:您不可以離開魯國嗎?

    “他說:若用正直的態度進行工作,在哪個地方又能夠不被多次罷免?若用不正直的態度進行工作,又有什麼必要離開自己的祖國呢?”

    薑世博驚駭地瞪大眼,難以置信的看著她,很難相信她竟然可以背出論語,甚至將其意思解釋得一清二楚。

    “不相信我可以再背一篇給你聽,或者你要問我艱深的字怎麼念,我也都可以回答你。”

    “三個馬字念什麼?”薑世博心想著也許她只是剛好會這篇論語,便如她所願出題考她。

    “三個馬字念標,三個鹿字念粗,三個牛念奔,三個貝念幣,我有說錯嗎?”王子霏好笑的反問薑世博。“或者你想考考我這大齊的律法也成,我要說得出來,我所提出的要求你都必須無條件答應,如何?”

    薑世博嘴角劇抽,律法,他是不清楚薑厭是不是對大齊每一條律法都很清楚,但光那時她說出的那條寵妾滅妻的法條就夠震撼他,她這提議他萬不能答應。

    “你們雙方各該打二十大板,雙方都有錯,我看這事就這麼算了,全部散了!”姜世博一想到魏儒漢還在大廳,也不想繼續耽擱,擺擺手就打算這麼息事寧人。

    “爹,怎麼可以就這麼算了!”姜美玉憤怒的抗議。

    “怎麼,難道你想領罰?”薑世博怒瞪她一眼。

    “各打二十大板我無所謂,不過美玉妹妹一身嬌滴滴的,恐怕是捱不過吧。”王子霏上下瞄著她。這二十大板的話一出,姜美玉整個人瞬間畏縮,“……那算了……”

    “都散了,該擦藥的下去擦藥。”薑世博轉身就想走人。

    “我說爹啊!”王子霏喊著他。“既然老夫人花了大把銀子請了教習嬤嬤來,也不能就讓她離去,太虧了,我有提議,不如讓府裡的庶女們一起學習,尤其是美玉妹妹,相信她也很快會跟著我後面嫁人,這禮儀也是該學的。”

    王子霏冷冷的反將姜美玉一軍,讓她嘗嘗搬石頭砸自己的腳的滋味,肯定美妙,榮嬤嬤是因為聽了她們的話對她下狠手,卻被她狠狠修理一頓,這輩子沒吃過這種癟的榮嬤嬤定會將這股怒氣轉移到姜美玉身上,以後就有她苦頭吃!

    想整她,鹿死誰手還不知道呢!

    薑世博想了想,“就如你所說的,日後府裡的庶女尤其是美玉,都跟著這位宮裡出來的嬤嬤學習。”聞言,姜美玉淚痕斑斑的臉上滿是猙獰,暴怒的雙眼像是恨不得將王子霏撕碎。

    屋外的魏儒漢對於這姜大小姐可以隨意念出一篇論語的事感到震驚,沒想到她還跟薑世博扯上大齊律法,看來嶽涯的這位新妻子,真的不是個簡單的姑娘,這等學識配上嶽涯的身分也是十分相配的,毫無不妥。

    對她這反將一軍陷害她的人的提議,他感到非常的認同,這麼強勢又不肯吃虧的性子,日後在那豺狼虎穴的飛雲山莊定能適應得很好,免去嶽涯的掛心與擔憂。

    魏儒漢暗忖了片刻後便開心地撫著鬍子離去,看來他可以去跟皇上交差了。

    王子霏驚愕地看著嶽涯手臂上的繃帶,“你的手怎麼了?!”

