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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6-17 16:54:56

追逐愛 作者:沈韋

大色狼?!誰?他嗎?
拜託!他可是天上地下絕無僅有的超級萬人迷
紐約最炙手可熱的男模,更是鎂光燈追逐的焦點
對他投懷送抱的名模名媛多得數不清
豈會自甘墮落變成人人唾棄的色狼?
更別說他的眼光高又挑剔,也沒有戀童癖
再怎樣急色,也不會挑個發育不全的小女生調戲──
嘖嘖!這女人小小一隻,脾氣可一點都不小
隨隨便便就安他個色狼的罪名,怎麼說都說不聽
引得他骨子裡的劣根性作祟,逮著機會就逗她
看她氣得咆哮暴走,真是紓壓兼增添生活樂趣啊……
搞什麼!她老是對他擺出凶巴巴的惡婆娘面孔
每每火大到抓狂,就失心瘋的賞他一記“頭錘”
怎麼對上出言奚落的舊識,她竟然毫無招架之力
見她像個委屈小媳婦被人欺負,他就萬分不爽
哼!欺負她是他獨享的特權好嗎?
其他人哪邊涼快,哪邊滾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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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6-17 16:55:42


    黑沈的夜,悄然降臨。

    一盞盞路燈,同時點亮。

    寒冷的風,迎面拂來。

    入了冬,天黑得早,梅香村家家戶戶隨著季節提早在五點半開飯,麻油雞、薑母鴨和羊肉爐的香氣四處飄散,讓路過的行人,恨不得操起手刀,加入快樂的晚餐行列。

    剪著及肩鮑伯頭的章沛熙瑟縮著肩,下巴藏在米白色高領毛衣裡,蒼白的唇瓣吐出白霧。

    “好冷。”章沛熙凍紅的手指緊抓著不織布提袋,裡面放了一鍋香噴噴的燒酒雞。

    身為“翟”的菜鳥服務生,她奉了老闆阿宅的指示,在寒流來襲的夜晚,為獨居的雷奶奶帶來剛煮好的燒酒雞,讓老人家暖暖身子。

    她來到梅香村一個多月,當初失業茫然的她恰巧看到“翟”在征人,心想,與其每天漫無目標,不如找份工作頂著先,或許她可以重新找回生活重心。於是便來到人生地不熟的梅香村。

    她拖著有氣無力的腳步來到雷奶奶家門前,抬眼看著路燈下長得比圍牆還高的木瓜以及九重葛,隱約似乎還可以聞到磚造平房所透出的燒焦味。

    聽說不久前,雷奶奶家發生一場小火災,幸好種樹的沖進火場救出高齡八十的雷奶奶,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透過窗,可以看見雷奶奶坐在客廳的籐椅上,嘴角含笑看電視裡的大廚大展身手。

    自從她開始替雷奶奶送餐後,發現雷奶奶每天都是一身特別訂制的旗袍,加上梳得一絲不苟的髮髻,優雅的言行舉止,使雷奶奶活脫脫就是電視劇裡才會出現的古老大宅院貴婦人。

    她用力吸吸快要流下的鼻涕,喃喃自語,“有人說雷奶奶很會扮豬吃老虎,是假的吧?雷奶奶說話輕聲細語,待人和氣,怎麼可能耍心機,有人就是喜歡到處亂嚼舌根。”

    “果然就算是在鄉下,還是會有許多是非。”她無奈歎了口氣,覺得獨居的雷奶奶被欺負了。

    她振作了下精神,不想頹喪著臉,影響雷奶奶的心情。

    輕快的口哨聲,在冷風咻咻吹過的夜裡傳來。

    她眉心一蹙,納悶誰會在晚上吹口哨?

    “嘿,美人,我來了,快快讓我看你那嬌豔的臉龐。”輕佻的男性嗓音,隨即從她身後傳來。

    她猛地全身一僵,怒氣橫生。

    媽的!樸實的梅香村竟然出現口哨色狼!

