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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5-31 17:02:56


婚癢 作者:奈菲爾

【內容簡介】:

  【二句話文案】

  你有沒有愛過一個人,愛到刻骨銘心,卻無從繼續?

  盛今夏愛章懷遠,從暗戀到結婚、離婚,那麼隱忍,又那麼驕傲,都是屬於她一個人的獨幕劇,謝幕後,卻又被迫攪合在一起。

  【劇情版】

  盛今夏:「章懷遠,我們已經離婚了,為什麼還是不肯放過我?」

  「放你可以,把暮暮留下。」

  「……」

  盛今夏:「朝朝暮暮都是你的了,你放了我吧。」

  「除非,你也是我的。」

  「……」

  盛今夏:「章懷遠,我是你的,我們就可以兩清了?」

  「你試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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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5-31 17:03:23


  夜,如灰燼玫瑰。   

  闌珊盡處,一個男人憑欄站著,筆挺的背,綽影燈輝,輪廓俊逸的臉有幾道深刻的指甲抓過的傷痕,一襲簡單格子襯衫,領口的第一顆紐扣不知所蹤。月色灑下來,依稀可見襯衫底下鎖骨處也有幾道指甲劃傷的痕跡。

  儘管狼狽,卻不失他渾然天成的矜貴氣度。

  「好馬不吃回頭草,你這演的是哪一齣戲?」

  好友兼合作人梁紀折著手中娛樂報,皺著鼻饒有興味地看著加粗小字體:前些日傳出婚訊的當今偶像明星今夏,在婚禮當日無故失蹤,眾人質疑這是她為即將上映的新片炒作!

  梁紀調笑,章懷遠無動於衷,冷漠糾正:「盛今夏。」

  梁紀撲哧一聲笑得更張揚,「這不是順口嗎,那好,盛今夏。我說章公子,盛今夏小姐好歹也是你前妻,是章小少爺親娘,跟你也圈圈叉叉過吧,你這是什麼意思?」

  「我只是闡述一個事實。」

  梁紀不恥下問:「什麼事實?」

  「報紙上不是寫著她在為新作炒作嗎。」章懷遠表情淡漠,聲音沒任何感情。

  梁紀不屑地想,你就裝吧章懷遠,看你能裝多久。唐人旗下藝人無緣失蹤,這事肯定不會就此算了,不過他清楚章懷遠的手段,哪怕今夏是一隻破鞋,也是刻上他章懷遠標籤的破鞋。

  他們離婚這一年,兩人都過得風生水起,彼此事業蒸蒸日上,曾經轟動一時的離婚案早已淡忘在人海。

  兩人有一句沒一句的聊著,梁紀套不出他要的答案,但確定今夏失蹤,章懷遠一定知情。

  他不說,梁紀一點辦法也沒有,只得離開再作打算。

  章懷遠一動不動,漫天繁星裡,忽然記起前些天無意看到她在節目上講過這樣一句話:不管承不承認,在成長中總得付出一些慘痛代價,那些以為會陪著自己一輩子的人,多年以後,就連回憶也會淡忘。

  他毫不意外地輕哼,虛榮無度的女人,虛假得讓人噁心。

  這是盛今夏定格在他記憶中的畫像。

  今夏失蹤鬧得沸沸揚揚,她未婚夫找到他,被章懷遠一句話打發走。

  天亮時,他來到玫瑰園,沈江見他進來也不給好臉色,幾乎是咬牙切齒道:「章懷遠你他媽還是不是人,她不是工具,任你為所欲為。」

  章懷遠神色輕微鬆動,卻用最冷漠的口吻道:「沈江不要忘了,這是你的提議,我不過是遵守醫生建議,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朝朝無事,你不覺得自己功德無量?」

  沈江慍怒,臉色堪比豬肝,「媽的,感情是我把她置於這水深火熱中,靠。」

  沈江覺得自己罪無可赦,如果不是自己提議,說什麼再生一個孩子拯救存在這一個,今夏不會遭這悲慘命運。

  他不覺自己有同情心,但出於職業本能,醫者父母心。

  還有一點,他窩火的是,昨天午夜時分,被章懷遠一通電話叫起來,他火急火燎趕來,他見到的場景要人嘔血,昨天報道疑似炒作偶像紅星今夏氣息奄奄昏死在那張米白色大床上,高燒三十度。

  在那一瞬間,過往的不待見,在那一刻煙消雲散。

  不管這個女人過去多遭他們嫌棄,在那一刻,他犯了男人的通病,柔弱不堪的她博得一張同情票。

  具體什麼事他不待見她,也說不上原因,也許是因為她一直不要臉地纏著章懷遠,使盡手段拆散章懷遠和商瑗嫁給章懷遠,認識章懷遠的朋友都不看好這樁婚姻,事實證明,群眾的眼睛是雪亮的,結婚不到一年,今夏淪為下堂妻。

  他原以為,今夏會一蹶不振,不想她進入演藝圈混得還不錯。

  事情到這裡應該算是皆大歡喜,眼看章懷遠擰著要和家人決裂勁兒執意和商瑗結婚,不料檢查出章小少爺病情,一家子忙碌幾個月找不到匹配骨髓,他腦子一抽提出這條喪盡天良的建議,和前妻要一個孩子。

  他以為章懷遠寧願等機會,也不會去找今夏,結果他不但去了,直接在婚禮現場上提人。

  媒體對今夏的種種猜測,沒有人站出來解釋,任由她被抹黑。

  他不知道,章懷遠是不是要徹底摧毀她。

  想到這裡,沈江歉意重了幾分。

  「高燒退了,身體很虛弱,你在心疼你兒子,也要顧忌一下她的感受,什麼事好商好量。」沈江覺得自己真他媽瘋了,擔起說教士擔子。如若不說,於良心不安,今夏此生若不幸,他脫不了干係。

  章懷遠淡漠地點頭,手機也在這時候響起。

  病人已緩過來,他又困又乏,想起今天還有一台手術,有些頭疼。但這個狀態肯定上不了,只得掏電話求助。

  掛電話時,章懷遠也結束通話,兩人一起離開玫瑰園。

  而別墅二樓西側臥室裡,一個糟蹋的女人,表情呆木眼神空洞。

  臨時調過來照看她,亦或監視她的管家,站在門縫外觀察她。她保持一個姿勢半個多小時了,一動不動,她不累嗎?管家想。

  又過了半小時,她還是沒有動,管家有些洩氣。

  床上發呆的今夏,無數的畫面在眼前掠過,好的壞的鋪天蓋地灑下來,壓得她快要窒息了。

  昨夜的事一點也不陌生,唯有一點想不通,他如願獲得自由,她如他所願淪為眾人笑話。

  為什麼他還不肯放過她?

  她想得頭隱隱作痛,決定不再想,或許這是侮辱她方式的一種,誰讓她自不量力去愛他。遭此一劫,是她沒眼力,活該。

  她搖搖晃晃起來,站起來那一瞬,眼前一陣眩暈差點跌倒,腿間粘液淌下來,她知道那是什麼。現在這情況,她沒有心情想其他,只是在心下警告自己不能倒下,就算死也要有尊嚴的死去,絕對不能在章懷遠地盤上倒下去。

  在房裡巡視一圈,找不到昨天那套紫色婚紗,抬眼看到門外冷漠的女人,她只是看了一眼,在心頭估摸形勢,已經猜出此人身份。

  她無心計較,「我的衣服呢。」

  女管家微微一愣,在此之前,對這位章家前少奶奶有諸多猜想,結合她出席各種活動,她也認為盛今夏愛慕虛榮。

  眾星追捧的明星,活生生在眼前,她心情也是複雜的,不屑、同情,也說不上哪一種佔上風。

  「我的衣服呢。」她沒有遷怒,只是很平靜地問,眼波看不出情緒。

  女管家想起一個詞,死水微瀾。

  「先生吩咐,您身體不好,必須臥床休息。」她公事公辦。

  「我要離開。」

  「對不起盛小姐,您不能離開。」

  「為什麼?」她不想起衝突,因為她清楚,生氣發怒解決不了問題。但她也不想在這裡,更不想和章懷遠在有牽扯。

  「盛小姐請不要為難我,章先生是我老闆,老闆命令我不得不遵從。」

  今夏摸清形勢,若想離開,除非章懷遠放人,否則就算死在這裡也出不去。她有些洩氣,問:「他人呢,我要見他。」

  「盛小姐,你應該清楚,員工無權過問老闆行蹤。」

  今夏心知從她這裡問不出什麼,也清楚這是變相軟禁,章懷遠軟禁她。這個想法很可笑,但眼下這和軟禁有什麼區別?

  她還是想不通,章懷遠究竟何意。

  她不認為自己還有利用價值,也不認為章懷遠會那麼無聊,用這種低能手段報復她。排除這些可能性,她實在想不出更有說服力的理由。

  女管家看著她臉色微動,似沈思似瞭然,心竟然衝出一股難以名狀的淒傷。

  她或許不是自己所想的那種人,但不是那種人又是哪一種人呢。

  她搖搖頭,這世上最不缺的是同情。

  今夏很沮喪,「報紙總可以看吧。」

  女管家立馬點頭:「我這就給您找來。」

  一分鐘後,女管家搬來一疊報紙,還有幾本雜誌期刊,以及小點心。安妥好,對今夏說:「先生交代,這兩日只能進清談食物。」

  今夏想笑,被囚禁的人有權利挑三練四嗎,答案很顯然,沒有。如今,她不過是一介階下囚。她平靜地說:「你下去吧,有事我會叫你。」

  女管家點頭,抬腳走出去。今夏又喚她,「我不會求死,你不用擔心。我不喜歡身後有一雙眼睛時時刻刻盯著。」

  女管家腳下一頓,她自以為藏得很隱秘了,看來是太低估身後女人洞察力。

  臥室歸於平靜,窗外,茫茫一片。

  她把報紙揉成一團扔在地上,打著赤腳站在廓落的窗紗後,凜冽的寒風狂然肆虐。她站了好一會才晃過神,原來是冬季,原來又下雪了。

  那麼,章懷遠,你究竟要什麼?所有一切不是如你所願了嗎,你還要怎樣?

  今夏並不感到心痛,也許麻木了,也許是記憶也淡忘了。

  在這一刻,她神經質地笑。

  她告訴自己,章懷遠,當時間終於將我對你的愛消耗殆盡時,你也不過是一個路人。縱使曾經為你心痛,那也只是曾經。在她緬懷過去時,內線電話將她從回憶中拉回來。

  她不想接,不一會鈴聲消停了,女管家在外敲門,她說:「盛小姐,章夫人在樓下,她想跟您談一談,方便嗎。」

  章夫人?除了章懷遠母親,她前婆婆還能有誰。

  她斂了斂情緒,「好,我這就下去。」

  門外又安靜了,她不清楚章夫人此刻前來所謂何事,不過和她無關了不是嗎。

  他們的關係在一年前已塵埃落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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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5-31 17:04:50


  今夏換好衣服走下樓去,章夫人坐在茶幾前心事重重。她到來也不曾察覺,今夏沒有打擾她,只是靜立在一旁。

  女管家給她沏茶上來,章夫人才從自己世界裡回過神來,對今夏招手,眉目和善,一如多年前。

  今夏心情很複雜,她不明白,章夫人怎麼找到這裡來,更不清楚,她怎麼知道自己在這兒。

  她回應章夫人笑道:「章阿姨,您找我有事嗎。」

  章夫人臉上的笑瞬間凝固,她眼神複雜。這位前兒媳婦,乖巧玲瓏,偏偏他兒子看不上眼。她有心也是無力,一年前兩人閃電離婚後,婆媳關係終止,在沒機會碰面,有時她想見今夏,對方一直說忙。她知道今夏忙,離婚後,事業蒸蒸日上,但她更清楚,今夏是不想和過去有牽扯,也就不勉強她。

  如今,面對這前兒媳婦,章夫人竟有幾分無措。

  大概是因為章家對不起她在先,如今又有事求她的緣故吧。

  章夫人斟酌,讓她先坐下。今夏也不推脫,這位前婆婆對她很好,離婚時,如若還有讓她懷念的溫情,那就是眼前這位章夫人。

  她看出章夫人難為,主動詢問:「阿姨您有什麼事直說吧,只要是我能幫到您的,我一定義不容辭。」

  章夫人還在猶豫,饒是今夏經歷風雨周折,心下也升起不好的慌亂。她忍不住連連發問,章夫人才道:「朝朝生病了,半年前檢查出來,這半年來,我們一直在努力,在等機會,可是今夏,所有能想的辦法我們都想盡了。朝朝不能在等,所以,我想求你救救朝朝,他也是你的孩子。」

  今夏腦子轟隆一聲,不知是不是高燒未退,她只覺兩眼一花,差點昏厥。章夫人絮絮叨叨對她曉之以理,今夏已經聽不下去。

  朝朝是她孩子沒錯,可在離婚協議上,她已簽字,朝朝在不屬於她,除了一年一度探視外,她不能接近朝朝,否則,她的命運如何,沒有人敢保證。

  她被章夫人搖得頭暈噁心想吐,章夫人卻沒有發現她的不適。今夏想,昔日對她在好,分道揚鑣後,她不過是一介路人,怎麼會留意她的難堪。

  「今夏,我們真沒有辦法了,朝朝還那麼小。」章夫人泣聲淚下,傷痛欲絕。

  沒有辦法?今夏眨了眨眼,章懷遠提出離婚時,前婆婆也是這句話,抱著她失聲痛哭。那時候,她是感激這位前婆婆的,至少讓她走得沒那麼難看。

  現在,她就能有辦法嗎。

  今夏精神恍恍惚惚,她突然想起朝朝鼻子皺得不是鼻子,眼睛也不是眼睛的樣子。當時,她想,怎麼這麼醜呢。可那襁褓中的小醜兒,也不屬於她。今夏不知這世上還有什麼屬於她。曾經,章懷遠是她左半邊翅膀,如今,在時間將要埋葬所有眷戀時,章懷遠對她做出最不堪的事,甚至沒有一句解釋。

  他一直是這樣子吧,脾氣不好,對她從沒有給過好臉色。

  她一直不說話,章夫人摸不清她在想什麼,低眉順眼心思恍惚。章夫人擔心她,但還是對她坦言。

  「生一個孩子,阿姨敢保證生下來的孩子能救朝朝嗎。」她提出質疑,不是不願意,只是對象是章懷遠,她有拒絕權。說她狠心也好,絕情也罷,離婚時,章朝朝已另息他處,法律上再無關係。

  「這是唯一辦法,今夏,只要有千分之一的機會,我們也要試一試,不試怎麼知道。」

  「你讓我好好想想。」

  章夫人深深凝視她,知道她已鬆口,用眼神示意女管家,沒一會兒管家懷抱一個小孩子進來。也許不適應陌生環境,一進來就哇哇大哭。她的心在這一刻突然柔軟了,在容不得多想片刻,點頭答應,然後起身狼狽地逃掉。

  她不敢,怕自己在章夫人前失聲痛哭。

  她的朝朝,即便是和她分離,她又怎能對他棄之不顧。但若不棄,她就得和章懷遠……

  無所謂了不是嗎,昨晚不是已經做過了嗎,他一句解釋都不曾給,是不屑吧。他幾時看得起她,為了朝朝,他也是為難了吧。

  章夫人目的達到,抱著章朝朝離開,別墅又恢復往常死寂一片。今夏披著一件外套,站在頂樓,大片的雪,落在她輕輕顫抖的眼睫上。

  章夫人的話,如一把刀子,戳在她千瘡百孔的心臟上。一陣錐骨的風鋪面刮來,鑽進袖口,只覺侵骨地疼。她想起李澤昊,在她無緣『失蹤』後,他要怎麼應對滿堂賓客,怎麼面對漫天流言。他會認為她故意嗎,故意用他來報復章懷遠嗎。

  她痛苦地闔上眼,瞬間淚如雨下。

  女管家在風口處駐足,觀察這位前章太太舉動,斷定她不會走極端後放心下樓,撥打章懷遠號碼。

  她默數時間,沒幾聲電話被對方掐斷了。

  此刻章懷遠又在做什麼呢,他對面正坐著李澤昊。手機響起時,章懷遠只看了一眼,切斷後調成靜音,然後漫不經心地看著李澤昊。

  「章先生,如果你知道今夏的行蹤,請一定要告訴我。」這兩日,李澤昊為了找到今夏,四處奔波疲憊不堪。他不相信今夏臨陣逃脫,她不是那種人,可章懷遠譏笑他問:「你瞭解她多少?李先生,我認識她二十幾年,比起你七個月時間,足夠長吧。」

  李澤昊沒有答腔,七個月相對二十幾年太渺小,但她答應嫁給他不是嗎。七個月來,他們相處愉悅不是嗎,為什麼結婚當日不辭而別,她後悔了嗎。李澤昊找了無數借口,可笑的是今夏在沒出現,哪怕一句交代也沒有。

  他知道來找章懷遠是自取其辱,今夏怎麼可能找他,找誰也不會找章懷遠。偏偏自己懷抱希望,哪怕尋得一絲蛛絲馬跡,就算盛今夏後悔了,拋棄他,也要問一句話。

  章懷遠一句你瞭解她多少,把他這兩天僅剩的自信打擊得七零八落。他確實不夠瞭解她,李澤昊唯一確定的是要把她娶回家,圈地為牢相濡以沫。

  章懷遠嫌語氣不夠凝重,他補充:「李先生,盛今夏她是我前妻不錯,不過你來找我,不覺得欺人太甚?」

  李澤昊苦笑,急病亂投醫就他這樣吧。

  這兩天來,媒體、她經紀人、不知疲倦對他狂轟亂炸,他差點忘了,眼前的男人是她前夫。

  「章先生抱歉,打擾了。」他拉開凳子站起來。

  章懷遠笑笑:「沒關係,關心則亂嘛。」

  於此同時,李澤昊手機再度響起,他作了抱歉手勢直往外走,對著手機彼端說:「我知道,謝謝你。」

  章懷遠也起身離開,車駛出停車場時,接到別墅來的電話,對方說:「章先生,盛小姐在樓頂站了兩小時,我怎麼勸她也不聽,室外溫度這麼低,我擔心她病情加重。」

  有條不紊聽不出擔心,章懷遠微微蹙眉,聲音沒任何感情色彩,「我知道了。」

  半小時後回到玫瑰園,女管家替他開門,「章先生,您回來了。盛小姐她……」

  章懷遠面無表情乘坐電梯直達頂樓,踏出玻璃門,寒風迎面撲來,他不禁打了個噴嚏。站在憑欄後的她,肩頭鋪上一層雪,彷如一尊雕像屹立於風雪冰天中。

  不知為何,一股腦的怒火沖天而上,他沒有去想怒意為何,三兩步跨上前去一把扯過她,拎著衣領毫無溫柔可言拖著她回到主臥室,直接把她扔進洗浴間,她一張臉麻木不仁,不知是被凍傷了還是化成磐石,沒有生氣。

  章懷遠冷笑,惡狠狠地甩開她跨出主臥室,任她自生自滅。

  女管家幾次欲言又止,不敢擅作主張出聲詢問。先沏茶,侍奉在盛怒中的章懷遠,「先生這是商小姐今年親自採摘的茶葉。」

  章懷遠淡淡地嗯了聲,臉色緩和下來。管家暗自鬆口氣,安妥好又道:「商小姐問您,今晚還過去嗎,如果不去她和朋友出去聚一聚。」

  章懷遠看著青青綠綠的茶葉,眼神有些飄忽,想起羸弱的商瑗,心口如刀尖扎過一樣,哆嗦著疼。

  「章先生您沒事兒吧。」

  「我不過去了。」他講這句話時,心在掙扎。

  管家得令,雖說詫異,不過老闆事兒她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就好,想起章夫人的囑咐,不由囉嗦幾句:「要不要讓江醫生過來看看盛小姐?」

  他揉著眉,隱若的怒意再起,管家心知說錯話了,低下頭等著挨訓,不想他沒什麼感情地應:「嗯。」

  她舒了一口氣,正打算通知沈江醫生,不想章懷遠又說:「等一會你去樓上看看,她在洗浴間。」

  話音剛落不知出於何種心思,改口道:「算了你去煮一碗薑湯來,我自己去看。」

  章懷遠再度踏進主臥室,洗浴間鴉雀無聲,他放輕腳步走近,依然聽不到任何聲音。突然間,腦子冒出不好的預感,抬手去拍門,不想門從裡面拉開了。

  突如其來的動作,兩人皆是一怔,章懷遠在心下唾棄自己,覺得實在無聊,這種無恥的女人怎麼可能自殺。

  今夏淡淡看了他不屑的眼神,彷彿習以為常,「你以為我會自殺?」

  被猜中心思,章懷遠有幾分不自在,但他是什麼人,情緒自然是不露聲色。

  今夏繞過他,用毛巾隨意擦了擦頭髮,冷淡地開口:「你大可不必屈尊,現在技術很發達,代孕媽媽不少,在印度就有專門機構,只需要提供你的一部分以及我的一部分,並且保證是原裝產品。」

  章懷遠臉色古怪盯著她看。今夏很煩躁,她又不得不表現出豁達和滿不在乎,不然她不知如何自處。而印度代孕機構,她也是無意聽說,具體情況完全不瞭解,她怎會料到有今日一劫呢。

  「盛今夏你怎麼能說出這種話,朝朝若有不測,我讓你陪葬。」

  磨碎牙的恨意,如果她沒有利用價值了會被掐死吧。今夏默默地想,煩躁地扔下毛巾,理性分析:「章先生,朝朝也是我的孩子,請你尊重我一點。我只是提出合理性建議,我猜你肯定不願意和我上床,這樣對你對我都好。」

  章懷遠卻不領情,抬手一掃,梳妝台上的瓶瓶罐罐應聲落下發出清脆綿長的聲響。他譏諷:「你是怕他誤會吧,盛今夏,曾經你做夢不都想和我上床嗎,今天可以不用使盡手段我也會讓你舒服,怎麼就不願意了,還是你想為李澤昊守身如玉?」

  今夏聽了羞憤不已,為曾經不思進取的自己,為從他口中說出的名字。李澤昊怎麼是他能侮辱的呢,氣急攻心方寸盡失,揚起巴掌甩過去。

  清的掌聲,兩人皆是一怔,今夏不想他不躲,章懷遠不想她敢動手打他,一股火衝上來,拎著她按到梳妝台上,雙眸通紅,當真是恨極了。

  火氣攻心時不管不顧,現在被按著動彈不得,又見他眼底儘是怒火,今夏也心虛了,想著他不會真要把她掐死吧。

  「你考慮清楚在動手,別做令自己後悔的事。我給你一天時間考慮,如果你不想李澤昊有事,如果你還念及朝朝,我的律師會告訴你該怎麼做。」厭惡地甩開她大步離開,今夏癱軟在地,心痛驚懼地望著被摔得震耳的門,腦中一片空白。

  也不知時間過了多久,她才緩過氣來。

  她清楚,章懷遠在對她下最後的通牒,時限一過不管她願不願意,他都會切斷她一切有可能的退路。面對章懷遠,不管是過去還是眼下,她都沒得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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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5-31 17:05:33


  第二日醒來,天地裹著銀裝,她頭暈腦脹。掀開被子坐起來,理清了頭緒要下床,不想跌坐到地毯上。章懷遠早醒來了,被窩裡暖和他不想動。其實今早有一個重要會議要他親自主持,昨天睡前他已經通知秘書延後。

  他對今夏的感情複雜難以辨清,這次懷孕生下孩子,兩人勢必有更多牽連,可他也別無選擇。他以為自己會很排斥和她親熱,事實上,身體誠實得令他反感。

  他冷眼看著她,見她站不起來,不由惱怒:「地上涼,這點常識都沒有?」

  今夏不想和他吵,沒勝算不說,覺得沒意思,慢慢爬起來搖搖晃晃走向洗浴間。腿間黏糊糊的液體順著白嫩的腿淌下來,她皺了下眉。

  章懷遠在床上躺了一會,頓時失去了繼續懶床的想法,起來去沖洗。待他更衣好,也沒見她出來,不免擔憂,敲門問:「盛今夏你沒事吧。」

  「沒事。」鼻音很重,哭了?章懷遠鬱鬱地冷哼,矯情什麼呢。不在想她,轉身下樓,管家已備好早餐。他走過去,用濕巾擦了一把手,看著桌上餐點沒什麼胃口,又朝外看了看,雪沒有停下來的趨勢。

  管家順著他目光,解釋:「天氣預報說這場雪至少還要下一周。」

  「聯繫季律師,告訴他明天盛今夏要出現在記者會上,記得不能出亂子。」

  「好,我記下了。章先生,今天一早商小姐打電話過來,她說下午商太太要來C市,問先生能不能陪她去機場。」

  「下午很忙,抽不出時間。」

  管家不由再次斟酌外界傳言虛實,她總覺得章先生和商瑗的感情並非外人看到的,但是如果感情不好,怎麼能走過這些年?並且前章太太離婚也是和商瑗小姐脫不了干係,如果一個男人願意為你而離婚,不管他對原配有沒有感情,在他心中你肯定是特別存在的。

  管家知道自己立場所在,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也就避而不談。

  今夏洗漱好重新躺回床上,她頭暈得厲害,也許是感冒了。她按著突突跳著的太陽穴,一邊有氣無力地想,這種暗無天日的生活何時才是盡頭?

