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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5-27 05:16:25

唐可 - 禁錮情人

對一個女孩來說,這應該是件慘事吧?
她的初夜,不是送給自己喜歡的人
而是以五百萬“賣斷”給陌生人
成了一場不合理的交易……
唯一值得慶倖的是,她的“買主”英俊又多金
不知有多少女人想上他的床還不可得
他會看上她,她可能還應該要“受寵若驚”!
明明知道他們之間只是一場交易
可情竇初開的少女芳心哪有那麼好控制
即使不該,卻還是情不自禁被他吸引……
他就像漩渦,蘊含一種能將人吞沒的龐大力量
身為他的俘虜,她只能一再地自投羅網
隨著他的魔力不停旋轉,最終沈溺…  

男主角:嚴浩雲
女主角:紀芯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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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5-27 05:16:39

楔  子   

    臺北的夜屬於燈紅酒綠、紙醉金迷的遊戲,周旋于男人與女人之間的氛圍,是放縱、是墮落,早就無關對錯。

    人們求的不過就是“盡歡”二字罷了。

    嚴浩雲站在集團的頂樓——三十五樓,透過大片玻璃帷冪俯看這不夜城、這耀眼的燈景。昏黃的燈光不只見譏諷的唇角、冷情的眸,他是隊睥睨的角度俯瞰這世間的。

    為什麼?

    不為什麼,只因他有資格。世間不就這樣?

    有錢、有權的人制定遊戲規則,落魄的人,當然只有隨人擺佈的份。

    落魄……這個字眼已經離他很遠了,但卻是他此生揮之不去的夢魘。

   十三年前,他的父母雙雙亡於一場離奇車禍,從此,他的世界天翻地覆,父母留給他的龐大遺產不是護身符,而是奪命幡。

    他在多次幾乎致死的意外中死裏逃生後,終於明白這一切不是巧合。

    對一個十三歲的男孩而言,這不啻是一課對人性黑暗面的深刻教學,更促成了他早熟冷硬的個性。

    於是他逃離了家族親人美其名為保護,實則為監控、方便暗殺的保護後,從一個虎口逃到另一個虎口,從這個街頭流浪到那個街頭,從這個城市流浪到那個城市,學了不少生活技能,遇到了不少人,有貴人,也有他以為可以愛一輩子的女人……

    從一個一無所有的小乞兒成為今日商界舉足輕重的霸主,在旁人眼中或許是一段傳奇,對他而言卻是一段慘痛的過程。

    而十三年後,該是所有恩怨對錯有個了結的候了,該還的、該償的,就該徹底地贖罪,而這筆筆爛帳的債務人,一個也跑不掉!

    他撇唇一笑,像極了地獄來的撒旦使者,而事實上,對於他要復仇的對象而言,他的確是撒旦沒錯……
引言 使用道具
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5-27 05:19:10


    位於鬧區的震雲集團大樓三十五樓辦公室內,嵌在牆上、邊緣一鑲著銀制雕飾的小燈,芷散發出暈黃的燈光,映照在肢體交纏,打得正火熱的一對男女身上。

    散落在地上、沙發邊的淩亂衣裳,和不時交雜的粗喘嬌吟,在在說明了這曖昧的情況絕非正常該有的辦公程式。

    “哦!給我,浩雲……”

    女人的嬌喘吟哦讓人光聽就渾身酥軟了,更別提現下雪白的胴體毫不遮掩,一心往男人胸膛磨蹭、雙腿夾緊男人古銅色身軀的模樣,說有多媚就有多媚,說有多蕩就有多蕩了!  

    範曉璿揚起一抹媚笑,水蛇腰隨著男人一記又一記的猛烈衝刺而嬌嬈迎合擺動著,雪白的豪乳也隨之上下顫動,構成一幅頗為煽情的畫面。

    她對自己的容貌身材向來有自信,從沒有男人能夠抗拒她的魅力,而她不但模樣姣好,能力手腕更是一流。

    從一個經理室的小秘書成為總裁的入幕之賓,對她而言只是小小的魅惑模樣展現,只是計畫的一個步驟罷了。

    她從來就不是一個空有美貌而沒有大腦的人,為了要成為震雲集團的總裁夫人,她花了幾年的時間佈局,等的就是今天。

    範曉璿悄悄揚起一抹媚笑,非常確定她想要的東西就快到手了。

    當反覆激情過後,範曉璿偎在男人身旁,豐乳抵著男人堅實的胸膛,嬌聲喚著:“浩雲……”  

    “嗯?”男人傭懶地以一記單音回應。

    “你愛我嗎?”

    嚴浩雲眉眼低垂,掩飾眸子裏進射而出的精光,唇角凝著冷笑,以一貫傭懶的語調反問:“怎麼這麼問?”

    未見他有任何慍怒的跡象,仿佛得到默許似的,她的膽子也大了起來了,“哎呀!你也知道的,跟了你快一年了,我愛的人只有你一個,雖然大家都沒明說,但所有人都知道我們是情人的事實了……”

    “哦?”嚴浩雲挑眉。

    怎麼?所有人都知道,就他一個人不知道嗎?一個脫光衣服在辦公室色誘他的秘書,對他而言充其量只算是一個床伴罷了,隨便到外面街上繞一圈,多的是女人願意張開大腿讓他上,她真以為非她不可嗎?

    還是這一年來他因為覺得方便而無可無不可的態度,給了她某種錯覺?   

    但這會讓一個女人愚蠢到分不清自己的分量嗎?或是,她想當嚴夫人想瘋了嗎?情人?真不可思議!

    他突然覺得荒謬得想笑,他從不認為他們之間有“交往”這個步驟,從來一同到外面用餐、約會,甚至連一句情話都沒對她說過,兩人唯一的交集只在床上、在做愛這檔事上,到底何來情人之說?

    沒發現嚴浩雲的不以為然,範曉璿撫著他俊酷的臉龐嬌笑道:“我一直都沒告訴你一件事—其實,我爸爸是偉達電子的董事長范偉達……”

    她停下來觀察他的反應,見他不置可否地揚眉,才續道:“他很欣賞你,也早就知道我們的事了,所以他希望我們可以結婚,一起將兩大集團的事業推升至高峰……”

    “是嗎?”   

    “當然是啊!我知道公司想爭取永豐董座,近來積極在外爭取委託書,看起來似乎還挺順利的,但……還沒有十足的把握是不是?”覷了眼他沒有表情的臉龐後,她自信地笑著,“你知道嗎?我爸爸跟我叔叔手中總共握有永豐百分之六的股票,說多不多,但說少也不少……如果你娶了我,有了我家人的護持,你就確定可以入主永豐了,你看這是不是一筆好交易?”

    儘管心中詫異,但嚴浩雲卻沒有多加表示什麼。這讓他終於知道為什麼她這麼厚臉皮地說他們是情人了,照這情況看來,她確實有著有恃無恐的本錢——

    因為,他必須得到永豐,就算用盡一切手段,他都要得到它。

    他可以拒絕她,就算不接受她的條件交換,他也有其他辦法可以得到永豐:但董監事下個月就要改選了,在這個節骨眼上,他沒有必要多花心力時間與他們周旋,她提出的交換條件,確實是一條捷徑。

    只是,一個千金大小姐願意屈就于一名小秘書,還抓緊了他想要得到永豐的心理,訂下了這麼周詳縝密的計畫,不就顯示這女人用在他身上的心計之深啦!

    “嗯!看來是樁好交易,我可得好好想想……”嚴浩雲慵懶地伸手挑弄把玩範曉璿的豪乳,有一下沒一下地拉扯著她的乳頭,姿態輕佻。
   
    “啊!”他的動作讓她頓時欲火難耐了起來,她再度攀上他結實的身軀,扭動豐滿曼妙的軀體磨蹭他,想索求更多更多,“浩雲……”

    他邪邪地勾唇一笑,大手用力搓揉擠壓她的豐乳,惹得她浪叫頻頻,氣氛頓時火熱了起來。“啊!浩雲。”

    她像條水蛇般貼緊纏繞著他,纖手先是摩挲著他的胸膛,進而逐漸下探至他的兩腿之間,撫摸誘惑著。“浩雲,人家想要,給人家啦!”   

    不須言語,他一個俐落的翻身便將她壓在身下,胯下堅硬的昂藏再度攻城掠地,展開另一場火熱的戰爭。

    燈光下,肢體交纏,激情纏綿的男歡女愛正進行著。嚴浩雲毫無感情地拙送衝刺著,仿佛置身事外地瞅著正陷入情潮氾濫、呻吟不休的範曉璿,就像盯著一隻棋子,眼神冷情得救人不寒而慄,不久,俊酷的臉龐突然勾起一抹笑痕。  

    他的笑,別有用意。

    所有想利用他的人都將付出代價!娶她,對他而言易如反掌,只怕到時她將悔不當初。



    “你是說,人跑了?”沒有情緒起伏的語調淡淡地在辦公室中響起。  

    “是的,前天永豐的前總經理紀逢元因侵佔公款、賄絡貪汙、內線交易被收押後,他的女兒紀芝蕾昨晚就失蹤了。”

    西裝筆挺的特助站在桌前報告老闆近些年來非常關注的消息——只要跟永豐扯上關係,或者說只要跟永豐前總經理紀逢元一家扯上關係的,老闆都很關注。

    “避風頭嗎?”低頭審視手中的資料檔,嚴浩雲淡淡問道。

    “似乎不是。根據消息指出,紀芝蕾是因為家裏反對她跟現任男友交往,且近期內打算訂下她與劉家少東的婚事,所以趁著家裏的變亂跟男友私奔了。他們還將紀家保險箱內的現款及珠寶首飾全部帶走,紀芝蕾的母親譚玉芳因此氣到高血壓併發心臟病,今早送往惠安醫院急救,現在已轉進普通病房,她的侄女正在看護她。”

    “紀芝蕾的男友……就是上回那個小混混?”

    “是的。他是龍鳳舞廳的圍事,是義天幫下面的一個小嘍羅,長相俊美,特別擅長甜言蜜語,對女人頗有一套,很擅長包裝自己,總是自稱是企業家第二代,但品行不佳,老是掛著一張俊臉四處招搖撞騙,偏偏許多女人很吃這一套,為人貪財,有詐騙取財、偷竊等前科,這次紀芝蕾搜刮家中財產離家出走,應該就是他慫恿的。”

    知道老闆曾與紀芝蕾交往過,所以對於她的新男友,李特助便描述形容得特別詳細。

    嚴浩雲冷哼一聲,貪財?紀家哪個人不貪財?紀逢元身為他父親最好的朋友,就因為貪財,所以聯合他叔叔製造一場車禍害死了他的父母。   

    待他發現叔叔不太對勁,逃離了那個家後,緊接著就面對紀逢元夫婦假情假意的收留照顧、紀芝蕾裝模作樣的呵護溫存,若不是無意間聽見了紀逢元的陰謀,恐怕他早就步上父母的後塵不明不白地死去了。

    “查出紀芝蕾的落腳之地!這件事還沒結束。”紀家手上沾著他父母的血,他不會這麼簡單就放過他們的。

    “是。”

  “現在紀家還剩下哪些人?”

  “嗯……扣除被羈押的紀逢元,住院的譚玉芳及離家的紀芝蕾……現在紀家大概只剩下一個人了。”李特助弓著身將老闆桌上的檔案夾翻開,看見老闆的眼神停駐在他翻開的某一頁,“紀家的司機、傭人們因得知紀芝蕾帶走紀家僅存的所有財產,所以他們領不到上個月的薪水,全跑光了,現在紀家只剩下紀逢元的侄女在幫忙打理紀家的瑣事。”   

    他蹙起濃眉,“侄女?”連女兒都跟男人跑了,紀家什麼時候多了一個有情有義的侄女了?   

  “紀逢元親弟弟的獨生女紀芯兒,今年二十一歲,暑假過後就升大三了。她十一歲時,父母因一場空難驟逝,她便由紀逢元夫婦撫養,從國中就被送進聖瑪利亞教會學校所附屬的中學就讀,在學期間全都住校,不與紀逢元一家住在一起,因此您才沒見過她。”李待助非常敬業地有問必答,隨即從檔案夾中取出一張相片,“這是她的照片。”

    瞪著助理遞上的照片,嚴浩雲微微愣了一下。

    映入眼簾的是一個氣質清新的鄰家女孩,粉嫩的鵝蛋臉上柳月眉彎彎,嵌著無邪清純的澄澈雙眸,似乎無意之間便能勾誘人心,豐潤的紅唇微微上揚,甜甜的笑容讓她看來溫婉可人。

    照片中的她身著白衣黑裙的制服,身段玲瓏有致,清麗脫俗的笑顏讓他一時之間移不開眼。

    嚴浩雲緩緩抬頭,精銳的眸光掃過李特助,緩緩開口盤算著,“因紀芝蕾幫的這個大忙,紀家宣告破產,房屋查封、帳戶資產凍結後,應該無路可走了。瞧這情形,紀逢元若想交保,怕也沒機會了吧?”

   紀家是他復仇名單上的最後一家,也是最讓他深惡痛絕的一家,他絕不讓它翻身!

    “是的。紀逢元夫婦友人那兒的相關企業都已派人施壓過了,這兩天譚玉芳及紀芯兒雖四處奔走請托,但還是沒有人肯借錢給他們。所以紀逢元確定交保無望了。”

    室內沈靜了半晌後,絕情的低沈嗓音再次響起:“只要是姓紀的,我都不會放過……”指尖撫過照片中嬌柔的臉龐,冷厲的鷹眸眯起,他冷冽地下令:“我要她。”
   



    晨光透過玻璃照進醫院病房,照得一室明亮,病房內白色的牆、白色的病床及安睡中的病人,此刻顯得特別寧靜安謐。

    紀芯兒一進門,質問的聲音便不善地晌起,立刻打破了和諧的氣氛。

    “找到芝蕾了沒有?”

    譚玉芳躺在白色病床上,冷眼瞪著剛踏進病房、艱手提著水果的紀芯兒,完全不在意自己毫不收斂的音量吵醒了其他正在睡覺的病人。

    紀芯兒聞言一愣,只能無奈地搖搖螓首,回身輕輕關上病房房門,走近病床,在床邊的矮櫃上放下手上裝滿水果的提袋,柔聲向譚玉芳安撫解釋著:“大伯母,別擔心,我已經請芝蕾姐姐所有的同學、朋友幫忙四處找她,還跟警察局備案了,只是到現在為止還是沒有任何消息。”

    沒聽到想聽的答案,譚玉芳開始驕縱地哭嚷了起來:“我不管,我要我的芝蕾!你立刻出門去把我的芝蕾找回來,都是你這個煞星,克死了你爸媽不說,沒想到你學校放個假一回來,就連我家都被你搞成家破人亡了,你的命怎麼會那麼硬哪?把我的芝蕾還給我,快去把她找回來,不然我跟你沒完沒了!”

    因大伯母傷人的話,紀芯兒的心被刺痛了一下,臉色迅迎轉為蒼白。傻愣了半晌,她在心底不斷說服自己不被這些話所影響,才僵硬地轉過頭、偏過身子整理剛剛帶來的水果,裝作沒將那些傷人的話聽進去。   

    她手邊不停忙碌著,順便也讓自己轉移注意力,不料一回頭,便瞧見病房內其他病患被吵醒了,更因為大伯母毫不節制的叫嚷而露出警告、不悅的眼神。

    她連忙低聲提醒譚玉芳:“大伯母,這兒還有其他病人要休養,您說話聲量放小一點比較好。”

    她可以諒解因為丈夫、女兒不在身邊而沒有安全感的大伯母鬧脾氣,但其他需要安養的病人可能沒辦法接受她的歇斯底里!

    她站在原地,一一向他們彎腰低頭,以眼神致歉。

    見到紀芯兒四處跟人家道歉的卑微模樣,譚玉芳罵得更凶了,“你管我說話大聲還是小聲,我沒找你麻煩,你反倒教訓起我了,就因為我們家最近不順遂了點,你便開始看不起我們、便開始驕傲神氣起來了是不是?我就偏要大聲嚷嚷,難不成你要把我趕出這兒嗎?”

    連日來丈夫被羈押、女兒卷款離她而去的種種不幸所導致的煩悶愁苦,全趁著這機會一古腦兒地發洩出來了。

    面對大伯母毫不收斂地繼續破口大?,甚至有越罵越猛的姿態,紀芯兒只能為難地道歉,“大伯母,對不起,我沒有這個意思……我只是擔心吵到其他病人不太好。”

    “擔心吵到其他人,你就安排個人病房給我呀!這種又擠又窄的地方教我怎麼住呀?還有,這兒的夥食簡直不是人吃的,你是存心讓我的身體更差、更糟糕,永遠都好不了是不是?”譚玉芳怒氣騰騰地繼續嚷叫著。

    紀芯兒咬著下唇,不知道該怎麼回應大伯母。   

    自從五天前大怕被員警帶走後,紀家的帳戶存款全部被凍結,家中的現款、珠寶則被紀芝蕾帶走,一些值錢的古董、傢俱電全被傭人搬走,以抵上個月的薪資,紀家可以說幾乎被掏空了,就連大伯母的醫藥費跟住院費用都是她用自己存簿裏的錢支付的,現在身止只剩下兩千元現金,是她僅存的財產,她都不知道還能夠撐幾天了,更遑論讓大伯母住高級的個人病房——

    “變啞巴了是不是?回話呀!”譚玉芳捏緊枕頭朝紀芯兒叫?著。

    “大伯母…家裏已經沒錢了,我身上也只剩兩千元而已,實在沒辦法了……”嚅囁地解釋完後,紀芯兒一抬頭便見到大伯母瞪著她,惡狠狠的眼神令她的心為之一緊。

    “沒有錢就去借呀!收養你這麼久,吃的喝的用的都是錢,還出錢供你念到大學,現下家裏遇上了困難,你還想安安穩穩地當大小姐不成?”  

    “沒有……我沒有這?想……”紀芯兒著急地搖著頭,結巴地解釋著,“沒這麼想的話,你還杵在那兒幹什麼?出門籌錢去呀!不讓我換病房也可以,至少得讓你大伯交保出來。”譚玉芳頤指氣使地命令著。

    她已經想不到任何方法、任何可以找的人來解決家裏的情況了,所以煩悶無比的她只能逼紀芯兒幫她解決這些問題。這賠錢貨做得到她的要求最好,要是做不到的話,她更有理由刁難她,無論怎麼樣,她都不吃虧。

    面對大伯母無理的要求,紀芯兒咬著唇??無言,不知從何反駁起,最後只能低聲地說:“我……盡力試試看……”

    大伯跟大伯母對她確實有養育之恩,這是事實,于情於理,她都該盡心盡力地幫忙。

    但大伯父入獄的前兩天,她跟大伯母一起拜訪了所有大伯商場上的生意夥伴、至交好友,卻沒有任何人願意借錢給她們,而那些遠親近鄰能幫的忙十分有限,甚至還有人當她們是毒蛇猛獸似地避之唯恐不及,不論她們怎麼拜託、懇求都沒有用……

    如果那些有錢有勢的大老闆都不肯幫忙,那她這個沒有身家背景的孤女、平平凡凡的大學生,又能做些什麼?憑她一人究竟能改變些什麼呢?大伯母要求她籌錢讓大伯交保,這也太瞧得起她了……

    她低著頭沈重地走出病房,關上門後,她乏力地在走廊旁的長椅坐下,將隱隱作痛的頭顱抵在牆壁上,心裏亂成一團。

    大伯交保要三百萬現金……她要去哪兒生這三百萬呢?

    不知呆愣了多久,紀芯兒突然感覺一道冷峻犀利的視線一直停留在她身上,讓她突然警覺了起來。

    有人在瞪她——不,應該說在“看”她,以一種極具存在感、讓人倍覺威脅性的眼神……

    只是……這種“看”法跟瞪又有什麼兩樣?她慌忙抬頭,卻望進一對漠然的黑瞳裏。

    那是個好看的男人,軒揚的濃眉下是一雙深速的眼,沿著高挺的鼻樑而下,緊抿的薄唇好似在宣示他這個人究竟有多嚴肅似的,剛硬的臉部線條也說明堅毅果決的個性跟不肯輕易屈服的特質。

    雖說他的眼裏儘是冷冽譏諷,甚至隱約讓她感覺一種危險的惡意,令她下意識地想逃開這個危險的男人,.但他的面容奇地有種似曾相識的熟悉感,令她一瞬也不瞬地盯著他瞧,一時移不開視線。

    “看夠了嗎?”雖說只是一句問句,卻隱約有種譏諷不屑的味道,也令紀芯兒察覺到自己的失態。

    回過神後,紀芯兒這才發現他已經站在她面前了,高大的身形籠罩住她,形成一種莫名的壓迫感。

    她不禁紅了臉,不自在地從椅子上站起來.緊捏著衣擺下緣,垂下頭顱低聲道歉:“對……對不起——因為你長得和我認識的一個人有點像,所以我才……”

    他打斷她的解釋,薄唇勾著譏誚的弧度。“像誰?你的初戀情人?

    此話一出,紀芯兒慌忙地抬頭看了他一眼後又匆匆移開視線,沒有出聲回應他。但雙頰卻如火燒,窘迫得連耳朵都紅了。

    很顯然的,原本想諷刺她的話居然是事實,嚴浩雲的眉頭不覺微微攏起,黑眸如炬地鎖住她。“他是誰?”

    “是……是誰……不……不關你……你的事吧?”她根本就沒必要向一個陽生人交代那麼多……更何況,她也不知道那個人是誰,姓啥名誰,住在哪里……

    他只是個一面之緣的大哥哥而己呀!雖然,也是她多年來心中的一盞小小明燈……

    聽她結結巴巴的口吻,更是讓他覺得刺耳。她很在乎那個人?

    這可不行,既然將要被印上他的所有物標籤,就不該心裏還放著其他男人,他不允許這種情況發生!

    而她低著頭打算繞路避開他的行徑更是讓他大為光火,驀地伸出大手攫住她光潔細緻的下巴,在她錯愕之際閃電般地低下頭吻住她,火熱的舌頭直接竄進她的唇內挑逗翻攪,吸吮品嘗著她唇內的香甜。

    “唔!”紀芯兒驚得睜大雙眼,陌生的侵入令她不知所措,只能用纖手死命地推拒他寬闊的胸膛。

    奈何她小雞般的力氣實在無法撼動他分毫,她的掙扎反而讓他興起一種征服的欲望,他扯近她嬌小柔軟的身驅貼緊他,霸道強勢的舌頭攻勢更為猛烈,狠狠地吸吮深吻,比任何一場歡愛還要激情火熱。

  他的侵犯讓她全身滾燙,腦袋缺氧無法呼吸,整個人幾乎暈厥過去。

    好一會兒後,他終於鬆手,放任她癱軟在他懷裏嬌喘籲籲。她的唇被吮得熱燙泛紅,臉頰更是不用說了,簡直紅得像煮熟的螃蟹似的,清麗容顏染上一股嬌媚,煞是動人。

    當意識逐漸回籠,發現自己還在他懷裏,紀芯兒嚇得跳離他身上。

   “你……你怎麼可以……”捂著唇,她又羞又惱,感覺唇上依稀殘留著他的氣息,讓她的芳心亂成一片。

    他的眼神銳利冷靜,像頭獵豹盯著她,仿佛望著他爪下的獵物,薄唇緩緩勾出一笑,接著吐出堅定的字眼。“我當然可以。”

    天?!他怎麼能用這麼冷靜、這麼堂而皇之、這麼理所當然的口吻說這些話?對陌生的她做出這種事居然還毫無歉意……

    第一次被男人這麼對待,她不知道要怎麼面對這種場面,倉惶失措地下意識想要逃離,離這個邪惡危險的男人越遠越好。

    望著紀芯兒跌跌撞撞跑開的背影,嚴浩雲的眼底仍是一片淡漠疏離。

    她剛剛是怎麼說的?不關他的事?

    很快就關他的事了!眸光一冷,他推開眼前那道門,踏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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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5-27 05:19:39


    當紀芯兒再度來到醫院,已經做好被罵得狗血淋頭的心理準備了。   

    昨天忙碌了一整天,找了許多同學幫忙,大家都很講義氣地拿出零用錢幫她,但東奔西跑、東拼西湊後,最多也只能借到一萬五千塊,這跟三百萬的差距實在太大了,可想而知大伯母會多麼生氣,但她實在是沒辦法了……

    她歎了口氣,推門而入。

    “芯兒,你來了呀!”

    沒想到當她踏進病房,迎接她的居然不是尖酸刻薄的冷言冷語,也不是充滿惡意的破口大?,反而是大伯母和顏悅色的笑臉相迎,這其中的落差令她有點不敢相信,更不能適應。  

    只見她站在白色的門板前,小嘴訝異地微張,傻愣愣地望著大伯母罕見的熱絡。   

    “你還呆在那兒做什麼?趕快過來大伯母這兒呀!”

    才一走近,眉開眼笑韻大伯母便拉起她的小手,親親熱熱地問:“你今天來的比較晚,是出了什麼事了嗎?”

    紀芯兒連忙搖頭表示沒事。她怎麼好跟大伯母說,其實她站在醫院大門前揣測大伯母的反應而忐忑許久,因為湊不齊巨額的交保金而遲遲不敢進醫院:而進了醫院後,又被護士小姐攔下抱怨著大伯母種種不合理的要求及行徑,擾得醫院與其他病患都不能安寧。

    於是,她與護士小姐協調了好一陣子,所以采病時間才比平常晚了一點。

    “吃過飯了嗎?”   

