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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6-12 12:48:43

葉雙 - 有“種”別跑

她身家優渥、面容姣好、經商手腕高明!
但她心儀的男人卻對她不屑一顧,
理由竟是──她太完美了!
貧窮卻傲氣的他不願被人說高攀,
眼看他就要娶從小婚定的未婚妻入門,
她依然割舍不下對他的癡戀,
所以她決定要留下一點“紀念”!
下藥讓他無力反抗再強上他,
得逞之后立刻收拾細軟逃到南方,
反正他抵死不肯愛她,
那不如就讓他因男性尊嚴受創而恨她,
至少他會深刻的記得那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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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6-12 12:49:08


大紅的燈籠高掛,無數的喜字成雙成對的占領著東方家的每一個角落,就連畜欄、雞舍和廚房裏的大水缸都沒被放過。

  由此可見,這戶人家多麼重視這次的喜事,所以雖然房子不大,屋舍簡陋,卻洋溢著那份即將迎娶新婦的喜悅。

  一身燦亮的輕紗華服,靳雙雪直勾勾的瞧著眼前矮小的屋舍,那專注欣羨的眼神,活像那兒是金碧輝煌的宮院,教人看了一頭霧水。

  “小姐,你怎又跑來這兒?”連氣都還來不及喘上一下,心翠就連忙對著眼前的人咕噥道。

  “沒什麼,在府裏待得悶了,所以出來晃晃。”

  “咦,我瞧不是吧,我覺得小姐是想要出來見……”她的話都還沒說完,原本一臉平靜的靳雙雪就激動的打斷了自個丫鬟的臆測。

  “心翠,別亂說話!”

  “對不起,小姐。”主子的壞臉色終於讓神經恁粗的心翠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連忙垂下眼噤了聲。

  “沒啥事!”靳雙雪勉強牽起了一抹笑,安撫著一臉內疚的心翠。“我只是……”

  “小姐,我從小就侍奉你,怎可能不知道你的心事呢?”

  一語戳破了靳雙雪的欲蓋彌彰,心翠幾乎等於靳雙雪的一道影子,日日夜夜跟隨在她的身邊,沒道理主子在想的事,她這個影子會不瞭解。

  她家小姐擺明瞭是在為情所苦嘛!

  “既然你知道,那……”

  靳雙雪原本黯然的眸子不知怎地倏地發出了耀眼的光芒,那光芒讓心翠瞧著頭皮一陣發麻。

  “小姐,你可別再打什麼歪主意了,前陣子莊主才為了請婚被拒的事大發雷霆,還大罵東方敬亭不知好歹,你可別再出什麼歪主意了……”她顯然完全無法忘懷上次的風波,心有餘悸的警告道。

  要說她家這個大小姐,靳府裏的半個主子,可真的沒啥不好的。

  人長得明眸皓齒、柳眉瓜子臉的,活脫脫是個大美人,對待下人也不頤指氣使,完全沒有半點富家小姐的架子。

  更別說她那一把罩的琴棋書畫和得宜的應對進退。

  但光這些還不算什麼,她家小姐最最最厲害的,是她那顆擅于經商理財的好腦袋。

  就連她家的主子爺也是在小姐的輔佐之下,才能在短短的幾年之內,將靳家的產業給擴大了十倍有餘。

  就因為她的千般好、萬般行,這城裏的大富人家哪一個不差著媒婆來求親險些把靳府的門檻兒給踩平了,就盼能將這尊財神婆給請回去好生供著,以庇蔭家中代代子孫,吃穿不愁。

  可偏偏這千般美、萬般好的人卻有一個致命的缺點,那就是太過癡心癡情了。

  也不知怎地,原該眼高於頂的千金大小姐,卻偏偏中意城中一個落魄戶的大公子東方敬亭。

  而且一愛成癡,不管眾人怎麼勸、怎麼說,固執的大小姐愛上了就是愛上了,即使被拒婚,甚至東方敬亭已經傳出了喜訊,她家小姐還是不肯死心。

  人家成雙成對,明兒個就要入洞房了,可她呢?

  還淨來東方家門前東瞧西看的,隨便用膝蓋想想也知道小姐心中的不舍,所以難保她不會出些什麼怪點子、餿主意,那她的頭可就痛了。

  “心翠,我……”才不理會人家聽不聽,靳雙雪的一雙手難得忸怩的揉著巾帕子,似水般溫順的聲調中透著一股濃濃的希冀渴求,聽得讓人心都酥了,也酸了。“我哪里會出啥餿主意,我只是……”

  “只是啥?”其實心翠很不想問,可是望著小姐那雙水漾的眸,她只能挫敗的投降。

  “我知道東方敬亭不可能會愛我、娶我,可我卻愛他這般久了,所以我想……”

  又是一項的難得,可別瞧她家小姐外表一副柔情似水的模樣,可骨子裏卻是個行事俐落的女中豪傑,向來有話直言,從不拐彎抹角。

  如今,卻因為東方敬亭的關系全變了模樣,讓人頭皮不麻也不行呵!

  “我想要留個紀念。”

  “什麼紀念,東方敬亭的一撮發嗎?”她會這麼說不是沒有道理的,那書裏頭不是常說道,什麼贈君一束發,盼結來世緣的悲情橋段嗎。

  如果要的是一撮發,那還不好辦!她家的那口子會點武,要他半夜摸進東方家,替小姐削來一束發也沒啥大不了的。

  “我才不要他的一束發,那死板板的東西要來何用?”忍不住白了心翠一眼,靳雙雪嘴裏咕咕噥噥的說道。

  她要的東西雖說是驚世駭俗了些,可問題是活生生的,可以陪伴她一生一世,豈不是很好嗎?

  “那小姐到底要什麼嘛?”不是一撮發,那是什麼?她真的不解。

  “我……我……”靳雙雪的雙頰驀地飛來一片紅雲,白裏透紅的雪肌更加的勾攝旁人的心魂。

  怎麼可能有人不愛這般美麗的女子呵!要是她是個男人,如果被小姐瞧上了,她一定飛奔到靳府提親,免得肥水落入外人田。

  那東方敬亭啊,顯然不是個白癡就是笨蛋,竟然不肯允婚。

  心翠的心思東轉西兜,讓她險些連靳雙雪的回答都遺漏了,如果說真遺漏了也就罷了,可偏偏她卻又聽進那驚世駭俗的兩個字。

  孩子?!什麼孩子?那是什麼鬼東西啊!

  天啊,她的頭皮更麻了。

  “小……小……小姐,你剛剛……說了……啥?”心翠顫著聲,小心翼翼的問道。

  一邊問著,她的心裏還直念著觀世音菩薩、阿彌陀佛什麼的,她從來不曾這樣祈求著自己的耳朵最好背極了。

  只要是聽錯了,那麼一切都好談。

  可她心中那一小撮的期望還來不及成長茁壯,就已經慘遭夭折。

  “我說我要東方敬亭的孩子,而你得幫我。”靳雙雪說得斬釘截鐵,沒有絲毫的猶豫。

  事實上,自從得知東方敬亭即將別娶,讓那個從小與他訂了親的媳婦進東方家門之後,這個念頭就像滾雪球似的,在她心裏愈兜愈大。

  天啊!讓她聾了吧!心翠仰頭望天,這般祈求著。

  小姐怎會有這樣驚世駭俗的想法呢?要知道在這個禮教嚴謹的世間,即使是寡母攜子都會讓人指指點點的,更何況是未出閣的女人生子,那豈不是要被浸豬籠遊街了?

  “小姐,你一定是一時腦筋打了個死結,所以才會想不開,你……”心翠試著為靳雙雪想理由,可惜的是她並不領情。

  “心翠,這是我深思熟慮後下的決定。”

  “小姐,你知不知道這是一件多驚世駭俗的事,更何況你的身分這麼特殊,要是做了這種事,可是會引起撻伐的。”心翠努力的告知著這件事會引起的嚴重後果。

  “我知道啊!”靳雙雪狀若無辜的睜著一雙明眸,點點頭說道:“所以我不打算在京城裏生下孩子。”

  啊,連在哪兒生下孩子都盤算好了?那小姐豈不是……

  她瞠目結舌的望著靳雙雪的氣定神閑,心中的不祥正以極快的速度擴散著。

  “那……”

  “我已經打算好一切了,等到我有了身孕,我就以南下開拓商機為由,到江南去把孩子生下。”

  她是誰?她可是靳雙雪耶!

  若是沒有十足十的把握,她怎會想出這個方法?心翠未免太小瞧她了。

  “那……請問小姐,你要怎麼樣和……和……那個東方敬亭……嗯……”

  雖然她已經嫁為人婦,也是一個孩子的媽了,可那閨房之事和生孩子的事,她怎麼樣也無法像小姐那樣談起來像是在談天氣似的輕松愜意。

  “就……”終于,原本自若的雪頰飄上了一朵紅,靳雙雪流利的口才也跟著語塞。“就是和他一起睡嘛!”

  “一起睡就會有孩子了嗎?”心翠終於忍不住的低吼,她家小姐也未免把事情想得太單純了吧!

  “我當然知道不是一起睡就會有孩子啊!只是……”說不出口嘛!

  “小姐,你連說都說不出口了,還想打這等算盤,會不會太天真了些?”心翠很是努力的潑著冷水,企圖讓她收回這荒謬至極的主意。

  “說不出口沒關系,只要做得到就行了。”完全沒有被她的冷水給澆熄心中的意念,靳雙雪登時又理直氣壯了起來。

  “可是……”

  “別再可是了!反正你已經知道了我的盤算,就算是共犯了,所以你得幫我。”不想再和她羅唆下去,她索性直言道。

  “啊!”心翠傻眼的瞪著她,話有這麼說的嗎?

  “你不做嗎?也行,等會兒我就去同大哥說,是你建議我這麼做的,到時候你和東陽就……”

  這是個威脅,絕對是,也的確是。

  可,偏偏現下的情況真應了那句古話,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啊!

  心翠心中雖然哀嘆自己上了賊船,可問題是上都上了,也來不及下了,只有硬著頭皮繼續待在船上了。

  “小姐,那要怎麼做?”

  “等一下你就把這賀禮送到東方家去。”靳雙雪隨手拿出一大疊的銀票遞給她。

  “這麼多的銀票當賀禮,那傲氣十足的東方敬亭怎麼可能會收?”心翠不以為然的努了努嘴說道。

  “就是知道他不會收,所以你就要推說你自己是下人,所以求他不能不收,然後……”她雙眸燦亮的開始叨叨訴說著自己的計畫。

  只見她愈說愈高興,可是心翠的一張臉可是愈皺愈緊,但這年頭,主子是天呵!

  能不做嗎?當然不行,否則要是主子真的把威脅付諸實行,那她和她的夫婿豈不是要流落街頭嗎?

  哇,那麼可怕的事情絕對不能成真,所以她也只能拚了吧!

  “娘,這是什麼?”坐在低矮的房舍中,捧著還殘留有修補痕跡的茶杯,東方敬亭審視著眼前的這一疊銀票,忍不住蹙起了眉頭。

  “這……這是……”李四娘一臉的猶豫,不知道該下該說。

  她這個兒子啊,向來傲然,要是知道這一大疊銀票是靳家大小姐送來的賀禮,只怕會氣得七竅生煙。

  可是能不說嗎?那麼大的一筆銀兩,別說兒子向來精明,就是稍稍駑鈍之人,也該知道他們家不可能突然擁有這麼多的銀兩。

  本來他們東方家也是個殷實的小康戶,生活用度若節儉些,倒也是過得去。

  可三年前,孩子的爹病了,耗光了家中所有的積銀,害得原本勤於書卷,準備應試的敬亭都得去錢莊工作,才能勉強支持家計。

  但即使是花光了所有的積蓄,可孩子的爹還是撒手人寰。

  這出嫁從夫、夫死從子的道理她懂得,她不是想瞞著兒子收下這筆錢,只是推卻不了,也不知道怎麼向他開口說明。

  唉!不過那靳家的大小姐對敬亭倒也真有心,若非這門戶著實相差太遠,她倒還真是樂觀其成呢。

  “娘……”東方敬亭向來孝順,但對娘親的支吾其詞忍不住沈下了臉色。

  這城裏能隨便出手就這一大把銀票的人並不多,他只要稍稍轉念一想,就已猜出這些銀票的主人是誰。

  一股子的煩躁驀然而生,他瞪著銀票的眼神倏地射出了怒氣。

  察覺兒子的不耐與怒意,李四娘深吸了口氣,索性直言道:“這銀票是靳家丫鬟送來的,說是她家主子要給你當賀禮的。”

  “哼,果然是財大氣粗呵!有人賀禮一出手就是萬兩銀子的嗎?”他瞇起了眼,甚至不用數上一數,就能精準的臆測出那疊銀票的數目。“娘,你不該收的。”

  “我推了,可是那心翠姑娘說了,這是她家主子的意思,她可不敢違逆,所以她錢一送到,就忙不叠的走了。”

  啪!東方敬亭一掌重重的拍上了桌案,一股熊熊怒火筆直的往上竄燒。

  那個女人是怎麼回事?拿這疊銀票來是想施捨他嗎?

  還是她以為他瞧著了這疊銀票,就會忙不叠的像只搖尾乞憐的小狗一樣,趕緊巴過去舔她的腳指頭,巴望著能得到更多的好處嗎?

  哼!

  “兒子啊,那靳姑娘怕也只是一片好心,你別……”望著他鐵青的臉色,李四娘忍不住的勸道。

  “好心,我看是存心的汙辱吧!”

  想讓他後悔推了靳家的親事,讓他後悔沒把握時機為自己許下能榮華富貴、尊寵一生的婚約。

  “娘,你不必再說了,這檔子事我會處理。”倏忽問,他臉上的怒容褪去,甚至還漾起了一抹幽忽的笑容。

  慘了,這次兒子氣得可不輕啊!那靳家小姐只怕……

  她的尋思未落,東方敬亭已經仰首飲盡了杯中的茶水,然後抓起桌上的銀票,像陣風似的旋了出去。

  她這個兒子啊,什麼都好,就是傲氣太重,容不得一絲絲的輕慢,更容不得一點點的閑言閑語。

  這般旋了出去,只怕是要去找靳家小姐退還銀票吧!

  唉,希望那孩子的倔性子可千萬別惹出什麼事兒才好啊!

  暮色將近,天色昏暗,一顆暗紅色的圓盤高高的掛在天際。

  “我要見你們家小姐。”東方敬亭站得直挺挺的,傲然而立。

  即便是一襲布衣,但他卻驕傲的宛若王公貴族,大刺剌的朝著門房宣佈著自己來此的目的。

  “呿,我家小姐是你說見就能見的嗎?”門房天天守著靳家大門,什麼富貴人兒沒瞧見過,一見眼前這個一身布衣的窮酸,登時眉眼全往頭頂上長去,一點兒也不想搭理。

  “難不成你家小姐是天仙、是皇后,所以凡夫俗子見不著?”東方敬亭低諷的說道。

  他這一生最恨的就是這種仗勢欺人的小人,真個是什麼人養什麼狗兒,瞧這看門的都是這般眼高於頂了,他的主子又能好到哪兒去呢?

  縱是幾次瞧著那個靳雙雪好像還挺知書達禮、我見猶憐的模樣,但這樣的涵養只怕也是裝出來的吧!

  “當然見不著!咱家小姐可是後妃命格,只怕不久將來就會被皇上給欽點入宮去了,讓你說見就見,那成啥體統。”

  “你不幫我通報?”他瞇著眼確認道。

  “不報就不報,除非你有……”門房的食指和拇指搓了搓,暗示的意味著實明顯。

  向來心高氣傲的東方敬亭哪里忍受得了他狗眼看人低的姿態,怒眼兒一瞇,衣擺兒一掀,就要兜個圈走人。

  不見就不見,他也希罕不到哪兒去,大不了那銀票撕了就是,他不兌銀,那個靳雙雪也就不能說他拿了她的錢。

  “東方少爺請等一等!”

  就在他正準備大步邁開腳步之際,身後突然傳來了一記女聲,氣喘籲籲的奔了出來。

  著實不想回頭,畢竟方才那種被汙辱的感覺還縈繞心頭,眸中的怒意更是狂炙未消。

  “東方少爺,丫鬟心翠替阿忠向您賠不是了,我家小姐說了,阿忠狗仗人勢,即日起靳府免了他的職,難不成東方爺兒的氣還難消嗎?”

  “心……心翠……你說啥?”一旁的阿忠聽得自己莫名其妙的掉了工作,瞠目結舌、結結巴巴的好半晌說不出一句話來。

  “小姐說了,東方少爺是她的貴客,你得罪了他,現下只要他一句話,要你留便留,要你走你便走,你自個兒看著辦吧!”

  這可奇了,聽那丫鬟的語氣,這靳雙雪倒是算準了他會來,她葫蘆裏到底賣著啥藥?

  東方敬亭兀自心中狐疑之際,那方才還趾高氣揚的阿忠卻驀地撲至了他的腳邊,哀哀求饒地說道:“東方少爺,小的有眼無珠,冒犯了您這位貴客,您大人大量原諒我吧!求求你,我上有老母、下有幼兒,我……”

  不耐的翻起了白眼,他本欲一腳踢開那個態度轉變恁大的阿忠,可轉念一想還是作罷。

  就去瞧瞧那女人到底想做啥?明兒個他就要迎親了,可沒那麼多的時間同靳府的人瞎扯。

  “罷了!”他一鬆口,便邁著步子走進富麗堂皇的靳府。

  望著他的背影,心翠和阿忠同時重重的吐了口氣。

  阿忠是欣喜自己保住了工作,心翠則是因為達成計畫的第一步而松了口氣兒。

  唉!小姐啊小姐,我真會被你的任性給害慘了!

 昏昏暗暗的天色之中,跟著領路的心翠,東方敬亭的一雙眼筆直的投向前方,一點兒也不被眼前的富麗堂皇給吸引住心神。

  那些個雕梁畫棟、金碧輝煌,若是尋常人來瞧只怕宛若姥姥入城般,啥事都新鮮。

  只是他不是尋常人,自從他棄筆從商,他便肯定依憑著自己的能力,終有一天他亦會坐擁大宅美院,所以他一點兒也不羨慕。

  “東方少爺,我家小姐在前頭那兒的亭子等著您呢!您快些去吧,我這就去備些酒菜,好接待您這位貴客。”

  將東方敬亭領至醉心亭,心翠便朝他福了一福,然後細細的稟告道。

  東方敬亭微微頷首,依言前行,不過數步的距離,便已見到一纖纖身影獨自佇立暮色之中。

  一頭飛瀑般的長發披散,宛若想要魅惑人心般的在輕送的微風中飛舞著。

  一襲輕紗將她的身形妝點得嬌弱撩人,頗有我見猶憐之姿。

  眼前這一切著實可稱為一幅美景,尋常男人都會心動,可東方敬亭卻是眼波兒都不閃爍一下,筆直的邁上前去。

  “靳姑娘……”那聲調不卑不亢,對著背對他的靳雙雪說道:“所謂無功不受祿,這銀票在下收不得,還請靳姑娘收回。”

  先是無聲無息的靜默,然後靳雙雪緩緩的轉過了身子,一雙水靈靈的眸子直勾勾的瞧著他,沒有一絲姑娘家該有的羞怯。

  “東方公子,那只不過是我的一點點心意,你真不能收嗎?”她輕咬著薄唇,聲音中夾雜著一絲絲被拒絕的難堪。

  “不能收。”望著她那模樣,東方敬亭向來波瀾不興的心房竟微微的一揪,那莫名的不舒服也讓他的劍眉往中間攏去。

  可即便是這樣,退還銀票的決心還是不會更改。

  如果她以為那疊銀票可買來他的回心轉意,那她註定是要失望了。

  他不語的掏出銀票遞了出去。

  本以為靳雙雪會努力的說服他,可誰知她只是睨了那銀票一眼,便伸手接過。

  一等銀票離手,他二話不說的轉身。

  “東方公子請留步。”靳雙雪的聲音輕輕軟軟的,仿佛能夠酥入心胸似的。

  “靳姑娘還有事?”

  “東方公子,我傾心於你是眾所皆知之事,你不接受我不怪你,因為感情這事本就是姻緣前定,想來是你我無緣。”

  她這一番話讓東方敬亭的眉頭皺得更緊,這靳雙雪怎麼說也是大戶人家的千金,更該知書達禮,怎麼這般不知羞的說出這番輕佻的話來呢?

  濃濃的劍眉揚起,一股子的不悅倏忽竄升。

  仿佛知道他的不耐似的,靳雙雪趕緊說道:“事到如今,公子已要成親,我亦不想再奢求,只是希望東方公子能瞧在雙雪一片癡心的份上,與我共飲幾杯水酒,算是紀念雙雪的一片情深行嗎?”