    “昨天出城時遇上刺客。”

    “沒事吧?!”她趕緊抬起他受傷的那手緊張擔憂的問著。

    “放心,沒事,只是稍微被劍劃到。”

    “你可得小心傷口,換藥時消毒工作要做好,不然容易化膿。”聽他這麼說她就安心多了,但還是忍不住耳提面命一番。

    “你事情都處理好了?”看著她再三叮嚀交代的模樣和擔憂神情,嶽涯心頭不自覺的盈滿一陣暖流。

    “是啊,都順利解決,也出了一口怨氣,現在就等進祠堂把名字填進族譜然後揭發那件隱藏多年的秘密,便大功告成了。”事情一切進展得十分順利,連她都感到不可思議。

    她萬沒有想到,在她狠狠修理了榮嬤嬤跟姜美玉,還把薑老夫人氣得差點兩腿一蹬的那一晚,百合的父親坤叔竟會偷偷來找她,告訴她,她母親當年不是因為難產而死,而是服了一帖含著劇毒會造成一屍兩命的催生藥。

    坤叔還跟她說,她已經惹惱了薑老夫人,要她萬事防著薑老夫人,如果可以的話,儘量早點離開薑府。

    她驚覺不對,便抓著坤叔詢問,本來坤叔什麼都不肯說,直到她拿出那本手劄,逼問之下坤叔才老實說,同時坤叔將那些保存了十六年的藥壺、藥渣跟一條繡著柳葉的手絹交給她,告訴她這些證據是關鍵,能不能將那蛇蠍心腸的狠毒惡人揪出,為張氏洗冤就看她了。

    既然已經鎖定有可能是誰下的毒手,她就不可能再讓兇手繼續逍遙法外。

    “那真是恭喜你了,屆時記得發張帖子給我,我會送份大禮過去。”

    好幾天沒有聯絡,今天中午突然接到金粉派人來找他,告知他子霏有事找他,他便猜想她事情已經辦好了。

    “你不親自出席嗎?”聽說到時魏芙蓉的爹也會出席,還有幾位大官,為此姜世博特意讓管事找了外燴到府裡辦酒席。

    “那種喜慶場合,我這個身上煞氣太重的人還是別出席的好,免得穢氣。”嶽涯執起前頭的茶壺為她添杯茶。

    “切,你看我像是迷信的人嗎?我才不信這一套呢。”她拿過茶盞喝著茶,還不忘捏了塊小茶點放進嘴裡嘗著。

    “你不介意,不見得別人不介意,我若真出席只會破壞你的大事,還是不用了,且這些日子我也比較忙。”

    雖然他早已習慣他人在背後指指點點,但因自己的特殊原因,而讓自己重視的人在重要場合蒙上陰影,那還是算了。

    重視的人……嶽涯心下嗤笑一聲,自己竟然已經將子霏當成重視的人……

    “那就不勉強你一定要出席了,反正我對那事情也不是很重視。”

    雖然不重視,還是會希望有一兩個真正的知心好友出席,要不,到時也邀請一下芙蓉好了,她搬到薑家後就沒有再與她聯絡,芙蓉肯定把她罵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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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5-27 02:56:02


    “我看這樣好了,等你事情完全處理好,我擺桌面席請你,讓芙蓉也作陪,給你慶祝,如何?”嶽涯提議。

    “你認識芙蓉?!”王子霏不可思議的驚呼。

    “很熟,要不是上回看見你與她一同用膳,我也不知道你與芙蓉認識,還救過芙蓉。”岳涯點頭,“丞相大人對你可是讚譽有加。”

    “上次?我怎麼沒有看到你,丞相對我印象很好……”王子霏難以置信的驚呼,“不會吧?!我完全是個村姑,丞相大人會誇獎我?”

    “我跟芙蓉的大哥搭船從客棧旁的運河經過時正巧看見你。”嶽涯用著自己沒有受傷的那一手揉了下她的頭。“丞相大人看人是看人品而不是看身家。”

    “原來是這樣啊。”能得到當朝丞相的認同,真夠她小得意一把的。此時雅座外傳來一陣敲門聲後黃超隨即進入。

    “見過主子、王姑娘。”黃超抱拳的神色有些焦急。“主子,事情不好了。”

    “發生什麼事?”