    紀芯兒遲疑地搖了搖頭,她還沒吃飯——事實上,自從大伯母入院後,她為了省吃儉用,通常都一天只吃一餐而已:但因不想讓大伯母替她擔心,於是她朝著大伯母綻開一朵小小的笑花,點了點頭假裝自己已經用過餐了。

    因為大伯母從來沒有過的關心,紀芯兒感到受寵若驚,心中的感動難以言喻。

    自從爸媽去世之後,她就仿佛是座小小的孤城,心中總是圍繞著寂寥空虛,沒有人發現她渴望一個家、渴望一份溫暖愛意,所以她一直很努力想討好大伯跟大伯母,也努力想跟紀芝蕾成為好姐妹。

    遺憾的是,不管她怎麼乖巧懂事、怎麼百依百順,他們還是不喜歡她,她做得再多,他們仍從不把她放在眼裏……更遑論放進心底了。

    所以今天能得到大伯母的關注,對她來說比中樂透還要讓她開心。   

    潭玉芳沿存意紀芯兒的搖頭和點頭代表什麼意思,對於她的答案也沒放在心上,反正她的重點絕對不是要問候她好不好、吃飽了沒這類無關緊要的事情。“芯兒,我有事想跟你商量。”

    “大伯母,有什麼話您直說就好了,有什麼我能幫得上忙的,都不用客氣。”紀芯兒的水眸泛著愉悅興奮的光彩,壓根兒沒去想大伯母要跟她商量什麼事情,只要大伯母不把這些日子的家變全怪到她身上,還對她像現在這般和悅慈藹,她就一切都好了。

    “是這樣的,伯母認識一個大老闆,他願意拿出五百萬借我們  ......”

    紀芯兒開心地露出笑顏,心裏終於松了一口氣,“真的嗎?那真是太好了!大伯可以交保了。”

    那等會兒她就可以把跟同學借的錢都還給他們了,要不然那些好同學為了她,恐怕要縮衣節食好幾個月呢!

    “但是他開出了一個條件……”譚玉芳停下話,注意著紀芯兒的反應。

    “他開出了什麼條件?”

    “他……要你。”

    “他要我什麼?”紀芯兒的小臉上滿是問號,她身上沒有什麼值錢的東西可以給人呀!

    “呃……他要你去他家幫傭——”譚玉芳遲疑了一下,決定還是先說謊騙她,反正依那人強勢的姿態,只要紀芯兒去了他家,也不可能全身而退,一旦他得到了她,這樁交易就當成交了,所以現在不必對她說太多,以免橫生枝節。

    “幫傭?”只要幫傭,他就願意借五百萬嗎?這世上有這麼好的事嗎?   

    這個條件實在好奇怪哦!

    紀芯兒清澈的眼睦直勾勾地望著譚玉芳,像是疑惑著什麼似的,瞧得譚玉芳心下有些煩躁及不耐,不悅地沈下嗓音說道:“對,就是去幫傭。你到底去不去?不要在我面前擺出大小姐嬌貴的身段,你也不想想我們這樣辛辛苦苦地養你長大,供你吃喝拉撇睡,也不知花了我們家多少錢,現在拜託你為了大伯犧牲一下,去別人家裏幫個傭,你也要推三阻四、拖拖拉拉的?你可別忘了,如果沒有我們,你這個沒人要的早就流浪街頭去了,還由得你在這裏擺架子嗎?”

    見大伯母開始不高興了,紀芯兒連忙拋下所有的遲疑困惑,趕緊應聲答允:“我去、我去!大伯母您別生氣,我去就是了。”

    譚玉芳這才露出微笑,“這樣才是我的乖侄女呀!你等一下就回去收拾行李,準備搬到你雇主家裏去……”然後又拿出一張名片遞給紀芯兒。

    “東西收拾好後就打這個電話給他的特助,他會請司機來載你。”

    “為什麼還要搬到他家去?”紀芯兒小小聲地問,生怕再激怒大伯母。

    譚玉芳冷瞪了她一眼,反問:“你以為你是去享福的嗎?既然是當傭人,就要有當傭人的自覺,人家要你做什麼,你就好好的做,就算要你半夜起來煮碗面,你也沒資格有什麼意見,所以你最好開始學著多做事、少說話,別問那麼多。你去了之後,你的雇主會再跟你說明詳細工作內容。”

    “哦!”紀芯兒點了點頭,沒再多問,拿過名片,名片上的公司名稱映進眼簾。

    震雲集團——那不是臺灣前三大集團之一?

    大伯母在裏頭有認識的人?

    譚玉芳遲疑了一下,又開口叮嚀:“還有,你去了那兒之後,對雇主要……順從一點,不管他要你做什麼,你就做什麼,千萬不要違抗他的意思,知道嗎?”

    紀芯兒將名片收好,笑著安撫大伯母,“嗯!我知道了,我有打工過,明白知曉應對進退的禮節,我會多多注意職場倫理的。”

    “好,那你快回去整理行李吧!越早過去上班越好,這樣你大伯才能早一點出來。”

    “好。”紀芯兒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才走了兩步,又遲疑地停下腳步,轉過身子問:“那……大伯母,您一個人怎麼辦?”

    如果她去幫傭的話,就沒辦法每天過來照顧大伯母了。

    “可以!可以!我已經好很多了,待會兒我娘家有人會過來陪我,昨天醫生也說我情況穩定,隨時可以準備出院,你就趕快去吧!”譚玉芳扯著虛假的笑回應。

    “哦!那您要好好保重哦!”

    “知道了,趕快回去吧!”

    “嗯!那我走了。”紀芯兒轉過身,沒見到身後的譚玉芳嘴角勾起安心的笑。   

    她離開醫院,走向另一場風暴,走向回然于以往的人生……



    信義計畫區的精華地段,商業大樓林立,矗立著群眾的豪宅。

    這棟大樓建築基地大,屋宇富麗堂皇、氣派非凡,從外頭望進去還隱約可見美輪美奐的大廳裝潢。這裏的所有住戶均是臺灣政經界赫赫有名的人物,所以光是接待大廳就有兩個管理員負責住戶及來客的庶務,屬於採用五星級飯店式的管理豪宅,不管是停車場或是大門都有警衛二十四小時輪流看守戒護。   

    紀芯兒下了車,謝過司機後,便像個鄉下土包子似的,傻愣愣地望著高聳的大樓及眼前的雕花鏤空玄鐵大門發呆。

    原來……她的雇主是個有錢人啦!而且還是很有錢很有錢的那種……

    紀家家境雖然富裕,但卻沒有這等尊貴的氣派。

    或許看她在門口呆了太久了,穿著深藍色制服的警衛拉開鐵門走近她,微笑地詢問:“小姐,請問您要找人嗎?”

    “嗯!是的,我找……”紀芯兒手忙腳亂地翻著皮包,找出早先在電話中抄下的質料,“嚴浩雲先生。”

    “好的,請跟我來。”

    大門口的警衛將她帶至接待處後,向接待處身著墨綠色制服的管理員先生說:“這位小姐要找嚴浩雲先生。”待管理員點頭表示知道了後,才微笑地朝她行個禮,又踏著正步回到大門口站崗。

    接待處的管理員先生露出親切的微笑,“小姐,請問您的芳名?與嚴先生有約嗎?”

    紀芯兒不自覺地受到這個,仿佛五星級飯店的環境所影響,也露出愉快的笑容,‘‘我叫紀芯兒,是嚴浩雲先生新雇用的幫傭,嚴先生的特助請我直接過來這裏。”  

    幫傭?

    這棟大樓的每一戶住戶都有嚴格挑選的家事服務公司專門在整理,這也是這棟大樓的管理費一個月就要數萬元的原因之一,怎麼可能還會有住戶要再請幫傭呢?

    雖然覺得訝異,但訓練有素的管理員沒有多置一詞,連忙從接待處控制臺電腦中點開嚴浩雲的音訊留言,半分鐘後,管理員再度抬頭微笑:“好的,紀芯兒小姐,嚴先生有留言吩咐請您直接上十七樓等他,請由我領您上樓,這邊請。”

    謝過管理員後,紀芯兒踏進由管理員幫她打開大門的屋內,心下不免又是一驚歎。

    嘩!從進入大門後所感受到的高素質住戶服務,到現在所看到的室內景觀,這簡直是超高規格的豪宅嘛!

    在她眼前的是挑高開闊的客廳,大片的落地窗讓她從門口就能看到窗外一百八十度超廣角的城市景觀,欣賞了一陣子後,她回過頭看著室內。

    她的雇主一定很喜歡黑色。這是她對她的雇主的第一個瞭解。

    放眼望去,觸目所及幾乎都是黑——黑色沙發、黑色酒櫃、黑色電視、黑色音響、黑色桌椅……除了大理石磁磚地板、繁複華美的燈飾及賞心悅目的擺飾掛畫外,均是一片深沈的黑……

    大約逛了一圈後,她決定先找自己住的房間,走上玄鐵製成的樓梯步上二樓,她在長廊上張望著。

    這兒只有三個房門而已,第一間房間的房門被鎖上了,她打不開,所以她猜那裏頭是書房,因為大伯的書房也總是上鎖,好似商業人士都有這種習慣,生怕他人窺探似的。

    第二間是寬敞的主臥房,連接著更衣室及一個小交誼廳、娛樂間及吧台,她開門瞄了一眼後又拉上了門;第三間則是鋪著榻榻米的和室雅房,環境看起來頗為清幽,由於看起來似乎沒有其他房間了,她便將小小的行李袋放在這裏,打算整理過環境後再來收拾她那少得可憐的行李。

    然而,從樓上到樓下巡過一遍後,從地板到天花板、從牆壁到溝縫,她居然找不到任何一個需要整理清掃的地方,這裏乾淨整齊得就像樣品屋似的,就連想找件髒衣服來洗都徒勞無功。

    真是太奇怪了,這麼乾淨的屋子還需要找幫傭來整理環境嗎?

    皺著眉頭,紀芯兒只覺得整個腦袋塞滿了問號。

    走來走去、張來望去,終於,她的腳步停在廚具閃閃發亮的廚房中。

    看著潔淨的流理台,她突然靈光一閃,唇角不禁綻笑。她終於知道自己該做些什麼了!
   


    拎著西裝外套刷卡進了門後,一股久違的飯菜香在空氣中飄著,嚴浩雲皺著眉頭往飯廳走去。

    黑色餐桌上,放置著熱騰騰的四菜一湯,有糖醋魚、番茄炒蛋、炒高麗菜、紅燒獅子頭和一大碗苦瓜燉排骨湯,只是,煮出這一桌菜的人卻不見蹤影。

    望著那些仿佛代表家庭溫暖的飯菜,他垂睫掩眸,目光複雜難解。

    踏進廚房後,發現廚房已經清理乾淨了,瓦斯爐、流理臺上乾淨得連一滴水漬都沒有,仿佛是神奇的小精靈到他家煮了一頓晚餐後,又變著魔法消失了。

    只是,他知道不是小精靈。

    繞出飯廳,他聽見客廳旁的浴室傳來陣陣水聲,從浴室外的玻璃拉門望進去,隱約可見一道弧度優美的身影。

    鷹眼一眯,他推開浴室的玻璃拉門,躍入視線的是一幅嬌美的裸女出浴畫面。

    她正背對著他,柔細烏黑的長髮披散在雪白細膩的肌膚上,一黑一白呈現強烈的對比,在氤氳的熱氣中,一切顯得朦朧唯美,晶瑩的水珠不斷從她的發梢滴落,修長無瑕的軀體很容易勾誘男人欲望勃發……

    想誘惑他嗎?才初來乍到這地方就願意輕解羅衫、賣弄性感……她倒是會打算的女人!

    不過……不可否認的,她的確勾起他的“性”致了!

    他想也沒想地就走近她,一把勾住她的纖腰,不顧她的掙扎,將她抵在浴室磚牆上,再度狠狠吻住她紅豔的唇。

    因為炒菜而弄得一身油膩的紀芯兒原本只想洗個澡,但沒有經過主人同意,她不敢使用主臥室的浴室,又找不到樓上房間的浴室,只好選擇客廳旁的盥洗間。

    她一踏入裏面,雖然注意到寬敞華麗的盥洗間因為設計的關係並沒有設置門鎖,但她並沒有想太多就開始淋浴,怎麼也想不到居然會有陌生男人走進來侵犯她,全身赤裸的她只能嚇得拼命尖叫掙扎。

    然而在男人剛健身軀的壓制下,掙扎只是徒然,她凹凸有致的胴體在他身上的扭動磨蹭,簡直是一種邀請,他的欲望陡然抬頭,眸色變得深濃……   

    他不再客氣,單手抓起她那兩隻不停敲打推拒的小手,另一隻手則攫住她柔嫩的乳房,粗礪的大掌用力掐擰著,在雪白的胸脯上留下紅色的印子……

    好痛……

    紀芯兒蹙起柳眉,他毫不憐香惜玉的力道讓她幾乎落下淚來,這時她細白的齒直覺地做出反應,用力咬破他的唇——

    原想趁他吃痛之際趕緊掙脫離開,沒想到他只是停下吻她的動作,箝著她雙手的勁道沒有放鬆半點,反而將她抓得更緊、更用力,男性溫熱的氣息在她鼻間、耳畔吐納著,像一張綿綿密密的網籠罩住她,讓她無處可逃……

    但這不停頓,卻讓她清楚地瞧見他的臉——

    “是你?”那個在醫院輕薄她的男人!

    他一語不發地盯著她的臉,沒有情緒起伏的眼中看不出他在想些什麼,被她咬破的唇猶帶著幾滴鮮紅的血液,他伸出舌頭緩緩地舔舐傷口,帶了點魔魅誘惑的意味。

    突然,他笑了,笑得陰沈可布,像是還要對她做出更可怕的事情來懲罰她似的,笑得令她膽戰心驚、惶恐不已,她顧不得羞憤難當的心情,趕緊開口同他講道理。

    “你就是嚴浩雲先生吧?你不可以這樣三番兩次強吻我、對我做這種事,我只是你請來的傭人,不是舞廳酒家的小姐,你趕緊放開我,我就當這件事情沒發生過,不然的話,“我就……我就……”她慌得一時之間不知該用什麼威脅他。

    像突然被她勾起了興致似的,他冷笑著反問她:“你就怎麼樣?”

    紀芯兒眼裏閃過一絲慌亂,故作鎮定地又說:“我可以告你性騷擾,我會跟員警、媒體說你強迫我,你是個大老闆,可丟不起這個臉,所以你最好趕快放開我……”

    “告我?你憑什麼告我?”他逼近她,笑得倡狂,“你自個兒心甘情願走進這裏,所有的人都知道你是來幹些什麼勾當,現在,你要說我強迫你?”

    他一邊冷嗤地回應她,一邊扯高禁錮著她的手,逼得她整個身子微微仰起,高聳的胸部正好迎向他,他惡意伸指撚住一隻乳頭,緩緩兜轉旋弄起來,瞧著她的粉色蓓蕾在他的掌下逐漸綻放堅挺……

    她想據理力爭、想掙開他,卻在他的操弄下變得弱勢,只能無助地以軟弱的語言表達她的立場,“請你放開我,我……我是來幫傭的,當然是心甘情願走進你家,但我並沒有心甘情願讓你這樣侵犯我。”

    “幫傭?”他嗤笑出聲,“我可不知道我是請了個傭人,那時我明明是要個陪睡的過來!”

    聞言,紀芯兒的臉霎時蒼白,她顫抖著問:“什麼陪睡的?”

    他怎麼能這樣看待她?他對她做這些事,是因為他把她當陪睡的妓女?   

    嚴浩雲挑起一道濃眉,薄唇不屑地揚笑,“你別在我面前假猩猩地作戲了,我不會可憐你,只會覺得噁心而已……”他微一停頓,鷹眼如刀地盯住她,“還是……這樁早就談好的交易,你想不認帳”

    在他銳利的目光下,她不禁瑟縮了起來,但她還是想搞清楚這一切來龍去脈。“你到底在說些什麼?我怎麼都聽不懂?什麼交易?我沒跟你交易過,你認錯人了!”

    盯著她倔強的臉龐,半晌後,大手終於鬆開對她的禁錮,他轉身朝門外走去。“衣服穿好,出來!”

    確定他踏出浴室後,她虛軟地倚著身後的白色磚牆,全身無力。

    抬眼見到浴室的玻璃拉門仍然敞開,她連忙支起身子合上那扇玻璃拉門。理智提醒她,為防他再走進浴室對她亂來,她應該儘快將衣服穿上以避免剛剛那種窘況,但她摟著衣服,手微微發顫,遲遲無法動作。

    怎麼會有這麼霸道強勢的男人?就連離開了,她的身體仍陷在他的影響力之中,顫抖得不能自主,惶恐難安。

    好不容易平靜下來,紀芯兒套上白色襯衫及牛仔褲走出浴室,心底盤算著要怎麼同他講清楚。

    這種商業成功人士身上都有一股淩人氣焰,她必須讓他明白如何尊重女性、不要自以為是地認定其他人都是卑下、卑劣的——至少她不是:如果他聽不進去的話,她一定要趕緊離開這裏。

    沒想到才踏出浴室,還沒機會展現她的氣魄,一張白紙就丟到她面前。她抬頭看了他一眼,不明白他的意思。

    只見他正站在窗前啜飲一杯琥珀色的液體,既沒回頭看她,也沒有隻字片語解釋些什麼,她只好略帶遲疑地撿起地上那張紙低下頭,她的注意力放在手上的紙張,發現那是一張借據,心頭不由得浮上些許不安。

    流覽著白紙黑字的字據,她輕輕念出聲來:“乙方譚玉芳向甲方嚴浩雲借貸五百萬元整。乙方須於三天內歸還甲方五百萬元整,倘若乙方無力歸還以上金額,抵押品則任憑甲方處置……抵押品:紀芯兒……”

    她不敢置信地將這張字據從頭到尾再看一遍,逐行逐句逐字地看完它,確定自己沒眼花、沒閃神,立據人確實是大伯母,上面還按了紅色的指紋……

    但,什麼叫抵押品?她是人,是個活生生的人,這樣也能抵押?也能任憑處置嗎?

    三日之內償還五百萬根本就是欺人太甚,就連她這個不懂法律的人都知道,交保後,保證金根本就不可能在三日內退回,那她豈不註定要任人處置?   

    突然間,紀芯兒將那張借據撕得粉碎,氣憤地瞪著嚴浩雲,“我不相信!大伯母不會這樣對我……不會的……這一切都是你的例謀,對不對?”

    窗前的嚴浩雲偏過身,迅速掃視地上的碎紙,接著睨著紀芯兒,薄唇銜著諷刺的笑,“不會嗎?你對你大伯母可真有信心啦!不過……我想我對她的瞭解可能比你還深呢!"

    見她皺著柳眉,俏臉上儘是凝重,知道她心中已經亂成一團,他又諷笑著說:“出賣,是紀家人的本性,你既然身為紀家人,早該有所認知才對。”   

    “你……”紀芯兒怒瞪著嚴浩雲,不敢想像怎麼會有這麼惡劣的人,明明知道她們家裏的窘況,還落井下石、出言譏笑。

    “還是不相信嗎?那我就讓你相信。”他頎長的身軀輕鬆地落坐在黑色沙發椅上,拿起電話話筒吩咐:“替我將電話轉給譚玉芳。”

    盯著她不安的眼神,他很享受這個過程。

    兩分鐘後,透過電話秘書的轉接,電話以著驚人的效率接通。

    不知道電話那頭說了些什麼,嚴浩雲冷笑地反問:“一個毫不順從、處處頂嘴的妓女能讓我玩得盡興嗎?你倒說說我過得愉不愉快!”

    電話那頭不知又說了些什麼,讓嚴浩雲再度嗤笑出聲.“道歉?你的道歉值些什麼錢?我先警告你,你要是不想進行這樁交易,就把你那冰清玉潔的侄女趕快帶回去。那五百萬就當我沒提過:你若真想進行這樁交易,就把你侄女教好,別再讓我從她口中聽到什麼‘我強迫她’或是‘我侵犯她’之類的話。我要她心、甘、情、願地做個出賣肉體的人該做的事。”

    有幾分鐘的時間,嚴浩雲沒再開口,靜靜聽著電話那頭的人在說些什麼,接著,他再度冷淡地撂話:“我只會再給你們一次機會,一個小時後,她要是沒有脫光上床,那你們紀家就自個兒多加保重了。”

  語畢,他將無線話筒放在黑色檀木桌上,雙手輕鬆地交疊著,視線鎖住紀芯兒發白的臉龐,嘲弄地笑問:“你不是不相信我的話?那我就找個你相信的人來告訴你!還不快過來接電話?”

    紀芯兒的腳像被釘在地上似的,遲遲無法舉步上前接過話筒。

    如果大伯母真的把她用五百萬賣掉的話,那她該怎麼辦呢?

    他等待著,像只從容的豹等待獵物走近,俊臉上掛著看好戲似的笑容,催促著她:“快接電話吧!你大伯母好像是有好幾句體己話想對你說呢!”

    她咬著發白的唇,緩緩走向前去,拿起話筒。

    不知為何,她的心底有個聲音鼓噪著,要她千萬別接起這通電話,仿佛一旦接了這通電話,她的世界將天崩地裂。而她也將萬劫不復……   
引言 使用道具
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5-27 05:20:02


    放下電話,紀芯兒整個人就像被掏空了一樣,不能思想、沒有靈魂……  

    轟隆隆的腦袋堆積著雜亂無章的思緒,凝聚不出一個完整的想法。

    想起剛剛大伯母對她說的話,她的心不禁一陣抽痛。

    原來,從頭到尾她都不是抵押品,而是早被賣斷的商品,連留在紀家的價值都沒有,她唯一可取的地方就是出賣自己的肉體,替紀家掙得五百萬現金,換來紀家短暫的舒適安寧。

    剛才的電話中,大伯母軟硬兼施,先是威脅她若讓這樁交易破局,她一定會被修理得很慘——甚至比出賣身體還慘,要她千萬不可以忤逆嚴浩雲所有的要求及命令……

    接著又動之以情,一方面泣訴著自己、紀芝蕾和大伯現在的處境究竟有多進退不得、多不幸,另一方面則要求她念及他們的養育之恩,犧牲小我,成就紀家,救救大伯、救救她……

    因為,大伯必須出來替大伯母出主意,更要回家處理一些不當的資料檔,打點一些商業夥伴、來往的廠商,及幾位有力的立委、議員甚至檢察官而大伯母身邊則需要錢疏困,紀芝蕾和那些被帶走的東西也需要花錢請徵信社幫忙找回來,紀家現在靠她翻身,所以她必須出賣身體,放下身段討好男人,否則陪葬的是紀家,而她,將是紀家的罪人。

    心死也莫過於此了吧?這,就是她的家人,她想耍的溫暖。

    冀盼已久的愛,竟令她如此心寒……

    紀芯兒站在嚴浩雲的房門外,臉色蒼白如紙,神情卻相當冷靜。

    或許就如同大伯母所說的,犧牲她一人,換來紀家脫離此困境是值得的,更何況被人用五百萬買下,還是她占了便宜了——她,根本不值這個價格!

    而且她的金主英俊多金,多少女人想上他的床還求之不得昵!她該受寵若驚才對。

    紀芯兒神情木然地走進寬敞舒適的主臥室,映入眼中的仍是一片黑色系,看來她的金主偏愛黑色,已經到了連睡覺都要融入黑色裏才愉悅安心的地步了。

    不過,她不該因此而感到意外——黑色,就像他,雖然氣質尊貴,卻邪惡深沈得教人看不透,總是從容不追地等待俘虜或獵物自投羅網。

    他像漩渦,深處蘊含著一種可以將人吞沒的龐大力量,所以被盯上的人都要有所覺悟……

    飄忽的視線落在黑色的絲絨被上,她努力抑下心底所有的不安,不斷說服自己:這沒什麼,很快就過去了,只要忍耐一個晚上就好!

    有錢的大老闆要的是什麼呢?放縱激情的一夜?陌生女子的身體?把身體給了他,一切就能結束了,她還是她,那個原本的紀芯兒。

    浴室嘩啦啦的水聲突然停了下來,沒一會兒後,便見嚴浩雲下半身披著一條黑色毛巾輕鬆地走出浴室。

    黑色的濕發不羈地垂散在額際,讓人感到一脞傭懶又眩惑人心的魅力,原本俊挺出色的面孔益發精神奕奕。精壯結實的古銅色身軀猶然綴著幾滴水珠,健頌的體魄勾勒出力與美的線條,令她不自覺地看傻了限。   

    看見紀芯兒,嚴浩雲臉上沒有半分訝異,卻明知故問地開口:“怎麼?你大伯母沒叫你趕快離開這兒?難不成她想讓你被一個陌生男人強迫或侵犯嗎?”

    紀芯兒感覺自己脆弱的心被刺了一下,她撇過頭不看他,嬌容慘白,芳唇咬得死緊,不肯開口。  

    他唇邊勾著嘲笑的弧度,神情輕慢地問:“還是……經過了剛剛,你已愛上被男人摸的滋味,想來我這兒好好溫習溫習?”

    紀芯兒將唇兒咬得都泛白了,還是不肯回應他隻字片語。

    “嘖!不肯說話?那就是默認了。”嚴浩雲漫不經心地笑著,拎起一條毛巾擦拭濕發,視線從頭到尾都沒離開她。

    半晌後,紀芯幾捏緊衣擺下緣,在嚴浩雲的目光審視下,顫著語音問:“是……是不是真的只要跟你做了那件事,你就願意給我們五百萬?”