  她靈動的水眸一閃而逝的算計沒有入了他的眼,倒是那哀切的軟聲軟調卻在他心裏漾起了一波波的水漣。

  “這……”他沈吟著。

  他並不是不盡情理的人,人家姑娘家軟下了腰身這般祈求,也只是要求共飲一杯,他真的沒道理不答應。

  雖然他不懂她執著的到底是什麼,又為何會看上他這個現下一無所有的窮人,但共飲一杯水酒倒也無妨。

  “好吧!”在靳雙雪的屏息中,東方敬亭終於頷首。

  她溫柔的臉龐倏忽閃過一絲詭計得逞的狡笑。

  呵,魚兒上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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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6-12 12:49:37


皺著眉頭,望著眼前那幾乎像是變出來的,更像是早就有所預謀的一桌子菜,東方敬亭忍不住的蹙眉。

  如果說靳雙雪不是早知道他會來,那麼這靳府下人的動作也未免太快。

  他不過才堪堪點頭留下來與她共飲一杯,她拍了拍手,然後下一瞬間,那些色香味俱全的美酒佳餚就由方才替他領路的那個丫鬟給送上了桌。

  望著那一桌子憑空出現的酒菜,他唯一的結論就是——這一切都是有預謀的。

  她料準了他會因為那疊銀票而找上門來,也料準了他會答應她留下來,那種被人掌握在手心裏的感覺很不好。

  可為什麼呢?他忍不住這麼自問。

  他雖然向來傲氣十足,可還不至於自戀到認為自己有值得靳雙雪這般大費周章的地方,可她偏生這麼做了。

  他不解,抬起一雙銳眸緊緊的凝著她那白皙誘人的臉龐,心中暗自臆測著她的用意。

  “東方公子,我敬你一杯。”對於他窺伺的目光,靳雙雪既不閃也不避,只是笑意盈盈的端起了精緻的瓷杯,朝著他點頭致意。

  東方敬亭舉杯仰首一飲而盡,讀書人一貫的優雅氣息因著這個舉動透著男人的豪邁。

  “靳小姐……”待那辛辣的酒液一路灼燒到他的胃裏,打自方才便沈默的深思一切的他終於開口。

  “就在今晚,喊我一聲雙雪,行嗎?”她拒絕姑娘小姐那樣生硬的稱呼。

  因為相較於自己等會兒要對他做的事情,這樣的稱呼生硬得可笑,更何況她真的很想聽聽他用那低沈的聲音喊出她的名字。

  對他的感情就像是一種魔魅,一旦上了癮,就很難戒去,甚至只要這般瞧著他、聽著他的聲音,對她來說都是一種滿足。

  只不過呵,她清楚知道這樣的滿足不該是屬於她的,今夜的共飲只不過是她使計偷來、借來的。

  可那又如何,從癡愛上他的那一刻,她便知道自己不會怨、不會悔了。

  哪怕在可預見的將來,他一定會恨她入骨,可只要知道自己存在於他的心裏,盡管只是一丁點的恨意,她都甘之如飴。

  “你我本是陌路,喊小姐的閨名似不適當。”冷著臉,並沒有被她的熱情給沖昏了腦袋,東方敬亭謹守禮教的說道。

  “那也不需要這麼嚴肅吧!”只差沒翻起了白眼,她當著他的面咕咕噥噥道。

  面對這樣隨性恣意的靳雙雪,他忍不住搖頭,露出了不贊同的神情。

  怎麼,她是不曾讀過女誡嗎?貿然邀他這個男人共飲已是犯了姑娘家的大忌,怎麼還……

  清楚的看見了東方敬亭眼中那抹不贊同與輕蔑,生怕所有的計畫功虧一簣,靳雙雪只好不再堅持,投降般的說道:“好吧、好吧,靳小姐就靳小姐吧!東方公子有話請講。”

  “我想知道這一切是不是有預謀的?”

  要他直講,他還真的直講,這回倒換成她傻眼,但不一會她卻又笑了開來。

  呵,這男人果真是有趣得緊啊,瞧他那一板一眼的模樣,一點迂回都不懂,想來要不是家中突遭變故,只怕會一路讀書,考取功名,做個死板板的讀書人呢!

  他這種人從商,能行嗎?她知道他最近是在風記錢莊中學做掌櫃的,可沒有狡詐心思的他,能夠適應這種充滿豺狼虎豹的商場嗎?

  “公子怎會這麼以為?”巧笑倩兮,她把玩著手中精緻的琉璃杯,反問道。

  “小姐的行為舉止,還有那氣定神閑的態度,讓我不得不這麼認為。”話聲才落,他又仰首將杯中又注滿的瓊漿玉液一飲而盡。

  不知怎地,望著她的笑容,東方敬亭總覺得心中蕩漾著一股煩躁,他不由自主的想藉著那香醇辛辣的酒液,平撫這異樣情緒。

  “如果我說是呢?”靳雙雪聰明的不予以正面答覆,以問制問。

  “如果是的話,那麼我該離開了。”他冷肅的臉龐瞧不見一絲方才曇花一現的善意,一雙炯眸只是冷淡的瞧著她。

  “那如果我說不是呢?”她又問。

  “我一樣得離開了,方才我許諾的是喝一杯,現在幾杯酒都已下肚,承諾既然已經兌現,留下來還有什麼意義。”

  莫名其妙的,他的心頭逐漸因為她的笑靨而浮現了一絲的不安,仿佛即將發生什麼他所不能掌握的事。

  他不喜歡這樣的感覺,更覺得她那緊凝著他的燦亮眸光仿佛在算計些什麼似的,讓人好生不安。

  想起明早的親事,再想到等在家中的娘親,他當下放下酒杯準備起身。

  “何必這麼急著走?”不由自主的,留人的話就這麼沖口而出,他肯給她的僅是這少少共飲幾杯酒的時間,靳雙雪怎捨得。

  更何況,他人一走,不就沒戲唱了,所以她一定得留下他。

  一雙柔荑就這麼罩上了他的手背,企圖阻止他想離開的想法。

  可東方敬亭不理,濃眉皺得死緊,大手一揮,絲毫無沒半點憐香惜玉的打算揮去她的手。

  就在他的手揮上她的同時,原有的力道驟然消減,一股暈眩硬生生的襲來。

  倏地伸手按住額際,他甩了甩頭,企圖甩去那種暈眩感,但卻沒有絲毫的效用,反而讓他的身子也跟著搖晃起來。

  “你怎麼了?”望著他略顯蒼白的臉色,靳雙雪心知是那三杯醉發生了功效,但她卻不動聲色的問道。

  “我的頭好暈。”終於忍不住暈眩重重坐回了椅子上,他的視線竟開始蒙朧了起來。

  “你是不是頭很暈?”她揚高了音調,但眸中那抹再也無法隱藏的狡黠卻落入了東方敬亭的眼簾。

  他露出一抹恍然大悟的神情,怒瞪著她喝問道:“你在酒裏動了手腳?”

  他不斷的深呼吸著,努力與那陣陣襲來的昏眩感抗衡,可卻是徒勞無功。

  “我沒在酒裏動手腳,只不過你方才喝的是三杯醉,只要喝三杯就醉的燒刀子。”她輕描淡寫的道,試圖証明自己的“清白”,不過卻換來他的勃然大怒。

  “你……”怒氣飛快的上揚,厚實的一掌重重地擊上了桌面,震得擺置其上的杯盤全都跳了起來。

  被他猙獰的臉色給嚇了一跳,向來天地不怕的靳雙雪也忍不住的瑟縮。

  她向來是個意志堅定的姑娘,從來不曾後悔自己做過的事,可現在望著他的怒顏,她卻多少有些後悔。

  可是頭都剃了一半,焉能不再剃下去,再說這可是她唯一的機會呢!

  她敢肯定的說,在未來的四、五十年內,像他這樣驕傲的男人,必定對她恨之入骨。

  “你先別生氣,你愈生氣,那酒氣在你的周身運行得愈快,你會愈難受的。”靳雙雪試圖軟言勸道。

  “你……”東方敬亭的眼眸射出殺人的厲光,就在她以為他會跳起來掐死她,甚至已經做好逃命的準備之際,他原本僵著的身子卻突然軟倒,整個人趴上了桌面,一動也不動。

  “呼!”見他那醉癱了的模樣,她忍不住拍了拍胸口,然後小心翼翼的趨前確定他處於不省人事的狀態,這才安了心。

  跟著她快速的招來一直躲在一旁的心翠,兩個人七手八腳的將他拖進房內。

  “小姐,你真的確定要這麼做嗎?”望著那個被安置在榻上,雙手被絲繩給系在床頭上的俊逸男人,心翠憂煩的輕問。

  “再確定不過了。”她並沒給自己留上一絲絲的後路,那一雙白皙的小手已經開始卸去東方敬亭的外衣。

  “可是他都醉成這樣了,小姐還有把握能夠做……”一個醉癱了的男人真能做那檔子事嗎?

  她十分懷疑。

  “你知不知道三杯醉雖然三杯就醉,可其醉法與尋常的酒不同?”頭也不回的,靳雙雪開口替心翠解惑。

  “怎麼說?”這點她倒是不知,因為三杯醉是小姐交給她,要她放在杯裏,可不是她去找來的。

  “這酒造成昏眩沈睡不過是一炷香的時間,接下來他便會清醒。”

  “一炷香?!”那怎夠辦那檔子事呢?

  她忍不住低頭掃了眼躺在榻上的東方敬亭,嗯,他應該不至於這麼沒用吧!

  見心翠的臉上明顯露出了疑惑,她又繼續說道:“雖然意識清醒,但是渾身虛軟。”

  “那還是不能辦這檔子事啊!”小姐幹啥搞得這麼麻煩啊!要是她要做這種驚世駭俗的事,媚藥一丟不就得了?

  “我要他清楚的記得我和他之間的每一刻,用媚藥的話,事後他什麼都不記得了。”

  這下她終于知道主子在打什麼算盤,可問題是,在意識清楚的情況被女人……嗯……用強的……

  天啊,那可是所有男人都會視為奇恥大辱的事耶!

  “小姐,東方少爺會恨死你的。”初時的震撼過去,她仍不放棄勸阻主子。

  “不能愛,就恨吧!”靳雙雪的臉上帶著一絲的苦澀和自嘲。

  心翠看了難受,索性悄然的退出門外。

  只怕真是愛深了、愛極了,才會想出這種不得已的下下策吧!

  微微的燭光映照著雪白的肌膚,對映著抹胸的艷紅,形成一抹妖冶的景象。

  靳雙雪就這麼幾近裸身的坐在榻旁,看著東方敬亭濃濃的劍眉、挺直的鼻樑和薄抿的唇,那宛若刀雕斧鑿的臉龐呵!

  忍不住的探手,白皙的纖指在他的臉龐上細細的撫觸,仿佛像是要將那張臉一點一滴的鐫刻在心底似的。

  忽爾,東方敬亭原本緊閉的眸睜開了,四道眸光交纏。

  她深吸了口氣,安撫著自個兒狂跳的心房,然後起身,在他的瞪視中微微俯下身子。

  就在四片薄唇正要相接之際,他突地別過頭去,怒聲斥問:“你想要幹麼?”

  “要你。”她對自己的意圖不再遮掩,大大方方地說道。

  “原來這就是你的目的嗎?”他勾勃起一抹鄙夷的譏笑,冷冷的說:“你別作夢了,就算我倆生米煮成了熟飯,我也不會娶你的。”

  對她,原本僅存的一點點好感消失了,他臉上滿是鄙夷與不屑。

  “我絕對不會要求你娶我。”她輕喃地說道,驟然彎下腰身在他的頰畔烙下一記輕吻。

  “你……”東方敬亭大怒,猛烈地掙紮著要起身,可被緊縛的雙手卻阻礙了他的舉動,他不敢置信的瞪向她,低吼道:“你竟敢綁我,快放開我!”

  “我不會放開。”即使明知他會更加的憤怒,但她依然只能拒絕。

  褪去了緞面繡花鞋,微微的潮紅飄上了她雪白的頰,深吸口氣後,她曲膝攀上床沿,跪坐在他的身旁。

  “你這無恥的女人,你究竟是不是讀過聖賢書的千金閨秀啊!”他咬牙怒斥。

  “對你……我從來就不是千金閨秀。”螓首輕搖,靳雙雪的纖手爬上了他偉岸的胸膛。“因為我愛你。”

  “你……”緊咬著牙,他縱是怒意橫生,可終究是個男人,面對著那賽雪般白皙的肌膚,一簇簇欲望的火苗逐漸在他的血液中竄燒了起來。

  “東方,我什麼都不要,只要給我一夜的記憶,難道也不成嗎?你別這麼生氣好嗎?”

  口裏說得哀切,但心裏卻不由自主的泛起一陣罪惡感,因為她說謊了。

  她要的不只是這一夜的回憶,最重要的還是他的孩子,一個屬於他也屬于自己的孩子。

  “不成。”東方敬亭額上青筋清楚的浮現,一雙利眸更是散發著殺人般的噬血目光。

  即便她說得低聲下氣,可依然無法安撫他覺得被汙辱的目光。

  她究竟當他是什麼?可以任人狎戲的男人嗎?他應該因為她的主動獻身而歡欣鼓舞嗎?

  “別這樣。”靳雙雪以唇代手,貼上了他那熱燙燙的胸肌,那柔軟的丁香更是宛若一條小蛇,滑溜的在他的胸膛上遊移。

  “你……”他咬著牙試圖對抗那一陣強過一陣的歡愉感。

  意識到他的不屈,她的靈眸一轉,索性直起腰身,就在他瞪大的雙眼前,緩緩地解開系在她纖細頸項上的紅繩。

  當艷紅的肚兜兒隨著她的舉動而滑落,那雪白的雙峰毫無遮掩的完整呈現在他的面前時,即便是盛怒中的他也因這瑰麗的景象而呼吸一窒。

  “以後你可以恨我、怨我,但現在請你要我。”一雙忙碌小手開始從他偉岸的胸膛往下探索,直到……

  “你……”堅硬的昂藏被她細細的包裹在掌心之中,那驀然而起的歡愉和悸動讓東方敬亭忍不住地倒油了口氣。

  不該呵,不該對這樣浪蕩的女人有任何的反應的,可偏偏那昂藏的欲望卻是騙不過人。

  原本清明的意識逐漸被欲望所掩蓋,靳雙雪意識到他已然準備好了,隨即覆身在他身上。

  “書上只教到這兒,接下來的我可不會,你幫幫我。”她軟聲哀求。

  其實不是書上沒教,而是縱然做好了萬般的心理準備,可是一旦要真的上場,她也難免不知所措,所以只好哀求他幫忙。

  明知解放欲望的根源就在他的上方,他只要勁腰一抬,便能紓解胯下的疼痛,可他卻只是咬牙怒瞪著她,即使額上的青筋頻頻浮動,但他就是一動也不肯動的僵在那兒。

  “別這樣,求你了……”她好聲好氣的懇求,卻換來他白眼兩枚和消極的抵抗,他怎麼也不肯動上一下。

  可惡,她雖然不敢說自己是嬌艷無敵,可總也算是秀色可餐吧!他幹麼這副不屑一顧的模樣,真是……

  氣極,靳雙雪咬著唇,稍稍猶豫了一會,當下決定靠自己比較快,否則等三日醉失效了,那小小的一條絲繩只怕抵不過他的怒氣。

  深吸了口氣,她瞇著眼覷準了他的昂藏,然後往下用力的一坐。

  “噢!”東方敬亭忍不住的呻吟,該死的,這女人難不成想要坐斷他的命根子,好讓他絕子絕孫嗎?

  狠狠的白了她一眼,為了自己往後的“幸福”,他決定不讓她繼續胡搞下去。

  勁瘦緊實的腰身微微的往上一抬,一股撕心掏肺的疼痛就這麼毫無預警的襲向她。

  劇痛讓她頓時軟倒在他的身上,她的一雙眼隨著那陣痛而迷蒙,一顆顆晶瑩的淚水就這麼潸潸的傾流而下。

  該死的,怎麼沒人告訴她會這麼痛,如果早知道,她就……

  後悔的念頭還沒完,想撤退的身軀還沒有移開,他像是在懲罰她似的,惡意的一陣強過一陣的抽動,更是讓她痛得只差沒有哭爹喊娘。

  但那淚卻沒讓他有一丁點憐香惜玉的心思,他依然故我的抽送,著實讓她這個未經人事的處子吃足了苦頭,在她還沒有半點愉悅的感覺之際,他便放任自己的欲望如數的發泄在她的深處。

  “這樣,你滿意了嗎?”東方敬亭咬牙對著淚眼迷蒙的靳雙雪質問道。

  “我……”痛得幾乎說不出半句話來,她只能委屈兮兮的瞧著他,淚水更是止不住的直往下落。

  嗚,她也不過是想要一個孩子而已,為什麼就要經歷這種痛……

  意識到一絲絲的憐惜莫名其妙的自心裏盤旋而出,他拒絕被她此刻這種荏弱的模樣打動。

  於是他眼兒一閉,打算來個眼不見為淨,誰知方才雲雨的疲累,再加上還殘留在身軀之中的三杯醉的殘餘效力,東方敬亭這一閉眼卻真的睡著了。

  好不容易在心翠的攙扶下,靳雙雪終於打理好自己,正準備交代心翠把東方敬亭送回家去的時候,原本緊閉的門扉在這個時候被推了開來。

  “大……大……哥……”原本自若的神色一凜,她下意識的擋在床榻之前,企圖遮掩靳雙日的視線。

  “別遮了,我已經瞧見了,等會兒我就遣人去東方家要個交代。”

  方才聽得總管來報,說守門的昨兒個讓心翠領進了一人,可到現在都還沒出府,守門的怕出事,連忙向總管報告,總管這才跑來同他說。

  他一聽,心中頓生一抹不祥,連忙來瞧個清楚仔細,沒想到還真讓他見著了東方敬亭大剠刺的躺在雙雪的床上。

  他雖然氣怒,可還勉強保有一絲的理智,當下已經決定瞭解決這件事的方法,反正自個兒的妹子一向心儀這男人,這下更好,讓那男人沒有拒絕的機會。

  沈肅的臉色中瞧不著一絲的怒氣,可靳雙雪卻明白這時的大哥絕對處於盛怒之中。

  即便是這樣,她還是挺直了背脊迎向兄長,沒有一絲的畏首畏尾。

  “大哥,不必麻煩了,等會兒我就要起程去杭州了。”

  “去杭州做啥?”靳雙日的濃眉一皺,雙手環胸的瞪著妹子問道。

  “去定居,做生意。”她一連給了兩個答案。

  “那他呢?”下頷朝著不省人事的東方敬亭一抬,他瞇起了雙眼問道。

  “從此井水不犯河水。”

  “那昨夜兒的事?”他再問,頭已經開始隱隱的疼了起來。

  他這個妹子啊!一向有自己的主見,可誰想到她竟會大膽的幹出這檔子事,讓他這個做大哥的簡直不知該如何是好。

  “就當做沒這回事。”她應得更乾脆了,原本她是不打算將此事讓大哥知道了,但知道了也無妨,對她來說或許更有利。

  “你……”怒瞪了她一眼,靳雙日低吼道:“沒有人可以欺負靳家的人之後,還可以全身而退的,他也不會是例外。”

  “不是他欺負我,嚴格說起來算是我欺負他。”雖然他真的弄得她很痛,她也隱隱約約察覺到他的故意,可問題是因果就是因果,是她種的因她就不會賴。

  “都一樣,反正他娶定你了。”他哪里管得了那麼多,他是打定了主意要將她

  “大哥,我不會嫁的。”靳雙雪斬釘截鐵的說道:“如果你硬要逼我嫁,我就立時離開家,而且永生不再踏入一步。”

  “你……”怒目瞪視著威脅他的妹妹,他簡直快氣瘋了。

  他沖上前去,一把扯住東方敬亭的衣襟,明擺著要將帳全算到他頭上。

  “大哥,難不成我離開還不夠,你還想逼死我嗎?”

  這話才入耳,又聽心翠一聲驚呼,靳雙日猛然回頭,便見靳雙雪拿著發簪抵住了自己纖細的頸項。

  “該死的,你究竟在做什麼?”

  “放他走,發誓不找他的麻煩,如果大哥做到這兩樣,那咱們兄妹還有得做,如若不然,那……”

  “那怎麼樣?”他咬牙問道。

  “那我就到陰曹地府遊上一趟,誰也不用逼誰。”靳雙雪昂首說道,她不願把事情搞得那麼難看,大哥疼她她知道,但她並不想害了東方敬亭。

  以死要脅,他這個妹子還真是好樣的。

  縱是氣極,又能如何?除了投降之外,難不成他真能拿他妹子的命去賭。

  雙雪的倔強他一向是知道的,她一旦決定做的事,便沒有人能夠改變。

  如果他不想見她當場血濺五步,只能由著她的任性了。

  “我都答應!行了吧!”

  又是一記狠瞪筆直的射向昏睡中的東方敬亭,這筆帳他可是記在心上了,現下不能拿他如何,總有一天讓他逮著了機會,他會將這筆帳算得清清楚楚的。

  靳雙雪稍稍安下了心,唯恐再生波瀾,連忙向心翠交代,將東方敬亭給“完完整整”送回家去。

  一如她先前的承諾。

  天剛破曉,雞鳴鳥啼。

  東方家門口喜氣洋洋的大紅燈籠之下,躺坐著一個男人。

  在馬車絕塵而去之際,東方敬亭原本緊閉的雙眼倏地睜了開。

  她……為什麼?

  其實她大可藉著這次的機會逼自己娶她,因為他在她的床榻上被人逮個正著,如果靳雙日硬逼著他負責,他也無話可說。

  可是她卻以死相脅,要她大哥忘了這事,究竟那顆在傳說中很是精明的腦袋瓜子在想些什麼?

  他的劍眉皺起,腦內的思緒快速翻轉,此時大門被推了開,蜂擁而出了好幾人,正七嘴八舌的說道:“我看還是上靳府去要人吧!吉時都已經快到了,這新郎官還不見蹤影,這可怎麼辦才好?”

  說話的正是他的好友,風記錢莊的獨子,風獨悠。

  “可我瞧著不妥,那靳家可是大戶人家,咱們這麼大剌剌的去要人,要是哥不在哪兒,豈不失了禮。”東方敬亭的弟弟東方敬雲遲疑的說。

  “大戶人家又如何,敬亭失了蹤是事實,更何況那靳家大小姐三番兩次癡纏,誰知道她會不會因妒生恨,使什麼壞心眼兒。”

  “可是……”對大哥的下落,東方敬雲一樣憂心,可問題是這麼無憑無據的去尋人,好嗎?

  “你就別再可是了,敬亭的下落比較重要,咱們說走就走,今兒個可是敬亭大喜之日,容不得一絲絲的差錯。”

  風獨悠將東方敬亭視為自己的異姓兄弟,也將他的事視為自己的事,邊說邊急驚風似的匆匆步出大門,誰知道才一出門,便差點被門口那超大的阻礙給絆倒了。

  “咦……”怎麼會有個東西在門口,他剛剛來的時候明明還沒有的啊!

  本就心情不好的他被絆了這麼一下,脾氣也跟著上來了,還沒來得及瞧清楚,就咒念道:“這究竟是個什麼鬼啊?”

