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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5-30 18:03:18

丹菁 - 保時捷美人【香車美人套書之六】

真可謂「男大十八變」﹗
眼前這男人竟是她分手了好幾百年的男朋友
他可真會挑時間,她要打烊了他才過來
而且他還一直不停地碎碎念,不趕快滾回家休息
不會吧?他竟然開黃色保時捷﹗
該不會他就是金大師預言的那個人?
哼﹗好馬不吃回頭草﹗
她會想辦法「砸掉」他們之間的緣分……
這該死的女人,丟掉他送的花也就算了
還惡狠狠地問他,花是「可回收垃圾」還是「一般垃圾」?
她任性蠻橫、我行我素的個性一點也沒變
他為她擔心到三更半夜、她還冷言冷語地對待他
要她賠錢,還一副她才是受害者的模樣
唉!他遲早會被她氣副腦溢血!
再這樣傷他下去,他自然也有他的方法來應付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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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5-30 18:03:53

  「你們到底是怎麼辦事的?」

  長礬企業的總經理辦公室裡已經吵鬧了一整天,從早上到下午,眼看著已經快到下班時間了,那咆哮聲依舊未停,就連中午用餐時間也沒中斷過。

  「真的非常抱歉!」

  長礬企業的總經理尚行書怒著一張臉,坐在辦公室裡的沙發上頭,任由他對面的兩個男子不斷地打拱作揖,依舊不領情。

  「這一句話你們已經重複說很多次了,能不能換一句新鮮的?」尚行書似笑非笑地睞著他對面的兩個人,一張嘴就是得理不饒人,任由那兩個人道歉再道歉,他依舊是冷著一張臉。

  「真的很抱歉,不過……我們已經盡力在彌補,由於我們訂單上的錯誤,所以這一款顏色的車子還得要再向國外廠商調貨,可能還要再等上一陣子……」

  「等於沒有辦法處理就對了!」尚行書略薄的唇笑得極為冷厲,俊秀的臉不禁緊繃了起來。

  「我跟你們在這裡耗了那麼久,竟然沒有結論?你們這種處理事情的方法會不會太差勁了一點?打一開始沒有辦法處理的時候,你們是不是就應該要先跟我說一聲?等到現下……現下都什麼時間了,你們足足浪費了我一整天的時間,你們要怎麼賠償我的時間?」

  尚行書慵懶地倒向柔軟的小牛皮沙發椅背,他挑起濃眉,一雙深邃而惑人的魅眸梭巡著兩人。

  他很少發脾氣,很不容易動怒,可是他現下卻生氣得快要說不出話來了。

  尚行書為什麼發火呢?

  當然是為了某些無法彌補,而且他相當在意的事情,他們居然把他所訂的車子顏色搞錯了!

  他真的等很久了,結果居然是一場空!

  「這……我們是希望……尚總經理可以再給我們一點時間調度。」汽車代理公司的經理臉都發白了。

  「我給你們時間,誰要給我時間?」尚行書冷聲道,全然不給他面子,「而且我今天晚上就要用到車子了,你們知不知道?」

  「可是……」

  「是誰跟我拍胸脯保證,今天一定會把車子送到我面前的?」別說他度量小不能原諒別人,而是因為他們當初把話說得太滿,以至於影響到他今日下班之後的行程,他會生氣也是正常的,任何人都會生氣,尤其當他想起他們當初鼓吹他買車的那一種嘴臉,再看看他們現下謙卑道歉的模樣……落差可不是普通的大。

  「這是我們的疏失,是我們在訂車時沒有確認好,才會搞錯了顏色……」

  「而且什麼顏色不好挑,偏偏還挑中了我最討厭的黃色。」他不忘多加上一句,讓他們可以充分地瞭解他今日何以如此惱怒,如此不給他們面子。

  他要的是銀色,他們卻送來黃色……倘若說是別的顏色也就算了,他還可以勉為其難地接受,但是他們居然送來黃色的保時捷!真是好樣的,專挑他最不欣賞的顏色。

  「要不然……要不然能不能暫且把這一部車子給尚總經理代步,等到尚總經理要的車子到了,再換回來。」這是最後一招了,也是他最不願意做的一招,可是……他不只是大戶,而且經由他介紹的人實在是不少,加上經濟不景氣,所以只好打落牙齒和血吞,死命地留下他這個大戶。

  「費用呢?」他該不會到時候連同這車子一起賴給他吧?

  「當然免費,這是為了彌補我們在作業上的疏失,所以這車子就當作是給尚總經理試試車子性能的。」他哪敢再提到錢啊?

  「可是我很不喜歡這個顏色。」別問他為什麼,反正討厭就是討厭,

  「撇開顏色不講,至少911Turbo還是最頂級的車款,馬力強大,而且又容易駕馭,配置全新水冷雙渦輪增壓引擎,精密的四輪驅動系統加上PSM動態穩定系統,還有Tiptronic-S……」

  「夠了。」尚行書冷冷地打斷他的話語。

  他都會背了,可以不用再說了。

  決定買這個車款,他當然也是極為喜愛,要不然他以為他隨便說說,他便會像個凱子一樣花大錢嗎?有錢也不是這種花法。

  只是他對這個顏色……

  「那麼尚總經理的意思……」汽車代理公司的經理戰戰兢兢地問道。

  尚行書傭懶地抬眼,「只好如此了。」已經耗了一整天,他不想再浪費時間,黃色就黃色,他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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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5-30 18:04:15


  魅PUB

  「東方大小姐,你應該是在度蜜月吧!你應該玩得滿盡興的才是,怎麼會在這時候打電話給我?」文沛含站在吧台邊,一手拿著抹布輕擦著吧台,一手則拿著話筒。「難道你不知道這個時間是我最忙的時候?」

  晚上十一點,不算太早也不算太晚的時間,正是鬧區夜晚的開始,然而以往以PUB之王著稱的「魅」,此時裡頭只有小貓兩三隻,連在舞臺上的DJ似乎都顯得有些意興闌珊,裡頭安靜得像是一家鋼琴酒吧,一點也不像是熱鬧沸騰的PUB。

  說忙?有點牽強……

  (少來,你當我沒去過啊,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到底忙不忙啊?)東方妤在電話那端笑著。

  「說,春宵一刻值千金,你浪費時間打電話給我做什麼?」見坐在一隅的客人們似乎沒什麼回應,她索性安穩地坐在吧台裡和她聊個夠。

  反正閑著也是閑著,聊聊天打發一點時間也好。

  (啐,我才要問你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哩。)

  「什麼怎麼一回事?」文沛含微微挑起眉,閑著沒事做的右手索性替自個兒榨上一杯柳橙汁。「話講清楚一點好不好?你這樣子我很難猜耶。」

  (你還沒有告訴我,你去那家愛情大飯店了沒?)

  文沛含一愣,「喂,大小姐,你有沒有搞錯啊,你打電話給我就為了要問我有沒有聽你的話去那家飯店?」她也未免太扯了吧!新婚期耶,應該要很甜蜜的新婚蜜月期耶。

  (對啊。)東方妤答得理所當然。

  「你……」文沛含簡直是哭笑不得,「喂,麻煩你去睡覺好不好,不要在這個時候打電話給我,要不然我怕你老公會恨我。」

  不要讓她成為罪人好不好?

  (他為什麼要恨你?)

  「因為……」她無言以對。

  能不能請她別那麼不懂男人啊……

  (不管那些了,你先告訴我,你有沒有去?)

  「去了。」她認了,反正這個女人天生不懂男人,她也懶得多費唇舌跟她解釋,因為就算她說得很詳細,她也不見得會懂。

  (結果呢?)東方妤期待得很。

  「什麼結果?」

  (難道你沒有遇上金未來大師嗎?)

  「有……」她把尾音拖得很長,有點無奈又顯得有些意興闌珊。

  (然後呢?)

  「什麼然後呢?」可不可以不要現下談,等到她度蜜月回來後再談?

  對於一對新婚夫婦而言,度蜜月是多麼快樂的事情,她能不能別那麼不識相地打電話給她,而冷落了自個兒的老公?未免太不解風情了!她真是忍不住地要為她先生叫屈。

  (他沒有幫你預言嗎?我記得飯店會有一些活動的,不然我怎麼會叫你快點去?)東方妤著急的問,壓根兒不管在一旁已經等得十分不耐煩的區必劬。

  「東方大小姐,你以為要從那麼多客人裡頭挑出幾個,是很簡單的事嗎?你以為只要我去那裡住宿,他們就一定會挑到我嗎?」文沛含冷笑道。

  (那到底有沒有?)

  文沛含沈默半晌,「有……」

  就是因為有,所以她才不想講啊,天知道這一扯下去會扯到什麼時候?

  (結果呢?他有沒有說你的另一半是誰?有沒有說你什麼時候會跟他相遇?有沒有說你和他邂逅的關鍵?)

  「小姐……你未免問得太多了。」她可不可以不要講啊?可她猜,依東方妤的性子,如果不給她一個答案的話,她鐵定會鬧到她一夜不能睡,而她的先生肯定會恨她一輩子,「算了,我跟你說,金未來幫十二個不同時辰出生的女孩子預言……」

  (然後呢?)

  「你等我說完啊。」她怎麼這麼沈不住氣?「你知道我是午時出生的,所以也很巧合地能讓金大師預言,而他說我未來的另一半會是開著黃色保時捷的男人。」

  說完了,可以掛電話了吧。

  (黃色保時捷?)東方妤大喊了聲,又急忙問道︰(哇,你心裡有沒有譜?)

  「譜?什麼譜?大小姐,我只是一般平常人家,你以為我會認識某個名流大少嗎?」拜託,她可是再平常不過,怎麼可能認識那種人物?

  (沒關係,緣分到了,什麼也擋不了。)她不就是這個樣子?

  「拜託,那是你半強迫地製造既定事實,可以算是強迫中獎的,好不好?」事實上,她對於所謂的預言,還是覺得有些半信半疑,畢竟在這種科學進步的時代裡,要她相信這種光怪陸離的事,實在是有點難。

  (我哪有強迫中獎,那是金大師預言得準,就是因為他實在是太厲害了,所以我才會要你去啊,要不然只有我一個人這麼福祉,而你一個人孤單地守著一家沒有客人的PUB,那不是很糟嗎?)

  文沛含翻了翻白眼,「麻煩你儘管享受福祉,我很高興守著一家沒有客人的PUB,你可以不用擔心我,我親愛的摯友。」

  真是夠了,她拒絕再聽無意義的廢話。

  (可是我想要提供你一些辦法,如果你心裡有個底的話,那我……)她話未說完,隨即聽到她曖昧的尖叫聲。

  文沛含忍不住地嘆了一口氣,不等她解釋,便已幫她找好台階下。

  「你在忙,我不吵你了,拜拜!」文沛含隨即切斷電話。

  真是夠了!度蜜月也不專心一點,打電話問她一些沒有建設性的廢話。

  掛斷電話之後,她仍坐在椅子上頭,一雙水眸直盯著手中的柳橙汁……

  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

  前一陣子,她的老同學兼至友,就是剛才那個聒噪不休的女人,她到愛情大飯店度假,幸運地讓飯店業者請來的國際知名預言師金未來預言她的另一半,而讓她找到她的另一半,兩個人福祉得不得了的傻模樣,她現下想起來還很想笑。

  因為東方妤得到福祉,所以也希望她可以得到福祉,於是她鼓吹她到那家飯店度假,而她也很幸運地讓業者挑出來當金未來的預言對象……

  黃色保時捷……那似乎不是平常人家會擁有的東西。

  又不是隨便到路邊繞一繞就會遇上黃色保時捷,更不可能像東方妤那個福祉得有點變笨的傻女人一樣,可以先拿一雙玻璃鞋去設計他人,造就既定事實,再可惡地強迫上當的獵物中獎;雖說她老是強調自己並沒有強迫對方中獎,但是就她所見……不予置評。

  雖說她老嘲笑東方妤是耍了手段才將區必劬騙到手,但是實際上在東方妤還未耍手段之前,區必劬確實是已經很無辜地撿到了她的玻璃鞋……那是命中註定,註定逃不了。

  但就算要造成既定事實,也得要有對象吧!總不能要她到街上隨便拉個阿貓、阿狗湊和吧!

  又沒有喜歡的對象,要她去幹這種蠢事,不會太蠢了嗎?

  當然,在很久很久以前,她也曾經深深地愛上一個男人,遺憾的是那個男人並不愛她……而且據她所知,她所喜歡的男人此時也不在台灣,就算她想碰也碰不到人,更別說要遇見他開著黃色保時捷來到她的面前和她碰頭。

  更何況,她喜歡的男人根本就不喜歡她,就算她製造既定事實,而預言成真,她也不會高興的。

  她要的是一份感情,而不是一份經由預言而扭曲的美夢。

  而最重要的是,她根本不相信金未來的預言。

  她不過是被東方妤吵得受不了,才逼不得已到那家飯店隨便住兩天罷了!可誰知道她偏偏那麼巧被飯店人員挑中了?

  文沛含搖了搖頭,抬眼睇著店裡的客人,卻發覺整家店只剩下她和DJ,還有滿屋子的音樂。

  嘖,看來她最近的運氣不怎麼好。

  光是東方妤打來電話稍稍鬧場了一會兒,原本待在店裡的客人也乘機落跑了;她哥哥把店交給她的那時候,可是門庭若市,但自從她接手之後,卻開始變成空城,即使已經到了鬧區最熱鬧的時間,依舊門可羅雀……她哥哥要是回來看見這種狀況,一定會被她氣死。

  但有什麼辦法?她本來就不適合接待的工作,是他自個兒硬要強逼她來暫時接手的,要是真讓她搞到沒半個客人上門,那也是他得要面對的現實。

  「小靳,你可以先回去了。」

  唉!既然才十一點多就沒客人了,她倒不如早早打烊算了。

  「可是現下才十一點多耶。」身為播曲DJ的小靳不禁有點無奈。

  「沒關係,反正也沒客人了,倒不如早點休息,反正你的薪水一樣照算。」走出吧台,她已經準備要把休息的牌子掛出去了,卻見到一對男女正推開木門走進來,她不禁在心裡暗咒了幾聲。

  該死,早不來晚不來,偏在她打算要打烊的時候來!

  「這是怎麼一回事?」剛走進來的男人對著空蕩蕩的PUB,感到相當疑惑。「應該還沒打烊吧!」

  「就快要打烊了。」文沛含沒好氣地說道。

  她緩緩地走回吧台裡,看也不看那對男女一眼,滿腦子想著要怎麼趕這一對男女離開。

  「你不是沛含嗎?」男人突地一問。

  文沛含一愣,挑眉睞著已經在吧台前落座的男女,看了一會兒,卻依舊搞不清楚眼前一副雅痞裝扮又配上一雙桃花眼的男人……到底是誰?

  聽他叫她名字的聲音是挺熟悉的,可她為什麼會沒有印象?

  不過他的聲音……卻相當酷似某個人的聲音,那種微啞又低沈的嗓言,確實是和嚴至盛像極了。

  而且在她的記憶中,似乎另有一個人也有著極相同的嗓言……

  「貴姓?」她低問,不帶任何情感。

  尚行書傻眼地睞著她,她不記得他,甚至認不出他來,難道這幾年來,他的改變有這麼大嗎?

  不過,說真的,他並沒有太意外,意外的只是在這裡遇見她。

  「請問你認不認識一個姓尚的?」他低聲道。

  真的不是他自誇,撇開身分地位不談,光是他這一張臉,不知道就有多少女人自動地爬上他的床,若是把時間拉長到他的求學時代到現下的話,有可能可以繞市區一圈了。

  讓JL亞洲雜誌封為名流第一美男子,這個封號可不是空穴來風,而是實至名歸。

  「尚?哪個尚?」她懷疑地問。

  尚行書嘆了一口氣,「那麼你認得一個叫尚行書的人嗎?」給他留一點薄面吧,千萬別說她不知道。

  這個女人!他一眼就認出她了,然而她卻對他沒有半點印象。

  想當初,也是她向他告白,要求要和他交往的,他這美男子自然是不好意思拒絕這般清靈可人的女孩,遂二話不說地答應她,可誰知道這個女人居然和他交往了一段時間,正當他覺得感覺還不錯,兩人不管是在哪一方面都挺契合的時候,她卻提議分手,而且沒有原因,甚至沒有解釋,突然間就從他的生命裡消失!

  他千想萬想也沒想到會在這裡遇見她。

  「尚行書?」她慢慢思考著這個有點熟悉的名字,「請問你要喝什麼?」

  有點印象耶……他的五官挺端正的,有著一張教人難以忘記的俊臉,而她似乎真的曾經見過他,可現下一時之間想不太起來。

  他瞪大眼,沒想到她的態度依舊和往常一般冷漠。「和以前一樣。」

  她真的不記得他?他的臉這麼容易讓人遺忘嗎?

  多年不見,但是一瞧見她,一頭秀發如往常一樣及肩,一雙勾誘人的水眸冷淡如往昔,豔麗的粉臉不用妝扮一樣教人願意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為什麼他還記得她,她卻早已經把他忘了,甚至聽到他的名字依舊沒回應?

  「我不知道什麼叫作和以前一樣。」他是那裡有問題啊?什麼叫作和以前一樣?她和他很熟嗎?在這家店裡,她可是頭一次和他見面。

  「一杯龍舌蘭。」

  她真是懂得怎麼打擊他的自信心,幾年前他讓她傷過一次,幾年後再殘酷地接受她無情地態度,她是真的不記得他了,還是故意假裝不認識他?

  他從未見過像她這麼隨性的女人,交往是她說的,分手也是她說的,甚至在交往之中,他也把所有的事都放任她安排,由著她任性地掌控他的生命,然而她卻讓他嘗到人生第一場敗役,而且還是敗得莫名其妙、敗得毫無頭緒的唯一一場。

  「不好意思,我店裡沒有龍舌蘭。」她撇了撇唇。

  尚行書?這個名字還真是愈念愈熟……到底是在哪聽過的?

  她真的有印象,可是……她還是想不太起來。

  「嗄?」他抬眼直盯著她,原本以為她是故意的,可瞧她的目光清明得很,一點也不像是故意不賣酒。「一杯波旁。」

  總有了吧!

  「沒有。」她的答案依舊不變。

  尚行書瞇起魅眸,像是和她杠上一般,「一杯清秀佳人。」烈酒沒有,來點輕淡的,總有了吧!