    “做哪件事?”嚴浩雲佯裝無知,黑瞳裏卻隱含嘲弄的惡意。

    “做、做愛。”明知他是故意的,她仍強迫自己把話說清楚,她必須得到一個明確的答案。

    “那就要看你有沒有這個價值了。”嚴浩雲唇角勾起,笑得無情,“現在……脫掉你的衣服。”

    紀芯兒猛地抬頭,像是不敢置信聽到了什麼似的,白嫩的小手不禁抓緊衣襟,下意識地想反抗他的命令。

    “想要錢就給我脫,不要在我面前裝出三貞九烈的樣子!妓女也該有職業道德,不是嗎?”他冷冷諷笑著,出口儘是傷人的話。

    紀芯兒小臉刷白,遲疑了片刻,才慢慢脫下不久前才穿上的白襯衫、牛仔褲.然而顫抖的小手卻遲遲無法解開純白色的胸罩及底褲,仿佛那是她最後的尊嚴,她怎麼也無法動手再褪下衣裳。

    “統統脫掉。”嚴浩雲不耐地命令著。

    紀芯兒撇開頭,牙一咬,解開了胸罩的扣子,任由樸素的白色胸衣滑落地上,兩隻雪白尖聳的玉峰就這麼躍進他眼裏……

    她以單手遮掩著胸脯,另一隻手緩緩扯下底褲,讓身體暴露在冰冷的空氣中,雪白嬌嫩的肌膚映在一屋子黑裏,顯得特別亮眼……

    被逼得在陌生男人面前一絲不掛,她只覺得這輩子從來沒有這麼羞恥難堪過。

    不料,嚴浩雲還是不滿意,依舊冷冷地說:“不許遮著自己!也該讓買主驗驗貨,瞧貨物究竟值不值這個價吧?”

    紀芯兒閉上眼,不願再張眼面對更難堪的場面,她僵硬地鬆開手,任由嚴括雲銳利的目光審視著她袒露的身軀,心底湧起無助與悲哀。

    她的身體確實美!膚白如雪、白裏透紅,胸型渾圓飽滿,頂端的粉紅蓓蕾緩緩綻放,像在邀請他愛撫似的,纖腰盈盈,不盈一握,玉腿修長撩人,若是掛在他身上,定能給他極大的歡愉……

    光是瞧著她,他的身體就起了反應!

    嚴浩雲將手上的毛巾扔進衣籃,也順手扯下他身上唯一的遮蔽——他下身的那條浴巾,走到黑色的床鋪邊朝她命令道:“過來。”

    全身赤裸的他看起來既危險又極富侵略性,寬闊的肩膀、厚實的胸膛、結實而沒有一絲贅肉的剛直蠻腰,將他雄偉的身軀線條用一種剛健的力道刻畫出來,讓紀芯兒有種被壓迫得喘不過氣來的感受。

    她幾乎想要轉身逃開,更遑論走向前去了,她的雙腿就像被釘在地上似的,無法移動半步。

    他眯起鷹眼,沈著聲警告:“別讓我說第二遍。過來!”

    在他的警告下,紀芯兒抑下想尖叫、想轉身逃跑的衝動,畏畏縮縮地開始動作。

    然而,一股不安感不斷在心底盤旋著,尤其當她越走近,他兩腿之間的昂然就越是堅挺、越是龐大,讓她幾乎是舉步維艱。

    當她與他只差兩步之遙時,他突然伸手攫住她一隻溫熱飽滿的乳房搓弄了起來,不顧她被嚇了一大跳而發出的驚喘。

    他邪佞地勾笑,握住凝乳的手微一使勁,不管會不會弄痛她,一把就將她扯近身前,接著伸出另一隻手在她滑若絲緞的肌膚上遊移探索。“讓我瞧瞧,這胸、這腰、這腿……究竟值不值五百萬?”

    摸著渾身僵硬的她,他的黑瞳掠過精光,唇角噙著一抹冷笑,倏地放開了她,高傲地命令:“取悅我。

    盈盈水眸睜開望著他,不懂要怎樣取悅他。

    “不知道怎麼做?需要我教你嗎?”他低笑,為她一臉茫然的呆樣。

    她傻傻地望著他邪魅的眸子,不知不覺地點頭。

    他輕笑一聲,微一使勁地壓低她白皙溫潤的肩頭,讓她跪在他身前,直接面對他昂揚的欲望,大掌拉起她的小手,握住他下身的火熱緩緩撫摸套弄。

    堅硬的肉棒猶如烙鐵燙熱地在她細嫩的手心裏滑動,一種莫名的燥熱令她紅了頰,也使他變得更昂然堅挺。

    他粗啞地開口要求:“含住它!”

    她一僵,瞪著眼前碩大的巨物,光是想像這麼大的東西要填滿她的小嘴,她就慌得不知如何是好。

    她怯生生地抬頭想請他別這麼做,卻見到他飽含情欲的眼眸,正想開口說話,大掌卻乘機出手扣住她的後腦往下一壓,將火熱的男性送入她的嘴裏。

    “唔!”小嘴突地被異物侵入塞滿,她一時之間難以適應,嗆了一口氣,也嗆出了滿眼淚花,正掙扎著想吐出他的陽剛時,螓首再度被壓低,強迫她將他的陽剛吞進去——

    赤裸棵地蹲跪在他身前,她被迫不斷吞吐著他的火熱,過大的男性在她口中變得又脹又硬,將她柔嫩的小嘴撐得好酸好痛,不舒服的她難受地皺起兩道細細的柳眉。

    直到聽到一聲粗喘,她的雙手再度被粗暴地拉高,然後鎖住扣緊——   

    雙頰因情欲而赤紅的嚴浩雲徐徐地擺動著腰臀,讓她溫熱的小嘴裹著他,帶給他十足刺激的快感,他按下她的後腦,猛地在她柔嫩的口中戳刺了起來。

    紀芯兒來不及反應。又硬又長的男性就這樣深深抵進她的喉頭,狂暴地進進出出,讓她難受地嗚咽出聲,想掙扎,卻無法擺脫他的筘制,不由得痛苦地掉下淚來。  

    見到她的小嘴含著他的巨大,晶瑩的淚珠卻不斷從白皙的臉頰旁滑落,讓她看起來既無辜清純又可憐兮兮的,他亢奮地低吟一聲,腹間竄過一陣酥麻快感,胯下的激昂不自覺地一陣緊縮,火熱全在此時釋放了出來,白色的熱液順勢噴灑而出……

    霎時,紀芯兒的口中全是濁白色的熱液,順著他抽出陽剛的動作從唇邊流淌而下,滑至豐乳、滴下小腹,讓她看起來又淫蕩又嬌媚。

    他一鬆開對她的筘制,淚睫末幹的她便撐起軟癱在地板上的身子,急忙地往門外跑去。顧不得全身赤裸、顧不得其他,只想逃開——她被剛剛他對她做的事嚇壞了!

    不料才跑沒兩步,她就被一隻大手攬回懷裏,鎖得緊緊牢牢的,沒有任何空隙可供她逃出生天。

  “該做的還沒做完,你要去哪兒?”嚴浩雲不悅地問。

    “我不要了、我不要了,我要回家。”淚流滿面的紀芯兒握緊小拳頭敲打著嚴浩雲硬邦邦的胸膛,嬌軀扭動掙扎著妄想推開他。

    他從她身後抓緊兩團綿乳用力揉捏,使得柔軟嫩肉扭曲變形,毫不憐香惜玉的力道掐入她的肌膚,讓她疼得揮動著白嫩小手,扭動身軀掙扎,痛喊出聲:“好痛、好痛。”

    他轉過懷中香馥柔軟的身子,壓制住她白暫滑嫩的肩頭,讓她跨坐在他身上,兩隻不安分的小手被反剪鎖在她身後,這個動作不僅拉近了兩人之間的距離,也讓氣氛變得更火熱曖昧。

    她敏感地察覺出,剛剛在她嘴中翻攪亂搗的長物,現在又堅硬燙熱地抵在她柔軟的小腹上,教她嚇得淚花亂轉,僵硬著身子不敢亂動。

    他支起她的下顎,盯住那雙美麗而微帶著惶恐的大眼,沈著聲開口,“要不要可由不得你,遊戲才剛開始而已,你要再想逃跑,就別怪我不客氣了,聽懂了嗎?”

    “懂……懂了……”被捏疼的下巴和隱隱脹疼的乳房,在在告訴她,他的“不客氣”確實會很不客氣。

    “還記得你是我付錢買下的吧?如果你要譚玉芳吃上債務官司,那就走吧!”  

    他冷漠的口氣提醒了她,也像是直接宣判了她的死刑,她僵硬著身子,心底湧起悲哀與無助,乖乖地坐在他身上,不敢再掙扎,卻害怕得不斷發抖。

    見她溫順得不再掙扎,淚珠卻繼續在眼裏打轉,他不自覺地放輕力道,輕撚慢揉起溫熱飽滿的雪白凝乳。

    長指拉扯頂端的粉色蓓蕾,熾熱的唇猛力含住已然挺立的乳尖,不斷地含吮曜咬、逗弄品嘗,直到僵硬的她漸漸放鬆,開始感覺全身火熱,難耐地在他懷裏扭動身軀,他才鬆手,抓起另一隻玉峰送入口中,以濕熱的唇比照辦理。

    “嗯啊!”敏厭的乳房被玩弄得又痛又麻,身體起了一種陌生的酥麻快感,眼兒迷蒙的紀芯兒溢出動情的叫吟。

    “你喜歡我這樣對你是吧?等會兒你會更喜歡。”他搓著手上飽滿的渾圓,欣賞著她媚人的模樣。

    沒一會兒,他鬆開被他揉捏啃咬得紅腫脹痛的凝乳,一個翻身將她壓在床上,大掌抬起一條粉嫩的玉腿架到寬闊的肩上,就著昏黃的燈光審視她開敞的花穴。

    躺在他身下的她抬頭看著身形高大健壯的他,感覺自己像只待宰的小羔羊似的,在獵人的刀下無助而害怕、孤立而無援。

    “不要看。”發現他正緊盯著她最羞人的那一處,她想夾緊雙腿,他卻不讓她如願,反而將那雙白玉長腿扳得更開。

    居高臨下的他,將她一覽無遺。黑色的密發包覆住嬌嫩欲滴的花辦,粉紅色的小花蕊在他火熱的注視下微微發顫,露珠兒微微濕潤著美麗的小花,看起來十分誘惑可人。

    “這麼快就濕了呀?”長指沿著花辦邊緣微微一撩,指尖勾起濕熱的花液。

    “啊!”他的指就像一道熾熱的火焰,在私處劃過,燒得她好不安。

    “真是熱情的小東西!”他將手中溫熱香甜的液體斜斜一劃,抹在她泛紅的臉頰上,留下一道濕濡。

    他低頭舔著剛剛劃在她頰畔的那抹香甜,接著,薄唇覆上她的櫻唇,濕熱的舌頭在小嘴內不住地翻攪遊動,吸吮著她香甜的津液。

    火熱的舌沿著光潔的下巴、滑膩的頸子而下,再度纏綿起粉嫩的乳尖,輕啃慢咬,久久不肯甘休,仿佛在品嘗一道上等的美食般細嚼慢嚥,引得她再度嬌吟出聲。

    仿佛帶著魔力的舌尖慢慢地滑下細膩白皙的小腹,留下一道道濕熱的痕跡,極具侵略性的唇舌往下,他撥開黑色的細發,用舌頭撫弄著嬌美的花唇,感受她身體因不安、愉悅而泛起的陣陣顫動。

    “唔!”她感覺被他舔過的地方就像被點燃似的,引發全身的細胞蠢蠢欲動,尤其是他現在正在玩弄的地方更是如此,讓她全身緊繃,仿佛在等待些什麼發生。

    “小東西,別緊張。”他抬頭朝她安撫地一笑.待她緊繃的胴體稍微放鬆之後,邪肆的熱舌突地竄進柔嫩的小穴,舌尖吮弄起裏頭的小花核,引發出更多香甜的蜜津。

    “啊啊!”敏感的小花核被人又吸又吮,逗得她麻癢難耐,只能張口不住地呻吟。

    被他這麼一舔弄,她的腿心濕濡成一片水亮,全身嬌嫩的肌膚更泛起了鮮豔的紅彤,她的水眸迷蒙,小嘴微張輕喘著,整個人嬌媚且淫靡,仿佛在祈求他更多的給予。

    被她性感模樣所勾動的情欲漸升,他抓起一隻顫動不已的玉乳,將她扯近,抵住古銅色的偉岸胸膛,肌膚相觸,剛健的肌肉摩挲搓揉著柔嫩的乳尖,感覺她又是敏感地一顫。

    邪佞的長指從胸乳滑下,撩扯著花唇,擠進她狹窄緊窒的幽穴,徐徐戳刺著花穴內的嫩肉,引得她春潮氾濫,無意識地呻吟出聲。

  “舒服嗎?”他低啞一笑,采入花穴的長指開始迅速抽插著,將小穴搗得濕稠一片。

  “嗯!”她不知道自己怎麼了,身體仿佛被丟進一團火裏頭似的,全身燠熱難當、酥麻無力,簡直就快要融化了。

    “很喜歡是不是?”他的長指緩緩退出,跟著又再探入一指,兩指狠狠搗進濕熱多汁的小穴內。

    “唔!會痛。”她迷蒙著眼,感覺下體被他撐得好開,在痛楚之間還夾雜著一種如電流竄過股的快感。

    “不會痛,你很快就會愛上這種感覺了。”看著她臉上又是痛楚、又是舒服的表情,他曲起長指,將花徑撐得更開了,粗礪的指尖徐徐磨蹭著花壁,引發花液源源不絕地湧出,濕了他的大掌。

    “啊!”一種奇異的酥麻快感在體內散播開來,讓她緊窒的甬道不由得一陣收縮,將他的手指裹得更緊了。

    “看不出來你竟然這麼熱情!”他的俊臉蕩著邪笑,手指在花徑裏來來回回地搗弄,有力的手臂撐起她虛軟無力的嬌軀,俯首再度含住她柔嫩的乳蕾,帶給她上下雙重感官刺激。

    “嗚!”又麻又疼的快感折磨著她,讓她只能低低哀鳴出聲,渴求一個解脫,紆解全身的熱麻感。

    帶著硬繭的拇指搓揉柔嫩的花核,按壓摩挲的力道不輕也不重,卻弄得她難耐地呻吟扭動芙面潮紅似火。   

  “別……”她嗚咽著,從喉頭發出小動物般惹人憐的呻吟,教人分不清她是想拒絕,還是想要求更多。

    像是非要把她那兒弄得腫脹不堪似的,他不停對著敏感的小核又搓又捏的,把她逼得哀鳴不休,雙腿受不了地不住踢蹬,然而越是踢蹬,就越是將他的手指送往她的更深處,最後她只能甩著蠔首低低呻吟,無助地求饒。

    “這麼急著要?”他故意曲解她的反應,“別擔心,你要的,我會給你。”   

    他加快長指的抽送,每一回抽插都將已經濕淋淋的水穴搗得更是蜜液四濺、泥濘不堪。

    陡然一陣熱麻從私處傳至腳尖、漫至發梢,引出她一陣陣的戰慄,花液不斷從小穴中流淌而下。

    “嗚!”她的臉頰紅豔似火,再也受不住這火熱的折磨,雪白的身子不住往他的身上偎近,小手環緊他寬厚的肩。無意識地蹭著健壯的男體。

    每一回的肌膚相觸都燃起一把火焰,燒得她更是昏昏沈沈,身體開始渴望著一些她自己也不明白的東西。

    “這麼饑渴啊?想必想男人很久了吧!”看她被擺弄得玉體橫陳、嬌喘吟哦不休,他充滿欲望的眼瞳漸沈。

    他在她身上點的火未曾稍熄,掏弄小穴的長指卻緩了下來,身上的燥熱仍燒得她好難受,她迷蒙的星眸對上他的,帶了點不明所以的情緒。

    “準備好了嗎?”他邪魅地勾笑,粗大熱燙的男性抵在幽徑入口,徐徐地摩擦花口的嫩肉,欲進欲出的姿態像要吊足她的胃口,卻更像是一種折磨,惹得她的小嘴又溢出嗚嗚的叫聲。

    “嗯!”她呻吟著,聽不進他說的任何話,腦袋瓜糊成一片,感覺身子仿佛不再屬於自己,渾身軟綿綿,沒有絲毫力氣抗拒他對她做任何事,整個人像被火焚燒似的,只能攀著他、以著柔嫩雪白的身子摩挲健壯的男體,希望他做些什麼好紆解她體內亂竄的燥熱。

    她特有的香氣在他的鼻端繚繞著,令人心蕩神搖,而她嬌媚柔順的反應更足以令所有男人瘋狂,是以他也不再壓抑,大手沿著白皙平坦的小腹而上,緊緊箝住她纖細柔膩的腰,有力的勁腰一沈,瞬間狠狠貫穿了她!

    “痛、好痛。”他毫無預警的貫入讓她痛得尖喊,柳眉因疼痛而蹙緊,眼淚忍不住掉了下來,沒想到在剛剛那些令人迷亂、舒服的挑弄下,緊接而來的居然是仿佛被撕裂般的痛楚,讓她疼得幾乎暈了過去。

    熾熱的黑眸仍閃爍著欲望,他低頭審視那張咬著唇、流著淚的痛苦小臉,大手撫過因沁著細汗而微濕的額頭,心中泛起一種陌生的情緒,未曾有過的憐愛滲出他冷硬的心房,那是不忍——

    他不自覺地緩下正昂揚、欲衝刺的驕傲,火熱的堅鐵就這麼嵌在她緊室的體內,等待她緊繃的身體放鬆,適應他的存在。

    慢慢地,當與他身體相連的那一點不再像剛剛那麼疼痛,反而有一種舒服麻癢的感覺時,她略帶疑惑地睜開眼。

    望著他俊挺的臉龐、他的深眸,感覺很奇妙——他對她而言明明是如此陌生,兩個人甚至連朋友都稱不上,然而卻又與他肌膚相親著,親密得像是這輩子最貼近她的人……

    房間內除了兩人急促的呼吸外,沒有其他聲音,火熱的氣氛在兩人的靜止問並末稍歇,沒一會兒,她的體內好像又點起另一簇火苗,使她的身體起了莫名的騷動,又麻又熱的感覺不斷升高,仿佛有電流竄過全身,讓她不自覺地呻吟出聲,“嗯!”  

   “想要嗎?”感覺小穴內逐漸滲出花蜜,濕潤了堅硬粗大的肉鐵,他開始徐徐在她體內抽送起來,姿態緩慢而磨人。

    “想、想要。”雙頰豔紅的她胡亂應和著,被體內莫名的高熱磨得渾身難耐,忍不住擺動粉臀迎合起他。

    “想要誰?”他勾著邪笑,筘住柳腰,讓埋在她體內的熱鐵緩緩退出,不讓她滿足。

    感覺下身一陣空虛,然而身體仍是熱燙難挨,她被折磨得幾乎哭了出來,“你……要你……”

    他低吼一聲,不再客氣,大手扣緊纖腰,用力挺腰深深一擊,在緊窒的雨道內來回穿梭,放任欲望馳騁,  次又一次地衝撞著細嫩的花壁——

    “喜歡我這樣對你嗎?”粗啞的男聲貼在她敏感的耳畔問著,熱熱的氣息呵在她白玉般的小耳旁,讓她忍不住瑟縮一下,然而深埋在她體內的欲望,卻不因她的退卻而緩下侵佔身下這個甜美小女人的舉動。   

    “呃嗯!”澎湃的熱情、狂烈的愉悅充斥在她的血液裏,深深刻進她的骨子裏,使她不能成言,只能細細碎碎地低吟。

    “喚我的名。”

    他掌著纖細的柳腰,一下接一下地深猛衝剌,每一回的激烈抽送,都衝擊著她水嫩的花心,一次又一次地將她帶往令人暈眩迷茫的極樂天堂。

    “我不……”

    “浩雲。叫我浩雲。”

    “浩、浩雲。”她低低的叫聲像呻吟、像渴求、更像求饒,語調纏綿至極。   

    他放肆一笑,為了能更深入她,大掌抬起白嫩的腰臀,虎腰深深一頂,挺入她的最深處。

    “呃啊!”在他熱燙的瘋狂抽插下,花壁不由得一陣痙攣收縮,將他吸得更緊,花蜜如泉,湧出小穴。

    “啊!不行了,我不行了。”快感流竄全身,幾乎讓她滅頂。

    她的身子在他剽悍猛烈的撞擊下顫動個不停,全身酥麻難當,然而他卻像是要把她玩壞似的,遲遲不肯結束在她體內的侵略。

    他加快腰臀的抽送,粗大的熱鐵來來回回,一再深深搗入濕淋淋的小穴,撞擊她體內最敏感的那一點,讓兩人的快感達到極致。

    “嗚!”她崩潰地低吟,身子流竄著陣陣歡愉的戰慄,一股狂喜沖刷著她,令她的意識陷入昏茫,腦袋一片空白。

    強烈的激情籠罩住兩人,他發出一聲野獸般的低吼,再度挺腰深深一擊,讓灼熱的種子盡情地宣洩在她體內,引發兩人的身子一陣猛烈顫動,共同到達極樂的巔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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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5-27 05:20:25


    早晨溫暖的陽光透過玻璃照入室內,灑下一地金亮。

    如羽扇般的長睫扇呀扇,掩在長睫下的澄澈大眼緩緩睜開,不適應光亮地微微眯起,意識仍昏昏茫茫。

    這床太舒服了,比她所睡過的任何床都還柔軟舒適,紀芯兒實在不想起來,畢竟這是她第一次睡到這麼好的床……

    第一次睡到……第一次?   

    神智被腦袋所閃過的字眼給嚇醒,紀芯兒睜眼仔細一瞧,才發現自己正躺在陌生的床上、陌生的房間裏。

    一時之間,她不明白自己怎麼會在這兒,直到開始意識到全身的酸疼以及自己的赤身裸體,昨天的點點滴滴忽然湧入腦海……

    “啊!”她慌忙找著自己的衣服,沒想到才一低頭,便瞧見雙腿之間的點點落紅。

    象徵純潔的血漬映在雪白的腿肉上,宛若雪地上的紅梅正鮮豔綻放著,瞧著瞧著,她不覺一愣,心底湧上說不出的情緒——

    這感覺……是失落吧?

    因為她的初夜不是送給自己喜歡的人,反而像是被賣斷,成了一場交易……她黯下眸,開始說服自己:為了大伯、為了大伯母、為了紀家,這是她應該做的,她不該有任何埋怨……

    她一一套上昨晚脫下的衣服,命令自己不再去想這件事,過了昨晚,一切都結束了,紀家可以恢復往常的生活,而她還是一樣,仍是一個單純的普通大學生,這些不堪都會過去……

    纖手撫過腰際,腦海不期然浮上他英俊的臉龐,感覺他大手的溫度似乎還留在她身上,這般熱燙熾人……

    她用力甩開手,像是要甩掉他留在她身上熾熱的溫度似的,不自覺地加快穿衣的動作,想趁他不在時,趕快離開這個充滿他的味道的地方。

    沒想到才踏出房門,便看到他正好走出書房,她關上房門,一回頭就看見他站在她面前。擋住她的去路。

    他套著一件黑色浴袍,微敞的衣襟露出健壯的胸膛,散發出一種不羈的氣息,教她看了又是一陣臉紅。

    “你要去哪?”

    在他銳利眼神的盯測下,她偏頭回避開他的目光,不願再想起有關昨晚的任何細節點滴。“我該走了。”

    他挑起一道眉,淡淡反問:“是誰說你可以走了?”

    聽到他不可一世的話,她回過頭,對上一雙深不可測的黑眸,蹙眉問道:“我已經給你我的身體了,該做的我都做了,為什麼不能走?”

    都已經得到她的初夜了,他還想怎樣?

    像聽到什麼有趣的事情似的,嚴浩雲嗤笑一聲。

    “你笑什麼?”紀芯兒不滿地瞪著嚴浩雲,不明白自己做了什麼有趣的事情取悅了他。

    “你還真是從頭到尾都搞不清狀況呀!”像這樣又傻又莽撞的女人,實在不該出自紀家,抑或……她自始至終都在裝傻,扮豬吃老虎?   

    但他可不是什麼省油的燈,如果她想玩遊戲,他會奉陪到底——反正,有時候日子要這樣過才有趣,不是嗎?

    嚴浩雲勾著諷笑,盯住她嬌美的小臉,聲音中帶著毫不留情的殘酷,“你最好搞清楚一件事——在我還沒玩膩你之前,你哪兒都別想去!”

    紀芯兒的心猛地一窒,為著他冷漠無情的話。“你……你不能這樣!”