  “就是你們要找的鬼。”頭痛欲裂的東方敬亭沒好氣的應道。

  “咦,大哥!”東方敬雲和風獨悠同時喜出望外的驚呼。

  “你做啥好端端的不進屋裏去,讓你娘和咱們急得像是熱鍋上的螞蟻似的。”風獨悠嘀嘀咕咕的數落著,順便一把拉起了還癱在地上不肯起來的東方敬亭。

  “還有,你究竟去了哪兒了?為啥一夜沒回來?”

  無數的問題當頭兜來,東方敬亭卻一點兒也不想說。

  只是靜默的任由他們幫他穿上大紅蟒袍,又任由他們將他推上了駿馬,一群人就這麼浩浩蕩蕩的前去迎親了。

  這種事能說嗎?說他被一個女人給“強”了,那是怎麼樣的奇恥大辱啊!

  靳雙雪可別以為他會就這樣放過她,這筆帳他終有一日會討回來的。
引言 使用道具
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6-12 12:50:00


 八年後

  “靳念亭,你躲到哪兒去了,還不趕快給我死出來,你要是再不出來,等到被我找著了,你就皮癢了……”

  宛若潑婦罵街似的,一名美婦雙手擦著腰,站在花團錦簇的園子中間,扯開了嗓子威脅著。

  “小姐,你別這麼喊,你要找小少爺我去找他就是了。”心翠見狀,趕忙勸道,只差沒有急得伸手捂住靳雙雪的嘴。

  “怎麼不能這麼喊?”挑起了柳眉,靳雙雪翻著白眼問道。

  “你怎地忘了,前兩天你也是這麼喊的,結果讓城東的鄭少爺瞧見了,他就……”

  心翠一時情急,完全忘了小姐曾經下令不準她再提起那個“爛男人”,直到瞧見了主子的白眼,她這才在心裏暗叫了聲糟,然後火速用雙手捂住了自個兒的唇,不敢再多說一句。

  可惜已經來不及了,她徹底的誤觸了禁地,只見靳雙雪原本就不善的臉色更加的往下沈了幾分。

  “那個爛男人提他做啥?你知不知道像那種不懂得欣賞女人的男人,活該他一輩子娶不著老婆,還說什麼不嫌棄我死了丈夫帶著個小拖油瓶。哼!我沒嫌他已經很不錯了,他竟然還敢用這種施恩般的語氣和我說話,他下十八層地獄去吧!”

  “小姐,你別氣了。”心翠望著主子的滔天怒火,嘴裏勸著,心裏卻忍不住的犯起了咕噥。

  明明自己這幾年脾氣愈來愈不好,也愈來愈像河東獅吼的主角,可偏偏又不承認,一旦被人嫌棄卻又暴跳如雷,她家小姐啊……唉……

  “不氣,怎麼能不氣?也不知道大哥究竟是怎麼想的,每到一處去談生意,就不忘替我找麻煩,男人是一個個的找來,可卻一個爛過一個,我……”

  那明明是你自己忘不了那個東方敬亭,才會覺得全天下的男人沒一個是好的,可問題是天底下也只有一個姓東方名敬亭的男人啊!

  “你自己說,我既然養得起自己,嫁不嫁人真有那麼重要嗎?”

  靳雙雪連珠炮似的說了一長串,好不容易終於輪到心翠說話,只見她趕忙捉住機會道:“嫁不嫁人是不重要啦,可是小少爺年紀愈來愈長了,小姐也總得替他找個爹啊!”

  “找爹做啥,他已經有個爹啦!”她理所當然的道。

  “可問題是他們父子彼此都不知道對方的存在,這算是個什麼樣的爹啊!”心翠沒好氣的說。

  未成親的閨女生子已經算是驚世駭俗的了,本以為生了兒子,了了心願,小姐就會認命的找個好男人嫁了。

  可誰知道,拖了這麼些年,小姐卻依然獨守空閨,顯然還是不能忘情東方敬亭,眼看著主子年華漸逝,她怎能不急。

  “這……”被心翠應得一時語塞,靳雙雪頓了好一會才不耐煩地說:“是爹就是爹,等有一天我作古了,你再讓念亭去認爹就是了,急個什麼勁。”

  “可是小少爺已經到了吵著要爹的年紀了啊!”心翠還是不死心,索性加把勁的說道。

  反正大少爺可是交代過了,誰能讓小姐嫁出去,就賞金萬兩,為了這萬兩,也為了小姐的終身有所依靠,她可是拚了。

  “如果他真的吵著要爹,怎就沒聽他來同我吵過?”靳雙雪狐疑的挑起了眉,望著與她情同姊妹的心翠。

  她自己生的兒子自己會不瞭解嗎?那娃兒可能會吵著要出去玩,也可能會吵著不想念書,就是不可能吵著要一個爹。

  那小傢夥也不知道是像誰,對啥事都好奇,聰明得緊,完全不似一般的孩童。

  再加上她曾同他說過,他爹是一個學究,個性嚴謹得很,所以他絕對不可能想要找個爹來管他,因為一個娘已經夠他頭痛的了。

  “那是……”喝,怎麼忘了她家主子的精明勁兒了,心翠被問得語塞,但立時靈機一動的說道:“他當然不敢同你吵,可他會來同我吵啊!”

  “他同你吵著要爹?!”依然是那種狐疑的眼神,不過靳雙雪原本自信滿滿的心態多少有些許的轉變。

  念亭兒真的吵著要爹嗎?

  “對啊!不但吵著,而且還哭了呢!”眼見她原本十足肯定的態度變了樣,心翠連忙繼續扇風點火的說道。

  “念亭兒還哭了?”她再怎麼精明能幹,但終究還是個做娘的,一聽到兒子哭,頓時心疼不已,原有的精明也少了好大半。

  “對啊!哭著說要爹呢!”

  “那……”

  “小姐,不如咱們來替念亭小少爺物色個爹好嗎?”心翠打蛇隨棍上的建議道。

  只可惜,那太過熱情與積極的建議,頓時讓靳雙雪原本已經變笨了的腦袋回復正常,她出其不意的問道:“說說看,我大哥給了你什麼好處?”

  “沒啊,就是黃金萬兩而已嘛!”心翠怎比得過主子的精明,不過一句話,勝敗立見。

  當她意識到自己說錯話時,已經來不及了,可出乎她意料之外的,靳雙雪並沒有生氣,只是帶笑的看著她。

  “那我給你黃金兩萬兩,如果你能阻止我大哥當紅娘的話。”話一說完,她立時轉身走人。

  才沒空理會那些什麼嫁不嫁的問題,現在她要去找她的寶貝兒子,然後讓她的手止止癢,順便讓兒子的屁股痛一痛。

  他竟敢在教席的臉上畫烏龜,他真是活得膩味了是不是?

  嗚,為什麼她生不出一個像他老子一樣穩重、有書生氣息的兒子,唉!

 “爺……爺……不好了!”

  著急的驚呼聲由遠而近的回蕩在那一棟棟精緻的華屋美舍之間。

  坐在花團錦簇的園子裏,閑適對弈的兩人因為這聲音抬起頭對看了一眼之後,東方敬亭又隨即低下頭思考著棋局。

  “你不去瞧瞧嗎?”看著他那像個沒事人的模樣,風獨悠忍不住的問道。

  “阿南那小子總是這樣大驚小怪,沒啥稀奇的。”他聳了聳肩,輕松的在棋盤上落下一顆黑棋。

  原本讀書人的傲氣早已因這幾年在商場上的打滾而變得內斂,東方敬亭如今再也不是那個為了五斗米而折腰的錢莊夥計。

  他可道道地地的成了京城裏的一則傳奇,讓人津津樂道。

  他從身無分文到如今家財萬貫。

  也從原本一個沒沒無名的小夥計,變成自己原本工作的錢莊的主事者。

  更從錢莊的生意發展了屬於他自己的事業版圖。

  “這幾年,你總是這樣對啥事都不經心,真不知道什麼事對你而言才算是需要‘大驚小怪’的。”風獨悠咕噥地說道。

  揚眉,淺笑,已經要算是東方敬亭臉上能產生的最大“變動”了。

  這幾年,東方敬亭變得很淡然,除了對做生意積極之外,仿佛啥事都引不起他的注意力。

  “這天底下的確是沒啥事需要大驚小怪的。”東方敬亭淡然的說道。

  如果一個男人連“那樣”荒謬的事都經歷過了,還會為了什麼事大驚小怪?

  隨著那抹念頭閃過,他的腦中又不經意的泛起了一張嬌艷的臉龐。

  驀地皺起了眉,他連忙搖了搖頭,企圖甩去在他腦中盤旋不去的那張臉。

  早決定不再想起這件事了,怎麼不過是獨悠一個再簡單不過的問題,卻又勾引出她的面容,他為這樣的發現兀自懊惱著。

  “爺……爺……”終於,那呼喊聲愈來愈大,好不容易阿南氣喘籲籲的從園子的另一頭跑了過來。

  “發生了什麼事,這般慌慌張張的?”頭也不回的,東方敬亭一邊下棋,一邊不經心的問道。

  “是……是……”他氣都還沒有順過來,便急急忙忙的想要說話,可偏偏說了半天,卻說不出個所以然。

  “有話慢慢講。”眼見他那副著急的模樣,東方敬亭忍不住皺起眉訓道。

  瞥見主子略顯不耐的臉色,阿南連忙深吸了一口氣,好不容易順過了氣,便連忙說道:“是夫人又吐血了,這回還暈過去了。”

  “什麼?!”這下總是淡然的神色終於有了些許波動,只見東方敬亭連忙直起了碩長的身子,三步並做兩步的往若水居走去。

  “爺、爺……”怎麼他的話都還沒有說完,爺就跑了啊!

  阿南瞪大了眼直喊著,想要把重點說出來,可誰知東方敬亭完全不理會他的呼喊,腳步連頓上一下也不曾。

  “阿南,別再喚了,你還是同我一起去瞧瞧吧!”被他的呼喚聲擾得不耐極了,風獨悠沒好氣的開口阻止,然後好心的建議道。

  “風爺,你不知道啊!”望著爺的身影愈來愈小,阿南發起了急,連忙將方才老郎中交代的話照說了一遍。“方才大夫來過了,說是情況不太樂觀,只怕撐不過今晚啊!”

  “啊!”聞言,風獨悠的心下一驚,他是知道若水的身子骨一向不挺好,但這幾年敬亭發了跡,什麼稀奇古怪的珍稀藥材都淨往若水居送去。

  就算沒有好轉也不該惡化呀,怎會突然成了小鬼拘提的對象了呢?

  想著想著,他心下擔憂,也連忙跟了上去,才說天底下無大事,這會兒大事不就來了嗎?

  唉!

 東方敬亭的步履才踏了若水居,就聽見了一陣陣劇烈的咳聲,兩道劍眉不由自主的往中間兜攏了去,筆直的步向屋內的床榻。

  “亭哥,你怎來了?”若水一見他,連忙掙紮著想要撐起虛弱的身子,但卻被他給按了回去。 

  修長的指尖兒輕觸著她蒼白的臉龐,東方敬亭難得一見的溫柔在此刻毫無保留的展現。

  “前幾日不是還好,怎又咳起來了?”

  “我……沒事……”她不想讓人擔心,想要說些什麼,可誰知才開口,便又一陣摧心掏肺的咳。

  “該死的,你還說你沒事,瞧瞧你都咳得這麼厲害了。”他數落著,利眸還眼尖地瞧見了她帕上的血跡,一抹不祥的預感頓時籠罩住他。

  “我沒事的,亭哥別煩心,充其量只不過是陽壽將盡罷了。”她的身體向來不好,早將生死看得很淡。

  “別說這種話,你知道我不愛聽!”他的眉頭皺得更緊了,握著她的手也不自覺的收緊了力道。

  “亭哥,你還記得你答應過我的事嗎?”

  “什麼?”

  “就是如果我走了,你不可以傷心,而且還要努力的替東方家找個新主娘。”

  “別淨說那些亂七八槽的事了,你聽話,留點兒體力養病,成嗎?”東方敬亭原本溫柔的語氣倏地變得粗嘎,他驀地別過眼去,壓根不想看見她眸中的祈求。

  “亭哥!”不容他逃避的低喚著,她虛弱著嗓子固執地說道:“這輩子有你陪我足夠了,雖然我很清楚你不愛我,更清楚你的心裏頭有個人,但若水已經心滿意足了,所以……”

  “傻話,我心裏哪會有人!”想也不想的就否認,這輩子他的心裏除了若水,再無他人。

  “亭哥,你又何必自欺欺人呢?要不是我倆打小就訂了親,你便可以尋得一個真心相愛的姑娘,也不用我被拖著了。”她又笑了,笑得雲淡風輕。

  “我沒有自欺欺人,你是我的妻,除了你之外我怎會有別人。”

  “亭哥,那個姑娘應該叫雙雪吧!”她出其不意的問道,果然見著他的眸中出現了一抹訝然。“就是她吧!那個一直住在你心房中的女人。”

  “鬼話,我就算愛盡了天下的女人,也不可能會愛她。”原本憐惜的面容倏地轉變成怒意,東方敬亭只要一想起那汙辱,心頭上便梗著一口氣,難受。

  “亭哥,這世間誰會愛上誰,誰能愛上誰,其實並不是我們能決定的,那道紅線總是掌握在月老的手上。”

  沒有錯過他那太過激動的神情,若水心知肚明的笑了笑。

  這個男人呵!說他是她的夫君,還不如說他是她的兄長,他倆之間沒有愛情只有兄妹之情。

  多麼渴望呵,讓這麼好的男人懂得愛,只可惜她做不到,相信那個名叫雙雪的姑娘做得到吧!

  勉力地抬起虛弱的手,她握住了他的大掌,祈求,“亭哥,答應我,在我走了後,去見見她。”

  “我見她幹啥?更何況我連她在哪兒都不知道。”他沒好氣的嚷道,此刻他那皺眉瞪眼的模樣,完全不像是那個縱橫詭譎商場的東方老爺,倒像個孩子般的賭氣模樣,惹來了若水的一陣輕笑。

  “答應我吧!亭哥,去見見她,或許……或許……”她祈求著,不期然的又重咳了數聲,那沾了血的帕子更加紅艷懾人了。

  “我……”望著她那帶著祈求的臉龐,東方敬亭是很想答應,可他曾發過誓,只要見到她,必定要償還她那日的汙辱。

  而現在時機還沒到。縱然他此時已是家財萬貫,可問題是,靳家的家業同樣興隆,他還沒到能一舉扳倒靳雙雪的地步。

  “亭哥,答……應……我……好嗎?”若水虛弱地再求,此刻的她一心一意只想要讓他也嘗嘗愛上的滋味兒。

  她深信那個姑娘絕對會替她達成這最後的心願,以償亭哥對她的情深義重。

  看得出來若水的情形很不好,幾年的夫妻之情,讓東方敬亭終是不忍她帶著遺憾離去,於是點頭承諾,“好吧,我答應你了。”

  “一定……一定要……去……喔!”她再次交代,心願既落,原就沈重的眸子便倏然闔上,整個人昏死了過去。

  此時此刻,他哪里還記得自己答應過什麼,忙不叠地讓下人去請大夫。

  可終究是藥石罔效呵,三日後,東方家上上下下都戴起了孝,而東方敬亭亦成了個鰥夫。

 如果不是答應了若水,如果不是那個向來視他如仇人的靳雙日一見到他出現在靳府,便二話不說的告訴他靳雙雪的下落,那麼此時此刻,他不會站在這兒。

  朱紅的大門前,他抬首仰望著門板上那大大的“朱府”字樣,東方敬亭不由得瞇起了雙眼。

  怎麼她成親了嗎?

  當這樣的疑惑悄然閃過,他的心忍不住漾起了一股無明火。

  女人啊!終歸是不可靠的,說什麼愛他,甚至連那樣驚世駭俗的事都做得出來,可一轉身,便立時投入旁的男人的懷抱。

  意識到自己莫名的怒氣,東方敬亭的濃眉忍不住的皺了起來,她成不成婚幹自己何事,他來這兒只不過是為了完成答應若水的承諾罷了。

  冷著一張臉,他上前數步,正欲握住門上的銅環敲門,可是突地一記漫天的怒吼傳入他的耳中,讓他頓住了動作。

  “你這個小兔崽子,怎地又在教席的臉上畫了朵大花?”揪著兒子的耳朵,靳雙雪的怒吼直上天際。

  “娘,畫得挺好瞧的,不是嗎?”稚嫩的聲音跟著響起,話裏頭有著不知死活的得意揚揚。

  “好瞧?上次畫烏龜,你說好瞧,這次畫花,你也說好瞧,我就看不出有哪兒好瞧的。”

  她氣急敗壞的瞅著兒子,一雙美目射出燒得挺旺的怒火,若是眸光能殺人,只怕他那小小的身子已經燒出了一個大洞。

  “真的好瞧咩!”念亭嘟著嘴,不服氣的辯駁著,“那老教席腦裏頭沒東西,我替他添上一些,怎會不好瞧?”

  “你……該死的!”氣到了極點,她口無遮攔的咒道。“你怎就不像你的爹一樣,穩重持成,還飽讀詩書。”

  “你每次都這麼說咱爹,可說了八百年了,卻還是沒見著個影,要我說啊咱爹只怕不是已經升了天,就是壓根沒這個人。”

  “你沒爹,怎蹦得出來?”靳雙雪狠瞪了他一眼,沒好氣的反駁著兒子的話。

  “或許我可真是從石頭縫裏給蹦出來的呢?”睜著一雙骨碌碌的眸子,他理直氣壯的說著童言童語。

  她聞言差點兒噗哧笑出聲,有時候她還真是拿這個人小鬼大的兒子沒轍呢!

  “胡說,你爹以前是個飽讀詩書的才子,要不是爹親驟喪,拖累了家計,只怕現在已經是個狀元郎了呢!可就算他不是個狀元郎,在棄筆從商之後,你爹可行的呢,不過幾年的時間,已經是名震京城的大富商了。”

  說是放下,其實怎放得下,這幾年,凡是關于東方敬亭的消息,她都點點滴滴的給記上了心頭。

  女人呵,一旦戀上了,便很難忘得了,再加上眼前這個宛若東方敬亭縮小版的淘氣小子,她啊,更是想忘也忘不了他。

  不過她可不在乎,記著便記著了,反正她也沒多大的心思想要去忘記,能在心頭上惦著自個兒心愛的男人,不也是一件幸福的事嗎?

  “哼!”念亭輕哼了一聲,顯然輕蔑不信的性質大些。

  “你不信你爹這般有出息?”

  “很難相信,畢竟每次你都說爹,這沒名沒姓的,任誰都可以胡謅啊!”

  “誰說你爹沒名沒姓的,他可是京城裏大名鼎鼎的富商耶!”

  “名字呢?”他好整以暇的反問。

  他骨碌碌的眸子頓時閃過了一抹狡黠,可只要一碰著了東方敬亭這個話題就僵了腦袋的靳雙雪卻完全沒發現。

  “你爹姓東方名敬亭,現下是既有名又有姓了,你可別再說自個兒的爹是娘編造出來的了,也得好好學學你爹的本事,知道嗎?”

  他在她那滿含期許的話語中,佯似天真的蹦出了這麼一句,“娘,既然爹有名有姓,那你又幹啥不帶我去找他呢?”

  說實在話,他對爹著實沒啥興趣,會這麼問全都是大舅和翠姨所指使的。

  反正大舅承諾了,只要他能說動娘去找爹,那麼隨便他要啥都行,為了能上天山習武,他自然要加把勁兒。

  “呃……”她語塞的瞪著眼前的小不點兒,向來舌燦蓮花的功力突然僵住。

  只能這樣瞪著他,還好在這時,一陣急驟的敲門聲響起,靳雙雪便不管開門不是她這個當家的人該做的事,一溜煙的就跑向朱紅大門,霍地一把拉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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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6-12 12:52:27


“我也很想知道,你為啥不帶他來見我?”

  一記低沈熟悉的嗓音傳入,靳雙雪一愕,心中倏地泛起一絲疑惑與不安。

  怎會聽到仿佛像是東方敬亭的聲音呢?

  她一定是聽錯了,是昨夜夢到他的遺毒,那絕對不是真的。

  “怎麼不回答我呢?我同我的‘兒子’顯然都很想知道這個答案呢!”挑著眉,東方敬亭的臉上布滿了風雨欲來的氣怒。

  他怒瞪著這個幾乎可以稱做是無法無天的女人,腦海中已經開始認真的思索著當下就把掐死她的可能性。

  她竟然偷生了自己的孩子,卻沒讓他知道,或許這個孩子才是當初那荒謬一夜的真正目的。

  他一想到這裏,心中的怒火更是熊熊的燃起,聲音也更顯得冷冽。“說話啊!”他不耐的催促著。

  靳雙雪心裏暗叫了聲糟!他逼得愈急,她便愈有一種大難即將臨頭的感覺。

  就像是做壞事被捉到的小孩,她的頭幾乎垂到了胸前,不知情的人或許會以為她是在懺悔,更像是在逃避。

  可事實上,她既不是在懺悔,也不是在逃避,反而是很認真的思索著轉身逃進屋裏而不被他逮個正著的可能性。

  “你別以為不作聲,這件事就可以算了,我……”東方敬亭怒意正熾,可那長篇大論卻倏地頓住。

  他愕然的看著她轉身、逃跑、闔上門,動作一氣呵成,他更火了。

  不過她若是以為這樣便能逃過他的怒火,那她絕對會很後悔。他反手一兜,便將被親娘遺留在外頭的小子給旋進了手中。

  突然被陌生人捉住,可念亭卻是不驚不懼,只是睜著一雙同她娘一般骨碌碌的眼睛直瞪著東方敬亭瞧。

  哇,這個男人真是神奇耶!

  他長這麼大,從來都只有瞧過男人被他娘罵得抱頭跑,從也沒有見過能讓娘像是見了貓的鼠似的落荒而逃的男人。

  崇拜,真是萬分的崇拜!

  “小子,你不怕嗎?”興許是父子的天性,幾乎是那第一眼,東方敬亭就接受了這個孩子是他的兒子。

  “怕啥?!”他帶笑反問。

  “怕我是個壞人啊!”好樣的,這小子的膽量瞧起來可不小呢!