  「我看起來會調酒嗎?」她站在吧台邊,挑眉道。

  「啤酒?」別說連最基本的啤酒都沒有。

  「沒有。」她迅速地回答。

  「那麼請問有什麼?」現下到底是怎麼一回事?為什麼不管他點什麼,什麼都沒有?她該不會是在整他吧!

  「果汁、可樂、汽水、烏龍茶。」她簡潔有力地回答。

  他不由得傻眼,「你不是頭家吧!還是說原本的魅已經倒閉了,現下由你接手?沛儒呢?」他總算明白為什麼本該人聲鼎沸的PUB裡頭卻不見人潮了。

  「我不是頭家,文沛儒是我哥,他度假去了,所以要我來暫時接管。」她緩緩地回答。「如果你想要喝酒的話,最好是等到我哥回來時,再光臨本店。」

  直到現下她還是想不起來他到底是誰!不過沒關係,反正她正想要打烊,她才不管他到底是誰。

  「文沛儒是你哥哥?」尚行書覺得很巧合。

  是了,這名字不就差上一個字而已,他怎麼會一點都沒發現?

  可是要他怎麼會發現?他認識她是很多年前的事了,然而他習慣性到這一家店卻是一年前的事,無法將兩人聯想在一起,似乎也不是很大的錯誤,畢竟文沛儒和文沛含的個性,讓人無法將兩人聯想為兄妹。

  不過,唯一可以證明兩人血緣的是,他們兄妹倆都長得極好看。

  「是的。」對於他鬼叫的模式,她沒來由地感覺到有些熟悉。「如果你執意要喝有酒精成分的飲料,我建議你走出門外向右走,那邊有一家二十四小時營業的超市,裡頭的飲料應有盡有。」

  趕快走人吧!她累了,不想看店了。

  尚行書睇著她半晌,突地勾唇笑出聲,甚至還誇張地趴到吧臺上,抬眼瞅著她毫無溫度可言的眼眸。

  他真沒想到她的個性還是像以往一般,一樣的我行我素,彷彿沒有任何人可以入得了她的眼,彷彿這個世界上,她看得見的只有自己,她還是以前那一個只會窩在實驗室裡進行分組實驗的世紀才女。

  「笑什麼?」她低問著。

  魅裡頭的燈光相當昏暗,但是睇著他微微勾唇輕笑的模樣,再睇著他那一雙和某人有些相似的眼眸,她的腦袋裡緩緩地出現一抹模糊的身影,和眼前的他幾乎要重疊在一起……

  「笑你一點都沒變。」他總算親眼見到一位可以不為任何事而改變的女人,一樣的任性蠻橫,一樣的率性跋扈;那眼神曾經深深地傷害他的自尊心,但是現下看來,他卻覺得有些感動。

  因為她不只是對他冷漠,她是對任何人都一視同仁,沒有人可以占到她的便宜,更別想要見到她珍貴的笑容。

  這麼一想,他有點平衡了,自尊心稍稍恢復了一點。

  「我好像看過你。」她冷淡地道。

  他的口吻並不像是一般想要和她搭訕的男子,彷彿真的和她挺熟的,而她對他似乎也有了一點點的印象。

  「真的?你總算是有一點點想起我了。」真是謝天謝地啊,他是何等卑微的人,居然也可以讓她有點印象,真是該回家燒香謝天地了。「那你是不是想起了我們曾經交往過,就在你大三那一年?」

  「大三?」她一愣,突地想起,微愕地指著面前的他。「你是小和尚?」

  天啊,他把頭髮留長了,皮膚也變白了,而且一副超級雅痞的髮型和服裝,要她怎麼可能認得出他?倘若他不說,她保證她永遠不會想起曾經有這麼一號人物,在她最難受的日子裡陪了她一段不算太短的時間。

  「謝謝,你終於想起我了。」真的得要回去謝天地才成了。

  畢竟曾經交往過一段不算太短的時間,她也差不多該要想起他了,再想不起的話……他會纏著她,直到她想起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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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5-30 18:04:57


  雖說她不是挺相信預言的,但是東方妤確實是印証了金未來的預言,而尚行書出現的時間又太過讓她心驚膽戰,她很怕自己也很有可能會如金未來所預言的和一個駕著黃色保時捷的男人邂逅,繼而和他……不,她絕對不會讓這種事情發生的。

  不管預言到底會不會成立,她都不願冒這份風險,必要的時候,她會不擇手段也在所不惜。

  「黃色的保時捷,對不對?」她問道,心裡有點緊張。

  她開始在心底祈禱自個兒是一時眼花看錯顏色,希望不是黃色的,說不定是白色的,只是燈光反射……

  「對,我是不太喜歡,可是因為代理商把車子的顏色搞錯了,所以……」

  他小小聲的一句話,徹底地把她的心震成碎片,逼得她不得不採取激烈的手段,如果她沒記錯的話,後頭的休息室裡好像有一根球棒!

  「你今天有把車開來嗎?」她挑眉笑著。

  不管預言到底會不會成立,她絕對不能讓一絲一毫的可能性存在她的眼前,尤其是在她還可以改變命運之前。

  「在外頭,你要不要看一看?」難得她居然這麼有興趣,看來黃色保時捷,果然是他的幸運物。

  文沛含一雙漂亮的水眸睞著他,輕聲應道︰「好。」就算真讓他知道她要砸車又如何?

  大不了賠他不就得了!更何況他不是也說他並不喜歡黃色的保時捷,既然如此何不乾脆讓她替他下定決心重新烤漆,要不然直接換車算了!天底下車款那麼多種,他不一定非要保時捷的,是不?

  要走出門外之前,她先繞到休息室拿出一根球棒藏在背後,她吩咐了店裡的服務生幾句,隨即便跟著他走到門外的泊車場。

  「就是這一部。」尚行書指著泊車場內唯一的車。

  「哦!」它即將要成為她頭一次砸的車子嗎?

  黃色的保時捷有著流線型式,看著它,她當然知道這一部車子的價碼高得嚇人,但是她的未來更值錢,花錢破除魔咒,換取她未來可能會得到的福祉,絕對值得。

  說真的,她現下一點也不覺得金未來是預言大師,她甚至認為他是一個魔術師,對她下了魔咒,而她現下為了要爭取更好的未來,不惜砸車破咒。

  「這種顏色說真的我實在是不喜歡,即使它的線條再美,性能再好,也會因為顏色而在我的心裡大打折扣,可是實在是沒有辦法,這是代理商出了錯所導致的問題,我也不能不原諒他們,所以只好勉為其難地開這一部車上下班,要不然的話……」

  尚行書邊走邊說,直到離車子不到一步的距離才回頭睞著她,卻見她的手中拿著一根球棒。

  「你拿這個做什麼?」砸車嗎?不是吧!

  他應該沒有做什麼會讓她想要砸車的蠢事才是。

  「你說呢?」她甜笑著。

  她都已經表現得這麼明顯了,他還看不出來嗎?就說他是個沒大腦的笨蛋第二代小開,他就是不承認,連這麼一點小事都看不出所以然,真是笨到不行。

  「砸車嗎?」他是不太想要這麼猜,但是……真的很像。

  「答對了。」文沛含就打擊位置,毫不客氣地將球棒揮舞出手,紮紮實實地打在黃色保時捷的車身上頭。

  然而成效不彰,不知道是因為板金太好、烤漆太好,還是她的力氣太小,抑或者是她根本就敲錯地方了,所以她剛才敲下去的地方不見任何凹痕,更別奢想要見到它掉漆!

  說不定她應該別打草驚蛇,直接去買汽油才對,對了!這車子裡頭不就有現成的汽油,她只需要點火不就成了?

  不過點火的危險挺大的,要是不小心連她也被牽連其中的話,那豈不是賠了夫人又折兵?與其點火燒車,她乾脆先找其他地方下手算了,免得波及到自己,可就得不償失了。

  她走到引擎蓋前,以手輕觸著,決定了下一個打擊目標。

  「等等。」尚行書那裡受得了她這瘋狂的舉動,一把拉住她的手。「你想要砸車,至少也要告訴我為什麼吧?」

  想要判他的車子死罪,至少要讓他知道罪名,要不然他這車子豈不是死不瞑目?

  「你不是說你不喜歡黃色的保時捷?」她偏著頭。

  「我是這麼說過,但是說歸說,我再討厭也不會想要砸車啊!」這部車子的價錢可不便宜,能不能請她砸別部?

  「可是我很討厭。」她說的是真心話。

  沖著金未來的預言,她就可以恨這一部車到死的地步;憑什麼因為一部車就要決定她的未來?她有這麼廉價嗎?

  尚行書無言以對。

  倘若砸車可以換來她的話,這麼點錢他還花得起,可是他不懂,他真的無法理解她為什麼會做出這麼瘋狂的舉動?911Turbo耶,她以為這是一部廉價的國產車還是樣品車嗎?

  她到底是不是文沛含啊?他是不是認錯人了?

  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

  魅,熱鬧依舊。

  將原本讓他置於車庫一隅的跑車妥當地停好在泊車場後,尚行書極為優閑地踏進魅裡頭;一樣的幽暗,一樣的人潮,卻是一樣的安靜。

  在文沛含大力的改革之後,這裡果然和以往大相逕庭。

  不過,這麼寂靜的感覺,似乎也沒有什麼不好的,而且佳人就在眼前,酒和音樂都只是可有可無罷了。

  「嘿,今天生意還不錯。」

  他熱情地走向吧台,手裡捧著一束花,一屁股坐在高腳椅上,用著十分熟悉的口吻和她寒暄,果如他所料,他再次感受到那嫉妒的目光,那種會讓他暗地裡偷笑的目光。

  文沛含不愛有人坐在吧台,但是卻極為容忍他坐在此處,非但不趕他,甚至還會主動和他聊天,她問他為什麼有此特權坐在吧台前?

  和她是舊識是一個原因,不過卻不是主因,主因有那麼一點點暴力,但是沒關係,受害者不過是一部車子,可有可無的一部車,不過是一部保時捷罷了,他沒看在眼裡,只要她高興就好,

  砸了車也好,正好可以讓他更光明正大的接近她一點。

  文沛含冷冷地抬眼,看見花束,又淡淡地斂下眼,仿若當他不存在似的。難道她的決定錯了嗎?砸車是希望別讓它成為他和她之間邂逅的關鍵,但是砸車之後,卻反倒讓兩人之間的接觸更為頻繁了。

  雖說他隻字未提賠償事宜,但是她卻不喜歡他如此明顯的接近她。

  他打算藉砸車之事而接近她的意圖太明顯了,一副好像和她極為熟稔的模樣,不知道為什麼看在她的眼裡,就是很刺眼,讓她感到相當不悅。

  無所謂,她的忍耐是有限度的,算算日子,虛應他的時間也已經差不多快要一個禮拜了,差不多已經到達她的極限了,別奢望她會再繼續容忍他這個刺眼的存在。

  「怎麼了?」見她沒什麼表情地繼續忙她的,他微俯下體子低問道。

  怪了,她今天似乎有些不太對勁,怎麼好像一副對他愛理不理的模樣,外場似乎不是很忙,照道理說,她該也有時間和他聊天才是,怎麼會……

  「你每天都來這裡,不會覺得很累嗎?」店裡人多,她多多少少會給他一點面子。「難道因為現下經濟不景氣,所以你公司裡也沒什麼事好做了嗎?」

  這算是損他嗎?應該不是。

  不過他每天都在這裡待到她正常的打烊時間,等他離開大概都已經三、四點了,其實她是滿想知道他到底是上幾點的班,或者是該問他,是不是因為是自己家裡的企業,所以上班的時間是自訂的?

  「嗄?」他是不是聽錯了?雖然她說得極為輕描淡寫,但是他好像感到了一點點嘲諷的味道。「我現下還算是在實習階段,還沒有掌控權,當然我自己的時間比較能夠自己掌握,要是我不趁現下玩的話,以後可能也沒得玩了。」

  她是不是吃錯藥了,還是發生什麼事,為什麼他總覺得她似乎和昨天晚上大相逕庭?

  這幾天來,她對他雖然談不上熱絡,但是至少他說三句,她也會回一句,而且一開口,也不會說這麼嘲諷的話,這感覺和他居屈下風被她欺負的模式像透了,不由得讓他打從心底警戒起來。

  怪了,他在其他女人面前總是無往不利,為什麼在她面前卻是窩囊到這般無語問天的無能模樣?

  「說得也是,畢竟是自個兒家裡的企業,不管要做什麼,總是比較能夠掌握一些小細節。」她笑得有些挑釁。

  雖說再次相遇,她是想不起他是誰,但當想起他是誰之後,連帶的她也會把他的身分背景都想起來;倘若她沒記錯的話,他應該是長礬企業的小開,現下若是還沒接掌大權的話,表示他八成是身居總經理一職,哼!不過是一個銜著金湯匙出生的大少爺罷了。

  基本上,她是猜想他不會跟她索討修車費,但是他絕對會利用這個機會接近她,然而接近她不外乎是為了修補當年受創的自尊心,哼!他別以為空有一張堪稱俊俏的臉再配上顯赫的身分,就一定可以把女人當成他的殖民地,當成他炫耀自我存在的物品,她從來不吃這一套。

  想利用她來炫耀?她這一次準備讓他的自尊心徹底地破裂。

  「不過當然也不能太放肆,畢竟身為傳人,還是要有點分寸。」他一邊回答著,直覺得坐如針氈,讓他冷汗直冒。

  不是錯覺,她確實是對他感到不耐煩和充滿敵意,但到底是為什麼?

  被砸的車子是他的,他也算是受害者,她居然這樣對待他;雖說他沒打算對她要求賠償,但是她是不是應該要表現出一點點內疚的神情?何況她是蓄意砸車,她不應該把他的寬宏大量當成理所當然。

  「說得也是,要不然到時候大家都以為堂堂的長礬企業總經理,只是一個賣弄權勢而遊戲人間的無能小開,那可就不好了。」

  文沛含難得免費奉送上一抹燦爛的笑,態度親切地為他遞上一杯可樂。

  尚行書錯愕地睞著她,不敢相信她居然笑容可掬地嘲諷他,不是錯覺,不是幻覺,當然也沒有聽錯,她和以往一般,就算是自個兒犯了錯,也絕對不會對他低頭,甚至還出言挑釁。

  「我想你是不是對我有什麼誤會?」他問得相當含蓄。

  在事情尚未明朗之前,在他尚未確定她到底是什麼想法之前,他是不可能會輕舉妄動,破壞眼前這看似不錯卻暗潮洶湧的兩人關係。

  「誤會?」她笑得連水眸都彎了。「怎麼會呢?你尚大少的事情誰不知道?」

  「什麼意思?」

  「你不知道嗎?」她靠向前去,刻意地不要說得太大聲,免得他丟光了面子。「誰不知道你從來沒有準時地上下班過,甚至根本就成就不了什麼大業,更沒有推過任何上得了臺面的企劃案,所以都快要到而立之年了,還是只能待在自家的企業裡,很無奈地窩在總經理這一個位置上頭,這不是誤會吧!我很清楚這些所謂的傳言都是真的,畢竟這些事情並不是從現下才開始的,對不對?」

  他的風花雪月,在以往和他交往時,她便已經是時有所聞,而他對感情的遊戲態度和不專情,她更是了若指掌。

  尚行書不發一言地睞著她,不解地審視著她生動的表情所浮現的每個訊息。

  她在嘲笑他!

  「我以為我們是朋友。」他冷冷地道。

  他也有屬於他的驕傲和尊嚴,儘管是一個他再怎麼費盡心思想要得到手的女人這般嘲諷他,他也會壓不住性子的。

  「是朋友的話就不應該天天送花。」她回答得毫不客氣。

  當她的眼睛是純粹裝飾用的嗎?有哪一種朋友會每日見面時都送上一束花的?他的意圖太明顯了,而他的意圖更是有可能會讓金未來的預言成真,而她會不計一切後果阻止。

  「那是我對你的尊重。」他幾乎快要失控了。

  有哪一個女人不愛花的?有,就他眼前這個女人,從以前就不喜歡花,是他自個兒忘了,才會蠢到再送她花。

  但是不管如何,她都不該在此時此地對他擺出這般無情的模樣,更不需要把話說得這麼明白,因為她根本還不認識他,她根本還不清楚他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她不說,但是他不會笨到沒發現當初她要求和他交往時,她根本就不喜歡他!

  倘若她是喜歡他的話,她不可能會無視他的邀約,任何行程總是由著她的喜好而改變,他對她已經出乎他意料之外的忍讓了,她千萬別再不識好歹。

  從沒有一個女人可以在他面前任性到這種地步的,就唯獨她……

  「對我的尊重不需要用花堆砌而成。」她毫不客氣地回答,回得一句比一句還要狠,還要傷人。

  如果這樣還不夠傷他的話,她會考慮再加把勁。

  「至少送花是我的興趣,就算我想要天天送你花,那又如何?」他倏地站起身,發現自己再也坐不住了。

  在情場上戰無不勝,攻無不克的他,何時嘗過這種排頭了?

  他風流倜儻,有多少女人抗拒得了他這天之驕子的追求?但是她,唯獨她,偏是這樣傷透了他的自尊心,偏是這般不留餘地的傷他至深。

  「那你也要看我接不接受啊!」她笑得有點邪惡,「要我每天都把花丟到垃圾桶去,實在是一件很麻煩的事,因為我到現下還是搞不清楚,花到底是可回收垃圾還是一般垃圾。」

  尚行書聞言,一雙魅眸瞪若銅鈐,不敢置信她說起話來竟是如此的殘酷無情;他抱著最後一點尊嚴,頭也不回地踏離魅。

  她把他當成什麼?她明知道他對她確實是有追求之意,但是她非得要把話說得這麼難聽,絲毫不留情面?

  文沛含如果要這麼傷他,他自然會有他的方法對付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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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5-30 18:05:37


  如果說車毀換佳人,就某種程度而言,因為對像是某個相當具挑戰性的女人,他還覺得滿值得的,但是賠了夫人又折兵,那只會讓他成為笑柄,會讓他覺得自己被人當成白癡情聖看待了。

  在一番左思右想之後,他決定替自己討回公道。

  但是……

  尚行書一臉不悅地站在魅的西式木門前,耳邊聽的是來往的客人甲的竊竊私語,還有客人乙的指指點點,

  他現下成了笑話了嗎?