    “為什麼不能?付錢的是金主,能不能自然是我說了算。你想要那五百萬,就得聽我的,服侍到我滿意了,錢自然就給你了。”

    他噙著惡意的笑走近她,不理會她的瞪視,長臂一伸摟住纖柔的腰,大手探入寬鬆的襯衫下,彈指間便解開胸罩的銀扣,溫熱的手掌不斷在她柔膩的肌膚上遊移。

    他拉高她的襯衫及松脫的胸衣,大掌一手抓住一隻雪白綿乳,毫不憐惜地掐擰著,熾熱的呼吸噴在她臉上,教她難受地掙扎了起來。

    她別過頭去,不願再與他分享那種親昵的氛圍。他粗暴的手勁像是一種宣示,要她只能乖乖聽話,認命地伏在他身下,由他搓圓捏扁都不得有任何意見。

    意識到這一點,她推拒得更厲害了。“不、不要。”

    她的反抗讓他的鷹眼一眯,征服她的欲望熊熊燃起,狂熱且強烈的欲火燃燒著他的理智,讓他充滿邪肆的雙眼漸漸變得氤氳起來。

    “看來你還是搞不清楚自己的定位……”他單手攫住亂揮亂打的白嫩小手,一把扛起她掙扎扭動的纖細身子,大步走進他們歡愛一整晚的臥室,然後狠狠將她丟在柔軟的大床上。

    抬頭看到他彷若盛怒中的猛獅般全身散發著危險的氣息,她一驚,連忙側過身就想逃開他。

    可惜仍是慢了一步,他敏捷地捉緊她小巧的腳踝,用力一扯,將她拖回他身下。

    “放開我!你這禽獸,放開我!”衣衫淩亂的她被迫俯趴在他身下,小手緊捉著前方的黑色絲被借力掙扎,粉腿不斷踢踹著。要他放手。

    “禽獸?”冷情的眼閃著危險的火焰,他利用身體的優勢壓制著她,並低下頭附在她耳邊一字一宇慢慢說著:“為了避免我承受不起這兩個字,我確實該更像禽獸一點……”

    他用力撕破她的襯衫,順勢一扯,將碎裂的衣服及胸罩丟到床底下,抬高她的雙手,扯下她的褲子,就連底褲都不能倖免地成為碎布。  

    “啊!”她驚慌地發現自己又被脫個精光,難道他又想對她……不!

    她絕不讓他再有機會把她當成發洩欲望的妓女。

    在他強而有力的壓制下,她努力地爬起身,扭動著腰臀掙扎,沒發現雪白的嫩臀在他眼前晃動更是刺激了他,欲望燃紅了他的眼。

    “原來你喜歡這個姿勢?”他的嗓音危險而低柔。

    在她還弄不清楚他的意圖之前,下鈔,他筘緊她纖細的柳腰,分開她的雙腿,惡狠狠地從後面進入她纖瘦的身軀。

    “啊!”她痛聲尖喊,除了被他緊扣得高高的腰臀外,她全身軟倒在床上,沒有任何力氣再反抗他。

    痛……好痛……  

    豆大的淚珠滑下她蒼白的臉頰,感覺從頭到腳軟麻疼痛,尤其是被他侵入的下體,沒有經過潤澤就被狂暴地進入抽插,讓瘦弱的嬌軀疼得直發顫。

    然而,他仍沒施捨半絲憐惜,火熱粗大的肉棒在雪白的臀辦間猛力抽送,一下接一下狠狠地深入她。

    “啊嗚!”紅唇逸出破碎的低吟。一種被撕裂的痛蔓延到全身,痛得紀芯兒幾乎不能成言。

    “嗯?認清自己的身份了沒?”他語調低柔,然而蠻橫的侵略仍然狂烈地進行著,每一下的衝刺都像在告訴她,她只是一個張開大腿躺在他身下、用錢買來的妓女罷了!

    “嗚!”她因這活似動物交配的姿勢、因他毫不憐惜的力道感到屈辱。他怎能完全沒有一絲感情地這樣對她,把她當成發洩欲望的工具?她覺得自己被深深地刺傷了。

    慢慢地,花液在他的撩撥摩擦下漸漸湧出,臀肉因撞擊而啪啪出聲,聲音規律而曖昧……

    他從身後擒住她胸前晃動的兩隻飽滿凝乳,用力擠壓掐揉,瑰紅的乳蕾漸漸挺立舒放,一把火苗從腹部開始燃燒著她,麻熱如電流的快感迅速竄至四肢百骸,讓她幾乎喘不過氣來,她咬著唇忍住不叫出聲來,不想讓他發現她有了生理反應。

    像是知道她在想些什麼,他嘴角揚起狂妄的笑容。“覺得舒服就叫出來,用不著忍。”

    熱燙的肉鐵更加用力地撞擊稚嫩的花壁,翻攪汩汩流出的花液,透明的液體沿著兩人結合處流下,一滴又一滴,透露出她逐漸高漲的情欲。

    但她仍倔強地背對著他,即使是被欲望折磨得不住抖顫,仍不肯發出聲音,像極了一種消極的反抗。

    一個不肯投降的女人——這令嚴浩雲莫名地惱怒,有如黑潭的深眸閃過寒光。

   大手遊移兩隻高聳的雪峰間,指尖摩挲著頂端泛紅挺立的稚嫩花蕾,蠻橫地捏揉著,使她在痛楚之間又嘗到一種未曾有過的快感。

    他的手滑下嬌嫩的花唇,長指準確地捏緊前端鼓起的小花核,配合狂猛的節奏按揉嫩蕊,粗礪的長指旋轉逗弄著充血腫脹的小圓球,教她的身子如受電殛般一顫,幽香的小穴流溢出陣陣情熱的花液,將彼此的下身都弄得濕漉無比。

    紀芯兒緊閉星眸,眉尖微鎖,不自覺地從喉嚨深處發出一聲誘人輕吟,“嗚!”

    “這樣就受不住了啊?”嚴浩雲激烈地加重長指揉捏的力道,瘋狂撥弄著前端的嫩蕊,同時虎腰狂送,次次盡根而入,直搗深幽盡頭的花蕾嫩蕊,企圖將她逼到極限之外。

    突來的痙攣掃遍全身,讓紀芯兒失控地哭喊:“不、不行了。”

    身下雪白無瑕的修長美腿不停顫抖,看來是真的承受不住了,嚴浩雲冷哼一聲,卻沒歇下狂野猛烈的攻勢,反而抽送得更加劇烈,渾圓白嫩的雪臀被衝撞得啪啪作響,泛起淡淡的粉紅色澤。

    花壁經過長時間的廝磨抽插變得紅腫脹痛,原本晶瑩透明的花液被翻攪成了白稠黏液,小穴更是不住抽搐……

    紀芯兒腦袋一陣暈眩,感覺身後的他又狠狠抽插了幾下,“啊!”她再也無法承受,尖喊一聲,無力地昏厥過去。   


    又遇上了他——她生命中的天使。

    那個大哥哥聽說是紀芝蕾的男朋友,生得高高瘦瘦的,非常英俊,深眸裏好像有一汪潭水似的,會把人吸進去,讓人心神安寧。

    她還記得,他倚在樹下溫柔地聽她語焉不詳的邊說邊哭,大手拍著她的小頭顱,傳來一種溫暖舒服的溫度,他邊望著藍天白雲邊安慰她,說了好多她一輩子都不會忘掉的話。

    她永遠都記得他最後說的:要勇敢,因為幸福是屬於勇敢的人。

    是呀!紀芯兒,要勇敢……

    但,現下該怎麼辦呢?離開這裏嗎?

    離開之後呢?大伯、大伯母的困境就得以紆解?他真的會因為她這個抵押品的初夜,而給大伯母五百萬嗎?

    這一連串的問題讓她的心又沈了下去,勇敢的離開是有代價的,這代價她付不起,因為他們是她在世上唯一的親人。

    既然她不能勇敢地離開,那就勇敢地面對吧!畢競從一開始她就沒跟他好好談過,只要他們能平心靜氣地好好坐下談一談,或許可以改變他的心意只要他氣勢別再這麼霸氣狂傲,不再用那種神思難測的面孔面對她,態度別那麼傷人,應該是可以的……

    打定主意後,紀芯兒下了床,拾起地上破碎的衣服,走進潔淨明亮的豪華浴室開始沐浴,這次她絕對記得鎖門了。

    看著鏡子裏的自己,她想起昨晚的激情,白淨的臉龐不禁浮起紅霞。  

    嚴浩雲……不期然地想起他,是因為他有一雙神似大哥哥的眼,然而這兩人的為人處事實在是差太多了……

    只是,他們從某些角度看來真的好像,所以看著他時,她總覺得是在看著記憶裏的那個人……

    難道…..不!不可能!

    她下意識地搖頭反駁自己突然冒出來的想法,大哥哥是個樂觀的好人,而嚴浩雲是那麼邪惡、那麼可惡,所有天主所說的美德,他沒有一項具備的,不慈善助人就算了,居然還落井下石、人之危,也完全看不出他有謙卑的地方,更遑論待人處事會忍耐寬仁了……

    他們絕不可能是同一個人!

    她以散發白色香氛的肥皂泡沫搓揉著身體,想著他、想起大哥哥,突然一陣黯然。如果可以找到大哥哥,該有多好…….

    那天下午被大伯母送回教會學校後,她就再也沒有見過他了,後來她向紀芝蕾打聽,也只得到他們分手了的消息,而大伯與大伯母好像很忌諱他似的,厲聲命令她不準再提起這件事,就連他的名字也不讓她知道。

    從此以後,她只能在心裏掛念他……

    如果還能遇見他,她一定要跟他說,從那天以後,她一直都很勇敢,因為她想要成為一個幸福的人……

    而他呢?他幸福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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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5-27 05:20:52


    沐浴過後,紀芯兒回到自己的房間,換上新的襯衫及牛仔褲,輕輕走下樓。

    他應該去上班了吧?屋子裏靜悄悄的,除了她的腳步聲外,沒有其他人存在的聲音。

    踏進飯廳,她看見昨晚煮的飯菜已經收掉了,桌面上整理得整齊乾淨,碗盤已經洗乾淨地放在架上晾乾,低頭一看,就連垃圾簡都是淨空的。   

    他不像是會做這種雜事的人,這間屋子應該有雇請其他傭人定時打掃,才能保持這般潔亮如新。

    所以,她這個“幫傭”還真是無用武之地哪……

    穿過飯廳走到冰箱前,打開一看,裏頭已經補滿食物,就連她昨天用掉的兩顆蛋都被補上了。

    關上冰箱門,她對著冰箱玻璃門反射出來的自己苦笑,終於明白當初的確不是要找她來幫傭的,因為他真的不需要。

    她愣愣地與自己列塑了許久,突地,電話鈴聲響起,將她驚醒,她猶豫了好久,不知該不該接,然而打這通電話的人好像不肯死心,電話鈴聲催魂似地一聲接著一聲。

    不得已之下,她只好走出飯廳,拿起造型古典優美的電話,遲疑地開口:“喂?”

    “紀芯兒小姐嗎?”

    “呃……是!請問您是……”這聲音有點耳熟,她攏著眉頭思索著,誰會打電話到別人家找她?

    “我是嚴先生的特別助理,敝姓李,我們昨天才通過電唔。”對方挺醒她。

    “哦!我想起來了……”

    確定她知道他是誰後,李特助直接切入正題:“嚴先生中午要與您一同用餐,二十分鐘後,司機會開車到樓下接您,麻煩您事先準備好。”

    “啊?他要我跟他一起吃飯?”   

    “是的。另外,用餐的地點在飯店內,所以請穿著正式服裝出席。”

    感覺電話那頭交代完畢準備要掛電話了,她連忙喊:“對不起,請等一下。”

    “請問紀小姐還有什麼吩咐嗎?”

    “沒……沒有啦!我只是想請問一下我大伯母——也就是譚玉芳小姐—她已經拿到五、五百萬元了嗎?”這是目前最要緊的事,在下星期一之前她們一定要借到錢,否則大伯父可能就沒辦法交保了……

    嚴浩雲的心思太難測了,她有一種感覺,仿佛他借錢給她們只不過是想要羞辱她而已,所以若是她開口問他這件事,可能只會換得他一個“看我高興”的臉色,一定沒辦法得到確定的答案,所以她才直接開口問李符李特助沈默了一陣子後,以公事公辦的口氣回答:“今天早上九點,五百萬現金已經匯入譚小姐的帳戶內了。”

    “哦!好,非常謝謝您!”知曉大伯母已經拿到錢,紀芯兒終於松了一口氣,不管怎麼說,至少大伯母會安心一點……

    “嗯!不客氣。”沒有多餘的寒喧客套,李特助就掛了電話。

    她放下話筒,看著窗外的藍天白雲發愣。吃飯……跟他?真像一場鴻門宴。

    半晌後……

    紀芯兒猛然驚醒,“啊!糟了,我沒有正式服裝……”
  


    好餓…

    坐在車內,紀芯兒限巴巴地望著停車場的電梯,忍不住開口跟司機哀求:“伯伯,我好餓哦!我可不可以先去便利商店買個麵包?”

    司機從後照鏡中看了她一眼,“總裁快下來了,別急!”她是他載過的總裁的女人中最年輕清純的一位,也是最搞不清楚狀況的一個。

    每當這時候,其他女人哪個不是拿起小妝鏡開始補妝,檢視服裝夠不夠迷人、有沒有吸引力,哪像她?倚在車窗旁一直喊餓,完全不知道她應該解開兩顆扣子,裙子往上拉一點,好讓總裁待會兒看到她時驚豔一下。

    不過她傻歸傻,還是挺可愛的……算是總裁交往的眾多女友中還擁有天真傻氣的女孩子,只可惜遇上總裁這般冷情的人……唉!

    從司機伯伯打電話上去到現在,已經過了二十分鐘了,嚴浩雲還是沒出現,原本因為要面對他而泛起的緊張不安情緒全沒了,她渾身的細胞都在喊餓……

    她搖下車窗,眼神再度飄向窗外,正好看到停車場的電梯打開,兩道人影走了出來。

    啊!是他!

    她本以為自己已經餓到不會緊張了,沒想到見到他高大的身影,心底又浮起忐忑不安的情緒。

    他今天穿著黑色的三件式西裝,看起來符別器宇軒昂,全身散發著一種高不可攀的尊貴霸氣,她很懷疑在他的氣勢下,她能否說服他與她再一次協調這筆債務。

    “咦?我不是請你穿著正式一點的衣服嗎?”

    兩人走到轎車旁,站在亮黑色的車門外看著她,站在嚴浩雲旁邊的男人皺起眉頭先開口。

    啊!這聲音是……

    “您是李特助吧?”紀芯兒連忙開了車門下車,略帶抱歉地開始解釋,“這是我最正式的衣服了,其他都是襯衫牛仔褲,可能都不是很正式……”

    “呃……”李特助當場啞口無言,他沒想到她居然穿制服赴約,繡著校徽的白色薄衫搭配黑色百褶裙,細白的腳上是白襪和黑頭鞋,雖然穿在她身上是很清純好看沒錯,但真的很寒酸……

    他還從沒見過哪個女人赴總裁約會時,衣著居然這麼隨便。

    “總裁?”對她沒辦法,李特助望向老闆等待指示。

    嚴浩雲銳利深沈的黑眸掃視著紀芯兒,一路從素淨的臉、微微寒起的胸線、纖瘦的柳腰看至弧線優美的小腿,看得她心慌意亂,再度不安了起來,不自覺地往後退了一步。

    她覺得口乾舌燥,說話聲音也變得低啞:“這是我學校的校服,也算得上是正式服裝。”都穿制服了,一般飯店應該不會趕人才對。

    嚴浩雲神情莫測地點了點頭。像是認同她的說法。“的確稱得上是正式服裝。”

    見她還是愣愣地盯著他,像是被他的開口附和給嚇到了,為了避免她繼續傻在那兒,他開口說:“上車吧!”

    車子出了他的公司,往目的地開去,窗外的人車街景紛紛掠過,她卻沒有心思欣賞。

    當他上了車一坐在她身旁後,她突然覺得原本很寬敞的後座變得好窄,即使他們沒有坐得很近,而他也正審視著手上的檔而沒有理會她,然而他身上所散發出來的熱燙氣息仍舊包圍著她,令她全身的細胞都敏感地知覺他的存在,而那股壓迫感也沈甸甸地壓在她心上。

    原來心理真的可以影響生理——見到他之前的饑腸轆轆全都不知道跑哪里去了!“到了!下車。”

    呀?這麼快?

    紀芯兒跟著嚴浩雲下車,讓他牽著手踏進富麗堂皇的飯店。

    走上裝飾華貴的階梯,她卻心神不寧地感受著他手心傳來的溫度。

    這個溫度很熟悉也很陌生,熟悉是因為昨晚就是這個溫度一直纏綿著她直到天亮;而陌生則是因為這是她第一次與男人牽手,沒想到男人的膚觸溫度包圍著她,會給她這麼異樣的感覺。

    還是因為他長得太像她生命中的天使了,所以她起了移情作用,才會變得這麼奇怪?

  “想什麼想得這麼出神?”

    紀芯兒一回神就對上嚴浩雲深邃的眼,不由得臉紅了起來,“沒……沒什麼。”   

    沒什麼才怪!不過他今天帶她來這兒的目的,不是為了要瞭解猜測小女生的心理,所以他也沒再多問。

    牽著她在半開放式的包廂內落坐,焦距先是落在她的正後方彜處,半晌後,突然轉回她身上,朝她溫柔一笑,“點餐吧!看你喜歡吃什麼。”

    嗯……他笑起來真好看!真的好像……他……

    沒去深思他突如其來的友善態度,她只覺得心底那陣異樣的感覺更深刻了!   

    瞧她癡癡地凝望著他,他將唇畔的笑勾得更深了,“我可不是你的食物,你別只看著我,看菜單啊!”

    “嗯?哦!”

    神思恍惚地點完餐後,紀芯兒才驚醒,這真是開口的好時機啊!他今天的心情看起來還不錯,而他們之間的氣氛也很好,這件事一定能談出一個圓滿的結果。  

    “我……我有事想跟你商量。”

    “什麼事?”

    她眨了眨眼,想確定是不是自己看錯了,聽到她若有所求的口氣,他的眼中好似閃過一絲冰冷……“是關於那五百萬……”

    “嗯?怎麼了?”

    她拿起桌子上的檸檬水,喝了半杯後,才慢吞吞地開口:“我想昨晚被我撕掉的那張借據應該不具備法律效力才對。什麼都別說,光是把人當抵押品這一點,在法律上就有很大的問題了。”

    “對!”嚴浩雲也大方承認,“所以我那兒還有另一張真正具有法律效力的借據。你大伯母已經簽下本票了,在我的律師那兒。”這丫頭的頭腦比她大伯母清醒機伶多了!只可惜她遇上的是他——一個比她精明百倍的生意人。

    紀芯兒皺著眉疑惑地問:“既然如此,那你為何還要偽造那張假的借據?”害她以為大伯母把她賣了。

    “那張不是假的。”

    “不是假的?”

    “那個女人從一開始就沒打算還錢,所以她的確打算用你來抵那五百萬。而倘若你不接受我的條件或後悔了,那麼我方就會直接訴渚法庭,請求償還那五百萬。”

    “啊!是這樣嗎?”紀芯兒低下頭,帶著一點失望、一點了然的情緒。為了丈夫和女兒,大伯母確實是會做這種事的人,她只是……有點失望罷了!

    見她情緒突然低落,他眸中帶著諷笑問道:“怎麼?你到今天才認清你們姓紀的是什麼嘴臉嗎?”

    她皺起柳眉,不懂他為什麼總對他們、對“姓紀的”懷著敵意,甚至隱隱含恨……

    她沈默了好半晌沒搭話,一會兒後才輕聲說道:“你不能這麼說,大伯母也是不得已的…都是為了家人。”只是不曉得這個“家人”,包括她嗎?

    嚴浩雲揚著譏諷的唇角,語氣淡涼,“沒有什麼得已不得己,她所做的事不過是體現人性罷了,而有了金錢這項媒介,你對人性的感受會更加深刻,尤其是在紀家,你說是不是?”

    紀芯兒越聽越奇怪,他鄙視的眼神、諷刺的笑,全都是針對“紀家”?

    “你…—究竟有什麼目的?”她忍不住將心中的疑問問出口。她總覺得他與“姓紀的”之間仿佛存在些什麼恩怨牽扯糾葛,讓他一直懷有很深的不滿及……恨意?

    既然如此,那麼他對她們所做的一切,應該都是有目的的才對!

    “目的?”

    “借那五百萬給我們、要我當抵押品……這一切,都有目的吧?你的目的究竟是什麼?”

    沒直接回應她的問題,他輕描淡寫地反問:“這就是你要跟我商量的事?”   

    “呃……”被他一問,紀芯兒這才發現原本的話題被她扯遠了,她咬著唇、低下頭不再接話。

    他們的餐點一道道被送上來,他示意她開始用餐。她喝了幾口香醇的濃湯,好半晌後才悶悶地說:“那五百萬我會想辦法還你。”

    聞言,他抬頭淡淡地說:“你已經在還了。”

    “我不要把自己賣掉。我會用另外一種方式來還你這筆錢,我可以出去工作賺錢還你!”她說著說著,激動了起來。

    本以為自己已經將立場表明得相當明確了,不料還是換來嚴浩雲的冷語。

    “你已經把自己賣掉了!我也只接受你們用這種方式來還那五百萬,都已經到了這時候,你也不用再故作清高地想撇清什麼,沒有必要。”

    當他說完這些話,氣氛仿佛瞬間僵凝,他無情鄙視的口吻,令她感覺又被刺傷了,他根本瞧不起她……

    她扯著紅唇低低笑著,語氣黯淡傷感。“我到今天才知道,原來我還值五百萬元……”

    瞧她低著頭、一臉落寞的模樣,他頓時有點心煩氣躁,但他斂下心底那股莫名的異樣,神情漠然地提醒她:“你已經沒有後悔的餘地了。”

    抬頭看了他一眼,她沒再說話,只是默默地喝了一口檸檬水。

    忽地,一道火紅的身影挾帶著一股濃烈的香水味撲到他身上,兩隻雪白的玉臂直接環上他的頸項,甜膩地喊著:“老公——”

    紀芯兒抬頭,對上一雙充滿敵意的眼眸,望著眼前美豔的紅衣女子,她忍不住愕然。

    他已經有老婆了?那她的身份不就等同第三者?

    “浩雲……她是誰?”范曉璿摟著嚴浩雲,豐乳貼緊他的臂膀,充滿佔有欲地質問。

    她與父親相約在這裏用餐,沒想到她一到,就聽說嚴浩雲帶著一個年輕女孩親密地走進飯店,兩人還有說有笑。她原本還不相信,畢竟他都與她訂婚了,怎麼可能還跟別的女人親密進出公共場合,這豈不等於不給她面子嗎?她好歹也是偉達電子的千金……

    但親眼看到的事實,讓她不得不信,因此她的臉色更是陰睛不定。

    嚴浩雲抽開被範曉璿抱得緊緊的手臂,臉上神情莫測高深,“她是我的女人。”

    這句話讓在場的人都嚇呆了,包括範曉榕、紀芯兒以及他來來的岳父——偉達電子的董事長范偉達。

    範曉璿反應過來後,立刻怒喊質問:“她是你的女人?那我呢?就你而言我算什麼?”

    嚴浩雲勾起薄美的唇角,淡淡地說:“我們還沒結婚。所以我想,頂多算未婚妻吧?”

    “你——”範曉璿還想再罵,卻被父親拉住,望著朝她搖頭示意的父親,她只能氣結在心頭。

    當初他答應要娶她時,就以讓她準備當個漂亮的新娘子為由要她離職,她原本想逼他在永豐董監事改選前結婚的,沒想到偉達電子在她離職三天后就爆出財務危機,幾家借貸銀行突抽銀根,導致偉達資金周轉不靈,導致婚事延後。

    後來,經由父親與嚴浩雲的協調,震雲集團撥出不少資金援助偉達電子,然而永豐的股票大部分也被嚴浩雲以交換條件買回去了。當時嚴浩雲把話說得漂亮,沒想到當他入主永豐後,果真不再提起這件婚事,教她如何能不氣憤?

    她注意他好些年了,找機會進入震雲集團後,她除了明查暗訪外,也找了偵探社的人調查,終於看出他對永豐有一種特別的執著、一種非要到手的堅決,因此她才請父親與叔叔透過各個管道、利用各種手段,早他一步收購永豐的股票,沒想到最後仍是功敗垂成!

    只要想到震雲集團背後龐大的勢力與名利可能將與她擦身而過,她就憤怒不安且不甘。

    她現在手上沒有任何籌碼、更不具任何優勢,對於他的冷淡、他的不聞不問真是無可奈何,所以她才與父親相約在飯店用餐,順便商討下一步的策略,沒想到他卻帶著別的女人親密地一塊用餐,就像在眾人面前掃了她一個耳光般,讓她難堪不已。

    范偉達將女兒支到身後,老練精明的眼神在紀芯兒與嚴浩雲間轉了轉,繼而定定地望著嚴浩雲,久久不開口。

    對視的兩個男人氣勢均不弱,但范偉達畢竟上了年紀,且近日公司裏大大小小的突發狀況,使他保養得宜的臉龐漸漸顯出老態,就連白髮都多了好幾根,所以怎樣都沒辦法讓嚴浩雲先行示弱。

    范偉達忍不住開口:“都做到這地步了,你還想怎麼樣?”

    當眼前這小夥子確定入主永豐、而他們范家連一毛錢都沒拿到時,他才恍然覺醒——看來他這個老狐狸是遇上高手了!

    嚴浩雲比他狡詐千倍,這一次他們不僅沒撈到一點好處,反而使公司財務狀況連連,這一切必定是嚴浩雲在幕後操盤,讓他栽了!

    嚴浩雲揚著淡笑反問:“依你對我的瞭解,你覺得我想做什麼?”