  “你或許是壞人,但那是對娘而言,否則她不會落荒而逃。”明顯的有著超齡的智慧,他一針見血的說道。

  “你怎麼能這麼肯定我不會對你不利?”東方敬亭總是薄抿的唇不期然的勾勒出一個完美的弧度,一抹難得的真心淺笑自然的流泄。

  “我聽翠姨說過,這世間能讓我那精明的娘忘了我這個兒子的,甚至是變笨的男人只有兩個。”

  “哪兩個?”他挑眉,好奇的問道。

  之所以這麼好整以暇的和初初見面的兒子聊著天,那完全是因為他敢肯定不用多久的時間,這緊闔的君府大門,必定會再次為他而開。

  “一個就是我,另一個就是我爹。”

  “所以……”真是個聰明的孩子,為了哪一聲爹,東方敬亭很是耐心的“循循善誘”了起來。

  “所以你應該是我的爹。”念亭從善如流,小小的嘴兒甜膩膩的喊道。

  原來眼前這個男人真是他的爹啊!瞧他那眼是眼、眉是眉的俊逸模樣,而且渾身透著一股威嚴,難怪他那笨娘會著了他的道。

  呵,現下既然正主兒已經出現了,那他幹啥還要費神去找什麼旁的男人來讓娘嫁,就這個男人不是正好。

  反正舅開出來的條件只是要讓娘嫁人,並沒有規定說什麼人能嫁、什麼人不能嫁,所以眼前這個正合適呢!

  “爹!”甜膩膩的喚了一聲,那聲爹倒還真酥進了東方敬亭的心坎裏。

  向來嚴肅的臉龐頓時軟了下來,應道:“啥事?”

  “你娶人了嗎?”

  怎麼兒子劈頭就問這個啊!他一愣,好半晌沒有回答。

  “娘是沒嫁人啦,可你娶媳婦兒了嗎?”第一次沒得到答案,念亭並不放棄,再接再厲的問道。

  “娶是娶了,不過你大娘死了。”壓根就不想瞞著自己這個看似小,但其實挺老成的兒子,東方敬亭實話實說。

  “死了?!那倒也無所謂。”他聳了聳肩,不甚在意的說道。

  死了娘子也就算了,雖然這麼算來娘吃虧了些,但倒也不必和個過往的人計較了。

  “什麼東西無所謂了?”東方敬亭不解的望著人小鬼大的兒子。

  “沒啦!沒什麼啦!”為免事跡敗露,他小小的頭頓時搖得宛若博浪鼓似的。

  瞧他那鬼靈精怪的模樣,東方敬亭忍不住的莞爾一笑。“念亭,先跟爹回客棧去,好嗎?”

  “那娘呢?”他回頭瞧了瞧緊閉的大門,孩子氣的臉上終於染上一抹不安。

  “相信我,她等會就會尋來了。”很顯然的,那女人似乎還沒有發現她兒子不見的事實,所以才會這麼久都不開門。

  既然這樣,他也懶得在這邊等,反正她終究是要來同他說個清楚仔細的,他不如趁這個時間,回客棧好好的想想往後該怎麼做吧!

  牽著兒子的小手,東方敬亭向來嚴肅的臉龐不經意的染上一抹滿足的笑容。

  “噗……”一口美酒就這麼硬生生的給噴了出來,風獨悠瞠目結舌的望著眼前的一大一小,著實懷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了問題。

  “你……你……你剛剛說了什麼?”

  “我說這是我的兒子,東方念亭。”

  “你再說一次?”原來不是自己耳背,東方敬亭真的是這麼說的。

  “他是我的兒子,這樣夠清楚了吧!念亭,叫風叔叔。”懶得理會風獨悠瞠目結舌的白癡樣,他索性清楚明白的再說了一次。

  但他那銳利的眼神仿佛是在警告著風獨悠別再問第三次,否則後果自負。

  “風叔叔。”念亭乖巧的喊道,一雙小腿踢啊踢的,眼兒卻是連掃都沒掃向風獨悠一眼,只是巴巴的望著門外。

  “你快點說吧!他怎麼來的?”一雙眼閃著濃濃的好奇,想不透向來正經八百的東方敬亭怎會突然蹦出一個兒子?

  呵,這一趟杭州之行,還真是沒白跟的了,竟然得知了這麼一個大祕密,真是好玩得緊呵!

  “從他娘的肚子裏蹦出來的。”瞪著風獨悠那過分晶亮的眼神,東方敬亭沒好氣的說道。

  “我當然知道這小子絕對不是從石頭縫裏蹦出來的,我的意思是他娘是誰?”

  真是好奇得緊啊!想那體弱多病的若水一直沒能替東方敬亭生出孩子來,原本東方敬亭的娘還擔心著他會無後,結果誰知道這完全是白擔心了。

  原來,他早就已經有了個那麼大的兒子。

  但兒子的娘是誰呢?這才是地地道道的重點好嗎?

  “你管的也未免太多了吧,你只要知道他是我兒子就行了。”

  完全不想提起念亭的娘,因為只要一提起她,他就忍不住一肚子的火。

  而且要他從自己口中說出當年那個奇恥大辱,只有兩個字,免談!

  眼見東方敬亭的嘴閉得跟個蚌殼一樣緊,風獨悠索性將目光轉向孩子,討好的一笑問道:“孩子,你娘是誰?”

  “靳雙雪。”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念亭完全當做沒瞧見東方敬亭那警告的眼神,毫不猶豫的就說出了這個名字。

  原本握在手中的筷子突地落了地,風獨悠愕然的望向東方敬亭。

  怎麼會是她?

  兩個八竿子打不著一塊的人,卻偏偏生了個兒子,這其中……

  “別問。”隨便想想也知道他想要問些什麼,東方敬亭快一步的警告道。

  “拜託,讓我問一下,行嗎?”

  “行啊!只要你能替我搞定那個忒難搞的郡主。”別說他不近人情,條件他可是開了出來,要不要接受就看風獨悠自己了。

  “鳳漪郡主?!”一陣寒顫之後,風獨悠忍不住的咽了咽口水,祈求道:“換個條件,行不?”

  “沒得談。”三個字,簡單的扼殺了他心中殘存的一絲絲希望。

  “東方……”氣急敗壞的望著一臉肅然的東方敬亭,話都還沒開口說,卻見他一副好爹爹的慈祥笑容,牽起了念亭走出客棧。

  哼,這個有了兒子便忘了好友的可惡傢夥,他就不信他無法得知這整件事情的始末,他一定要知道,一定!

 怎麼辦?怎麼辦?

  靳雙雪急得是六神無主,活像是一隻熱鍋上的螞蟻在廳內兜來轉去的。

  “小姐,行行好你別再轉了,你轉得我頭都暈了。”

  “不行。”她還沒想出一個辦法呢。

  那個男人究竟是怎麼找到她的,還好死不死的聽到了她與兒子的那番對話,現下可怎麼辦?

  他會不會狠心的想要搶走兒子,嗯,很有可能。

  因為說書的都嘛是這麼說的,兒子比較重要,娘有什麼重要的,更何況還是一個教他恨之入骨的娘。

  不行,她要帶著兒子逃!要不然兒子就要被人給搶跑了。

  深吸了一口氣,原本的慌亂無措頓時冷靜了下來,她隨即朝著心翠交代道:“心翠,趕快打包東西。”

  “做啥要打包?”她不解的問道。

  “一個時辰之內,我們要離開杭州。”

  “啊!”瞠目結舌猶不足以形容心翠的驚愕,她傻愣愣的望著主子,活像是她在什麼說瘋言瘋語似的。

  “還啊什麼啊,得趕快把念亭兒給找出來,咱們……”靳雙雪的腦中快速的翻轉,不一會已經列出了幾項重點工作。

  但她的話聲未落,就聽得心翠驚愕的低呼了一聲。

  “啊……”

  “你又啊什麼?不是說別啊了嗎?”現在的她哪有時間理會心翠那莫名其妙的驚呼,只是急催著她去辦該辦的事情。

  “小姐,我就是來同你說,小少爺他……”

  “他又闖了什麼禍是嗎?那個不重要啦,這次的以後再一次修理就行了。”

  “不是,是……”心翠急得直要說,可靳雙雪還是揮了揮手打斷。

  “別在那邊是啊不是的,東方敬亭找上門來了,我要不快逃,念亭兒一定逃不過他的魔掌。”她兀自叨念著。

  心翠終於忍受不住自己的話一再被人打斷,可是重點還是沒說到,她放聲吼道:“小姐,小少爺不見了啦!”

  “不見了?怎麼會,方才我明明還在同他說話的……”突然問住了口,她一雙水眸瞪得老大,一抹子的心慌竄入她的心裏。

  念亭他……他是不是被自己給留在門外,和他那個無緣的爹在一起了?

  天啊!

  靳雙雪低呼一聲,這才終於想起被自己遺忘的兒子,頓時她整個人都軟了。

  才計畫著要帶兒子立刻逃離杭州,可問題是兒子現在只怕已經落入人家的魔掌之中。

  嗚嗚嗚,怎麼辦?

  “小姐……小姐……”望著像是傻了一樣的主子,心翠急得直喊著。

  但靳雙雪哪里還能理會心翠的著急,只見她忙不叠的往門外沖了出去。

  不行,得先去要回兒子再說。

  心翠傻眼的望著主子像是瘋了似的說要打包離開杭州,一下子又像一陣風似的旋了出去,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啊?

  還有方才主子說了什麼來著?

  如果她沒聽錯的話,是那個東方敬亭尋上門來了,難怪小姐又全都亂了,東方爺果真是小姐的剋星啊!

像是只無頭蒼蠅似的,靳雙雪在杭州城內大大小小的客棧尋了大半天。

  眼前僅剩的這家可是她唯一的希望了,瞪著龍升客棧的招牌,她拖著酸軟的腳步,一鼓作氣的疾走到客棧的櫃檯前,還來不及喘口氣兒就猛然扯住掌櫃的。

  “那……那……”縱然靳雙雪此刻氣喘籲籲,完全沒個大家閨秀的模樣,但終究是個美人胚子,人家掌櫃的當然也就不介意的讓她拉著喘氣。

  好不容易她終於順過氣來,急問道:“掌櫃的,你這有沒有住一個姓東方的富商。”

  “姓東方的嗎?”掌櫃的沈吟了一會兒,就在她幾乎要失望的時候,他啟口說道:“是有個姓東方的客人,還帶著個小男孩。”

  像是見到了魚的貓似的,她的雙眸倏地一亮,原本累垮了的雙肩也在一瞬間挺直了。

  就在她正欣喜的同時,掌櫃的下一句話又將她打入了十八層地獄。

  “可那個客人方才結帳走了。”

  “什麼?!走了!”也顧不得自個兒是在大庭廣眾之下,靳雙雪驚嚷,一張臉血色盡失,纖細的身子搖晃了數下,仿佛就要暈了過去。

  掌櫃的見狀,好心的伸手想接,可是那眼看就要到手,可以光明正大摸上一把的嬌軟身軀,卻在半途給人截了去。

  “你的動作還真不是普通的慢呵!”東方敬亭語帶譏誚的說道。

  他早就料到了她會到客棧尋人,可誰知她竟這般後知後覺,花了那麼久的時間才想著了自己的兒子,甚至在他連宅子都已經購置妥當了,才找到這家客棧。

  靳雙雪的瞳眸倏地瞪大,一雙原本虛弱的手不知哪來的力氣就往東方敬亭的衣領一揪,然後吼道:“把我的兒子還來。”

  “還啥?!他也是我的兒子。”他懶洋洋的一句話便命中她的罩門,只見她一張嘴張得老大,可好半天說不出一句話來。

  她這模樣,完全沒了那時偷他種時的膽大包天,反像是只被貓逮著的老鼠。

  “沒話說了吧!”他好心的扶著她站直,然後突地轉身。

  “喂,你要去哪里?”眼見他要走,情急之下她一把扯住了他的衣擺,“要走也行,先帶我去見兒子。”

  “要見兒子就跟我來。”這回倒真的是主客易位了,只見東方敬亭像是吃定了她似的說道。

  真要跟著他去嗎?他真的會將兒子還給她嗎?他看起來比八年前更不好惹了,自己是不是應該……

  就在靳雙雪猶豫的當下,他已經邁開步伐,害得她只能連忙跟上。

  “你究竟想怎麼樣?”該死的!她在心中暗咒,他竟然完全不給她考慮的時間就走了,害得她沒得選擇。

  走在前頭的東方敬亭但笑不語,現在王牌在他的手中,似乎是他可以為所欲為的時候了。

  至於要怎麼樣,他可還沒有想到。

  呵呵!好像很久沒有這種好心情了,他朗朗俊容上浮現一抹難得一見的笑容。

  自從若水走了後,不,應該是更早些吧!或許是說在承受她給他的屈辱之後,他就幾乎不曾有過這樣的好心情了。

  她的影像幾乎是日日夜夜在他的腦海裏盤旋著,無時無刻不在提醒著他那一夜的屈辱。

  現在冒出了兒子,仇人又輕易的落入他的掌握之中,讓他簡直是不笑都難啊!

當那“東方府”三個字大刺刺的出現在她眼前,靳雙雪的心倏地一驚。

  他究竟想幹什麼?就她所知這間屋子不是才在待售嗎?怎地突然成了東方家的產業,他該不會是想在這杭州城住下吧?

  他真的和她杠上了嗎?

  頭皮因為這樣的念頭發起了麻,當下她便想趕緊找回兒子,然後逃之夭夭。

  緊纏著衣角的手松了開來,她瞇著眼,瞪著他道:“我兒子究竟在哪?”

  “你想知道?”他淺淺的勾勒起一抹笑,那笑看起來挺魔魅的,讓她心裏直發毛。

  “當然。”她不想再蘑菇下去,言簡意賅的應道。

  “想知道也不是不行,但你必須先答應我一件事。”

  雙手環胸,東方敬亭居高臨下的睨著她,渾身散發出一種堅定的氣勢,大有她不答應的話,就一輩子見不著孩子威脅的樣子。

  “什麼事?”相較於他的好心情,她心中生起一抹不祥的預感。

  銀牙緊咬的狠瞪了他一眼,可心知自己這會兒可是屈居劣勢。

  “要孩子簡單,條件是你得和我成親。”此話一出口,不只靳雙雪驚詫,就連東方敬亭也同樣被自個兒給嚇了一跳。

  要知道從以前開始,他就對她避之唯恐不及,現下怎會讓這樣的話沖口而出?

  “成親?!你現在是在和我開玩笑嗎?”聞言她嚇得三魂七魄只剩兩魂六魄。

  說是天下紅雨,她還比較可能相信咧。

  “怎麼,你不願意?”因為她那像見了鬼似的表情,沒來由的一股子氣,在他心裏翻騰著。

  怎麼,難不成嫁給他還委屈了她不成?當年也不知是誰三番兩次的遣人騷擾他的生活,最後還弄出了個大陰謀,活像沒他會死一樣。

  “為……為什麼提出這樣的條件?你恨我,不是嗎?”

  畢竟這幾年來,多少次的乍夜夢回,她總被他那一雙含著深沈恨意的眼神給嚇得驚醒過來。

  “是,我的確恨你。”這妮子倒是很有自知之明嘛!“所以成親,讓你一輩子待在我的勢力範圍中,豈不挺好。”

  東方敬亭俊逸的臉龐浮現一抹似笑非笑的笑意,靳雙雪凝望著他不懷好意的笑,一顆心“咚”地一聲沈到了穀底。

  “你是為了想報復?”他究竟以為她是什麼,會任他像是湯圓似的搓圓捏扁嗎?

  怎麼說她也是靳家的大小姐,若真要玩,她不見得會玩輸他。

  “你的確可以這麼解釋。”他勾唇而笑,但那笑卻讓她背脊泛起了一陣涼。

  “你……換個條件成不?”她難得低聲下氣的同他打著商量。“你明明已經有了妻子了。”

  就算是她對不起他,她寧願將她名下所有的產業都讓渡給他,可是成親……未免太過誇張了吧!

  “就這條件,沒得談。更何況自古以來,男人三妻四妾本屬平常,有啥稀奇的。”他聳了聳肩一語帶過,不想讓她那麼快知道若水走了的消息。

  是故意的吧!或許,畢竟要一個千金大小姐承諾當人家的小妾,的確不是啥好受的事,而他就是要她難受。

  “你……”望著他臉上那抹不在乎的神情,靳雙雪的心忍不住泛起了一絲絲的揪痛。

  或許她在他心裏的確是那種願意當人小妾的女人,畢竟她都已經厚顏無恥的獻過身了,不是嗎?

  可她不會答應的,如果她願意與別的女人分享他,當初她又何必使計偷種,然後離鄉背井,甚至立誓一輩子不再踏入京城一步。

  “那如果我不答應呢?”強忍著泛疼的心,面對他那無理的要求,她忍不住動起了脾氣。

  “既然兒子是你從我這兒偷走的,那麼歸還應該也是理所當然,不是嗎?”有念亭這張王牌在手上,他可是有恃無恐呵!

  “你……”氣急敗壞已經不足以形容靳雙雪此刻的心情,她瞪大了眼,氣得頭頂幾乎冒了煙,可卻偏偏拿他沒轍。

  “你自己考慮看看,不過別太久,否則我可要起程回京了。”懶得和她多說,反正要就來,不要就算。

  東方敬亭不再多說的轉身步入宅院之中。

  望著他那頑長的背影,靳雙雪的心中忍不住泛起了咕噥,既然打算回京,幹啥還買下這棟房子,害她還……

  分不清心頭是酸是澀,也懶得去分清,畢竟她現在還有更多的事情得煩惱,頭件就是他究竟想要幹啥啊?

  難道他是真的想成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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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6-12 12:55:53


唉!她究竟該怎麼辦呢?

  一記長嘆之後,跟著又是一記長嘆。

  嘆得身旁的人沒好氣的直翻著白眼兒,終於在又是一記長嘆之後,朱瑞玉忍不住的開口道:“我說你這如花似玉的大姑娘家幹啥這樣長籲短嘆的啊?”

  “你不懂。”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靳雙雪繼續托著尖細的下頷,又是一記長嘆。

  “我怎不懂啊?你那朝思暮想的心上人來求你跟他結婚了,然後和小念亭兒一起闔家團圓啊,這是好事兒,你幹啥這樣長籲短嘆的,活像是遇著了啥不能解決的大事兒一樣。”

  朱瑞玉就是不懂這個女人到底在想些什麼?

  明明見不著人的時候,朝思暮想,可在見著了人之後,卻又忙不叠的想逃。

  八年前嫁不成,她使計懷了東方敬亭的孩子如願生下,後來帶孩子丫鬟避居杭州,他將他們安置在城裏一處別院,這些事是為什麼,難道不是為了傷心心上人別娶嗎?

  現在可好了,人家大老遠的追到杭州來,還劈頭就說要娶她,結果她又在這兒長籲短嘆的,活像受了啥天大的委屈似的。

  要他來說啊,真的該長籲短嘆的是那東方敬亭,誰教他要惹上了這個無法無天的女人,也算他倒楣了。

  憑空多出了個兒子,要他不嚇死了,也虧得他還大大方方的接受,甚至為了給孩子一個名分而娶她。

  她該燒香兼拜佛了!

  “就是大事啊!”沒好氣的瞪了朱瑞玉一眼,瞧他那一臉不耐煩的模樣,靳雙雪更是心火竄上。

  男人呵!哪能懂得女人在想些什麼呢?哼!

  尤其像是朱瑞玉這種成天被女人供著、奉著的男人更是不懂。

  他以為女人要的是什麼?是一個有感情的婚姻,是建立在愛上的,而不是建立在恨上,那可是天差地別的遠啊!

  “說來聽聽。”朱瑞玉一副洗耳恭聽的模樣。

  唉,誰教他倒楣呢?

  八年前,無端端的和這男人婆似的女人成了哥兒們,所以盡管耳朵已經很痛了,他還是得撐著。

  “他想娶我,不過是為了報復,順便再給念亭兒一個名分而已。”靳雙雪是不說不氣,愈說就愈氣。

  一張俏臉蛋兒上頭布滿了風雨欲來的怒火,只要一想到東方敬亭竟然惡劣到想讓她當個小妾,她的心裏頭就又氣又酸。

  “然後呢?”這些他都聽過了,沒啥新鮮的啊!

  “什麼然後?”突然被他這麼一問,她倒是傻了,微張著小嘴反問著。

  “重點啊!重點就是他不愛你,不是嗎?要是他愛你,以你對他那日積月累的情感,只怕他要你為他死,你都會願意吧!”朱瑞玉瀟灑地輕搖著畫滿山水的扇兒,一針見血的說道。

  “我……誰說的?”那種被輕易看穿的難堪,讓靳雙雪想也沒想的便立刻反駁,可問題是她瞞得過別人,卻也瞞不過宛若知己的朱瑞玉。

  “還用得著旁人說嗎?你自己想想,我本來是要來勾搭你這個俏寡婦的,可這幾年來你說的、想的,全都是東方敬亭那男人,我對你縱使多麼有心,也只能死了這個心。”

  “喂,說就說,幹麼扯到咱們之間去,咱倆做知己難道不好嗎?”難得的,她的俏顏上悄悄地浮現了一抹的赧然。

  這個朱瑞玉真的曾經對她有心嗎?她怎麼從來都不覺得。

  “是啊,既說是知己,我對你的瞭解還不夠嗎?這些年來我瞧著你沒一天忘過那男人,所以為何不大大方方的順勢而為呢?”

  女人啊!還真是不能碰到感情這檔子事呢!

  瞧瞧她平時精明能幹跟什麼似的,一碰上了心愛的男人,那腦袋就完全成了漿糊,沒半點兒能使的。

  呿!

  “什麼意思?”靳雙雪還是不懂,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直勾勾的瞧著他。

  厚,這樣還不懂,朱瑞玉最後一絲的耐性耗盡,一股子脾氣就上來了,他一字重過一字的說道:“意思就是,他要你嫁你就嫁,做小的就做小的,反正憑你那顆精明的腦袋,還怕不將他的心給手到擒來嗎?”