  他甚至連門都還沒打開,不過是幾天前發生的事,現下已經搞得眾人皆知了嗎?

  那麼……他需不需要趕緊躲回家裡大哭一場以泄羞憤?

  啐,沒那麼容易。

  從小到大,他從未接受過如此大的羞辱;多年前,她要求交往,在他情生意動之際又要求分手,讓他攻無不克的豐功偉業上頭記上一筆敗帳,而多年之後,雖無關男女情感,但是她卻在砸了他的車之後,給他來了一個相應不理,仿若對他視而不見似的!

  整人也不是這種整法,要他這天之驕子如何吞得下這口氣?

  所以他今天是來討公道的,是她逼他的,所以不要怪他;今天就算要他當個小人,他也要替自己討回一點面子。

  不要以為他真會為了一個女人而忍氣吞聲,就算要他忍,也要她值得,但照眼前的狀況看來,要是他再容忍下去的話,這些不知道內幕實情的路人們,恐怕要笑破肚皮了。

  哼!笑吧,儘管笑吧,反正這些不重要的人要笑的機會也不多了,因為他開始要展開大反攻,千萬別以為他會一直屈居下風。

  尚行書大剌剌地打開門,他猶若疾風之姿來到櫃檯,然而卻意外地沒見到文沛含。

  咦?他微挑起眉梭巡著四周,除了幾張極為礙眼的笑臉之外,依舊找不到文沛含的蹤影,所以他將在吧台裡的服務生抓來。

  「你家頭家呢?」

  「度假去了。」服務生很老實地據實以答。

  「我說的是女頭家。」他翻了翻白眼。

  「哦,女頭家說身體不舒服,所以待在家裡休息,要店長代為監督。」

  「她身體不舒服?」他擰起眉頭,想了一下,又問︰「那你知道她住那裡,或者是知道她的電話號碼嗎?」

  「這是私人隱私,不方便透露。」服務生怎麼可能會不知道前幾天發生的事?雖說眼前這個男人衣冠楚楚,可天曉得他會不會是個衣冠禽獸?說不定因為前幾天的事由愛生恨,想要對頭家娘採取什麼報復行動哩。

  這種事在最近的社會新聞上頭,可是多得不勝枚舉,他防範一下是再正常不過,要不然真發生事情,他豈不是成了共犯?

  「我是她的朋友!」混帳!他那是什麼眼神,好像把他當什麼罪犯一樣。

  現下都什麼時候了,難道他真不懂事有輕重緩急嗎?

  尚行書以前聽文沛儒說過他父母已經移民到國外養老,而他現下又度假去了,想當然家裡頭一定只剩她一個人;倘若她感冒發燒,連要起床都爬不起來的話,那要怎麼辦?倘若她更嚴重一點,說不定連要打電話叫救護車的體力都沒有。

  「把電話和位址給我!」想到事情的嚴重性,尚行書一把揪起服務生的衣領,完全忘了此趟前來所為何事。

  「不行。」服務生寧死不屈。

  尚行書瞇起了向來微彎帶笑的魅眸,倏地將他拉到自個兒的面前,附在他的耳際道︰「其實你只是個還找不到就業機會的打工族吧!想不想到我的企業底下一展長才?只要你願意的話,我會替你安插一個你想要的位置,如何?」

  服務生一愣,思忖了半晌之後,搖了搖頭,「不行,我要先打電話問文姐的意思才行。」

  「那你趕快打吧!」他鬆開了手,笑得萬分虛偽。

  無所謂,他只是想要確定她是不是安好,又不是要對她意圖不軌,有沒有拿到電話位址,並不是重點。

  服務生見他放開了自己,連忙拿起電話撥打,然而電話響了許久,卻一直無人接聽,他不由得有點擔憂地抬眼,「很奇怪耶,沒人接電話。」

  尚行書皺起眉頭,「把位址給我。」

  「不行啦,要先問過文姐才行。」他相當堅持。

  「你是念書把頭腦念壞了,是不是?」尚行書吼了一聲,「現下都什麼時候了?你說她身體不舒服在家裡休息,而現下打電話過去沒人接,這不是意味著她可能病得很嚴重嗎?你最好趕快把她的位址告訴我,要不然她有個三長兩短的話,我可以跟你保證,你絕對會被所有的企業摒除在外。」

  雖然她在某些時候相當任性又刁蠻,屬於行動類型的毒舌派,但是整體而言,她卻是至今最教他心動的女人。

  不管她到底是怎麼得罪他,但目前的情況不同,什麼恩怨情仇都可以先丟到一旁,人命才是最重要的。

  「可是……」

  「你沒有選擇的權利。」他用威脅的口吻說道。

  服務生很無辜地扁了扁嘴,無奈地點了點頭,連忙找出地址簿。

  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

  聽說她生病了,打電話到住家,也沒人接聽,所以他抱著擔憂得有些焦慮不安的心,飛車來到地址簿上頭登記的位址,卻得到了一個答案。

  管理員說,她在中午時便已經出去了。

  這就是答案,而他像個瘋子一般在路上狂飆而來,竟得到這個答案,這個令他啼笑皆非,很想要仰天大笑的答案。

  不過,這還不是最可惡的,因為現下已經淩晨三點了,她文大小姐依舊還未回來,他像個白癡一樣在大樓管理處前站了將近五個鐘頭,為的就是要等她回來,確定她真的沒事,可想不到她大小姐不知道是到那裡流連,到現下都還沒回來,她以前不是一個這麼喜歡玩的人。

  印象中的她,儘管蠻橫,但她的蠻橫和任性都在她自限的原則裡,在她自成的一套思想裡,她有一定的規則和道理,自己不可能會逾矩的。

  而且她幾乎是把她的人生都貢獻在她的學術研究上頭,外頭的誘惑根本就對她毫無作用,儘管她會徹夜不眠也絕對是為了學術研究,但是事隔多年再相遇,很多事情都是會變的。

  或許是因為到魅工作之後,讓她開始對外頭的世界起了興趣,所以她才會到現下都還沒有回來。

  但是她也該有分寸的,撒謊不上工而外出,也不可能太晚才是!

  到現下還沒回來,她會不會發生什麼事了?

  夜間開車,行車速率總是會快了些,而最近酒醉駕車的事件也是層出不窮,或者是有人覬覦她的美色而……

  混帳!他到底是在想什麼?

  想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情好綁住自己的手腳,自動地把自己捆在這個地方不得動彈,再放任這脫軌的思緒把他搞到快要崩潰。

  他在乎她那麼多做什麼?

  她是那麼不羈難馴,蠻橫無理,任性到了極點,尤其是她那一張嘴,永遠說不出半句好聽的話,最厲害的就是說出一堆殺人於無形的狠話,還有一堆顛倒是非的道理,這世界上怎會有她這一種女人,如此聰慧得知道如何傷人!

  「你怎麼會在這裡?」

  不悅的嗓言在他的面前響起,尚行書瞅著自個兒的表,三點二十一分,不算太晚但也絕對不算早的時間,她大小姐總算是回來了。

  「聽說你身體不舒服。」他拾眼不悅地道。

  一開口,他才發現下等待之中,過多的煙已經啞了他的嗓言。

  「不關你的事。」文沛含睨了他一眼,打算從他旁邊繞過,卻被他拉住了手。

  「放手,我跟你之間可沒有熟到可以這麼親密的程度。」

  她被東方妤捉去嚴刑拷打得很累了,很想睡了,別在這當頭煩她好嗎?

  到底是哪一個混蛋把她的位址給他的?

  「可是我們曾經親密到可以在床上袒裎相見。」他懊惱地道。

  他為了她站到雙腿都發麻了,為的可不是她的冷言冷語,更不是要她視若無睹的冷漠!可惡,他為什麼要為了她把自己搞得這麼野狼狽?

  文沛含挑了挑眉,笑得極為邪惡。「那又如何?你說的是幾百年前的事?我都已經忘了,你也差不多該要忘了吧!」

  她就是受不了他這種個性,他一直以為只要是他想要的,他就一定會得到手,可得到她的身體又如何?她根本就不在乎,別以為得到她的清白,他就可以控制她的人生,她還沒有愚蠢到自己跳入墳墓,落到萬劫不複的地步。

  況且,當年他吸引她的,不過是他的聲音罷了,而且那僅只一回的親密,不過是在意亂情迷之下所產生的錯誤罷了。

  尚行書傻眼了,他就知道她這個女人根本就不似一般尋常的女人,但卻也沒料到她可以用如此教他心痛的口吻描述得這般雲淡風輕。

  「依我看,尚大少爺要什麼樣的女人會沒有嗎?」她依舊笑得極為邪惡,在不算太明亮的燈光之下,薄妝輕點的她依舊美艷。「拿你這一張小白臉,再配上你那用鑽石鑲出來的身價,哪需要為了一個刁蠻無理又不識好歹的女人站在這裡等待,浪費時間呢?」

  倘若他堅持不放棄征服她的話,總有一天,他會被她氣到腦溢血!

  但是他手上還有王牌……

  「你以為我到這裡等你是為了什麼?」他努力地扯動有些僵硬的唇角,不懷好意地勾出一抹冷笑。

  「你不說,我又怎麼會知道?我再聰明也猜不到你那只裝著美女圖的腦袋裡到底裝了什麼東西。」想同她杠上嗎?倒也好,反正這裡也沒有第三者,她把話說得再難聽,也不怕傷了他的自尊心。

  他從口袋裡掏出一張估價單在她面前晃動著,見她的臉色微變,他總算有了一點佔上風的勝利滋味了。

  「知道這是什麼東西吧!」他總算是扳回一城了。

  尚行書真是忍不住想誇獎自己,當初讓她砸車可真是砸對了。

  「當然。」她依舊笑著。

  哼!果真是挾估價單以令她了,這麼快就把王牌拿出來,想必這也是他的底陴了,只要過了這一關的話,他就再也沒有理由找她了。

  「你決定怎麼處理?」

  「既然你這個人這麼沒度量,硬是要我賠償的話,我當然還是得要賠啊,不管是去偷、去搶抑或者是去……賣,我也一定會想辦法湊足上頭的金額。」文沛含站得腿有點酸,她索性往牆上靠。

  「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他怒瞪著她。

  她可真是太有本事了,很明白說什麼話便可以讓他像個毛頭小子一般沈不住氣。

  「沒什麼意思啊……」她把尾音拖長,順便兩手一攤,說有多無辜便有多無辜。「其實,保時捷雖是挺貴的,但是我相信,只要你願意,想買幾部便有幾部,可是你偏偏要和我計較,那麼我當然要為了一時的衝動贖罪才是,你說對不對?可是你知道我以前不過是研究人員罷了,我身上自然沒什麼錢,硬要我賠償修車費用的話,倘若不……」

  「你這句話好像犯錯的人是我。」他倏地打斷她的話。

  搞得好像他逼良為娼似的,看來這張估價單會成為呆帳的機率相當高。

  「沒有啊,我有這麼說嗎?」沒有吧!她可是很認真地在告解耶。

  尚行書翻了翻白眼,忍住想要掐死她的衝動,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後,緩緩地說︰「我有個建議,只要你到我公司上班抵帳的話……」

  「太慢了,照你那種說法,我要做多久才賠得起七位數的修理費用?」她想也不想地拒絕。

  笑話!她逃開他都來不及了,還到他公司去?

  她還正常得很,壓根兒也不想靠近這種男人︰要是預言真實現了怎麼辦?倘若真是實現了,二話不說,她寧可轉世投胎去。

  「要不然你打算如何?」他雙手環胸,就怕自己一時衝動失控。

  這個女人,還真是虧她說得退場門,搞得好像什麼事都是他的錯,彷彿她砸車砸得相當理直氣壯,而他被砸當然是應該的。

  他好心地想為她製造就業機會,怎麼她卻視他為毒蛇猛獸,不,說是視他為某種骯髒之物,避之唯恐不及還較適當一些;他真的不知道她是這樣看他的,更不瞭解當初她怎麼會主動地提出要和他交往的要求。

  他再怎麼放浪形骸,她根本沒有在乎過,不可能到了現下才在乎吧!

  就算他想破頭,也絕對猜不出心思縝密的她,到底是為了什麼砸他的車,為什麼把她的厭惡表現得這麼明顯,像是怕他看不懂似的,他是殺人放火,還是擄人勒索了?好歹也給個罪名吧!

  至少要讓他知道她討厭他的原因到底是什麼吧!

  「我哥要度假之前,托我看管他的店,而我的薪水自然是從每個月的營業額支出,我相信,我哥給我的薪水絕對會多過你願意付給我的薪水,所以你就慢慢等吧,看我把每個月的花費支出之後,到底還剩下多少,而那些就是我每個月償還給你的賠償金。」

  她早就已經想清楚了,雖說多少還是會和他有點牽連,但沒關係,她可以固定一筆金額,每個月按時地匯入他的戶口裡,這樣不就得了!

  反正少接觸便少一事,倘若可以別見面,那就別再碰頭了。

  「事情不是這麼簡單的吧!」他簡直快要崩潰了,「你以為事情是你說了便算嗎?你至少也要先問過我的意見吧!」

  她現下是當他死了不成?

  當事者是他,受害者也是他耶,在民事訴訟上頭,他是原告,而她是被告,可以尊重他一點嗎?

  「要不然你打算如何?」她微挑起眉,「難不成你真的會為了那麼一點錢而叫我去從事非法營業?你這個男人怎麼會這麼小鼻子小眼睛呢?為了我以前主動提出分手便記恨到現下,你能不能成熟一點啊?就如你所說,有感覺便在一起,沒感覺時就該閃了,不是嗎?」

  看來她把他估得太清高了,雖說他一直遊戲人間,對於公司業務不見有何推展進展,但畢竟也是在商場上玩了一陣子,比較懂得錙銖必較,也是滿正常的。

  就某方面而言,也算是一種成長。

  「誰要你去從事非法營業?我不過是要你到我公司上班罷了,畢竟你學的是環境工程,你也曾經擬過幾個方案可以建立完善廢棄物處理系統,所以你只要到我公司當個顧問就可以得到一筆算是挺可觀的薪水,可以加速你快點把錢還清,這樣不是很好嗎?」先讓他喘口氣,要不然他可真是氣到快要暈了。

  「那我乾脆把我哥的店抵押給你算了。」她想也沒想地道︰「那一家店在鬧區,土地和地上物都是自己的,倘若要賣出去的話,應該是還得起你要的賠償金額。」

  既然要她看管店面,總是要冒上一點風險,所以這就是她老哥所要承受的風險。

  「那又不是你的店。」反正她就是不願意到他的公司上班就對了。「更何況現下景氣不佳,誰又知道這店到底是不是頂讓得出去,那不是我應該要承擔的風險。」

  「那我也沒辦法,你上法院告我,再把那家店拿去拍賣。」她絕不妥協。

  尚行書快要氣炸了,狠狠地說︰「上法院也無所謂,倘若你堅持要把事情搞得這麼僵的話,但是我必須要先提醒你,要是你父母在國外得知這個消息的話,你恐怕會很難交代。」

  拿她的父母壓她還不成的話,他只好自認倒楣了。

  這個陰險狡猾的人!

  文沛含挑高眉,水眸閃過一絲不悅,「好,先不提那家店,但是你要我到你公司上班的話,我根本就撥不出時間,所以我實在沒有辦法配合你,但是該賠償給你的費用,我會想辦法籌出來的。」

  學狡猾了嗎?別以為這樣子就可以逼迫她。

  「無所謂,我只要你上下午的半天班,然後你再回店裡去忙,我相信你一定做得到。」聽她這麼一說,他總算是松了一口氣,如此一來,他還有那麼一點點的勝算,「至於你說籌錢的事情,只要你什麼時候籌得到錢,你自然就可以不用再到我的公司上班。」

  相當合情合理了吧!

  「我會考慮。」她輕點著頭,滿臉輕蔑。

  「不是要你考慮,而是你一定要答應。」他快要被她氣死了,「而且我明天下午就要見到你出現下我的辦公室裡。」

  文沛含不耐煩地睞他一眼,「沒問題,我現下可以上去休息了嗎?尚總經理?」

  算了,先虛應他,明天再打電話給東方妤,硬著頭皮先跟她調頭寸好了,只是這麼一筆金額,若是她不先把藉口想好的話,東方妤一定會發現其中有疑,她得要先想清楚才行。

  她等了一會兒,見尚行書沒打算退開,便冷冷地將他推開,逕自往公寓走去,壓根兒不理睬他,完全當他不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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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5-30 18:05:54


  長礬企業總經理辦公室

  「敢問文大小姐,現下幾點了?」

  尚行書坐在辦公桌前的身子微微往後退,沒好氣地睞著她一身輕便的打扮,T恤加牛仔褲,一身相當年輕又隨性的打扮,而臉上更沒有抹上任何色彩,連最基本的口紅也沒點上,更遑論那一頭披散的長髮。

  她不是頭一次如此我行我素,如果他堅持要征服她的話,他勢必得要習慣她這一點,不過……

  「你手上不是有戴表嗎?」文沛含不客氣地道。

  她睇著他手腕上那只璀璨剔亮的手錶,甚至還像是在譏笑她似地閃爍著刺眼的光芒。怎麼,他現下是刻意要對她炫耀他的財富,還是在她面前展現他至高無上的權勢?

  「對,但是我在問你知不知道現下的時間!」他沒好氣地道。

  是,他有戴表,可是就算他沒戴表,他也知道現下時候不早了,他微微拉開身後濃重的窗簾,睇著窗外的天色;夏天漸過,所以白天的時間自然不若盛夏時的長,但是現下夕陽已經快要西下了,現下是幾點……實在還滿好猜的。

  「應該是四點多吧!」她輕瞟了一眼自個兒手上的表。

  她三點多準備好,搭了計程車到長礬企業,現下已經四點多了,時間掌握得差不多啊,應該沒有遲到吧!

  是他不對,要她到長礬企業報到,他應該要給她一張名片,應該要給她位址,要不然她要上哪去找呢?要不是那個計程車司機剛好知道的話,說不定她現下還在路上找呢。

  「難道你不會覺得時間晚了些?」他問得很含蓄。

  實際上,距離下班的時間已經不到一個鐘頭了,他真的不知道她等到現下才報到,到底是在拖延時間,或者是她對時間一點理念都沒有。

  「你只有跟我說下午報到,你又沒有給我一個時間。」她聳了聳肩。

  倘若不是因為她昨晚一直找不到東方妤的人,她今天根本不打算到長礬找他報到!