    他都光明正大地帶個女人來給她難堪了,誰會不知道他想做什麼?範曉璿恨恨地瞪著嚴浩雲身旁清純而美麗的女人,語氣堅決,“你想要解除婚約,免談!”
   
    嚴浩雲沒理會範曉璿說了些什麼,仿佛當她不存在似的,他只堅定地蹬著一個人——一個比她識時務也比她會取捨的人。

    半晌後,范偉達終於臉色僵硬地應允,“好,你若想要解除婚約可以,但你必須付我們範家一千萬當作遮羞費。”

    “爸——”范曉璿不平的反駁再度被攔了下來,只能再度把話吞回肚子裏。

    嚴浩雲優雅地舉杯啜了口紅酒,淡淡地開口破滅他的希望。“我不會給你們一千萬。”

    范偉達聞言沈下了老臉,語氣充滿脅迫:“難道你覺得你的自由不值這一千萬?”現在他的公司需要更多現金周轉,否則他不會想跟嚴浩雲多周旋一陣子,看是否能從嚴浩雲身上獲得更多好處。

    “不,我的意思是——打發你們不值一千萬!”

    “嚴浩雲!你太過分了!”範曉璿美眸中儘是憤恨。  
  
    嚴浩雲逕自轉著酒杯,沒理會她,溫柔地朝著在當場、不知所措的紀芯兒笑說:“吃飯啦!呆在那兒幹嘛?你已經瘦得沒幾塊肉了,多吃一點。”

    見嚴浩雲竟然在她面前哄別的女人吃飯,范曉璿氣得美麗的臉孔都扭曲了,纖指顫抖地指著紀芯兒,怒氣騰騰地質問:“你想解除婚約都是為了她是不是?為了這種蠢到連吃飯都要人家哄的小女孩?”

    嚴浩雲冷漠地掃了範曉璿一眼。“這不關你的事。”

    “不關我的事?我是你的未婚妻,你敢說這不關我的事?”

    “很快就不是了。”

    “嚴浩雲——”範曉璿尖聲怒喊,氣憤難平地撂話:“你要是膽敢這樣對我,我是絕對不會放過你的!”

    眼看範曉璿就要失去控制,而范偉達也沈下老臉待在一旁不說話,嚴浩雲的目的已經達到了,於是他站起身,輕輕地問紀芯兒:“吃飽了嗎?”

    “嗯……”她根本還沒開始吃呀!但遇到這種場面,她的食欲都沒了,哪還吃得下?

    “那走吧!”他牽起她的手,無視身旁兩個又氣又怒的人,逕自走出餐廳。

    “嚴浩雲——”

    身後再度傳來失聲怒喊,紀芯兒小心翼翼地望著嚴浩雲,“她在叫你。”

    “隨她去!”

    “你不該這樣。她是你的未婚妻。”不知道為什麼,說起“未婚妻”三個字時,她的心突然泛起一陣酸疼。

    “很快就不是了。”
   


    路上,車內後座的兩人相對無語。

    紀芯兒視線流連在窗外,傻愣愣地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嚴浩雲則審視著她發愣的臉孔,心底微訝且存惑。

    他總覺她該跟她的堂姐一樣,是個蠻橫驕縱的千金大小姐,今天故意帶她去吃飯,就是為了讓她跟範曉璿遇上,好讓兩個性格驕恣的女人上演一出狗咬狗的好戲。

    沒想到她這麼不濟事,從頭到尾都不敢吭聲地縮在他身旁,只會用一雙無辜的大眼瞅著他們看,跟個傻瓜沒兩樣。

    很不稱頭的紀家人!

    當車子停在震雲集團門口,司機下車替嚴浩雲拉開車門,他正要踏出車門之際,紀芯兒才開口指責:“你很過分耶!”

    用這種方式跟人家解除婚約?連她都為他的未婚妻感到不平!

    見他銳眸微眯,緩緩轉過身面對她,紀芯兒挺直身子,迎視他的目光,又強調地重複一次:“你這樣子做真的很過分!她畢竟是你的末婚妻呀!你不該這麼對人家的。”

    她居然還想替別的女人出頭?

    嚴浩雲沒有做出太大的反應,只是定定地望著她,聲音低冷地問:“你是用什麼身份來指責我?”

    她也太離譜了吧?戲都落幕了,她連自己該在這出戲裏扮演的角色都搞不清楚,這真是一出可笑至極的鬧劇!

    “不管用什麼身份,你做錯事就該接受別人的指責。”她仍舊無畏地看著他,水眸澄澈。

    “過分?”他的聲音幽柔,低低地重複這兩個字,像是玩味,又像反問。

    他的手掌撫上她嬌柔的臉龐,掌心的溫度熱燙,熨在她粉嫩的面頰上,令她的眼神掠過一絲不安,但她仍堅定地回答:“對!你這種做法確實很過分。”

    “那麼讓我提醒你……”他的聲音低沈,幾不可聞。

    熾熱的唇突然堵住她的,強硬專制的舌頭硬是撬開她緊閉的唇齒,像一頭饑渴已久的野獸般侵佔、汲取她的芬芳,糾纏著她香滑的小舌。

    令人透不過氣來的吻讓她開始昏茫迷亂,感覺鼻間充滿了他熾熱的氣息,教她忘了自己原本想說的話、想做的事。

    在熱吻的同時,他敏捷迅速地解開她襯衫的衣扣及胸衣的銀扣,大掌探進單薄的白色襯衫中,恣意搓揉著豐盈的嬌乳,感覺飽實的胸乳在他的撫摸逗弄下逐漸溫熱發脹。

    眼見她在他的熱吻下仿佛攤成了泥一般無力抗拒,美眸迷茫、小嘴不住嬌喘,他驀地鬆開她,就在她還搞不清楚狀況,正用力眨著眼想讓自己更清醒的同時,他邪魅帥氣的臉龐突然逼近,溫熱的氣息附在她耳畔呵氣,緩緩地將剛剛還沒說完的話說完。

    “更過分的事情我都做了,不是嗎?”

    腦袋瓜子將他的話一一聽進、理解後,她從情熱曖昧的氛圍中驚醒,這才發現,不知何時制服前襟的扣子已經全都被解開,連胸罩都鬆開了,露出不少雪白的肌膚。

    她連忙拉攏被他解開的衣衫,整理著幾乎衣不蔽體的自己,美麗的小臉脹得通紅,不敢相信他竟然在人來人往的路邊對她做出這種事情,更不敢相信自己居然就這麼任他為所欲為,理智盡失。

    瞪著他筆挺的背影昂然地走進公司大門,她在心底更加肯定了一件事——他真的很過分!
引言 使用道具
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5-27 05:21:21


    三天了——嚴浩雲已經三天沒回家了。

    紀芯兒望著滿桌子的菜,心底不由得浮起一陣失望。

    三天前,她原本還擔心他回家後不知又會怎麼欺負她,所以一到傍晚,她就躲在二樓的小小和式雅房內,縮在被子裏頭,專注而小心地聆聽他進門的聲音。

    然而即使累極而疲倦地等到淩晨,仍然沒有等到他回家,那時她只覺得心裏有點異樣,分不清自己是松了一口氣還是悵然若失。

    第二天傍晚,她坐在客廳舒服柔軟的沙發椅上,手裏拿著遙控器毫無耐心地隨便亂按,電視的畫面一再跳轉,教人看不請裏頭究竟在播映些什麼,就像她看不清自己的心緒一樣,只覺得煩躁不安。

    那天,等到夜深還是沒有等到他回家。

    今天,是她二十二歲生日。自從爸媽去世後,就沒有人幫她過生日了,也因為她的生日正逢暑假,同學也大多只是打通電話跟她說聲生日快樂而已,所以每年的這一天,她總是倍感孤寂。

    今天,也是他徹夜不歸的第三天。

    她從下午就開始心神不寧,原本只想替自己煮一頓晚餐,卻不知不覺煮了一桌的分量,像個等待丈夫回家的小妻子一樣,傻傻地坐在桌前等他……

    不想去深究這種心情是不是掛念,她只承認這種種行徑都是因為寂寞。

    她只是寂寞,只是想要人陪,只是期待有人陪她吃飯,有人與她說話,絕不是在期待其他……

    電話聲劃破寧靜,紀芯兒驚喜地跑出飯廳,正想接起客廳的電話,才發現響起的是她放在窗邊小幾的手機。

    一股難以言喻的失落感在心中泛開,她歎口氣,接起這通沒有顯示號碼的來電。“喂?”    、

    “芯兒。”   

    “大伯父?”電話那一頭竟然傳來大伯父威嚴的聲音,令紀芯兒訝異無比。

    算一算大伯父的確應該在今天交保出來,但大伯父與她向來不熟,甚至可以說對她淡漠到不聞不問的地步,為什麼突然打電話找她?

    “嗯!是我……”紀逢元沈默了半晌後,終於開口,“你的事……我都昕你大伯母說了。”

    紀芯兒沒有應聲,因為不知該說些什麼,但是心臟卻撲通撲通地跳著。

    大伯父是在關心她嗎?她的心底不由得浮起這層期望。

  “聽說……你被介紹到霞雲集團總裁家幫傭是不是?”

    “啊?”

    奇怪了。大伯母沒有將一切經過都跟大伯父說嗎?

    她疑惑著大伯父怎會這麼問,也遲疑著不知該不該跟大伯父說清楚“幫傭”的內情。

    “怎麼會這麼剛好就到嚴浩雲他家去了呢?哪有可能這麼巧!”大伯父的聲音聽起來有些煩躁不安。

    “我……我也不知道……”

    大伯父回應的口氣添了抹嘲諷,“我也沒指望你會知道些什麼。”

    “哦……”紀芯兒低低應聲,不知該說些什麼。

    “我問你,這個嚴浩雲確定就是震雲集團的嚴浩雲嗎?”

    “嗯!對。”雖然疑惑著伯父怎會這麼問,但她還是乖乖地回答。

    “他人呢?在你旁邊嗎?”

    “沒有。我不曉得他去哪里了。”

    “這幾天來,他有沒有說起有關我的事?”紀逢元的口氣有點急切。

    “嗯……沒有耶!我已經三天沒見到他了。”嚴浩雲總是說“姓紀的”怎樣怎樣,好像從來沒有針對過大伯父說些什麼。

    只是,大伯父與嚴浩雲的反應都好奇怪,他們對彼此都不陌生,兩人好像是舊識……紀芯兒心底不由得浮起這個想法。

    “沒有?怎麼可能?他究竟在打什麼主意?”紀逢元喃喃自語,既是問她也問自己。  

    “這個我也不清楚……”紀芯幾萬分苦惱地回答。她也想知道嚴浩雲捉摸不定的行為下究竟在想些什麼。

    紀逢元煩悶地說:“我也從沒指望過你能摸透他。”

    這句話好似在隱喻她的沒用,是一種沒有價值的存在,大伯父的話句句都像毒針,紮得她好難受……

    紀芯兒默默地歎口氣,轉移話題,“您和大伯母最近還好嗎?”

    “好什麼好?都要去吃牢飯了還好嗎?你說話怎麼都不經大腦?”紀逢元惱怒地駁斥紀芯兒的問候,直接道出來意,“我有件事要你去辦。”

    不想再惹大伯父生氣,紀芯兒不敢再多說話,只好乖乖應聲:“好的! 是什麼事呢?”

    “這件事情絕對不可以讓任何人知道,尤其是那個嚴浩雲,明不明白?”

    紀逢元厲聲叮嚀。

    “嗯!我明白了。”紀芯兒輕聲回應,沒思量太多。

    “你明天一早趁嚴浩雲不在的時候,找時間到富貴銀行一趟,那裏有一個保險箱在你名下……”

    才說到一半,就被紀芯兒訝異的驚呼打斷。“保險箱?是爸媽留給我的那個嗎?”

    小時候她曾聽爸媽說過,他們替她在銀行開了一個保險箱戶頭,裏頭放著她二十歲的生日禮物。因為年代久遠,她已忘了這件事,今天聽到大伯父提起,她又急又興奮。   

    “你爸媽都不要你了,怎麼會留東西給你?裏面都是我的東西。”紀逢元不悅地聲明。

    一顆心突然降到冰點,紀芯兒??地問:“怎……怎麼會?我記得爸媽說有我的生日禮物……”   

    “什麼生日禮物?我本來也以為是寶,哪知全都是垃圾,那些垃圾我都丟在閣樓了!保險箱一直都是我在用,我等會兒會叫你大伯母拿保險箱鑰匙去你學校,寄放在修女那兒,你明天先回學校拿鑰匙,再去銀行把保險箱內的東西拿過來給我。如果不是情況緊急,我根本就不會把這麼重要的事交給你去辦,所以你不準給我出任何差錯。記住,這件事不準讓任何人知道。要是這件事情沒辦好,我絕對不會放過你,也會把你爸媽給你的遺物燒了,知不知道?”

    因為清楚紀芯兒有多看重父母的遺物,所以紀逢元一逕地以此威嚇她,不曉得電話那頭的她聽到這些話時,難過的情緒全湧上心頭。

    “嗯!知道了。”她低低地說,眼淚也一顆一顆從臉頰上滑落。

    她覺得很傷心,其實大伯父根本就不需要拿她爸媽的遺物來威脅她,只要他交代,她一定赴湯蹈火也在所不辭,難道他們都感受不到她極欲討好他們的心思有多強烈嗎?

    掛上電話後,紀芯兒再也忍不住地蹲在地上大哭了起來。

    看著窗外,夜空下的城市燈火一盞又一盞,溫馨且明亮,然而卻沒有任何盞是為她而亮,沒有一個人會等待她回家,她竟是這麼孤單寂寞……

    “哭什麼?過來!”

    男人清淡的聲音在身後響起,引得她飛快回頭,淚眼朦朧中,她看到嚴浩雲竟然不知何時已回到家,坐在沙發上端望著她,眼神若有所思。

    “過來!”他再度命令。  

    “不要。”淚流滿面的紀芯兒搖著頭,也不知道自己在彆扭些什麼,執意將小小的身子縮得更小。就像要偽裝成一棵小小的樹似的,不肯理會他。

    嚴浩雲走到她身旁,看著蹲在地上的小小身影,皺著眉問:“你在拗什麼脾氣?”   

    見她還是不理會他,自顧自地抽泣,他輕笑出聲:“哭成這樣,就因為等不到我?這麼想我?”好不容易從英國談妥生意回來,競看到她這樣歡迎他,這是他始料未及的。

    聽到他摻著調笑的口吻,這幾天因等他而莫名失落及自憐傷心所導致的怒氣,讓她立刻激動地站了起來,沙啞著聲音反駁:“我才沒有等你。而且,誰想你了?別說你三天沒回家,就算三年沒回來我都不會想你,你別自以為是了。”

    嚴浩雲定定地看著紀芯兒,幽黑的瞳眸深沈如海,令她莫名地心慌。

    那眼神,好像已經看透她似的……

    生怕他不信,她又強調一次,“我才沒有想你,一點都沒有!我根本就恨不得你不要回來算了,更不可能等你!”

    那張臉——真沒有說服力!

    一張小臉哭得滿臉通紅,鼻頭紅紅的,眼眶也紅紅的,整個人可憐兮兮的,活像個無家可歸的小孩似的,眼神無助又無辜,散發出來的氣息就像是在撒嬌,絕非撂著狠話或畫清界線。

    他搖了搖頭,拿起桌子上的面紙盒遞給她,“擦一擦吧!你活像只小花貓似的,哭得真醜。”

    “不要你管。”她拿過面紙盒又蹲了下來,打算繼續自艾自憐地哭下去。

    他蹲在她身旁,摸摸她的頭,拍拍她的肩膀,似笑非笑地說:“有人因為太想我而哭成這樣,我怎能不管?”

    她握緊拳頭敲著他硬邦邦的胸膛,氣得罵他:“我沒有想你!沒有等你!”他怎麼那麼“番”?

    都說過沒想他、沒等他了,他還不信!

    歎口氣,嚴浩雲將她摟進懷裏,抽起一張面紙擦著淚珠流淌的小臉蛋,又問:“沒等我?沒想我?那麼那一桌子的菜是要給誰吃的?”

    他一回來就看到了,滿桌子的菜,放到晚上七點半連動都還沒動過,說是她一個人要吃的,實在有點勉強。

    看到一桌子菜的當下,他先是錯愕,然而心裏卻仿佛有一道暖流流過,讓他的心突然變得柔軟。

    那一桌子的菜象徵有人等你回家,這種感覺很陌生,卻不太壞,即使她是虛情假意,至少,在此刻撫慰從異鄉回來的他。

    她窩在他懷裏,感受他的體溫,心也變得好躁好暖。雖然他一句安慰的話都沒說,也稱不上對她很好,但在此刻,她因他的溫度感到安心。   

    她用力環住他的腰,不去想其他。至少,她現在不是一個人——

    沒正面回答他的話,她仰起頭,鼻音濃重地問:“你餓了嗎?”

    “是有點。”任她緊緊環抱著,他摸著她細柔的長髮,心底竟起淡淡的依戀,他為此感到驚愕。皺著眉,他不著痕跡地拉開她,淡淡地說:“先去吃飯吧!飯菜都涼了。”

    “好。”她綻開笑顏應聲,心情變得愉快。這是頭一回有人像家人一般等著吃她煮的飯菜,令她開始有了家的錯覺。

    嚴浩雲坐在桌前,看她忙裏忙外地溫熱菜肴、添飯盛湯。昏黃的燈光下,眼前一切突然變成一幅很溫馨的畫面,然而這種家庭氣氛對他而言卻很陌生。

    他靜靜地吃飯、靜靜地喝湯,卻沒忽略她的異樣愉悅,她一直對著他瞧——用一種感動的目光。

    “我好久沒有像這樣跟家人一起吃飯了。”她坐在他面前,眸底還殘留著剛剛的水氣,看起來更是水汪汪的。

    他抬頭看她笑眯了一雙大眼,反應淡漠,“是嗎?”她恐怕忘了,他可不是她的家人,對她而言,還應該是個壞人。   

    雖然感受到他突如其來的冷淡,但她沒有多想,繼續說著:“對呀!因為我們學校是教會附設的學校,所以在學校吃飯的時候都要規規矩矩的,大家排排坐,絕不能跟旁邊的人說話,就算食堂有很多人,但就像只有一個人在吃飯一樣,感覺很孤單。”

    “嗯!”

    “而大伯父、大伯母很不喜歡我回家,就算回去了,也沒有人陪我吃飯,所以回家反而更孤單……”

    見他雖然靜靜地吃著飯,但還是聽著她說話,偶爾給個回應,她心裏暖暖的,笑咪咪地下了個結論,“所以呀!吃飯還是有人陪的感覺最好了,人果然是需要陪伴的動物。”

    是嗎?陪伴……

    他也曾經有人陪伴,不感孤單,但……

    嚴浩雲的目光倏地變冷,食欲全消。如果不是紀逢元,他的父母、他的家仍會完整,但就為了他人的貪念、為了錢,人命竟然不如草芥…...瞧著那張倍顯感動與興奮的笑臉,嚴浩雲的心卻己冷卻,無法呼應她的熱切。他放下碗筷,淡淡地說:“我吃飽了。”

    “啊!你才吃這些就飽了哦?”她望著起身的他,有點失望。

    “嗯。”隨口應聲,淡漠地瞥視她一眼,無視她殷殷期盼的眼神,逕自走出飯廳上樓去了。

    紀芯兒愣愣地看著嚴浩雲走開,餐桌前再度剩下自己一個人。

    她低頭慢慢齧著自己煮的蛤蠣冬瓜湯,半晌,她放下湯碗,幽幽地歎了一口氣。

    從他身上傳來的暖意漸漸散去,總是這樣,到最後,她仍舊孤單,方才讓她進門的姿態竟是那麼理所當然,竟然潛意識裏沒有防備她、拒絕她的念頭。

    究竟原因為何?  

    難道是那雙大眼裏沒說出口的哀求與渴盼?他不忍裏頭添上失望……

    不忍?他從什麼時候開始變得這麼有愛心了?他自嘲地問著自己。  

    “我會儘量不吵你的。”紀芯兒再度綻笑,跟著嚴浩雲走進書房。

    這間書房約莫三十坪大,色調為清爽的藍白搭配,跟外面深沈的黑色全然不同,令她訝異地問:“咦?我還以為你連書房都弄成一片黑抹抹的耶!”

    她以為他偏愛黑色已經到了走火入魔的地步,沒想到書房居然這麼正常、色調這麼舒適悅目,大大出人意料之外。

    她走向書桌對面的那片牆,小手撫過書架上一本本的書,有中文、英文、日文、法文……大多是財經、企管、經貿類,商業類型的週刊則密密地佈滿另一面牆,她不禁讚歎:“哇!好多書哦!都是你看的呀?當一個成功的企業家都要看那麼多書嗎?”

    濃眉挑了挑,嚴浩雲還沒來得及說些什麼,紀芯兒又問了:“還是,這些書只是擺好看的?”

    大伯父家的起居室也有一排書櫃,但那些書就像展示品一樣,只是擺著給來客讚揚的,全家都沒有人去動那些書。

    沿著書牆走過,她透過玻璃窗看到大片的城市夜景,霓虹閃爍彰顯著城市的繁華,燈火簇簇在夜空下就像星星一樣,綻放著屬於它們的風采之夜,絢爛得令她目不轉睛。

    “住在這裏真的好棒。從日出到日落,每天都能看到這城市最美的那一面。”

    客廳的落地窗面東,可以看到最燦爛的日出;書房的落地窗朝西,可以看到最優美的日落,這間房子的設計把這城市最美的景致都搜羅齊全了。   

    每當她站在十七樓高的房子裏俯瞰窗外景色,看著看著,常常會自覺渺小,自然而然也忘了上一秒的煩惱。這兩片窗,很有洗心滌慮的功效。

    “真不愧是豪宅呀!”她哺喃讚歎著。

    嚴浩雲在書桌前坐下,瞥了眼剛才還說儘量不吵他的傢夥,正在他的書房裏東張西望,探險似地左看看右看看,他將注意力拉回書桌前,不打算回應。

    打開面前輕薄的筆記型電腦,以掌紋開了機,只見投影機的白色帷幕漸漸落下,不久,李特助的身影出現在白色布幕上。
   
    “總裁。”

    “有什麼新進展嗎?”嚴浩雲沒抬頭,閱讀著手上的一份文件,很明顯地一心二用。

    李特助仍是一襲黑色西裝的專業打扮,表情更是專業而嚴肅。“嗯!找到人了。”

    聞言,嚴浩雲緩緩抬起頭,好半晌不作聲。

    此時,紀芯好奇地朝嚴浩雲走去,正好見到李特助因看到她出現而露出的驚訝神情。她朝他笑了笑,打聲招呼,“李特助,晚安。”

    “呃……紀小姐?”總裁怎麼會讓她進書房?總裁一向很厭惡在辦公時被女人打擾的呀!“晚安。”

    嚴浩雲停頓了一下,繼而朝紀芯兒一笑,“你替我煮杯咖啡好嗎?”

    他的笑……的確好像她的天使哦!紀芯兒無思考太多,忙不叠地點頭。“好!”

    她心中因為這記笑容而起了暖意,答應幫他做事,就像答應幫她的天使做事一樣,感覺自己的存在很有價值。

    看著紀芯兒紅著臉、快步走出書房。門一關上,嚴浩雲立刻沈下
臉,剛剛的笑容已不復見。“人呢?現在在哪?”

    總裁居然會哄小女生?還用那種笑容?

    李特助怪異地盯著嚴浩雲,像是不太確定眼前這個人真的是嚴浩雲。平素嚴肅無情的人,不該出現這種近似柔情的舉止……

    電影中的變臉有沒有可能在現實生活中發生呢?李特助默默地思考著這個問題。

    “你發什麼呆?”

    被嚴浩雲鷹般銳利的眼神一瞪,李特助連忙收斂恍惚的心神,斂起疑惑的表情,恢復一個專業的特助應有的嚴肅,“紀芝蕾跟她的男友在南部的一間酒店中被發現。”

    酒店?通常和酒店脫不了關係的是……

    “賣淫?”

    “是的。她的男友花光了他們從紀家帶走的那些錢,也不知怎麼揮霍的,竟然還欠下一大筆債務,所以他利用毒品讓紀芝蕾上癮,讓她賣淫替他償債。”

    才短短不到一個禮拜的時間,紀芝蕾就把自己弄得那麼狼狽,是想幫他省事,不需再花多餘的力氣找她麻煩嗎?

    李特助看著嚴浩雲凝思的神色,遲遲等不到指示,於是試探地問:“總裁,需要找人下南部嗎?”

    嚴浩雲傭懶抬眼。“下南部做什麼?”

    呃!去報復或英雄救美呀!雖然這麼想,李特助卻沒膽說出來。

    猜也知道這個跟了他六年的特助在想些什麼,嚴浩雲掃了他一眼,淡淡地說:“我目前對他們沒興趣。”

    李特助暗暗點頭,也是!老闆現在有興趣的是另一個小女生。

    他曖昧的眼神再度望向嚴浩雲,看到嚴浩雲敏銳地抬頭盯著他瞧,他咳了咳,轉移話題,“偉達電子千金——也就是您的未婚妻范曉璿小姐今天向狗仔週刊爆料,說您騙了她的身體跟偉達電子大多數的資金,導致偉達電子爆出這一次的財務危機後就始亂終棄,還與學生妹同居,絲毫不念舊情。所以這些天可能會有一些媒體守在您住屋附近想搶拍您與紀芯兒小姐的畫面。

    這件事將會成為下一期的頭條獨家,一旦這條負面新聞被媒體渲染開了,您與震雲集團的形象都會大大受損。”

    “這麼愛出風頭,那就讓她出個夠好了!”范曉璿太自信了,以為自己想要的東西一定會得到手,這種自信驕傲是她的弱點,他懶得和這種人周旋。“範曉璿這件事就交給你處理了。另外,找個女人轉移煤體注意力,不要讓紀芯兒曝光。”

    應付這種要不到他就想毀了他的女人,李特助的處理經驗十分豐富,自然有辦法打壞範曉璿的如意算盤。

    從以前到現在,他身邊實在太多這種女人了,明明說好的男歡女愛偏要被硬扯成仿佛山盟海誓過的情投意合,天知道他的“愛”究竟是長什麼樣子?真是荒謬可笑至極!