  就在她要昏睡過去時,章懷遠推門走進來,看到她蜷縮在被窩裡,不由皺眉。走過去正要掀開被子,看到她臉色緋紅,心下一凜,伸出手去抹了一把她額頭,溫度灼了他一下。

  「我想見見朝朝。」大概是生病的緣故,她的聲音柔軟的不像話,章懷遠懷疑自己幻聽了。

  「感冒了怎麼不知一聲?麻煩的女人。」

  不滿歸不滿,他還是沒辦法扔下她不管,畢竟現在除了她,沒有人可以救朝朝。他吩咐管家來照顧她,他在書房呆了片刻,不知該做什麼,一下子空下來,人生一片茫然。

  直到管家敲門,告訴他盛小姐已經吃藥睡過去了,他才站起身。出門時,想起盛今夏說想見朝朝,於是吩咐道:「盛小姐要見朝朝你來安排。」

  「可是盛小姐生病了,我擔心會感染朝朝少爺。」

  章懷遠往外走的腳步頓了下,大概也是考慮到這一層,改口說:「那改天吧,記得督促她吃藥,她若是問起我就說公司有事。」還想說點什麼,想了想悶著頭走了。

  在公司裡處理要事,一直心神不寧,私人號碼一直沒動靜。有幾次他想打電話回去問一聲,也只是瞬間衝動的想法,很快被理智遏制。

  興許是因為朝朝的病,不管是她的人還是她名字在他生活中頻繁出現,以至於他都生出幻覺。可他清楚,他要的不是盛今夏。

  會議結束,秘書告訴他說有兩通商瑗的來電,他握著手機一直下不了決心打過去。他知道商瑗想他今晚出席,如果在以往,他不會猶豫,現在,他不知道能給商瑗什麼,越來越力不從心。

  枯坐了半刻鐘,還是撥通熟悉的號碼,商瑗的聲音一直很柔,聽了這些年,也不覺膩,有人評價商瑗的聲音說,太爹了,起初他也有這種感覺,只是相處時間長了,竟成了習慣。

  「秘書說你在開會,現在忙好了嗎。」

  「嗯,剛結束。」會議早在一小時前就結束了,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找借口,不就是去見她媽媽嗎,但眼下時機不對,他煩躁地粑粑頭髮。想著風雪交加,不由問:「還在機場?」

  「已經回市區了,我想問你今晚過來嗎,我媽媽下廚。」

  「今晚有應酬,肯定會很晚就不過去了,開心點。」他覺得自己真他媽虛偽,一切可以攤開來講,商瑗肯定會理解他,若不理解呢,他難不成要獲得她諒解而繼續等待?顯然不會。

  「我知道你忙啦,那記得少喝一點酒,不要開車,路滑。」

  章懷遠無力地笑了下,秘書正好進來,他輕聲細語說了句草草結束。

  「證件明天就能下來,章總,您也過去嗎。」

  「不,兩張機票,商小姐陪她媽媽去散心。」

  秘書疑惑了下,只是老闆不去?以前都是老闆和商小姐一起。雖有不解,還是說:「好,時間安排在下周可以嗎。這一周境內航線基本停飛,境外也一樣。」

  「你來安排。」章懷遠皺了下眉,「晚上的飯局給我推了吧。」

  「可是,我們約對方已經很久了,他難得回來一趟,要是錯過這幾次,下一次還不知要到什麼時候。」

  「沒關係,推了。」一點也不猶豫,秘書遲疑,看著章懷遠臉色,知道多言無濟於事,想想也只好作罷。

  章懷遠走出公司,室內暖氣很足,室外氣溫極低,剛走到公司大樓門口,迎面被冷風一吹,立即打了個噴嚏……

  這噴嚏來得突然,他微微擰了下眉頭,站在門口的保安關切地說:「章總您沒事吧,天晚路滑,讓司機送您回去。」

  他擺手,坐上車。途中商瑗發短信過來囑咐他開車小心,章懷遠只看了一眼就把手機扔座位上,沒過多時手機再次響起來,他減速撿起手機,顯示他媽媽來電。他不得不提起精神應付,不想電話接通了是今夏,她聲音比早上他離開時好了一些。

  「今天阿姨帶朝朝過來,但她老人家今晚要陪你大嫂出席慈善活動,你過來把朝朝接走吧。」

  章懷遠說不上什麼原因,有些煩躁地低吼:「朝朝也是你孩子。」

  「我感冒了,如果你不怕傳染的話……」

  章懷遠心下冷笑,直接扔了手機,隨後又覺自己可笑得令人髮指,他在慪什麼氣?盛今夏值得他動怒?

  回到玫瑰園,已經七點了,屋裡暖暖的燈光透射出來,管家聽到車子聲,訓練有素的站在大門外,撐著傘接過他手中公文包,「章老夫人剛走,小少爺和老夫人一起離開了。」

  章懷遠點頭,走進去看到盛今夏坐在暖燈下,低頭翻閱著一本書,對他的到來不置一詞。章懷遠有些不快,走過去瞟了一眼,不想她揣著書發怔。這是一本外國名著,大概是從他書房找出來的。

  「媽回去了?」

  今夏淡淡瞥了他一眼,認為他沒話找話。她今天心情不好,報紙上對她不利言詞鋪天蓋地,可她只能眼睜睜看著這些罪名定在頭上。她並不是有多熱愛這行業,然而走到今天也不容易,就這樣放棄她心有不甘。

  「盛今夏漲行市了啊。我問你話呢。」章懷遠壓著怒火,直勾勾地盯著她,恨不得在她身上戳出幾個孔來。

  「不是有人匯報了嗎,廢話還真多。」今夏心頭有氣,把書一扔,煩躁地站起來,「我不想和你吵,據說心情不好,會影響受孕,如果你也希望這一切早一點結束,就算不能和睦相處,也不要戰火硝煙。還有,我們得簽一份協議,這孩子不管男女,生下來只能屬於我。」今夏無畏無懼地看著他。

  章懷遠只覺眼角突突地跳,今天心情不好連著反應也遲鈍了。她能底氣十足提出要求,不,應該說是通知他,看來已經在他媽媽那裡通過氣,得到了許可才無所顧忌。

  她不提,他也會主動提,但她用這種口吻說出來,章懷遠不禁懷疑曾經愛他愛得死去活來的盛今夏並非身前的女人。這種無畏無懼的眼神,他一點也不熟悉。曾經的盛今夏對他言聽計從,在朋友背後捅刀是常事。這樣的女人,能撫養好一個孩子?也不知他媽媽怎麼想,更不知中了她什麼迷藥,竟被她迷得神魂顛倒。

  「你敢保證你會把孩子教育好?」

  面對他質疑的口氣和不屑的眼神,今夏強忍怒火,不軟不硬地說:「章懷遠,我不是你家的工具,有用時一聲招呼就貼上來,我是人,我有尊嚴。為了朝朝,我放棄事業,其實完全沒有必要是不是?但是為了他我同意你這苛責的條件。可我也總不能讓你好事佔盡,我不是商瑗,你看清楚了。」

  章懷遠頭疼不已,女人一旦蠻不講理,論你口才在好也是枉然。「可以,只要你保證你不嫁人,孩子可以跟著你。」

  今夏臉色幾變,忍不住慍怒道:「這你就管不著了吧,你有什麼資格來要求我?如果真要雙重標準來衡量,如果你再婚朝朝是不是就得跟我了?」

  章懷遠想,女人出去混久了果真不好,口齒伶俐得理不饒人。

  管家聽兩人在爭,猶豫了下,出聲問:「盛小姐,章先生,晚餐已經準備好了,現在開飯嗎。」

  今夏深吸了口氣,不在理會章懷遠無理取鬧,應道:「給我一碗粥就好。」

  這樣一句話,又引起章懷遠呵斥,她就想不明白,章懷遠是不是哪根筋搭錯了,處處和她作對。她實在不想吵,更是不明白,兩個離婚的人,婚姻尚在時沒有紅過臉,離婚後竟然還能吵起來也算是曠世奇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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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5-31 17:05:50


  「盛小姐據我所知,你同意跟何李澤昊先生結婚是為了報復前夫對嗎?」

  「盛小姐……」

  「盛小姐……」

  燈光,質問,重疊與交錯嘈雜於耳,今夏強撐著才不至於倒下去,她的經紀人向晚避重就輕周旋。今夏麻木的承受著所有不屑,不知是不是承受過太多不堪和背黑鍋,這些無關緊要的問題,她真的不在乎。

  時間就在這樣嘈亂中一分一秒地走過去,後來場面有些混亂,今夏由向晚扶著離開,留下章懷遠私人律師應對。

  回到休息室,不想看到憔悴的李澤昊。今夏當場就懵了,記者會直到今早才發佈要召開才放消息,不想他找過來。

  向晚推了把她,「是我告訴他的,今夏,這幾天我們誰都聯繫不上你,他求我得知你的消息請第一時間通知他,所以我……」

  今夏揮手示意她不要再說了,她欠李澤昊這一生恐怕都沒有能力償還。這幾天她無數次想過他,他的痛苦和難堪,可章懷遠一句話,一句話就打消她所有的念頭。她太清楚章懷遠的手段,只要他想,沒有辦不到。而她,不能丟下朝朝不管,所以李澤昊,她只能欠他了。

  向晚識趣地退出去順帶把門也關嚴,守在外面。今夏攥拳鬆了又握緊,反反覆覆動作。李澤昊慢慢走向她,雙目猩紅,看得今夏難受不已,卻不能心軟。她想解釋,可是她不需要他的同情和憐憫,她不能連累他。

  「婚禮還舉行嗎。」

  她以為他會問原因,這一樣一句話今夏差點淚如雨下,想著殘酷的現實,她微揚起頭強忍在眼眶裡流轉的淚,在即將模糊的視野裡,她故作鎮定地笑:「對不起。」

  對不起?李澤昊自嘲一笑,原來所有疼愛,只需要這三個字就可以劃清,她不愛自己,他一早就知道,但她答應自己的求婚,他以為自己可以給她未來,現在她對他說對不起,原來她真不稀罕他,一點也不。

  「今夏,我不信,真不信。」

  今夏痛苦地別過臉去,她也不信,難道真印證那句話,人在雲上走,淒離一生嗎。她不怕的,孤獨無所謂的,她抗得過去。艱難地扯出一抹笑,扭過臉來看著李澤昊,心絞著一陣陣劇痛,強抑胃裡的翻江倒海,「李澤昊,今天起你做回你的李澤昊,我做回我的盛今夏。」

  「一切劃歸為零?我告訴你不可能。」李澤昊突然暴怒,也許是恨極了,他沒有受過這種屈辱,還是最愛的人給的屈辱。這幾天來,他滿世界找她,只擔心她出事,現在她告訴他橋歸橋路歸路。

  「盛今夏,今天我就明明白白告訴你,你招惹你就得用一輩子來補償我,否則我不會原諒你。」

  明明強勢憤怒的話,她聽出了無奈和哀求。今夏想,她能怎麼辦呢,難道要告訴他,章朝朝患病了,眼下的情況,她沒有選擇。他能理解嗎,如果理解了,他能接受嗎。

  她知道,再次和章懷遠生活扯上交集,她視為平穩的日子就到頭了。

  「我不求你原諒,李澤昊我們就這樣吧,忘記也好,痛恨也罷,都這樣吧。」

  「我不同意,盛今夏我說過我不同意。」他跨步上前,扳過她身用力搖晃著,今夏被晃得頭昏眼眩。

  向晚擔心,敲了下門就進來了,看到這個場面臉色大變,趕緊上來把李澤昊拉開,她的助理跟著進來,攙扶著今夏離開。

  李澤昊掙脫向晚,要去截住快步離開的今夏,又被向晚死死的抱住了,她哭著哀求:「李澤昊,你能不能別這樣折磨人,你知道你現在成什麼樣子了?不就一個盛今夏嗎,至於過得人不人鬼不鬼嗎。你看看,沒有她,你還有我,還有我。」

  李澤昊不顧一切地甩開向晚,往外衝出去,被章懷遠派來的保鏢攔住,他對著今夏背影撕心裂肺地大吼:「我會在『忘川』等你,無論你來不來我都會等到最後一秒鐘,盛今夏……」

  今夏蹣跚的步子搖晃了一下,好在助理攙扶得緊沒有倒下去。可一離開酒店現場,坐上車後,她渾身癱軟了,臉白如紙,全身都在微微發抖。

  她緊緊地抓著外套,頭埋在膝蓋間,眼淚就這樣無聲無息地淌下來。

  車子緩緩前行,沒有記者,沒有質問,沒有李澤昊痛苦絕望的眼神,只有她一個人。今夏知道,以後真就只有她一個人了,聲名狼藉,誰願意和她成為朋友呢。

  恍恍惚惚地想起小時候,想起第一次見到章懷遠的場景。大哥哥一樣的章懷遠,對她溫柔備至,她以為那是愛情,原來只是她一個人自以為是,只有她一個人不自量力。她跌跌撞撞走在迷宮裡,那些青春迷路的日子裡,只有她一個人的獨角戲。章懷遠永遠是她生活之外的人,儘管他被逼無奈娶過她,匆匆交集又匆匆散去。

  她又想起這些年,她以為只要願意,就算流淚也無所謂,愛他痛苦也快樂著。可她錯了,愛他要付出代價。

  如果不是她固執任性,她的媽媽也不會棄她而去,這一切都因她而起。如今,李澤昊,愛她的男人也因她遍體鱗傷。今夏沒有像這一刻這樣痛恨自己的存在,如果沒有她,所有的人都會按部就班過著。

  回到玫瑰園,不想章夫人抱著朝朝在門外等她,這樣的風雪天氣,就這樣撐著一把傘擔憂地看著她,「朝朝他喊媽媽了,今夏,快來看,他喊媽媽了。」

  章夫人在說這句話時,泣聲淚下。今夏恍惚了下,目光輕飄飄地落到章夫人懷中,眼睛酸痛,她怕在章夫人面前哭出來,揚了下頭說了句:「我感冒還沒好,怕傳染,阿姨你先照顧朝朝,我進去換衣服。」

  看著她匆匆而過的身影,一陣心酸,卻也是無可奈何。她艱辛壓抑的過活,要不是自己一己私慾,她又怎麼會捲入這場無愛婚姻裡,最終慘淡收場?哪怕疼她寵她,事情發展到那一步,她還是偏袒自己的兒子,她要補償時,今夏只說她什麼都不要,只求他們不要在逼她了。

  現在為了朝朝,她不敢想,這個堅強的孩子還能忍讓到哪一步。

  今夏在主臥室換好衣服,洗臉補妝,對著鏡中反覆地看,看不出哭過的痕跡,她忍不住自嘲。

  章夫人擔心她,在主臥室外徘徊了好久,忍不住敲門詢問:「今夏,我熬了你喜歡喝的燙,下樓喝一點吧,聽說你今天什麼都沒吃,這樣怎麼行呢,在惱在生氣也得先填飽肚子才有力氣生氣是不是?」

  今夏還有什麼矯情的借口,人家都放低姿態伸出橄欖枝,她也不能不識趣,不知情的人還以為她在擺譜。可她有什麼資格來擺譜,她捏了把臉告訴鏡中的女子說:「盛今夏你要撐過去。」

  打開門,章夫人焦慮的神色刺入眼簾,今夏在心下想,何必呢,朝朝也是她身上掉下來的肉,她又怎麼狠得下心。

  「難過就告訴我,就算你們離婚了,你不肯在叫我一聲媽媽,在我心裡還是我的好媳婦。不要和自己過不去,你這樣,我怎麼向你媽媽交代。」

  「阿姨,你不要這樣。」她想說,你們不需要對她媽媽交代,因為就連她媽媽也放棄了她,她不過是一個無關緊要的人,可有可無的存在。如果不是因為朝朝,她早被遺忘在無人問津的角落裡了吧。這樣想,並不覺難過,生活從開始的追逐到最後的妥協,不過是一個過程而已,誰又能無牽無掛的放逐自己。

  章夫人很晚才回去,本是想把朝朝留下來給今夏照看,今夏不同意。章夫人複雜地看著她,沒有勉強,只是教他喊媽媽,說再見。

  他們一走,房子又恢復死寂。管家在擺弄盆栽,牆上鐘擺已指向八點。今夏手捧雜誌一個字也看不進去,又這樣枯坐了半刻鐘,忍不住問:「他今晚有說回來嗎。」

  管家不可思議地回頭,很快又掩飾她的驚詫,「回來,不過沒有說什麼時候。」她含含糊糊回答,以為今夏會失望,不想她只是淡淡『嗯』了聲,就低下去翻閱手中的書。

  管家等了一會,看著清瘦的身影在燈下幻出飄忽的畫面,她想起前些日看過的影片,她飾演的主角,不由生出惻隱之心,想要出聲安慰她,不料她抬起頭說:「你該忙什麼忙什麼去,不需要看著我。」

  被猜中心事,管家仍面不改色,「這是我的工作,如果打擾到盛小姐休息,我只能說抱歉。」

  今夏沒什麼表示,大概是想到了什麼,淡淡一笑,搖著頭意興闌珊放下書,起身朝樓上走去。

  把自己洗乾淨,裹著被子躺在床上,她覺得荒唐,她這個樣子像極了古代後宮等待臨幸的妃子,而她連一個妃子都不算。

  這樣想,越覺得自己無聊。

  而這一夜,章懷遠沒有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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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5-31 17:06:19


  一夜未歸的章懷遠,此時坐在Vip病房裡,商瑗虛弱的偎著床,看著章懷遠說:「上班去吧,我這裡沒事兒,等一會我媽媽就過來了。你不要擔心,真沒事,我哪那麼脆弱啊,就是昨天吹風多了點,正常感冒罷了。看你緊張兮兮,害得我也跟著緊張。」

  她這樣體貼懂事,章懷遠該輕鬆才是,眼下他異常難受,寧肯她對自己吵鬧,又因心存愧疚,對她更是百般好。有幾次話滑到嘴邊,他竟不知要怎麼開口坦誠,她把全部希望寄托於他,他以為自己可以承載,因為朝朝的病,他越感無力。

  「不要多想。」

  商瑗反過來安慰他,「我沒有多想,我當朝朝是自己的孩子,只盼望他早一點好起來。她是朝朝的母親,這一點我們都不能否認。」到現在,商瑗也不知道章懷遠要和今夏生孩子的事,章懷遠不說,就怕她承受不了。他也知道這樣瞞不了多久,只想著盡力對她好,彌補心中的愧疚。

  商瑗看他緊鎖眉頭,以為他不願意提起盛今夏,心下雀躍不已,下床來蹲在他身前,緊握他雙手,「懷遠,我有很多很多的愛都要給你,在未來每一天,我都會給你,直到你不要了,懷遠知道嗎,愛你我很幸福。」

  章懷遠動了動唇,「早上有一個會議要主持,必須走,好好休息。」

  商瑗有些失落,嘴上雖然催促他離開,心裡是熱切的期盼他留下來陪自己的。她又清楚,男人怕纏女,這一點她看得很清楚,她嫣然淺笑:「嗯,路上注意安全。」

  章懷遠點頭,起身離開。

  坐在車上才打開手機,有幾通未接來電提醒,大致翻閱了下沒有來自玫瑰園。他和今夏這種互不干涉的相處模式他該倍感輕鬆,此時此景連笑都感到累。

  開車去公司,在休息室換上一套衣服,秘書就告訴他說昨天下午章老夫人來過電話說無論如何都要回玫瑰園,秘書在報告這件事時小心的觀察章懷遠,他沒什麼波動,皺了皺眉問:「昨天記者會順利嗎。」

  秘書又觀察著他的臉色,古井無波,大概也是隨口問問,秘書想。她也是在昨天才聽說當紅偶像明星今夏是前任章夫人,得知這一真相,她錯愕了好久。經過多方打探,得知前章夫人不受寵,兩家是政治聯姻,不過淪為下堂妻倒也稀奇,政治聯婚有離婚的案列?她搖頭,「還算順利。」她沒有報告現場一度混亂,章懷遠也不深究,點了下頭,讓她通知會議提早。

  會議到中午才結束,回到辦公室,內線電話就響起來了,秘書說:「章總,玫瑰園一位自稱是盛小姐的女士給你來電,已經是第四個電話了,請問接進去嗎。」

  「嗯。」

  很快電話就響起來,冷冷淡淡的聲音,「有件事我要和你商量。」

  「我在工作。」

  今夏聽若未聞,只顧著開腔:「不會耽擱你多少時間,章懷遠,請不要以小心之人揣摩我,我既然答應了,甚至暫時把事業都放一邊了,你不需要處處提防我。」

  昨夜休息不好,今天又開了一早上的會,頭疼得厲害,現在盛今夏口齒伶俐,他也不想和她鬥,皺著眉問:「你要說什麼。」

  「我要出門。」

  「我沒有說不讓。」

  「既然這樣,那請你撤走門外的保鏢。」

  章懷遠爽快答應:「好,你要去哪裡,直接和管家說,她會給你安排車子。」

  「謝謝。」今夏客氣的掛斷電話,嘟嘟聲了,章懷遠才回過神,有些惱火,也只有她敢掛他電話,偏偏他發作不得。

  秘書拿著一份簽單準敲門進來,破天荒看到章懷遠陰冷的一張臉,比室外溫度還要低。

  她遲疑著要不要先退出去,章懷遠已經下達命令:「找一個特別看護去一醫,每天兩束玫瑰。」

  秘書記下,也不問是誰便猜得出對方來頭,想了想問:「卡片需要嗎。」

  「不用。」

  傍晚時分,章懷遠回到玫瑰園,空大的房子了無生氣,管家迎上來,「章先生,盛小姐中午就出門了,沒有說去哪裡,也沒有說什麼時候回來。」

  章懷遠擰了下眉,把外套遞過去,「天氣不好,她生著病,你怎麼不注意一下?萬一嚴重呢。」

  管家驚然,諾聲道:「對不起,是我疏忽了。」

  章懷遠沒有在說什麼,上樓去換衣服,從洗浴間出來,手機在響。他接起來,章夫人就問:「怎麼都不接電話?今夏呢。」

  「出去了。」

  「昨天我和今夏提了一下,說你們搬回來住,你看?」

  「這邊很好,空氣好也安靜,家裡太吵,你也知道她喜好安靜。」章懷遠隨口拈來,倒沒覺得不妥。章夫人卻是大驚,認為兒子對今夏也不是很冷漠,章懷遠當然不會知道他隨口說說竟被猜中了。

  「那也好,你可不許欺負她。對了,你二哥和你嫂子今天下午到家,明天你和今夏回家來吃飯,不要忘了。」

  去書房呆了片刻,處理幾份公文,接到梁紀的電話,他說盛家大公子盛時今回家探親,今晚在古城『忘川』一店接風洗塵。

  章懷遠說好,看時間不早便匆匆出門。過去時,已經高朋滿座,盛時今就坐在主席上,身邊坐著位乖巧小女生,這種場合不想盛今夏也在,她就端著一杯酒,含笑看在場的人插科打諢,似融入其中又似置身事外,看到他進來,也只是淡淡瞟了一眼就收回視線。

  章懷遠一時有些胸悶,若在以往,她的目光會一整晚都黏在他身上,幾時起,他已經不在是她的風景?想到這,章懷遠疑似自己生病了,不然不會想這些亂七八糟的。

  盛時今招呼他,介紹說:「我女朋友李雙雙,就不用介紹了吧,大家都認識。」

  就這樣,一群人鬧開來。不知幾時,盛今夏起身離開,在看時,她座位已空。章懷遠喝悶酒,盛時今皺著眉頭說:「今夏是我妹妹,你是我兄弟,我希望你們都過得好,眼下這情況都是迫不得已,我不想在看到她難過。」

  章懷遠笑而不答,要承諾?他給不起。他意味深長地掃了李雙雙一眼,盛時今不是瞎子,也知道自己沒有資格說教,話題點到為止。

  因喝了些酒,今夏頭痛得厲害,站在通風處吹風,腦子裡亂哄哄的。這種場合她不該來,卻拗不過盛時今。

  「今夏,你沒事吧。」

  今夏扭過頭去,看到卷髮女子站在不遠處,雙眸隱約浮著擔心。她揉了下頭,「念安?你是念安。」

  念安點頭,上去輕輕擁抱她,戲謔:「除了我還能有誰啊我的大明星。」

  「真難得,還記得我。」

  念安笑了笑,要忘記談何容易,他們曾經是那麼要好,甚至她差點成為他大嫂,可惜天意弄人,年少的情懷終究是抵不過時間,抵不過滄海。她倉惶出逃,她也以為這輩子不會再踏進這片故土,原來只是時間長短的問題。

  「我大哥也在這裡,李雙雙也在,他們……好像在交往。」今夏猶豫著講出來,她認為念安有知情權。就算是盛時今是她哥哥,她也不會偏袒他,念安是她在校時最要好的朋友之一,她不願念安難過,卻是眼睜睜看著她痛苦無能為力。

  念安笑:「我也聽說了,門當戶對麼挺好。你呢,演逃婚新娘上癮了?」

  「也許吧,戲如人生,大概是太入戲了,突然間回到現在接受不了。」

  「都一樣,今晚我有急事,先走了。」

  「念安……」

  「嗯?還有事?」

  「記得還有我。」

  念安再次擁抱她,然後揮手快步離開。看在今夏眼中,她是倉惶逃離,若換為她,大概也忍受不了吧。

  留下來又能改變什麼呢,看著前男友呵護現任女朋友還是聽對方一句對不起我忘了,那時又作何感想呢。一句我忘了,是啊,忘了,只是忘了,流光歲月裡,忘記了最初愛自己的那個人,那時又該如何自處?