  她真不知道東方妤那個女人到底在搞什麼,明明昨天就跟她耗上了一個下午,甚至聊到三更半夜,怎麼她一回家之後就找不到她的人?

  手機關機,電話沒人接,她到底是跑到哪去了?

  算了,晚一點再找她好了。

  「可是一般而言,倘若我說的是下午,也應該知道是下午一點半到兩點的時間吧!」不要跟他說她連這麼一點基本的原則都不知道,「一般的公司行號都是這個樣子的,難道你會不知道嗎?」

  她老大不小了,不可能連這麼點事都不知道吧!

  「我怎麼會知道?」她不耐煩地微蹙起眉,「我從來沒有到任何公司行號上過班,我怎麼會知道那些不成文的規矩?」

  她知道上班族幾點下班就不錯了。

  「你身邊總有朋友是上班族吧!」她該不會是在跟他抬杠吧!

  「沒有。」她非常肯定,「我的朋友裡頭,如果不是身居要職,根本不需要遵照一般的上班時間,要不然就是老師,要不然就是仍在攻讀其他學位,而我的父母也是教師退休的,我哥,你知道的,他開了魅那一家店,根本就過著晨昏顛倒的日子。」

  數一數,她身邊確實沒有半個人是朝九晚五的上班族。

  尚行書聞言,認命地瞪著辦公桌半晌,開始後悔自己沒有把話說清楚。

  「好,沒關係,那麼今天……」

  「什麼叫作沒關係?」她慢慢地走到他的面前,「你應該要跟我道歉。」

  哼!別以為她會輕易地饒過他!

  「道歉?」他驚呼出聲。

  他要跟她道歉?他為什麼要跟她道歉?遲到的人是她吧!不管她到底有什麼理由,可真正遲到的人是她,他都已經接納了她的理由而不打算和她計較了,她居然還要他道歉!

  她打算提出證據,讓他心服口服,讓他道歉得無怨無尤。

  「你忘了嗎?」文沛含忍不住地嘆了一口氣,她就知道一般的企業家第二代,空有一身的名牌作為贅飾,卻不見腦袋有任何成長。

  「你要我報到,但是你卻沒有告訴我位址,如果不是我剛好遇到一個知道地方的計程車司機,我怕我現下還找不到地方哩。」

  尚行書老是要說她不注意小細節,然而他卻犯下比她還嚴重的錯誤。

  「我……」他一愣,倏地想起自己確實把這件事忘了,「你可以打電話給我啊,給你的那一張估價單上頭有我的手機號碼,你為什麼不打電話過來問我?」

  「打電話問你,好掩飾你的小錯嗎?」唷,搞得好像她沒打通電話是她自個兒不對似的。

  她今天到底是在做什麼?

  開辯論大會,看看到底是她錯還是他錯嗎?

  雖說她這一陣子是滿閑的,店裡的工作幾乎都因為過度忙碌,所以全都交給店長去處理了,導致她閑得有些快要發慌了,但是她再怎麼覺得無聊,也沒有和他聊天的興致。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只是沒有明確地……」話到一半,他想了想還是認帳地吞了回去。

  算了,反正不管他說什麼,她總是有辦法反駁得他無話可說,根本就無關到底是誰對、誰錯。

  「那現下怎麼樣?」她偏著頭看他。

  夠了,再廢話下去也沒用,那就不用多說了。

  「什麼怎麼樣?」

  他確定他真的要繼續容忍她嗎?會不會在他尚未馴服她之前,他便已經被她氣得腦溢血了?

  「你要我到這裡報到,跟我說有關顧問的問題,那你就應該要讓我知道,我要接下的到底是什麼樣的工作,而貴公司到底是以何營利,那我的上班時間到底是幾點到幾點,這些基本資料,你應該要主動告訴我吧?」

  快點把事情告訴她,好讓她的心裡有點底子,要不然她要怎麼安排自己的時間呢?雖說她是對他挺不屑的,但是砸車是她不對,所以付賠償金是天經地義的,再不願意,她還是得要負責才成。

  只是負責任也不一定非要待在這裡不可,今天先來虛晃一下,晚上再聯絡東方妤,想必過幾天就應該可以從她那裡調到現金。

  「那就……」輕揉著有些發疼的太陽穴,尚行書照既定計畫解說,「為了配合你晚上的時間,所以我想你只要下午一點半到五點半的時間來上班,再來的就是,我們公司本身是以高科技產品為主,所以會有一些廢棄物處理上的問題,還有……」

  「算了,你乾脆叫人打一張表給我好了,我帶回家看一看,明天再上班。」尚行書的話還沒說完,她已經十分無情地將他打斷。

  嚴重睡眠不足的情況之下,文沛含的頭已經有點昏了,他再囉嗦地說上一堆,她那裡會聽得懂?乾脆把重要的資料交給她用看的,她自個兒斟酌就可以了,免得浪費她的時間。

  「這樣嗎?」他早猜到她會這麼說了,「我已經把一些重要事項差人打好了,你拿回去看吧!明天算正式上班。」

  他真是忍不住要誇獎自己居然受得了她這種無禮的態度,而且還可以把她的心思猜得如此地精準。

  「哪有,今天就算是正式上班了,今天的薪水也要算在裡頭。」接過他遞過來的牛皮紙袋,她沒打算要馬上看,只是拎著牛皮紙袋往外走。「記得哦,要從今天開始計算,因為我來報到了,報到就算是正式上班。」

  「你……」他難以置信地瞪大眼。

  這個女人可真是吃定他了,居然在這小事上頭也要同他計較。

  「怎麼?不過是跟你多要求一天的薪水罷了,你犯得著那麼大驚小怪嗎?還是貴公司對待員工都是那麼不通情理?」她微打開門,側身睨著他,淡淡的笑臉上頭不難看出她惡意的挑釁。

  他張口結舌,但是沒有沈默太久,「當然不是,不過是一天的薪水罷了,就當是你的車馬費也是應該的。」

  沒錯,這就是她欺負人的原則︰猶若姜太公釣魚,願者上鉤,他上鉤了!

  「什麼?車馬費應該是要另外算的,怎麼可以跟日薪混為一談?」聽他這麼一說,她態度囂張跋扈地指著他毫不客氣地指責。

  他一愣,疲憊地斂下眼。

  「對,是應該要分開給付,日薪是日薪,車馬費是車馬費,」他認了,反正先把她安撫下來,把她安置在身邊再一步步地蠶食鯨吞,千萬別讓他逮著機會,要不然他絕對會讓她知道什麼是萬劫不複的滋味。

  「所以,這一份東西我帶回家看,如果說我對裡頭有什麼意見的話,我明天上班時再跟你討論。」她笑彎了眼,格外珍惜欺負他的機會,「那麼我先走了,明天見。」

  揮了揮手,她頭也不回地甩動著檀木般的長髮離開他的視線。

  尚行書看到門關上的那一剎那,隨即疲憊地癱在辦公桌上;這女人……她可以睡到中午再起床,但是他可是一大早就上班了,為了要等她報到,他可是努力地辦公,想要在她面前展現出他的能力,就為了要改變在她腦袋裡的偏見,孰知她只跟他討論了車馬費和日薪!

  認了,算了,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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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哼,她的辦公室是資源回收站嗎?

  文沛含不悅地睞著每天一束的花,大前天是百合,前天是火鶴,昨天是玫瑰,今天是海芋……明天會是什麼呢?

  不管是什麼,都將成為自然界的肥料。

  真不知道這些花到底是美在那裡?不管再漂亮再美,終究會因為時間而衰老,當然也包括人類。

  他把意圖表現得這麼明顯,偏又隻字不說,但是他不說,卻不代表她就不懂;話又說回來,他想要獻殷勤,她也沒權利阻止,反正是花他的錢,她當然是管不著,可是她卻可以選擇接受或不接受。

  如今這純白帶著翠綠的海芋看在她的眼裡,只是一個礙眼占空間的物體。

  文沛含不客氣地把辦公桌上的海芋往地上一掃,她大剌剌地坐在辦公椅上,不見她翻開堆在桌上的資料,反倒是蹺起腿來發呆。

  怪了,東方妤到底是跑到那裡去了?

  她一連找了她幾天,卻一直找不到她的人,甚至連她的先生都找不到……就是因為找不到她,她才迫不得已地到他這兒上班。

  八成是那個女人一時興起,拉著她的先生四處遊玩了!真是的,要出去玩,也不會先打通電話給她;以往她總是莫名其妙地打電話給她,煩得她招架不住,可現下要找她,卻偏又找不到人。

  可惡,要是讓她聯絡上的話,非先給她一頓臭罵不可。

  害她現下必須要在那個笨蛋男人底下做事,還要接受他明目張膽的追求騷擾,很累耶,雖說不確定他接下來還會有什麼白癡行為,但是她就是想要逃離這種生活,因為她有拒絕被騷擾的權利。

  妤啊,快回來吧!

  「怎麼了,花怎麼掉在地上?」尚行書一推開門,便見著她把雙腿蹺在桌上,而他教人精心設計包裝的海芋花束則是掉在地上,不喜歡他送的海芋也不用表現得這麼明顯吧!

  「因為我覺得擺在地上比較好看。」她冷哼一聲,依舊沒打算把一雙玉腿挪下來,只是冷冷地睞著他。

  就說他別有用心嘛,她的顧問辦公室就在他的辦公室旁邊,聽說這裡以前是會客室,但是因為她的緣故,所以特地把這裡辟為她專屬的辦公室,而這兩個辦公室甚至還有一扇門互通。

  意思就是說,她完全沒有屬於自己的隱私權。

  「工作累不累?」她的冷臉,他不是頭一次遇上,早已經有了七成以上的免疫力;既然已經下定了決心,他當然不能因為這麼一點點的挫折而退縮,在他眾多的招式裡頭,送花不過是道開胃菜。

  「一點半,我剛上班。」她冷聲道。

  他是不是那裡有問題啊?她都已經把不耐煩表現得這麼明顯了,就差沒把話說清楚而已,他怎麼還能對她獻殷勤?要是以前的他早就受不了了。

  唉!要她把自個兒搞得這麼刁蠻任性,其實也是很累的;她從不會在任何人面前撒潑,但唯獨對他,她非得要把自己搞得這麼不像自己地把他逼退,實在也是一件難事。

  早知道會結下這段孽緣,當初她就不應該貪圖他酷似嚴至盛的聲音,不應該為了短暫的快樂而要求和他交往。

  若不是因為他的聲音實在是和嚴至盛太酷似的話,憑她對男人的苛求,她千挑萬選也不會揀到他這個自命風流的男人;在以往交往的時間裡,他確實是對她滿好的,但是她無法容忍他在同一個時間裡對所有的女人好。

  尤其當他的聲音是那麼地酷似她深愛過的男人,當他用他的聲音對所有的女人說出千篇一律的台詞時,彷彿讓她受到二次傷害般。

  所以她現下會討厭他,甚至對他不理不睬,除了金未來預言的關鍵之外,當然也是因為以往那段孽緣而引起的。

  「我是怕你昨天晚上太累。」他當然知道她剛上班,要不然他不會這麼快從他的辦公室過來。

  「那你就不應該對我逼債。」這不是在廢話嗎?

  先扁她兩拳,再給她安慰一下,當是在慰勞她嗎?

  是他強逼她非到這裡上班不可,甚至還要她硬排出時間來的,現下又說怕她太累……別向她逼討債款不就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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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5-30 18:06:14


  「我成了你的債權人了?」尚行書愣了下。

  這種後果是他始料未及的,他這帖藥會不會下得太猛了?

  或許是因為他的作風太過強勢,所以才會讓文沛含記恨至今,儘管她是在他的身邊沒錯,但她的周遭像是築起了一道牆,讓他靠近不了。

  「不,我是說,因為我一時衝動砸了你的車,所以我成了債務人,因此你怎麼說我就怎麼做。」至少薪水她還挺滿意的,不過,此地不宜久留,她還是得要想辦法聯絡上東方妤。

  說真的,她最受不了像他這種男人了,能夠閃多遠就閃多遠,尤其當他的聲音又那麼酷似她曾經深愛過的男人,更是教她不想再多看他一眼。

  「我沒有把你當成債務人看待。」唉,倘若不能先解開她的心結的話,他算計好的招式又要怎麼進攻呢?

  「可是你的威逼卻讓我確確實實地感覺到我是個被欺壓的債務人,而且是沒得選擇的到貴公司當個無聊的顧問。」她微笑地睞著他,濃密的睫毛輕顫彷彿在譏笑他似的。

  哼,那一天是誰先把話說絕的?說什麼若上法院的話,她不怕她的行徑會讓她的父母知道嗎?到底是誰軟硬兼施對她施加壓力的?

  倘若他有良心的話,就快快放她走吧!

  「如果我要逼迫你的話,就不會只要你當顧問,我會要你當我的情婦,用你的身體償還債務。」他有些微惱地說道,音量不算太大,有點像是在自言自語。

  但是聽在文沛含的耳裡卻是一清二楚。

  「你以為我會願意嗎?」文沛含一點也不意外他這麼說。

  所以打一開始,他沒有這樣要求她,她就覺得有些古怪,但她根本不管他到底是抱著什麼想法要她到這裡當顧問,她也絕對不會給他機會越雷池一步。

  「我當然知道你不願意。」尚行書就是太清楚她的個性,他才沒做出愚蠢的提議,當然他也不願意趁人之危,因為他要的不是她的身體,而是她的心,就算他要她的身體也要等到她先把心交出來給他。

  「所以才硬要我來這裡當個看門的米蟲?」她輕笑著,順便將一雙長腿放到桌下。

  「誰說你是米蟲,廢棄物的處理系統是每一個企業都急於成立的部門,這麼重要的工作,你怎麼會說你是米蟲?」他看起來像是那種會為了將她留在身邊,就把她擺在公司裡當花瓶的人嗎?

  就算他真的把她當花瓶看待,相信她也不願意讓自己成為花瓶。

  「我這麼閑,你看不出來嗎?」她忍不住地翻了翻白眼,「你看,我桌上的文件全都已經搞定了,你要的廢棄物處理系統我也幫你搞定了,其他的小事,根本就用不了我半天的時間,結果你派給我的工作,我在兩天內就搞定了,接下來的這幾天,我就這麼無聊地等著下班。」

  她不好意思說她幾乎都是來這裡補眠的,然後只要有一點風吹草動,她馬上會清醒過來,絲毫不會讓他發覺她偷懶了一個下午。

  「那是因為你的工作能力強。」尚行書乘機誇她兩句。

  這樣還不好嗎?就是怕她累,才故意安排有工作要做卻又工作輕鬆的位置給她,怎麼她連這樣都有意見。

  「不對,我的工作能力確實是強,但是你所安排的工作卻不是我的專長,而且所謂顧問,就是有人上門開口向我詢問,才叫作顧問,可如果沒有人開口對我發問,我就成了一個顧門的米蟲。」

  簡單的說,這個公司根本就不需要成立一個顧問部門,而且還是一個專門為了處理公司廢棄物問題的部門。

  「但是你幫了我的忙是事實。」他閃躲著她的目光。

  說她刁,說她蠻,但是她有時候卻聰穎得教他不知如何回應,不愧是當代第一才女,是環境工程和資源工程的雙料博士,也是當年的校花……在她尚未主動對他提出交往的要求前,他早已經注意到她了。

  文沛含會念書又懂得玩,相當大方又活潑,會吸引他的目光,也是理所當然的,所以當初她對他告白時,可見他當時的震撼有多大。

  相對的,她無故要求分手,對他而言,更是非常地震撼。

  尚行書真的不懂她 冷 熱的理由,不懂她怎能如此任性地在他的生命裡遊走,像是惡作劇,像是戲弄他……他想問,卻又覺得丟臉。

  文沛含讓他嘗到人生頭一場的敗戰,而且讓他敗得十分野狼狽。

  「我幫了你當然是事實,可是問題是,你不覺得有點大材小用了嗎?」她索性站起身,雙手環胸,抬眼直盯著他閃避的眼。「我能請教你,你為什麼硬要我到你的公司上班嗎?既然你說你很瞭解我絕對不會販賣我的身體,那麼你要我待在你的身邊卻又不覬覦我……到底是為什麼?能給我一個答案嗎?如果你無法給我一個答案的話,我可能無法在這種曖昧不清的情況之下工作。」

  把事情說明白也好,省得她還要浪費精神在他匪夷所思的行為上。

  他沒料到,她居然在他還未正式展開攻勢時,就要逼他掀開底牌,那怎麼成?

  「你是我的債務人,我是你的債權人,你無權過問我的用意到底是什麼,你只管去做,要不然就等到你有辦法一口氣把所有的債務都還清,再來和我談。」

  笑話!若是把底牌掀出來的話,他還玩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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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剛才不是這麼說的……」這男人翻臉比翻書還快,一下子是風一下子是雨,就跟今天的天氣一樣教人難以捉摸。「你剛才明明就說我不是你的債務人,不過才幾分鐘而已,你就改變說辭了,難道你的生意理念就是這麼顛三倒四嗎?難怪今年的長礬企業沒有什麼成長,還要內部大整修。」

  「那不是大整修,那是替未來鋪路。」尚行書惡狠狠地回答,「日後有關於高科技產品一定會有廢棄物相關條例,我這是未雨綢繆。」

  她今天是吃錯藥了是不是?非要打破沙鍋問到底?

  原本想要邀她一道出差,順便偷空閒晃一下的,現下把氣氛搞得這麼僵,到底要他怎麼開口?

  「是嗎?」也對,但是這絕對不是他要她待在這裡的原因。「不過,既然你不告訴我,為什麼要用這麼多前後矛盾的理由把我強行留在這裡的話,那麼我就不打擾了,我先走了。」

  談不出結果,那就別提了,反正她也不是很在意;東方妤失蹤了那麼多天,算算日子,差不多也要玩夠了,相信這幾天應該可以找得到她的人才是。

  只要讓她找到東方妤,她就可以脫離他的魔掌了,管他要強留她的原因到底是什麼,她一點也不在乎。

  「你……」尚行書瞪大眼,看著她拎起背包往門口走,他望著她一身簡便衣衫的背影,胸口倏地一悶,大喊了一句︰「因為我喜歡你!」

  咦?他說什麼?