    看來範曉璿會在媒體上風光好一陣子了,而且是過街老鼠人人喊打的那種——一旦惹毛老闆,她就該有祖宗八代所有做過的骯髒事全被掀出來的心理準備。

    “是。”李特助必恭必敬地點頭,心裏有底該怎麼做。

    對於範曉璿的下場,他早就心裏有數了,只是對於老闆不讓紀芯兒曝光一事感到些許訝異。

    畢竟老闆當初是打算拿紀芯兒當范曉璿這件事的擋箭牌的……

    “紀逢元這幾天應該會有動作,你要多留心。”

    “是的。從他出來到現在,一舉一動都在監控中,請您放心。”

    嚴浩雲抬眼睇著李特助,神情悠遠,像在沈思些什麼似的,好半晌後,他才開口,語氣深沈,“紀逢元這個人很有心機,行事一向小心,否則他也不會犯了那麼多事後,至今仍能逍遙法外。這次他交保出來一定會銷毀檢方還沒找到的那本最關鍵性的帳簿,你們除了監控他以外,就連他身邊的人都要注意。我一定要讓他連翻身都沒有機會!”

    李特助嚴肅地點了點頭,“我會留意的,總裁。”

    過了一會兒,見老闆又陷入思考,李特助開始擠眉弄眼地問:“他身邊的人……包不包括您身旁這一個?”

    嚴浩雲懶懶地抬眼,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聽到門外傳來的腳步聲。

    門被輕敲兩聲後,推了開來,紀芯兒捧著蛋糕和咖啡走進書房,白淨的臉龐漾著愉快的輕笑,“咖啡煮好了,你喝喝看。”

    嚴浩雲微一頷首,示意紀芯兒把咖啡放在桌上,才反問螢幕上那個明知故問的傢夥:“你說呢?”    .

    他哪會不知道李特助想套話的心思?李特助跟著他很久了,因為工作性質的關係,也非常清楚他的過去,除了是他最得力的左右手,也稱得上是他碩果僅存所信任的人,偶爾跟老闆開個玩笑,只要無傷大雅,他都不會介意。

    “呵呵!”沒能探得老闆與眼前這個小女生的新同居關係,雖然有點遺憾,不過他也知道適可而止的道理,所以沒再探問下去。

    “今天就先到這邊吧!”嚴浩雲沒再看李特助,垂首手上的公文後,動手切斷遠距離通訊的按鈕,使得白幕上回歸一片黑暗。

    “啊!李特助離開了嗎?”原本微笑睇著他們對話的紀芯兒突然變得好失望。

    “嗯!有事找他?”真是奇怪了,有必要看起來這麼失落嗎?

    “沒有……只是想說人多一點比較熱鬧。”

    今天是特殊的日子,十年前,每到這時,她身邊總是熱熱鬧鬧的,有爸爸、媽媽、哥哥、同學陪她過生日,大家聚在一起唱生日快樂歌、吃蛋糕。

    媽媽總是把她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她則窩在爸爸懷裏動手拆禮物,嘴巴還不得閒地跟哥哥鬥嘴……那時,她是幸福的小公主。

    現在,喚不回舊日時光,找不回那種溫暖的感覺,她所能求的只有熱鬧——讓她有近乎溫暖錯覺的熱鬧氣氛。

    “他是來討論公事的,不是來開舞會的。”熱鬧?難不成她想呼朋引伴,一同在他的書房開同樂會?

    “我知道……”紀芯兒盯著窗外,神情有點黯然,帶著些微籲歎。

    她當然知道,她只是……只是想要人陪而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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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5-27 05:21:43


    咖啡香氣在空氣中嫋嫋飄散。

    嚴浩雲眯著眼,凝視紀芯兒半晌後,確定了她今天確實不尋常。“你今天不太對勁,怎麼了?”

    沒有避他唯恐不及的姿態,也沒有總是維護她大伯父、大伯母的傻丫頭模樣,反而添了抹愁緒——這不是他所認識的她。

    紀芯兒沒有說話,只是盯著他看,用一種他很熟悉的目光,那是他十幾歲時,看著鏡子裏的自己時常會看到的東西——孤單。

    他終於開始覺得,他對她的認知可能發生了什麼錯誤。

    從沒仔細看看她,也不曾去思量她在想些什麼,總覺得她跟紀芝蕾沒什麼兩樣,只會自恃著容貌而對他人予取予求,是個驕縱任性、目中無人的大小姐,所以從她的眼裏看到這麼顯而易見的寂寥時,令他心裏有些震撼。

    在這?那,他被她眼裏那股孤單衝擊了,他突然有點懂她了,懂那種茫然空洞的心情,懂那種無所適從的漂泊無依……

    “想說嗎?”說不清是什麼感覺,他不自覺地放柔了表情、放低了聲音問她。

    他溫柔的神情很容易地就卸除了她的心防,因為,這種溫暖的感覺實在太像她的大哥哥了!像極了那個她生命中的天使,讓她不自覺地想要撒嬌。

    “今天是我生日……可是都沒有人陪我……”說著說著,她又眼眶泛紅,難過了起來。

    “為了這種事情哭,果然是小女生啦!不能勇敢一點嗎?”他一逕地搖頭,沒發現自己的眼裏添了憐寵。

    見他搖著頭,像是覺得她很不可取似的,她心底一慌,連忙拉住他的衣擺急急地說:“不不不!我很勇敢,我要幸福!”害怕他的否定,她著急地盯著他,大眼眨也不敢眨。

    “沒頭沒腦的說些什麼啊?”訝異她這麼認真地看待他的玩笑話,但他沒打算收回略帶嗤笑的姿態,“幸福?這我恐怕沒辦法給你當生日禮物,我去訂一個生日蛋糕吧!你還想要什麼禮物?”

    “不用了!不用買禮物或蛋糕,只要陪我就好了。”她仍緊抓著他的衣角不放,小心翼翼地瞅著他。

    她自認自己不是一個貪心的人,所求所要的也不過是一份溫暖罷了,如果是從“他”身上得來的,她會更高興……

    一種異樣的感覺越來越深,她看著他的模樣,就像是在緬懷著誰,令他有些不是滋味。

    陪她?

    是他陪她?還是她記憶裏的人透過他在陪她?

    “你在想誰?”

    “啊?”

    他站起身,利用身體的優勢將她抵在窗邊,語調輕緩、語氣深沈地問:“看著我的同時,你心裏想的那個人是誰?”

    他用一種莫測難辨的眼神望著她,熱燙的大手采進她的襯衫底下,彈指間便解開她的胸罩,順勢而下解開長褲的褲頭,非常順手地脫掉她的衣衫,奪回她身心的全部注意力……   

    而這個舉動,也確實很成功地將她從飄忽的思緒中拉了回來。

  “你要做什……嗯唔!”驚嚇抗議的話語全數被溫熱的唇給堵住。

    他摟著她的腰,吻得很徹底,濕熱的舌撬開她的齒,滑溜地鑽進她的嘴裏,狂暴火熱地翻攪濕軟的丁香小舌。

    “別……”她微扭過頭,想避開他狂肆如火的吮吻,然而卻被他霸道地再度以唇封緘。

    他強悍地入侵檀口,極富侵略性地探索吸吮屬於她的香甜,技巧性地挑弄生澀的香舌,也挑起了她懵懂的情欲。

    他的強硬逼使她的抗拒變得虛軟,不得不臣服於他的懷中,這個渴切的吻令她整個人像是要著火一樣,只能虛軟無力地依靠在他強壯的胸前。  

    只是,他仍不肯甘休,將她抵在窗邊,大手微一使勁就扯掉她的襯衫胸罩,讓她袒露著上身,看著彈跳而出的兩團玉乳,遊移的大手往下拉扯著她的牛仔褲。

    “唔……”她推阻著他的侵犯,卻被吻得招架無力,讓他一一攻城掠地,門戶失防。   

    熾熱的舌移開了她的香唇,一路從她的唇畔吻至白玉般溫潤無暇的頸肩,在上面留下濕濡的唇印,耳邊聽見她嬌喘籲籲的質問。

    “你到底在幹嘛?”

    上一秒不是還在談論要幫她慶祝生日的事嗎?怎麼下一秒就抱著她熱吻了起來,而且還這麼火熱、這麼教人驚心?

    他抬起英俊的臉龐,抵著她的俏鼻,語帶輕笑地說:“你剛剛不是要我陪你嗎?我在陪你呀!正身體力行地陪著你呢!"

    沒等她來得及反應,他低頭又是一陣輕輕淺淺的啄吻,舌尖纏綿地描繪著她微腫的紅唇,像是從來嘗過這麼甜的蜜一般,霸佔著她的唇,留戀而不舍。

    “我……”她被逗得滿臉通紅,說不出任何話來,像是熟透的蘋果似的,嫣紅嬌美,可愛透頂。

    真正的意思被誤解了,她左右擺頭,掙扎著想要擺脫他激情的勢力範圍。發現他不給她說話的機會,情急之下,她只好捂著他的嘴,連忙解釋,“我不是要這種‘陪’……”

    感覺他沒停下侵略的動作,火熱的舌尖反而繼續舔吻她柔嫩的掌心,一陣熱燙麻癢的感覺傳來,惹得她幾乎就要求饒,不由得無力地再度聲明,“你誤會了,我真的不是要你這種‘陪’…”

    抓開捂在薄唇上的小手,他噙著一抹魅惑的笑,輕鬆地說:“已經無所謂了,現在我只想這樣‘陪’你。”說完,又是一記深吻,像火一般熱情,好像要將她焚燒殆盡。

    她的牛仔褲跟內褲已經被褪下,白皙嬌嫩的胴體裸露在空氣中,因男人的體觸而不安地戰慄著。

    “嚴、嚴浩雲。”她左躲右閃著他火熱的觸碰撫吻,嬌喘著想要抗議。

    “很好!你還知道我是誰!你不是都把我當作別人嗎?”他可沒忘了她曾說過他像她的初戀情人,而直到剛剛,她凝視他的態度都像在看著別人,因此,他淡然的語音、激情的舉措下,有著不為人知的佔有欲。

    “不是……”在他的激吻下,她的腦袋因為缺氧而變得模糊,意識像是被抽空,無法運作思維,只能摟著他強健的肩頸,昏昏茫茫地任他擺佈。

    滿意她的柔順,厚實的大掌緩慢移至細緻的鎖骨,一路滑下高聳的玉峰緊握揉弄著,指腹逗弄頂端的紅莓,直到它們緩緩綻放。

    他微扯嘴角,俯身一口含住,以舌尖進行啃咬,逗得她又是一陣驚喘。

    “啊!”微一使勁,乳肉在他的掌中被揉擰成不規則形狀,引得她微皺柳眉,低低呻吟出聲,像是疼痛的抗議,又像舒服的撒嬌,雪白的嬌軀挨近他,像是乞求更多更多的觸碰,讓他不禁粗啞地低笑:“真乖!”

    “唔……”她的雙頰因被撩撥的情欲而紼紅,嬌豔得像朵紅玫瑰似的,美不勝收。

    “嗯?”他柔魅低問,大掌放慢了摩挲柔嫩肌膚的速度,徐徐感受著猶如絲緞般的觸感。

    他是一把燒灼熱烈的火焰,被他吻過、撫過的地方無一不燙,她感覺自己幾乎被他的熱度給融化了,這種火熱就像一種傳染力極強的病,迅速在她的四肢百骸蔓延開來。讓她毫無招架之力。

    他輕鬆地分開她白玉般的長腿,強硬而不失溫柔地貼緊她,讓蓄勢待發的碩大順勢抵進已略微濕潤的小穴。

    他迫不及待的霸道入侵,讓兩人同時感到一陣愉悅的戰慄,耳邊傳來他的低吼,感覺到他緊緊嵌在她的體內,她已不能思考,只能低低呻吟著,感覺自己快被那種突如其來的強烈感受給淹沒。

    她摟著他的肩,白嫩勻稱的長腿環住他的腰際,小臉埋於他的肩窩,渾身細胞都充斥著他的氣息、他的味道,柔嫩的兩團綿乳不時廝磨著他的胸膛,粉嫩的肌膚因他的激烈和纏綿曖昧的摩擦,而泛著瑰紅色澤。

    他深黝的黑眸閃爍著情欲的幽光,一下又一下、無法自製地衝撞她的柔軟。“你是我的、是我的。”

    “嗯!”她迷茫呻吟著,星眸因情欲而氤氳著連自己也不明情感。

    望著在情欲洗禮下越發嬌豔的小臉,他沒發現心裏築起的高牆已然逐漸崩塌,在她身上一次次烙下屬于他的印記,不是發洩,而是佔有……

    在他專注而情欲濃烈的目光注視下,她也迷亂地回應著他,雖然迷迷糊糊,卻覺得胸臆鼓鼓的,非常滿足充實,一種她期盼已久的、像是被人專注而深刻愛著的愉悅,流竄在她的體內,這種被在乎、受重視的感覺,讓她打從心底感到安心。

    此刻,書房內春光旖旎,兩人在歡愛的節奏中忘情地專注於彼此。專注於擁有與被擁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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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5-27 05:22:04


    這是她收過最好的生日禮物了!

    幾度歡愛後,又累又倦的紀芯兒卻遲遲無法入睡,側著身縮在嚴浩雲懷裏,就著渾沌不明的晨光,以指腹細細描繪著他線條分明的臉部輪廓,看著看著,不覺唇角輕揚,笑意吟吟。

    睡夢中的他,斜揚的濃眉不再嚴肅地緊蹙著,搭著原本就好看的長睫、挺鼻、薄唇,令人難以親近的五官頓時變得慈眉善目了起來,像是天使一樣——她的天使。  

    被她的天使愛著、重視著,這就是她最棒的生日禮物了!

    現在,她覺得好快樂、好滿足,感覺身旁充滿寧馨的氣氛,胸口暖暖的,好充實……

    難道這就是幸福?她變勇敢之後所求得的東西?

    身體悄悄地又朝他的方向挪近,小手慢慢撫過他的臉、寬厚的肩……最後停在腰際,緊緊環住。

    她想,她確定這種幸福就是她要的生日禮物……

   

    隱隱約約地,鈴聲由遠而近傳到她耳邊。

    朦朦朧朧中,紀芯兒被輕輕搖醒,一睜開眼,就看見嚴浩雲若有所思的臉龐。

    “你的手機在響。”他伸出手,一支造型小巧的手機正躺在他的掌心中震動,一點都稱不上柔和的手機鈴聲一聲接著一聲,催促著主人接聽。

    帶著些許訝異地看了他一眼,她揉著眼,接過手機,發現又是一通未顯示來電的電話。

    接起電話,仍舊是睡眼惺忪的聲音。“喂?”   

    呃……無意瞥見他正赤裸著身,她連忙移開視線,只是,當目光掃過牆邊的穿衣鏡,眼睛不小心在鏡子裏那道高大身影上流連…

    她的視線仿佛被磁鐵吸住似的,膠著於他身上。

    結實的肌肉微微債起,純男性的線條十分陽剛,剛沐浴完的身體猶然帶著幾滴水滴,為他憑添了幾分性感,這時的他看起來好可口,很容易讓人想起昨晚那些熱情如火的片段……

    意識到自己正在胡思亂想,紀芯兒連忙再度移開視線,不敢再看他。

    “都早上八點了,你還在睡?教會學校是這樣教你生活禮節的嗎?我打了幾十通電話都沒人接,你是把我昨天的交代都忘光光了是不是?”

    電話那頭氣急敗壞的叫?聲,讓紀芯兒從睡意惺忪中驚醒,“大伯父?”

    她不自覺地抬頭看了嚴浩雲一眼,見他目無表情地撇開臉,走進臥房旁的更衣間。

    她專注於他的舉動,看他拿出一套以無塵塑膠袋包裝整齊的西裝,撕下封套的標籤,背對著她,不疾不徐地穿上從乾洗店送回來的白色襯衫,因瞧不清楚他的神情,所以也無從確定他對大伯父來電的反應。   

    低下頭,她聽著大伯父的讒罵教訓,不時出聲應著,心底不由得揣測起嚴浩雲與大伯父的關係。

    是她的幻覺嗎?

    一聽到是大伯父的來電,他的眼裏似乎閃過一抹恨意……

    不自覺地,她因為他沒有顯露的壞心情而難過了起來。

    允諾大伯父會儘快去銀行處理他口中的急事後,她連忙掛掉電話,匆匆從他的衣櫃中拿了件襯衫和短褲套上,追著他的腳步進了書房。

    他正在整理書桌上的檔案檔,從臉上看不出他的情緒,但不知怎麼的,她就是覺得他心情不好。

  “你……還好嗎?”  

    聽到她的問句,他頓了下,緩緩抬頭看著那張一臉擔憂的小臉。訝於她的敏感,他淡淡笑著,掩下心中的詫異。“我很好。怎麼了?”

    “我……只是覺得……你沒有表現出來的這麼好。”

    與她對視著,一種莫名的感受突然攫住了他,她專注而澄澈的眼神就這麼撞進他心底某層柔軟的地方,讓他幾乎就要向她傾訴剛剛湧上心頭的那陣恨意及過往的種種。

    然而這種心軟,正是現在的他最不需要的!

    嚴浩雲低斂眉睫,很快就將心底突生的異樣給拋開。他沒有回應她,將收拾好的檔放進公事包內,便提著公事包走出書房,經過她身旁時,他淡淡地說:“我請人準備了生日蛋糕跟禮物,放在樓下。”

    走到門邊,他停頓了一下,又輕輕說了聲,“生日快樂。”

    紀芯兒沈默地跟著嚴浩雲走出書房,走下樓梯,經過客廳時,一眼就看到擺在桌上的大蛋糕,茶幾上則放置著一個看起來十分精美、系著藍色緞帶的紙盒。   

    蛋糕裝飾得十分精緻,最上層用櫻桃、果仁、草莓醬及巧克力餅乾製作出一個有尖塔的小城堡,城堡外是座小花園,糖霜造花做得維妙維肖,甚至還有三隻小小的糖霜公仔,一個是國王,一個是皇后,一個是穿著波浪裙的小公主,蛋糕周邊則用鮮奶油、巧克力片仔細雕飾,就像一件藝術品般滿足視覺的享受。

    這是一個漂亮得讓人捨不得入口的蛋糕,她真的沒想到,他真的打算要幫她過生日,那他……也是在乎她的羅?

    她的心裏不自覺地泛上一陣暖意,唇邊的笑意在看到蛋糕時綻開,卻在他毫不停歇地走向玄關時乍停。

    他……看起來不像是特別想幫她慶祝生日的樣子……

    他沒有回頭看她,沒有一絲笑意,相較於昨晚的熱情如火,現在的他就像個陌生人一般,漠然得令她感到害怕。

    “謝謝……”站在他身後,她欲言又止地小聲道了聲謝。

    嚴浩雲站在玄關,緩緩套上黑得發亮的義大利手工皮鞋,裝硬在鞋櫃上的鏡子反射出站在他身後的白淨腳丫,但他沒有多加理會。

    “嗯……謝謝你的蛋糕,我看到了,可是……”見他的手已握上門把準備出門,看著他轉身的那一?那,她忽然感到害怕。她上前拉住他的西裝外套。

    “你知道嗎?生日蛋糕的本意是分享,分享生日的喜悅,有人陪你吃的蛋糕才有意義,才有味道…“”    ‘

    他聞言一怔,回頭看著扯著他衣角的她,那雙水眸裏帶著渴望,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

    他定定地看著她,面無表情,既沒有甩開她的手,也沒有答應她的請求,就只是看著她,看得她更是不安了。

    她怯怯地鬆開了手,口中??地道著歉,“嗯!對不起,我太莽撞了,不用陪我也沒關係啦!我知道你還要上班,只是問問而已……”

    她退了一步,見他仍是用那種令人瞧不清心緒的表情望著她,她連忙又開口道歉,“對不起……”

    與他對視三秒後,她連忙低下頭,暗斥自己的莽撞。

    沒想到,他下一個動作居然不是轉身離去,反而踏進屋子,反手將門關上。    。

    “你……”她睜大眼,怔怔地看著他將鞋子脫下,走進客廳。

    他走到桌前,回頭催她,“你愣在那兒做什麼?不是要吃蛋糕?”

    “你不用這樣的……”她??地說,心中不由得襲上驚喜與感動。

    為了幫她慶生而延遲上班,他的舉止已經有點像在討好她了,這實在是沒有必要,他的舉動讓她在感動之餘,也感到愧疚。

    “我只是突然想吃蛋糕罷了,你不用那樣看我。”他在沙發上坐下,淡淡說著。

    她笑著走近他,給了他一個擁抱,抬起頭看他時,淚珠卻在眼眶裏轉。“我真的很……謝謝……”

    他輕輕將她拉開,讓她坐在身旁,拿起蛋糕旁系著藍包緞帶的紙盒遞給她,“不客氣。雖然晚了一天,還是祝你生日快樂。”

    “這是什麼?”捧著一看就覺得是精品的禮物,她好奇地問。

    “你拆開看就知道了。”

    抱著禮物,她開心地朝他一笑,白嫩小手小心地拉開緞帶,躍進視線的是一套水藍色的絲質洋裝,設計典雅、剪裁大方,她一眼就喜歡上它了。

    “為什麼?”為什麼對她這麼好,還送她禮物?這種溫情相較于紀家給予她的冷漠,實在有天壤之別。

    “有人收到生日禮物還問為什麼的嗎?”他挑眉反問。

    她低頭撫著洋裝,輕聲說道:“生日禮物昨天你已經給我了……”

    “什麼?”

    她抬頭又是一笑,“沒什麼,我們切蛋糕吧!”

    她正要起身,卻被按住肩膀,他朝她輕輕地搖頭,“等會兒吧!你先把衣服換上,讓我看看好嗎?”

    “這樣你上班不會來不及嗎?”

    “那沒關係。”見她還是疑惑地盯著他瞧,他又補充,“我今天早上沒什麼重要的事,不去公司也沒關係。”   

    “哦!好。”

    等到紀芯兒換上衣服走出浴室時,看到嚴浩雲站在窗邊,俯瞰著窗外的城市街景,不時舉杯啜著紅酒,背影給人一種疏離的感覺。

    為什麼光看著他的背影就讓她胸口突然好難受,湧起一股她也不明白的難過?

    她不自覺地放輕腳步,輕輕走到他身後,環住他的腰。“你還好嗎?”

    “嗯”隨口應聲,將她拉到他面前,盯著她瞧,好一會兒才開口稱讚,“很好看。”

    她的肌膚在一身水藍色的映照下顯得特別白嫩,膿纖合度的身材因這件洋裝而顯露出來,不同于以往總是隨意穿著的襯衫牛仔褲,現在的她看起來就像個精緻的洋娃娃。

    纖柔小手撫著波浪剪裁的裙擺,她輕聲地說:“謝謝你的禮物,我很開心。”但你……怎麼不開心呢?她暗暗低歎,沒有把疑惑問出。

    他低頭親了她的額頭一下,從西裝口袋拿出一個水鑽胸針為她別上。

  “這樣就更漂亮了。”

    意識到又收到價值不斐的禮物了,她慌忙抬頭,“這麼貴重的東西我不能收。”

    沒理會她的推拒,他按住她想要解開胸針的小手,“可以答應我一件事嗎?”

    “嗯!”她愣愣地望進他的深眸,停下了手上的動作。

    “這是你的生日,我卻有一個希望——”

    他未完的話被她急急打斷,“沒關係,我的一個生日願望借你,不用還。”

    他一愣,低頭看著她再認真不過的小臉,胸口不自覺地湧上笑意。  

    她說,要借一個生日願望給他?

    原來願望是可以出借的啊!這他還是第一次聽到……

    俊臉浮上淺淺笑意,他輕笑著拒絕她的好意,“不用了,不用浪費你的願望,我只是希望你今天可以穿著這套衣服而已,可以嗎?”

    “當然可以。生日禮物是送禮人的祝福,這件洋裝是你的祝福,我會常穿的,今天也會一直穿著,讓你看著。”

    他淡笑著摸摸她的頭,用一種複雜的目光盯著她一陣子後,拉起她的手,“好,我們去切蛋糕吧!”

    坐在蛋糕前,她舉著刀子,遲遲無法下手,好半晌後,她抬頭求助,“這蛋糕好漂亮,我不知從何吃起,我下不了手……”

    “那我來吧!”

    “嗯!”