  光想想就心痛,念安也是如此吧。

  「盛今夏你就這樣照顧自己的嗎。」冷質的嗓音不帶任何情感,不用回過頭去就知道主人如何盛怒。她想不通,章懷遠生什麼氣呢,生病感冒也是拜他所賜,又與他何干?

  「我怎麼照顧自己,你管不著。」她惡狠狠的回應,別過臉去不肯看他。

  章懷遠碰了一鼻子灰,心情很不爽,如今兩人這不尷不尬的關係又不能破口大罵,胸口憋了一股悶氣。好在腦子靈活,理由順手拈來,「你生病我管不著,但請你盡責一點,不要忘了正事。」

  今夏感覺鼻子酸脹難受,又怕在他面前出醜,「我進去了。」

  走了沒幾步,章懷遠也跟著上來,幾乎咬牙切齒道:「盛今夏你能不這麼彆扭嗎,不要忘了,我們的協定。」

  「你就不能當著沒有我這號人嗎。」今夏沒好氣,心情異常煩躁,如若可以她真想狠狠劈身後的男人幾掌,但她清楚她不能,章懷遠是何許人物,章家又是什麼家庭,豈是她敢惹又惹得起的?別說她人單力薄,就算有盛家撐腰,在章家前也要哈腰低頭。

  唯一想不明白,章夫人待她的態度,好似親生女兒。但那又如何,也改變不了她淪落下堂妻的命運。

  章懷遠氣得臉色鐵青,磨牙:「要不是顧著朝朝,你死你活我才不管。」

  今夏難過,又鬧笑話吧,自作多情了不是,你們除了怨恨還有什麼呢,對了,還有一位身患絕症的朝朝。她按著胸,淡道:「不用你提醒我也知道自己的身份。」

  「最好這樣。」

  兩人一前一後走進去,雅間仍舊熱鬧如斯,不會因為誰的離場而打折扣。今夏不想在這耗費時間,看著他們歡歌調笑,她心裡堵得很,便對盛時今說:「哥,我先回去了。」

  「不舒服?」

  「嗯,感冒著呢,拜。」拿著包,也不問章懷遠,反正如今他們除了床伴什麼都算不上。

  章懷遠看她走出去,看了盛時今一眼,「我也回了。」

  盛時今點頭,「看在老同學的面子上不要太為難她。」

  「盡力吧。」淡淡的口氣,聽在盛時今耳裡也算是承諾。

  走出忘川,她戴上超大墨鏡,在這個雪花紛飛的夜晚看起來有些不倫不類。裡外溫差極大,迎面冷風一吹,她縮了縮脖子。

  章懷遠把車開出來,搖下車窗面無表情道:「上車。」

  今夏也不矯情,拉門坐上去。氣氛沈悶,突然間她歪過頭去,章懷遠剛毅冷峻的側臉,在綽影燈光裡看不清神色,想起昨天章夫人的囑咐,又想笑,隨後莫不關己的開口:「你媽媽想要你搬回去住。」

  「哼。」

  今夏自討無趣,悻悻作罷。以為他就此罷休,豈料他開腔說:「明天回去吃飯,我二哥二嫂回來了。」

  「我就不去了吧,明天約了念安。」她知道他只是客套,又或者是章夫人的意思,無論前者後者她都不想去。去了,以什麼身份去都是尷尬,她毫不猶豫的拒絕。心想,他也不會真想她去,自己識趣拒絕省得他冷嘲熱諷。

  「推了,改日再約,他們一年才回來一次。」他霸道不容人反駁。

  今夏不軟不硬道:「這恐怕不行,我和她也有兩年沒見面了。」

  章懷遠窩火,猛踩油門,今夏沒繫安全帶,直接撞到擋風玻璃上,疼得她咧嘴皺眉。章懷遠睨了她一眼,覺得很解氣。他想看你囂張到幾時,今夏在心下狠狠的咒罵一句,稍後更想,還真無聊,片刻後突然悟出什麼,心下冷笑,想這人還真幼稚。

  可此另一個角落,梁紀匆匆趕來,被告知盛今夏已被章懷遠接走了,氣得他直跳腳。

  盛時今不冷不熱道:「梁紀,他們的事你千萬別參合。」

  「如果今夏過得好,我絕對不鬧,現在是什麼情況?盛時今你搞清楚,她是你妹妹,你忍心她往火坑跳?」

  「是不是火坑也只有跳了才知道。」

  看他莫不關己,梁紀差點掀桌,蹬鼻子指著他冷笑:「盛時今你別囂張,我告訴你,念安回來了。」

  「念安是誰?」盛時今茫然的抬起頭。

  梁紀一愣,抹了把臉,「甲路人吧。」

  盛時今仿若未聞,念安、念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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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5-31 17:06:37


  雪下得很大,車緩慢行進,氣氛一度降到最低點。今夏緊緊的抿著唇,她就不明白了,曾經的章懷遠多麼的高高在上,看她一眼都不屑,今天竟有心情和她吵架,不可理喻。

  章懷遠為自己的失常行為惱怒,一邊又為自己開脫。她是朝朝的母親,現在是他同床共枕的女人,對,女人,不管是不是心甘情願捆綁在一起,在以後一年的時間裡,他們勢必都要捆在一起,一年裡,她只能忠誠於自己。

  回到玫瑰園,今夏摔車門直接上樓,在把主臥室門反鎖。越想越生氣,章懷遠太混賬了,他憑什麼要求自己?

  想著更是委屈,偏偏無可奈何。當初她也不是很樂意嫁他,她又不是為愛沖昏頭腦的人,愛他是一回事,嫁給他是另一回事,她分得清楚。可惜章夫人不這樣想,她爸媽不這樣想。又因為陰差陽錯那一幕戲劇性轉折,以及當時盛家的情況。她別無選擇不是嗎。

  她想放聲大哭,發現哭都是奢侈,她又狠狠的把被子扔下床,跑去沖澡,想要把今天一天的委屈都洗乾淨。

  章懷遠發現臥室門被反鎖,氣得額頭青筋暴突,磨牙生恨,好在是多年商場浸淫生涯,他變得更沈穩。即使這樣,還是恨不得撕了她,太把自己當回事了。

  招來管家用鑰匙打開,走進去時沒見著她人,洗浴間隱隱傳來嘩啦的水聲。章懷遠不耐地扯下領帶,朝著水聲方向跨進去。

  今夏看到他進來,急忙扯過浴巾把自己包裹嚴實,對他又恨又惱。章懷遠對她的行為呲之以鼻,認為她欲拒還迎,大步上前直接扯下她的浴袍,把今夏掙扎的雙手箍緊,低頭就含住她嬌嫩的下唇瓣,毫無溫柔的吮弄。

  今夏痛恨他的掠奪行為,可也清楚敵我力量懸殊,若硬掙扎吃虧的還是自己,更可悲的一點,這是兩人必行的義務,除非懷孕,不然這種羞恥折磨不會就此結束。看清了這一點,她便認命了,可眼下她心情不好,他又硬來,氣得她想破口大罵。

  章懷遠含著她的唇,吞下她的怒火,逗弄她的同時,他差點把持不住。好在理智尚存,一邊親吻她一面快速轉移戰場,直接將她扔床上,閃電般欺壓上去。

  今夏嗚嚶一聲,哀求:「明天吧,沒必要每天都做。」

  因盛時今一番話,章懷遠本想憐惜她,不想她不稀罕。他半撐著身凝睇她,眸色暗沈,戾氣強壓直下。

  今夏想,豁出去了,「章懷遠,我知道你不樂意這樣,其實呢,我也覺得這樣很彆扭,當然能和你上床是我的榮幸,但你考慮商小姐的感受沒有?她若知道你和前妻夜夜笙歌,肯定會傷心吧。」

  章懷遠臉色幾經變換,心想盛今夏你自身難保了還有閒情管他人死活?本就為這次變故痛苦,心疼商瑗,這不知死活的盛今夏這樣不假顏色的坦誠,就如在他心坎上撒鹽。

  今夏在講這番話後也很後悔,她知道自己幾斤幾兩,更清楚商瑗在章懷遠心中的地位無人能敵。她為自己的衝動懊悔輕歎,想要挽回局面儼然不可能,只好乖乖閉嘴。

  「既然如此,為了早日解脫,我們務必得賣力才行。」

  今夏認命閉上眼,苦笑不已。掙扎什麼呢,又不是沒做過,怎麼搞的和貞潔烈女一樣,身上這男人多少人做夢都想爬他床,她這矯情的行為應當稱作為撿了便宜還賣乖吧。這樣想,不能釋懷的鬱結漸漸退去,縱使心有不甘也改變不了現狀。

  「裝死給誰看呢,難道你不高興?盛今夏,這不是你希望的嗎。」他用力扣住她的下頜,一點也不憐香惜玉。

  今夏疼得眼淚在眸瞳裡打轉,拚命去忍才不至於決堤。她真很後悔,明知商瑗是禁地,她稀里糊塗一腳踏上去,也只有她愚蠢不長記性。她甚至想著,下一秒他會不會一拳掄下來,她已經做好了準備。

  「哭什麼。」看著兩行清淚緩緩淌下來,他氣結,就想翻身走人算了,但他又抹不下面子,更是懷疑盛今夏有愛過他嗎,或者還愛著他嗎,不然做出這死表情給誰看?看著她這樣,心煩意亂,欲火也散了七七八八,腦裡更不由浮上商瑗溫柔體貼的模樣,下腹莫名一陣騷動。

  哭什麼?今夏不自覺地摸了把臉,也覺自己矯情過了。

  章懷遠哪有心情去糾結這些,伏狂風暴雨般的吻瞬間落下來,手直接伸進她腿間,越過毛絨沼澤地長驅直入,今夏哪裡經受得住,呼吸便被揉捏得漸漸不穩起來。

  「不願意?這是你的義務,哭,就知道哭。」他的手一點也不溫柔,粗暴的在她腿間一按,撚出一點濕潤,就直接把自己的慾望推擠進去。

  她下面還不夠濕,便有些受不住,緊皺著眉死咬著唇,手揪著身下褥單指節泛著蒼白。

  盡根埋進去後,皺著眉頭舉起她雙腿,都架到他的雙肩上,「記住了盛今夏,這是義務。」說完再也不顧她是不是傷著了,慾望已淩駕理智之上,而她這樣,他更是不想溫柔,也不再隱忍自己想盡情釋放的慾望,在她最柔軟銷魂的秘處盡情的與她水乳交融。

  今夏此時疼得汗都冒出來,忍不住求饒,「我……疼,你……輕點。」

  他佔有著她,時而緩慢,時而粗暴,她求饒,他充耳不聞,帶著懲罰性深深的進入她,哪怕不愛也逼著她婉轉低吟。

  「這是你招惹我的代價。」他冷漠宣稱。

  代價……代價……又是代價……

  她眼淚落下來。

  愛上章懷遠,代價可謂稀有。在兩人關係中,她一直處於弱勢那一方,眼看可以逃出升天了,不想峰迴路轉在墜輪迴。

  她記得自己曾卑下的哀求他,求他說我不愛你了好不好,你放手好不好?

  他說什麼呢,他譏笑,低聲細語告訴她,怎麼可以呢,遊戲才開始。

  章懷遠不再留情,緊密融合處,他狠進快出,給她製造一波又一波快感。今夏快要承受不住了,她拚命咬著唇,努力的回憶往事,試圖漠視這一場身體和精神的較量。她也是明白,就算這樣努力克制,身體還是早早屈服。在他連番戳弄下,身體開始劇烈的顫抖起來,那裡不斷緊縮,熱流隨著他進出泌出來,狠狠絞著他。今夏癱軟著任他欺淩,神經末端都在抽搐,他仍然不肯放過她,提著她雙腿站起來,抓著她的臀粗暴的挺進。

  這個姿勢讓她感到羞恥難堪,又掙扎無力,整個人猶在風暴中擺動不止,頭暈目眩,連求饒的力氣都沒有。

  就著這個體位,在她緊縮裡,他顫抖著射出。

  章懷遠饜足地摟著她,今夏有些不耐煩,想要撥他的手起身去沖澡,這樣黏黏熱熱的她渾身難受。

  「鬧什麼,好好睡覺。」章懷遠冷斥。

  「我去睡客房。」要和他共枕不是找罪受嗎,她腦子沒燒壞,更不想自取其辱,惹不起主動避讓總行了吧。

  「盛今夏再給我說一次?」

  今夏懷疑他有病,沒有力氣狡辯,這個時候手機在床尾震動。她今天回公寓取回一些必備用品,這個號碼知道的人寥寥無幾,這個時候會是誰給她打電話?她掙扎著爬起來,撿起落在床下的浴袍披上。手機來電顯示李澤昊,她愣怔,下意識去看章懷遠,不巧他手機也響了。

  今夏不在理他,走遠了一點接起來,就聽對方問:「請問你是李先生的太太嗎。」

  她想說不是,不知為何居然沒有去反駁:「發生了什麼事?」對方說:「李先生在『忘川』一店喝醉了。」

  掛斷電話,她也顧不得什麼協議條款,匆忙套了一件衣服就往樓下衝。章懷遠在和商瑗講電話,沒有注意她,待安撫好商瑗才發現盛今夏不見了,穿上浴袍下樓問:「今夏呢。」

  管家指著敞開的大門說:「盛小姐出去了,我以為是先生的準許。」

  章懷遠眉目一沈,轉身上樓,沒一會兒他又下來,已經換好衣服,沒任何交代直接出門了。

  今夏冒著雪衝出門,夜半十二點多,又是這地段,想要碰運氣遇上一輛車絕對不可能,好在運氣不算太壞,竟然碰到一輛空車,大概是哪位夜歸人喝醉了。

  她坐上去報上地名,司機疑惑的看她一眼,又不好意思盯著瞧,後來還是忍不住問:「你長得真像那位明星,今夏你知道吧,演過……」

  「是嗎,真是榮幸,可惜了,我很少看電影。」

  司機也覺得不可能,紅了半邊天的人怎麼會坐出租車?

  今夏趕到時,就見李澤昊躺在休息室,身上搭著一張毯子。她對侍者道謝,又擔心被人認出來,關上門走過去。

  李澤昊劍眉緊鎖,一副解不開心事的沈重。今夏看著他,力圖讓自己鎮定,但面對他,她心疼了,又強迫自己不能哭,也知道自己沒資格哭。就像章懷遠說的哭什麼呢,是啊,哭什麼呢。

  「澤昊,回家吧啊。」她扶住他,李澤昊一把拉住她,今夏直接撲到他身上,被他緊緊地抱著,他的臉貼著她頸脖,熱乎乎的。

  今夏摸了把他額頭,手被灼燙了,又不忍心吵醒他,但是這個樣子肯定得去醫院,「澤昊,我們去醫院。」

  李澤昊昏昏悠悠的,哪裡知道回應她。今夏沒轍,這樣高壯的人她一個人哪裡招架得住,喚來侍應生幫忙。

  開著他的車去醫院,又被醫生痛斥,「你是病人家屬?怎麼照顧病人的,你不知道他腸炎犯了嗎,還讓他喝酒?不要命了是吧。」

  今夏維維是諾,把責任都擔了醫生才放過她。安妥好他,已經是下半夜了,折騰大半夜,她早已虛脫,看著病床上的人,心痛又悔恨。

  為什麼要去招惹他呢?

  這樣想,那陣以為消失了的撕心裂肺的痛感又鋪天蓋地的砸下來,偏偏無處躲藏。

  今夏坐到天邊已泛起了白霧,想是時候走了,不再等他醒來。她疲憊地站起來,替他掖了掖被角,頭也不回的離開。

  在醫院大樓外,攔了一輛車,車子開出去時,回頭瞟了眼住院部,卻見一個身影提著早點匆匆進去。

  她慢慢回過頭,司機問她去哪,今夏茫然片刻,報出地名。司機奇怪地看了她一眼,心想這女人真怪,大清早戴著墨鏡從醫院狼狽的逃出來,像是有追命鬼追著她索命似的。

  今夏開口說了那句話後,緩緩閉上眼靠著椅背假寐,前塵往事隨之紛沓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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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5-31 17:07:08


  無處可去,也不想折騰,搖搖晃晃地走進去,管家衝上來扶住她,「盛小姐你去哪了啊,章先生急壞了。   」

  今夏不喜歡人靠近,撥開她的手,坐到椅子上,沒往心裡去。他會著急不過是擔心她藉機逃走吧,她抬手按著眉心,「給我沖一杯咖啡,不要加糖。」

  「先生交代過了,為你健康著想,無論如何你都得每天堅持喝一杯牛奶。」

  今夏想罵人,掀起眼簾掃了管家一眼,突然間就沒了心情,揮手:「不用了,我去休息,沒事別打擾我。」

  昏昏沈沈爬上樓去,一沾床不省人事的睡過去,手機震天了,她都沒有知覺。

  章懷遠回來已經臨近下午,在公司接到管家電話得知她已經回家,聽到這句話時,緊繃了一晚上的神經砰一聲斷了,他只覺虛脫了一樣。

  屋子裡靜悄悄的,屋外偶爾幾聲風嘯提醒著年關將近。章懷遠看了眼時間,已經快五點了,家裡催了好幾個電話,看來今晚逃不掉。

  他上樓去,今夏還在睡。看著她安靜的睡顏,章懷遠有些嫉妒,心想著你到是得心安理得啊。心下有一把怒火在燃燒,他用冰冷的手去貼她熱乎的臉,今夏瞬間被凍醒了,掀開眼波看到他沈著一張臉,房間裡暖黃的燈光幽幽照著,更英俊幾分。

  看著他的俊彥,初醒時腦子愈發不好使,她居然柔柔地問:「很晚了嗎。」

  章懷遠愣了一下,又故作淡漠的點頭,收回手站起來催她:「快起來,不會忘了今天要幹什麼了吧。」

  今夏揉了揉頭,思維轉為正常,慢慢坐起來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衣著,還好沒什麼不雅,拿起手機看了眼,有十幾個未接電話,有來自李澤昊,也有來自梁紀,還有來自向晚,更有來自章夫人。

  興師問罪嗎?她甩了甩頭,下床去洗漱。章懷遠跟在後面,很不耐煩地催:「快一點,我媽催了好幾次。你好意思讓一大家子人等你一個人?」

  今夏這才記起來今天要回他家吃飯,她已經拒絕了啊。她依舊不緊不慢,「我不去。」

  「盛今夏漲行市了是吧,不去?你自己去和我媽說。」章懷遠負手離開。

  今夏搖頭苦笑,親自和章夫人說?結果可想而知。認命的歎氣。

  過去時,就如章懷遠講的一樣,章家上下老少都在等他們。章夫人抱著朝朝在門口迎接,看到今夏逗著朝朝道:「媽媽來了。」

  今夏沒有帶過孩子,一家人都望著她,她有些不知所措,好像第一次上鏡時的忐忑不安。

  章夫人不勉強,埋怨章懷遠說:「你看你,就知道忙工作,這麼晚才來,全家人都等著你呢。」

  今夏愧疚,偷偷瞟了章懷遠,他鎮定自若,「早過來也是浪費時間。」

  章懷遠二嫂笑罵:「懷遠這是不歡迎我這二嫂回家啊。」

  一家人笑笑罵罵就這樣鬧開來,章懷遠話不多,隨意在他二哥章懷仁邊上坐下來,二嫂招呼今夏,「冷了吧。」

  今夏在章夫人一旁落座,旁邊還有章懷遠大嫂,大嫂忙著照顧兩個小朋友,沒有功夫理睬。

  「生長在這座城市習慣了,談不上冷。」今夏很喜歡這位二嫂,開朗健談,也因為她和盛時今是同學,感情更微妙了。

  「也是,看來我是忘本,在南海呆了幾年,就自以為自己生在南海長在南海了。」二嫂噓噓。

  大嫂這時插話進來,笑道:「你可不能身在曹營心在漢啊,我們南海的安全全靠你們呢。」

  二嫂也笑,回頭去看章懷仁,看他們聊得開暢,嘴角又掛起一抹笑,回頭問:「大哥出去考察了,幾時能回來?」

  「誰知道呢,說是這幾天,也沒個準信。」大嫂幽道,又想起什麼就問:「你和懷仁都不小了,是不是該考慮要個孩子了?媽前段時間還跟我說呢,就怕你們兩口子把部隊當成孩子,倒是忘了自己也到了懷孩子的年紀。」

  就這樣,話題展開來,笑笑鬧鬧倒也熱鬧。今夏安靜地聽著,完全插不上話。

  吃過飯後,章夫人招呼搓麻將,今夏對這沒什麼興趣,擺手說累了。章夫人倒也不勉強,拽著兩兒媳婦上戰場,二嫂更笑著搖頭說不會,便拉著今夏去放映室看電影。二嫂特地找她拍攝的影片。

  「你有什麼打算?」二嫂問的直接。今夏的事情她也聽說了,心疼這女孩,又幫不上忙。

  「能有什麼打算,只想著朝朝早一點好起來,大家的生活各就各位。」她盯著畫面看,聲音有些蒼涼。

  二嫂幽幽一歎:「懷遠呢,他就沒一點表示?」

  「要什麼表示呢,再次結婚然後離婚?其實沒必要,折騰、累人還麻煩。就怕委屈他那位。」

  二嫂咀嚼她的話,心下慼慼然,認為她不該有這樣的命運,也不該這樣消沈。想要安慰,也是無從開口,結婚在離婚不過就走一個形勢。

  「爸媽是不會同意那一位,要不然這一年,怎麼沒有娶進門?」

  今夏笑笑,今日能這樣心平氣和的談『情敵』,心境變了嗎。她啜了口溫熱的茶,「只要她對朝朝好就好了,畢竟是他自己的選擇。」

  「你甘心嗎。」二嫂側臉看她,她水嫩的皮膚泛著光澤。

  「不甘心又能怎樣?與其固執鑽牛角尖還不如乘早放手。」

  「你倒是大方得很,就怕人家不感激。」

  今夏笑笑不答,轉而問:「李雙雙怎麼和我哥攪到一塊去了?」

  二嫂默了默,鄭重地答道:「年紀大了傷筋動骨的感情耗不起,你也知道那次任務,念安對他的重創,忘記也不為一種選擇。」

  今夏抿著唇,想著曾經愛得死去活來的兩個人,如今如路人一樣擦肩而過,更令人痛徹心扉的是我還記得你,你卻忘了我

  「念安怎麼辦呢。」她微微揚著頭。

  二嫂也沈默了,她也看著兩個人一路走過來,竟是這個結果。

  連著看了兩部電影,章懷遠進來,問:「不早了,不去休息?」

  今夏的臉隱沒在螢幕的綵燈下幻幻滅滅,二嫂聽著氣味不對,微微皺眉,「二嫂可得說你了啊,你不待見我還不許今夏待見我?」

  「二嫂不累?二哥等你回去休息呢。」章懷遠不軟不硬地回道。

  「小子真囂張啊,今夏今晚記得把門反鎖了。」

  今夏站起來,關掉電源,走出放映室。也不理身後兩人在聊什麼,看來今晚是要在這裡留宿了,走回結婚時住的臥室,糾結著要不要去借一套睡衣褲,想了下還是沒有去,打算翻出章懷遠一套將就一下,哪知衣帽間裡竟有她的衣物,著實把她嚇了一跳。

  章懷遠回來時,她快要睡著了,被他弄醒,心情不大好又不好發作。章懷遠兜著她的胸,問:「昨晚去了哪?」

  「這也得報備嗎,我記得協議沒有這一條吧。」她實在困了,口氣很沖。

  「盛今夏。」他磨牙,掌中力道重了幾分。

  「一個朋友喝醉了。」

  「什麼朋友?」

  「章懷遠你千萬別這樣,你這樣我會誤以為你對我『餘情未了』想要復合,你千萬別給我遐想的空間,保不準我誤會大了糾纏你一輩子。」今夏覺得自己很無聊,這樣幼稚的威脅,看來自己的智商有待提升。

  章懷遠甩開手,翻身背對著她,冷道:「擺得正自己的態度就好,我可沒時間時時刻刻提醒,也不要妄想著借這次機會我們能發展出點感情來。」

  「放心吧,這點自知之明我還是有的,十幾年都發展不起來的感情就這幾下石頭都捂不熱。」

  章懷遠哼了聲,不再言語。

  沒有他的刻意刁難,她又昏昏沈沈的睡過去,哪知章懷遠不輕易放過她。一個人對著黑暗獨想了半晌,突然一個翻身壓住她,不管她是不是睡著了,使盡手段挑弄她。

  今夏被壓得喘不過氣,又被他吻得心神不穩,惱怒成羞,抬手指甲就抓上去,也不知抓傷哪裡了,只聽他悶哼一聲,大概也是惱了,爬起來將她一提一翻逼她匍匐在枕頭上,提著她的臀,也不管下面是不是濕了橫衝進去。

  今夏痛得臉色慘白,若不是頭深埋在枕頭上,那尖銳的刺痛定是逼得她尖叫。而她只能就著枕頭發出幾聲不明朗的嗡嗡哀嚎,也不知是不是痛慘了。

  章懷遠有一點內疚,騰出一隻手沿著小腹鑽去,伸進她狹窄的幽谷按捏,隨著身後的動作撞得她往前傾去觸上他粗糲的手指,幾番摩擦下來,快感慢慢堆積,液汁漸漸被撞飛滴落。

  黑暗空間裡,曖昧的撞擊聲,叠起的喘息聲交疊在一起,營造出一種情濃我願的氣氛。

  他撞得狠,每一次都是全力開進。好在他還算顧及她,傾著身緊貼著她,氣喘噓噓地問:「還疼嗎。」

  今夏已經被逼上了末梢,所有快感都迅速彙集到某一點上,他還這樣大力衝撞,展示了最原始的欲與肉的糾纏。她又唾棄自己,這樣的屈服算什麼?