  在尚行書發愣的瞬間,他眼角的餘光瞧見她也回過身,一樣的瞪大眼,仿若對他的說辭驚訝不已;啐,就算他告白的話,她也不需要表現得這麼錯愕吧,至少也該要表現出一點喜悅的,是不?

  算了,得不到滿意的回應也無所謂,反正……他也只是隨口說說,重點只是要她暫時留下來罷了。

  她要走,至少要等他把十八般武藝都使出來再說,讓他再一次輸得心服口服,屆時她再走也不遲。

  「你當你沒說,我當我沒聽到。」文沛含斂下眼,冷聲道,她回過身,仍是決定要走。

  他瘋了,莫名其妙跟她告白做什麼?以為她會感動得痛哭流涕嗎?

  可惡!他的聲音和嚴至盛那麼地酷似,當他開口的一瞬間,她幾乎要以為是嚴至盛在對她告白,害得她的心臟都快要停止了。

  「我明明已經說了,你怎麼可以要我當作沒說,又要我當作你沒聽到?」他大步擋在她面前,大手抵在門板上,將她圈在他和大門之間,怒眼瞪著她滿不在乎的臉。

  就算他說的不是事實,她也不該表現得這麼無動於衷吧!

  「你要說是你的事,我有權利選擇我有沒有聽到。」文沛含纖瘦的手臂是沒多少力氣,但是要推開兩人太過接近的距離,還是辦得到的。

  她根本就搞不清楚他突然對她告白有什麼用意?但是唯一可以肯定的是,絕對不是好事,在她明知道不是好事的情況之下,還要她留下,豈不是等於羊入虎口嗎?她幹嘛要自投羅網?等著他把她吃了嗎?自然是三十六計走為上策。

  「你不能沒有聽到,因為我已經說得很清楚了,你以為這一種話我會放在嘴上,想到就對每一個女人說嗎?」她怎麼能到這當頭還拒他於千裡之外?

  「你有沒有對每一個女人這麼說,那不關我的事。」她索性把整個人的重量都壓在背後的門板上,桃木做的,應該撐得住她的重量才是。「你一廂情願打算想得天花亂墜,那是你的事,可是你總不能架著我說喜歡我,就強逼要我喜歡你吧?土匪也沒你這麼殘忍的。」

  幹嘛,如果有人說他想殺她,難道她也要讓他殺嗎?她不能抵抗嗎?難道她一定要坐以待斃嗎?

  簡直是莫名其妙!尚行書好端端地幹嘛對她喊出愛的告白?又不是被下降頭還是被下咒來著……說到下咒,文沛含的腦海裡倏地浮現一個念頭,她猛然想起……

  對了!金未來的預言,該不會是他的魔咒開始生效了吧?

  要不然他為什麼會莫名其妙地對她告白?他和她之間根本沒有什麼交集,儘管以前交往過,但那已經是很久以前的事了,根本沒有痕跡可尋!

  「我沒有強迫你一定要喜歡我,我只是希望我們之間能夠有多一點的時間相處,讓你能夠更加瞭解我,不要像當年那樣,莫名其妙地對我提出交往,然後又莫名其妙地要求分手!」是啊,多麼美麗的謊言,連他都快要相信這是真的。

  文沛含挑高眉頭,微微瞇起晶亮的水眸,試探性地開口問道︰「你該不會是對當年的事耿耿於懷吧?」

  難道不是魔咒,不是預言,只是純粹他大男人的自尊受不了傷害,如今的告白不過是他蓄勢待發的報復罷了?

  「我……」他一時語塞。

  要承認嗎?一旦承認的話,好似他真的輸不起……

  「你尚大少爺是不是因為長勝將軍的名號斷送在我的手裡,所以打算對我重新追求,想要一雪前恥?」她小心翼翼的問道。

  倘若是這樣子的話,似乎還挺合理的,而且這麼一來,她倒也安心了許多。

  尚行書突地拉著她的手便往外沖,惱怒地吼道︰「你現下是我的員工,我要你怎麼做,你就怎麼做,不用問那麼多,就像眼前我要你跟我一起去出差,你就得要跟我一起走!」

  他拖著她沖進電梯裡,惱怒地瞪著電梯門,痛恨自己怎麼會讓她耍得團團轉,連一句反駁,甚至更好的搪塞藉口都沒有,只能放任她欺負他!

  難道他真是一點成長都沒有?

  文沛含睇著電梯裡的鏡子,看著鏡子中的尚行書,盛怒卻又不敢動怒的樣子,他一張俊俏的臉因為她簡單的幾句話惱怒得染上紅暈,不知為何,她居然閃過一絲淡淡的整人快感。

  為什麼呢?她也說不上來,反正她是挺樂的。

  文沛含滿臉笑容,任由他抓著也不掙紮,然而一下電梯,踏出大樓門口,見著一輛黃色的保時捷時,她便再也笑不出來了。

  「上車。」他先行上車,等著她。

  「車修好了?」不會吧,這不是進口車嗎?就算只是表面板金和烤漆的問題,應該也要花上一段時間才是,算了算時間,從事發到現下,也不過一個月,不可能現下就搞定了吧!

  「前天剛拿回來的。」就是為了能夠帶著她偷空遊玩,才刻意要廠商趕的。

  「上車吧!陪我一道拜訪客戶。」

  其實,若是他真要帶她出去玩的話,他大可以開另外幾部空著的車子,但是這一部黃色的保時捷不一樣,勉強可以算是兩人再次相遇的關鍵,所以他才刻意要開著這部車和她出遊。

  「拜訪客戶不關我的事吧!」她冷聲道︰「我不是業務專員,你沒有權利要我和你一道外出。」

  金未來的預言不斷地在提醒著她,打死她也不要坐上那一部車,不管金未來的預言到底會不會實現,反正她是不可能坐上去的。

  「你……」怎麼她剛才不抵抗,現下又開始找他麻煩了?她是想要玩死他不成?「你不要忘了,你是我的債務人,從你踏進我的公司,你就是我的員工,而你就得要聽從我的命令!」

  他不想再把氣氛搞僵,怎麼她就有通天的好本事,可以逼得他每每失控?

  「我會把錢還給你的,而且是一次付清。」

  她雙手環胸,瞅著坐在駕駛座上的他,死也不願意相信他會是她的另一半,死也不願意和他共處下半輩子。

  或許她該想辦法趕緊潛逃出國,要不然就得要計畫第二次的砸車事件了。

  「好,什麼時候?」他也火大了。

  難道她以為在公司大樓前製造焦點是一件很好玩的事嗎?難道她就不能為了他坐進他的車子裡嗎?難道說她真的那麼討厭黃色保時捷?

  「很快,只要你再給我一點時間。」她冷冷地道︰「我明天給你答覆。」

  今天晚上,不管她到底要花費多少時間,不管東方妤現下人到底是在何方,她一定要想辦法把她揪出來不可。

  「無所謂,但是你現下必須先上車!」難道她就真的這麼迫不及待地想要從他身旁逃開嗎?他什麼時候變成一個如此惹人嫌的人了?「先上車,開始下雨了。」

  他瞪著她,瞪著開始飄雨的熱鬧大道。

  「我要回去休息了,反正我明天一定會給你一個答覆。」話落,她隨即邁開步伐鑽進行人穿越道,不過是一眨眼的工夫隨即隱入擁擠的人潮裡。

  「喂,下雨了!」

  見她像見鬼似地拼命逃離,儘管他好心地提醒她已經在下雨了,她依舊跑得頭也不回,他不由得無奈地趴在方向盤上,但見自個兒又成了眾人的注目焦點,只好猛踩油門,揚長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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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5-30 18:06:35


  西聖跨國集團秘書室

  「唷,這麼巧,我才剛回來,你就得到消息了?」

  區必劬一開門,便見到尚行書臭著一張臉坐在他的辦公室裡頭,他咧嘴輕笑著,順便拉著自個兒剛新婚的妻子坐在一旁。

  「因為你結婚的時候我不在國內,所以現下算是來補禮的,可誰知道你的蜜月期居然還可以分期付款,一個月前一次,一個月後再來一次。」尚行書皮笑肉不笑地盯著他。

  事實上,他的心情極度不佳,簡直是悶到了極點,所以才會在拜訪完客戶之後,順道繞過來,可誰知道他一等就是一個鐘頭。

  「那是因為我家的總裁大人回來了,所以我這個暫代總裁之職的秘書總算可以有較多的空閒時間,當然得要彌補我之前匆促的蜜月之旅。」區必劬笑得春風滿面,抓起親親老婆的纖手,向他介紹。「不說那些了,這就是我老婆東方妤,妤兒,他就是西聖總裁的大舅子,尚行書。」

  尚行書抬眼看向東方妤,不由得一愣,「你……」

  「好久不見。」東方妤客套地笑著。

  唉,就說這世界很小,果真很小,不管走到那裡去都可以遇見認識的人。

  「你們兩個認識?我不知道東方集團和長礬企業有生意往來!」區必劬不解地道。

  「沒有,他是我以前大學的學長。」東方妤忙著解釋,「而且他曾經跟我的好朋友交往過,所以我對他相當有印象。」

  對他有印象,當然也是因為他是文沛含唯一交往過的男人,也是因為文沛含在短短的時間內要求交往又甩掉他,當時這件事在校內鬧得滿城風雨,只要是那幾屆的同學,應該都知道這件事。

  「原來如此……」區必劬輕點頭道︰「你今天沒去找總裁,反倒是跑來找我,是不是有什麼事?」

  尚行書挑起眉,壓根兒不打算說;不找他妹夫談,是因為那傢夥只會嘲笑他,想找區必劬聊,是因為他說話比較中肯,但是現下他身邊多了一個女人,不太方便啟口。

  尤其這個女人和文沛含是至交,不管她們至今到底還有沒有聯絡,但若是可以不要的話,他當然不願讓她這個身分敏感的第三者知道。

  「是因為我在這裡,所以比較不方便嗎?」東方妤心知肚明地道。

  男人嘛,總是會有一些不願讓女人聽見的話題,文沛含老說她不懂男人,其實她很懂的,只是裝傻而已,反正裝傻又不犯法。

  「沒這回事。」就算是,他也會說不是。「只是心情有些不太好,過來這邊坐坐,舒緩一下心情而已。」

  「為什麼心情不好?」區必劬頗為意外地道,突地又想起一件事。「難道是因為有個瘋女人砸了你的車,然後到現下又拿不到修車費,所以讓你的心情一直好不起來?可是事情都那麼久了,依你的個性,你也不可能會因為這麼一點小事心情不佳。」

  「砸車?」東方妤挑起眉,頗為訝異地道︰「該不會又是因為哪樁風流韻事,讓仇家找上門來了吧!」

  畢竟他的風流史,可是遠近馳名的,而且在很久以前就開始了。

  「不是。」尚行書還沒開口,區必劬已經幫他回答。「你都不知道這小子有多好笑,他那天開了一部才新買不久的黃色保時捷,哪知道才踏進一家PUB之後,他的車子便讓PUB頭家娘砸了,更好笑的是,PUB頭家娘還是他很久以前的女友,他對她餘情未了,所以他不敢要求賠償,只好獨自生悶氣。」

  區必劬的話一停,東方妤不由得瞪大了眼。

  黃色保時捷?以前曾經交往過的PUB頭家娘?不會吧?難道他說的會是沛含?倘若真是沛含的話……那他豈不是成了她未來的另一半?

  可是砸車的事,沛含沒跟她說啊,她和她前陣子才碰頭……

  不過,依沛含的個性確實相當有可能,因為她並不喜歡尚行書,會想要砸車,一定是想要破壞金未來所預言的關鍵!可是,她要是真不喜歡尚行書的話,當初又幹嘛要和他交往,然後在短短的時間內又和他分手,而且理由只是一句讓人摸不著頭緒的感覺沒了?

  她記得那時的尚行書雖是風評不佳,但是卻對她十分的好,好到讓他其他的紅粉知己都不敢相信,他也能對一個女人如此地溫柔,她怎會說感覺沒了?

  尚行書因此缺席了好一陣子都沒有上學,他所受的傷害可見不輕。

  所以說他也有可能是因此而想要再和她交往,但是她卻對他無動於衷……這麼說的話,還真像是有這麼一回事哩,東方妤忍不住佩服自己的推理邏輯這麼精湛。

  相對于東方妤的錯愕,尚行書更是有一股衝動想要掐死區必劬;怎麼,他現下是結完婚後性子也變了不成?他什麼時候變得這麼長舌的?是怕東方妤不知道內情嗎?今天找他真是找錯了,簡直是自掘墳墓。

  唉,倘若讓這女人知道這件事的話,鐵定會壞了他的大事。

  百攻不下的嚴重挫敗感已經讓他快要喪失信心了,屆時要是再加上一個東方妤壞事,他要成功的機率更是微乎其微了。

  「你心情不好該不會是因為你想要和沛含交往,但是她卻不理睬你吧?」東方妤大膽地假設著。

  尚行書一愣,張口結舌,連反駁的話都說不退場門。

  很好,聰穎如她,讓她猜得如此準確而無失誤,他今天到底是來做什麼的?區必劬怎麼會娶了東方妤,而東方妤又為什麼這麼巧合地出現下這裡?難道是老天要告訴他,別再玩這愚蠢的報復遊戲?

  「要不要我幫你?」

  「嗄?」他又是一愣。

  他是不是太過沮喪而產生幻聽了?東方妤對他的印象說不上差,但是也談不上好,她怎麼會願意幫他,又為什麼想要幫他?

  「你把你的情況告訴我,我幫你分析狀況。」她笑得極為開心。

  區必劬在一旁聽得一頭霧水。

  哼,沛含砸車,一定是為了要抗拒金未來的預言,她以為她這麼做就逃得過嗎?她不是說她根本就不相信金未來的預言嗎?她絕對要想辦法撮合他們兩個,非得要她信得心服口服不可。

  既定事實都已經發生了,又怎麼由得了她抗拒命運?

  想逃?她偏是要站在尚行書這邊幫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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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啊!她的頭可真不是普通的痛!

  文沛含躺在自家的客廳沙發上,抱著無線電話,盯著電視直發呆。

  不知道是不是人不能亂說話,或者是亂詛咒自己,要不然她現下怎麼會這麼不舒服呢?

  早知道那一天偷懶不上班,就不該用身體不舒服當藉口,搞得她現下真的是全身不舒服透了,不只頭痛,就連手腳也覺得酸痛,讓她感到最痛苦的是,她居然還找不到東方妤的人!

  她該不會是從這個世界蒸發了吧?

  打到她老家找不到人尚可以理解,打去她的新居找不到人也算是情有可原,打去她的公司問不到下落已讓她心生疑竇,而且她的手機一直沒開機,可真是有問題了……雖說她不願意這麼想,但是她真的覺得她在躲她。

  她到底做了什麼事,讓她要躲她來著?

  她不認為自己有做了什麼事會讓東方妤想要躲她,甚至她還留了許多口訊,她不相信她都沒有回公司,但是沒有回應確是事實。

  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唉!找不到人已經夠悶了,想不到她的身體居然也不舒服到這種地步,她不敢說她是個與病毒絕緣的健康寶寶,但是她很少、很少生病,而且已經很久、很久沒有生病,也幾乎快要忘了生病是什麼痛苦的滋味了。

  可病毒卻在這當頭找上了她,她會不會是被詛咒了?

  文沛含微惱地擰緊眉頭,暫且把電話丟到一邊去,想要坐起身,卻感覺一陣天旋地轉,逼得她不得不又倒回沙發上頭。

  完蛋了,八成是今天下午淋雨的關係!

  天氣悶熱難耐,雨打在身上,雖說水質不佳,但是倒還滿涼快的,一點都不覺得冷,怎麼會因此而感冒?

  真是見鬼了!

  叮叮叮!一陣門鈴聲傳來,她微微抬眼睞著門邊的液晶顯示螢光幕,不敢置信那個人怎麼會出現下她家的門口!

  「不會吧!」他到底想要做什麼?

  別說她不想理他,她根本沒力氣趕他離開,算了,反正只要她不出聲的話,到時候他就會自個兒離開了,所以根本就不用理睬他。

  她才這麼想,隨即聽到鑰匙的聲音,下一刻便聽見開門的聲音。

  文沛含一抬眼,果真見到他擔憂地出現下她面前……做什麼呀?他為什麼緊皺眉頭?他不可能知道她身體不舒服吧!更何況他現下可是非法入侵民宅,她可以告他的。

  「你生病了?」他走近她,瞅著她蒼白卻又不以為意的粉臉,一顆心不由得為她揪得更緊。

  唷,他是神啊,這麼準?

  「不關你的事,是誰給你鑰匙進來的?」她質問道。

  「樓下的管理員。」他想要探探她的體溫,但她的目光就像是刀劍一般淩厲,彷彿只要他隨便輕舉妄動,她就會給他一頓飽拳似的。

  「他怎麼可能會給你?」她不信。

  「我跟他說你可能生病了,要他趕緊把鑰匙給我,所以他就給我了。」他撒謊是不需要打草稿的。

  總不能要他告訴她,其實是東方妤幫他跟管理員要鑰匙的吧!不過還好他來了,看她一直躺在沙發上不動,他也猜得到她果真是生病了。

  這幾天她老是喊累,臉色又不太好,加上下午又淋雨……他只是擔心她,想不到她真的生病了。

  「混蛋……」可惡的管理員,居然因為他的片面說辭就給他鑰匙,她要搬家。

  「尚總經理,我不管你到底是來做什麼的,我不打算要招待你,請你回去,順便把鑰匙留下來。」

  要不是她現下身體酸痛得連一絲力氣都沒有的話,她一定會把他趕出門外,那裡還能放任他在這兒吵她?

  「我先帶你去看醫生,」他不由分說地將她抱起。

  真是的,身體都已經燙成這樣子了,難道她沒發現自己發燒了嗎?

  「不用了,我不準你碰我!」文沛含背貼在沙發上,她使盡吃奶的力氣,卻推不開他。「我不需要你在這當頭對我獻任何殷勤,你更別以為在我生病時,你對我好,我就會感激你。」

  廉價的愛情,她不屑要。

  她現下頭痛得要死,只要他願意離她遠一點的話,她會謝天謝地不忘天天三炷香拜謝。

  「誰要你感激啊?」尚行書怒斥一聲,若不是考量她的身體太虛弱,他可真想要把她搖醒。

  「不管如何,我是你的頂頭上司,你生病了,而我湊巧在這裡,送你去醫院再天經地義不過,你何必想那麼多?況且我也不需要你的感激!」

  這女人……再這樣下去的話,他總有一天一定會被她活活氣死!