    “岳宇少爺今天出門時,在黃石坡遭到襲擊,人稍微受了輕傷,但馬瀚的情況不是很好,現在人在別院,華大夫正在為他們兩人治療。”黃超一刻也不敢耽擱,一口氣將所有事情報告完畢。

    “嶽涯,你趕緊過去看看吧。”

    嶽涯神色大變,心下有些恐慌的拿下掛在頸上的玉葫蘆,“子霏,你今天找我是為了這玉葫蘆吧,先交還給你,我先離開了。”

    王子霏將玉葫蘆緊握在手心裡,點頭,“你快走吧,趕緊過去別管我了。”岳涯與黃超一刻也不敢多作停留,隨即施展輕功自窗外離去。

    王子霏欣羨的看著這乘風高手,實在好厲害,可惜她不是俠女,要不也能像他們這樣飛簷走壁隨意施展輕功。

    說到輕功,阿燕也會輕功,不過她都是用飄的,這幾天都關在葫蘆裡,也不知道她怎麼了?王子霏趕緊將玉葫蘆打開,對著瓶口喊著,“阿燕,出來透透氣唷,我帶你去逛街,阿燕。”喊了半天依舊沒有看到姜燕,也沒有一丁點聲音,這是怎麼回事?

    “阿燕?阿燕?”王子霏焦急地不停的對著瓶口喊著。

    依舊是一點動靜也沒有,王子霏雙眼突然驚駭的大睜,一股惶恐不安源源不絕而來,像潮水一樣漫了上來湧到她胸口,讓她幾乎無法呼吸……

    阿燕該不會是抵不住嶽涯身上的陽氣侵襲,從此飛灰煙滅了吧?!

    平靜了幾日的薑府,半夜又開始鬧鬼,嚇得所有人半夜不敢安睡,尤其以薑老夫人的松柏院最為厲害,幾乎是松柏院裡的每一個人都在子時一過便見到鬼。

    那鬼嘴巴上不停喊著她死得好冤,嚇得好幾個丫鬟當場暈死,家丁們全都尿濕褲子。

    至於薑老夫人則有好幾晚看到臉色發黑七孔流血的鬼,伸長著恐怖的長指甲,就站在她床頭找著她索命,連著幾晚被嚇得差點中風心臟病發作。

    而她的陪嫁丫鬟水柳嬤嬤也好不到哪裡去,在回自己屋子的路上,經過水潭邊時,見到鬼半夜蹲在樹下悲慟的哭泣,要她把命還來,她在地下過得好苦好冤好寂寞,問她為什麼要害她……

    當場把水柳嬤嬤嚇得跌進水裡,高燒了好幾天,昏迷期間嘴裡一直喊著,不是她,她只是奉命行事而已。薑府鬧鬼的事情鬧得每個院子人心惶惶不知該如何是好,幾個小妾常常是驚慌地圍在一起議論紛紛,有幾個人幾乎快被嚇死了,決定先帶著自己的孩子到別院或是娘家居住,否則每到入夜便會見到鬼出來找尋害死她的人。

    薑世博也為這事頭疼不已,別說府裡的侍妾和母親見到鬼,連他有次半夜起來都見到。

    現在鬧鬼鬧得這般兇猛,每個來向他報告的人都說這鬼說她死得冤枉、她要報仇,讓他不得不開始懷疑張氏是被人趁著她生產時故意害死的。

    最大的嫌疑人便是王氏,但王氏真的會因為他隨口無心的一句話,便毒害張氏嗎?

    眼見鬧鬼事件愈來愈凶,薑老夫人除了在屋裡養病外,便是在佛堂裡拚命念經,每日總是心神不寧的,水柳嬤嬤也不例外。

    至於王氏,還沒鬧鬼之前就一直躲在佛堂裡念經,除非是上佛寺禮佛,否則幾乎是到了足不出戶的地步,不管姜美玉怎麼勸她,王氏就是不出門。

    就在整個姜府人人自危時,只有王子霏一點都不受影響,每天繼續睡她的大頭覺,不過午時不起床,一起床也是正大光明的往外跑,像是在找什麼似的。

    午後璀璨的陽光照進屋裡,酷熱得讓人難以成眠,躺在床上睡大頭覺的王子霏被這股悶熱給熱醒,她疲憊的抹了抹脖子上的汗漬,怎麼這麼熱啊?滿身是汗,真懷念有冷氣的前世。

    她打了個哈欠一副毫無元氣的樣子,好累啊,每天來回奔波的,半夜又要裝鬼嚇人,一早醒來又得忙著四處尋找阿燕,她應該不會過勞死吧!