  「疼嗎?」他動作緩和了下,但每一下入得更深。

  今夏咬著牙,巨大的快感瞬間將她淹沒,緊縮的熱流噴出來。章懷遠悶哼一聲,全力挺進去,直到纏綿的餘溫退去了,他才放開她。

  糾纏過後,背對著背沈默不語,今夏是困了,伴瞇著眼正要入睡。章懷遠聲音悠悠響起,「就不能溫順一點?」

  今夏一個激靈,只覺疙瘩都起來了,溫順?呵,這章懷遠莫不是吃錯藥了?她肯定這想法,「你在忍幾日,下月初就知道結果,希望盡人意。」

  她的意思很明白,她盛今夏擺得正她的身份,對他沒任何妄想。章懷遠聽著心裡有幾分不舒服,披著衣服下床出去了。

  今夏懶得去理睬,愛怎麼著怎麼著,又不是她老公了心疼他屁啊。這樣想著,不知不覺又入夢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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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5-31 17:07:34


  翌日一早醒過來時發現睡過了頭,今夏萬分懊惱,雖說不要表現賢惠,但這不是自己的地盤總是尷尬的。她草草梳洗,換了一套衣服下樓去,不想章懷遠在逗朝朝玩。今夏有些癡愣,在她記憶中,章懷遠都是冷硬不拘言笑,當然他也有溫柔的時候,可惜,對像不是她。這樣想,她又覺得好笑,都什麼時候了還想這些亂七八糟的,搖頭慢慢走下去。

  其他人也不知哪去了,就只有二嫂和章懷遠兩人。今夏尷尬的招呼:「早啊。」

  二嫂一點也不含蓄,笑:「還早呢都十點了。」

  今夏更不好意思了,她記得昨晚睡得挺安穩,怎麼就睡過頭了?二嫂又說:「懷遠說這幾天你太辛苦,媽交代了廚房熬了補湯給你。」

  「阿姨不在家?」今夏認為有必要提醒二嫂她已經不是這家的一份子了,這個稱謂,她很不自在,章懷遠也不自在吧,她想。

  「今天禮拜啊,大嫂陪過去了。」

  今夏恍然地點頭,挑了一個離章懷遠較遠的位置坐下來,轉頭去看章懷遠抱著的朝朝,心底湧著一股酸水。她一直克制不去想這個存在,好像不去想她就可以忘記過去的種種,她也以為自己走出來了,原來只不過是被她壓在心底最深處不見日光而已。

  今夏看了窗外,雪小了。想著醫院的電話,便說有事,二嫂讓章懷遠送一程,今夏擺手拒絕,說自己打車不用麻煩。章懷遠沈著一張臉,把朝朝交給二嫂,轉身往外走。

  今夏無奈地笑了下,也知二嫂的想法,只是她對章懷遠早就沒了想法,就像他對自己一樣,只求這種黑暗的日子早一點走到盡頭,也用不著在外人面前這樣裝模作樣私底下卻是敗壞彼此胃口的刻意糾纏。她緊了緊大衣,跟著出去。

  上了車,章懷遠淡問:「去哪?」

  「百貨。」她並不想他知道。

  章懷遠眼角一沈,削薄的唇緊緊地抿著,克制著。

  今夏只顧自己的情緒忽略他細微的變化,車子開得很快,大片的雪花打在擋風玻璃上很快結成冰。道路上起了霧氣,車窗也漸漸白霧茫茫,她撐著下巴茫然地望著窗外。腦裡沈沈浮浮地想起了一些往事,其實不過近兩年的時光,在她這裡恍如隔世,有時候她恍惚地想著是不是上輩子的事情。很多事記著記著突然就忘記了,她想,大概是老了,曾痛不欲生的回憶再次想起來,居然也感覺不到痛。

  依稀記得她結婚當日也是下著雪,她懷著忐忑的心情披上婚紗。在婚禮前夕,她幾乎是要放棄了,但是想著殘忍的現實,她又咬牙挺下來。當時她的想法很簡單,只要嫁給章懷遠,她要的也不過是一樁婚姻,她清楚那個男人不愛她,所以她拚命的克制自己瘋狂滋長的情感,哪怕這樣,全世界的人都覺得她沒有章懷遠就活不下去。

  她想,誰離了誰又真活不下去?

  那天的情形,後來想,其實沒什麼,在章懷遠和商瑗感情裡,她一直是多餘的一個人,也就是惡毒的女配角。她算惡毒嗎,身在他們那樣的家庭裡,有時候連自己的命運都無法掌控,就像那時她必須嫁給章懷遠一樣。今夏也想,如果她在強悍一點,就那麼一點,是不是所有結局都會不同?

  或許這就是命運,一個細微的偏差就會全盤改變明天的軌跡。

  婚禮舉行前夜,商瑗約她,她不想去,但又奈何不了。原本屬於商瑗的位置被她『強奪』過來,生生拆散他們,對她肯定恨之入骨吧。

  商瑗用她最柔軟的語氣告訴她,「盛今夏,即便你是盛家千金,你也得不到他。知道嗎,因為我懷孕了,而你敢肯定你肚子裡的那位是他的嗎。」

  當時她是什麼反應?很平靜,家族聯婚,就算她情鍾於他,也不能迷失自己不是嗎?她說:「如果可以,我祝你們白頭偕老,兒孫滿堂。」

  她並沒有要挖苦商瑗,是的,如果可以,她會選擇祝福,然而現實不允許,盛家不允許。這話,聽在商瑗耳中全然成了諷刺。白頭偕老兒孫滿堂,不就是有情人終成眷屬嗎,他們是各奔天涯。就算是章懷遠鄭重的承諾,他不會丟下她,她依然恐慌,深怕哪天醒過來,枕邊人棄她而去。

  相對於商瑗痛徹心扉,今夏感覺不到痛疼,全身器官好像停止了運作,帶著不安坐上婚車。

  一個激烈剎車,今夏猛然清醒,抬眼看過去就見路口兩輛車撞在一起,那一瞬巨大的碰撞震撼她心靈。這一路段的交通立馬陷入癱瘓,四面八方都擁堵著,今夏只覺胸口堵得難受,便對章懷遠道:「我走過去,謝謝。」

  「還有一個路口,你不擔心被人認出來?」章懷遠說。

  「再見。」今夏沒有遲疑,推開車門走下去。在路口拐彎,攔下一輛的士趕往醫院。

  年關了,醫院人流依舊,她直接去李澤昊的病房,不想碰到向晚。向晚看她的眼神很冷,口氣更冷,「我還有事先走了,澤昊剛睡下,如果沒什麼重要事就不要打擾他。」

  今夏點頭,又轉頭去看李澤昊,他鬍子拉碴,整個人憔悴得不成形了。愧疚心痛絞纏著她,她後悔來了,只要不來,只要沒有親眼目睹,她還能心安一些,現在這情形只會讓她更愧疚。

  向晚走了,她獨坐了片刻,正打算去醫生那裡問情況,不想李澤昊醒來,感情脆弱口氣嘲諷:「陪我一下都不肯?」

  今夏僵在背對著他,心口只剩荒蕪。

  久等不到她回答,李澤昊自嘲:「你走吧,我再也不想見到你。」

  「那好,我先走了。哦,忘了。」今夏從包裡取出一個盒子,臉上擺出最公式化的笑容,轉過身面把盒子遞給他,「這個我不能替你保管了。」

  「盛今夏……」這一舉動徹底激怒李澤昊,他虛弱的怒吼。

  「好好養病吧,我也挺忙。」

  「告訴我,我們一點機會也沒有了嗎,你到底想怎麼樣,你要我怎樣?」

  「沒什麼想法,就是突然間後悔了。」

  李澤昊喘著粗氣,奪過她手中的盒子狠命一砸,指著門嘶吼:「你給我滾出去,盛今夏,今生我再也不想看到你。」

  今夏微斂著眼,看到一滴淚滑下他眼角,那麼的悲傷與絕望。一陣悶疼的窒息遍佈全身感官,她立馬背過身去,她怕多看一眼就會勇氣盡失。「好,那注意休息,我們,再見吧。」

  她沒有在留步,狼狽的逃出病房,不想向晚在外等著她,看到她時,眉尖輕輕皺了下。

  「當初給他希望,為什麼就不繼續給下去?」向晚轉頭看她,依稀里,她眼裡閃過一絲淚光。

  「我不想入戲太深。」

  「入戲?戲子真就無情?今夏,放棄他你會後悔的。」

  今夏在心下苦笑,她現在就後悔了。她只能裝作若無其事地答道:「也許吧,不過這也是你的機會不是嗎。」

  向晚驀然的瞪大眼睛,「你知道?」

  「我不知道。」

  「因為這個原因?」

  「向晚,無論什麼原因,有一點很清楚很明白,我和他不會在一起。」

  「能告訴我原因嗎。」向晚壓抑地問。

  「工作匯報?我現在已經是無業人員,所以很抱歉。」

  「今夏,你不應該踐踏李澤昊的感情,沒有比他更愛你的男人了。」

  「也許吧,但我就是想逃離,擺脫這份沈重。」

  向晚扭過頭去,盯著另一端凝視,然後悠悠開口:「因為他嗎,你前夫。」

  「原因不重要的向晚,結果已經擺在這裡。」今夏並沒有發現向晚異樣的眼神,心裡惦記著李澤昊,祈禱他早一點好起來。

  「那是你前夫吧,身邊那一位又是誰?」

  今夏轉身,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居然看到章懷遠,還有他身邊的商瑗,她直覺章懷遠也看向她的方向,她低下頭去,「好像是的,你不是有事?我也有事,一起走嗎。」

  向晚回過神,好像沒有聽到她說什麼,自顧著說:「那樣的男人很難駕馭吧。」

  今夏沒有附和,心想著的是商瑗病了?

  離開住院部,不想在樓下碰到章懷遠和商瑗,今夏還算坦然,微微點頭就要離開,無奈商瑗不肯放過她。也對,這樣不期而遇的打擊報復機會,商瑗怎麼可能錯過。看著兩人走過來,今夏微微一笑,先於他們問:「好巧啊商小姐,章先生也在?」

  「今夏好久不見。」商瑗淺笑吟吟,挽著章懷遠靠他更近一些。

  今夏想,真會睜眼講瞎話,要是她記憶不是很差,上周無意碰過面吧。

  「你不舒服嗎。」商瑗關切的詢問。

  「是啊。」她熱情不起來,也不想在這裡虛假客套,「我不打擾你們了。」

  商瑗不肯放過,「回去嗎,一起吧,我們送你一程。」

  今夏想,今非昔比,要是知道她和章懷遠現在的關係怕是掐死她的心都有了吧。她笑著拒絕,章懷遠不緊不慢地開口:「路不好走,一起回。」

  這句話,她聽得心肝都在顫抖,一起回?這個章懷遠不知道這句話歧義多深嗎?在看商瑗,她只是望著章懷遠,這句話彷彿沒有入耳。今夏又覺自己真是杞人憂天,就算商瑗知道實情又能把她怎樣?她坦然道:「那謝謝章先生。」

  車上路,商瑗不停的問今夏,然後問到她是不是嫁給李澤昊,今夏很想翻白眼,在心底下冷笑著說商瑗你就給我裝吧。

  「暫時不想談論私人問題。」

  「為什麼不結婚了?你們不夠相愛嗎。不好意思今夏,我很少關注娛樂新聞,不知這一變故,真很抱歉。」那副天真無辜,興許男人都喜歡吧,難怪章懷遠對她幾年如一日。

  「沒關係,又不是值得炫耀的事。」今夏無意瞥見章懷遠緊繃著一張臉,她便想,他是擔心她說漏嘴嗎,也對,世人都知道他寵商瑗,想把章太太頭銜給她。

  「你不是約了同學嗎,好像就在前面路口是不是?」章懷遠目視前方,口氣一如的平淡。

  今夏『咦』了聲,恍然一頓,好像時光倒流了,商瑗變成了當初的她。她知道這僅僅是錯覺,認清這一點,她便側頭去看街景。

  「你過去嗎。」商瑗溫柔地問:「我姐妹說好久沒見你了呢。」

  「最近忙,你在路口下車吧。」

  商瑗咬著唇,很是丟面子,覺得最近章懷遠變了很多,但想了想又安慰自己,他兒子病了,他比誰都著急,自己幫不上忙就不要給他添亂。這樣想釋然多了,貼過去溫柔的碰了下他臉頰,「開車小心。」

  章懷遠點點點頭,在她下車後,更是沒有目送直接開走了。這一刻,今夏甚至有些同情商瑗,愛著這個男人很辛苦吧,全然忘了自己的處境。

  兩人一路無言,她看得出章懷遠在生氣,為何生氣,今夏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到他家了,他還是沈著一張臉,今夏很是無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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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5-31 17:07:59


  對於他變臉,今夏認為是她和商瑗不期而遇,有些人不痛快了。今夏痛定思痛,認為自己應該提出點建設性建議,於是當晚八點半,一邊看電視一邊琢磨,看著坐在一旁逗弄朝朝的章懷遠,她慢吞吞地說:「要不,我還是搬回我公寓去住吧。」

  章懷遠聽了她的話,有些不悅,「忘了我們的條款?」

  「那倒沒有,不過總是不安,我看得出你很也很痛苦,我挺能理解的。要不,今晚你就去陪商小姐吧。」今夏盡力讓語氣平淡,雖然她覺得自己多此一舉,章懷遠去不去和她沒關係,但是如果兩人因她吵架,今夏想,她也會過意不去。為了減輕良心上的負荷,她認為有必要提出一些合理性建議。

  章懷遠把朝朝送出去交給保姆,便把臥室的門反鎖,走到今夏身前居高臨下地看著她,嘲諷道:「盛今夏你這是真心的?」

  今夏有些惱他這種口氣,什麼是真心假意,她往一側挪了挪,示意他別擋著視線,悠哉地開口:「反正你從不信過我,你若是認為我是假意也就假意了吧。」

  章懷遠『哼』了聲,今夏像是想起什麼,「對了,上次提議的印度代孕機構你覺得怎麼樣?」

  「不想和我做這事你直說,不需要拐彎抹角。」

  「打住,章懷遠我們能不能摸著良心講話?難道你很願意和我做這檔子事?與其這樣看著彼此敗壞胃口還不如上一層保險,你覺得呢。到時候你也可以心安理得去陪你的商瑗,我們不用這樣戴著面具面對彼此不是很好嗎。」

  「舊話重提有意思嗎盛今夏?我告訴你,我不同意。」蹭站起來,把杯子一摔,黑著臉走出去,門重重一摔,震得今夏心肝兒一抖。

  什麼是他不同意?今夏氣結。

  當天,章懷遠沒有回主臥室,更不清楚他在哪裡過夜,大概是去商瑗那裡了吧,這幾天兩人都在一起,想必他也擔心那個人了。

  沒有他的折騰,早早醒過來,不好意思賴床,起來洗漱好下樓。不想看到章懷遠和章懷仁從外面鍛煉回來,大冷天穿得極少,但兩人頭上都冒著汗。

  今夏忤在樓梯口想著要不要表現一下?這個想法還沒成熟,章夫人就從廚房出來,催道:「快去洗澡。」

  兩人蹭蹭上樓,章懷仁走過時,低聲道:「昨晚怎麼他了,惹得他大動干戈,不錯麼。」

  留下一陣冷空氣,人消失在拐角處,今夏還沒回過味來,章懷遠已經從容走上來,看到她站在路中央,眼角沈了沈,冷斥:「站在這做什麼,還不快去給我放熱水。」

  今夏真想揍他一頓,他清不清楚兩人的身份?這樣命令她。在她咬牙切齒時,章夫人在樓下催了,今夏才心不甘情不願折回主臥室。

  章懷遠光著膀子進來,把她的不滿看在眼底,事不關己地說:「我說盛今夏,不要有事沒事就在心底下詛咒我對你沒好處。」

  呃,這他也知道?今夏想,真失敗,不過是在心下小小抱怨一下就被他當場拆穿,要是想要採取點行動豈不是玩火自焚?在她心心唸唸腹誹時,章懷遠當著她面脫個精光。今夏面紅耳赤,又不得不故作鎮定,把他衣服撿起來放好了,正要出去時,章懷遠慢悠悠告訴她,「你大哥打來電話說讓我們今晚去你家吃飯。」

  「沒必要。」她在講這句話時口氣生硬,「我們不需要介入彼此生活太多,免得麻煩,我知道你是怕麻煩的人。」

  章懷遠不耐煩地打斷道:「能不這樣做嗎,盛今夏,女人還是溫順一點可愛。」

  「我又不需要討好你。」今夏撂下這句話就出去,留下章懷遠生悶氣,誰說盛今夏沒脾氣?簡直是胡扯,這女人脾氣大著呢。

  下樓,章夫人關切地問:「昨晚沒睡好?懷遠欺負你了?」

  「阿姨,沒有的事,我們相處還挺愉快。」

  今夏想要去幫忙,章夫人又說:「那就好,我熬了你喜歡的燙,我給你端上來。」

  今夏鼻子一酸,心裡很不是滋味,默默地坐下來。半刻鐘後,章懷遠洗好下樓,其他人陸陸續續冒出來,一家人圍坐長桌吃早餐。今夏就章懷遠邊上坐下來,她沒有吃早餐的習慣,沒什麼胃口。章懷遠也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淡淡瞟了她一眼,「沒胃口?」

  這句話引起所有人注意,今夏知道他們想什麼,無奈地笑,解釋說:「我都是10點左右才吃,太早了不習慣。」

  「習慣顛三倒四。」

  今夏把他當空氣,中午時,她不得不和章懷遠一道回盛家。因為她的婚姻破裂,她就沒有再踏進這個家門,現在居然和前夫一起出現,怎麼看都怪異。有時今夏都會被章懷遠繞糊塗,究竟誰是盛家人。看到章懷遠和家人打成一片,今夏不免沮喪,怎麼說呢,這種感情很微妙,後來她歸結於嫉妒,她嫉妒章懷遠。

  這一次心情更複雜了,盛父對章懷遠如對親生兒子,對她這女兒到冷淡得多。今夏覺得沒意思,自己找了事打發時間。

  章懷遠和盛父在切磋棋藝,落下一子,盛父問:「今夏有什麼打算?」

  「暫時沒有告訴我,應該是對我不信任吧。」

  「當初結婚也是匆忙,她想必是不肯原諒我了。」

  「她很有想法。」

  「那倒是,我這女兒,唉不說了,年關了工作很忙吧。商瑗那孩子,我們盛家欠她的。」

  如果今夏聽到這句話,一定會嘔血。章懷遠目光沈沈,慢慢撚著手中的棋,餘光掠過在院子裡歪著脖子面帶笑意的盛今夏,也不知盛時今說了什麼,她佯裝怒意。

  在院子裡的今夏,瞪著盛時今,「去去,懶得理你。」

  「聽哥一句,如果你愛懷遠呢,就好好把握這次機會。」

  「愛他?我有病啊,在一個地方跌倒一次那是意外,跌倒兩次肯定是腦子有問題。」

  盛時今搖頭。今夏想起念安,張了張嘴還是放棄,轉而拐彎抹角地問:「大哥,你在和李雙雙交往?為什麼啊,我記得你挺不待見她,怎麼一個眨眼功夫你們就對上眼了?」

  「她人挺好,對我挺好。」盛時今語氣平鋪直敘。

  「你愛她嗎。」她繼續試探。

  「你不喜歡她?」

  今夏聳聳肩,「又不是我跟她過日子,我喜歡討厭沒什麼影響吧。算了,你喜歡就好。」

  飯後,今夏接到一個電話,對方問她認不認識一位叫念安的人,今夏驚得彈起來,「出事了?」

  「她喝醉了。」

  今夏問了地址,拿著包準備出門。章懷遠問:「發生什麼事?」

  今夏張了張嘴,又看看盛時今,只道:「朋友喝醉了,我過去看看。」

  「嗯。」章懷遠也站起來,對盛父說:「我和今夏先回了,改天帶朝朝過來。」

  車子駛出盛家,章懷遠問:「念安?」

  「嗯。」她情緒低落,撐著下巴怔怔地望著車外,快要到『忘川』時,她喃喃地問:「明知道感情傷人,為什麼就不能忘了他。」

  章懷遠沒有回答,只是專注的開車。今夏也就不在開口,車內的氣氛沈悶,更是讓她煩躁。

  「或許有一天,時今會記起來。」

  「誰知道呢。」她想說,記起來又能怎樣,那時他們早就不復當年。

  曾經他們是模範情侶,如今都已各奔天涯。她就想,感情是不靠譜的吧,那麼,章懷遠對商瑗多年如一日的感情又怎麼解釋?