  「我不要上醫院,你再這樣抱著我,我告你性騷擾!」她用盡力氣吼著,卻發覺頭更暈了,不自覺地癱在他的懷裡。

  可惡,她怎麼可以在這當頭生病?

  天曉得他是不是打算對她圖謀不軌?而這房裡就只有她跟他兩個孤男寡女,就算她想要求救,大概也沒有力氣爬去打電話,就算她打電話求救,等到人趕來時,她大概也已經被侵害了……

  「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已經在發燒了?要是不上醫院的話,你不怕自己過度疲憊的身體會引起什麼併發症嗎?」見她抵死不從,他的心像是讓人揪住再狠狠地扭成一團,痛得他齜牙咧嘴。

  他不敢說自己是正人君子,但是他還沒有下流到對一個生病的女人下手,更何況她根本就沒有接受他,他光是擔心就夠他難受了,那裡有多餘的心思對她胡來,難道她就不能用她那智商超高的腦袋稍微想一下嗎?

  「是誰害我體力透支的?」聽他這麼一說,她火氣往上竄升,才剛要站起身,便無力地軟下體子,

  全都是他害的,要不是他要她另外再撥時間到他那兒上班的話,她會體力透支嗎?她身體的狀態向來不錯,只要沒有過度疲勞的話,就算遇上感冒病毒,只要多喝熱開水就可以好些,那裡會像這一次來得又狠又猛,讓她招架不住?

  「是我不對總可以了吧!那我帶你去醫院,就當是我對你的賠罪。」他這麼說,她總可以接受了吧!

  她能不能多珍惜自己一點?別讓他這麼擔心好嗎?

  「我……」文沛含頭愈來愈痛,就連意識也愈來愈模糊了。「我家裡有感冒藥,我吃感冒藥再好好休息一下就好了。」

  不要,她死也不要上醫院。

  「你為什麼就是不願意上醫院?只要到醫院打點滴或者是打一支退燒針的話,你不是就舒服多了嗎?你為什麼不去?」真搞不懂她,就算是討厭他也不用拿自己的身體開玩笑吧!

  「就是因為醫院裡有點滴有針,所以我才不去啊!」文沛含沒好氣地吼著,發覺這次的感冒病毒似乎要把她整倒了,她連忙推著他。「幫我拿感冒藥,扶著我到我的房間,我要休息了。」

  如果他還有良心,相信他絕對不會對她下手,但若是她判斷錯誤的話,等她醒來再報復也不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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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5-30 18:06:57


  「好了,你出去吧!」

  文沛含吃完藥,喝夠了熱茶,拿起被子裹住發寒的身軀,她揮了揮手,像是趕蒼蠅般地趕著尚行書離開她的閨房。

  「我待在這裡照顧你。」尚行書壓根兒不理睬她傷人的舉動,一屁股坐在她床旁的地上,他梭巡著她冰冷的房間,完全不見任何女孩子該有的溫馨擺設,只有滿室的灰藍調色系。

  若不是這裡頭有她的衣服,他絕對不相信這裡是她的房間。

  「喂!誰準你留在這裡的?出去!」文沛含儘管氣息虛弱得幾乎說不出話,但在趕人的時候,她還是努力地展現出她的魄力。

  天曉得他待在這裡,會不會趁著她待會兒藥性發作,意識模糊的時候對她上下其手……這種事很難說的,因為他是一個沒有女人就會活不下去的男人,誰知道他還有沒有良心?

  為了自身安危,她當然要不留情面地把他趕出去。

  「倘若你睡著之後沒有退燒,身邊又沒有人,那要怎麼辦?」他斜眼睨著她仍舊蒼白的臉。

  印象中,他從未看過女人蒼白的臉,他從不知道一個女人蒼白的臉竟會如此深刻地撼動他的心;他敢說,在每一場愛情遊戲裡,他都是百分之百地投入,只是到了最後感覺淡了,就是遊戲該停止的時候。

  但是對於她……遊戲似乎一直沒有停止,至少他沒有淡化的感覺,他沒有辦法淡忘她,要不然他不會一眼便認出她。

  可是她為什麼老是要這樣拒絕他?

  他問東方妤這個問題時,東方妤也答不出來,連她也不明白文沛含為什麼會對他提出交往要求之後又決定分手。

  「不管我有沒有退燒,那都不關你的事,收回你廉價的關心離開我的房間,讓我好好地休養,我會更感謝你。」文沛含疲憊地窩在被子裡,承受著不知打哪冒起的寒意。

  「你可以不接受我的關心,但是你沒有權利阻止我關心你。」尚行書嘆了一口氣,他現下已經生氣不起來了。

  或許真正被征服的人是他……

  「可是這裡是我家,這是我的房間,我不歡迎你,麻煩你離開。」不要讓她吼得這麼大聲好嗎?雖然喉嚨不會痛,但是她的頭卻痛得很。

  「等你燒退了,我自然會離開!」他窩在床邊的地上,硬是不走。

  他何時讓人這麼趕過了?他在愛情遊戲裡縱橫,從沒失意過,從未失敗過,但或許是從未失敗過,當他一嘗到敗果,就足以讓他永生難忘,深深地把她那張美艷卻又傷人的臉烙印在心上。

  原本想要一舉反攻的,但是孰知城敗牆毀的人居然又是他……

  「你……」文沛含翻了翻白眼,她發現光是翻白眼都會覺得不舒服,果真如人所說,鮮少生病的人,一旦病起來通常會病得較重,也比較耐不住痛。

  「尚總經理,我不知道你所謂的喜歡,到底是為了要報復我當年莫名其妙的分手,還是要修補你的男性自尊,但是基本上,也如你自個兒說的,一段感情只要淡了,感覺沒了,就是結束的時候,你說對不對?」

  不管他到底想要做什麼,她都已經把話說得這麼白了,他也應該要知難而退了吧?只要她無意,他就算是死纏爛打也沒用啊。

  文沛含頭痛死了,把感冒藥吃下之後,更是覺得腦袋開始有些恍惚了,他再不走,她真的差不多要暈了,清白快要不保。

  「但是我的感覺淡不了……」沈默了半晌,他才啞聲道。

  倘若只是想要修補破損的男人自尊心,他似乎犯不著這麼大費周章,更不需要在她生病時如此地惴惴不安。

  沒有一個女人讓他這麼在乎過,但是她絲毫不在意,或許是因為她根本不在乎他到底在不在乎她,或許是因為她的心裡早就已經有了喜歡的人,但若真是如此,當初她何必又要招惹他?

  而他……對於這種得不到的女人,又何必這麼耿耿於懷?

  全都亂了!他根本搞不清楚自己在做什麼!

  「那是你自己一廂情願的想法,你該不會以為你把這些事情告訴我之後,我也要跟著分擔你的情緒吧?」她昏昏欲睡地說,整個人窩進被子裡。「你喜不喜歡我,是你的事,我不一定要回應,但是我可以明白地告訴你,天涯何處無芳草,不需單戀我這一枝快要衰老的花!」

  唉,多不願意承認,但是年紀慢慢大了倒也是事實;可沒有戀愛的感覺,要她談戀愛是一件極為痛苦的事,就如同要她莫名其妙接受年紀大就要結婚的事一樣,直到現下她還是不清楚為什麼年紀大就要結婚?

  男大當娶,女大當嫁,但到底是為何而娶?為何而嫁?傳宗接代、延續血脈嗎?換句話說,女人的價值就等於是成為男人的附屬品嗎?

  「至少你要給我機會嘗試,倘若真的打不動你的心時,我自然不會再糾纏。」他愈說愈無力……要他怎麼有力啊?光是聽她這種說法,他的心都已經涼了一大半,可是卻又不甘心都還沒嘗試就讓她宣告失敗。

  「唉,你能有什麼方法打動我?還不是送貼心小禮物,要不然就是送花!」她都會背了,「再不然就是帶我外出度假……你根本就不知道我到底要什麼,只是逕自把你想要奉獻的丟給我,也沒想想是否對我造成困擾!別老是用自個兒的心思去揣測別人的想法,你根本不是我,你又怎麼會知道我要的是什麼,又怎麼知道什麼東西才能夠打動我?」

  連她自己都不知道有什麼東西可以打動她,更遑論是他?

  不行了,她快要睡著了,不能再把這頭野狼放在這裡增加危險!

  「你告訴我,我不就知道了?」他沒好氣地道。

  「還要我講?那不是太無趣了?」她轉過身,對他揮了揮手。「你走吧!我要睡覺了。」

  「我待在這裡有什麼關係?你以為我會對一個生病的人做什麼嗎?」他擔心都來不及了,有可能染指她嗎?她未免把他想得太卑劣了些?

  「這種事很難說,但是麻煩你體諒一個生病的人,總是容易胡思亂想,所以你出去好嗎?」她微張開沈重的眼皮,斜睨著他懊惱的俊臉,不知為何又想笑了。「出去,我要睡覺。」

  她會不會是那裡出問題了?為什麼把他逗得快要翻臉時,總覺得心底就會竄起一絲絲的喜悅?

  尚行書不語,突地抬手撫上她冒汗的額。

  「你做什麼?」她緊張地往後退,覺得身體十分難受,生氣地怒瞪著他。

  「我看你的燒有沒有退一點啊。」連想要確定她的體溫都不行嗎?用不著把對他的厭惡表現得這麼明顯吧?

  「有耳溫槍啊!」她連忙用手拍額頭,彷彿要拍掉那溫熱的觸感,

  太可惡了,居然趁她不備撫上她的額頭……要是她再不把他趕出去,天曉得她待會兒睡著時,他的手會爬上何處?

  「算了,你在這邊睡覺,我到外面客廳睡。」他關了燈,起身往外走。

  真不知道他到底是著了什麼魔,居然讓她蹧蹋到這種地步了,他還在擔心她,能不能別這麼窩囊啊?

  「你待在外面還不是一樣!」她氣喘籲籲地吼著。

  「就算我走了也一樣,因為我有鑰匙。」他也沒好氣地從客廳裡吼回來。

  犯不著防到這種地步吧?

  文沛含爬起床,原本是打算要斬草除根,硬把他趕出去,然而她全身酸痛無力,只好無奈地躺回床上,算了,諒他也不敢對她胡來,她累壞了!

  文沛含拉高被子,把全身裹得緊緊的,挪了個較舒服的位置,準備放任睡魔侵襲,她卻發現睡意居然消退了一大半,又翻了翻身,突然發現很靜,靜到有一種不可思議的感覺,她又翻了翻身,睇著門縫滲進的光線。

  他是怕吵到她嗎?連電視都沒開,他一個人待在客廳裡做什麼?該不會是真的睡了吧!如果沒睡的話,不是很無聊嗎?

  文沛含突然發現自己也真是無聊,幹嘛管他在做什麼,只要他別摸黑踏進她的房間,他別放火燒房子,其餘的她不會管。

  她又翻過身,任由沈重的身子蜷縮在被子裡,等著藥效開始生效,等著身上的病痛慢慢消除,但是她等了很久……到底是多久,她不太清楚,但是她覺得已經夠久了,痛苦依然沒有解除,身上甚至開始冒出熱汗,而且這個房間太暗、太靜了,他幹嘛要幫她關燈?

  文沛含張開眼,卻只看得見客廳滲進來的微弱光線,在光線照射不到的角落裡,彷彿聚集了一群肉眼看不見的鬼魅,正等著她昏睡的那一刻侵襲她!她討厭這種感覺,她不喜歡這種怪異的感覺。

  文沛含覺得黑暗無止境地蔓延,彷彿要將她封入寂靜的空間,彷彿這個世界要將她遺棄一般,很暗,她快要被這種黑暗無聲的空間壓到窒息了,一種不安的感覺令她害怕,她遏止不住這種無形的恐懼。

  「尚總經理……」他應該還在外頭吧!

  但不知道是因為聲音太小,還是因為那扇門的隔音效果太好,抑或者是在外頭的他早已經睡死了,她忍不住地生氣起來。

  「尚行書,你不是說要照顧我嗎?既然要照顧我的話,你就不要把門關上,你就應該要到裡頭來啊,要不然我發燒了,你又怎麼會知道?」這是哪門子的照顧?虛應她也不要搞得這麼離譜好嗎?

  不一會兒,門被打開了,尚行書開了燈,沒好氣地站在她的面前;她現下到底是想要如何?要他出去的是她,可現下要他來的也是她?

  「你不是怕我對你意圖不軌嗎?」

  「反正如你所說,就算我趕你走,你一樣有鑰匙可以進來,我再怎麼防你,只要你還在這房子裡,我一旦睡著之後就再也防不了,既然如此,你倒不如進來裡頭照顧我算了,反正你很想要關心我嘛,對不對?」她當然知道自個兒是前後矛盾又強詞奪理,但那又如何?

  一個願打,一個願挨,她又沒逼他非要聽話不可。

  況且,她自己也要負上一點風險,不是嗎?但是說真的,當燈光乍現的那一瞬間,她的不安消失了,而看到人……讓她安心多了,儘管她看到的是她極不願見到的人。

  「你……」他該拿她如何是好?

  「我要睡了,你隨便窩著。」有其他人存在,有她之外的氣息存在,讓她安心多了,壓迫的緊張感稍稍消除了一些,睡意也跟著濃了些。

  「喂!」他哭笑不得地睇著床上的她,真不知道是要掐死她,還是緊緊地擁抱她;他簡直快要被她搞瘋了,但是承蒙她願意喊他,他是不是要感恩呢?至少他又跨進了這一扇門,而且她頭一次叫了他的名字。

  儘管是連名帶姓!

  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

  「嗚嗚……」

  夜深人靜,尚行書自不安穩的睡夢中聽見一道啜泣般的低鳴聲,他直覺地睜開沈重的眼皮,梭巡著四周。

  這是什麼聲音?

  尚行書窩在床邊一隅,睡得他全身酸痛不已,但一聽及這不斷傳來的詭異聲音,他不由得開始尋找聲音的出處。

  「嗚……」

  難道是……疑慮漸生,他一轉身,果然看見躺在床上的文沛含緊蹙著眉頭,彷彿睡得極不安穩,做了惡夢似的,雙手緊抓著被子,全身不住地發抖。

  「沛含?」他坐上床沿,輕輕地搖著她。

  她到底是做了什麼夢,怎麼會睡得如此痛苦?還是因為發燒的關係?

  「好冷……」

  他的手才碰上她的肩,她隨即抓住他的手,不由分說地將他拖入自個兒的懷裡。

  「沛含,你是怎麼了?」他沒有推開她,只是不解她身上為何仍有如此嚇人的高溫。「沛含,你先放開我,我幫你量一下體溫。」

  開玩笑,別以為只是小小的感冒就不在意,有的時候小感冒也可以讓人掛掉的。

  「不要……」

  她嚶嚀出聲,灼燙的氣息不偏不倚地吹拂在他的胸膛上,他不禁痛苦地擰緊了眉頭;因為她發燒,別說是冷氣,就連電風扇都不能開,所以他會熱是正常的,所以他脫掉上衣也是正常的,但是她把氣息吹拂在如此曖昧的地方,那就不妙了……

  他發願,他絕對不是正人君子,而且一個正常的男人,會因為受不住挑誘而犯錯,他絕對不是第一個更不是最後一個,尤其在他懷裡的又是他極想要得到的女人,理智會離他愈來愈遠是很正常的事。

  「沛含,你躺好,乖乖地躺好。」

  理智雖然棄他而去,但是為了要在她面前保持完美的形象,所以他利用殘留的意志力,強迫自己用雙手推開她,免得煞車不及犯下大錯。

  「至盛……嗚嗚……」

  感覺被他推開的空虛感後,她隨即邊哭泣邊抱住他赤裸的上身,幾乎把全身的力量都壓在他身上。

  她如此大方地貼近,他或許該感到開心,但是他卻開心不起來……

  因為她嘴裡喚的人不是他。

  至盛是誰?

  尚行書瞅著她通紅的粉臉,一種被拒絕的難堪在心底凝聚成怒火,但是他卻沒有勇氣推開她,她生病了,他沒有辦法在這當頭棄她罔顧!但是那個男人到底是誰?他就是她拒絕他的主因嗎?

  如他所猜想,她果真心裡藏了個男人,要不然豈能對他無動於衷?

  現下……美麗的復仇計畫還要持續下去嗎?似乎沒有繼續下去的必要了,但是他卻發現自己懊惱得想掉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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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5-30 18:07:29


  好溫暖啊……

  不對,現下是夏天,儘管算是入秋了,但是暑氣依舊未消,她又沒開冷氣,窩在被子裡怎麼會覺得溫暖?又不是有病……對了!她生病了。

  文沛含倏地睜開眼,瞪著眼前潔白的褥單……

  不是吧,她的褥單不是白色的啊,為什麼她會趴在白色的褥單上頭?

  她再仔細瞇起眼瞧一瞧,還沒瞧清楚,便感覺這發白的褥單緩緩上升,她是不是病得太重了??

  「你醒了?」他啞著聲道。

  尚行書斂下佈滿血絲的魅眸,睇著她似乎正常許多的臉色,輕輕地將她推開,隨即便走下床。

  「咦?你為什麼沒穿衣服?」

  雖說剛睡醒,她的腦袋似乎還沒開始運作,但是一看見他起身,看著他頗白沒有贅肉的結實上身,她突地想到,剛才的溫暖是赤裸的肉體所傳遞的嗎?

  尚行書瞅著自個兒赤裸的上半身,淡淡地開口︰「我是上半身沒穿衣服,又不是下半身沒穿褲子,你緊張什麼?難道有沒有發生事情,你自己會不知道嗎?」

  她突來的驚慌加上昨天甫知道的殘酷事實,讓他完全提不起勁;他想要瀟灑放手,卻又放不開想要緊擁著她的手。

  「你……」她會不知道嗎?只是被他嚇到罷了。「誰準你爬上我的床?」

  可惡,怎麼睡了一個晚上,她還是一樣全身無力?雖說她身上的熱度已退,但是酸痛的感覺幾乎讓她癱倒在床上動彈不得。

  而他……雖然沒發生什麼事,但是有一就有二,有二就有三,不防著他一點可不行。

  這種毫無節操的男人,她怎麼能不防?