    王子霏瞄了眼陽光璀璨的屋外,唉,不能再賴床了,這些事得在認祖歸宗之前趕緊處理好,等將兇手繩之以法,她便可以開心快樂的離開,從此浪跡天涯。

    至於嫁人……本是誰該出嫁,誰就去嫁,想讓她替嫁門都沒有!

    懶懶地爬下床準備先去沖個冷水澡,今天決定再到幾家佛寺去找證據,她聽坤叔提過,在張氏過世入土的那頭五年,薑老夫人常常帶著水柳嬤嬤與王氏到一間佛寺禮佛。

    可是她們準備禮佛的物品很奇怪,不太像一般供佛的物品,反而比較像是去超度亡靈的祭品。

    坤叔所提出的幾家寺廟是當年她們幾年比較有可能去的,昨天她已經找了幾家,並沒有當年她們去請寺廟住持超度祭靈的登記。

    這麼多年了也許這些紀錄早已經沒了,但這是重要的佐證,證明她們三人有一人是兇手,其他兩人是幫兇,只要是有任何一點線索,她還是要去追查。

    昨天她已經陪著張佳鈞跟張夫人到府衙去遞狀子為張氏伸冤,相信今天薑世博應該就會知道,真不知道當他看到狀子時會是什麼嘴臉。

    王子霏走到臉盆邊才要拿布巾洗臉,百合便急急忙忙地走進院子,推開房門見到王子霏已經起床了,忍不住松了口氣。

    “大小姐,還好你已經醒了,我正擔心你還沒醒要怎麼叫醒你呢。”

    王子霏一邊拿布巾洗臉一邊問著,“有事嗎?”

    “親家舅老爺來了,這會正在廳上跟老爺說話,不過氣氛似乎不是很愉快。”百合說著,並將廳裡的對話內容大致說了一下。

    “讓他們繼續說吧,先幫我備膳,我餓死了。”她將布巾放進水盆裡搓揉的同時交代著。

    張佳鈞的速度也真是風風火火的,薑世博一下朝便來薑家,先用氣勢壓住薑世博,這樣愛面子的薑世博就算想為了顏面,以她也是姜家人為理由,讓她撤掉伸冤狀子都很難。

    “是。”

    確定百合已經離開院子,王子霏才打開那個密櫃,自裡頭拿出手劄和一封書信,她冷眼看著這封在無意間發現的密件,嘴角冷勾,現在萬事俱備只欠東風了,希望這道東風能來得即時。

    待王子霏用過早午膳後,換上一套清爽的水色夏衫,又讓百合給她梳一個簡單的髮髻搭配一支粉色琉璃梅花簪,這才前往前頭已經火氣沖天幾乎快掀了房梁的大廳。

    “爹、大舅舅、大舅媽。”王子霏走進後微微一行禮。

    “燕兒,你來了,來,到舅媽這裡坐著。”張夫人一見到她便將她拉到身旁坐著,滿意的看著她已經較為長肉的臉蛋和稍微又有些長高逐漸豐盈的身子。

    “好的。”王子霏很乖巧的坐到張夫人身邊,故作不解的問:“大舅舅、大舅媽,發生什麼事情了嗎?你們跟爹的臉色不是很好看。”

    她這一提,薑世博馬上出聲,“燕兒,昨天是你陪著你大舅跟舅媽上府衙送伸冤狀子嗎?”

    “是的。”

    “你知不知道你這麼做,是把薑家的臉丟到外面去!”薑世博憤怒的對著王子霏低咆。

    “所以爹的意思是為了臉面,我娘必須應該死得不明不白?”王子霏冷沈的盯著怒氣不小的薑世博。

    “不、不是這麼說的!”薑世博差點被她這犀利的反問給噎著。

    “況且最近府裡鬧鬼鬧得兇猛,爹您應當也知道,每個看見鬼魂的人都說那鬼喊冤,既然有冤,你又身為刑部侍郎,難道不是更應該將這件事情查清楚?”

    “你知不知道現在這當頭不適合查辦這事!”