  也許,他們只是沒有遇到對的人罷了。

  乍見念安,今夏已起微瀾的心被寒霜狠狠蟄了一下。念安醉得厲害,今夏根本扶不動她,章懷遠看不過去,撥開今夏。

  將念安安頓妥當,今夏說:「去我住的公寓吧,我不知她住哪裡。」

  章懷遠穩妥的開著車,「醉成這樣,她能照顧自己?」

  「我今晚陪她。」

  「去玫瑰園。」章懷遠沒好氣。

  今夏不明白章懷遠脾氣說來就來,她告訴自己別計較。而念安,醉後很安靜,直到把她安置在客房的床上,她才迷迷糊糊說了句『時今我想你』。

  弄了一身汗,時間已經不早了,今夏吩咐管家煮醒酒茶,自己則去沖澡。大概是累了,泡在浴缸裡居然也能睡著。

  章懷遠進來,沒見著她,也找不見人,走進來便看到她偎著浴缸心安理得睡著,心中一股火蹭蹭躍出來。

  他用力拍她的臉,「盛今夏醒醒。」

  她嚶了聲,微微蹙緊眉,樣子是很不耐煩。章懷遠只得扯下一塊浴巾把她從水中撈起來,抱著她扔到床上,自己弄了一身水。

  擔心她感冒,把溫度調高了,等他沖洗出來,她已經醒來了,看到他,指了指手機,「你的手機響了好幾次。」

  章懷遠走過去拿起來,來電顯示商瑗,這麼晚有什麼事?他想了下,拿著手機走出去順便把門也帶上。

  今夏裹著被子躺下去,因睡了一小會,現在竟然睡不著了。

  腦海裡沈沈浮浮掠過一些陳年舊事的光影,斑駁的年代,是他們最純淨的情意。念安之於盛時今,也是走到了盡頭,那麼她脆弱的感情就不值一提了,所以當初能絕望的放手,她也是恨過章懷遠的,一個人怎麼無情到那一步?後來,遇到了很多事,也就漸漸看明白,她於章懷遠只是一個局外人,所以無論她做什麼,他都不會在乎。

  想明白了,對於感情不在給予厚望,平淡見真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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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5-31 17:08:18


  她是在一陣如擂鼓的敲門聲中驚醒過來,迷茫著呆愣了好一會,暈暈乎乎地下床去開門,不想念安繫著浴袍倚在門口,看到今夏不修邊幅的模樣,忍不住笑道:「這麼多年了一點進展也沒有,要我是男人,我肯定也不會要你。」

  今夏用手背抵著唇張了張嘴,眉尖輕輕地蹙起來,昨晚稀里糊塗東想西想,現在腦袋裡沈甸甸的,左邊太陽穴突突地跳,像是有東西要蹦出來一樣。

  念安瞧見她這病怏怏的小身板,也不再開玩笑,正經問:「生病了?」

  「沒有,剛睡下。你頭不痛啊。」

  念安把頭往臥室門裡伸了伸,怪異的打量今夏,「你不會是被金屋藏著了吧,這是誰的大手筆?你這位大小姐肯降尊於此。」

  今夏沒好氣白了她一眼,白嫩的食指柔柔地戳了下她腦袋,「你也趕緊找一個。」

  「別,我是正經人家的孩子,這一行當我做不來。」念安不計形象地笑,「我可以進去參觀你的臥室吧,看起來真是豪華,你不會是在這裡拍攝電影,你是那什麼皇帝最寵的妃子吧。」

  念安說著繞過她走進去,東看看西瞅瞅,一會兒巴紮著嘴,好像進入奇幻時代。今夏去衣帽間找來兩套衣服,扔給她一套,「去客房洗洗。」

  「我不能在這裡洗?」念安得寸進尺。

  「你可以試試。」今夏睨了她一眼。

  念安吐吐舌頭,兩眼放著光芒,八卦道:「你是因為這個人才不嫁李澤昊?他什麼來路?」

  今夏眉尖繞了繞,拿著衣服的手指下意識地攥緊,「朝朝他爸。」

  念安跳起來,尖叫了聲,心尖兒都顫了,指著今夏結巴地問:「你騙我吧。」

  「我也希望如此。你先去洗洗吧,這可不是我的地盤。」她自己也需要理清頭緒。

  今夏換好衣服去客房,念安盤腿坐在客房的沙發上,看到今夏進來,挪了挪位置。今夏知道她有很多問題要問,所以洗澡時她也想了很多應對策略。今夏坐下來,「想知道什麼?」

  「我很好奇,他有人你也有人,你們怎麼鬼混到一塊了?別告訴我,這一次又是因為肚子。」

  今夏也希望如此,早一點有了早一點解脫,她組織語言,把大致情況講了一遍,念安聽得張口結舌,「你也可以告訴李澤昊啊。」

  「怎麼告訴他?就說我為了朝朝要和前夫生孩子,要他支持理解?念安,就算他瞭解了,懂得了又怎樣?這樣的話,我也說不出口,你也知道章懷遠的手段,我不想連累他。」

  「章懷遠太混蛋了,他憑什麼單方面要求你?」

  今夏不想繼續這話題,念安忿忿不平,「你就讓李澤昊這樣誤會你?你就讓章懷遠這樣欺負你?」

  「你看看你自己吧,如果我不樂意誰能欺負我?」

  念安怔了下,低下頭喃喃道:「都怪我,如果不是因為我,你也不會……」

  「這和你無關的念安,這是我自己的選擇。你這次回來……」

  「我也不知道,我都不知道要做什麼,只是想回來看看。」

  今夏拍拍她,「想回來就回來吧,先去吃早餐,不然連埋怨的力氣都沒有了。」

  坐在餐桌前,管家說:「先生今天有事,他交代說您午後直接過去。」

  「嗯。」關於這話題今夏不願多談,小口的吃著盤上的餐點。心裡七上八下,琢磨不透章懷遠,他完全沒必要這樣做,他這樣做就等於給她生活燃起希望。他也算不上是給自己希望,因為昨晚又給自己提了醒。

  念安飯飽喝足了,才問:「章懷遠什麼意思?」

  「你可以問他。」今夏平淡地開口。

  「我可不敢去問,我來這裡他不會發火吧,說實在的我挺怕他的,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都沒什麼表情,真搞不懂當初你怎麼喜歡他,要我說和這種人生活肯定很無趣,定會把自己憋死的。」念安碎碎念。

  「年輕不懂事吧,你不也一樣,我哥難道就很風趣?」

  念安想了想點頭,也沒了胃口,放下刀叉,「腦子抽了吧。」

  兩人都不說話了,今夏放下刀叉,往外看了幾眼,天空仍舊陰霾,屋子裡暖氣很足,她額頭冒著些許汗。念安走到庭院的落地窗前,隔著厚重的玻璃,有幾隻鳥兒飛落在冬青枝椏上,泛起一陣陣雪碎片。

  今夏裹上一件披肩,走過去。念安說:「記得08年大雪,我們在山區裡,你說你最大的願望不是嫁給章懷遠,你說你要去非洲,那時候我笑你傻。後來,你嫁給章懷遠,我也是高興的,只是沒有想到一年後的變故。我以為你可以打動他,在鐵石心腸的人,也是有血有肉的。今夏,我真沒有想過會是……」

  「不知者無畏,那些事已經過去了,就當是做了一場夢。」今夏怔怔地看著冬青,一株株在風雪裡傲然挺立著,「年輕真很勇敢,什麼都不怕,長大了反而是做什麼都放不開手腳,然後不斷的妥協生活。」

  念安眼角掀起一波駭浪,在逐漸的歲月裡,慢慢的變得圓滑,變得再也認不出曾經的自己。

  每一個年少都一樣,在他們懷揣夢想時,他們都是最勇敢的,無忌無畏可以摔得頭破血流,就連流淚了也可以大喊著我痛我也快樂著。

  長大了,反而膽怯了,在遇事時先是權衡利益,今夏慼慼的懷念起來。

  中午時,念安離開了,今夏和她一起走,車子駛過人民路時,透過車流,看到穿著黑色風衣的盛時今,身邊跟著身著時髦的李雙雙。盛時今緊繃著一張臉,李雙雙淺笑吟吟,時不時用手指去戳盛時今的臉。

  今夏下意識去看念安,她的目光只是落了片刻就移開了,微揚著頭,怔怔地看著街道。今夏心尖上也湧上來一陣悲涼,就像這隆冬的寒冷,找不到一丁點溫度。他們都是怕疼的人,偏偏摔得最慘也是他們。

  擁堵的車流前行了,那一對男女漸漸的離開視線,今夏不知要說點什麼,不說點什麼又覺得太安靜,令人窒息的感覺很不好。

  「走吧。」念安出聲。

  今夏把她送到目的地,念安又問:「這樣也好,門當戶對,況且李雙雙也愛他,這樣就好了。」

  「念安。」

  「今夏,放心吧,我只是差一點就相信了,沒關係的,這世上根本就沒有地老天荒。只是差一點,沒關係的,都會好起來的。」

  今夏心疼她,又沒辦法去安慰她,只能眼睜睜看著她走出自己的視線。今夏在車裡發了會兒呆,也不知要想什麼,腦子裡浮動著一些光影,直到交警來敲車窗她才晃過神來,對著交警歉意地笑,慢慢的把車開出去。

  到章家時,只有章夫人在家,見今夏頂著風進來,催保姆去給她沏熱茶暖暖身子。她坐下來,章夫人問:「搬回來住好不好?你們在外面我不放心。」

  今夏知道章夫人憂慮什麼,也知道章夫人想說什麼,她不想聽,也不能聽,慢慢地扯出一抹笑,「阿姨放心吧,我會照顧好自己。」

  章夫人握緊她的手,「今夏,是我們章家對不起你。」

  「阿姨今天找我過來有什麼事?」今夏不想在章家待,不倫不類很尷尬很彆扭,她想盡快的離開,就算一個人待在大屋子裡,也好比在這裡自在。

  「朝朝大伯今天回來。」

  今夏想,還真是隆重,不過她不想繼續參合,「今晚我還有事,改日再來看大哥吧,阿姨,要是沒什麼事了,我先回去。朋友等著我呢。」

  「今夏,我很抱歉。」

  今夏想說沒關係,她只是木然的看著章夫人,這些話都沒有說出口。她真不想傷害章夫人,只有自己把傷痛一寸一寸的吞嚥下去。

  從章家出來,今夏茫然的不知上哪去,突然間被冰寒緊緊的包裹著。今夏甚至感覺到了,自己已經走到了盡頭,再往前一步就是懸崖峭壁,她隨時都有可能墜下去。

  無處可去,也無從逃離,這樣的兩難境地,今夏無所適從,只能這樣一步步地走下去。

  她又想起了代價,愛上章懷遠的代價,可,是不是真只有這一條路了。

  「今夏,你還好吧。」

  今夏茫然地抬起頭,就看到盛時今擔憂的眼神,他扶著自己的手也是冰冷的。今夏不由打了個寒顫,幾時起,她最景仰的哥哥,掌心的溫度也漸漸失去了?

  她抿了下乾燥的唇,這才發覺有些冷,牙齒輕輕打顫,「我沒事,有些頭暈,吹一下風。」

  「來,先進去。」盛時今扶著她往裡走。

  「不用了,我還是不進去了。」她站著不動,眼光往裡瞟了瞟,「你也別告訴爸爸我來過。」

  「你還在生爸爸的氣?」

  「沒有,沒有的,我沒有生氣,只是,哥你別問了。」她虛弱地說。她只是不知怎麼去原諒,她一直選擇逃避,不肯去面對,尤其是婚變後,她避開一切以前有關聯的人和事,似只有這樣,就可以暫時忽略斑駁不堪的記憶。

  「你委屈你跟我說,我會想辦法的。」時今拽著她手的力道重了一些,嵌得她生疼。

  「我不委屈,哥,你不要管我的事好不好,只要你們都好好的,哥,聽到沒有?」今夏有些急了,又因凍了,臉色緋紅。

  「我聽不到,今夏,我今天就要講清楚,你不能這樣委屈自己。」時今也很激動,他的妹妹,就這樣站在風雪中發怔,這不該是她,他看得心痛。

  「哥,這條路,沒人能代替我,你也知道我愛章懷遠,你不是還說要我好好把握這次機會嗎。我會的,哥,你不要管我的事,知道嗎,什麼都別問,別問好不好?」今夏就這樣望著時今,臉上均是倔強表情,那雙漂亮的眼睛緊緊地瞅著他,唇緊抿著。即便這樣,還是漂亮得如一顆櫻桃。

  時今慢慢鬆開手,只是問:「真想好了?」

  今夏認真地點頭,她不想時今擔心,只能點頭鄭重承諾。因為眼下的境況,誰也幫不到她,她也不能放棄朝朝,所以只能逼著自己走下去。

  「我們進去吧,懷遠說今天會過來。」時今歎了口氣,他的妹妹,他怎會不瞭解,越是懂她越心疼,心想她怎麼這樣傻呢。

  今夏顫了顫,想了下,既然都在門口了,那就進去吧。點頭說好,不過她要吃他親手做的麵條,時今用他略粗糲的指腹緊緊握著她的手,臉上儘是寵溺,「好。」

  時光好像回到了小時候,耳邊鶯鶯地飄過一些陳舊的味道,可她想要仔細看,突然一晃什麼都看不到了,影影綽綽。

  還沒踏進,就聽身後車子轟鳴,再就是時今的聲音,「這麼早,還以為會很晚。」

  「事情忙完就過來。」章懷遠的聲音在這空蕩的地段更低沈。

  今夏微微繞了繞眉心,覺得沒自己什麼事了,沒有回頭去打招呼,掙脫時今寬厚的掌心,蹭蹭地跑進去。

  時今啞然地看著妹妹,無奈的對章懷遠笑笑。章懷遠也望著今夏,覺得有點不對勁,哪裡不對呢。他微瞇著眼,直到她身影消失在牆的另一端才知道這不對勁在哪,今天她穿了一套粉色裙裝,及膝靴子,像極了大學時代的那個她。

  思及此,章懷遠笑了下,不顧時今啞然的表情,慢慢斂了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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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5-31 17:08:43


  飯桌上,今夏埋著頭認真對付吃食,其餘的幾個人,繞開敏感話題,聊侃他們的世界。   

  今夏昏昏然然地聽著,口中品不出味兒來,只是麻木的往嘴裡送,最後章懷遠問:「不舒服?」

  今夏淡淡地搖頭,也不知是出於什麼心思,用湯碗給章懷遠盛了一碗湯。章懷遠愣了下,用勺子舀了一勺,然後有些意外,這燙的味道濃而不膩,很像小時候外婆熬出來的味道。

  盛父笑:「這可是今夏拿手湯料,味道還成吧?」

  「我吃好了。」今夏突然站起來,差點撞翻椅子,匆匆地就走出去了。

  一家人不知所以,盛父只說:「性子還是這樣毛毛躁躁,懷遠你要多擔待。」

  章懷遠只是笑笑,低頭看到湯碗裡倒映著自己的眉目。突然就記起了商瑗說,盛今夏是眾人的寵兒,要什麼有什麼,那時他只是輕輕拍著商瑗的背安撫她,他也是這樣認為,今夏要什麼有什麼,可剛才那一眼是錯覺嗎,她眼睛濕了。

  這個發現,章懷遠的心久久不能釋懷,就像是窺探了別人的秘密。飯桌上沒了她,下口的食物也失去了原有的味道,只是附和著盛父的話。

  在外透氣的今夏,混沌的思緒漸漸明朗,拍著額頭懊惱,覺得自己太糊塗了。

  他說過討厭她做的湯料,尤其是這一道。他說,她這樣更讓人看不起。今夏被自己的行為鬱悶到了,難為他沒有當眾發火,不過在朋友長輩前,他一直是儒雅的謙謙君子不是嗎,只要不觸碰他底線,她就是安全的。所以,他一切超乎尋常的行為,就是她碰到他的底線。

  「今天你過去了?朝朝還好吧。」章懷遠無聲息的出現在她身後,看她站在一株竹樹下,搖搖欲墜的枝葉簌簌作響,偶爾一片雪掉落下來,她也不避不讓。

  乍聽他聲音,今夏還是抖了一下,慢慢低下頭,她一直刻意去疏離朝朝,想要剝離這一份情感,所以即便有機會接近了,她也沒有去。說她冷情也好,無心也罷,她就這樣做了,結果還是狠不下心,還是把自己置在這個境地上,進退維谷。

  她清了清嗓子,盡量讓聲音聽起來平靜一些,「去坐了一小會,沒見著朝朝。」

  「盛今夏你真是,有你這樣的母親嗎,朝朝有沒有生病,你都不去關心一下嗎。」章懷遠火氣上來,真想掐死身前的女子。

  「你希望我去關心嗎。」

  「我為當初的話道歉。」

  今夏微笑了一下。對於他的道歉還是很驚訝的,章懷遠是誰呢,豈會為了這點小事記掛心上。

  「我不接受,章懷遠,我不接受你的道歉。」她轉過身,眼睛亮亮的,眉睫都在顫抖,伴著身後的銀色光澤,她整個人包裹在一片光暈中。

  章懷遠微怔了下,濃密的眉一沈,不在看她,轉身就走了。

  他們是八點離開盛家,在車上,今夏想起章生,「你大哥今天回來,你不過去看看?」

  「你不累?」章懷遠古怪地看她一眼。

  「我打車回去。」

  章懷遠不說話了,也不再看她,只是安靜的開著車,今夏還想說點什麼,看他沈著一張臉也就沒有開口的慾望。她靠著椅背,頭有點疼,大概是今天吹風太多的緣故。

  車子開得很慢,不過很平穩,她就這樣,安靜地想著事。她的、章懷遠的、盛時今的,重重疊疊交織在一起,化作了模糊的幻影。

  開進玫瑰園時,他開口道:「商瑗最近身體不是很好,昨天在醫院掛點滴。」

  今夏揉揉額頭,拿起包準備下車,「嗯,那你去看她吧。」

  「盛今夏,我是想說今晚的燙煲得很好。」

  今夏差點沒被雷死,手推著車門就這樣僵著,慢慢地轉過頭去,很想問章懷遠你沒病吧。

  「一個人在家是不是很無聊?」

  今夏有點跟不上他的思維,商瑗生病和她煲湯及無聊沒有什麼關聯,如果她回答是,他會不會說你去照顧一下生病的商瑗?今夏腦子飛快地轉動,「也就一年時間,對了,你會開我工資的吧,不然我可是要坐吃空山了。」

  興許是沒料到今夏會這樣講,章懷遠一愣,接著笑了,「以前我怎麼就沒發現你這樣摳門,這樣可不行盛今夏,小心成了守財奴。」

  氣氛難得輕鬆活躍,今夏心想,你有家財萬貫你當然不在乎了,她又沒有,只有精打細算。

  看她微微地嘟起嘴,紅潤的唇泛著散碎的光芒,斂動著他的心。章懷遠只覺喉嚨發緊,突然就一把將她拉扯進自己的懷裡,低頭去吮那花一樣的唇瓣。

  今夏被這突來的動作驚了下,在章懷遠懷裡掙了掙,他箍得越緊,弄得她都不好呼吸了。她在他懷中,不安的『嚶』了聲,用手抵著他,「章懷遠,這是車裡。」

  她不排斥和他親熱,是的,不排斥,這個她愛了也痛了更是哭了的男人,她不排斥他。

  章懷遠眸色沈暗,緊緊地瞅著她,他從不知道,她的唇這樣甜美,在那一瞬,他快要失去控制了。

  他握緊她的手,啞啞地說:「回家。」

  章懷遠想,自己肯定是瘋了,竟然像是剛開葷的毛頭小夥,這樣的失去控制。他疾步在前,緊緊地拽著她,要不是有管家在,他想,自己肯定會在一踏進大門就要了她。

  今夏被他的行為嚇著了,想要掙開他又無能為力,被他扯著上樓,一打開臥室門,就被他按住了,熱烙的唇印下來,熟練的剝下她的外套,將裙子的拉鏈弄開,乾燥的指腹一撚一挑,裙子順下脫落,她穿得少,裡面只有一件紫色文胸,緊緊地兜裹在胸間。

  章懷遠眼神微微晃動,捉住她不安分的手攏在一起,用力去撕扯她的褲襪,扯不下來,眉擰得更緊。

  今夏制止他,「章懷遠,商瑗生病了,你真不去看她嗎,其實我們不需要每天都……」

  章懷遠慍怒,這女人也太舌燥了,以前他怎麼就沒發覺?還有,還有就是太多管閒事。他把她死死地抵著,微伏著身惡狠狠的堵上她的嘴,吞下那些來不及說出口的話。

  吻激烈了,她氣息不順,章懷遠停了停,她就大口大口的喘氣。看著她臉憋得紅成什麼似的,心蕩起了異樣的漣漪。她不懂接吻,是的,不懂,一點都不懂,甚至不知道換氣。

  她一點也不像商瑗,不像,一點不像。裝得那麼神氣兮兮,只不過什麼都不懂。

  章懷遠微微抿了抿唇,放柔了力道輕輕覆上去,蠱著她,「不知道換氣嗎,要憋死自己是不是。」

  今夏猛地睜開眼,看著他,突然就落淚了。

  吻到鹹鹹的淚澤,章懷遠愣了下,抬眼去看她。他不知道,原來她也會哭,性感的唇被他吻得紅腫,兩鬢染了嫣紅的雲彩,就連呼吸也是不穩的。

  他想吼你別哭了,哭什麼,可是說出來的話連他自己都詫異,他溫柔地說:「不哭,我不會弄疼你的,相信我好不好?」

  他覺得自己很不可思議,可就這樣做了,他低頭去吻她的淚,手伸進她的腿間,揉捏著她芳草萋萋的沼澤地。

  「章懷遠,我只是不想傷害商瑗。」其實是,她更害怕他的報復,那樣,她的世界在被摧毀一次的話,這個世上就不會有盛今夏了吧。

  他卻不再回答,只是低頭,深吻她……

  「章懷遠……」

  她真的很煩很煩,章懷遠眉尖蹙了蹙,推著她緊貼著牆,撥開她柔軟的雙腿側掛在他腰兩側,昂首在她趾骨上逗弄,感受著輕輕顫動的花蕊散發出來的清香。

  她在喘氣,他知道她已經忍到了極限,他也是忍得極辛苦,眉心已有了一層薄薄的汗水。

  他想告訴她,告訴她說,你知不知道這一刻你有多迷人,這樣的妖嬈,是我不曾見過的。

  章懷遠不在隱忍,用力地貫穿她。

  今夏也察覺今晚他不對勁,到底是沒有意識更沒有立場去關心,也在他激烈地動作中,漸漸放鬆自己。

  章懷遠從她身上下來,不是饜足而是疲憊,他腦裡一片空茫。他沒有看今夏,起身走進洗浴間,今夏也想沖洗乾淨身上的汗水,可她不能,她不能白費力氣浪費時間。儘管,她不排斥和他做,但是每天都要頂著良心的煎熬,這不是說她想和李澤昊復合,她只是想早一點擺脫不能掌控的命運還有每日恐慌的日子。

  她清楚,只要她有風吹草動,定會起連鎖反應。一年前,不,兩年前她已經有痛切心扉的教訓,得出的唯一結論便是在章懷遠的世界裡,要麼臣服要麼反抗,而反抗的前提如果不是你比他強大,等待你的結局是什麼不言而喻。

  所以,在他動手開始,她就不妄想做無謂的鬥爭,損敵不至一百自損兩千,她很識時務。

  又想起那些人對她的評價,虛偽。她笑,是啊,虛偽,可誰又不是戴著面具獨活?

  她想得睡不著,坐起來看電視,無意翻到一個法制節目,關於丈夫出軌的話題。今夏看得心驚肉跳,又無聊的預測,商瑗會不會上門『捉姦』?很有這個可能,就算要那什麼,也不需要這樣賣力吧,可章懷遠說什麼?噢,為了保險起見。

  她沒有反對,心裡也是早早盼望這一天到來。

  在忍幾天吧,再過幾天就知道結果。若是結果不盡人意呢?今夏不由打了個激靈,額頭冒出汗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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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5-31 17:09:01


  章懷遠靠著浴缸,一直在思索今晚失常行為,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正常推算,今夏在性感,他在寂寞,也不會失去控制,然今天他的行為確實太令人匪夷所思了。

  章懷遠一直為自己的失常找理由,一定是今晚喝了一小杯酒,情緒不受控制。這樣想,又不由想起昨夜,商瑗肯定地說:「懷遠你有心事。」

  他搖頭,只是攏了攏她有些零亂的頭髮,懷中的女子,因為他,從女孩變成女人。曾經的話,他一件件為她實現,只有一件,他一直辦不到,一直在妥協。結婚離婚,就像一場鬧劇,曲終人散,她還留在燈火闌珊處。

  因為虧欠,他想要好好珍惜她,現在,他愈感無力。

  這維持著的平靜假象,刻意營造的溫馨,其實在得知朝朝病情時就已白熱化。即使他想補償,想更好的待她,等著他的只有力不從心。因為在生活裡,他不止一次放棄過她,這一次更甚。他甚至不知要怎麼開口,一種無能為力的感覺逼得他喘不過氣。

  商瑗慢慢地斂了笑,感傷地說:「懷遠,我還能給你快樂嗎,懷遠懷遠……」

  她一遍又一遍喊著他名字,柔潤的唇,一點點地親吻他。在和他幾年裡,她知道怎麼吻能激發他的熱情,而不像今夏,生澀完全無技巧可言。

  是的,今夏,這個名字越來越頻繁敲擊他的心臟。

  她一邊吻著他一面在流淚,以前章懷遠不懂,商瑗怎麼那麼多淚,水做的麼。記得有一次,盛時今開玩笑道:「你家商瑗可真柔嫩,整天水汪汪。」

  他是極少開玩笑的人,被他那麼打趣,她登時紅著一張臉,嬌羞的模樣,他恨不得把她藏起來,只能供他一個人觀賞。

  又是幾時起,她不在是當年的模樣?

  而又是幾時起,他們的心漸漸地藏在迷霧裡,憑著各自的猜測任那愛歇斯底里,眼睜睜看著它一寸寸將自己吞噬。

  他又想起他新婚之夜,她在朋友的酒吧買醉,他不顧章夫人苛罵,也不顧新婚妻子的顏面,去把她帶回他們的『家』。她醉了,醉得厲害,在他懷裡哭成淚人,一直遊刃有餘的他徹底束手無策,只有任兩人沈淪。

  第二天,他以為今夏會責問,不管他們有沒有感情,她有立場。可她什麼都沒有,好像什麼都沒發生一樣,甚至章夫人握著她的手問她有沒有休息好時,她微微紅臉輕輕點頭。

  嬌羞欲語,逗得章夫人眼角笑紋都擠到了一塊。那樣的和樂,章懷遠氣悶,更是不明白,這樣一張虛假得令人噁心的嘴臉,是怎樣博得他家人歡喜?

  他對她是不在乎的,既然要嫁給他,就得有承擔的心理。

  她好像也沒抱怨什麼,對他不冷也不熱,不過就算他不關心,對她的細微變化還是有一丁點察覺,她對自己沒往昔的熱情,是被他的冷漠打擊到了?

  章懷遠覺得自己應該再接再厲,總有一天她會主動放棄他,是的,放棄他。他不怕打擊她,更不怕傷害,誰讓她來招惹自己?