    沒想到他才拿過刀子,她立刻大叫了一聲。“啊!等一下!忘記吹蠟燭許願了。”

    她匆匆忙忙地起身拿來蠟燭,由他幫忙點火插在蛋糕上。望著蛋糕上的燦燦燭光,她感覺自己又變成十歲以前那個倍受疼愛的小公主。

    她閉上眼,虔誠地握掌許願,“第一個願望,我希望你從此快樂,不要再傷心了……”

    才叫她不用給他一個願望,沒想到她還是把願望浪費在他身上了……

    從此快樂?這種願望聽起來像是一種奢求……嚴浩雲無聲地勾揚唇角,感覺有些諷刺。

    因為閉著眼,所以紀芯兒沒有看到他複雜的神情,又許下第二個願望,“第二個願望,我希望身旁的朋友都平安健康……第三個願望,不能說,說了就不靈了,所以我偷偷許……”

    一會兒後,她睜開眼,呼地一聲吹熄了蠟燭,“祝我生目快樂!”

    看她笑靨如花,他切了塊蛋糕裝盤遞給她,“趕快吃吧!等會還要出門辦事不是嗎?”

    “嗯!”她下意識地點頭回應,低頭端詳著盤子裏的糖霜小公主,小心翼翼地將它拿起來,跟國王、皇后一塊放在蛋糕上。

    看著他們一家人和樂融融,她專注嚮往地欣賞著,菱唇也漾開了愉悅的笑容。

    看著她溫柔而小心的動作,他了然地看了她一眼,“我另外把它們裝在一起放冰箱裏好了。”看她小心翼翼的模樣,要她把這三個糖霜公仔吃掉,她八成吃不下去。

    “好,不可以吃他們哦!”

    “嗯!”

    “也不可以把他們分開哦!”她再度叮嚀。  

    “知道了。”

    他低頭看著糖霜玩偶,感覺國王、皇后似乎用著悲傷的眼神望著他,無聲責備著他將對小公主做的傷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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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5-27 05:22:30


    再度踏進校園,心情變得好複雜。

    紀芯兒在教堂裏找到了修女,拿到了大伯父寄放的保險箱鑰匙。

    鑰匙用信封袋裝著,封口處以火漆密封著,封得十分小心,聽修女說,大伯母將這個信封交給修女時,還千叮嚀萬交代,說裏面是很重要、很重要的東西,千萬不能弄丟。

    這麼重要的東西,為什麼大伯母不親自拿給她呢?要這般輾轉又輾轉地交到她手上,而且,大伯父還親自打電話催促了兩回,聲明這件事她非辦好不可……保險箱裏究竟放了什麼東西?

    為什麼設在她名下的東西不屬於她?為什麼大伯父的態度如此詭異?

    “鈴……”不甚悅耳的手機鈴聲再度響起,仍是末顯示姓名的來電,她遲疑地望著不停閃爍冷光的螢幕,沒有接聽。

    許許多多的疑惑在她腦海中盤旋回繞,她加緊腳步走進銀行,只要看到東西,將東西交給大伯父,她想她一定會找出答案的!

    詢問了銀行的行員、驗證身份後,她跟著服務人員來到地下室編號一八九六的保險庫前,鐵灰色的保險庫看起來堅固異常,確實是很適合藏秘密的地方,只是不知裏頭裝的究竟是爸媽留給她的秘密,還是大伯父的秘密……

    猶豫了下,她緩緩以鑰匙打開保險箱,將裏頭的牛皮紙袋輕輕取出,確認過是一件被密封完整的檔信封後,她將它放進皮包內,思緒仍是百轉千回。

    想起大伯父交代這裏頭是很重要的文件,她卻興起了為何讓她來拿的疑慮。

    大伯父一向對她視若無睹,從未跟她交談,也從不關心她,更談不上信任,怎麼會讓她從她名下的保險箱取出“他的”重要物品呢?

    不自覺地揣緊手中的皮包,紀芯兒快步走出銀行,只想趕快回紀家問個水落石出。

    於是,她難得奢侈地舉手攔了輛計程車,直奔紀家。

    站在大宅前,她呆呆望著雕花鏤空鐵門,思緒仍是紛亂,按照習慣舉手要按門鈴,才想到前些日子大伯母住院時,為了方便她進出,已經給了她鑰匙,於是她找出鑰匙,自己開了門進屋。

    毫不意外地,由於這陣子的變故,這座大宅已經不復之前的風光歲月,不管是司機、園丁、女傭、管家,都因為積欠薪水的關係已經離開了,所以她並沒有驚動任何人。

    花園的雜草雜亂無章地肆虐攀爬,車庫裏空蕩蕩的,沒有半部名車,屋內也不像過去那樣一塵不染、乾淨整潔,從亂丟在沙發、地板上的衣服,及桌上、水槽中一堆未洗的碗盤,都可以很明顯地看出這是一棟沒有人用心打理的屋子。

    樓下沒有人,紀芯兒往樓上走去,知道如果要找大伯父就要往書房去,從以前到現在一直都是這樣,大伯父只要在家,就是待在書房。只有用餐時間才有可能出來。

    她看了不時間,確認十點四十分的現在,大伯父應該在他慣常待的地方。

    上了樓,一陣爭吵聲傳來,她往聲音來源走去,才發現聲音來自書房。

    “你說這一切都是那個嚴浩雲幹的好事?”突然傳來一聲大伯母的驚叫。

    紀芯兒正要敲門,突然聽到嚴浩雲的名字,她愣了一下,敲門的小手停在半空中,無法動作。

    “沒錯,他就是嚴震雲的兒子,嚴凱。他想回來報復我們!”

    “你亂說,嚴凱早就不知道死在哪個路邊了,怎麼可能是他?”

    “我知道是他!他改過名字了。你想想看,姓嚴,又以震雲為名創立了震雲集團,而且千方百計想入主永豐集團扳倒我,除了當年逃家的嚴凱,還有誰會做這種事?”

    譚玉芳的聲音尖銳了起來,“嚴凱?報復?好歹當年我們在他爸媽死後也養過他幾個月,是他自己腦筋轉不過來跑了,怎麼才短短十幾年,他居然就恩將仇報,還要來報復?”

    “你不懂……”

    “什麼叫我不懂?難道我說錯了嗎?想當初他還跟芝蕾交往過一陣子,怎麼現不就翻臉不認人?”

    “我看他八成已經知道他爸媽的真正死因了……”紀逢元的聲音頓時深沈了起來。

    嚴浩雲……跟紀芝蕾交往過?而且還曾經在紀家住過一段時間?她怎麼全無印象?紀芯兒疑惑地蹙眉,仍然保持貼近門板的姿態。

    “什麼真正死因?不就是車禍嗎?難不成這種意外他也要怪到你身上?這小子也太不知好歹了。”

    “那場車禍不是意外,是我跟嚴震國策劃的事故,那年公司財務危機,嚴震雲說什麼都不幫忙,剛好嚴震國當時在外頭賭博欠了一屁股債,想要借錢還債,卻一直被嚴震雲拒絕,才想了這個主意,所以我同意了,說好現金遺產歸他、公司歸我。”

    “我們原本想要連嚴凱那兔崽子一起處理掉,但嚴震國手腳太不俐落了,所以讓嚴凱起了疑心,我才借機收留他,想找機會再除掉他,所以事先幫他保了保險,誰知那小子很精明,雖然已經讓芝蕾去轉移他的心思了,他還是沒上當。

    “有天嚴震國來找我,當天嚴凱就跑了,我懷疑他那天聽到我跟嚴震國的對話,所以知道是我害死了他的爸媽。我看,嚴震國兩年前死在牢裏這件事也不是意外,八成是嚴凱背後唆使的!那小子十幾歲的時候就很伶俐,年紀越大想必是越精明了,他入主永豐、我被檢調搜查、芝蕾逃家,根本都是他老早就策劃好的計謀,他是來報仇的,錯不了的!”

    大伯父深沈的語調令紀芯兒莫名感到驚恐,她捂著嘴不敢叫出聲來。

    一瞬間,她心亂如麻,說不清是大伯父心狠手辣的作為讓她這般惶恐,還是嚴浩雲的遭遇讓她驚心……

    他的叔叔和父親的朋友聯合起來要害死他爸媽跟他,而她的大伯父居然是參與者?

    一直以來,雖然隱隱約約感覺大伯父做生意的手法不太正派,卻從沒想過大伯父居然會做出傷天害理的事……

    天啦!這是幾條人命啊?她不敢算,也算不清。

    這個新得知的消息震撼了紀芯兒,使她身體發涼,手腳不由得發顫,遲遲無法做出任何反應。

    “你……你是說真的還是說假的,嚴震雲是你跟嚴震國一起害死的?”

    譚玉芳顯然也受到極大的驚嚇。

    “你信也好,不信也好,事情做了都做了,嚴震國都死了兩年多,再也死無對證了,總之,我要你記得提防嚴浩雲那小子,他絕不可能無故示好。”

    過了一陣子,像是接受了丈夫害死人的事實,譚玉芳皺起眉頭思考,有些擔憂地問:“照你這麼說,那他還借錢給我做什麼?”

    捕捉到關鍵字,紀逢元瞪大了眼逼問妻子:“借錢?他借錢給你?什麼時候的事我怎麼不知道?這麼重要的事你怎麼瞞著我?”

    “你不也瞞我這麼多重要的事?這有什麼好稀奇的!”譚玉芳低聲反駁。   

    紀逢元的聲音頓時急躁了起來,“這兩件事根本就不一樣!怎麼可以一概而論?你快說,他什麼時候借錢給你了?”

    “就是我出院前幾天啊他來醫院找我,說可以借五百萬給我,我當然就借了啊!”

    “你這女人做事怎麼都不用大腦?他要借、你就借,你完全沒考濾後果嗎?還有,你當初不是說那五百萬是跟你娘家拿的,怎麼是借的?”

    大伯父氣急敗壞的聲音在紀芯兒耳邊回蕩,也提醒了她。是啊!他為什麼要借錢給大伯母?他……究竟在想些什麼?

    “你說這是什麼話,我一個女人家,遇到老公坐牢、女兒卷款跟男人私奔,去求你那些老朋友,沒一個管用的,好不容易有人要借錢給我,幹嘛不借?而且我卑恭屈膝去跟別人借錢,還不是要讓你交保出來,你不感激我就算了,居然還敢罵我,我的命怎麼那麼苦呀!”譚玉芳尖聲嚷叫。

    “你別在那兒亂嚷亂叫了,這件事情給我說清楚,他借錢給你,你簽了什麼檔或借據?這錢你怎麼還?”紀逢元氣急敗壞地問。

    “這筆錢不用還,他說只要把你那掃把星侄女賣給他,就不用還那五百萬,我也是算過這樁生意劃算才同意的,你別老當我是做事不經大腦的女人!”譚玉芳不滿地說。

    “我回來那天,你只說芯兒被朋友介紹去嚴浩雲家幫傭,怎麼沒把這些事情說清楚?不用還,怎麼可能?依我對他的瞭解,事情不可能這麼單純,這其中一定還有什麼陰謀……”紀逢元再度陷入思考,揣測起嚴浩雲的心思。

    “我還不是不想讓你擔心,才瞞著你這麼說的,你別瞎疑心好不好?整件事情就是這麼簡單,他看上了那個小拖油瓶,所以就乘機以她當條件交換去當暖床的,這有什麼大不了的?要不是芝蕾不在,這麼英俊又有錢的男人也輪不到紀芯兒去陪!”

    “你這個蠢女人。都跟你說了他是來報仇的了,你還要把女兒送去給別人糟蹋?”因想不出嚴浩雲究竟在打些什麼主意,紀逢元煩悶焦躁地吼叫了起來。

    “你對我發什麼脾氣啊?是那個掃把星去陪人上床,又不是你女兒,你激動個什麼勁啊?”受不了被人怒言相向的潭玉芳抓狂地回罵,聲量再度揚高。

    身為他們口中的掃把星,紀芯兒倚著牆壁,猛力按住胸口,好像這樣就可以抑下心口那陣悶痛。

    她覺得自己痛到幾乎無法呼吸,從沒想到她的存在竟比“無關緊要的親戚”更不如,而她賣掉身體換到的,竟然不是親情,仍是“掃把星”三個字。

    被譚玉芳的反駁弄得心火頓起,紀逢元也拉高音量回罵:“誰讓你做事不先經過我同意、自作主張?要是你一開始就問清楚、說清楚,我用得著在這裏猜嚴浩雲到底在打些什麼主意嗎?”

    “你都被收押禁見了,我要怎麼問過你啊?而且如果不是我,你現在有辦法交保出來,站在這兒罵我嗎?再說,等會兒那小拖油瓶不是會拿東西過來嗎?你直接問她嚴浩雲究竟打些什麼主意不就得了。”

    “哼!”紀逢元瞪了她一眼,氣惱地在書桌前坐下,好一會兒才開口:“你要我指望那個成天畏畏縮縮、安靜到近乎自閉的笨蛋嗎?問她能問得出什麼來?我想都不敢想!”

    “既然這麼嫌棄她,幹嘛讓她去銀行拿這麼重要的帳本?要是一個疏忽,那可麻煩了!”潭玉芳憂心忡忡地說。

    “你以為我願意啊?我得到的消息來源是檢方已經將搜索範圍擴大到你們身上了,而那間銀行前一陣子又有人事異動,換了新的經理,我跟新來的不熟,說不準他會把我是他們銀行的常客,還有我慣常使用那個保險箱的事情說出去,所以才想把那些檔拿回來銷毀。”紀逢元煩躁地敲著桌子。

    “我跟你說過我去拿就好了,你偏不讓我去!”

    紀逢元不耐地解釋:“你去?你是我老婆,不管是檢調還是嚴浩雲,一定都會把注意力放在你身上,你去的話實在太張揚了,要是現在有人在監視你、跟蹤你,你去豈不是自投羅網?”

    “那你就放心紀芯兒?”譚玉芳哼聲問道。

    “我向來跟她不親,也沒住在一起,保險櫃鑰匙也不是我們親手拿給她的,外頭的人比較不容易查到我們身上,而且誰不知道她想她爸媽想瘋了,所有他們用過的東西都要收起來,每天還對著爸媽的照片說話。要是她想作怪,我就當著她的面把她爸媽留給她的遺書跟遺物全燒了,包準讓她瘋掉。”

    紀逢元想到自己經過盤算所做下的決定,不由得揚起嘴角笑了出聲,不管怎麼想,他仍是覺得萬無一失。

    紀芯兒愣愣地站在門口,用力地壓著胸口、用力地深呼吸,腦袋轟隆隆的無法思維,覺得心痛。卻不知為何而痛。

    對親人的失望、對嚴浩雲的憐惜、對自己的可悲、對父母遺物的擔憂…許許多多的痛、許許多多的厭情全部揪在一起,痛得她不能成言。

    痛得即使意識到屋內出現了其他人,她仍無法回頭、無法動彈。

    沒多久,一雙熟悉的手摟住她,握著她冰冷的小手,讓她靠在他胸前,安撫她的茫然慌亂。

    紀芯兒一抬頭,就看見嚴浩雲,她抓緊他的手,好半會兒後,才語無倫次地開口:“你、我對不起、對不起……”

    “對不起什麼?”他低頭望著她,眼裏全無笑意。

    “對不起……”腦袋一片空白的紀芯兒根本不知道自己為何道歉,只是莫名地覺得慌亂,下意識就開始道歉了。

    他的手指點住她的櫻唇,面無表情地問:“說清楚,你究竟要跟我對不起什麼?”    ‘

    “我……我不知道……”她紛亂的腦袋整理不出思緒,只能愣愣地望著他,“對不起……”    ,

    他看著她,過了一陣子後才語意深長地開口,“沒關係……還有,對不起。”

    對不起?他對不起她什麼了?

    紀芯兒茫然地與嚴浩雲對望,不清楚他的語意,只隱約覺得怪異,卻又說不出哪里怪。

    聽到外頭傳來聲響,警覺性很強的紀逢元走出書房一看,這才發現門外來了一堆人,他的臉頓時沈了下來,“你們在這裏做什麼?”

    大伯父的怒吼聲將紀芯兒驚醒,她一愣,才一抬頭又被嚇到了。

    不知何時,屋子裏來了好多員警。

    “你們怎麼進來的?沒有經過我的同意就進來,你們這是非法侵入民宅,我可以告你們的。”紀逢元氣急敗壞地吼著。

    帶頭的警官笑了笑,揚高了手上的字據,慢條斯理地回答:“紀先生,請你看清楚,我手上的這張是搜索票,所以沒有非法侵入民宅的疑慮,如果你是擔心你家的門窗有毀損,那麼你大可安心,剛剛這位小姐進來時沒把門關好,所以我們並沒有強行破壞貴宅的門窗就進來了,這裏的門窗一切安好。”

    紀逢元噴火似的目光移到紀芯兒身上,她驚得後退了一步,抵靠著身後那堵溫熱胸膛,心口仍舊慌亂悶痛。

    狠狠地瞪了紀芯兒一眼後,紀逢元將視線調回剮剛發話的警官身上,故作鎮定地問:“搜索票?劉警官,上次你們不是已經搜索過一次,確定我沒有犯罪了嗎?我就說過我是良民了,怎麼你們總是不信,今天還來這一下呀?瞧你們來了這麼多人,還不是要無功而返,這種沒大腦、偵辦方向錯誤的案子,就不要再鑽研了,否則豈不是浪費國家資源又擾民嗎?早早結案還我清白吧!”

    領頭的劉警宮諷刺地反問:“你確定你是清白的嗎?”

    “那當然!你可不要聽信一些沒有根據的消息就亂下判斷,不然可會落得白忙一場的下場唷!”紀逢元意有所指地望著嚴浩雲。

    “這您就別擔心了,我們檢方也不打沒有把握的仗。”劉警官朝紀逢元神秘地一笑,又望向嚴浩雲。

    嚴浩雲則是冷瞪著紀逢元,唇邊驀地蕩開一抹笑痕,只是笑意未達眼底。   

    他輕輕握住紀芯兒發冷的小手,對上她茫然無措的大眼,順手取過她手上的皮包,交給劉警官。

    “那……那是……”紀芯兒慌張地看著劉警官取出她皮包裏的牛皮紙袋,不知該如何是好。

    那是大伯父要的文件啦!說是很重要、很重要的……

    要是沒有拿給大伯父,他會很生氣、很生氣的……

    嚴浩雲捏了一下紀芯兒的手心,讓她呆呆地又望向他,他則開口說道:“這次真的要多謝紀小姐的幫忙,不吝為警方提供線索,這個案子才能有重要性的突破……”   

    他邊說話,邊輕輕解開她胸前的水鑽胸針,取出嵌在裏頭的晶片,遞給劉警官,再輕鬆地拿出口袋的手機一按——

    “那場車禍不是意外,是我跟嚴震國策劃的事故。那年公司財務危機,嚴震雲說什麼都不幫忙,剛好嚴震國當時在外頭賭博欠了一屁股債,想要借錢還債,卻一直被嚴震雲拒絕,才想了這個主意,所以我同意了………”

    紀逢元聽到自己的聲音再度重複剛剛與妻子的對話,震驚地瞪著嚴浩雲手上的胸針,“竊聽器……”

    他迅速瞪向臉色蒼白的紀芯兒,咬牙切齒地說:“你膽子不小嘛!居然背叛我”…”

    “我沒有……我沒有……”紀芯兒與紀逢元對望著,一逕地猛力搖頭,被大伯父充滿恨意的眼神嚇哭了。  。

    嚴浩雲摟住全身發涼的她,冷笑著,“你可別這麼說,要說背叛……你身為我父母最好的朋友,卻為了錢害死我爸媽,這種事情不也是徹頭徹尾的背叛?我看,這背叛的典範可是你樹立下的,也別怪你親侄女了……”

    紀芯兒淚眼迷蒙地望著嚴浩雲,不懂為什麼他要故意誤導大伯父,她沒有背叛任何人哪……

    劉警官用密封袋將證物裝起來,指示警員將紀逢元帶走。

    在紀逢元被員警羈押帶走之際,紀芯兒看到嚴浩雲走到紀逢元耳邊輕聲說道:“這一局,我幫我父母贏回來了!至於她,我只能說你下錯棋子了。”

    紀芯兒像被一道雷劈中似地僵立在原地,好一會兒後,她渾沌的意識才漸漸領會了他這句話的意思。

    她……只是一隻棋子,一隻被操弄在兩個男人的心機之間的棋子。他們所有對她的好都只是一種手段,目的是擊倒對方。

    譚玉芳見到丈夫再度被帶走,而原以為無關緊要的侄女居然是害丈夫再入獄的兇手,熊熊怒火讓她理智全失,一巴掌就甩了過去,“都是你!都是你!你這個掃把星!”她揪著紀芯兒的頭髮,毫不留情地掐打著。

    “你早該死了!你還活在世上做什麼?克死你的爸媽,現在又要害死你伯父,誰跟你沾上邊就沒好下場,要不是當年想要航空公司巨額的保險金,你以為我們幹嘛要收養你?你不知感恩就算了,還來害我們,賤女人!”

    譚玉芳的動作令眾人猝不及防,等到警員將她架開時,紀芯兒已經挨了好幾下巴掌了。    ‘

    但她自始至終都沒有抵抗、沒有還嘴,甚至連防衛阻擋都沒有,就這麼傻傻地任人打罵。

    嚴浩雲眯起眸子望著她面無表情的狼狽模樣,說不出心裏是什麼滋味。

    紀芯兒在心裏將譚玉芳說的話慢慢咀嚼過一次後,緩緩抬起頭,眼神在雖被架住但仍張揚著手想打她的譚玉芳身上逗留了一下,旋即轉開,逕自緩緩走向樓梯口。

    經過嚴浩雲身邊時,她輕輕地說了句:“你成功了!原諒我說不出恭喜。如果這是你勇敢面對仇恨的結果,我寧願自己不勇敢,得不到幸福……幸福,不是屬於敢做敢為的人,而是屬於放下仇恨的人,你懂嗎?”

    他聞言一怔,回頭只見到步履不穩的她下樓的背影,那雙幽黑深眸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繼而——又回歸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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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5-27 05:23:06


    “芯兒!你今天晚上有空嗎?我們去吃飯好不好?”

    紀芯兒停下將資料鍵入電腦的動作,抬頭淡淡一笑,“抱歉,我和別人有約了。”

    郭建壬頹鴨地望著她,一臉不敢置信,“是誰?”究竟是誰那麼有本事可以約到她?

    他是這間工廠的小開,自從半年前到公司來找爸媽,無意間見到這個新來的助理小姐時,就被她甜美的笑容跟溫婉給“煞”到了。

    從此之後,他三天兩頭就到公司走動,後來甚至天天進公司,還逼老爸幫他在公司安插一個位子,就是想近水樓臺先得月。

    哪知紀芯兒這麼難追,明明身旁就沒有其他男人,更不用說現在還是個懷胎七個月的孕婦,居然對他的殷勤毫不動心。

    而且,不動心就算了,居然還答應別人的邀約?這下真阿是讓他在挫敗之餘更是醋勁大發了。

    “芯兒,你寧願跟那種對你有不明企圖的傢夥出去廝混,也不願意跟我去吃飯嗎?”他一定要查出那人到底是誰,居然敢跟他搶人?

    “沒錯。因為她跟我有約了。”

    郭建壬背後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他哀怨地回過頭喊人,“老媽!是你哦?”

    “是我呀!”一名衣著入時、保養得宜的婦人笑著回應。

    “你們要去哪里?我也要去!”郭建壬邀約佳人不成,決定改當跟屁蟲。

    陳麗惠沒好氣地望著兒子,“我請芯兒陪我去百貨公司買些東西,你也想去?”

    “當然!只有你們兩個女人家出門實在太不安全了。我載你們去比較安心。”郭建壬望著紀芯兒,笑得開懷。

    陳麗惠微詢著紀芯兒的意見,“芯兒,你覺得呢?讓建壬載我們去好嗎?”

    “我沒意見。”紀芯兒抬頭輕輕一笑,又低頭鍵入電腦資料,沒留意旁邊的男人正心花怒放。

    “好,那我下班時來接你們。”郭建壬喜孜孜地笑著,開始打算今晚要如何製造機會,安排兩人獨處的時間,將三人行變成兩人約會。

    就在他正愉快地盤算今晚的計畫時,卻被隨後而來的陳麗惠扯到茶水間說悄悄話。

    “喂!我說兒子,你也太不爭氣了吧?追個女朋友追好幾個月了,怎麼一點進展都沒有,居然悲哀到要跟我搶人?”陳麗惠實在看不下去了,忍不住開口。

    郭建壬聳聳肩,一臉無可奈何,“我從沒遇過這麼難追的女孩子。送禮物、送花她都不收,上班下班也不給接送,更不答應吃飯出遊的邀約,這教我從何追起?”

    “她是個好女孩,你可要用點心,不要像以前那樣用遊戲人間的態度對待人家。芯兒長得漂亮,人又溫柔,工作能力強,抗壓性高,EQ好得沒話說,對於我們這些長輩更是發自內心的關心……別忘了你爸的命是她救回來的,要不是她發現你爸心臟病發,及時叫了救護車,他真的就一命嗚呼了。”

    “對我也是,上次我才說我大概是年紀大了,所以更年期到了,身體總是這兒痛、那兒痛的,她回去就找了些保健資料、燉了些補品,還帶我去看她認識的醫生。這年頭還能看到這麼敬老尊賢的女孩子真的很難得。聽說她爸媽很早就過世了,所以她對長輩總是特別用心。我呀!對她可是越看越喜歡,就不知道你有沒有福氣把人家娶回家了!”

    “媽!我知道啦!”郭建壬無奈地看著母親重複著一天到晚掛在嘴邊的籲歎,“我會很用心對她的。”

    但問題不在於他不夠用心,而在於她根本就沒把他的噓寒問暖、殷勤對待放在心上呀!