    “辦案難道還得看黃道吉日?”王子霏冷冷的看向薑世博。

    這話一出薑世博差點噎死,一旁的張佳鈞跟張夫人差點笑出。

    “自然不是這樣。”

    “那我就想不出來有什麼原因不能報官,除非是爹你根本不想替我娘找出當年藉機毒害她的仇人,打算就放過這個可惡的兇手。”

    “自然……自然不會有這想法,況且爹還是刑部侍郎,縱放嫌犯這事自然是更不能做。”

    每一句都是指責他包庇兇手,讓兇手逍遙法外,這當著張家大舅子的面,他就算有心要薑厭算了,但這個是或是想這兩個字,在大舅子面前他是怎麼也拉不下臉面吭出聲音來,也只能順著薑厭的話點頭應付。

    “那不就得了。”

    “只是……燕兒啊……”薑世博用力的咽了口口水,“這……現在皇上指婚的婚事在即,你弄出這醜聞,你認為皇上會怎麼看待我們薑家?”

    “原來是薑家的臉面重要,我娘枉死不重要、兇手逍遙法外不重要,這樣啊!”王子霏嘲諷的扯著嘴角。“爹何不去請教欽天監一年之中,哪幾天是適合辦案?女兒我再挑這幾天去報案。”

    “你這孩子怎麼這麼說?爹的意思是這事等你婚事辦完之後,我們再來處理,也可保全薑家的顏面……”

    薑世博努力地想用緩兵之策,拖過姜燕奉旨出嫁的日子,後面這事便可以不了了之,他可不希望他最親的幾個人最後幾年是在牢裡度過的。

    至於張氏,他本就對她沒什麼感情,她冤死一事也已經過了十六年,冤就冤吧,也無證可查了,活著的人比較重要。

    “至於這一點,妹婿你可以放心,丞相大人已經讓刑部尚書李大人暗中著手辦理此案,妹婿你就專心的處理好燕兒的婚嫁事宜即可。”張佳鈞一點也不想給薑世博推託的機會,便直截了當的斬了他的妄想。

    姜世博聞言眼皮直抽,連丞相都關心此事,甚至指定由李尚書動手處理,讓他想徇私都不成!

    “那……那也只能請李尚書他勿枉勿縱,一切仔細調查小心處理,這畢竟也牽連著薑府裡許多人。”薑世博表情僵硬的扯出難看無比的笑容。

    “那是自然,李尚書一向以公正聞名,素有包青天轉世美名,自然會做到勿枉勿縱,不冤枉每一個好人、不放過每一個壞人。”張佳鈞沈沈笑著回應薑世博,眼底的笑意就像只守株待兔已久的老狐狸,看到獵物走進他所設的陷阱般,露出一抹詭譎和志在必得的流光一樣。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薑世博一句反駁的話也說不出,只能陪著張佳鈞扯著難看無比的苦笑。

    這張佳鈞實在太可惡,簡直就是直接架著他的脖子逼上梁山,還有薑厭這不肖女,胳臂竟然這樣往外彎,怎麼說他都是她的父親,但她竟然幫著外人一起聯合坑害他這個父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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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5-27 02:56:21


    月初是欽天監說的好日子,薑世博便扯著笑容站在門口,迎接一個又一個從馬車上下來的同僚,本想低調行事的他偏偏有一個富得流油又多事、總跟他唱反調的妻舅。

    他本想隨便讓薑厭進祠堂拜一下祖先,隨意將她的名字填在族譜角落裡,但多事又坑了他不少家產的妻舅,不僅代替他廣發帖子,甚至連朝堂上正三品的大官都請來觀禮。

    這些來參加觀禮的同僚官員雖說都是同朝為官,但每一位官階皆大於他,他們肯抽出時間前來參加,也全是沖著與張佳鈞的交情而來,因此他只能扯著笑容,好好接待請他們上座。

    迎接一個又一個的大官,這些大官每個官階都比他高,沒有一人他能得罪,讓他想低調都不成,今天早朝下朝時丞相還特意叫住他,告知他看在張佳鈞的面子上,他這個丞相今天一定會前去觀禮。