  後來,後來的事情,他這輩子都不會忘記,她竟然敢……

  咚咚,輕輕的叩門聲,以及她的聲音,「喂,那什麼,你沒事吧?」

  章懷遠微微愣怔,微微動了動身,才發覺身下的水已經冷了,身體有些僵硬。他站起來,帶起一波波嘩啦啦水聲,微涼的空氣沁骨,他忍不住打了一個噴嚏。

  今夏已經推門進來,看到赤身裸體的他,微微一愣,隨即不自在地別過臉,「你手機響了好幾次,我、我看了一眼,商瑗的電話,你快給她回一個吧。」

  最後一個字是消失在門後的,章懷遠甚至懷疑,她是慌不折路。待她出去,他才淡淡地『嗯』了聲,也不見得有什麼表示,慢慢地擦乾,裹上浴巾跨出去。她盤著腿坐在沙發上,對著電視屏幕不停地換著頻道。

  他走過去,在她身邊坐下來,微晃了下頭,頭髮的水澤甩給她。她微微側了側身,也不知在想什麼,蹭地站起來,一陣暗影晃動,沒一會她就回來了,手裡拿著一件浴袍,還有一條毛巾。

  「換上吧,生病不好受。」說著將浴袍遞給過來,「頭髮需要我幫你擦一下嗎。」

  章懷遠微微瞇眼,慢慢地對上她的眼睛,突然就笑了,「你這是在討好我?」

  興許是不知道他會這樣講,臉色漸漸的僵起來,「你愛這麼想也行,我不在乎。」然後把浴袍一扔,沒有在多看他一眼,「章懷遠,不管你怎麼想,你放心,我不會在對你有任何非分之想。所以你不需要處處提防我,我不會對商瑗怎樣,更不會對她構成威脅,我只是,只是不想在這段時間裡,我們相處得太難堪。」

  章懷遠只覺喉嚨緊了緊,漠然地看著她。

  「如果,我的行為讓你誤會,那麼,我道歉。如果你媽媽給你說了什麼話,我也道歉。在離婚書上簽字起,我就告訴自己,你章懷遠是我盛今夏碰不得的人,所以,我不會自不量力去高攀你。」

  章懷遠還在震驚中,又聽她說:「今晚不打擾你了,我去客房休息。」

  好個伶牙俐齒的盛今夏,她可真懂得審時度勢。章懷遠有些懊惱,該死的,他竟然一句話也接不上嘴,好像千不該萬不該的是他,她盛今夏是無辜的。

  這樣想,更是不能釋懷。

  可這不是他希望看到的局面嗎,她看清形勢,皆大歡喜。他這樣的耿耿於懷,是因為……

  她知不知情?章懷遠不禁微微皺眉,江山易改。倘若不知情呢,造成誤會……

  他解開浴巾披上浴袍,又隨意的用毛巾擦了擦頭髮。床頭櫃上的手機,再一次響起來,他籲了一口氣,暫時是擺脫了盛今夏帶來的不愉。

  手機對面的商瑗,小心地問:「你在忙嗎,還是出差了?」

  章懷遠往床上一躺,身下的床墊陷了進去,好深一片。他一手按著眉尖,「嗯。」

  「今晚你過來嗎,我……我很想念你……可以過來嗎,懷遠。」

  那樣的卑微,章懷遠用力地按了按眉心,努力克制著某些衝動,他告訴自己,章懷遠你真混蛋,她那麼愛你,你回報她什麼?除了傷害,你還能給她什麼?章懷遠你是懦夫,你不敢承認,你為什麼不敢承認,為什麼不敢?

  「你怎麼了?」小心變成了擔心,她在對面喊他,一聲聲的如重錘敲打。

  「我沒事。」他沒事,只不過是不知如何啟口,「你跟阿姨說了吧,在兩天雪就停了,要不要帶一個傭人過去?你身子總是不夠好,現在那邊溫度也低,吃得消嗎。」

  傳來商瑗柔柔的嬌笑,「有你在,我怕什麼。」

  「這次是你帶阿姨過去,我去不了,工作放不下,朝朝,朝朝我也放不下。」

  「我知道,我知道的,可是……」她想說你不去,我去有什麼意思?

  章懷遠打斷她,「你不是一直說今年要陪阿姨去旅遊嗎,我現在忙……」

  「懷遠別說了,我知道,那你會想我的吧,會想的是不是?」商瑗低笑,也覺自己無理取鬧,「這兩天過來陪陪我好嗎,你,你好久沒來陪我了,我們……我們也好久沒有……」下面的話,她已經講不下去了,章懷遠當然知道她接下去的意思,在心底微不可聞地歎了歎。

  「我是不是又讓你為難了懷遠,你告訴我,我該怎麼做?懷遠,我們該怎麼辦?為什麼,為什麼我們在一起就那麼難呢。」

  「好好休息吧。」

  章懷遠的聲音聽起來是那樣疲倦,商瑗淚眼再也忍不住,如雨點般的落下。她想,如果不是因為章朝朝,她的懷遠不會這樣辛苦,不會的,他們也不會這樣辛苦……

  今夏醒過來時發現自己躺在主臥室床上,這讓她很詫異,她睡眠一直很淺,更沒有夢遊症。

  她在床上發怔,覺得最近自己腦子不夠用,每次想事情都會引得太陽穴突突地跳,接下來就是強烈的脹痛。

  「朝朝去了醫院。」砰一下,臥室門被撞開了,章懷遠闖進來,興許是走急了,略喘著氣。

  今夏腦子有些迷糊,朝朝在醫院?

  章懷遠看她這副茫然的模樣一肚子火,因為這樣的今夏看在他眼裡是置身事外的,她怎麼可以置身事外,她是章朝朝的母親。

  衝過去把她拽起來,怒道:「你有沒有在聽我講話,朝朝突發狀況被送去了醫院。」

  「那還不快去啊,在這幹什麼。」

  她急亂了方寸,就打算跑出去,被章懷遠一把拽回來,呵斥:「你就打算這樣出去?」

  今夏這才驚覺自己只穿著睡袍,也只是愣了一秒,接下來換衣服,又跑去用冷水沖了一把臉,不知是因為急還是忙,額頭冒著汗,聲音在顫抖,「我們走。」

  看她這樣,章懷遠有些詫異,她就這樣素顏出鏡?她一向不是最愛惜自己皮囊嗎。

  今夏沒有他這些糾結,見他站著不動,也不管了,拽著他就往下走,力道大得嚇人。

  「我剛從醫院回來。朝朝已經沒事了,媽抱在樓下。」他微不可聞的歎,想著他孩子媽,嗯,腦子不見得多聰明。

  「沒事了你不早說,你要嚇死我啊。」

  「盛今夏注意你講話的語氣,什麼是我想嚇死你?第一,朝朝不舒服是實情,第二,朝朝確實去醫院了,這我也沒騙你。」章懷遠有理有據地說,一副你傻啊的表情,氣得今夏磨牙攥拳,這男人還是不是人?

  「難怪爸會說你莽撞,一點長進也沒有,也不知怎麼會是我孩子他媽。」他講這句話時,在自然不過了,隨手拈來『老丈人』的定論。

  今夏心思不在這上面,自然不會去注意他口中的爸是哪位,只是突然鬆懈下來,摸了一把額頭的虛汗,甩開他蹭蹭往樓下跑去。因為她聽到了章夫人哄朝朝的聲音,還有朝朝哭鬧。

  丟下章懷遠一人在樓梯口看著她跑遠,慢慢回味著她的表情,確實是嚇著了。他沒有見過這樣氣急敗壞的盛今夏,居然敢對他大吼大叫,脾氣可真是越來越壞了。

  不過,他不想追究,想著先沖個澡,馬上去公司,還有一堆事兒等著他去決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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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5-31 17:09:32


  章懷遠去公司了,今夏陪著章夫人用餐。這頓飯吃得很沈悶,章夫人有意問起一些話題,今夏斟酌著好的回答,倒是讓章夫人無可挑剔,看著這位識大體又不計較的今夏,心裡安慰,又感到遺憾。

  她有幾次暗示,希望今夏考慮一下復合的事,都被今夏插諢打竿的略過去,她就不好意思追問了,只能問及她工作上的事。今夏一一為她解答,唯有章懷遠讓她暫停工作這件事瞞過去,她也說不上來原因,只是不想說。

  章夫人聽了欣慰,就慢聲細語的對今夏說,說著她從生活中領略的心得,她對人生微小的感悟,以及章懷遠一些『荒唐』事。

  今夏是清楚的,章夫人心思的是及早懷孩子這檔子事。今夏細心的琢磨著章夫人說出的每一句話,要怎麼應對才合適。因為這件事,不是她可以操控得了的,她同樣盼著早一點到來。

  午後,章夫人建議出去逛逛,年關了,該添置一些衣物,今夏今天有些乏不想動,章夫人也不勉強,抱著朝朝離開。

  她也知道章夫人抱著朝朝來的心思,她只能苦笑一下。

  下午時,雪停了,她在書房看書,念安的電話打進來,約她逛街。今夏抬抬頭,看時間尚早,總不能這樣足不出戶,便答應過去。

  開車過去,念安早就等在那裡,看到她從車上下來,還戴著墨鏡不免嘲笑,今夏不以為意,拖著她直奔商場二樓化妝品專區。因為是老顧客,店長笑著迎上來,告訴她有新款,很適合她這種性質的皮膚。今夏只是笑笑,倒是念安,急著讓店員拿出來。

  念安問著細節,今夏坐著翻看目錄,又進來兩位客人,很熟稔的樣子。今夏聽著聲音覺得耳熟,稍抬了抬眼,便看到商瑗和一位面生的女子巧笑嫣然的和店員談笑著。於此一時間,念安也看到商瑗,臉色微變,睜大眼直直地瞅著她,好像商瑗和她苦大深仇似的,那眼神裡閃著寒芒。

  有說有笑的幾個人,突然停下來,電光石閃間幾雙眼睛如火苗一樣串到一起。

  商瑗的朋友看著今夏的眼神要冒出火來,她拍了拍商瑗,掂著一瓶乳液,陰陽怪氣地說:「真是倒黴,媛媛,改天出門可要挑個好日子,不然什麼人都碰到,怪倒人胃口的。」

  今夏嘴角噙著一抹淡笑,卻在心裡歎了口氣。

  念安脾氣上來,又看著今夏笑而不語,火氣更是蹭蹭往頭頂上擠,要不是顧及今夏,怕是早就甩耳光過去了。她走過去,笑嘻嘻地說:「怎麼說空氣突然變了呢,原來是有蒼蠅在下蛋。商小姐,這位是你朋友?挺面生的。」

  今夏想笑,微側了側臉,裝著雲淡風輕的樣子。

  商瑗面子掛不住,沈不住氣,「是嗎,有的人那麼好,怎麼就是抓不住男人呢。」

  這話無疑就是揭人傷疤,不管是念安還是今夏,兩人在感情上都是失敗者,是的,在所有人看來,他們都是被人拋棄的那一位。

  今夏抬起頭,透過墨鏡打量商瑗,在心裡肯定她的進步,知道拿捏人七寸了。很好,她在心裡對商瑗這樣評價。

  「不到最後,誰知道結果?商小姐這話不覺言之過早?如果你真那麼行,怎麼到現在還只是一個外房?」

  外房無疑是商瑗心口上的傷,哪怕結成了疤依然是傷。她臉色驟變,憤怒地瞪著念安。

  今夏沒有忽略商瑗眼中的寒光,她想,如果此時她手中有一把刀,肯定會毫不遲疑地捅向念安。對此,她沒任何懷疑。今夏覺得有點好笑,都這個時候了,她竟然還有心思琢磨這些。

  『啪』一聲清脆的掌聲,商瑗居然甩了念安一巴掌,把在場的人都打懵了。念安怒氣上來,抬手就要拍過去,不知想起什麼,突然收住了手,對著商瑗笑了笑,「真想讓自視清高的章懷遠看一看,他溫柔可人的小天使這樣火辣的一面。」

  商瑗臉色更難看,女伴扯了扯她衣角,不知說著什麼,商瑗臉色大變。

  今夏閉了閉眼,顫著手慢慢地鬆開緊握的拳。突然擁進幾個人,在然後盛時今出現了,他幾乎是衝過來,把今夏護在懷裡,擁著她快速離開。

  一路護著,直到車上才放開她,「念安呢,念安她沒有來,哥,有記者,念安她……」

  「沒事,還有你二哥在,他會處理好。」

  今夏這才舒口氣,想起清脆綿長一聲,她心頭微微的顫著。她看到念安要回擊了,可在最緊要關頭,她收住了手。今夏知道,她是顧忌自己。

  盛時今扳著她肩關,她在微微顫抖,溫熱的手拂過她臉頰,渾厚的聲音有鎮定人心的作用。他說:「無論什麼事都有哥在,你不要一個人撐著,你難過委屈就說出來。」

  「我不難過。」她早已不知道該怎樣去難過了,只是有些累,喘不過氣來的感覺。壓抑的、窒息的、一層層如霧瘴緊緊的將她纏著繞著,她掙不開,撥不去。

  盛時今在心裡歎了口氣,這個傻丫頭,他不知道嗎。重重地收攏手,只想著把她護著疼著,可是,不行啊,固執倔強的今夏,她有她的堅持。

  「你怎麼知道我在那?」她抬起頭望著時今。

  「你二哥我們在對面吃飯,看到你的車子,你手機又不通就過來看看。」

  今夏點頭,慶幸的想,還好他出現,不然她不知怎麼脫身。

  「要不要吃點什麼?我知道有一家新開菜館。」

  「沒胃口,先送我回去吧。」

  盛時今默默地看著她,「不要逞強,不是只有這一個辦法。」

  今夏苦笑了下,「哥,朝朝也是我孩子呢。」

  盛時今心裡歎了口氣。今夏,你就這樣狠心讓我心疼嗎,你……

  擰不過盛時今,由著他載著自己,不想車子最後停在紫竹園,彰顯古香古色,環境靜雅。

  今夏被盛時今緊緊地攥著,一路往裡走,有侍應生認出他,笑著迎上來,「盛先生,章先生已經到了有一會了。」

  今夏感覺得到盛時今握著她手的力道顫了下,只是略點頭,「我們不一路。」

  不等對方反應,便走到了一個雅間前,有人迎上來,微笑著接過他們的外套,領著兩人走進去,「盛先生,現在上嗎。」

  盛時今揮手,「嗯。」

  侍者微微鞠躬,拉著門退出去。

  今夏坐下來,「哥,還生氣呢。」

  盛時今緊抿著唇,微斂著眼,也不知在想什麼。今夏心裡沒譜,緩了這會兒,已經緩過勁兒來,心底沒那麼堵了。

  一頓飯下來,盛時今基本不說話,只是沈默地聽著今夏在講。今夏是怕他去找章懷遠,她不能讓兩家在陷入僵局,如果可以,她希望這件事到此為止,哪怕是對不起念安,她也是這個想法。

  她不敢想,惹火章懷遠的後果,他們都承擔不起。

  「哥,改天你也去看看朝朝吧,你不知道,他有多乖,我都沒有聽到他哭鬧過。章阿姨他們把孩子帶得很好很好,知道嗎哥,我現在想,要是當時我把朝朝做掉,我們是不是都好過了?」

  盛時今悶悶地看她好一會兒,說:「吃好了嗎,先送你回家。」

  兩人結賬,被告知已經結過了。今夏想,大概是章懷遠了,這樣想著,抬起頭就看到章懷遠一手拎著外套,慢慢地走過來。大概是喝了些酒,臉色潮紅直染到兩鬢深處。走近那一剎,今夏頓感被他強大的氣息包裹了,她微微後退一步。

  章懷遠見她唯避不及,心下一沈,抿著唇不出聲,眉波裡斂著冷芒。

  「懷遠,我有話要說。今夏,你先去車裡等我。」盛時今對著今夏又看看章懷遠說。

  今夏點頭,轉過身走出去。

  章懷遠目光追隨今夏,看不見了才問:「什麼事?」

  「我希望你對今夏她好一點。」

  「這話你有講過,時今,我沒有忘。但是……」章懷遠看著他,「她沒你想的那麼脆弱,她很懂得保護自己。今天的事我看到了,媒體那邊,我也打過招呼。」

  盛時今憤怒,「你是擔心她吧。」

  章懷遠微微蹙眉,眉目沈寂,「就算是這樣,對今夏也沒壞處,你想她再一次捲入這些是非裡?不管我出發點是什麼,今夏她始終是朝朝的媽媽,這是不能改變的事實。時今,還是你有什麼想法?」

  盛時今一怔,「懷遠,謝謝。」

  兩人一前一後的出來,看到今夏沒有在車裡,章懷遠眼角一沈,心下惱她,步伐稍稍跨大了些。盛時今緊跟其後,眸光停留在章懷遠略急促的步伐上。他想,章懷遠或許也是在乎今夏的,只是不是愛情。可他們這些人,有幾個能擁有純淨的感情?誰又不是舉案齊眉?

  看著章懷遠為了商瑗,盛時今也想欣慰敬佩,可他心尖上像是倒了酸水一樣。

  今夏看著章懷遠走過來,對盛時今說:「哥,開車小心一點。」

  盛時今點頭,沈默地站。

  「不知道回車裡等?」章懷遠瞪著她,拉開車門把今夏塞進去。

  今夏擰著不肯進,「你喝酒了。」

  章懷遠嗯了聲,覺得她舌燥,有些不耐煩,「還不快進去?」

  今夏告訴自己不和他計較,她順了順氣,「今晚我來開。」

  興許是知道自己開不了,沒有勉強,安妥好他,今夏看盛時今還站著,「哥,到家給我一個電話。」

  「路上小心。」

  一路上,章懷遠都是闔著眼,氣定神閒。今夏開車很小心,車裡很安靜,她輕輕呼出的鼻息都聽得真真切切。

  這一路,她也在想,章懷遠就沒什麼話要講?

  直到把車開進玫瑰園,他也沒問,好像不知這回事。今夏想笑,什麼事兒能瞞過他,這會兒不說是不是在盤算著怎麼讓她難堪?她在心裡想。

  他沒有動,這情這景,今夏到底是沈不住氣,用力掐著掌心,痛感傳來她才緩緩的吐了一口氣,「今天碰上商瑗了,我們起了衝突,你一點也不好奇?」

  「三個女人一台戲,何況是四個。」章懷遠說。

  這樣的章懷遠,她是第一次見著。這一路回來,腦裡盤飛著的是一年前的那件事,今夏知道,如果沒有那件事,章懷遠應該不會和她離婚。所以,想起那件事,她還是心有餘悸。

  「媒體我已經打過招呼。」

  今夏默了下,「喔。」

  章懷遠坐直,聽她的回答很不是滋味,覺得今夏是故意拉長尾音,瞪了她一眼,想著你個不識好歹的女人。

  今夏只覺脖子一涼,拎包,推開車門,在她關門時好像聽到章懷遠說了什麼,她走得太匆忙,沒有聽清楚。

  章懷遠凝視著她急急邁開的步子,用力地按了下眉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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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5-31 17:09:49


  二樓臥室的燈亮了,章懷遠仍坐在車裡,車頂小窗口,是夜和雪的纏綿。他煩躁地摸出一支煙,機械地點燃,用力吸了一口,被吸進肺裡狠嗆著了。激烈地咳了幾下,腹部才慢慢趨於平緩。

  他回味著盛今夏倉惶的腳步,那是近乎踉蹌的。他知道,她一直是優雅的,無論何時,她只會展現她最完美的一面。章懷遠知道,她在忍讓,他清楚念安在她心中的份量,他以為她會大發雷霆,他已經做好了嘲諷的準備,不想她逃了。

  章懷遠很不爽,也說不上來原因,只覺得有什麼東西壓在心尖上,撥不去。

  他就這樣一動不動地坐著,不禁想起商媛,她遇到這事的種種反應,一種無力感瞬間就漫過全身。商媛依賴他,幾乎把他當成天和地,從前的盛今夏,哪怕愛他,也沒有依附過他,她有她的堅持,或許叫驕傲?他不知道,有一點他清楚了,盛今夏很聰明,如果她和他據理力爭,結果肯定是不歡而散,只是,她這樣不軟不硬著實令他不舒服。

  真他媽賤,章懷遠鄙夷地罵自己一句。

  正當他準備下車,手機在靜謐的車內響起來,沒任何修飾的鈴聲,振的心有些麻痺。

  拿過手機看,顯示商媛,不想接聽,因為不知道要講些什麼,他發現面對商媛,他越來越吃力,簡簡單單的一句安慰都好像是要涉千山萬水才能說出口,他厭煩這種無力感,偏偏沒辦法改變。

  商媛也是鍥而不捨,章懷遠知道,她肯定喝了酒,不然也不會這樣。他按下接聽鍵,不是商媛的聲音,「章先生,媛媛喝醉了,你能過來看看嗎。」

  章懷遠問在哪裡,對方答了,他沒有說什麼,直接掛斷。

  走進屋子,管家迎上來。他上二樓去,書房門沒有關,有燈光照出來。走過去,看到今夏在講電話,也不知對方是誰,輕言細語,他聽得不慎真切,但那模樣讓章懷遠騰升怒意。

  今夏回頭時,看到他面無表情看著自己。她點了下頭,側著臉似在思考著什麼。

  她的側臉很美,尤其是在這盞燈光下,變得很柔和。章懷遠看得很鬱悶,因為他最近常常因盛今夏一言一行變得很不像自己。意識到這問題,章懷遠很不悅,盛今夏竟然影響著他的情緒。

  章懷遠臉色微變,在今夏想要張口說什麼時猛然轉身,看得今夏莫名其妙。是的,這個男人,很莫名其妙。今夏這樣認定。

  章懷遠下樓,管家看他還要出去,急急上前,「先生,商小姐有電話。」

  「嗯。」沒有停留,身影很快隱沒在夜色中,沒一會,伴隨汽笛聲漸漸遠去。穿越半座城池,來到商瑗住的公寓樓下,突然覺得很茫然,那層樓燈已熄滅,她,睡了吧。

  章懷遠一拳砸在方向盤上,他從未這樣進退不得,掙不脫前進不了。待了片刻,不知要去哪裡,正打算離開,不想看到商瑗的車子緩緩駛進來,他頓時就沒動了,睜著眼看車停下,在然後就是車門被拉開,看到的人居然是梁紀。

  他怎麼在這?

  緊接著他把商瑗從車裡半拖半抱地弄出來,看樣子怕是醉得不省人事。這樣一幕,章懷遠覺得自己應該有點反應,不該這樣平靜,他醞釀了下情緒,依然很平靜。

  看著梁紀抱起商瑗往裡走去,章懷遠還是坐著不動,他不知道要不要下車。直到樓上的燈亮起來,他也抽完一支煙,決定上樓看一看。

  梁紀什麼心思,他以為自己清楚,也許是他錯了。

  盛今夏怎能入梁紀的眼?他本能的排斥這個可能性。

  他又想,梁紀喜歡商瑗?

  十幾分鐘,章懷遠還是上樓了,他在想,等一會梁紀來開門會是什麼反應。

  敲了半天門,終於有人來開門了,是梁紀。他看到章懷遠時,愣了一下,解釋說:「在忘川碰到商小姐和她朋友,兩人都喝多了,所以送回來。你既然來了,我這先走。」

  章懷遠笑了一下。

  梁紀走出去,從章懷遠身前走過,他頓了下,「懷遠,你們的事我聽說了,不管你怎麼想,對今夏有什麼看法,也請在這段時間裡好好待她,還有,我不怕告訴你,我喜歡她,我更不怕告訴你,我想和她在一起。」

  章懷遠只覺心裡釀起一股怒火,他喜歡盛今夏?