  “可是……”做小的,有辱門風耶!

  她完全沒有想到,她勾引男人、未婚生子,更有辱門風,否則她又何必千里迢迢的避居江南。

  “還可是,除非你能對他絕情斷愛,否則你就給我嫁!做小的有啥不好,只要懂手段,大小只不過是個名分,更何況我很想念我的幹兒子,要是你不嫁,害我一輩子瞧不著他,你就真的完蛋了。”他半真半假的威脅道,不過心底倒真是認為她該嫁,不管結果是好是壞,女人總要體會過婚姻,人生才完整。

  “可是他恨我耶!”

  “愛恨本來不過就是一線之間,這麼計較做啥?”他閑適萬分的說道。“他若恨你,你不會想辦法把恨轉為愛嗎?”

  啊!她被他這番似是而非的話弄得傻了眼。

  有這麼解釋的嗎?

  就算愛恨或許真是一線之間,但有這麼輕易就可以兜兜轉轉,轉恨為愛的嗎?

  靳雙雪真的糊塗了,可不知怎地,朱瑞玉的一番話的確在她的心裏引起不小的漩渦。

  讓恨她的他變成愛她的他,好像也是個挺不錯的法子。


  “爹,娘什麼時候來?”小小的身子在東方敬亭的書案前跳上跳下的,企圖吸引他的目光。

  會這麼追著問娘,可不是因為多想念,而是他急著將爹和娘給送成堆,仿佛這樣就沒人有那心思管著他了。

  而且他要上天山去學絕世的武功,就像說書的描述的那些大俠一樣。

  嚇!那可威風得緊了。

  被磨得久了,東方敬亭索性停下手頭上的工作,定定的注視著念亭,然後一把將他軟嫩嫩的身子抱上了膝。

  正好,他也有點事兒想要問這小子。

  他認真地直視著兒子的眼睛問道:“兒子,你想要爹娘成親嗎?”

  “想啊!”天真的眨了眨大眼睛,念亭連忙將大舅交代他要說給娘聽的話,舉一反三的向爹重復道:“一旁的小朋友都有爹有娘,一家人住在一塊兒和樂融融,多麼快樂。”

  “所以你也想要有爹有娘?”還不瞭解念亭的鬼靈精,東方敬亭聞言心中一陣激動,要不是他勉為其難的遵從若水的心願下了趟杭州,找著了靳雙雪,那他不是一輩子就要錯過自個兒的兒子了嗎?

  忍不住地,他將兒子給密密實實的摟進懷中,在感受他的真實存在之後,這才放開他再問道:“那爹將娘給迎過門,好嗎?”

  寵溺兒子顯然已經成了他最新也最喜愛的娛樂了,所以任何事他都以兒子的意見為意見。

  “當然好啊!可是……”念亭小小的五官頓時皺了皺,原本笑意盈盈的臉龐黯了下來。

  “可是啥呢?”急於知道兒子的困擾,向來眼兒銳利的東方敬亭完全忽略了他眸中一閃而逝的狡黠。

  “我的意思是說娘會願意嗎?曾經有許多的叔叔伯伯也同我說要和娘成親,可是都不成功耶!爹,你真的有把握嗎?”

  怎麼,有很多男人都想做亭兒的爹嗎?

  “我可不會給她說不的機會!”兩道劍眉微微的挑著,東方敬亭眸中的銳利盡出,說話的語氣更是沈得緊,仿佛裹著一股子氣似的。

  不知怎地,在聽到有許多男人曾經垂涎過靳雙雪時,他的心便泛起了一陣莫名的酸意,嗆得他原本帶笑的臉都拉了下來。

  “可是娘很固執耶!大舅說他這輩子唯一擺不平的女人就是娘,乾爹也說娘一旦竄入了死胡同裏,就很難弄得出來,爹你不怕嗎?”

  “誰是乾爹?”聽到了仿佛有另一個男人的存在,東方敬亭立時敏銳的問道。

  “乾爹就是乾爹啊!娘可說了,這幾年多虧了乾爹的照顧,咱們母子才有這好日子過,所以娘很聽乾爹的話耶!”

  他一番不經意的提起再次讓東方敬亭心中的怒氣翻騰,瞧來這女人在杭州城裏過著招蜂引蝶的生活呵!

  “是嗎?”他不置可否的問道。

  “嗯!”念亭重重的點下了頭,藉以強調乾爹的地位。

  “念亭別擔心,只要念亭聽話,爹一定能娶著娘。”

  本來不過是一時的心血來潮,可當意念愈清晰,便愈見根深蒂固的在他的心裏生了根。

  為了達成兒子的心願,給他一個有爹有娘的家,他絕對下會允許靳雙雪說個“不”字,畢竟,這是她欠他的不是嗎?

  “真的嗎?”念亭望著爹爹臉上的堅定,真的相信了爹的話,臉上漾著笑顏,心裏頭卻是直盤算大舅答應他,任何事的承諾。

  這下可好,有得玩了!

  “當然是真的,所以你先同阿南叔叔回京去見奶奶好嗎?爹隨後會帶著娘回去的。”

  他的算盤可撥得響,反正只要兒子先回京,還怕雙靳雪不巴巴的跟著回去嗎?

  只要她一回京,便能斷了那群男人的癡心妄想,又能逼得她進東方家的門,豈不是一舉兩得。

  “好哇!”念亭應得可快呢!

  少了精明的娘管東管西的,那他的日子可自由了。

  喲喝!
 
 送走了兒子,東方敬亭本欲在府中等待著靳雙雪的到來,可不知怎地,自個的腳步卻不聽使喚的走到朱府那大大的漆金匾額下。

  仰首望著那門,再想起靳雙雪的無法無天,他無奈地搖了搖頭。

  他上輩子究竟是造了什麼孽,竟然會讓她如此對待,真的是有點給他倒楣。

  “小姐,朱爺已經在書房裏等著你了。”府內傳來了丫鬟的聲音,立時惹得東方敬亭臉上的無奈被怒火給取代。

  她竟然這麼大大方方的讓男人進她的書房,這女人真有旁人說的那樣對他一往情深嗎?

  抑或自己不過是她膽大妄為的一個藉口,她壓根就不愛他,否則怎會這樣肆無忌憚?

  沈下了臉,他忙不叠的上前叩著銅環。

  “咦,誰啊!”

  心翠一拉開門,便結結實實的被嚇了一跳,正支支吾吾的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之際,東方敬亭已經越過她,一聲招呼也不打的往屋裏走去。

  “你……你……東方爺!”雖然之前便知道小姐遇上了這個煞星,可是如今乍然相見,她還是忍不住地暗暗吞了吞口水。

  她心虛啊!畢竟當年設計他的,她也得算上一份。

  “我要找你家小姐。”

  擁有不怒而威的氣勢,東方敬亭不過是薄唇微掀,已讓心翠感覺到很大的壓力。

  “小姐她……”瞧他那氣沖沖的模樣,活像是要來尋仇似的,她哪里敢誠實地告知靳雙雪的下落,只好支支吾吾地說道:“小姐,她……她出去了。”

  “是嗎?”果然有鬼,如若靳雙雪和那個什麼朱爺之間沒鬼,她的丫鬟幹啥要說謊。

  就這麼轉念一想,他的心火更是燒得旺極,他怒瞪了心翠一眼,只差沒將她給嚇得屁滾尿流。

  “那我去她的書齋等她。”他話聲一落,不給她猶豫的時間,大步一跨就往屋裏邁去。

  書齋?!那不是朱爺和小姐正在談事情的地方嗎?

  小姐在東方爺心裏頭的觀感已經很差了,如果再讓他瞧見小姐和朱爺同處一室,那……那……

  不行!她得阻止……

  想也沒想的,心翠宛若螳螂擋車似的,以力拔山河之姿沖到了東方敬亭的面前,雙臂一揚企圖擋住他的去路。

  “東方爺在旁人的府裏這樣瞎闖不太好吧!”

  “不算旁人!”他挑眉射出一記冷笑。

  哼,果然有鬼,要不靳雙雪的丫鬟幹啥這麼緊張?

  “只怕我不日就要迎娶你家小姐了,這兒也算是自個兒的家了,這樣還算是外人嗎?”

  “啊!”有這檔子事嗎?心翠目瞪口呆的瞧著他。

  小姐真要嫁給他嗎?那……

  “還不讓開!”東方敬亭沈喝,她愈是阻擋,他心裏那股莫名的酸更是四溢橫流,他冷眼一掃說道:“你這麼拚了命地擋著,莫非是你家小姐在書房裏藏了個男人?”方才他聽到的話可不假,他認定了書房內必定有鬼。

  “我……我……”銀牙緊咬,紅唇輕抿,心翠這會兒可真是萬般猶豫了。

  她那猶豫的樣子落入他的眼中,他只當她是心虛,再不多言,當下決定越過她的阻擋。總得要去親眼瞧瞧那女人在幹啥見不得人的事吧!

  長袖重重一拂,大步一跨,那氣勢讓心翠的阻擋頓時虛軟了起來,她終究只是個丫鬟,望著東方敬亭急匆匆的背影,她忍不住暗嘆了一口氣,只得隨他去了。

  不過可真是奇怪得緊啊!

  東方爺說到“男人”時,他模樣怎麼會像是個吃醋的夫婿似的,一如她家那個傻東陽,每回瞧了她和旁的男人多說幾句話就怒氣沖沖的。

  可東陽生氣,那是因為他愛她啊?

  怎麼東方爺不愛小姐,卻是這副活像捉姦在床的氣怒,這……難不成……

  東方爺對小姐其實也是有感情的嗎?不會吧!

  據說,他可是對小姐恨之入骨,甚至連成親也能拿來當報復的籌碼,這會怎麼會酸意頓起的咬牙切齒?

  唉,全亂了套了。

  心翠搖了搖頭,著實不解呵!

因杭州大宅的建築格局大多相近,東方敬亭輕而易舉的便找著了書齋的所在。

  望著那道緊闔的門,再聽聞裏頭傳來的低語笑聲,他這會兒什麼理智全沒了。

  他大腳一提,猛力一踹,那扇看起來厚實的門就這麼壽終正寢橫躺在地上。

  “嚇!”被這突如其來的巨響給嚇了一跳,靳雙雪還來不及反應過來,就被旋進了一個男人胸前。

  她抬頭,赫見竟是怒氣沖沖的東方敬亭,連忙想退,可他的手箍得緊,絲毫不肯放鬆。

  心跳異常的快速,她瞪大了眼,不解的瞧著他。

  這男人是怎麼回事啊?她又是哪兒招他惹他了,他幹啥沒事來踹她的門,然後一句話也不說的直盯著她瞧。

  瞪得她頭皮發麻,渾身起了疙瘩,可偏生他還是一句話也不說。

  忍不住將目光望至朱瑞玉身上,便見他也是一臉小生怕怕的表情,一雙腿兒還直往外移去。

  呵,這個男人有沒有一丁點的義氣啊!靳雙雪的心中咕噥著,可還來不及發難,耳邊就響起了東方敬亭既沈且穩還夾雜著怒氣的聲音。

  “這個女人是我的!”他對著朱瑞玉說道。

  “我知道。”他毫無異議的頷首。

  縱橫花叢多年,朱瑞玉早就悟出了一個道理,那就是千萬別和醋意橫生的男人起沖突。

  那下場絕對會很慘很慘!

  “所以你在這兒……”即使朱瑞玉已經示弱,但他還是忍不住的想要確認。

  即使這樣的作為和他本人的性格一點也不符合,但那又怎麼樣呢?

  他可不想還沒成親就戴綠帽子。

  “我和雙雪是‘姊妹’,我來這兒是勸她嫁給你。”只差沒有舉起雙手投降,從東方敬亭的眸中,朱瑞玉瞧見了銳利的光芒。

  若純粹以欣賞的角度來說,這個男人的確配得上靳雙雪。

  而他恨她嗎?他倒是挺懷疑的。

  要是他恨一個女人,他可能會使盡所有的手段來報復,但絕不會一副捉姦在床的模樣,醋意橫生。

  所以……他的臉上忍不住泛起一抹狡獪的笑容。

  “沒什麼,是雙雪要我來和她商量同你成親的事。”他連忙表明自己的清白。

  喔!東方敬亭不悅的挑起了濃眉,為什麼她的婚事要同這個男人討論?還有他憑什麼能喚她的閨名?

  “沒什麼好商量的。”他將眸光掃到靳雙雪的身上,居高臨下的睨著她,淡淡的說道:“我今兒個回京,你來不來?”

  “我……”

  她還來不及說話,朱瑞玉就急插話道:“去,她當然去。”

  “朱瑞玉,你閉嘴!”靳雙雪氣急敗壞的喝止他的多嘴。

  “我為啥要閉嘴?”反手指了指自己,他還一副不知死活的模樣。

  他才不閉嘴,為了再見到他可愛的幹兒子,他決定要把眼前的兩個人送作堆,而且不惜一切的代價。

  “因為你再不閉嘴,你絕對會死得很慘。”她咬著牙威脅。

  但那威脅顯然並沒有太大的說服力,只見朱瑞玉皮皮的一笑。“我不怕。”

  “你……”她真是被他氣死了,明知道她還對要不要與東方敬亭成親多所猶豫,他還這般攪和,想見幹兒子也不能這樣啊!

  冷眼旁觀著他們兩人一句來、一句去的模樣,東方敬亭總覺得眼前的景象礙眼得緊。

  “你究竟走不走?”下最後通牒似的,他一字重過一字的問道。

  “我……”

  “她……”

  靳雙雪和朱瑞玉兩人同時開口,東方敬亭怒瞪了他一眼,朱瑞玉這才不再喧賓奪主的搶著說話。

  “我……”她還是猶豫不定,張著嘴好半天,答案就是說不了口。

  去與不去都是兩難,不去見不著兒子,去了又得做他的妾,鎮日瞧著他與旁的女人親親愛愛。

  兒子與他究竟孰輕孰重呢?她向來精明的腦袋瓜子全亂成了一團。

  “不走就算了!”等得很不耐煩的東方敬亭終於拋下了這句話,而且毫不留情的轉身就走。“從此你就當沒念亭這個兒子。”

  真是一針見血的威脅啊!此話一出,靳雙雪再不情願,也只能巴巴的跟在他後頭走人,臨行前還不忘氣惱的狠瞪一臉皮笑的朱瑞玉,仿佛是要他等著瞧似的。

  望著他們一前一後的身影,朱瑞玉的臉上勾起一抹狡猶的笑容,誰等著瞧還說不定呢!

  瞧瞧她那難得一見的忸怩樣,這淌渾水他不攪和攪和豈不可惜,再說那個東方敬亭也挺有趣。

  他倒想瞧瞧那個東方敬亭對雙雪是有情、還是有恨呵!
引言 使用道具
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6-12 12:56:17


月光下,微風輕送,幾碟小菜,幾盅好酒,正是把酒言歡的好時機。

  但原本的平靜卻因為東方敬亭那石破天驚的一句話給打破了。

  “你要同她成親?”向來吊兒郎當的他忍不住揚高了音調,風獨悠的臉浮現驚訝。

  無言地,東方敬亭點了點頭,仰首飲盡一杯醇酒,當那辛辣的液體順著他的喉頭滑下,他的腦海裏不期然的浮現一抹身影。

  那身影風華絕代,卻透著一抹似精明又似愚鈍的矛盾。

  “是該讓念亭認祖歸宗的時候了。”他淡然地說道。

  “那也不一定要成親啊!”風獨悠怕他賭氣賠上自己的終身幸福。

  “不成親,卻將念亭占為己有,你以為靳家會同意嗎?”東方敬亭挑眉反問。

  “不同意也得同意啊!”他理所當然的說道:“孩子跟著爹爹,那是自古皆然的道理,他們沒道理同你搶人。”

  “可那靳家也是有頭有臉的人物,不成親想要讓念亭認祖歸宗只怕不是那麼容易的事兒。”

  東方敬亭認為這是最輕易的法子,而他也不排斥娶她進門。

  “你啥時怕麻煩來著?”風獨悠挑眉問。

  “你不贊成?”像是終於意識到他的反對,東方敬亭不解的皺眉問道:“你不是一直勸我,若水已經走了,是該再為東方家找個女主人的時候了。”

  “我是這麼說的沒錯,可問題是你不是挺討厭靳雙雪的嗎?你現下只是為了孩子和她成親,我當然不贊成。”

  朋友做到像他這麼細心,肯定沒幾個。風獨悠頗自豪自己的重義氣。

  “成親不過是一種手段罷了。”他聳肩,恣意輕忽地說道,他這樣說服自己,也說服著風獨悠。

  “可是,難道你不怕人家說你夫憑妻貴。”又是一針見血的問題,考慮的很多風獨悠或許比東方敬亭更瞭解自己。

  “如今我也已經有了自己的家業,沒有誰高攀了誰的問題。”

  “但狀元郎迎公主,在旁人的眼中一樣是夫憑妻貴,你現在即使已經算是事業有成,但比起靳家的家大業大還是差了一大截,難道你不怕那些市井小民的閑言閑語?”

  他懂得東方敬亭的傲,他絕對不會願意成為夫憑妻貴的那種男人,而他的話的確在東方敬亭心裏激起了一圈又一圈的漣漪。

  “再說,你向來對她厭惡得緊,從以前到現在皆然,難道你真能忍受一輩子同她在一起嗎?”

  “我……”向來沈穩的東方敬亭倏地語塞,他直勾勾的望著風獨悠,一瞬也不瞬的。

  “你可別以為我是在反對,我不過是事先提醒你罷了,至於這個親要不要成,那也得要你自己考慮清楚。”他真的不希望好友把婚姻當兒戲。

  “獨悠,我知道你是為我好的。”東方敬亭抑下心頭的煩亂,感激的說道。

  他說的的確有些道理,可不知怎地,以前他會很在意人家這麼說,所以八年前他對靳雙雪總是不假辭色,他不想給人任何高攀了的感覺。

  可現下呢?

  那樣的感覺似乎不再那麼強烈了。

  不過是為了達到目的的手段罷了!

  盡管明知事情本來就是這樣,但無意間聽到東方敬亭這樣輕易的說出口,感覺依然很傷人。

  從以前到現在,他都是這樣,絲毫不介意自己說的話、做的事會傷害到她,他對她永遠是那麼的不經心。

  難道就因為她愛他,他就可以輕賤於她嗎?

  突然間,原本在朱瑞玉的心理建設下,還勉強有點信心的靳雙雪此時此刻什麼信心也沒了。

  即使同處一室,她都覺得有一股強大的壓力襲來。

  往昔總愛偷偷瞧著的臉龐如今她卻連掃都不敢掃上一眼,於是乎與他同坐在馬車裏頭的她,只能低著頭玩弄著自己的手指,以打發無聊的時光。

  靳雙雪怎麼這麼無精打采呢?

  東方敬亭緊抿著唇打量已經沈默無語一個上午的她,卻只能瞧著她那頭烏黑滑順的發。

  突然間,一股子的不耐煩襲來,他出其不意的伸手扯住她的纖腕,巧勁一使便將她拉了過來。

  “你……你幹麼?”被他這突如其來的舉動嚇了好大一跳,在歷經一個上午的無言以對之後,她終於正眼看他。

  “我才要問你在幹啥,為什麼一個上午都不說話?”語氣雖然還是一樣的稍嫌不耐,可是隱隱間卻能嗅得一絲關心。

  “你……你問我嗎?”靳雙雪簡直不敢相信,他竟然還會關心自己的情緒,登時原本黯沈的小臉乍然閃現一絲光芒。

  “廢話,這裏頭還有第三人嗎?”他挑眉,望著她臉上乍現的光芒,剛硬的心竟在不知不覺中塌了一角。

  “你到底在煩心什麼?為啥都不說話?”他追根究底的問道。

  “我是在想,咱們成親……”

  怎麼講來講去都是這一樣,她又要猶豫了嗎?東方敬亭氣結的狠瞪了她一眼,希望遏止她繼續說下去,可問題是她像是沒瞧見似的,還是很努力的想要表達自己的意思。

  氣上心頭,他想也沒想的,就用最簡單而直接的方法堵住她的嘴。

  讓這突如其來的一吻給嚇得瞪大水靈靈的雙眸,靳雙雪無措的瞪著他瞧,直到好一會兒後才反應過來。

  雙手不安分的努力推拒著,她的話都還沒有說完,他……他怎麼可以吻她?

  天啊!

  面對她的掙紮,他鉗制住她的手,加重了自己的吻,恣意品嘗著她的甜美。

  輾轉纏綿,直到所有的理智全都離她遠去,她只能癱軟在他的懷裏,隨著馬車的震動而更加深兩人之間的緊密。

  突然間,東方敬亭隨著血液裏奔騰的欲望,大手拂上了她的胸前,不過是轉瞬間,她衣物上的盤扣已經松開。

  艷紅的肚兜兒襯著雪白的肌膚,那映入眼簾的美景讓他忍不住呼吸一窒。

  起心動念問,他那粗糙的大掌隨即撫上了她胸前那朵紅梅。

  原本已經四散的三魂七魄全都在轉瞬間歸位,八年前那一夜的“慘痛”記憶和“屈辱”的感覺,讓靳雙雪原本慵懶的身軀倏地緊繃。

  出其不意的,她突然翻身而起,像是落荒而逃的躲到角落,一雙眼含著驚恐死瞪著他。

  “你……你……可別過來……”哪里還有一絲絲驕傲和尊貴,現在的她宛若驚弓之鳥,原本水亮的眸兒盛滿了驚恐。

  “你又怎麼了?”突如其來的轉變讓東方敬亭措手不及。

  “反正你別過來就是了……”瑟縮著,她此刻的模樣仿佛他一靠近,她就準備拚命似的。

  “你究竟是怎麼了?”突然胸臆中湧起一抹不舍,他放緩聲調,正要輕聲誘哄之際,馬車突地停住了。

  猝不及防的兩人因為馬車緊急煞住,全都往前沖去,瞬間他倆滾成一團。

  “啊……”還沒連搞清楚發生什麼事,靳雙雪已經被嚇得六神無主,因為此刻東方敬亭的手掌好死不死的罩住她胸前的渾圓。

  “閉嘴!”他沒好氣的睨了她一眼,順便用手捂住她的嘴。

  馬車四周彌漫著一股不尋常的氣息,他知道絕對出了事。

  “你……”可不可以先把手拿開,她用眼神示意他移開還置於她身上的大手,她緊張得想尖叫。

  從來也沒有想過自己竟然這麼沒用,可她真的很怕,怕那時候那種椎心刺骨的疼又漫天卷地的襲來。

  沒好氣的斜睨著,東方敬亭終於如她所願的自她微顫的身軀上移開了大掌,然後他悄悄的掀起門簾。

  這一瞧,他的心頓時涼了一大截。

  他此行是來找靳雙雪的,所以只是輕裝簡行,沒帶多少護衛。

  但此刻瞧瞧外頭,幾個隨侍和車夫都給人捆住了。

  唯一慶幸的是,因為他急著回京,所以早了風獨悠一步出發,也留下心翠和風獨悠同行,如果說他們運氣好,或許他們會追上也不一定。

  他的手一移開,靳雙雪這才驚魂甫定,可見他一臉凝重嚴肅的,她也意識到情況不對。

  但她現在關心的可不是這個,她凝視著他的眼,問道:“你為什麼吻我?”