    丞相大人竟然真的是看在張佳鈞的面子上前來觀禮,平日想請丞相大人到他府上一坐,是怎麼也請不來,那日丞相大人卻是下朝特地同他一起走,聊著提議上薑府拜訪,他自然開心的恭迎丞相蒞臨,朝廷上什麼事情包括仕途還不是丞相一句話,他身為下屬自然得好好恭迎。

    結果那日卻發生薑厭這不肖女拿著教鞭抽打美玉跟教習嬤嬤,這一幕被丞相撞見了,丞相不發一語便轉身邊離開。

    他追了上去,丞相竟然要他好好處理家務事,這讓他一口牙幾乎要咬碎。

    薑厭這煞星!自從她回到薑家府裡就沒一天安寧過,一件又一件的事情層出不窮的,讓他簡直是疲於奔命。他真是後悔死了接她回來,當時若隨便買個丫頭充當長女替嫁,都比要她下山來得省事,現在後悔都來不及!

    一看見丞相府裡的馬車在大門前停下,薑世博又趕緊迎了上去。

    丞相可是皇上的眼線,自是要更小心熱情的將他迎進府裡,請他上坐,明年李尚書即將辭官,他能不能頂替李尚書的位置,全憑丞相的一句話,只要丞相認為好,他就算沒有張佳鈞在官場上幫他打通關也沒關係。這讓他更是小心謹慎的接待,尤其今日丞相的公子魏風華與千金魏芙蓉也陪著丞相一同出席,這是他薑府無上的光榮,讓他笑得都闔不攏嘴。

    “丞相大人,歡迎歡迎,請,裡頭請,這是令公子風華跟千金芙蓉小姐吧,果然如外界傳言一樣風華絕代的一對兄妹。”

    “風華、芙蓉見過侍郎大人。”魏家兄妹雙雙見禮。

    “魏公子跟魏小姐多禮了,快快裡面請,魏小姐與小女美玉年紀相仿,應該可以成為無話不談的好友。”

    “美玉?”魏芙蓉挑了挑秀眉,“不是子霏?是子霏發帖子給我的。”

    對於魏芙蓉的問話,薑世博一頭霧水。“芙蓉小姐,我女兒閨名美玉,沒有子霏這個人。”

    “芙蓉,這事不急,進去瞧瞧不就清楚了。”魏儒漢出聲,率先進入薑府,他不想跟薑世博囉唆。

    “丞相您請上座。”姜世博親自接待魏儒漢跟魏風華兄妹進入大廳。

    突地,薑世博嘴角劇烈抽搐,他這命中剋星張佳鈞也同他夫人一身華麗富貴的前來觀禮。一看見他們夫妻倆,他氣不打一處來,不悅的抱拳,“大舅子、嫂子你們兩位來了,裡面請。”

    張佳鈞瞄了眼裡頭大官雲集,不錯,今天這場好戲,眾目睽睽之下,他看薑世博如何大義滅親。

    “刑部李尚書還沒到?”張佳鈞有些挑釁的問道。

    “李大人晚一些時候便到,已派人先行通知我了。”

    “那就好,我看這時辰也差不多,是該開始了,可千萬別耽擱了這良辰吉時,妹婿。”張佳鈞手中摺扇反手敲了敲薑世博肩膀後,便大笑走了進去。

    此時還待在臻佳院,已經打扮好的王子霏拿著玉葫蘆不停的對著裡頭喊著,“阿燕、阿燕,你快出來啊!”怎麼搞的,她已經連續好幾天不停呼喚阿燕了,甚至也到外頭去尋她,不管她怎麼找,阿燕就是不出現,她現在最害怕的就是阿燕受不了岳涯陽氣的侵襲而灰飛煙滅。

    她都快急死了,想問問嶽涯,她將玉葫蘆交給他時是否有發生什麼事,無奈偏偏這時候她沒有嶽涯的消息,她請金粉掌櫃幫她打探,都說嶽涯已經好些天都未上鋪子視察。

    這該如何是好?老天保佑啊,阿燕千萬不能有事,要是阿燕發生難以挽回的事情,她一輩子都不會原諒自己!