    她總用最誠摯的心對待每一個她所認識的長輩,專注著他們的需求,舉止體貼又細心,讓每一個長輩都如沐春風,覺得窩心、覺得愉快,也難怪一向對他的女友十分挑剔的母親,對她的評價如此之高了!

    五個月前,父親在談生意時跟人起了口舌糾紛,過了下班時間還在辦公室聯絡相關事宜,一時氣惱鬱悶之下,心臟病發作,幸好紀芯兒回公司拿東西時,及時察覺有異,才來得及將父親送醫急救。

    因此,他們全家都非常感謝她,然而她卻毫不居功,只是一貫地溫柔笑著。

    父親出院後,她特別注意父親的生活細節,避免讓他有病情惡化的機會,假日更是常陪他的父母出去走走,對他父母所付出的關心與盡職的照料,比他這個親生兒子還盡職。

    從這些點點滴滴中,他挖掘了她越來越多的美好善良,更堅定了要將她娶回家的念頭。

    她實在是一個讓人覺得很舒服的女人,她的笑容是那麼美麗、她的處事態度是這麼成熟、她那純女性的韻味是如此勾誘著他,讓他無法自拔……

    幸好,他的情敵雖不少,但像他因迷戀她迷戀到被她屢次拒絕仍不屈不撓的人並不多,所以他還是她身邊最有機會擄獲芳心的幸運兒。

    陳麗惠猛點頭,“對!這麼好的女孩子,你一定要好好把握。雖然她肚子裏懷著一個孩子,不過她的人品、個性實在好得沒話說,我越看她越中意,實在恨不得她就是我女兒,我怎麼就沒能生出這麼貼心的女兒呢?”

    她歎了一口氣,又繼續說,“不過,當不成女兒,當媳婦也沒關係,只是你要多加把勁啦!”

    “知道了。”郭建壬拍拍老媽的肩膀,自信地笑著,“你放心,我會的。今晚你要多多製造機會給我,這樣我就更有把握了。”

    “就會打你老媽主意!”陳麗惠瞪了郭建壬一眼,“能幫的我當然會儘量幫,但你可別太不爭氣呀!”

    “知道了。”    、

    郭建壬回以一個安撫的笑容,接著便傻笑了起來。有了老媽的幫忙,他覺得今晚兩人的約會更有希望了……



    “芯兒呀!這間飯店的港式飲茶非常有名,難得帶你來市區一趟,你非得好好嘗嘗不可。你千萬不要客氣,多吃一點啊!”陳麗惠看著兒子跟理想中的未來媳婦坐在面前,笑得嘴都合不攏了。

    “嗯!我會的。”紀芯兒淺淺一笑,倒了一杯溫開水放到陳麗惠面前,“麗惠姐,你先喝杯開水暖暖胃吧!”

    陳麗惠看著她貼心的動作,更是堅定了要她當媳婦的心念。

    瞧!這麼窩心的女孩子要去哪找呀?好不容易遇到一個,一定要把握住!才這麼想著,皮包裏的手機就響了,她瞧了兒子一眼後,迅速接起電話。

    “喂?嗯!是呀!我正在吃飯。你說的是真的嗎?哦!那真是太糟糕了,我現在立刻過去找你,好,沒問題,拜拜!”陳麗惠掛了電活,既無奈又抱歉地看著紀芯兒,“芯兒,真是抱歉,我有一個朋友老毛病復發,今天下午住進了市立醫院,我現在必須趕過去看她……”

    “那我們陪您過去吧!”紀芯兒正要起身,立刻被陳麗惠壓回座位上。

    “不用、不用,我自己去就可以了,你們吃你們的飯,尤其你還是個孕婦,餓到肚子裏的孩子就不好了。”陳麗惠用不容拒絕救口吻說完後,又轉頭叮嚀兒子,“建壬,你陪芯兒吃完飯後,看看要不要出去走走,陪她解解悶,最後一定要記得好好把芯兒送到家,知不知道?”

    “媽,我會把她平安送到家的,你放心。”郭建壬拍著胸脯保證。

    “那就好。”陳麗惠拿起皮包,走到紀芯幾旁邊牽起她的手,“芯兒,很抱歉約你出來,結果臨時有些要先離開,不過你放心,我這個兒子還挺可靠的,讓他帶你出去走走再送你回家吧!這樣我也比較放心,好嗎?”

    “麗惠姐,有事你就先走吧!我沒關係的。”紀芯兒又是淺淺一笑。

    聽到她的回應,陳麗惠滿意地點點頭,拍了拍她的小手後,再度不經意地看了兒子一眼,“好,那我先走了。”

    見紀芯兒望著老媽離去的背影微微發愣著,郭建壬的手輕輕覆上她放在桌上的小手,“芯兒,你還好嗎?”

    紀芯兒回過神來,對上郭建壬關心的眼,輕綻笑顏回應:“嗯!我沒事。”  

    她只是對麗惠姐離去的背影很有感觸罷了,明知很荒謬,但望著自己在乎的人的背影,她還是有種被丟棄的莫名恐懼。

    明明已經警告自己不準再因為太在乎誰而心傷難過,進而左右自己的心緒,但遇到這種像極了父母親的長輩,她仍是忍不住投注了比關心、期待還要多一些的感情。

    而一旦投注了感情,就容易患得患失…

    “芯兒,別發呆了,來,多吃一點,你可別忘了你還要替小寶寶補充養分,所以更要好好照料自己。”郭建壬牽著紀芯兒的小手,右手殷勤地為她夾菜,親昵的程度儼然像對小夫妻一般。

    紀芯兒強迫自己別再去想一些有的沒的,轉回飄移的心思,向郭建壬輕聲道謝。

    “別這麼客氣了,我們是朋友吧?朋友對朋友好是天經地義的,沒有必要這麼生疏。”

    郭建壬不敢直接表明追求她的意圖,因為每每只要他表現出超出朋友以外的期待時,她反而更努力與他畫清界線,擺明瞭不接受這種好意,於是他只好退到朋友的界線對她示好。

    紀芯兒垂眸不語,不由得苦笑,天經地義?沒有誰對誰的好是天經地義的!

    而這個道理,她直到受傷後才明白,所以她早就學會不奢望別人對她天經地義的好……

    她不經意地抬起頭,卻看見了一個她不該看見的人……

    是他!

    這怎麼可能?她都已經躲到南部的偏僻小鎮,低調地過著她的生活,避開所有可能與他接觸的生活圈了,怎麼還會遇到他?

    但……確實是他呀!她不會錯認這道身影、錯認這個她生命中如此重要的男人。

    他挽著一個女孩進門,在窗邊落坐,距離他們這桌僅僅三桌之遠。那女孩朝她這桌投來別有用意的一眼,抬頭在他耳邊說了些什麼,眼裏充滿笑意。   

    那女孩的面容十分熟悉,這半年來,在報章雜誌上不時可見她與他親密進出的畫面,甚至為了她,他還與偉達電子的千金解除婚約。

    這半年來,他的前未婚妻范曉璿拜金、吸毒、濫交又飆車的負面新聞不斷,但是他與這位當紅模特兒的花邊新聞也不遑多讓,精采度媲美連續劇。   

    她沒有特別注意他們兩人的戀情是如何發展的,只是也沒有忽略他們打得正火熱的訊息。

    然而知道是一回事,看到又是另外一回事……

    她不想見到他們在她面前纏綿親密,頓時,她慌了,泛涼的指尖抓住身旁的男人,低聲請求,“郭大哥,我身體不太舒服,能不能先帶我離開這裏??

    “哦!好!那我先去結帳。”

    面對紀芯兒難得的請求,郭建壬當然沒有拒絕的道理,因此雖然覺得突兀,但他並沒有開口詢問,拿起帳單就走到櫃檯前結帳,而她則先走出餐廳等他。

    直到走出餐廳,觸及夜晚的涼意時,她才松了一口氣。

    這樣最好,不見面、不交談,徹底遠離他,遠離那些恩怨糾葛的生活圈。   

    不管怎樣,她都有小寶寶陪著她生活,當她生命中最重要的親人,他們不愛她,有小寶寶愛她,她還是可以找到幸福。

    她不自覺地摸摸微微隆起的肚子尋求力量、尋求安慰,感受到寶寶回踢她的胎動,她不由自主地笑了開來。原來寶寶是真的想安慰媽媽呀!

    “笑什麼這麼開心?”獨有的低沈嗓音劃破夜的寂靜,也讓紀芯兒的笑容僵在臉上。

    她徐徐抬起頭,望進一對深沈的黑眸裏。

    她不自覺地屏息望著走近她的男人——一個令她心痛、令她驚慌的男人。
   
    她慌得想拔腿就跑,然而雙腳卻像是被定住似的,無法舉步,沈默在他們之間蔓延開來。他們凝視著彼此,沒有對話。

    好一會兒後,他才開口。“是男生還是女生?”他盯著她因懷孕而隆起的肚子,眸裏掩不住柔情。

    她望著俊挺如昔的他,一時之間說不出話來,無法回應。

    她怎麼也想不到竟然有一天還會這樣與他面對面說著話,她還沒準備好該怎麼面對他、該說些什麼、該將心態調整成怎樣的平靜無波。

    總之,這種沒有預期的會面打亂了這些日子沈澱下來的平靜安寧。

    “我……可以摸摸看嗎?”沒有預期地,他又說出這樣的話,眼神專注地望著她,請求她的同意。

    她遲疑了一下,最後才輕輕地點了點頭。他畢竟是孩子的父親,讓他分享一下喜悅,實在不為過。

    溫熱的大掌貼上她的肚子,停留了一下子,她原本以為接著他就該放手了,哪知他居然順勢抱住她,將她擁進懷裏。  

    “你……”還沒來得及說些什麼,他的唇便覆上了她的,熱情地糾纏她的小舌,吸吮著她的香甜。

    感覺口鼻間充斥著他的味道,身體被熟悉的體溫所包圍,她一時之間無法言語,只能感受著這份暖意。

    嚴浩雲將頭埋在她的香肩上,良久之後才問道:“有了我的孩子了,為什麼還不回來?”

    如果不是他先找到了她,她還要躲他躲多久?這個突如其來從心底冒出來的疑問,讓他的心情頓時變差。

    她離開他已經半年了,這半年來他不時地想起她,卻固執地不願找她,因為他不想承認自己對她念念不忘,不想承認自己喜歡她——喜歡她待在他身邊,喜歡她傻氣單純的笑容,喜歡她到無法自拔…

    李特助叨念了他幾次,還特別用“行屍走肉”來形容他現在的模樣,但他卻只是覺得好笑。

    這十三年來,為了報仇,他不也是行屍走肉地活著嗎?

    “至少在她身邊你還像個人!認識你這麼久,我從來不知道你會笑,在她身邊你至少還會笑!”李特助沒好氣地這麼回應。

    後來李特助實在看不下去了,瞞著他透過情報網找她,才發現她早就懷了他的孩子,於是便假裝不經意地洩漏給他。

    知道這個消息,他心情複雜了好久,但不管怎樣,他已有了來找她的理由——

    見了她之後,他才發現原來自己這麼眷戀這具小小的身軀,眷戀她的笑容,眷戀她帶給他的溫暖…。

    “回去……”眼神飄茫的她低喃著這兩個字,唇邊泛起一朵苦苦的笑花。

    那天離開紀家之後,她回宿舍收拾了些東西就離開臺北了,她從沒想過還會再見到他,也不認為還有再見面的必要,畢竟對他而言,她也只是一隻棋子罷了,回去做什麼昵?她沒有回去的理由!

    而且,她要“回去”哪里?她無家可回,不是嗎?

    “該回去哪?”

    看著她的苦笑,他的心不禁一緊,把她摟得更緊了,“當然是回我身邊啊!”

    “你身邊不是已經有人了?”她純粹就事論事,餐廳裏頭不是還有一個模特兒女友在等他,他怎能這麼理所當然地說出這樣的話呢?

    “你……不吃醋?”他低頭觀察她的表情。
   
    “我……沒有吃醋的理由,不是嗎?”她微笑著反問他,不想讓他知道每當看到雜誌上他與其他女人的合照時,她的心有多酸,更不想讓他知道她在乎。

    “吃醋是一種生理反應,不需要理由。”他輕歎一聲,低低說著。

    她輕輕掙開了他的懷抱,不願再次在他面前輕易攤開心房。“我該走了。”她的目光轉向正好從餐廳走出來的郭建壬,迎了上去。

    郭建壬一走出餐廳,就看到紀芯兒正在跟一個沈穩俊挺的男人交談,他的男性直覺告訴他,那個一直用一種深沈濃烈的目光望著她的男人,將會是他強勁的對手!

    因為,她對那個男人的態度,不若對待其他人那般無動於衷,有了情緒起伏就代表在乎,而那種在乎……他從未見她顯露過,不知道她會有這些情緒,畢竟,她總是那麼溫婉有禮,對每個人都一視同仁。

    因著這份危機意識,郭建壬帶了點示威意味地摟住紀芯兒的肩,親昵地在她耳邊詢問:“芯兒,他是……”

    沈默了半晌,紀芯兒才輕聲回應:“他是以前認識的一個朋友。”

    “是這樣啊……”郭建壬環著紀芯兒的肩,朝嚴浩雲禮貌性地笑了笑。

    “抱歉,芯兒身體不太舒服,我先帶她回去了。下次有機會再?舊吧!”

    聞言,紀芯兒納悶地抬頭看了郭建壬一眼。是她的錯覺嗎?她怎麼覺得郭建壬的言行舉止帶著佔有欲,就像在跟嚴浩雲宣示些什麼似的……

    她嚅動著唇欲言又止了好半晌,終究沒有推開郭建壬,任由他摟著她離開。

    這樣也好,就讓他誤會吧!誤會她已經有了好的對象,就讓彼此都過著新生活,不打擾,也不再互相干擾……

    然而,即使轉過身,她仍感覺他的視線落在她身上,令她有些心慌。

    他為什麼要這樣看她?用那種憐惜、充滿愛意的眼神,像是戀她極深、像是愛她入骨……

    霎時,她覺得自己更不懂他了……
   


    紀芯兒過了魂不守舍的一個禮拜,都是因為嚴浩雲。

    五天前,報章雜誌沸沸揚揚著他與模特兒女友情變分手的消息,原因不明;隔天,那個女孩開記者會聲明他們只是好朋友關係,甚至早就有了論及婚嫁的物件了。

    那天過後,每天她的辦公桌上都會出現一束玫瑰,豔麗的紅玫瑰、繽紛的紫玫瑰、浪漫的粉玫瑰、清麗的白玫瑰……

    那些花看得全辦公室的人眼花撩亂,不時猜測究竟是誰送的,就連陳麗惠都頻頻詢問。

    然後,嚴浩雲就出現了。

    每天,她都在巷子口那間咖啡廳看見他。他並不打擾她,只是用那種令她心跳加速、手足無措的目光默默地看著她。

    上班出門時,她會看見他;下班回家時,她也會看見他。

    雖然她總裝作不在意的樣子,卻不由自主地被他影響,不自覺地心慌。

    他究竟想做什麼呢?她已經沒有任何利用價值了,為什麼他還三番兩次地出現,打擾她的生活呢?

    晚上七點鐘,紀芯兒坐在辦公室裏發愣。早先,她婉拒了陳麗惠跟郭建壬的邀約,明明知道與醫院約定例行產檢的時間已經快到了,她仍然愣愣地凝視著窗外的夜景,不想起身。

    不知又過了多久,一道高大的身影走了進來,停駐在她桌前,深黝的黑眸憐惜地望著她略顯消瘦的臉龐。

    “怎麼又瘦了?”嚴浩雲的聲音沙啞而低沈。

    紀芯兒身體微微一震,抬頭對上他的深眸。他又出現了!令她又是迷惑,又是氣憤。

    迷惑著他怎能隨意入侵她的生活、擾亂她的心;氣憤著自己對他無法招架、無力抗拒,無法恨他就算了,心情的起伏叠宕仍被他深深影響著。

    她忍不住開口問了,“你究竟還想做什麼?你到底為何而來?”

    “我來,是為了我愛的人。”他深深地望著她,專注而深刻。

    不該是這樣的!他不該說出這樣的話……紀芯兒輕輕搖頭,一滴滴晶瑩的淚水也紛紛搖墜。

    直到他的手輕柔而小心地貼上她的臉頰,她才驚覺自己落淚了。

    看到她的淚水,他的心一緊,撫著她的手勁更是溫柔,“別哭了。”

    她別過臉,氣憤地推開他的手,“你不可以這樣!”

    “為什麼?”他的深眸溫柔依舊。

    “你別再戲弄我了,我不是你的棋子,我是人,有血有肉,會疼會傷心。你早就達到你的目的,與大伯父的恩怨也已經落幕,請你別再出現在我面前了,我有喜歡的人、有了他的孩子,我只想好好過我的生活,我們已經沒有關係了!”她閉上眼低嚷出聲。

    無法遏止的心痛在胸口蔓延開來,她的話、她的淚,都教他難受極了。

    “孩子是我的,你的人也是我的,我們怎會沒關係?況且,你愛我,不是嗎?”   

    她感覺自己的喉頭好像凝噎住什麼東西似的,他篤定地說出這樣的話,令她有種被說中心事的難堪。   

    “沒有。”她氣息不穩地別過頭望向窗外,不肯看他。

    “沒有?”他忍不住長臂一伸,將她擁進懷裏,“你掛念了十年的那個初戀情人不就是我嗎?”

    紀芯兒一怔,忘了要掙扎,抬頭愣愣地望著他,不懂他怎麼會知道?

    那天聽到大伯母與大伯父的對話後,她才猛然醒悟,原來在紀家住過一段時間的嚴浩雲,就是那天下午她所遇到的天使,就是那個教導她要勇敢才能看見幸福的天使。

    只是她從不知道,他身上背負了這麼多的傷痛仇恨,讓他早已忘卻笑容,迷失了尋找幸福的道路。所以儘管被他傷透了心,她仍是心疼他,無法恨他……

    “我沒有戲弄你。”他以單指支起她的下顎,瞬也不瞬地望著她,“我是真的愛你。”

    “你——”想斥責他別再開玩笑了,然而望著他認真的眼,?那間,她什麼都說不出口了。

    他摟緊她,嗅著她秀髮的香氣,輕歎口氣,才又繼續說:“原以為自己不可能愛上任何人了,但自從你離開我之後,我卻一直掛念著你,看著你待過的地方、你用過的東西、你讀過的學校……不自覺地惦念著你,對其他女人根本沒有半點興趣,於是,我知道我淪陷在你手裏了,我不會再輕易地放開你了!”

    她淚眼迷蒙地反駁他,“你明明就有未婚妻,有論及婚嫁的女友,還有過從甚密的模特兒女友……”

    “為了跟範曉璿解除婚約,又不想讓你受到媒體輿論的干擾,我才商請那個模特兒假裝成我的女友,演出長達半年的戲碼,事實上,她確實已經有論及婚嫁的男友,而我也有你了。”

    她一聽,淚落得更凶了。怎麼也沒想到,繞了一大圈,他竟是愛她的,她又驚又喜,覺得高興卻無法置信。

    這是老天爺跟她開的玩笑嗎?   

    他低頭輕吻她的唇、她的頰,吻淨她的淚珠,“別哭了!孕婦哭多了對身體不好。”

    “我不在乎……”她仍舊無法克制地落淚,但話還沒說完,他的唇立刻吻住她的。“你不在乎,我在乎!”
尾  聲
   
    半年後——  

    “生日禮物?”紀芯兒納悶地從管理員手上接過一個長方形紙盒。

    她推著嬰兒車緩緩走進電梯,低頭看看車上睡得正安穩的寶寶,漾出笑意。還有什麼生日禮物會好過她的寶寶呢?

    寶寶是去年這個時候在她的肚子裏孕育出來的,所以她總認為寶寶就是她這輩子得到最好的生日禮物了,所有禮物的美好程度都排在寶寶後面。  

    叮地一聲,電梯門打開,停在十七樓。

    才走出電梯,尚來走到門口,大門就開了,她的老公倚在門旁笑望著她,“你跑去哪兒了?今天想說早點下班給你一個驚喜。結果,沒有驚喜到你,反而驚嚇到我了,我正奇怪老婆和孩子怎麼都不見了呢!”

    “我帶寶寶去公園教散步、曬曬太陽啊!”她也揚笑回應。

    嚴浩雲攬緊她的腰,低頭在她唇邊輕啄流連了一會兒,才將她帶進門。
  
    “你手上那盒是什麼?”

    “嗯……”她低頭端詳了一下,“生日禮物。”

    抬頭見老公挑眉以示疑問,她又補充道:“是管理員說的啊!他一看到我就說生日快樂,然後又說今天收到了這個……”她搖了搖紙盒,“說這大概是我的生日禮物吧!”

    嚴浩雲彎身抱起寶寶,眼裏閃過一絲笑意,“那就拆開看看你的生日禮物啊!”

    當紙盒開啟那一瞬問,紀芯兒愣住了。

    裏頭放著一張裱褙的照片,裏頭是年幼的她與爸爸、媽媽、哥哥的全家福,旁邊放著一本相簿,跟一卷以塑膠套封裝的錄影帶。

    “這……”她拿起相框,眼淚不由自主地掉下。

    看她又哭了,嚴浩雲輕歎口氣,將她擁進懷中,“這確實是你的生日禮物,是我請你大伯母寄回來給你的。”

    “這……你……”她指著相框,激動地說不出話來。

    “這是你爸媽原本放在保險箱的東西,確實是你的禮物,後來你大伯父把這些東西拿出來,放在紀家閣樓,我請你大伯母整理一下,寄回來給你。”

    她低頭哽咽了好一會兒,又問:“但她怎麼會……”大伯母恨她都來不及了,怎麼可能會願意幫她做這些事呢?

    她抬頭迎上他滿臉的溫柔笑意,才恍然明白,“難道你又……”被大伯母勒索了?

    大伯父入獄沒多久後就自殺身亡了,嚴浩雲為了她,不知已給了大伯母多少錢,為了不讓大伯母總是長籲短歎地擔心煩憂,他還找到了紀芝蕾,幫紀芝蕾脫離幫派的控制,結束賣淫的淒慘生活,更協助紀家處理龐大的債務,甚至安頓了大伯母和紀芝蕾。

    儘管大伯母總是一次又一次地跟他要錢,一次又一次地做出不合理的要求,有時連她都覺得過分,他仍是盡力地能幫就幫,只為了讓她心安……

    她知道,對於害死他爸媽的大伯父,他心中仍是無法諒解?但為了她,他卻願意放下那些心結去做這些事,讓她非常感動。

    “很多事情,做了,只因為它值得。”

    他環緊她的腰,輕鬆地笑著回應:“看到你這麼高興,那麼就值得,至於你大伯母……我跟她講清楚了,你不用擔心她以後的生活,我也不會再任她予取予求,我們會尋求一個好的、正確的相處模式,我前天跟她說了很多,我相信她會清楚親情比金錢還可貴,也會開始思索孰輕孰重了。”

    “嗯!”她摸著相片裏父母的笑顏發怔,低聲說著,“如果她真的能明白,那真是太好了……”

    他拍拍她的嫩頰,眼裏漾滿寵溺的笑意,拿起紙盒裏的錄影帶問她:“別發愣了,難道你不想看看你爸媽送給你的生日禮物?”

    “當然要!”她抱緊了懷裏的紙盒,期待又興奮地看著他打開錄放影機、放進影帶,然後摟著她一同坐在沙發上。  

    沒多久,她的父母出現了,兩人坐在沙發上手牽著手,寵愛地望著她,霎時,她感動得眼眶泛淚,除了父母的身影外,其他都看不到、什麼都聽不見。

    她好想念、好想念的家人……

    “芯兒,今天是你十歲的生日,而當你看到這卷錄影帶,應該是你二十歲生日的時候了。我們每天看著你跟哥哥一天天長大,我和你媽媽突發奇想,想要用這卷錄影帶當成一個時空膠囊,傳達十年前我們對你的愛意。”

    父母對視一笑後,她的母親又接著說道:“不曉得十年後的芯兒會變成什麼樣子,會是叛逆的小太妹呢?或是愛念書的書呆子?還是依舊是愛撒嬌的小公主?不管你變成什麼樣子,都要記得爸爸媽媽很愛很愛你,會當你永遠的支柱,不管你決定長大後要走哪一條路,都有爸爸媽媽陪著你、愛你,看著你找到幸福。芯兒,生日快樂!”

    短短的錄影帶充斥著父母的祝福與愛意,讓她既感動又充實,頓時好想抱抱她的家人,說聲謝謝……

    她摟緊身旁的他,輕聲說道:“謝謝你,謝謝你為我做的這些,謝謝你愛我,謝謝你讓我又有了一個完整的家……”

    他輕笑著低頭吻住她,熾熱的唇齒相依,纏繞著她的香舌,吸吮著她紅唇的香甜,好一會兒後,他的唇才離開她的,附在她耳邊輕聲說道:“我也是……謝謝你為我付出了這麼多,謝謝你愛我,謝謝你給了我一個完整的家……最後,我愛你……”

    他的唇從她的耳畔流連到她的唇邊,再度覆上——

    她輕輕閉上眼,迎上他的熱情,在心底輕輕地說:“爸爸、媽媽,你們看到了嗎?我已經找到我的天使了,有了我們兩個人的愛,我們的家一定可以看見幸福,並且留住幸福的!你們在天堂也要幸福哦!”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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