  記憶中,他吻她時的溫柔是不曾出現過的,即使明知那吻帶著一點想要堵住她嘴的味道,可是她還是想知道。

  “你現在還有心思想這個?”

  說是性命交關可是一點兒也不誇張,可她卻偏偏還在介意自己為什麼吻她,這個女人真的是……

  “我為什麼不該關心?”那個吻是美好的,是他在她生命中唯一的美好,所以她當然會想追根究底。

  “那好,如果你能想辦法讓我們逃出生天,我就告訴你。”被她的莫名固執氣極了,他沒多想的脫口而出。

  哪里知道他的話聲才落,靳雙雪便豪氣幹雲的說道:“那有什麼問題!”然後在他來不及阻止之際,她已經一溜煙的跑出車外。

  此時此刻,那衣衫不整的狼狽在靳雙雪的身上全見不著影,只見她驕傲得宛若公主,即使是在那些盜匪猥瑣的眼神之下,也不見半點的畏縮。

  “你們要什麼?”她雙手環胸睥睨著那些盜匪。

  “呃……”被人這麼直截了當的問,盜匪的首領突然愣住了。

  “要錢?還是要人?”她又問。

  她那模樣教東方敬亭忍不住搖頭兼憂心,有人是這麼解決問題的嗎?

  他著實懷疑靳家是靳雙雪和靳雙日聯手撐起一片天的傳言。

  即使心裏咕噥,可是她都已經出去迎戰了,他還能畏畏縮縮的躲在後頭嗎?

  暗嘆了一口氣,他只好也跳下馬車,來到靳雙雪的身後。

  “如果我們人錢都要呢?”盜匪沒料到自己會碰上如此冷靜的女人,一時間被她的氣勢給震懾住。

  “要錢,行!要人,沒有!”靳雙雪不理會在身後輕扯她的衣袖,要她不要沖動的男人,她只想盡快解決這件事,好得到她想要的那個答案。

  “可我們就是人財都要。”終於想起刀在自己的手上,盜匪首領說話大聲了起來。

  “呵呵!”她輕笑了一聲,緩緩的走向他,絲毫不理會自己肩上的薄紗因為走動而滑落,露出了一片只要是男人都會垂涎的香肌。

  望著眼前的美景,盜匪首領忍不住吞了吞口水,倏地沖上的欲望讓他的頭上布滿了豆大的汗珠。

  “我說這位壯士,你還沒回答我的話呢?”她聲音輕柔得宛若鶯啼,一雙手毫不在意的拂去了他握在胸前的大刀。

  望著她那堪稱放蕩的舉動,東方敬亭的濃眉皺起,一股無明火快速的積聚。

  “呃,如果小娘子你可以陪我……呃……陪我……的話,我倒是可以考慮放過你和你的男人。”

  軟玉溫香近在咫尺,那首領怎麼說也是一個男人,哪里有可能還把持得住。

  可誰知道就在他的話聲剛落,原本帶著魅笑的靳雙雪突然一抬腳,硬實的膝頭狠狠的往那首領的胯下踢去,趁著他發出慘叫的同時,她更是一把搶過了他手上的大刀,架住了那首領的脖子。

  她臉上嬌媚盡褪,轉而代之的是一抹教男人瞧了都忍不住心折的英氣。

  “我已經解決了,你快說吧!”她手上的刀還架在那人的脖子上,卻已經迫不及待的向東方敬亭索討著答案。

  他原本正要開口,可眼角瞥見了一個傢夥,拿著刀正無聲無息的趨近靳雙雪。

  她有危險!

  這個念頭才堪堪閃過,東方敬亭已快如電馳的沖到她身後,用手臂擋住朝她揮下的刀,登時鮮血染紅了他的衣衫。

  聽到他的悶哼,靳雙雪倏地轉頭瞧見他替她擋受了那一刀,當下心亂如麻。

  那噴灑出來的紅色血液在她的眼前蔓延著,她的心也一點一滴的往下沈去。

  眼見靳雙雪傻了似的直瞪著他的傷口瞧,又見那些歹人逐漸逼近,東方敬亭一把搶過大刀。

  好歹他也練過些武朮強身,雖然不能說武功高深,但自保是綽綽有餘了,可如今拖了個忽然傻愣的靳雙雪,那能怎麼辦……

  只有逃啊!

  此念頭一起,他做勢揮舞了幾下大刀,那虎虎生風的架式震懾住那夥搶匪,他立即扯住呆愣的靳雙雪,往身後的林子竄去。

  此時此刻,他腦海裏唯一的念頭就是不能讓靳雙雪被捉,否則……否則怎樣?

  他不知道,也沒空去深思,但他就是固執的想要保護她的安全,仿佛那對他而言是一件極為重要的事情。

  “頭子,還要追嗎?”眼見兩人的身影逐漸消失在樹林之中,方才那個拿刀傷人的小嘍囉問道。

  不料盜匪首領狠狠的給了他一個爆栗。“你竟然傷了人,要是讓小王爺知曉,看你怎麼辦?”原有的猥瑣之氣盡消,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剛硬之氣。

  “頭子,你自己還不是用色迷迷的眼光直瞧著靳姑娘。”被敲得委屈,小嘍囉咕咕噥噥的說道。

  “你還敢說?”狠瞪了自己的屬下一眼,他忍不住又給了一個爆栗。

  “本來就是嘛!是我瞧那靳姑娘的大刀就架在你的脖子上,要說不準就落下了,我是想救你耶!”

  這說的也是啦!盜匪首領的臉色頓時放緩了些。

  小嘍囉又說道:“再說,王爺不也說了,要做就要做得逼真些嗎?若不這麼做,他們怎麼會逃入林子裏頭去?”

  也對啦!自己方才是差點絕子絕孫,又差點提早去見閻王。

  可是傷了人耶!

  而且傷的還是小王爺的紅粉知己的男人,這事往後要是露了餡那還得了。

  “這……”

  “別這啊那的了,雖然出了點小差錯,但我不會因為這樣而怪罪你們的。”突然大樹之後閃出了一人,赫然就是一身華服的朱瑞玉。

  “王爺……”一見他現身,盜匪們連忙肅然行禮。

  “行了、行了,不是說了,別總來這一套嗎?弄得我渾身不對勁起來了。”朱瑞玉咕噥的數落著。

  他渾身上下沒有半點王爺的架子,可有什麼辦法呢?他這個王爺又不是他自己討來的,是他的爹莫名其妙地被封為逍遙王,後來他爹嗝屁了,換他成了逍遙王。

  既是逍遙,自然懶得理會國家繁瑣之事嘍!

  眼神微瞇的注視著方才東方敬亭和靳雙雪竄逃的方向,他的臉上泛起了一抹詭笑。

  雙雪啊雙雪,你可別說我沒幫你啊!

  正所謂患難見真情,瞧那東方敬亭為了救你,置自己的死生於度外,要說他對你沒有丁點的感情那可就奇怪了。

  這下機會給你製造了,就瞧你自己能不能把握了。

  朱瑞玉的腦海中的想法未落,遠方已經傳來了馬車噠噠的聲音了。

  呵,來得真快,看來他得趕快去將這個盟友收編妥當,這樣也才有好戲可瞧不是嗎?

  更何況獨樂樂不如眾樂樂嘛,一個人享受這種捉弄人的樂趣豈不是太過無趣了些嗎?

  “喝……”眼見一個華貴公子硬生生的站在路中央,馬夫連忙拉起韁繩喝止了馬蹄。

  坐在裏頭的風獨悠掀簾而出,一眼便掃見那輛被棄置於路邊的眼熟馬車,當下心中一凜。

  出了什麼事嗎?

  他很肯定這輛車是好友早上搭乘的那輛,如今馬車安在,但人卻不見蹤影,馬車旁又站了幾個魁梧的男子,這……

  臉上不動聲色,風獨悠的背脊已然繃緊。

  “這位公子,不知何事攔路?”

  “想找你演出紅娘戲。”朱瑞玉帶笑說道,一把畫有絕色美人兒的扇在他的手中瀟灑的輕搖。

  他不解的眨了眨眼,“閣下是?”

  “逍遙王朱瑞玉!”

  原來是個王爺,可一個王爺怎會和那些盜匪妝扮的人廝混在一起?

  “我是靳雙雪的好友,也是念亭的乾爹,所以……”

  “所以你想撮合東方和靳雙雪?”到底是個聰明人,風獨悠一點就通。

  “嗯。”朱瑞玉毫不猶豫的點頭承認。

  “那為啥搞出這樣的陣仗?”風獨悠再問,原本高高提吊著的心倏地放下,因為對方瞧起來無害。

  “不弄出這陣仗,怎讓他們有互相依持的獨處時間,再讓他們發現彼此的心思?”他毫不隱瞞的回答。

  “所以你是想……”

  “想請你委屈一些,來府上作客一天,順便看出戲,等待一個結果。”

  “他們不會有危險吧?”

  “絕對!”朱瑞玉保証道。

  呵呵,雖然計畫出了點岔子,見了血,可危險絕對不會有,因為他的影子早就尾隨他們而去了,只等最關鍵的時刻來個一舉成擒!

  “那……”風獨悠本來還有些許的憂心,可轉念一想,或許……

  這是東方敬亭這輩子唯一能懂情識愛的機會了,如果憑著靳雙雪的執著和傻勁還不能收服他的心,只怕他這一生真的就要絕情斷愛了。

  身為他的至交好友怎麼可能讓這種事發生,更何況他本就覺得東方的態度矛盾得緊,既恨靳雙雪,又固執的想迎她入門。

  明明嘴裏總是嫌棄,可又隱隱的讓人感受到一抹子的在乎勁。

  既然如此,那麼給個機會又何妨,他又何必緊張兮兮的跟在他們的身後,壞了一對鴛鴦的交頸呢?

  風獨悠突然笑了,那笑賊兮兮的,同朱瑞玉臉上的笑容如出一轍。

  “就這麼辦吧!想必王爺府上的美酒佳餚必定豐盛,那美女更是如雲吧!”

  頃刻間,兩人因為旁人的感情成了盟友,各有所思的相視一笑,一切盡在不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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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6-12 12:56:41


山洞內,火把映照著蒼白的臉龐,靳雙雪一雙大眼緊緊的凝視著他,一瞬也不瞬的。

  “你別瞧了行不?”揮汗如雨的張羅著柴火,東方敬亭突然轉過頭來對著直瞪著他的她說道。

  “不行!”她緊咬著紅唇,一點商量餘地都沒有的搖搖頭。

  “為啥不行?”他疊上最後一根柴,熊熊的火花就這麼俐落的被生起,可那暖意卻拂不去她心頭的顫意。

  她那一雙水靈靈的大眸直勾勾的瞪著他的傷處瞧,完全不能忘懷在他受傷時,自己那種心神俱裂的恐懼感。

  “你……”才一回頭,又見她愣愣的瞪著他瞧。

  她嚇壞了!

  不作聲的他又撥弄了會火光,倏地起身來到她的身邊。

  沒有安慰、沒有安撫,他忽爾問道:“你下午為啥這麼害怕?”

  她那種恐懼的眼神一直在他的腦海中揮之不去。

  “我……沒有。”在他審視的目光中,靳雙雪低下了頭。

  總不能告訴他,是因為她的初夜充滿了恐懼吧!

  更何況她一直知道那是她自找的,不能怪他,他的粗暴和不憐惜只不過是為了發泄自己的憤怒罷了。

  “說。”筒單的一個字,帶著極重的命令意味,東方敬亭不容她逃避。

  突然覺得自己很想要瞭解她,瞭解為啥她會為了想要一個答案,竟然不顧一切的跑出去獨自面對搶匪。

  她究竟是個什麼樣的女人呵!

  不知是沒聽到,還是不理,靳雙雪依然逕自垂著頭,就在他打算用別的方式逼問之際,她忽爾說道:“我幫你包紮傷口好嗎?”

  “行,但先告訴我你究竟在怕些什麼。”他完全忽略隱隱作痛的傷口,氣定神閑的和她談著條件。

  銀牙緊咬,抿著唇,她瞧著地面,半句話也不肯說。

  她不想讓他覺得自己是個心理有缺陷的女人,即使造成那個缺陷的始作俑者是他,可是她依然害怕再次從他的眸中看到“嫌棄”。

  挑著眉凝視她,即便傷口作痛的感覺益發嚴重,但他絲毫不理會。

  “你不說,我就不裹傷。”如此孩子氣的威脅引來她極端詫異的一眼。

  “我是認真的。”以為她那記眼神代表了不相信,東方敬亭很嚴肅地說道,甚至將雙手負於身後不讓她包紮傷口。

  “我……”天啊,這個任性的男人真的是記憶中那個固執穩重的男人嗎?

  有一種仰天長嘆的沖動,她當然知道自己可以不理會他,可那傷……終究是為了她呵!

  她甚至在頃刻間便愛上了這個男人難得的孩子氣,因為這讓她不再覺得他倆的距離那麼遙遠。可是該怎麼說呢?

  見他的臉色益發的蒼白,靳雙雪更是發了急,她知道方才好不容易止住的血因為他急著要生火,又汩汩地流了出來。

  見她依然猶豫不語,他索性閉上眼不理她,讓她心中愈急了。

  終於她銀牙一咬豁了出去,丟臉總比丟了他的性命好。

  “因為……因為很痛!”幾乎話聲才落,她的雙頰便呈現一片嫣紅,露出女人家的嬌羞,只可惜閉著眼的東方敬亭沒瞧著。

  “的確我的手很痛,所以你如果不快些,只怕我要去見閻王了。”完全是雞同鴨講,東方敬亭刻意加重語氣陳述自己的手傷。

  “不是,我是說那一夜……那一夜……很痛。”她的頭幾乎快垂到地上了,而她的話換來他愕然睜眼。

  “那是真的很痛,所以我不敢再輕易嘗試,所以……”可以說已經是語無倫次了,她幾乎都不知道自己在講些什麼。

  可是他卻懂得,望著她那羞慚的模樣,心莫名的又狂跳了三下。

  呵,原來始作俑者是自己啊!

  嗯,那他的確是有點對不住她,是該好好補償一番的時候了。

  倏地將自個兒血淋淋的手伸到她眼前,便這麼停在半空中不動。

  原本沈浸在羞慚的情緒中的她愣愕了好一會,這才意識到他是要讓她包紮,連忙定心凝神,小心翼翼的取來清水替他清洗傷口。

  “告訴我,為什麼不願和我成親?”趁著她包紮的同時,他出其不意的問道。

  “我不是不願意和你成親,事實上我是千百個願意,可是我聽到了你和風獨悠的談話,知道你認為成親只是一種手段,所以覺得受傷。”靳雙雪完全專注在包紮的工作上,不知不覺中說出了心底話。

  原來……呵!

  東方敬亭心中的不悅突然散了開去,一種突如其來的好心情讓他微微的勾起了唇角。

  “告訴我,如果我一輩子不愛你呢?”

  “那也無妨啊!”她邊包紮邊聳肩。“反正你本來也就不愛,甚至是恨我的,所以我也已經不再奢求。”

  這女人啊,真是特別呵!

  突然間,怒氣盡卸的東方敬亭能以另一種眼光瞧她了,那個在他心裏總覺得任性得可以的靳雙雪真的是眼前的她嗎?

  以前對她的一切責難是不是都只是自己的偏見?

  或許……她真的只不過是一個執著於縹緲情愛中的女人罷了。

  一股沖動,他伸手拂去她那落在頰畔的幾許發絲。

  愛或不愛,他不知道,可至少心中的恨與怒不再那麼深沈,他甚至能以另一種角度瞧她。

  意識到他的氣息和掌溫,靳雙雪倏地抬頭,便一頭栽進了他那雙幽深的眼,沒有憤怒、也沒有恨意,只是一雙深不可測的眸。

  “你……”突然被這樣清明的眸鎖住,她頓時失去了任何說話的能力,只是怔怔的望著他。

  輕柔的吻出其不意的落在她的粉頰,她的一顆心卜通蔔通的直跳著。

  她想,如果要她此刻便死去,那她亦會心甘情願。

  畢竟這麼多年了,從他倆的糾纏開始,這是頭一次他不帶憤怒的吻著她。

  不掙紮的任由他落下細碎的吻,直到他的手拂去了她胸前的盤扣,一陣輕風拂過她的雪肌。

  那冷意令她忍不住的一縮,昔日的夢魘再次襲來。

  該死的!意識到她的瑟縮,東方敬亭忍不住的暗咒一聲,雖然始作俑者是他自己,可他的心卻莫名的揪疼著。

  “怕嗎?”

  “我……”她也想要緊緊地捉住他這難得的溫柔,可是那撕心扯肺的痛讓她無法不瑟縮。

  “看來我真的欠了你一次。”勾起一抹魅惑人心的笑容,那笑宛若燦燦春陽,照亮了他那俊逸的臉龐,也讓她瞧得癡了。

  “別怕好嗎?如果說咱們要成親,這事不能免的。”

  在他溫柔的勸哄下,她因緊張而緊抿的唇不由自主的松了開,覷準了那個時機,東方敬亭便吻上了她的紅唇。

  輾轉纏綿的吻啊,偷人心、動人情,只不過那一吻,她便輕易的癱軟在他的懷抱之中。

  那細碎的吻婉蜒而下,他的手在她的身軀上點著火,任由自己的血液因那欲渴而奔騰著。

  “嗯……”忍不住地,嬌艷的唇輕顫,逸出一記無助的呻吟。

  但當他那粗糙的大掌隨著她的曲線來到私密的禁地時,原該消散無蹤的恐懼又快速的收攏。

  東方敬亭也不急,一隻手指在她僵硬的背脊上畫著圈圈,然後他驟然俯身,含著了她嬌嫩的紅梅。

  他怎麼可以……靳雙雪驚訝地睜大了雙眼,一種混和著不敢置信和無助的眼神直勾勾的瞪著他瞧。

  同時間,那灼熱的感覺直上心頭,一種莫名的燥熱讓她忍不住微微扭動身軀。

  雪白的身子毫無遮掩的在火光中展現在他眼前,血液中急速地竄燒著一抹名為渴望的火苗。

  在她略顯放鬆之際,他倏地覆身其上,不給她半點掙紮、害怕的時間,就挺身進入她,然後體貼的抑住了自己的沖動,等待她適應自己。

  初時,靳雙雪嚇得圓睜了眼,但那股預期中的疼痛並沒有降臨,她媚眼兒一掃,便見停著的他因壓抑欲望而滿頭大汗,一抹感動與更深刻的愛意突地暖暖的包圍著她。

  她本來就不是一個膽小怯懦之人,只是那一夜的經驗太過於令她震撼,可如今他的溫柔卻彌補了一切。

  她不害怕了,甚至出乎東方敬亭意料之外的,她開始緩緩的回應他。

  “你……”他咬著牙,瞪著眼前這個可惡的女人,他這般自製何苦來哉,不就是為了讓她適應自己的存在嗎?

  可她卻……

  即使被瞪了,她仍露出一抹嬌媚的笑容,身軀更是刻意的挺動。

  她從沒瞧過他自製力潰散的模樣,她真的很好奇,那會是個什麼樣的光景。

  可不到片刻之後,她就後悔了,後悔自己的撩撥,因為失了自製的他宛若一隻出閘猛虎,折騰了她一夜。

  歷史重演,如同八年前,他再度被人“捉姦在床”。

  當那嘈雜的聲音竄入耳中,幾乎是立即的,東方敬亭將蓋在自己身上的大氅使力一抖,密密實實地將自己及靳雙雪裹住。

  緩緩地睜開了眼,對上四隻明顯含著探究與訕笑的眸子,他沒有絲毫的意外自己會見到風獨悠,他早料到他會尋來,可是那個凝眼的朱瑞玉為啥也會在這裏?

  只要一想到他與雙雪之間的親昵,他就忍不住氣惱。

  “你們,滾!”短短的三個字充分的顯示了他的怒氣,可那兩人卻沒有半點退卻的跡象。

  “這野地的滋味兒,挺好的吧!”風獨悠挺是曖昧的問道。

  看這情形,好友應是確定了自己的心意。

  他為自己的好友開心,可也不願輕易放過這千百年難得一見的訕笑機會。

  “別再讓我說第三次,滾!”咬牙切齒依然不足以形容他此時的憤怒,現在的他像一隻暴跳如雷的熊。

  “如果我不滾呢?”

  “那你就準備讓風記錢莊變成東方錢莊。”

  “嘖,這麼狠!”風獨悠不以為然的搖了搖頭,雖然佯裝一臉的害怕,可步履卻是沒有半絲移動的意思。

  “可是你也知道我巴不得風記錢莊不存在,要不是我爹的耳提面命,我倒想一如我的名字般,做個獨悠之人。”他聳聳肩,不在乎的說道,一雙眸子還是直朝東方敬亭的身後溜去,卻怎麼樣也瞧不著那美好的風景.