  「梁紀,她是盛今夏。」

  「不要你提醒我也知道她是盛今夏,我很清楚。」

  梁紀走了,他走進去,在客廳沙發上坐下來,本能的去摸煙,顫抖著手燃火。過道的燈突然亮起來,章懷遠側過頭,看到商瑗,她只穿了一件絲質睡衣,白皙的臂膀裸在空氣中。

  她的頭髮很長,披散在肩頭兩側,臉更顯得消長。章懷遠沒有開口,只是看著她。商瑗走過來,跪在他身邊的沙發上,把半個身都靠近他,縮進他懷裡。章懷遠沒動,他不知要怎麼反應,任由她這樣靠著,淚流滿面,淚染他胸膛。

  商瑗的哭聲漸重,最後抱著他哽咽:「懷遠懷遠懷遠……」

  章懷遠動了動手指,商瑗哭,商瑗傷心,他不可能無動於衷,只是不知要怎麼去安慰她。他早知道,他們這種身份的人不能隨心所欲,縱使他曾許諾會好好待她好好補償她,可是章懷遠知道,他的補充和商瑗所要的不能對等了。

  「懷遠,明天你不能陪我一起去嗎。」

  「乖乖過去,你最近心情不好,好好散心,想我了就給我電話。照顧好阿姨,別讓她擔心你。」

  商瑗點頭,抬起頭來淚眼汪汪地望著他,慢慢地直起身,小心翼翼想去吻他,章懷遠側頭,不知出於什麼心思,避開了……

  在盛家院子外,念安蹲在地上,一臉的木然。一盞車燈照過來,她用手去遮擋光亮,但是沒有要起來的意思。

  來的人是盛時今,他看到念安蹲在他家門口,愣了下,把車停穩搖下車窗。

  念安看到他,茫然的臉慢慢地染了些光澤。

  盛時今只是看著她,頭很痛。念安好像沒發覺他的不適,站起來走向他,在車旁彎下腰,目光定格在他側臉上。

  「你有事?」盛時今問。

  念安想點頭又想搖頭,她更想開口說話,才發現唇哆嗦得厲害,心刀刮過的疼。她想伸出手去撫摸,撫摸她的愛人,他近在眼前,就在眼前了。念安克制著心裡的狂亂,用力地攥著指,太久沒開口說話,聲音都沙啞了。她說:「忘了介紹,我是念安,今夏的朋友。」

  她把朋友兩個字咬得很用力,念安告訴自己,她是念安,天不怕地不怕的念安,盛今夏的好姐妹。她這樣出現在盛時今面前,不會很唐突。她兩眼有些模糊,沒有看到盛時今緊繃的臉微微鬆動,他說:「我知道。」

  「今夏她還好嗎。」念安在心裡苦笑,多拙劣的借口,若想知道她好不好不就一個電話就可解決了嗎,等在這裡是為了什麼?她怕盛時今看出她心裡這點想法,她欲蓋彌彰地說:「她手機關機,我很擔心她,所以……」

  拙劣的借口,盛時今沒什麼波瀾,點頭:「她很好,謝謝關心。」

  兩人無話可說,風呼呼在耳邊刮過,像一把利刀。念安想,在痛也不能表現在臉上,她撩了下被風吹亂的發,「那,再見。」

  盛時今沒有說話,念安背轉過去,背後才傳來:「你,去哪?這麼晚了,很不安全,我送你。」

  念安鬆開緊攥的拳,「方便嗎。」

  她告訴自己,就讓自己在任性一回,就這一回了。

  「沒什麼不方便,今天的事還沒謝謝你呢,上車吧,去哪裡?」

  車子駛出去,再沒人開口。念安用餘光打量他,有多久沒這樣近距離看他了?

  念安想到心痛,盛時今好像感受到她的觀察,在紅燈時,他側頭,「你是今夏的同學?」

  念安點頭,曾經的他們何止是同學,只是……不過是變故。

  「以後有什麼事,我能幫得上忙的儘管開口。」

  「我會的。」

  她會的,只要可以靠近一點,哪怕一點點就好。

  「我不會常駐家裡,你也可以找我二弟,就是今天那位。」

  念安急急打斷:「我知道。」

  她不敢聽下去,怕他說什麼自己忍受不了的話,哪怕是知道他已經選擇忘記和她有關的記憶,她還是怕。

  今天盛今生對她吼,他說念安,你他媽沒心沒肺是不是?你眼裡只有盛時今是不是?你就不能回頭看看嗎,我在你後面啊,念安,你這死女人,你要膽敢再次傷害今夏,傷害我大哥,看我敢不敢動你。

  念安心尖都顫了,哪怕是時今出事,他都沒對她嘶吼,他對她失望了吧。念安笑,失望了好,這樣一來,就不欠他什麼了不是嗎。

  盛今生,如果早一點遇到你,是不是一切都不同了呢。

  她再也聽不下去,今生的話字字敲在她心尖上,連疼的力氣都沒有。她又有什麼資格喊疼呢。

  在十字路口,她下車,轉身喚了一輛出租車,再也不回頭,看著他站在原地,縮成到後鏡裡越來越小的身影。

  在那一刻,她強烈地只求見盛時今一面,哪怕這一面後,從此各自高飛,也要見他一面。只因她怕,過去讓它過去,來不及從頭喜歡你。

  盛時今把她送到酒店就駕車離開,念安在原地站著。真的已經來不及從頭喜歡你,盛時今。

  這個認知,瞬間就打垮了她。她再也忍不住,摀住眼睛,眼淚不停地流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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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5-31 17:10:21


  在機場,章懷遠看著淚眼朦朧的商瑗,時光如驚雷,似透過那一層迷霧,看到多年前的他們,那時恨不能時時刻刻膩在一起。

  此情此景,他有很多話要說,最後在她淚光中只是抱著她,在她耳邊說:「媛媛,好好玩,你回來,我……」

  商瑗好像知道他要說什麼似的,手覆上他的唇。

  直到她登機,那些話,他都沒有說出口。當飛機滑出跑道衝向天空,章懷遠心情愈發沈重。昨晚,他本是要攤牌,可到最後,最後在她淚眼瀰漫中不了了之。

  他告訴自己,等她回來務必要談清楚,這事不能這樣拖下去。他不願她這樣不清不白跟著自己,如果她有更好的選擇,他可以祝福她。

  他在車裡靜坐了小會才離開,去到公司又忙到中午,秘書提醒他下午要去看章老爺爺,他這才記起今天是今年和今夏一起過去的時間。

  他正想撥號碼,秘書告訴他已經通知了,章懷遠怔忪片刻,慢慢把手機放下對秘書揮揮手示意他離開。

  枯坐了片刻,點燃一支煙雲吞幾口,那不安的躁動漸漸平復。突然記起離婚時他提出的苛刻要求,因為章老爺爺極喜歡她,他一度以為她會利用老爺爺的疼寵來打壓他,不想她什麼都不做。那時候他是茫然的,她用盡手段不就是為了嫁他嗎,為什麼到最後,離婚反而是她提出來。甚至,在他苛刻的條件下,鎮定的簽下她的名字,連朝朝她都不爭取。

  章懷遠其實也清楚,如果她強硬咬著他不放,他是會厭惡她的。可她連掙扎一分都不會,只是平靜的接受和離開。章懷遠知道自己卑劣,還要求她哪怕是離婚了,也不能告訴爺爺。

  她只是默然片刻,點頭答應。

  去年的這個時候,他過去時,她已經離開,不過他看得出,爺爺被她哄得很開心。

  心中纏繞著往日雲煙,好似決定了什麼,無視秘書已經告知她,撥通她號碼。

  她手機彩鈴讓他驀然一蟄,就像一個孤獨的旅行者徒步於茫茫沙漠之上,眼前突然騰現一片綠洲,他拔足奔去才發現那是幻象。

  手機在最後一刻被她接起來,聲音啞啞的,她問:「有事?」

  那樣的口氣如若兩人是沒有任何交集的路人,章懷遠有些氣結,總覺得她有些故作姿態。自己又稀里糊塗把電話撥過去,解釋不了原因,更是不悅。聲音也冷下來,提醒她道:「下午去看爺爺。」

  「我記得。」

  章懷遠郁氣地哼了聲,「在哪,我過去接你。」

  今夏聽不出他的彆扭,茫然地看著蒼涼的白雪,「不用,我在醫院,等一會就走。」

  昨夜他莫名離開,她也沒睡好,一大早爬起來,匆匆打扮就來醫院。也說不上什麼心情,想裝著應酬一樣,在面對爺爺時竟又全功盡棄。今夏鄙夷這樣的自己,覺得自己裹足不前,為此,她很沮喪。

  章懷遠突然發難,他命令道:「你敢走我讓你好看。」

  今夏非昔日今夏,她並不買賬,「章懷遠你能不這樣彆扭嗎,我又不是不肯來,我都在醫院了,何必要一起出現?反正爺爺高興,他就算有點小計較也是可以忽略的。」

  「盛今夏你煩不煩,我說了等我過去。」他壓著聲音,瞪著眼,好像她就在眼前。

  「隨你。」沒任何結束語,單方面結束通話。

  嘟嘟聲傳來,章懷遠氣得差點把手機給摔了,若不是他告訴自己要冷靜,不要讓她影響一天的好心情。縱使這樣安慰自己,心坎上仍堵著一股氣,壓也壓不住。

  秘書吳江送文件進來,就見他拎著外套面無表情往外跨步。吳江還沒開口就被這氣勢震住了,低頭看看文件又看看他消失的方向,無奈地搖搖頭。

  他很快就來到醫院,來到高級病房外,半掩著的門裡傳來爽朗的笑聲。章懷遠收住腳,靜靜的立在門外。

  在爺爺這裡,她一向知道自處,這樣的笑聲不知是不是也加以掩飾的。章懷遠有些恨意,覺得今夏太懂收放情緒。在他遷怒她時,更是忘了自己也是此道中高手。或許就對應那句,你若喜歡,即便是缺點在你眼裡也可以發光。

  他立足半刻,不想爺爺便提起他。爺爺斂了笑,嚴肅地問:「丫頭,懷遠是不是欺負你啦?你不要委屈,有什麼都告訴爺爺,爺爺替你收拾他。」

  章懷遠皺起眉頭,下意識想要去阻止,剛動了一步又頹然地放棄。

  「爺爺,他,對我很好,就是年關了公司忙。」

  「他敢對你不好,我就收拾他。丫頭,朝朝一歲多了啊,你們有沒有考慮,嗯,那個什麼在給我添個孫兒?」

  章懷遠一怔,今夏答:「爺爺,我們也有這個計劃。」

  爺爺哈哈笑,話題不在繞在這上面。章懷遠站了莫約半小時才敲門,又聽爺爺說:「哼,肯定是老三來了。」

  「爺爺,是我。」章懷遠笑,今夏抬頭,站起來接過他脫下的外套,動作自然熟稔,爺爺自然看不出破綻。

  見他來了,今夏便說:「我去醫生那裡看看。」

  今夏走了,爺爺看著這性子像極了自己的三孫子,欣慰不已,老眼浮現些微光。章懷遠以為他會藉故訓他,不想他說:「老三,不許欺負丫頭。這是我挑好的孫兒媳,三個孫媳裡數丫頭最得我心,就是心思太重了。」

  話裡行間還是有些許遺憾,章懷遠只笑不語,他大嫂二嫂,在爺爺眼裡更是沒有好口碑。去年這個時候,他來時今夏已走,爺爺誇她,他很不高興又不能寫在臉上。今年境況依舊,爺爺對她喜愛有增無減,他居然沒有不滿。

  陪爺爺聊了會,爺爺又嚷著要出院,章懷遠點頭:「好,今天還得去X省一趟,等我回來了,我和今夏過來接爺爺回家。」

  爺爺老眼一瞪,吹鬍子瞪眼,「以為我不知道你打什麼算盤,臭小子,連你也敷衍我了,嫌我老了是不是?管不動你們了是不是?什麼不學專學你爸和你叔叔們那一套。敷衍我,哼。」

  章懷遠也不急,笑道:「大家都說我像爺爺多一些。」

  這句話很得爺爺心,他哈哈一笑,一手把著鬍鬚,這模樣有些孩子氣。

  章夫人來時,章懷遠得以脫身,一看時間,距離她說去看醫生近一小時。章懷遠第一反應便是她先行離開,他不由惱怒,扯鬆領帶,撥打她的號碼。

  沒有接,他更惱,認定她是故意。他吞下一腔怒火,往電梯口走去,不料碰到他大嫂。大嫂看到他,咦了聲,「爺爺訓話了?」

  「奕奕和伊甸沒有來?」章懷遠不答反問。

  大嫂笑:「天冷,就不帶來了,天氣轉好來也一樣。對了,朝朝他媽媽今天來了是吧,她上來了嗎,剛在樓下碰到她,嗯,還有那位李先生。」大嫂八卦問起,接著又說:「兩人感情看起來可真好,很般配。」

  這是肯定的語氣,沒有丁點兒矯揉造作。章懷遠不語,只抿著唇伸手去按鍵,「我還有事先走,大嫂陪爺爺多呆會兒。」

  大嫂猶不自知,他已大步跨進點頭,叮咚一聲關門,電梯下降。在三樓停下,跨出電梯朝某科室走去,有女導醫笑容滿面迎上來,章懷遠不易察覺皺眉頭,只覺聞了什麼不乾淨的東西。

  導醫熱情詢問,章懷遠只說找李澤昊。

  導醫恍若,指著裡面說:「李醫生已經離開了,要是你有急事可以打他電話。」

  章懷遠微點了下頭。

  他是在某路口看到今夏,她坐在李澤昊車裡,在他眼前一晃而過。章懷遠只覺積了一肚子火氣,好像著了魔,竟隨尾追上去。

  他們在紫竹園停下,章懷遠沒有下車,在這時候理智回來,他為自己沒經大腦的行為感到惱怒。在車上抽了兩支煙,氣順了,才走進紫竹園。

  有人叫他,「章先生你好,可以借一步說話嗎。」

  章懷遠回頭,看到一位面容姣好的女子向他走來。他搜尋了下,對這張容顏沒印象,便靜等她開口。

  來的人是向晚,今夏的經紀人。在今夏步入影視圈時,章懷遠有出手幫過,當然,他若要做什麼只需一句話,便會有人打點好一切。

  向晚自我介紹:「我叫向晚,今夏的經紀人。」

  章懷遠淡漠地點了下頭。

  面對冷漠的章懷遠,向晚有些尷尬。

  她笑了下,「這一年來,一直沒機會當面感謝章先生當初對我們工作室的幫助。」

  「向小姐有這個能力,沒有我也有別人。向小姐如果是要談及合作,請聯繫我秘書,會有法務人員洽商續約問題。」

  向晚看著這位即便是不耐煩依舊令人心動的男子,心中浮現一陣悵然來,不由拿李澤昊和章懷遠作比較。

  「章先生,我想跟你要一個人。」

  「向小姐你是聰明人,我的人自然只能由我說了算。」

  「章先生,她只知道她是唐人旗下,由我工作室打點一切。我不能因為當初你幫過我,為此而妥協。她是有潛力的好演員,我想為她爭取這一次出演xx的機會。」

  章懷遠淡道:「如你所說,她是唐人旗下藝人。不過向小姐,你難道不知道唐人現在要易主了嗎。」

  向晚驚愕地望著他,可她不肯放棄,她和今夏雖有間隙,那也是私人恩怨,於公,他們仍是合作關係。

  「我不認為我們有談的必要向小姐,你若不想惹是非,還請你勸勸李先生,有的人不是他想要就能碰的。」

  向晚才意識到自己衝動了,這樣冒昧打擾他,若是惹得他不高興,她根本不用混了,還有,他提到了李澤昊……

  章懷遠若有所思瞅了向晚一眼,便往裡走去,前面傳來嬌柔的聲音,人更嬌。「可真讓人好等,到現在才來。」

  章懷遠微笑了下,女子就上來挽住他,不怕死地笑問:「今晚誰招惹我們家章公子了,臉色可不好看啊。」

  章懷遠任她摟著,眉頭沈了沈,「章雪嬌,離我遠一點。」

  名叫章雪嬌的女子笑得嫵媚,「別啊,三哥你也太傷我們兄妹感情了,我好不容易回來,就這個待遇。」

  「有完沒完?」章懷遠才不管,用力撥出被她霸佔的手。

  章雪嬌嘿嘿地笑,「你心情不好,讓我猜猜,因為媛媛姐?哥,你們吵架啦。不會吧,媛媛姐會和你吵?你不會做了什麼對不起她的事了吧,不然……」

  章懷遠瞪她一眼,「管好你的嘴,別在胡說八道。」

  「我哪胡說了,三哥,那什麼我前三嫂,她悔婚了,是不是後悔了?她是不是打算啃你這棵回頭草?」

  「沒影的事,別給我惹是生非。」章懷遠警告。

  「我哪有,我只是想告訴你,商瑗姐等了你七年,你們在一起七年,該結束長跑了。」

  「你管好自己就好了,你要敢亂嚼舌根,別說我不念及兄妹情誼。」

  章雪嬌有些惱,看章懷遠板著臉,識趣的選擇閉嘴。看他繼續往前走,沒有要進她的包間,不免急了,「三哥,你還跟我生氣啊,你知道我嘴巴賤,誰讓媛媛是我好姐妹,我只是為她抱不平。」

  「雪嬌,沒有親身體驗,你永遠也沒有發言權。有些事,你管得太寬了,我還有事。」

  章雪嬌跺跺腳,瞪著眼,拿他沒辦法。

  章懷遠獨自一人在包間坐了一會兒,又撥今夏的號碼,他告訴自己,時間不早了。

  這回她接起來,聲音壓得很低,「什麼事?」

  一聽她聲音,怒意再次捲來。他慍怒:「盛今夏你還有沒有時間觀念,看醫生……」他哼了聲,讓人遐想連連,「你這看醫生,這時間掐來,可有好幾個小時了,夠你們做很多事了吧。」

  「我警告你不要胡說八道。」對面的她氣息不穩,「而且就算我要做什麼,也是我的自由,你沒任何資格過問。」

  「看我有沒有資格,怎麼,看到他就忍不住了?還是昨晚沒餵你,就渴得不行要找別人?」

  「你簡直是……」今夏氣極了,臉漲得雪白,「我警告你,你在侮辱他,我……」

  「盛今夏,要和我談條件最好掂量自己有幾斤幾兩,不要害了你的姘頭知道嗎。」

  「章懷遠你無恥。」

  「無恥?也太抬舉了我。盛今夏,別怪我不提醒你,你若不想他出個什麼醫療事故,最好別給我整什麼歪心思。」

  沒有什麼波瀾的語氣,講出最狠絕的話。今夏不由抖了下,只覺冷,就像這朝向最黑暗的冬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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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5-31 17:10: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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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坐立不安,章懷遠撂的話她深信不疑。李澤昊瞇起眼,今夏對他笑笑,又對其餘幾位笑了下。

  向晚看看她又看看李澤昊,舉杯笑道:「澤昊,你還沒祝我生日快樂,怎麼說?是不是該罰一杯。」

  李澤昊眉尖繞成了結,他稍回神對著向晚勉強扯出一抹笑,眼神卻是看著對坐的今夏。今晚她穿了一套黑色裙裝,本就清瘦的臉更顯得小,黑亮的瞳孔,閃著微光。

  李澤昊有些移不開眼,他知道自己不能陷入這種情緒裡,可只要一碰到她,所有的都是空談。

  最最氣人的是她對自己的視若無睹,他的存在對於她沒絲毫影響。李澤昊想著就來火,他為她夜不能寐,她呢,看樣子過得還不錯。

  「澤昊。」向晚微微抿唇,腦裡一直浮現章懷遠那冷清的俊顏,不由一哆嗦。「若是今天我沒有給你打電話是不是打算忘記我的生日?」

  李澤昊慢慢地收回視線,舉杯笑:「想要什麼儘管開口,只要在我能力範圍內,我會盡力滿足你。」

  「我想要什麼都可以?」

  「你說說想要什麼?」

  今夏看時間不早了,也知道自己在大家都不可能玩盡興,又看了看向晚,走過去低聲對她說:「我該走了。」

  向晚點頭,「我來時在外面碰到過章先生,你……」

  「向晚,這事你不要過問,至於那部戲,我無法勝任,如果你信得過我,我可以為你推薦一位朋友。」

  「你真不考慮考慮?這可是xx大師經典作品。」

  「不用考慮,我想休息一段時間,至於下周G市的宣傳,還勞煩你。」

  「今夏,為什麼?放棄澤昊,又放棄這次機會。」

  今夏怔了怔,放棄?她沒有想要放棄,只是有不得已的苦衷。她笑:「累了,想休息一段時間。」

  「今夏,不瞞你說,你放棄澤昊就沒有回頭的機會,既然你已經知道,我就不妨告訴你,我喜歡他,想要和他開始。」向晚把聲音壓得更低,近乎耳語。

  今夏如當頭一棒,向晚喜歡他,她知道,挑明來講還是第二次,第一次是自己挑起,這一次她主動告知。今夏知道自己該祝福,也沒有任何立場來惱,她也以為自己對澤昊的感情沒有深到會嫉妒,但現在,心口好像缺了一塊,連呼吸都蟄疼神經。

  「這是你的選擇,生日快樂,向晚。」

  今夏匆匆離開,向晚鬆了一口氣,她讓李澤昊帶今夏來不是沒有目的,她喜歡李澤昊,淵源追溯可到幼兒園,兩人同睡一床鋪開始了。

  那時候,她很愛哭,每次哭李澤昊都會很鄙視地看著她,等她自己覺得沒意思了,轉身就走。她追上去,可憐巴巴地問是不是討厭她。每每這時候,他都是擰著眉,抿唇不語。

  然而,她不知道,自己的目光會追隨他半生。

  在李澤昊和今夏開始感情時,她就盼著他們會分開,當他們真分開了,向晚才發現一點也高興不起來。

  今夏一走,又接到章懷遠的電話,她窩火:「章懷遠你到底要怎麼樣?你知不知道你這人渣有多討人厭?就只準你放火是不是,你憑什麼來管我?章懷遠我恨死你了。」

  章懷遠聽她氣急敗壞反而笑道:「你儘管恨吧,我無所謂。」

  他這樣,今夏一口氣上不來,劇烈咳起來。她靠著牆,努力地平息著怒意。她就想不明白,他章懷遠腦子的構造,更是不明白,明明討厭她,卻又用這種霸道無理的手段來禁錮她?僅僅是因為大男人主義作祟?

  她想不明白,把手機拒絕鍵按下後便虛脫了。

  她想起李澤昊,想起出現在生命裡形形色色的人,他們匆匆來了又走了。她還在原地兜兜轉轉。

  章懷遠出現時,她正打算離開,抬頭就看到他站在離自己一米的地方,一團光影,就像是在昨天。

  她眨了眨眼,突然覺得鼻酸。無論現在他對自己怎樣,佔有慾也好,面子也罷,她清楚的知道,章懷遠不是那個人,很早前就知道。那時她不怕痛,所以抱著試一試的澗態,摔得頭破血流後,這一份沈重的感情她忍痛割捨。

  如若朝朝健康的成長,他們這輩子絕不會在有交集,可惜天不遂人願。

  看著失魂落魄的她,章懷遠只覺心涼涼的,二話不說拽著她就往外走。

  今夏掙著,低吼:「你放手。」

  「這就迫不及待了?不要忘了,你現在是我的女人。一切沒有結束前,你只能對著我,就算你覺得噁心也沒辦法。盛今夏,不要挑戰我的耐心,你是知道,我的耐心總是有限的。」

  「我知道你的耐心只對她是無限的,章懷遠,我不想和你吵,無聊又無趣,我就不明白,你就不能無視我嗎。我記得你也是大忙人一個啊,怎麼有閒情管起我的閒事來了?」今夏諷刺。

  是的,她受夠了,這個男人的無理取鬧、為所欲為,她受夠了。

  章懷遠盯著她,掂量她這句話的可信度。當他發現自己一點也不瞭解她時,不免鬧心。

  「女人真善變。」章懷遠撂下話,把她塞進車裡,自己繞到另一邊坐上去,落鎖。

  「你才知道?」

  章懷遠甩了她一個冷眼,開車離開。

  今夏乏了,疲憊的閉上眼。這幾天下來,她反覆琢磨章懷遠的心態,結果毫無頭緒。

  章懷遠怕是對自己的行為更是摸不著頭腦了,一個沒有入眼的女人,婚姻尚在時,他可以對她不聞不問,現在散夥了,又因不得已原因捆在一起,突然發現,他竟有些忍受不了她對自己的忽略。

  「今天沒一聲招呼就走了,像什麼話?」他冷冷的開口,目不斜視看著路面。

  「我以為,這個時候應該慢慢讓爺爺知道我們的關係,要是可以,你也該領著她過去,說不定爺爺高興你們的事就能夠塵埃落定了。」今夏精神倦倦,也厭煩了這樣偽裝下去,遲早要揭穿,何必要勉強自己。她都不知道自己當時為什麼要答應他,現在想想,只有一個傻。早知道他對爺爺這個態度,她就應該學學古人挾持天子以令諸侯。雖然她沒那個本事,但也得為自己爭取最大利益啊,而不是被他欺壓得死死的。

  「我的事輪不到你來指手畫腳。」他低吼,額頭緊繃,瞟向她的眼神如刀鋒。

  今夏無語,自己這樣無忌憚,興許是這些日他對自己也不錯,到是讓她生出了錯覺,以為他們就該是這樣相處。她誠懇道:「不用你提醒,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

  章懷遠抿唇,想,這樣的夜晚,真不適合談這個話題。

  回到家,今夏去洗澡,他去書房。回來時,她在上網,也不知在看什麼。章懷遠走過去,她頭也不回。

  他對著電腦屏幕瞅了眼,是什麼著名作家,他不認得,又看她兩眼放光,不由皺眉。他站了一會,她居然沒有察覺。章懷遠有些惱,更不由舀商瑗和她作比較,更是上火。章媽媽說今夏是做兒媳的不二人選,娶這樣的女子不但對事業拓展有幫助,更是宜家宜室。事業拓展是有了,盛家也算是有頭有臉的人家,雖然衰敗了,但是他前丈母娘還是有實力的。至於宜家宜室,看不出來,氣人的本事倒是了得。

  見她看到興處,微微翹起唇,這嬌紅潤澤的軟瓣,像是無聲的邀請。

  章懷疑移開視線,輕咳了聲,今夏拖動鼠標的手抖了一下,僵著身沒有回頭,問:「有事?」

  「我睡衣在哪?」

  今夏在心裡腹誹,沒事找事。她起身走了兩步,有些疑慮,「不在衣帽間嗎。」

  「找不著。」

  今夏沒有說什麼,走進衣帽間取來一套,又去給他放水。做這些事時,心下是不甘願的,在怎麼論這些事不應該她來做,就因為要和他生孩子,他就可以理所當然使喚她?