  「是你邀我上床的。」倘若昨天晚上沒讓他發現那件事情的話,他現下是不可能用這種態度對她,他一定會竭盡所能地討好她,可知道事情的真相之後,他突然發現,似乎不管他再怎麼算計,只要她心裡的人還在,她便永遠都不會看他一眼。

  他以往找不到答案的事,已經隱隱在心底浮現出答案了,雖然仍舊模糊得看不出全貌,但他也不想知道了。

  在情場上身經百戰的他,豈會這麼輸不起?

  慢慢來,他總有一天可以放下。

  「誰會邀你上床?虧你說起謊來臉不紅氣不喘。」她瞪大了水眸,倏地粉頰浮現嫣紅,不知道是因為感冒還是突來的打擊。

  誰會邀他?肯定是他自個兒爬上床的,無恥的男人!

  尚行書雙手環胸,在她的床前站得挺直,「不知道昨天晚上到底是誰在喊冷,硬是輕薄了我的身體,嘴裡還喊著至盛、至盛的……」

  那個令他嫉妒得胸口發疼的名字。

  「嗄?」她嗎?是她說的嗎?廢話,如果不是她說的話,誰會知道至盛的事?就連東方妤也不知道的。「說,你是不是在我的感冒藥裡頭下了什麼成分不明的藥?」

  要不然她怎麼會做出那種事呢?

  尚行書沒好氣地盯著她很久,才緩緩地說︰「我如果真的下藥了,我保證,我赤裸的絕對不是上半身。」

  虧她還能和他抬杠!由此可見,她應該恢復得差不多了,而他也該要識相地離開,省得她大小姐待會兒又要浪費體力趕他走。

  「你……」這是什麼鬼話?虧他說得退場門。「我現下已經退燒了,多謝你的肉體提供溫暖,現下你已經達到目的,可以離開了。」

  她不想這麼蠻橫,這麼不講道理,但是一見到他,她就變得毫無道理可言,因為他的存在,喚醒她體內潛在的邪惡因數。

  「是,我正準備要走。」尚行書輕嘆了一口氣,彎腰拿起他的襯衫,聞了一下氣味,微蹙著眉對她說道︰「在我走之前,能不能先借我浴室,順便借我一件沛儒的襯衫?」

  雖然他想要順她的意,趕緊離開,但是一身汗臭令他難受極了。

  「不行,你馬上走!」開玩笑,讓他在這邊洗澡的話,那不是更曖昧了?

  尚行書無奈地瞟了她一眼,更加確定她對他是一點情意都沒有……算了,不是他的,就算強行得到手,他也不會高興,「對了,你儘管在家裡休息,公司那邊……你不用去了。」

  尚行書勉為其難地套上滿是汗味的襯衫,把表戴上,拿起車鑰匙,他準備回家補眠;天曉得他用意志力控制了整整一夜,竟會如此疲憊,或許他不該學他人假道學、扮清高才是。

  但吃乾抹盡之後又如何?

  唉!算了,只能說她不懂他的好。

  「咦?」她愣了下

  是她的腦袋尚未清醒嗎?要不然他怎麼會要她不用再到公司?

  他千方百計地想要把她拐進他的公司,想要來個近水樓台先得月,這計謀都還沒正式開始,他就準備喊停了?

  是他發現不管他怎麼做,她都無動於衷的關係,所以打算打退堂鼓了?

  不對,他不是這種人,他根本就已經習慣了強取豪奪的模式,怎麼可能這麼輕易地放過她?而且,她根本就找不到東方妤的人,根本就調不到頭寸,她自然得要繼續上班還債。

  她做的事,她會儘可能地負責到底,雖然有點自投羅網的感覺,但在未找到東方妤之前,她會盡本分還債的。

  「你應該很高興吧!從今天開始,我們就不是債務人跟債權人的關係了。」他輕笑著,揮了揮手準備要走。

  「誰說的?我會照原本的時間去上班。」她堅持她的原則。

  「你不是很不想到我的公司上班嗎?」他現下打算放她走,她倒是不走了,該不會是對他……嘖,他想太多了。

  「那是兩碼子的事。」文沛含揉了揉有點發疼的太陽穴,掀開被子,稍稍活動筋骨。「我說過只要我有錢,我會一次把所有的債務還清,但是我現下還沒有辦法,所以我會遵照我們之前的協議。」

  這是原則問題,更何況到他公司上班輕鬆得很,能多賺一份薪水,她何樂而不為?區區一輛黃色保時捷就想要改變她的人生?只要她不願意,她就不信預言改變得了她的人生。

  昨天不過是突然見到車子,有點自己嚇自己罷了,她現下可是清醒多了。

  「你確定?」她是不是故意在和他唱反調?

  天曉得他要如此灑脫地做出決定,他是花費了多大的工夫說服自己?他可是足足想了一整夜,聽著她在他的懷裡不斷地叫著其他男人的名字……她想走,他就放她走,但是她現下偏又不走了!

  他突然發現自己好像有點像傻子。

  「還是你打算反悔,不願聘請我了?」倘若是這樣的話,那她可得要再多加把勁找出東方妤的下落,要不然就是得要通知老哥回來幫她處理。

  尚行書張口欲言卻又有口難言,掙紮了一會兒,「隨便你。」

  除了這麼說,他又能如何呢?

  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

  「吃點心了。」

  自從她病癒回到長礬企業上班之後,每天下午三點半,他非常準時地為她送點心過來,至少到目前為止,從沒有遲到過。

  文沛含抬眼睞著他遞過來的燒賣,猶豫著到底要不要接過手。

  她實在沒有吃點心的習慣,光是一天要應付三餐就夠她受了,現下居然還多出第四餐!

  「我不餓。」她甚至有點想吐。

  如果是為了要替她補充生病時所流失的營養,多吃個一兩餐,倒也不算過分,但是從她病癒到現下,已經差不多兩個星期了,這個點心時間是不是該撤除了?倘若他是為了要展現他的體貼,能不能麻煩他換個模式?

  她有點無福消受耶!

  「但是你很瘦。」他輕瞟她一眼,隨即移開目光。

  不能再多看她一眼,不能直盯著她太久,他怕自己真的會失去自製力,怕自己會盡想些下流的手段滿足自己,再讓她恨他到死。

  「我瘦跟我不餓沒關係。」現下在雞同鴨講嗎?

  「就是因為你老是說不餓,所以不吃東西,才會愈來愈瘦,你說沒關係嗎?」他承認他確實是太雞婆了,但是他很難坐視不管,除非她不在這裡。「我記得那一夜,你殘酷地硬趴在我身上時,你已經瘦到不可思議的地步了,不管是你的腰,抑或者是你的……」

  「住口,出去!」她打斷他的話。

  她緊抿著唇,努力地表現出盛怒的模樣,努力地將那股羞赧感壓進心底最深處;那是錯誤,而且是很久以前就犯下的錯誤,何必一直再提起!

  尚行書倒是對她突來的怒氣習以為常,只是笑了笑,在走入通往總經理室的那扇門前,回頭又叮囑了一聲︰「不準倒掉,我會檢查垃圾桶。」話落,隨即又關上門。

  他前後待了五分鐘,她再一次恢復到寧靜優閑的下午時分。

  嘖,她會那麼笨嗎?幹嘛倒垃圾桶?她不會直接拿去馬桶沖掉,銷毀證據嗎?說他不聰明,他又不承認!

  不過,她不是一個暴殄天物的人,所以儘管沒有任何食慾,她還是吃了。

  她一邊吃著燒賣,一邊盯著那一扇門,不知為何總覺得有些地方變了;他的雞婆和獻殷勤依舊不變,但他的神情卻變了,似乎沒像以往那樣賣弄他的笑容,眉宇之間多了一點憂鬱。

  真是好笑,他一點都不適合憂鬱,不知道他現下又在做什麼打算,或者是又想要用什麼法子對她動之以情。

  可是……下午足足四個鐘頭的時間,他卻只踏進了五分鐘,這一點和以往相比的話,確實有相當大的落差……是想要引起她的注意,還是公司的業務讓他分不開身?她只管廢棄物,不懂大方向的營運,所以他的業務到底忙不忙,她是無從得知的,不過也不關她的事,她現下要做的是──繼續打電話!

  她就不信她找不到東方妤,她一定會一直打電話直到找到她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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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坐在吧台邊,文沛含一雙惑人的水眸盯著入口大門,眼睛一眨也不眨地死盯著,彷彿審視著每一個進出的人。

  那是一種習慣,因為某人養成的習慣,而且是最近剛養成的。

  文沛含眨了眨有點酸澀的眼,她回頭睞著大時鐘,十一點二十九分,他應該快要到了;但是今天他特地留在公司加班,不知道會不會影響他到魅的時間?

  鈐的一聲,儘管PUB裡頭的音樂嘈雜,但她仍是聽見了清脆的門鈴聲,驀然拾眼卻不見尚行書的蹤影,她微微失望地再望向大時鐘,已經三十分了,他沒道理還不來啊!已經一連數十天了,也不知道他到底是在搞什麼鬼,但是十一點三十分,他一定會準時到達,然後坐個三十分鐘,在十二點整,像個灰姑娘一般地匆促逃離現場……和下午三點三十分的點心時間有異曲同工之妙。

  這會不會是什麼某某咒術之類的?要不然她怎麼會這麼在意呢?

  老實說,他到底來不來,對她而言根本是不痛不癢,可是一個在固定時間報到的老客戶誤點,總會讓她覺得心裡有些疙瘩,但為什麼會這樣?到目前為止,她還沒找出原因。

  可惡,她找這原因做什麼?他來不來與她何干?要是他大少爺今天不想來,難不成她還要特地致電問候?

  嘖,他要是不來騷擾她的話,她才該要高興才是。

  鈴的一聲,文沛含下意識地抬眼找尋著那一抹理該出現卻又尚未出現的人;果真,十一點三十三分,雖然遲了一點,他還是如往常一般來了。

  「嘿,我還以為你去約會,所以今天不過來了。」她看著入口大門,從門縫看去的泊車場裡,果然和以往一般停了一輛亮眼的黃色保時捷;但是今天不同的是,車裡似乎有人。

  尚行書緩緩地走到吧台,輕挑起眉,「你猜對了,我只是口渴,順便過來拿罐可樂。」她能不能別說得那麼理所當然,好像她真的壓根兒都不在意!

  她愣了下,有點勉強地微笑著,「何必這麼麻煩呢?轉角不就有一家二十四小時營業的超商?你直接去那裡買不就好了?幹嘛還要特地跑來這兒?」最好都不要來,免得礙她的眼。

  就說他準時得跟灰姑娘一樣,怎麼今天會遲到,原來是……嘖,他不是說要追求她嗎?車上載了個美人,不就代表他已經放棄她了?

  她微挑起眉,倏然發現自個兒的情緒有些低落……

  「來你這裡拿可樂,不用排隊也不用付錢,不是方便多了嗎?」他笑得比她還勉強。

  最近總覺得她會把目光放在他身上,而且和他說話時,也不再像之前那麼陌生,他以為她對他或許是有了一些好感……誰知道她還是無動于衷,根本不在意車上的那個人。

  「哦,原來如此……」她斂眼笑著,差人拿來兩罐可樂遞給他。「拿去吧!不要讓新歡等太久,省得到時候人家誤會我,就像之前那一個女人誤解我們一樣,那我可就麻煩了。」

  她到底是怎麼了,怎麼會突然覺得很鬱悶?心頭有一種很難形容的感覺。

  「那……」他接過可樂,為她而憂鬱的魅眸失控地直瞅著她,「我先走了。」

  「玩得高興一點。」她皮笑肉不笑地道,抬眼瞧見他憂鬱的眼,不由得失笑。

  「幹嘛,你現下不是要出去玩嗎?怎麼一副很不情願的模樣?」

  尚行書勉強地笑了下,對她揮揮手,「我先走了。」

  文沛含睞著他離去的背影消失在掩上的門邊,剎那間,她沈入寂靜的無聲空間,聽不見嘈雜的音樂,傻愣地盯著門,數著不規則的心跳……

  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

  時間是下午三點三十分,可是她眼前的那一扇門,始終沒有打開的跡象。

  文沛含無視之前送進來的公文,晶亮的水眸直瞅著門,幾乎快要把門看穿了!

  她不餓,她不是在等點心,她只是……製式化地習慣了一些事物,所以只要時間一到,她就會下意識地盯著門。

  但是實際上,她確實是有些不太對勁,至於是哪一部分不對勁,她還是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是不是感冒病毒侵襲到她的腦袋裡了?

  文沛含把放在桌上的雙腿移開,再輕抬纖手托腮,斜眼睞著門,不知道為什麼她的腦海中不斷地出現他那雙憂鬱的眼?

  真是有病!他明明老愛在她的面前笑得跟花癡一樣,然而這一陣子卻反常地在她面前要憂鬱,而那一雙憂鬱的眼,似乎就從她生病之後出現的,而想到那一場病,就忍不住想到最能暖和人的體溫……

  那體溫不但驅散了她的寒意,更慰藉了她不知打哪冒出來的恐懼不安……害她至今還忘不了那肌膚細膩的接觸。

  對了,她開始有點不對勁,似乎也是從那當頭開始的。

  難道她想要一個男人的身體?文沛含不由得瞪大了眼,托腮的手猛然捂住自個兒的嘴,免得驚叫出聲。

  怎麼可能?她怎麼可能會對一個男人起了遐想?

  倘若是對至盛有遐想,她倒還能接受,但怎會對那個自命風流,自詡為情聖的花癡男人起了遐想?

  她病了,病得很重,說不定是絕症!

  要不然……要不然怎麼會有這種事呢?文沛含倏地站起身,一會兒走到落地窗旁,一會兒又走到與總經理室相隔的門前,神色倉皇而慌張,舉止不安而錯愕,一會兒抱頭,一會兒低嘆,什麼才女……這辦公室裡哪還有什麼高智商的才女?

  「怎麼可能?那個空有一張俊臉的男人,只有聲音才讓我喜歡的男人,是個低能、白癡的蠢男人,我怎麼可能會……」她笑得有些詭異,一想起他那一雙眼,想起他絞盡腦汁逗她笑的神態,想起他粲笑的溫和俊臉,她的心不由得怦然心動……

  「不可能!」她不禁仰天大叫,想要甩開迷亂的思念和期待,即使她沒閉上眼,他的身影也出現下她的面前,她不由得哭喪著臉低喃著︰「不會吧……」

  倘若她會喜歡他的話,早在大學時代就該喜歡上了,怎麼會等到現下?

  況且當初要求交往,不過是因為他的聲音,要不然她怎麼可能看得上他這麼低俗又毫無才華可言的男人?

  可是話說回來,兩人交往的那段期間,他確實待她相當好,面對她蓄意的任性和蠻橫,他包容得讓她無話可說,到了最後,終於讓她受不了良心的譴責,決定和他分手,不再利用他的聲音滿足她的想像。

  不過,分手的原因也有一半是因為他太花心,不管他對她再怎麼好,她也無法接受一個茶壺配上多隻茶杯的組合!

  那算是嫉妒嗎?

  文沛含思緒轉得太快,一個不小心,讓她踉蹌地跌在一旁的沙發上,像個破布娃娃似的挺不直背,抬不起肩,軟軟地癱在沙發椅背上,無神的大眼滿是震撼,那比發現新大陸,發現新廢棄物處理系統,還要教她震驚。

  「發生什麼事了?」

  倏地,通往隔壁的門被打開,尚行書一個箭步沖進來,見她癱在沙發上,忙不叠地一把將她扶起,擔憂地瞅著她無神的眼。

  「你怎麼了?是不是身體不舒服?還是因為太累了?」他拍著她的臉。

  文沛含尚在震驚之中,耳邊聽著他輕柔幾近耳語般的呢喃,感覺他的氣息噴在她的臉龐上,貼近的身軀跳動著等速度的心跳……她幾乎可以肯定他確實是對她相當有好感,可以感覺到他真實而不虛偽的擔憂,當然也可以感覺到自己似乎並不是那麼地討厭他。

  是因為他不再是當年輕浮的紈 子弟,還是因為預言?難道金未來的預言真是無法逃脫的魔咒?

  她抬眼睞著他,打從心底不願意相信他會是她未來的另一半,但是說真的,她現下確實是不討厭他,甚至……

  「怎麼了?是不是文顧問的身體出了什麼問題?」

  嬌柔的聲音在文沛含的身後響起,她往聲音的方向看,果真見到一抹窈窕的倩影。她不知道她是誰,但是她應該是從總經理室一道過來的……

  意思就是說,尚行書忘了每天的點心時間是因為她?

  哼!他實在是太可惡了!她不客氣地甩開尚行書溫柔的大手。

  可惡,她怎麼會忘了他早就已經放棄她了?

  既然已經放棄她,他又何必在這時候對她這麼溫柔?

  「你到底是怎麼了?」尚行書蹙眉睇著她生氣的粉臉,伸手想要探向她的額,卻被她無情地打落。「你……」

  「我還以為尚總經理這一陣子洗心革面,在事業上全力沖刺,想不到……原來依舊是在熟悉的紅粉知己懷裡打滾。」她冷笑著,輕挪身子,拉開兩人之間的距離。

  她的語氣又酸又澀,猶若她深藏在心底的心情一般。

  真是教她不敢相信,她真的會為了這種男人動心……不管到底是時間、地點的改變而導致人心的改變,或者是因為金未來的預言猶如魔咒一般,但她都不該因為這些原素而動心。

  就算金未來說的預言是真的,但他只不過是預言了她的另一半,卻沒有預言她未來是否會福祉……她也認為愛上這個男人不會是什麼福祉的事,但還好的是,她病得不重,如果現下要懸崖勒馬的話,應該還來得及。

  「你……」不知道是不是他聽錯了,但他確實是感覺到她言語中的嘲諷,猶若初見面時的針鋒相對;這一陣子以來,她已經很久沒拿出高姿態了,怎麼會在這時候又開始……

  「文顧問的嘴這麼刁滑,看來文顧問的身體根本就沒問題,既然沒事的話,那麼……」女子轉向尚行書,「總經理,我們再回辦公室談這一次的商品到底要用何種模式包裝和宣傳。」

  「是啊,說到包裝和宣傳,確實是尚總經理最拿手的本事。」文沛含冷笑一聲,看著女子勾著他的手臂,而他也沒有在她面前將她甩開。

  何必甩開呢?根本就不關她的事,她根本不需要、不需要這麼火大!