  “那我呢,你準備用什麼來威脅我離開?”不甘心被冷落,朱瑞玉忙不叠的湊上一腳。

  呵呵,瞧著那氅下另一個蠕動的人兒,他嘴角忍不住勾起一記皮皮的笑容。

  就知道自己的計謀能成功,還說什麼恨呢!這不擺明瞭東方敬亭也對雙雪動了心、動了情,否則幹麼這麼保護她?

  “如果你很想去閻王面前走一遭的話,我不介意送你一程。”知道自個兒不該那麼小心眼,可是東方敬亭只要一想到過去八年都是他陪在雙雪的身邊,他的心頭就忍不住的發酸。

  “哇,這麼暴力?”朱瑞玉被瞪得很是誇張的往後跳了三步。“雙雪兒,你給我評評理,枉我還七早八早的就調來大批人馬尋你們,結果他……”

  “你可以下來。”惱怒的話從大氅之下鑽了出來。“咱們沒求你來,你自個兒要來找罵挨,怪得著咱們嗎?”

  “呵,真是媳婦兒娶進門,媒人丟過牆。”朱瑞玉一臉悻悻然的咕噥著。

  不一會兒,他又興致勃勃對著東方敬亭說道:"喂,我和雙雪可是“手帕交,我還是念亭兒的乾爹,你可別給我吃幹抹淨了便不負責,否則……"

  “否則怎地?”利眼兒一挑,東方敬亭反問道。

  “否則我就讓你好看。”一點兒創意都沒有的威脅,嚇不了人。

  “你要是再不走,就換我讓你好看。”終於忍不住的自大氅下鑽出,靳雙雪通紅著臉瞪著一點也不識相的朱瑞玉。

  雖然知道他是好意,可眼下這樣的東方敬亭,她已經很滿足了,剩下的就順其自然吧!

  “我們是很想走啦!可是東方應該還有事要交代吧!”風獨悠很有義氣的仗義直言,一雙眸子直盯著東方敬亭。

  以他對東方的瞭解,他既然吃了人家,絕對會有所行動才是。

  果不其然的,東方敬亭濃眉一揚道:“風獨悠,你再不快快滾回京裏替我籌辦婚禮,要是誤了婚期,你就該死了。”

  他此話一出,靳雙雪微微驚愕,朱瑞玉滿意的點點頭,而風獨悠則是得了便宜還賣乖的說道——

  “你們要成親,那絕對是京裏的大新聞,可是請別用命令的,用拜託的好嗎?我又不欠你。”

  “你是可以不去啦!同樣的我也可以去風老的面前上炷香,告訴他你是怎麼求我將你家的錢莊買下,好讓你肩上無負擔一身輕。”

  東方敬亭的語氣不疾不徐,可那其中威脅的意思已經表達了十成十。

  如果風獨悠不想讓他那總是望子成龍的老子氣得從棺材裏跳出來,最好立刻照他的話做,否則……嘿嘿!

  “喂,說好一輩子不提這事的,你有沒有一點江湖道義啊!”風獨悠不滿的咕噥道,可也只得投降了。

  他的腳跟向後轉去。哼,去辦事就去辦事嘛,這幾年他被奴役得還不夠嗎?他啊,真是誤交損友。

  “至於你……”解決完了一個,東方敬亭立時又將炮火對準了朱瑞玉,“你若是不立時給我滾出去,那麼將來你能不能再見到你的幹兒子就很難說了。”

  “哇!你拿念亭威脅我?”雙眸圓睜,朱瑞玉簡直不敢相信東方敬亭會這麼對待他。

  “你可以不接受威脅。”東方敬亭雙手環胸,好整以暇的說道。“反正亭兒也不是你的真兒子,所以……”

  “你……”算了,好漢不吃眼前虧,誰教他將幹兒子疼入心坎,捨不得啊!

  唉!好戲見不著了,只好走人嘍!

  “人都走光了,你可以出來了。”輕易的打發那些原本打算賴著看好戲的人,東方敬亭轉頭含笑盯著大氅。

  可等了半晌卻等不到她鑽出來,他索性握住大氅的一角,巧勁一施,一張布滿紅雲的臉終於落入他的眸中。

  望著她那羞紅的粉頰,一種奇異的想逗弄人的心情突地飛竄而起。

  這是向來正經八百的他從來沒有遇過的情況,從來沒有人能像她一樣勾起他這樣的心緒。

  “你這麼氣紅了一張臉,難道是因為……”他的話頓了一頓,一隻修長的食指輕刮著她的嫩頰。“是因為你不想嫁給我,所以氣我自作主張嗎?”

  “才不是。”

  這個否認來得又快又急,那著急的模樣讓他失笑。

  “那你是很想嫁給我嘍?”

  他的笑容教靳雙雪瞧得癡了。

  如果說一個人一生終究得面對屬於自己的魔障,那麼她的魔障十成十就是他。

  從瞧著他的第一眼起,嫁給他就一直是她心裏頭的奢想,所以當他別娶,她才會大膽的想要留下一點屬於他的東西。

  如今有機會與他廝守,她怎麼會不想嫁給他呢?只是……

  “我……”她不閃避定定地瞧著他審視的眸,最後斂下目光幽幽的說道:“即使你娶我的目的,只是為了報復,那我亦甘之如飴。”

  “我不是……”東方敬亭很想告訴她,報復早已不是他娶她的原因,可是他都還來不及說,洞口外就響起了風獨悠不耐兼沒好氣的聲音。

  “你們兩個難不成還想在這洞穴裏住上一晚嗎?再不整裝出來,咱們就要走了。”

  “走吧!”還想說什麼的情緒已經被不識相的風獨悠給破壞殆盡,他索性將話咽回肚裏,向她伸出手,“再不走,只怕獨悠就要殺進來了。”方才那種尷尬一次就夠了。

  靳雙雪遲疑與他的手交握,兩人的關系改變了。

  她知道自己更加眷戀上他了,而東方敬亭心裏則泛著一股想要一輩子牽著這雙手的沖動。

  為什麼他得這樣命苦?

  抱得美人歸的人不是他,可最辛苦的人卻是他。

  瞧瞧眼前這百年難得一見的珍珠霞帔,再瞧瞧那緞面的精緻大紅袍、紅紅的大彩球,更別說是那對龍鳳燭了。

  他東方府明明也有個能力極佳的大總管,為啥這種差事會全落在他的身上?

  不懂,可他能怎麼樣呢?

  真讓東方去老爹的墳前傾訴他的不孝嗎?不行啊,他怕爹會氣得從墳裏跳出來殺了他。

  唉!重重的哀嘆了一聲,風獨悠下擺兒一撩,再次認命的去替東方敬亭準備十六項大禮,還有一些拉雜的瑣事。

  正主兒再過兩天就要回到京城了,再哀怨,他也不能誤了人家的佳期啊,所以也只能認命,誰教他誤交損友呢?

  吆喝著手底下的人,風獨悠才踏出大門,便見一抹眼熟得要命的身影正朝著他而來,那讓他立時轉身躲避,可是已經來不及了。

  “站住!”大刺刺的一聲嬌喝傳來,他只能認命的站住。

  “郡主。”不情不願的招呼了一聲,一點恭敬之意也沒有。

  因為這郡主愛刁難人,又潑辣得緊,他惹不起她,可也沒有半點要奉承她的意思。

  “我說,風獨悠你幹啥見了我就想躲,做了啥虧心事?”才一照面,鳳漪郡主劈頭就問。

  “我……”哪有做啥虧心事,只是不想面對你罷了。

  只不過這話只能在心裏頭說,否則要是讓她聽了去,只怕會沒完沒了。

  ‘郡主喚住在下,有事?’

  “是有些事問你。”她趾高氣揚的說道。

  要問事?慘了,他的頭開始發脹。

  他隨便想想也知道鳳漪郡主要問的是什麼事,畢竟東方府和靳府要結為親家的事已經在城裏頭鬧得沸沸揚揚的。

  “我問你,靳雙雪是不是真的幫敬亭生了一個孩子?”精緻妝扮的臉上瞧不著怒氣,可是水靈靈的眸中卻閃耀著憤怒的光芒。

  想她左等右等,好不容易等著東方敬亭的老婆嗝了屁,本以為她和他之間再也沒有阻礙,她正盤算著等他從南方辦事回來,要提點他來郡王府裏提親,可誰知道竟傳回來他要成親的消息。

  真的是莫名其妙,害她只得連忙過來找風獨悠問個明白仔細。

  “我不知道。”

  “你敢說你不知道,我可是打探清楚了,你最近采辦大量成親要用的物品,可別說是為自己準備的。”柳眉一揚,鳳漪郡主怒氣沖沖的瞪著他。

  面對她的咄咄逼人,風獨悠說也不是,不說也下是,他頭痛啊……

  “你不說是嗎?”鳳眼兒一瞇,她隨即揚高手,準備招來手下。

  眼見她面露不善,他連忙問道:“郡主要做啥?”

  “做啥?!我問你話,你要不老實說,我就讓你進宮當太監去。”

  居然拿這種事來威脅人,他……他……他能不說嗎?略略考慮了一會,他當下便決定不吃這眼前虧。

  “你方才說的都對,靳雙雪的確是替東方生了一個兒子,他們也將在回到京城時擇日成親。”

  “哼,不要臉的女人!”鳳漪郡主狠狠的低咒了一聲,隨即轉身。

  想和她鳳漪搶男人,也得瞧瞧身分和手段夠不夠啊!

  “喂,你……”一抹不祥急速竄起。

  可他怎麼也沒想到,那鳳漪郡主竟會採取那麼激烈的手段。

  當夜,數名黑衣人闖進了京城中的大戶東方府,擄走了剛認祖歸宗的東方念亭,也擄走了東方敬亭的娘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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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6-12 12:57:09


 “你說什麼?”瞪著好友,東方敬亭沈肅的臉上布滿怒氣。

  “我以為我說得很清楚了。”即使不是始作俑者,可是在他的怒氣下,風獨悠還是忍不住的瑟縮。

  “我——要——你——再——說——一——次!”字字都含著清晰的怒氣,可見此刻的東方敬亭已經氣到了最高點。

  “我說你娘和念亭兒都被鳳漪郡主給擄走了,她已經放話,若是十日之內你不去同她提親,那後果……”

  又是一記殺人般的眼神筆直的射向風獨悠,為了讓自個兒小命能保,他倏地噤口。

  “她竟敢……”大掌重重的拍上厚實的幾案,桌上物品全都跳了起來,可見他的怒氣有多深沈。

  不是不知道鳳漪郡主對他有情,可問題是他對那種驕蠻任性的尊貴人兒沒半點興趣,而她竟然做出這種事,擺明瞭是想逼他就範。

  “她何止是敢,而且已經做了好嗎?”那鳳漪郡主仗著太后對她的疼寵,向來無視國法家規,總是想做啥便做啥。

  現下倒好,為了東方,她竟連擄人要脅這種事也做得出來,簡直是無法無天到了極點。

  “既然知道她是這樣的人,我成親的事,你為啥要同她說?”盛怒之中的東方敬亭將矛頭指向風獨悠。

  “天地良心啊,我哪有同她說,可是你以為東方府和靳府要聯姻的大事能瞞得誰?”他無辜地瞠大眸子瞪著東方敬亭,這人是氣瘋了是嗎?

  “我去找鳳漪郡主。”想也不想的,東方敬亭立時起身。

  “等一下,你不去同雙雪合計合計嗎?”風獨悠不解的問道。

  怎麼說雙雪是他即將過門的妻子,還是被擄走的念亭的親娘,發生了這麼大的事,他竟然說也不說一聲,就要單槍匹馬去要人,有沒有搞錯啊!

  “不用了。”東方敬亭想也不想的便拒絕了他的提議。

  他向來事親至孝,現下加上一個念亭,他自是心急如焚,完全沒了平日沈穩的模樣。

  “可是想也知道鳳漪郡主會對你提出什麼要求,你……不先和她談談,要是將來她誤會了怎麼辦?”風獨悠憂心忡忡的說道。

  東方敬亭只是掃了他一眼便淡然的問道:“是怕她誤會比較重要,還是我娘的性命比較重要?”

  兩個都很重要好嗎?

  風獨悠心裏頭是這麼想的啦,但他可不敢在東方敬亭盛怒的當頭去捋虎須,只好委婉的說道:“伯母和念亭當然很重要,問題是雙雪是念亭的娘啊,你難道不用知會她一聲嗎?更何況靳家在京城的勢力也不小,或多或少會有些助益。”

  可是如果雙雪知道兒子被擄走了,只怕會沖動行事,而以鳳漪郡主的任性,想必她並沒有多大的耐性等他們商量好計策,要是娘親和兒子有個什麼三長兩短,那他是絕對不會原諒自己的。

  再說,如果鳳漪郡主敢這樣堂而皇之的擄人,以後難保她不會對雙雪不利……

  停頓的步履又重新踏開,東方敬亭頭也不回的對風獨悠交代道:“你替我去靳家退婚。”

  “我?!退婚?!”怎麼一下跳到這兒來了,風獨悠反手指著自己愕然道。

  前幾天才提的親,今天就要退婚?!他可還不想被人拿著刀子給攆出來。

  “不要也不成!”絲毫不讓風獨悠推拒,即使要用逼的,他也會讓風獨悠答應。他沈著臉說道:“我現在就可以抽空去風老爹的墓前上香。”

  “這招這會兒可沒用了,我寧願讓我爹的鬼魂來同我打招呼,我也不要壞人姻緣,我可不想以後娶不到娘子。更何況靳雙雪這麼愛你,我受不了女人家哭哭啼啼的尋死尋活。”

  “該死的,你別在這個時候同我爭論,難道你真要讓我去問候你爹嗎?”東方敬亭耐性盡失的低吼,他現在可沒那麼多時間可以在這兒幹耗。

  可盡管他急得跳腳,但這次風獨悠不受威脅了,反而大義凜然的說道:“我覺得你不該去退婚,至少不該是現在什麼努力都還沒做的時候,難道靳雙雪對你的意義只有那麼一丁點兒嗎?咱們不能屈服在惡勢力底下。”

  “怎能不屈服,先別說這民不與官鬥,就說鳳漪郡主她手上握著娘和念亭的命,我就得屈服啊!”

  不過風獨悠可不這麼想,如果這次真讓鳳漪郡主得逞了,她若是食髓知味,將老夫人和念亭給把在手上,那東方敬亭不就得一輩子唯她的命是從了嗎?

  “你給我冷靜點行不?先去找雙雪商量商量,畢竟念亭也是她的兒子……”

  他很是努力的說服,可是東方敬亭完全聽不進去,反而朝著內屋大吼了一聲,“方總管!”

  “爺有啥事交代?”幾乎是立即的,方總管已經恭身在東方敬亭的身前,等候主子命令。

  “你給我立刻去靳家退婚!”話才交代完,他便像一陣風似的旋了出去。

  不能連累她呵!若是以鳳漪郡主那膽大妄為的性子,他除了要擔心娘和念亭的安危,還得顧慮到她呵!

  無情也罷,多情也行,但他就是不能容許雙雪受上一丁點的迫害,更何況還加上娘和兒子。

  望著東方敬亭那蕭索的背影,風獨悠忍不住的搖頭嘆息。

  “風爺,真的該去嗎?”一向唯命是從的方總管這次卻猶豫了。

  他幾乎可以想像得出,一旦退婚,城裏又會傳得沸沸揚揚。

  “去什麼,當然不能去。”風獨悠想也沒想的說道。

  先別說以前的風風雨雨,就憑靳雙雪能讓東方敬亭笑這點,他就斷不能容許有人要壞東方敬亭的好姻緣。

  “可是……”主子爺的交代,他這下人怎能不聽。

  “別可是了,我說不能去就不能去。”反正他在東方府也算得上是半個主子,這件事他決定了。

  現下他可得趕快去找靳雙雪和朱瑞玉,合計合計這事該怎麼辦?

  像個木頭人偶似的,靳雙雪的一雙眼直勾勾地瞧著風獨悠,一句話也不說。

  原來呵,她是一個能夠這麼輕易被放下的人。

  原來呵,她在他的心中依然不算什麼。

  發生了這麼大的事,他竟然連來同她商量一下都不肯,便逕自決定了要以自己換回他娘和念亭。

  或許她該感謝他犧牲自己的美意,可從來對他不曾有過一絲一毫怨恨的她卻在此刻心裏泛出了一絲隱隱的怨念。

  “雙雪,你怎地不說話?”被通知前來的朱瑞玉與風獨悠對看了一眼,憂心的問道。

  “我該說什麼?”她黯然反問。

  曾經以為幸福已經唾手可得。

  雖然她心愛的男人不曾說過愛她,但至少他已經願意正眼瞧她,同她說說話,甚至還盤算著一到京城就和她成親。

  尤其是當她得知東方敬亭的妻子已經仙逝,他沒有絲毫要用小妾這個身分汙辱她時,她更是心滿意足了。

  當然更別提那些夜晚裏的耳鬢廝磨,款款細語,在在盈滿了她已然空蕩蕩八年的心扉。

  而如今,竟然為了一個荒謬的女人,他便輕易的放棄了,她還有什麼好說的呢?

  她累了,累得不想再小心翼翼的維護這段感情,放棄就放棄,她不想再做總是被舍棄的女人。

  八年前,他為了從小訂親的姑娘拒絕了她的愛,而八年後,他為了他娘和她的兒子再度舍棄了她。

  她當然知道他有不得已的苦衷,可為什麼他就不讓她為這件事做些努力,而輕易的便說放棄?

  是因為她在他的心裏從來不曾重要過吧!

  “你是氣瘋了嗎?現在有人要覬覦你的男人耶!”對于靳雙雪的雲淡風輕,朱瑞玉只覺不可思議。

  這八年來,他可是親眼瞧著她是用怎樣的心情愛著東方敬亭,現下她怎會這般輕易的放手?

  “或許他本來就不該屬於我的,是我強求了。”她眨了眨眼,固執的不肯讓淚霧凝成淚珠,冷冷的聲調承載著幾許的怨懟。

  “你怎麼可以這麼說?”對于她的輕易放棄,朱瑞玉氣極了,他氣沖沖的沖到她的面前,瞪著她說道:“這不像我認識的你,我認識的你是一個執著所愛的女人,你忘了嗎?為了他,你甚至連我這個堂堂的王爺都不屑一顧。”

  “可是我累了。”隱忍多時的淚終於淌下,她雙手緊握成拳的低吼著。

  “這個時候喊累就是認輸。”沈默多時的風獨悠突地開口說道,“你現在該做的事是搶回你的兒子,搶回來後你才有說累的權利。”

  “這件事,我不做自有人去做。”

  他依然冷靜的說:“只怕到時有人會因為嘗到挾天子以令諸侯的快意而不捨得放手了。”

  “你是說……”

  “我是說,如果你這個時候認輸,不但會失去東方,也可能會永遠失去自己的兒子。”

  思緒紊亂的靳雙雪被風獨悠這麼一說,渾身一凜。“你的意思是……”她遲疑了。

  “等你搶回了自己的兒子,然後再驕傲的同東方敬亭說不,這才是你現在該做的事。”

  東方,抱歉了,為了替你留住娘子,我不得不這麼說,若是往後辛苦些,可別怪我呵!

  “這……”也對,她幹麼要白白貢獻出自己懷胎十月的兒子,成為那個什麼鬼郡主控制東方敬亭的利器?

  不,不行!夫婿可以不要,但兒子可是萬萬不能不要。

  頓時,她的柳眉揚起,又成了那個精明的靳雙雪。“瑞玉,幫我……”

  “我知道,我會替你找出幹兒子的下落的。”

  她又轉向風獨悠,“風爺……”

  風獨悠立刻介面道:“我知道,我會替你回報一切的情形,好讓你可以清楚掌握。”

  面對兩人的盛情支持,她滿意的點點頭,卻突地揚聲喚道:“大哥,出來吧!”

  “又被你給發現了?”

  “大哥,別淨在暗地裏磨刀霍霍,想要一刀宰了東方敬亭。”她瞪了涎著一臉無辜笑容的靳雙日說道:“這把刀借我成嗎?”

  他樂于配合,“成,你說這刀要殺誰?”

  “鳳漪郡主既然仗著王爺家的財勢恣意橫行,那麼我們不如就先斷了她的財,你說如何?”她笑裏藏刀的問道。

  敢來招惹她,也不打聽打聽她是什麼人,除了在面對她命裏的魔障時,她偶爾會脫線外,其他時間,她可是道道地地的靳家二掌櫃的。

  “行,就這麼辦。”呵,不愧是她的妹子呵,出手既狠且準,瞧來那鳳漪郡主只怕要倒大楣了。

  東方府前的大紅燈籠被卸了下來,王爺府門前卻張燈結彩了起來。

  顯然有人已經胸有成竹。

  一到王爺府便被迎進了府中,東方敬亭寒著一張臉端坐在椅子上。

  姍姍來遲的正是巧笑倩兮的鳳漪郡主。

  “呵!你來了!”像只花蝶兒見著了蜜似的,她一見著東方敬亭就撲了上去。

  靈巧的一閃身,他硬生生的讓她撲了個空。

  “敬亭,你這是做啥?”

  “郡主請自重。”寒著的臉波瀾不興,他的利眼帶著憤怒掃向她。

  “何必自重,你沒瞧見那門外已經張燈結彩喜洋洋了嗎?”細細的翠柳眉一揚,一絲的不悅盡現。

  “既然郡主都要成親了,那更該自重。”東方敬亭佯裝不知她的話中之意。

  果然是要逼婚呵!這些尊貴之人還真是一個習性,要不到就用搶的。

  “何必自重,我的夫婿不就是你嗎?”她大刺刺的說出自己的意圖。

  “郡主……”他本欲開口,但卻被她打斷。

  “我想你該知道你的寶貝兒子和娘都在我的手上。”

  “所以我一定得答應這樁婚事?”他挑著眉問。

  “你當然可以不答應,只是這樣我就不敢保証他們的安危。”鳳漪郡主胸有成竹的說道。

  事實上,自從第一眼見著了東方敬亭,她就對他傾心,只是奈何他那時已有了妻子,還好他的妻子命短,早早便一命嗚呼。

  可誰想到竟又莫名其妙的冒出個靳雙雪,但這次她不會再放手,她一定要得到他。

  “郡主這是威脅?”東方敬亭的話語裏帶著一種不怒而威的氣勢,但卻又內斂得緊。

  “你可以這麼解釋,但也可以把這當成一種愛意的表現。”揚起一抹笑,她挑逗地說道,一點女人家的矜持都沒有。

  “哼!”他冷哼了一聲,絲毫不掩飾自己對她的不齒。“你想要我怎麼做?”