    “大小姐、大小姐,儀式差不多要開始了,所有客人都來了,老爺讓我來請你過去。”百合急匆匆的進屋催促著。“丞相跟他的公子和千金都來了,要你不要耽擱。”

    “唷,好。”王子霏將玉葫蘆戴回自己頸子上,理了理身上這套張夫人為了今天特地為她訂制的新衣裳,珊瑚紅合身上窄下寬的曳地長裙,衣襟袖口皆滾著華麗的金邊,將她纖細嬌小的身段襯托得貴氣又俏麗迷人,散開的裙擺上點綴著片片金箔花片,只要隨意一個動作便會發出閃亮耀眼的光芒,吸引眾人目光。

    王子霏在百合的攙扶下緩慢進入大廳,果然如張夫人所願,她那華麗氣派卻又顯得輕靈典雅的模樣,瞬間吸引眾人的目光。

    讓眾人將所有驚豔眸光全集中在王子霏身上,而不是一旁那個亟欲與魏芙蓉攀交情的姜美玉身上。

    王子霏才一走進大廳,魏芙蓉的眼睛突然放閃,根本不想再理會姜美玉的巴結,直接向前親切地拉著王子霏的手。

    “子霏,沒想到竟然是你,我還在猜呢,想說是你給我請帖的,怎麼沒你的名字。”魏芙蓉開心的說著。“你搬到這裡也不跟我說一聲,我都去你之前住的地方找你好幾回了。”

    “不就是要給你一個驚喜咩。”

    一旁與其他官員聊天喝茶的魏儒漢也是萬分詫異地看著王子霏,點點頭後朝王子霏招了招手。“丫頭,怎麼會是你?”

    “子霏,快過去見過我爹還有我哥風華。”

    “子霏見過丞相大人、見過風華公子。”王子霏向魏儒漢及魏風華微欠了欠身子。

    “丫頭,你可讓我找了好一陣子了,沒想到你竟然是……”魏儒漢看著王子霏又看了看一旁表情詫異的薑世博,突然明白很多事情,讚賞的點了點頭,意有所指地說著,“嗯,好孩子,不錯。”

    “孩子,你早認識了魏丞相?”張夫人趕緊向前一問,她對於外甥女和魏丞相認識這一點感到十分驚訝。

    “呵呵呵,霏丫頭就是我曾經跟你提過,可以介紹給芙蓉跟你外甥女認識結為金蘭姊妹的丫頭,可我萬沒有想到,你外甥女便是霏丫頭。”魏儒漢呵呵笑著說道。

    “原來,燕兒就是丞相您口中說的那個非常英勇的姑娘啊。”一聽到魏丞相這麼說,張夫人瞬間明白了,一臉不可置信的看著今天經過特別打扮的王子霏。“燕兒啊,沒有想到你這麼厲害,可以潛入那湍急的水底將芙蓉小姐救起,真是讓舅媽不得不對你刮目相看啊!”

    “大舅媽別這麼說,也該慶倖我會泅水,否則怎麼有辦法下水救人。”

    瞧王子霏跟魏儒漢及魏芙蓉那般熟稔的模樣,別說其他大官們感到震驚詫異,連薑世博也都嚇得快掉了下巴。

    本是所有人目光焦點的姜美玉,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她身上所有的風采一下子全被王子霏給搶光,甚至連那高不可攀、尊貴的丞相千金與她都結為好友,一直以來她都希望自己能打進那個高貴的圈子,但無論怎麼努力卻也只能跟那些父親是三品或四品的低級千金們交流。

    現在薑厭有了一直被那些貴女千金們視為馬首是瞻的魏芙蓉加持,薑厭日後在貴女圈子一定是如魚得水,是眾家千金爭相相邀的對象。

    這讓姜美玉氣得一口牙快咬碎,隱在袖子下的拳頭上都佈滿恐怖暴凸的青筋。

    這一切都怪奶奶,要不是奶奶提出那什麼鬼主意,讓薑厭替她出嫁,就不會有後面那些事情發生,這些原本都該屬於她的榮耀,也不會變成薑厭這煞星的!

    她真恨不得薑厭現在就去死,不要再等上一年半載的!

    只要一有機會,她一定要提前搶回那原本就屬於她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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