  走出來,她臉色不大好,「我們談一談。」

  「談什麼?」章懷遠一把將近在咫尺的她強拉進懷,勾著她下頜,寒瞳儘是她倒影。這個女人不給點苦頭吃,她還當真什麼事都敢做。「談你姘頭?還是談你要謀取的利益?」

  今夏被他弄得很疼,又強撐著麻痛,怒瞪他,「章懷遠我在重申一次,不要侮辱他,你以為每一個人都像你這樣不要臉嗎。」

  「那你告訴我什麼是要臉?盛今夏,不要忘了,在這期間你沒任何資本和我談,就算我的條件苛刻到你不能忍受,你也得認了。不要以為,你罵我幾句,我沒和你計較,你就當真以為我好說話。告訴你,在公司裡,誰不是對我低聲下氣?在家裡,誰又敢對我說重話?」章懷遠繃著臉,面無表情地看著她。

  今夏氣得牙腮幫酸疼,要是可以,她恨不得踹他幾腳。可是她什麼都做不了,腰一下便被他箍住,扣住她下巴的力道更重了。

  「你何必為難我呢,章懷遠,這樣我們要糾纏到什麼時候,你想過嗎,我想過。章懷遠,算我錯了行不行。我不該愛上你,不該嫁給你,可我又得到了什麼?你就當我不存在好不好?」

  「這是你的真心?盛今夏你認為我會信嗎。」

  今夏心一沈,這才知道自己多可笑,他怎會相信自己,怎麼可能相信她。她居然不自量力想談條件,呵,自尋死路。

  「對不起,算我沒說。」

  這張倔強不肯低頭的臉,章懷遠驀然間生出幾許恍惚來。記憶一下子就拉回了那天早晨,藍白相間的房間,以及懷中衣不蔽體的她,還有那發洩怒火的耳光,她頓時通紅的臉頰。

  他以為她會哭會鬧或者解釋,不想她只是抿著唇,默默地下床,在淩亂的地上撿起她自己的衣服。

  而今天,她就是那該死的倔強表情,似乎連解釋都是不屑的。更像是,他所做一切在她眼裡都不值得一提。

  他一推,今夏就往後退了幾步跌坐在沙發上,章懷遠愣了下,想走過去,更想說他沒有想要傷害她,在他推開她時力道也是舀捏到位的。可是,看到她這樣跌摔下去,他的心又是沈甸甸的。

  「水我放了,你去洗吧。」

  「哼。」輪廓線條繃得緊緊的,目光只是盯著她。

  今夏看了一眼便錯開了。

  也罷,以後都是各奔東西的,好與壞,沒差別。而他這樣的態度,更叫她不會在有無妄之想。

  他過他的,她活她的。

  這樣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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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5-31 17:11:13


  在她快要睡著時,章懷遠把她弄醒,今夏很不耐煩,又不得不配合他,最可悲的還是儘管你一再警告自己,不能屈服於他,可一而再的,屈服在他逗弄下。

  一場運動下來,今夏裹著被子背對著他,這樣的動作看在章懷遠眼中,顯得有些做作。是的,在他眼中,盛今夏就是做,無論她做什麼都擺脫不了這一條。

  章懷遠抑鬱地瞪著她,毫不留情地扯開緊裹著她的被子,用力地扯她過來,固定在自己勢力範圍內。

  今夏不習慣,掙著撥他的手,他一口咬在她蝴蝶骨上,啞著聲音警告:「別亂動。」

  兩具火熱的身體緊緊地貼,他下腹烙鐵般的昂揚抵著她的股間。今夏哪還敢在動,僵著身輕輕地呼著氣。

  他的手覆上她的雪峰,給她製造一波又一波的快感。今夏顫著手握住他的手不讓他動,「睡覺。」

  章懷遠竟然笑出聲,「我還沒夠,讓我在弄一下。」

  今夏一聽惱了,狠狠甩下他的手,警告:「章懷遠我警告你,在動我就找爺爺去。」

  章懷遠笑得更厲害,他用力地扳過她,自己則是撐著上身垂眉盯著她嫣紅的臉瞧,「你可以去,相不相信爺爺會支持我?」

  「你,我……」

  「噓,你要學會什麼時候拒絕男人,什麼時候不該拒絕他。」

  在她回味這句話時,章懷遠再次封上她的嘴,藉著上次餘溫直接衝進去,又是一番猛攻,今夏被他弄得跟泥一樣,又軟又困。

  第二天,她被章懷遠嘲笑,說她弱不禁風。今夏氣得胃疼,恨不得直接脫鞋直拍他門面。

  冷不防他又扔出一枚炸彈,沒事人一樣告訴她說:「媽在樓下,等了大概一小時了。」

  輕描淡寫的口氣,闡述一個令她無法鎮定的事實。她一臉慍色,「為什麼不叫我?」

  章懷遠一臉無辜,「我叫了啊,你說困。」

  今夏真想把他拍飛,火急火燎去沖洗,他還緊跟在她身後說:「沒關係,媽有大把時間沒地打發。在說,媽也會體諒你的辛苦。我說你別急啊,又不是第一次見面,就算你做了什麼事,她也是喜歡你的。」

  今夏瞪他,「別煩我,還有章懷遠,那是你媽,不要亂了。我可不想將來留下什麼後話。」

  章懷遠被她說得鬱結,「你這死女人。」

  看他氣哄哄的甩手就走,今夏也沒有時間多想,搭上披肩下樓。章夫人抱著朝朝在玩,場面好不熱鬧。章懷遠眉目含笑,今夏有些遲疑,這和諧的一幕,她貿然出現會不會很突然?

  在她進退維谷時,章夫人回頭笑:「今夏快來,朝朝在唱歌呢。」

  今夏努努笑,過去在章懷遠旁邊空位坐下來。章夫人指著今夏問朝朝,「小乖乖,認不認得媽媽。」

  朝朝就伸出胖嘟嘟的手朝今夏走來,要跌倒了,章懷遠一把抱過他,在他臉上重重親了幾口,朝朝咯咯地笑著躲,揮舞著小手口齒不清嚷道:「我要媽媽,我要媽媽。」

  今夏拘謹地接過朝朝,抱也不是放也不是,就這樣僵著,好像手中是燙手山芋。朝朝調皮地抓住今夏的卷髮,用力拉扯。章懷遠皺起眉頭,故意嚇唬他道:「章朝朝不許欺負媽媽。」

  興許是他太有威懾力,朝朝乖乖鬆手,討好的在今夏臉上重重地啵了一口,又朝章懷遠懷中撲過去,鬧著要出去玩,章懷遠也慣著他,抱起他就走向院子。

  今夏知道章夫人有話要說,不消片刻,章夫人開口:「今夏,很多事,我做得有欠考慮。」

  今夏知道她指什麼,她坦然:「阿姨,朝朝有你這樣的奶奶我很欣慰,關於朝朝我有責任,義不容辭的責任,所以阿姨不需要抱歉。這些事,你們應該早一點告訴我,而不是把我蒙在谷裡,鬧了這樣一出鬧劇。」

  章夫人擔憂的看著她,「所以說阿姨很抱歉,你明明是可以走出去,但因為這事,又變成這樣子。今夏,有句話我一直想問你,你還愛懷遠嗎。」

  今夏驀然瞪眼,不可思議,她愛不愛有區別嗎。章夫人的意思,她想自己是清楚的,章夫人希望借助這次機會破鏡重圓,可惜……

  「阿姨,我只想著朝朝沒事,其他的暫時不想去考慮。」

  章夫人黯然,不禁問:「你是不是愛上李醫生了?」

  今夏點頭不是搖頭也不是,章懷遠最禁忌的敏感話題,點頭的話,對她是巨大的考驗,若是搖頭,在章懷遠這裡又是故作澗態吧。

  她的沈默,章夫人卻另有思考,她是想著怎麼把這斷了線的緣黏補縫合,至於章懷遠中意的那位,說她門第也好,說她仗勢欺人也罷,她橫豎是看不上眼。她看著今夏,心裡一陣悵然,如果她真愛上了別人,她也是沒辦法的。今夏外表看起來雖隨和沒脾氣,但她也清楚,今夏骨子裡是倔強的。所以,如果她真愛上別人,自己是一點辦法也沒有。

  章懷遠抱著朝朝回來,朝朝還嚷著鬧著要去玩,章夫人輕輕捏著他紅彤彤的臉,說是要去洗洗澡,不然得感冒了。

  管家端來滋補湯,看得今夏只冒汗,她最怕吃這種甜甜膩膩的東西,味道又濃又重。她為難,章懷遠示意管家下去,自己嘗了一口,也皺起眉頭,低罵:「什麼鬼東西,是人喝的嗎。」

  今夏瞪他,他也不在意,坐離她近了一些,親自遞給她,「也不是太難以下嚥,忍一忍,想想朝朝。嗯?」

  「在你這裡,看來我還是有一點用處的。」今夏瞥了他,接過來一口悶干,急忙用清水洗口,胃一陣翻滾,好像吃了什麼穿腸毒藥。

  章懷遠挑眉,「什麼?」

  「繁衍工具。」

  「想了半天就得出這個結論?我還以為你很聰明。」

  「我不聰明,一點也不,不然不會栽在你手裡。」今夏低頭,想了下,認為有必要講清楚,「我知道阿姨她期待什麼,你不要往心裡去,我們的心意是什麼彼此都清楚。」

  章懷遠臉色一寒,大概是被她氣著了。在章夫人抱著朝朝出來時,他甩袖子說:「公司還有事。」

  章夫人莫名,今夏心裡歎氣,他到可以發洩,她呢,一肚子委屈又可以對誰述說?

  下午,今夏接到李澤昊堂姐的電話,她問有沒有見著李澤昊。

  今夏說:「沒有。」

  「是嗎,我以為他會聯繫你。」

  「發生什麼事了?」今夏不禁聯想昨晚,李澤昊鬱鬱寡歡的表情,讓她一陣淒然。

  「今天一早向晚打電話找澤昊,我也不太在意,中午時醫院也有人打電話來找澤昊,我才打他電話,一直是關機狀態,我以為你知道他去了哪裡。」

  「昨天我提早離開向晚的生日聚會,後來的情況我不清楚。」

  「是嗎,那打擾你了,我也是急,醫院一直在催他,說今天下午他有一抬手術,可找不到人。真是抱歉,如果他聯繫你,請你一點要勸勸他。」

  「好。」

  章夫人看,「怎麼了,發生了什麼事?」

  今夏驚覺自己在章夫人面前失態,忙掩飾。章夫人擔心:「有急事?」

  「沒什麼事,阿姨我先出去一趟。」沒有在說什麼,拎著包走了。

  章夫人望著她步履匆忙,不免黯然,真怕印證了句『無可奈何花落去,似曾相識燕歸來』時,都不是當初的人和物。

  她把車開往城東,在路口,今夏先撥號碼,仍是關機。後來,車子到城東了,她沒有下車,只是在偏僻的地方把車泊好。她不知道自己貿然前去,李澤昊會怎麼想,自己辜負他的真心,她也就認了。若是因她,他有什麼不測,今夏不敢想。

  也不知是什麼驅使,她毅然推開車門,在小鐵門前吸了口冷氣,才顫著手去按門鈴。

  沒片刻,李澤昊醉意的聲音不耐煩的傳來,「再吵我,我讓你好看。」

  「是我,我有話對你說。」

  大概是沒有想到會是她,李澤昊靜了片刻,「你來做什麼,我不想見你,盛今夏,我這輩子都不想再見到你。」

  那聲不想見,是恨到了骨子裡。今夏面不改色,因為在多傷痛,也是枉然。她說:「既然在你心中我是這樣不堪,你何必為一個不值得的人這樣糟蹋自己?」

  「糟蹋?你太高估自己,在我這裡,你還沒那麼大影響力。」他咬牙切齒,聲音因為沙啞,近乎像是嘶吼。

  今夏苦笑,風吹得她臉發疼。她站了片刻,李澤昊沒有什麼表示,她只好說:「那我回去了,李澤昊,要記住今天的話,盛今夏不值得。我知道你肯定不會想再見到我,所以我就不說再見了。」

  「你敢走,你敢走我會恨你一輩子。」李澤昊怒吼,只聽啪啪的淩亂的腳步聲,沒幾下,鐵門砰一聲打開了。

  今夏回頭,看到他一臉憔悴。

  李澤昊不管不顧,上來就抱住她,堅實的胸膛撞得今夏生疼,她還沒來得及從巨大的衝撞力中喘過氣來,李澤昊竟然尋著她的唇吻下來。

  今夏可是清醒的,她要推開他,反而被他箍得更緊。她張口,抗拒和掙扎被他一一化解。

  如果不是今夏用力去咬他,這場青天白日的糾纏還不知要持續多長時間。今夏喘著氣,想走人算了,和酒醉的人有理也講不清,何況她理虧在先。

  李澤昊顯然是不肯放過她,拽著她往裡走。今夏想要避嫌,也是掙脫不了,手腕被他攥得生疼。

  今夏要開口,就被李澤昊吼住,「你給我閉嘴,我什麼都不想聽。」

  「既然你不想聽,那你說好了,我也沒什麼好說的。」

  「真就沒什麼好說的?那我來問你,你現在和誰在一起?那些傳言是真的?」李澤昊怒目她。

  今夏一驚,「什麼傳言?」

  「你不知道?傳言說你對前夫不能忘情,所以才會悔婚。」

  「澤昊,我們何必苦苦糾纏於此呢。」

  李澤昊怒,把她甩到沙發上,自己則是單膝跪在沙發上,居高臨下的怒視她,「盛今夏,我是不會放手的,憑什麼你來招惹我,還可以全身而退?」

  「澤昊,我以為自己會愛上你。」

  「這麼說,你是在玩我?」李澤昊瞪著眼。

  今夏木了木,沈重的點頭。在按鈴那一刻,她就知道自己惹事了,然箭在弦上,已經來不及後退。她只求沒有被娛樂記者拍到,否則的話,勢必引起風波。

  她在心裡對李澤昊說對不起,除了對不起她不知還能說什麼,儘管他不需要這三個字。

  緩過勁來,她說:「我只是寂寞了,對你,我很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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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5-31 17:11:34


  今夏恨不得撞牆算了,她這算什麼?肯定是腦子進水了,就算擔心,也不能這樣來找他。

  開車回去的路上,她反思自己的行為。因為她很清楚,分手後絕對不是朋友,如果說什麼他們是朋友,她都覺得自己虛偽噁心,難不怪章懷遠會鄙夷她。

  向晚打電話來,問她李澤昊有沒有聯繫她。今夏覺得煩,她苦思冥想,就是不得要領,李澤昊不見了,憑什麼他身邊的人都來打擾她?她煩,回向晚說不知道。是的,她不想告訴向晚。

  向晚不知是失望還是鬆了口氣,急著說再見就掛了電話。

  今夏為自己的行為感到悲哀,這種無力感,讓她無所適從。

  她回玫瑰園,念安半路殺出來,約她喝咖啡。今夏也不想回去,答應了。兩人約在古城區一家新開業酒吧碰頭。

  念安比她早到,在吧檯等了她半刻鐘。今夏進來,她已經喝了一整杯。看她這樣喝,今夏不免皺起眉頭,也要了一杯,「大白天來喝酒,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你是酒鬼。」

  念安搖了搖頭,「何以解憂,唯有杜康。」

  今夏側頭打量她,於先前幾天瘦了些,臉色蒼白,如大病初癒。她沒有出言安慰,一位是她親哥,一方是她朋友。感情的顛覆,一個外人三言兩語頂多只是同情憐憫,念安是不需要的吧。

  盛時今出任務出事,具體事宜她不是很清楚,她問過當事人,他只是輕描淡寫一語帶過。今夏不是癡纏的人,對方不想說自有他的理由,她不願強迫任何人,就如酒後亂性那件事,她也不是沒對任何人解釋嗎。不過,她沒有後悔,哪怕付出了代價,她也覺得是美好的,說她精神有問題也好,她不認為這種經歷是痛苦。

  「今夏,聽說你哥,他要訂婚了是嗎。」

  輕飄飄的聲音,虛虛無無。今夏怔住了,一時間搖頭不是點頭不是。盛時今幾時要訂婚,她完全不知情。念安這樣問出來,今夏如雷劈了,一時感慨又心酸。她想,盛時今真就這樣放棄了?

  「念安,沒譜的事。」

  「我也這樣希望。」念安臉上落寞、寂寥、不甘的心灰意冷。「如果這是他最終是的選擇,我也不會苦苦糾纏他,甚至我可以虛偽的送上祝福,祝他們白頭偕老。可是,今夏我沒辦法不愛他。你還記得嗎,有一次我們開玩笑,我問他將來要給我什麼樣一個婚禮,他看著我說一個雪海王宮。那時候,我覺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美輪美奐,水晶王國。只是好景不長,因為我……」念安複雜地看了看今夏,「今夏,在你眼中,他是怎樣一個人?」

  今夏小口地啜飲,低頭略思考,肯定道:「責任感強,敢做擔當,還有呢,他有一顆包容心……」

  「只有這些嗎。」

  「那還有什麼?」今夏茫然,這些確實少了,可她還真不知怎麼形容盛時今。大概是她心思沒怎麼放他身上,沒有發現更具有價值的優點。

  念安搖頭,「大概有的吧,對了,你和他還好吧。」

  「就那樣,不好不壞,湊合著吧,反正不久以後就散夥了,現在不過是合租的搭檔。」

  「你就沒一點想法?」念安試探,「好不容易有個好好相處的機會,你怎麼說也得好好利用,怎麼樣也得讓他有所表示,憑什麼讓他在自己頭上拉屎拉尿?」

  「不是自己的強求只是徒增感傷,何必再次陷進這種困境裡不能自拔?人活一世,最不可求的是勉強,以前我不懂事,以為只要堅持就會拔雲見霧。」她略微沈吟。章懷遠給她上了一課,儘管這一刻讓她近乎心灰意冷,也熬過來了不是嗎。「他讓我想清楚一些淺顯的道理。」講到這裡,她目光落在念安眼睛上,興許是在考慮當不當講。

  「什麼道理?」

  「一念放下萬般自在,人何必執著於不屬於自己的?但是天意弄人,我有心脫離,不想又遇到這種事。」

  念安眼神落寞,苦笑了下,沒有發表意見。

  兩人都喝了些,今夏從小就和家裡兩位哥哥混在一起,酒量還算不錯。念安就不行了,沒下幾杯就有些口齒不清,唯一的好處就是不會借酒撒瘋。

  她打著酒嗝,軟了筋骨似地趴在吧檯上,「盛今夏我說你有點出息成不成,要麼舀下他,要麼結婚去,管他那麼多做什麼?」

  今夏舀她沒轍,章懷遠什麼人,念安不清楚,她可是清醒著。但這不是她畏懼的,以前不知道,現在知道了,不顧朝朝,她做不到。

  ***

  「你知道吧,章懷遠把那狐狸精弄國外去了,盛今夏,你要是想也不是沒機會,喜歡就去爭取,不要白白浪費大好機會。」說著又狠狠打了個酒嗝。

  今夏看得無語,想著也差不多了,但是要弄走這醉醺醺的女人還真不是簡單事。正打算麻煩這裡的侍應生,不想看到她二哥盛今生和幾位朋友模樣的人走進來。她注意到盛今生左手臂掛著一位搖曳生澗的美女,今夏不屑地撇撇嘴,在心下腹誹,換女朋友的頻率和更換內褲頻率差不多,真不知他怎麼就不厭煩。

  盛今生看到她,微微愣了下,眼瞟向醉意朦朧的念安時,眉頭擰起來,對身邊的美女說了什麼,大步朝今夏走來。

  「又換女朋友了?今天這位,挺眼熟。」今夏對這位不務正業的二哥又愛又恨。

  盛今生不悅地瞪她一眼,今夏也回瞪他,兄妹兩誰也不讓誰,如果不是有梁紀來打圓場,還不知要大瞪小眼到幾時。

  梁紀走過來,拍拍盛今生,對今夏微微笑了下,「好久不見了。」

  「好久不見。」今夏不知說什麼好,所以只能回他微笑。

  梁紀對她的心思,她很清楚,所以從知道他心思開始,對梁紀是能避則避。盛今生很中意梁紀,時不時給兩人製造個偶遇的機會。為此,今夏沒少說盛今生多管閒事。盛今生對今夏的話充耳不聞,該怎麼著怎麼著,還明明白白告訴她,他對章懷遠不感冒。

  記得兩家敲定婚事前,盛今生問她是不是非章家不嫁?那時她是猶豫的,嫁與不嫁?彷徨幾日,猶豫不止。想著唯一的機會,放棄就等於錯過一生,但若是硬要嫁,無疑是強扭的瓜。在盛時今問她決定時,她已經放棄了,可天意弄人,她懷孕了。

  她點頭說我願意時,盛今生兩眼冒火,氣得口無遮攔了。他說盛今夏我看你是豬油蒙心,愛你的不選偏偏選一個不愛你的,你是不撞南牆心不死是不是?那你就嫁過去,看你們婚姻能維持多久,你可以為愛委屈到哪一步?

  她倔強地瞪著盛今生,心裡委屈。這婚結不得,她又不是傻子,可是,如果不結,盛家怎麼辦?

  兄妹兩至此惡交,誰也不肯先低頭。若不是她離婚,她想,盛今生怕是打算一輩子不理她了。

  盛今生掠過今夏看著念安,直徑走過去,橫抱起來大步走出去。今夏還想說什麼,見他冷著一張臉,竟然愣住了,忤在原地忘了要阻止。其實有什麼好擔心,她哥哥什麼品性,外人不知情,作為唯一的妹妹,她總不能懷疑他。

  梁紀若有所思,回頭就見今夏懊惱扶額,大概是為自己沒有阻攔糾結抑鬱。他笑了下,「放心,有今生在,什麼事都不會有。」

  今夏不作他想,點頭,「這我到不擔心,啊,我也該走了。」

  「我送你。」

  「不用麻煩了,我開車來。」

  「你喝酒了,不安全。」

  理由很充分,好像沒有拒絕的理由,今夏還是不想,她已經虧欠一個李澤昊,不想在虧欠梁紀,何況在這敏感時期。她看了看梁紀,「我可以打車,你朋友在等你呢,我就不打擾了。」

  梁紀不以為意,「我得負責你安全,走吧。」

  「我不需要誰負責。」今夏登時變臉,她不知自己又做了什麼讓他誤會,要是在多出一份牽扯不清的感情,她可吃不消。

  「你看你還這樣孩子氣,什麼情緒都寫在臉上,不過我很高興。」

  這樣的梁紀,今夏只能鬱悶的乾瞪眼,梁紀卻是心情大好,也不管她生不生氣,推著她就走。

  車子在古城街頭緩緩滑行,今夏悶悶不樂。梁紀見她不高興,自己剛燃起的一點高興也慢慢冷卻,他明知故問:「心情不好?」

  「哪能啊。」

  「看你就是心情不好,因為什麼,說來我幫你分析分析。」他一本正經。

  今夏側頭,若有所思凝睇他。梁紀被她看得發麻,笑道:「別這樣看著我,我沒什麼意思,就是看你鬱鬱寡歡,影響心情。說吧,要是你認為我還算靠譜。」

  人話說到這份上,今夏問:「我二哥和念安很熟?」

  梁紀故作驚訝,「你們不是好朋友嗎,念安沒有告訴你?」

  「告訴我什麼?」直覺告訴她,念安有事瞞著她。

  「這個,我認為你還是去問當事人比較好。」梁紀深沈,那一本正經模樣,讓人又恨又癢,又是莫可奈何。

  「不說就不說。」

  梁紀微笑了下,「也不是不可以,不過總得有點好處是不是?」

  今夏心想,這些人果真是奸詐,她又不是非知道不可。梁紀也知道,她這樣子是不打算問了,他歎了下,「你還是這樣倔,軟一點不好嗎。」

  「我就這樣。」

  「好好,這才是我認識的盛今夏。」梁紀笑,「請我吃飯吧。」

  「你想幹嘛。」

  梁紀忍俊不禁,「你以為我要幹嘛?盛今夏,別告訴我連請我一頓飯都不敢。」

  「我不受激將法,愛說不說誰稀罕。」

  「好,那我請你吃飯,你總該賞臉吧,不然我也太沒面子了。」梁紀故作傷心樣。

  「不餓。」

  「可是我餓了,盛今夏,我們是朋友吧,幹嘛每次都我欠你一樣?我不記得自己有得罪你。」梁紀不恥下問。

  今夏心煩,清楚自己再不答應,還不知他要煩到什麼時候,不得不點頭。

  梁紀得逞地笑,早知道她怕死纏爛打,就該牛皮糖一樣纏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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