  「沛含,你到底是怎麼了,說起話來幹嘛這麼夾槍帶棍的?」他是不是又做了什麼惹她生氣的事?

  「我夾槍帶棍?我說你含血噴人哩?我哪有?」沒有,沒有就是沒有。「根本就是你自己的行為不檢點?你和一個外貌姣好、身材一流的女人共處一室,我才想要問你在做什麼!」

  倘若不是因為她剛才發出叫聲,讓他們嚇了一跳,天曉得他們現下在做什麼?

  對於那種不關己的雜事,她根本就不會受到影響,因為她的情緒控管向來很好,甚少有人可以激怒她,但是面對他……

  不對,她怎麼可以放任自己的情緒讓他牽著走?

  再這樣下去的話,她就再也沒辦法做自己,再也沒有辦法過優閑的日子,甚至還得跟他一同生活……這麼可怕的事,她怎麼能讓這種事發生?

  打死她也不相信金未來的預言會成真!

  「你……」他一愣,有點迷糊了,但是心裡卻隱隱約約地浮起了一絲希望,

  「你是不是……」

  「不是,什麼都不是!」她怒目瞪視著他,發覺自個兒的情緒起伏實在是太大了,連她自己都難以控制。「不打擾了,我今天提早下班!」

  走,先走就是了,先離開這裡,再做其他打算。

  「沛含!」見她一溜煙地逃離現場,留下呆若木雞的他,他甚至還沒搞清楚她到底是在發哪門子的脾氣,她居然就這麼走了!她向來都是這麼恣意妄為,讓他永遠捉不著頭緒。

  算了,反正他也決定要放棄了!

  「總經理,你有沒有覺得文顧問好像吃醋了?」女子淡淡地道。

  「嗄?」他側眼睞向她。

  「你不覺得她看我的目光很像要把我吃了嗎?」她努力地斟酌用詞。

  尚行書聞言,倏地想起東方妤告訴他,他用不著放棄,沛含總有一天會接受他的,之前他一直不信,但是現下……似乎有一絲絲的希望。
引言 使用道具
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5-30 18:07:50


  逃,什麼都不用再多說了,反正先逃再說!

  她沒記錯的話,上次的簽證應該還沒有過期,她只要把護照找出來的話,要出國絕對不是問題。

  一跳下計程車,文沛含立即頭也不回地狂奔回家。

  反正先拿些簡單的行李,其他的到國外再打算;事到如今,她唯一能做的就是逃,而且一定要逃到國外去,要不然他一定會找到她,一旦讓他找到的話,未來的變數就很難說了。

  文沛含快速地整理簡便的行李,拎起小行李袋匆忙地又往樓下沖。

  沒時間了,動作如果不快一點的話,說不定他待會兒會追上來!不能再見到他,倘若再見到他的話……不,她現下突然離開,他肯定不會發現,等他發現有異的時候,都已經是明天的事了,她要離開的時間還綽綽有餘。

  沒問題的,絕對不會有問題的,只要讓她先到機場,讓她搭上飛機,她就不信這樣還破解不了金未來的預言,不,她絕不承認那是預言,那根本是魔咒!

  什麼預言師嘛,他根本就是個魔法師,她一定是被他下了什麼咒術!

  不想了,沒有時間再去想那些問題,她得趕緊離開。

  文沛含往公寓外的大馬路上走去,她抬眼看著車子川流不息的馬路上是不是有黃色的計程車穿梭其間,倏地,她見到一部黃色的計程車快速地自遠方馳騁而來,她連忙揮手,希望這部急速的車子願意為她停下來,可以快點把她送到機場。

  挺幸運的!那部車子果真停了下來。

  她連忙拎著小行李袋,打開車門往後座坐下,「我要到機場,麻煩快一點。」

  太好了,這下子她又多爭取到一些時間了。

  她慶幸著,然而她似乎沒得到神的眷顧,只聽見駕駛座上傳來低啞熟悉的嗓言。

  「你去機場做什麼?」他轉過身睞著她,當然沒漏掉她身旁的小行李袋。

  就算想要逃避他,她也犯不著要出國吧!他已經很克製自己了,而且他敢說他根本就沒有做出什麼逾矩的事,討厭他頂多不見他而已,不用刻意地逃到那麼遠的地方去吧!

  由此可見,東方妤說的事,果真只是安慰他。

  而且這是哪門子的吃醋?開發部的主任根本就是看錯了!

  「你為什麼會在這裡?」文沛含怒喊著,想要下車,卻發現車門居然上鎖了,她氣急敗壞地吼著︰「我要下車!」

  可惡,沒事搞什麼黃色的車身,害她誤以為是計程車……她就知道她近視的度數一定是加深了。

  「是你自己要上車的,是你揮手示意要我泊車的。」他就是不讓她下車。

  要下車?可以,把話說清楚。

  「你……」她現下是上了賊車不成?可惡,這可是一部預言中的黃色保時捷耶,真是氣死她了,她居然坐在車子裡頭。「好,你不讓我下車,那你就充當計程車司機載我到機場。」

  無所謂!只要她把心控制好,一切都不是問題。

  「你為什麼要去機場?你不是說你要在我的公司工作抵債嗎?難道你都忘了?你是一個這麼不負責任的人嗎?」機場?不好意思,他不順路。

  「你還不是跟我說過,我不用再到你公司上班,那件事情已經一筆勾銷了嗎?」提到這件事,她就忍不住要罵自個兒幹嘛要自作孽地堅持要工作抵帳。「你可以出爾反爾,難道我就不行嗎?」

  「那我們算是扯平了。」他乾脆把車停在路邊,順便熄火,打算跟她打破沙鍋問到底。「你告訴我,你為什麼要在這時候出國?」

  「不關你的事吧!你陪你的紅粉知己不是快活得很嗎?」她冷聲道。

  她剛才一不小心成了電燈泡,她已經覺得萬分不好意思了,別再讓她覺得更難堪了。

  「誰是我的紅粉知己?她是我們公司的開發部主任,你進公司那麼久了,你該不會連她是誰都不知道吧?」她到底是不是到公司上班的?或者她只是到公司混點時間,虛晃他一下?

  他知道她的工作很閑,但是閑歸閑,總不能連工作夥伴是誰都不知道吧!

  「她是開發部主任又如何?難道開發部主任就不能是你的紅粉知己嗎?」她咧嘴大笑著,「還有,那一天你不是也帶了一個女孩子晃到我店裡去,還有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不也有一個,記得那時候,我還幫她保管包包哩……若是要算你的紅粉知己啊,可真是天文數字,數都數不完,不但無國界也無期限,只要是你喜歡的,你就會想盡辦法得到手,一旦如你所說的淡了、膩了,便甩掉,從大學時代到現下,想必你又屢創佳績了吧!」

  哼!她是不想說而已,要她一一數清楚嗎?

  不對,她幹嘛說這個?這麼曖昧不清的話,好像她在糾正他什麼似的,又像是她在對他使性子……她何德何能啊?她不過是他生命中的過客罷了,何必管他這麼多?根本就不關她的事。

  「你……」這是吃醋嗎?這能算嗎?他讓她怪怪的性子搞得摸不清頭緒,也弄不懂她的個性,根本不懂她所說的話到底是代表什麼意思,但光是這樣聽起來,確實是滿像那麼一回事的,他是不是該放手一搏?

  一樣都要放手,倒不如搏一搏,若是不成功,那就成仁吧!

  「我所交往的那些女人全都是她們自己找上門來的,又不是我主動的。」他慢慢設下圈套。

  「所以你就來者不拒,去者不留?」她笑得愈來愈冷,也愈來愈僵。

  拜託,反正他根本就沒損失,他當然是張開雙臂高喊著歡迎光臨,不是嗎?

  「那是因為我愛的女人不要我!」他再加一帖猛藥,見不見效,就得要看是不是料對了病症。「我只要你,我要的只有你,可是你卻執意要分手,分得莫名其妙而沒有理由,把我當成傻子玩弄……難道你以為只有女人會受傷嗎?」

  「唷,大情聖也會受傷?該不會是自尊心受傷了吧?如果是的話,請容我在這裡道歉,希望你大人有大量地接受我的道歉,原諒我當年年幼無知。」突來的告白像是一枚空襲炸彈,但儘管她心跳加速,還是力持鎮靜,仍是滿嘴嘲諷。「還有,不要把那種莫須有的罪名推到我身上,因為那些女人接近你,或者是你接受那些女人的邀約,全都是你自身的問題,是你貪玩,自命風流,一切與我無關。」

  「你不要用你對我的成見預設立場!」他微怒地吼著,愈來愈感覺不到她吃醋到底是為了什麼?「如果當初你沒有要求分手,我會這樣嗎?」

  「那是因為你告訴我,卓越的男人背後需要有許多女人共同扶持,就如同一組茶器,一定要有數個茶杯在一旁襯著,才能顯出茶壺的有容乃大,難道這一切你都忘了嗎?那種混蛋思想我怎麼可能接受?你把我當成什麼了?」

  說到這一點,她可真有一肚子的氣要發洩;反正他現下把車停到路邊熄火,一副打算要和她促膝長談的模樣,她也不介意和他好好聊聊,省得他往後再對她糾纏不清。

  「那不過是一種說辭,又不代表我真的會這麼做!」他的氣焰稍稍減了些。

  該死,他根本不記得自己以往說過這種話!

  「那你是說,所有的犯罪只要在腦袋裡頭想著而不要付諸行動,就不等於犯罪羅?」她把眉挑得很高,笑得很挑釁。「但是,當你的腦袋裡會出現那種思想,就表示你有這一方面的需求,誰能保證你永遠不會犯錯?」

  他把椅背往下拉,索性爬到後座,「那你呢?那一天發高燒的時候,一張嘴不斷地叫著至盛、至盛,卻又不斷地拉著我的手取暖……你又是把我當成什麼了?」

  「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都過去了好不好?

  「那麼我以往大學時代的事,難道也不算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嗎?」到底誰才是強詞奪理的那一個?

  「可是你的風評至今依舊不怎麼好,是不?」這一點他可否認不了了吧!

  「那是外面人的看法,難道你的想法也那麼狹隘?」

  文沛含怒瞪著他,晶亮的水眸幾乎要噴出火焰;她把臉轉到另一邊去,背對著他。「那都不關我的事,現下的我們,頂多只是債務人和債權人的關係。」

  她是怎麼了?怎麼又由著他牽動她的思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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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回到了最原點的問題……」反正她就是不願意正面和他談論感情,硬是要放著這一段感情繼續曖昧不清就是了。「沛含,我喜歡你、我愛你!所以我才會不斷地容忍你的蠻橫任性,但是我自認為我已經做得夠好了,你為什麼就不願意給我一次機會呢?」

  他已經把所謂的大男人主義和自尊心都丟到一旁去了,她能不能正視他,不要透過世俗的角度來衡量他?

  「沒有機會!」她無情地道,絕不容許自己心軟。「我不是沒有給過你機會,是你自己不珍惜的,事隔多年之後再談這件事,你不會覺得太無趣了?還是趕緊回去找你滿坑滿穀、享用不盡的紅粉知己吧!」

  是啊、是啊!他有好多的紅粉知己。

  「我說了我只要你!」他發狠地將她圈在懷裡,「可惡,你到底知不知道愛一個人有多苦啊?」

  「愛一個人是甜的,你會覺得苦,那就代表你愛人的模式錯了。」她連掙脫他的多餘動作都懶得做了,反正她也掙不開。

  「可你沒有跟你口中念著的至盛在一起,你也覺得甜嗎?」他不信。

  文沛含微愣了半晌,緩緩地道︰「甜,很甜,只要他過得好,只要他福祉,這樣子就夠了。」但是她現下卻覺得好苦澀……

  「那你教我,我到底要怎麼做,才能嘗到你所謂的甜?」他把臉埋在她的頸窩上頭,想要汲取她的馨香,他只是想要在她肩上稍稍休息一下。「我是這麼地愛你,失去了你,我又怎麼嘗得到甜?是你愛的模式錯了,還是我愛的模式錯了?」

  愛是抽象而不具形體,嗅不到也摸不著的!

  「天曉得。」別問她這種問題,她只知道怎麼處理廢棄物。

  「那我又為什麼會這麼地愛你呢?」

  他沙啞的嗓言在此刻和嚴至盛的嗓言相比,似乎多了一抹教她不舍的滄桑。

  她睇著他的發頂,有一股衝動想要觸摸他的發,有一股衝動想要擁住他,有一股衝動想要……她在想什麼啊?她怎麼可以又動搖了?她應該要快點把他推開,趕緊打開中控鎖,趕緊逃開這預言的魔咒。

  可是……她不再那麼地厭惡他,就算她是木頭,她也感覺得出他對她的好,反正是真實的好,是虛偽的好都無所謂,至少在她生病時──他的擔憂不會是假的!

  「你為什麼會讓我這麼地愛你?」

  痛苦的低訴聲,在她的心底漾起數層漣漪,讓她不由得卸下了防備,思忖著是不是該給他一次機會?或許……

  她正思忖著,卻突地瞥見在前座的坐椅底下居然有一個手提包……她彎腰撿起,往他的頭上砸下。

  「你多愛我?你愛我,會讓我在你的車子裡頭髮現一個不屬於我的手提包?」混蛋!她差一點就上當了。

  尚行書一愣,拿起手提包,而另一隻手則輕揉著頭。「這是我們第一次見面時,你拿給我的手提包,我一直沒有拿去還給她……」不會吧!在這麼美麗的告白時間,她居然下手這麼重。

  她挑高眉,仔細思忖了一會兒,因為她有經手,所以有點印象,發覺好像是那個手提包。「那你怎麼不趕緊拿去還給她?放在這裡睹物思人嗎?」

  「那是因為你出現之後,我根本就忘了這一回事。」他很委屈地道。

  「為什麼會忘了?」她撇了撇嘴。

  「因為我的眼裡只有你,除了你以外的人,我根本就看不見……」他再一次地將她抱入懷裡,發覺她不再抗拒,忍不住地靠在她的肩上輕笑著。「我只看得見你,當然就只記得你,其他事會忘了……天經地義。」

  「是啊,天曉得你現下滿嘴情愛的,又能持續多久呢?」她冷哼著,依舊下不了決心。

  「給我和你一次機會試試,不就知道到底能夠持續多久了?」他輕吻了下她嫩白的肩頭。

  文沛含推開他就想給他一頓打,但是觸及他深邃又多情的眼眸,不由得又沈默了下來,她不知道……她不是個優柔寡斷的人,但是她現下真的無法做出決定!

  她思忖著,突地聽見手機鈴聲。

  她斂眼睇著他拿出手機卻沒有打算接電話的模樣,狐疑地盯著他,「為什麼不接?」是因為有什麼不能接的原因嗎?

  「沒有……那是……」

  他欲蓋彌彰地笑著,還來不及將手機藏起,便讓她搶了過去。

  文沛含盯著螢幕,發現這電話號碼可真不是普通的熟……她按下接聽鍵,將手機放到耳邊,果如她所料,她聽見了……

  (喂!尚行書,事情怎麼樣子,你有沒有攔截到沛含?如果沒有的話也沒關係,反正她逃不出你的手掌心的,就算她逃到天涯海角也一樣沒用,她這輩子是註定要跟你的,你就慢慢等,什麼都不用做,就等著她自動上鉤……)

  東方妤在電話那頭說個沒完沒了,而文沛含的臉色卻愈來愈鐵青,尚行書的臉則是愈來愈蒼白……

  (喂,你怎麼都不說話啊?發生什麼事了?)

  一直無人回話,東方妤覺得古怪地問著。

  文沛含勾起邪惡的笑,緩緩地開口︰「我終於知道為什麼我會找不到你了!」

  電話那頭沈默了約三秒,隨即掛斷電話。

  文沛含依舊笑瞇瞇,把手機丟還給他,一手則按在他的脖子上頭。

  「給我開門!」

  就說嘛,怎麼會有一連串的事情巧到讓她匪夷所思的地步,原來是東方妤那傢夥當起他的狗頭軍師了。

  「你聽我解釋啊……」他哀號著。

  真是的,怎麼早不打來,晚不打來,偏在這時候打來……就差那臨門一腳,現下卻因為她一通電話而大勢已去。

  「不用說了,我要下車!」她緊抿著嘴,按在他脖子上頭的力道不小。

  氣死她了,他們兩個居然野狼狽為奸,想要造成既定事實,逼得她不得不承認金未來的預言嗎?別作夢了!

  「沛含……」他快不能呼吸了,她會不會失手真把他掐掛了?

  「開門!」她不聽解釋。

  尚行書見她鐵了心,卻又不甘大勢已去,索性用雙手圈住她纖細的腰,硬是將她往懷裡帶,兩人緊密得無一絲縫隙。

  「你做什麼,色胚!」她驚吼著,松了手。

  他見機不可失,突地吻上她的唇,深深地吸吮著她的甜美,挑誘著她舌尖敏感的頂點。

  「混蛋……」可惡,居然敢吻她……

  「對不起嘛。」

  「你一邊道歉一邊吻我,哪有說服力啊!」她要不要對窗外求救啊?「喂,窗外有人耶。」

  她還要不要做人啊?

  「放心,他們看不到裡面的……」他的呼吸急促了些。

  「你要做什麼?」見他拉她的衣服,她誓死抵抗。

  「你要是不原諒我,我就不住手!」他低嗄地喃道,不具威脅,倒是可以感覺到他掩飾不了的情慾。

  「你……」酥麻的電流撼動著她的身軀,夾帶著羞怯,逼得她幾乎崩潰。「你不可以這麼做……」大庭廣眾之下,儘管外頭瞧不見他們在車裡做什麼,但是還是會被發現的,

  「那你就原諒我,因為那是東方妤自己說要幫我的,不是我去拉攏她,所以你不能誤會我……」他吮吻著她凝脂般的胸前風光,大手放肆地侵入裙底之下。

  「住手!我原諒你、我原諒你了!」

  他的長指任意地碰觸她的神祕地帶,嚇得她連忙求饒;反正先答應他再說,等她先逃離這部車再說,其他的什麼都好談。

  「可是來不及了……」他感到抱歉地道。

  「嗄?」她一愣,不由得驚喊出聲,「住手!」

  【本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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