  “很簡單,只要新娘子換了人,那麼你娘你兒子就成了我娘我兒子,他們的安危自然無虞。”

  “即使我不愛你,你也要同我成親?”

  “你不愛我沒關系,我愛你就成了。”鳳漪郡主挑眉笑道。

  “所以我只能答應?”

  “你也可以不答應。”好似大方的給了選擇,可其實不然。“那我就不能確定你娘和你兒子這兩個和我八竿子打不在一起的人是不是安危堪慮了。”

  “你……”東方敬亭怒極反笑了,那笑帶著一絲冷漠和疏離。

  成親嘛!不過只是拜個堂、洞個房罷了,他又有啥不敢的。

  但心為啥泛著痛,腦海中又為啥出現了雙雪的身影?

  不該在乎的,可是卻又無法忽視,難道他真的愛上她了嗎?

  可就算是,那也發現得太遲了,瞧那鳳漪郡主誓在必行的神色,他想要大家安然無事,只得成這個親。

  於是他沈重的點下了頭。“行,就成親!但你得保証,只要成了親,就要放了我娘和念亭,否則……”

  “當然沒問題。”達到目的的鳳漪郡主應得乾脆,但眸底流轉的盤算可不是那麼一回事。

  既然東方敬亭這麼在乎那個老太婆和那個小子,她又怎能輕易放手呢?

  呵呵!這可真是一個好把柄啊!

  “念亭兒,你別再兜兜轉轉了,成嗎?”瞧著寶貝孫子在這簡陋的屋子裏這麼轉過來、轉過去的,她眼都花了。

  “奶奶,不這麼轉不行啊!”頭也不回的,念亭相中了牆角上一個小洞,一雙手忙不叠的伸進去試了試。

  “為啥?”李四娘不解的問道。

  “那個什麼鳳漪郡王捉咱們來,就是要逼爹和她成親,要是咱不快想辦法逃出去,那我娘就慘了啦!”

  別看念亭個頭小小,但頗為聰明伶俐,從郡主的幾句話中,已經將所有的事串連起來。

  在想通了一切之後,他便決定要逃,就算爹真捨得下娘,但他可捨不得他的娘在等了八年之後還是落得一場空。

  “可是外頭有人守著呢!咱怎麼逃?”其實李四娘也不希望兒子被逼迫娶了自己不喜愛的姑娘。

  再說聽了她的金孫說起有關他娘的事,她對靳雙雪頗為喜愛,還有兒子也決定要迎娶她,自然就當她是兒媳一般的看待。

  所以聽得金孫這樣說,她便立時緊張了起來。

  “奶奶別急,讓我來想辦法。”

  想關,也得要關得住他啊!

  要知道他小時候就頑皮,常被他娘關起來反省,所以早就練就出逃脫的功力,只不過比較傷腦筋的是現在多了個奶奶,她年紀大了可跑不快,要是傷著了更麻煩,這……

  念亭邊想著邊不住地撥弄那小洞,不一會兒,他突然靈光一閃,附在李四娘的耳邊說道:“奶奶,咱們不如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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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6-12 12:57:35


 街上鑼鼓喧天,靳府內卻是靜得連一根針掉落都聽得到。

  靳雙雪靜靜的聽著耳中不斷傳來的鑼鼓嗩吶聲,淡淡地扯出一抹苦澀的笑,白皙的雙手緊握成拳,連那指甲刺入掌心的痛都毫不自覺。

  不該再心痛的,對他的輕易舍棄,她該死心的。

  可是當那一連串鞭炮聲響起,她的心還是不由自主的揪成一團。

  “小姐,你別這樣。”

  心翠端著一壺茶進來,一瞧見靳雙雪手上的血絲,忍不住驚呼一聲松了手,名貴的器皿頓時碎成了一片片。也顧不得那些碎片會紮了她的腳,她忙不叠的沖了過去,捧起主子血跡斑斑的手。

  “小姐,你怎麼這麼傻呢?”雖然眼前的人是主子,她還是忍不住的責備。

  “我沒事。”靳雙雪斂去心頭的傷悲,淡淡的泛起一抹笑。

  “小姐,雖然你是我的主子,可是有些話,我還是不得不說。”

  她沒應聲,她也知道心翠要說什麼。

  要她放下,別再想了。這幾天來,大哥都已經不知道同她說了幾次,可是若能輕易放下,那還算是感情嗎?

  感情這檔子事呵,本來就是先愛上的人先認栽,誰教她不自量力先愛上了東方敬亭,所以即使他選擇連一面都不願再見她,便要別娶,她也只能認了。

  “真要這麼愛東方爺,就去把他搶回來嘛!別礙著面子。”心翠叨叨絮絮的再接再厲道:“要知道面子一斤值多少錢?還有就算東方爺不對,也是有苦衷的嘛,先別說他娘和念亭小少爺,你又怎麼知道他的考量中沒有一絲絲憂心是因為你呢?”

  驚詫的揚眉,靳雙雪的一雙水眸直勾勾的瞧著她。

  “小姐你很聰明,難道真的不懂嗎?就算不懂只怕也是因為鑽進死胡同中。”心翠接續說道:“既然鳳漪郡主可以任意的擄去東方老夫人和小少爺,難道不會對你不利嗎?如果我是東方爺,我就會這麼擔心著……”

  “你的意思是,東方敬亭不是真的要舍棄我,而是萬分不得已。”

  “對啊!我瞧著這一路上,東方爺對小姐你也算是呵護備至,而且原本嚴肅的臉上多了笑容,要我說他絕對不可能不在意小姐。”

  “所以他是為了我?”死寂的心悄悄蘇醒了,靳雙雪喃喃問道,很是努力的思索著心翠話裏的可能性。

  有可能嗎?因為不想她也受傷害,所以索性委屈自己,他有……這麼愛她嗎?

  如果心翠的臆測是真的話,那她若是什麼都不做,任由他犧牲自己,這樣對嗎?

  “就算不是全都為了小姐,可我相信一定有一部分是為了小姐。”眼見她動容,心翠又加了把勁的說道。

  “可是,他娘和念亭兒……”

  突然間,靳府門外響起了一片歡呼聲,“小少爺回來了……小少爺回來了……”

  咦,怎麼可能?念亭不是被鳳漪郡主給捉了去,現下成親儀式都還沒完,她怎麼可能放人?

  靳雙雪和心翠兩人對視一眼,眼神中同樣流露出這樣的遲疑。

  心翠連忙起身奔到門口瞧個究竟,那門外正牽著東方老夫人的手的不正是念亭小少爺嗎?

  “小姐,是真的、是真的!小少爺回來了,就連東方老夫人也一同回來了。”

  靳雙雪聞言,急著起身沖向前去,正好和急著跑進來的念亭撞個滿懷。

  “娘,你怎麼還在這兒,我這跑回來的一路上,見著了那紅轎已經快要抬到爹的家裏頭去了,你怎麼還在這兒蘑菇啊?”跑得喘籲籲的,還來不及喘口氣,著急的念亭就連珠炮似的說道。

  乍見大難歸來的兒子,靳雙雪淚已盈眶,連忙將兒子抱個滿懷,問道:“你怎麼逃出來的?”

  “那還不簡單,娘教的啊,對付人嘛,不外乎威脅加利誘,我先讓奶奶裝病,然後再買通前來探看的大夫,讓他弄點迷藥迷昏門口守著的人,我和奶奶便從早就挖好的洞裏逃了出來,輕而易舉。”

  他微微掙開娘親讓人難為情的懷抱。“娘,別再抱了,要抱以後多得是機會,你不覺得你現在最應該做的是把爹給搶回來嗎?”

  李四娘也著急的催促著,“是啊!敬亭本來已經決定要娶你,家裏的紅燈籠也掛起了,要知道他這人不輕易許諾,一旦許諾便是一生一世,你真的要這麼眼睜睜的瞧著他娶別人嗎?”

  雖是初初見面,但李四娘早已被靳雙雪對兒子的情深義重給感動,也將她視為自己的媳婦兒一般看待。

  靳雙雪的俏臉兒上是一陣赧然,感覺有點兒像是醜媳婦見公婆似的。

  “可是……”臨到了這一刻,她卻遲疑了。

  她真的該去嗎?該再去嘗試嗎?

  “別再可是了,所有的事咱都打點妥當,而且我還知道了一件事……”突然一記低沈的嗓音在門口響起,原來是夥同朱瑞玉、靳雙日前來的風獨悠。

  “啥事?”望著他們,靳雙雪心思紊亂的問道。

  “原來東方沒有坐以待斃,這幾天,不但咱們圍攻了王爺家的產業,連他也出了手。”害他還以為好友沒救了。

  “可是他要娶她了啊?”她咬著唇說道。

  朱瑞玉提出自己的看法,“只怕那是他的緩兵之計,他應該是怕鳳漪郡主擄走了老夫人和念亭之後,再來傷害你,所以刻意這麼做的。”

  “那他也應該說一聲啊!”雖然興起了冀望,可是靳雙雪依然猶豫不定。“更何況,做戲需要做得那麼真嗎?還讓八人大轎去抬新娘呢!”她很不是滋味的說道。

  “少了你那失魂落魄的模樣,只怕這出戲也演不下去吧!”風獨悠半是調侃、半是認真的說道。

  “可是……”怕受傷害的看法,讓她仍然裹足不前。

  “你就別再可是了,愛了這麼些年,就這樣放棄,可壓根不是靳家人的個性。”靳雙日受不了向來大而化之的妹子這般忸怩,索性說道:“難道你真想見東方敬亭去娶別人?”

  “對啊,氣歸氣,可你想想若真的拜了堂,只怕你的心沒有癒合的一天,劃得來劃不來啊。”朱瑞玉也湊上了一腳說道。

  “對啊,娘,我可不希望喊旁的女人為娘,你可得加把勁啊!”

  這句話一針見血,只見靳雙雪定定的望了念亭一眼,便站起身頭也不回的往門外走去。

  “呼,終於……”一老一小,外加三個大男人重重地吐了一口氣,他們還真怕靳雙雪會鑽進死胡同出不來呢!

  現在最棘手的問題解決了,他們要去瞧好戲了,等會兒那鳳漪郡主的臉色可有得瞧呢!

  手中的彩球幾乎被他捏扁了。

  身穿大紅蟒袍的東方敬亭耳裏聽著那喧天的鞭炮聲,眼裏瞧著為了拜堂而忙上忙下的下人。

  望著那入目的一片艷紅,他滿心滿腦的卻是靳雙雪那時而精明、時而迷糊,卻對他執著萬分的容顏。

  耳邊又再次傳來鳳漪郡主派來監視他的手下的催促聲,他沒有半絲喜悅的來到大門口,望著那已然停穩的轎子,卻遲遲不願上前踢轎。

  “東方爺,你忘了老夫人和小少爺了嗎?”一旁鳳漪郡主的手下“好心”的提醒他。

  他勾起一抹冷笑,上前敷衍的踢了一下轎門,然後連新娘子也不牽就要走人。

  “你……”即使蓋著紅頭巾,也能感受到東方敬亭的輕忽,鳳漪郡主正要發怒,可他卻理也不理她的逕自走進喜堂,像是無言的告訴她——

  要成親,你就自己走進來,否則就別結了。

  到嘴的鴨子她怎麼可能讓他飛了,鳳漪郡主雖然氣得跳腳,但還是無可奈何的自個兒走了進去。

  瞧著吧,等這堂一拜,捏著你兒子和你娘的頸子,還怕你不乖乖聽話嗎?

  “拜堂吧!”東方敬亭面無表情的朝著司禮說道。

  “一拜天地!拜……”

  正要拜堂之時,突地門外傳來一記女聲——

  “等一下!”

  咦,是她!東方敬亭原本無神的雙眼霎時一亮。

  一旁的鳳漪郡主見狀,一把扯下紅巾的高呼道:“來人啊,把這個野女人給我拉到衙門去。”

  想她鳳漪端著郡主的頭銜,誰敢不賣她的帳,要不是瞧在東方敬亭答應娶她的份上,這女人早就去見閻王了,哪還能到這兒搗亂。

  現下正好,將她捉到衙門去,晚些時候讓她好生招呼招呼她,哼!

  “等一下,你答應過我不傷她的。”東方敬亭心急的暍道,手中的大紅彩球被他扔到一旁。

  “現下是她自己送上門的,可不是我去找她麻煩。”柳眉一揚,鳳漪郡主驕蠻的露出狠戾之色。

  “你……”他瞇起眼瞪她。

  他愛雙雪,絕對不容許任何人傷她一分一毫,如果鳳漪郡主執意傷她,那這門親事就沒必要了。

  “怎麼,想為她出頭?你得想想我手上有什麼籌碼啊!”宛若勝券在握似的,鳳漪郡主笑道。

  “我倒是挺好奇的,你手上握有什麼籌碼?”瞧也不瞧東方敬亭一眼,靳雙雪逕自對著她問道。

  向來在東方敬亭面前不自覺變迷糊的她,現下可是精明的靳家二掌櫃的,那一股淩厲的氣勢讓東方敬亭大開眼界。

  “難道你還不知道你的寶貝兒子在我的手中嗎?想用孩子牽絆住敬亭,也得秤秤自己的斤兩。”鳳漪郡主冷冷的說。

  “是嗎?我怎麼不知道我兒子在郡主的府上作客,就算他真的曾去作客,也早回來了啊!”

  順著靳雙雪的纖手一指,鳳漪郡主見著念亭後臉色大變。

  “順道告訴你一聲,同我兒子一起作客的東方老夫人也來了,你要不要也瞧上一瞧?”靳雙雪泛著冷笑,一雙眼兒銳利的瞪著鳳漪郡主,想要瞧瞧她還能變出什麼把戲。

  “就算真是這樣,東方敬亭已經許了我的婚,如果說我在皇上面前告上一狀,難道你們不怕東方府和靳府會被滿門抄斬嗎?”

  “怕就不會來了。”她冷冷的揚眉,一點也沒被鳳漪郡主的恐嚇嚇著,她甚至還刻意轉身問東方敬亭,“你怕嗎?”

  朗朗的勾起一抹笑,東方敬亭搖了搖頭,他真是服了她的固執。

  她那種愛上了一個人便勇往直前,龍潭虎穴亦不怕的蠻勁還真是讓人嘆為觀止,也讓他疼入了心坎裏。

  “不怕。”他堅定的朝靳雙雪伸出手。

  罷了,她都不怕了,那他再顧慮東、顧慮西的,豈不連一個女人也不如。

  望著靳雙雪走上前緊握住他的手,鳳漪郡主眼睛都快噴出火。“你們……”

  顏面盡失的她扭身要離去,可是卻被朱瑞玉攔了下來。

  她清了清嗓子,打開了負於身後的黃布包,取出一卷東西,赫然是聖旨。

  原來這幾天朱瑞玉不見人影,就是跑到宮裏去,千求萬求的求來了這道準會讓雙雪感激得痛哭流涕的聖旨。

  “聖旨到!鳳漪郡主聽旨,汝年已十八,正逢婚期,適巧東蠻王遣使求親,朕親點才貌雙全之鳳漪郡主,下嫁東蠻王,欽此,謝恩!”

  說完,面對鳳漪郡主瞠目結舌且慘白的面色,闔起聖旨催促著鳳漪郡主接過的朱瑞玉燦燦的笑著。

  這才是一勞永逸的方法嘛!

  要用皇上來壓人,誰不會,他這個逍遙王才是個中高手呢!

  情勢大逆轉,鳳漪郡主扯下鳳冠霞帔,一臉慘白的走人。

  而靳雙雪也二話不說的轉身要走,卻被眼明手快的東方敬亭給扯住。

  “你去哪?”他問道。

  “回家。”她答。

  “回家做啥?”他又問,望著她回異於方才的一臉冷淡,他心中頓時生起一抹不好的預感。

  “不回家又做啥?”她反問,一張臉還是冷得可以。

  “成親啊!”他理所當然的回答。

  “誰要同你成親?”她說著反話。

  她是很想和他成親啦!可是只要想起他第二次穿起大紅蟒袍,依然不是為她,她就忍不住一肚子的火氣。

  “你啊!”

  “你不是要娶鳳漪郡主嗎?雖然現下她要去和親,你娶不著她了,可也不必屈就於我。”

  從來不曾見過這樣別扭的靳雙雪,東方敬亭的心裏也不安起來。

  “可是那是因為娘和念亭。”他試著替自己喊冤。

  “我知道啊!可那又怎麼樣,你還是答應了要娶她。”

  女人家啊,刁蠻起來真是要人命。

  雖然慣常在商場上呼風喚雨,可第一次遇上這檔子事,東方敬亭還真是沒轍,只能不知所措的瞧著一臉氣惱的靳雙雪。

  “爹……”念亭伸手拉了拉他的寬袖,要他彎下身,然後附在他的耳旁說了幾句。

  聽著兒子的咕噥,東方敬亭面露難色。“這……”

  念亭只好又加了把勁的危言聳聽,“爹,杭州可是有許多公子哥兒瞧咱娘很上眼,你不怕娘一氣之下跑回杭州去隨便找個人嫁了嗎?”

  他一聽,頓時什麼也顧不了,將靳雙雪拉近了些,便學著兒子附在她的耳際說了三個字。

  只見驀地一抹紅霞飄上了她的雪頰,原本的氣怒盡褪,女孩兒家的羞澀取而代之。

  “你……”她的眸中閃著盈盈淚光,正要開口,誰知突地一陣暈眩襲來,她搖晃了下倒進他的懷裏。

  眾人見狀一陣慌亂,唯有朱瑞玉好整以暇的露出一抹詭笑。

  “乾爹,娘暈了,你怎麼笑得恁高興?”念亭扯了扯朱瑞玉的袍子。

  “因為這下只怕由不得她不成親了。”望著被眾人簇擁而去的身影,他笑著說道。

  “怎麼說?”念亭不解。

  一把舉起了他,朱瑞玉瞧著他的小臉兒,“知道你娘懷你的時候怎麼著嗎?”

  “怎麼著?”

  “也是動不動就這麼暈倒。”現下,只怕也是同一個情況了。

  “那……我要有弟弟了?”

  “只怕是這樣的。”

  “可為啥這樣娘就不得不和爹成婚了?”這會兒念亭的心思就算再靈巧,也跟不上朱瑞玉了。

  倒是身旁的風獨悠聽了心領神會的說道:“這會兒,只怕是真要奉子成婚了。”

  兩個大男人對視了一眼,也不管念亭懂是不懂,便朗朗的笑了起來。

  奉子成婚?念亭搖了搖頭,還不懂,不過既然乾爹和風叔說得這麼有把握,那麼他的天山之行應該就不會有差錯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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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6-12 12:57:56

尾聲

“不嫁、不嫁、不嫁……”靳雙雪閉著眼搖頭,嘟嘟嚷嚷地說道。

  “為啥不嫁?”忍著氣,東方敬亭難得好脾氣的問道。

  “就是不嫁。”

  “可是你的肚裏已經有了孩子了,咱總得要給孩子一個名分啊!”

  哼,就知道他是為了孩子才這麼急著要她嫁,可問題是……

  “你真的不嫁?”耐心盡失,從白日哄到黑夜,還是哄不出個所以然來,東方敬亭也忍不住動氣了。

  “對。”

  “好!”他倏地起身,然後轉身要走。

  “你去哪兒?”見他絕然要走,靳雙雪的心倏地起了一陣慌。

  “去找你兒子,要他為他爹物色一個娘子。”

  “這怎麼行?”聞言,她立時從床上驚跳起來,連忙扯住他的衣擺。

  “為啥不行?反正你也不嫁我!”

  “可是你說要娶了。”她鼓著腮幫子說道。

  “可是你說不嫁。”

  “我又不是真的不嫁,只是大著肚子嫁很難看嘛!”她的一雙手撫著自個兒還很乎坦的肚子,咕咕噥噥的抱怨。

  原來……聽到她的咕噥,東方敬亭忍不住的嘆了一口氣。

  “又還瞧不出來。”

  “可是感覺上,你就像是為了肚子裏的孩子娶我的啊!”而且他以前也像是為了念亭才要娶她。

  女人是很貪心的動物,要不到的時候可以雲淡風輕,可是一旦掌握在手中,便斤斤計較了起來。

  雖然他說了愛她,可那感覺總不踏實,尤其是她的肚子裏適巧又懷上一個,她更加的不安了。

  東方敬亭聞言又要走人,嚇得靳雙雪緊扯著他的衣擺不放。

  “你又要去哪?”

  “去找大夫。”

  “做啥?”她不解的問道。

  “要他弄一帖打胎藥和一帖毒藥。”

  這答案讓靳雙雪聽了傻眼,她瞠目結舌的望著他,好半天說不出一句話來。

  “毒死念亭,再打掉你肚中的孩子,咱們再來瞧瞧我娶不娶你,這樣你總不能再說我是奉子成婚了吧!”

  “喂喂喂,別……”哇,這麼狠。

  她一聽手裏扯得更緊,就是不肯讓他移動分毫。

  算了、算了,奉子成婚就奉子成婚吧!

  誰教她要先愛上這男人呢?這兩個屬於她和他的孩子可是她的心頭肉,絲毫損傷不得的。

  “我答應,這總行了吧!”

  終于,冷硬的臉龐漾開了一抹笑,東方敬亭轉身將靳雙雪抱個滿懷。

  奸計得逞!

  還好在遲了八個年頭後,他沒錯過屬於自己的真正幸福。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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