    “美人,快來讓我親一個。”飛揚的男性嗓音變本加厲要求。

    章沛熙咬唇不動聲色盯著地面,身後逼近的影子逐漸放大,就快要撲過來。

    就是現在!她把握機會,火力十足抬腿狠踢不要臉的大色狼。

    “去死吧!大色狼!”她的力道十足,要大色狼非死即傷。

    突如其來的狠踢嚇出以滑步走路的雷德一身冷汗,他眼明手快,在往旁跳開的同時,抓住行兇的小短腿,哇啦哇啦叫:“小妹妹,你在做什麼?你不曉得不可以隨便踢人嗎?”

    小妹妹?誰?她?

    被稱為小妹妹遠比遭到色狼調戲更教章沛熙暴怒,她雖然身高才一百五十五公分,但她可是三十歲的成熟女人!

    右腳從後被抓住,害她金雞獨立,狼狽的跳跳跳,刻意挺起不甚偉大的胸,潑辣開罵,“大色狼,你睜大眼睛看清楚,我哪裡小了?!”

    雷德從後抓住小短腿不放,額際青筋浮跳,“小妹妹,你說誰是大色狼?”

    她咬牙切齒,用力強調,“我、不、是、小、妹、妹!”

    “我、也、不、是、大、色、狼!”雷德沒好氣地模仿她的語氣。

    拜託!他可是天上地下,絕無僅有的超級萬人迷,紐約當紅模特兒──Ray,多的是對他投懷送抱的名模名媛,他豈會自甘墮落變成大色狼?

    章沛熙聽了嗤之以鼻,“笑死人,你明明就是,還好意思否認。”

    她狠瞪他,該死的頭髮隨風亂吹,遮頭蓋臉,她乾脆像狂暴的獅子用力甩,好看清大色狼的真面目。

    雷德覺得很莫名其妙,鬆開鉗抓住她的手,雙手做出和平狀,“小妹妹,我不曉得你是哪根筋不對,但是,我是正常又成熟的男人,所以我有正常的喜好,我不是那麼不挑好嗎?我的眼光可是很高的,再怎樣也不會挑個發育不全的小女生,我沒有戀童癖,OK?”

    嘖!這個小女生小只歸小只,但脾氣一點都不小,隨隨便便就安他大色狼的罪名,他究竟是哪裡得罪她了?

    發育不全?!戀童癖?!這些字眼像兩支利箭狠狠射進章沛熙的心,更別說其他傷及她自尊的字字句句,他只差沒嗤的一聲說:回家照照鏡子吧你。

    慘遭嫌棄,使不堪的回憶湧上腦海:你的東西完全不行,你哪來的自信拿這種設計給我看?這一行不適合你,若你想在家裡車衣服,做家庭裁縫倒是可行,但想要讓模特兒穿你設計的衣服走上伸展台,根本不可能。

    她熬了好幾天畫的設計圖,被她最尊敬的老師──陳婉蘋順手丟在一旁,只差沒扔進垃圾桶,她當場設計夢碎,不得不正視現實,死心放棄。

    畢竟她已經三十歲,和她同期進入服裝設計公司的同事,早就有作品獲得採用,不像她,大家看到她的作品不是皺眉,就是歎氣,不得已才勉為其難誇獎她車縫得很仔細。

    她真那麼糟糕?

    她就是那麼糟糕?

    失意挫敗的情緒接踵而來,使她發出獅吼,“可惡!我明明就有胸部!不準你說我發育不全!”

    “哈!明明就沒有,我的眼睛可是好得很,你休想蒙混欺騙。”

    轟轟轟!熊熊的怒焰狂燃,她要滅了他,替天行道!

    暴怒小狂獅準備撲上狠咬住大色狼的咽喉,兇狠的她對上雷德那雙閃閃發光,隨時都在放電的眼睛,他那墨黑微卷的頭髮隨風瀟灑飛揚,方正的下巴,似笑非笑的嘴唇,組合成讓女人心跳加速,帥到人神共憤的臉龐。

    暴怒小狂獅驚呆了,本來發出嘶吼的嘴巴,成了大大的O形。

    合身的黑色皮衣穿在經過鍛練的身軀,裡面搭配了一件丹紅T恤,修長的腿則包裹在黑色牛仔褲裡,腰間系了一條龐克風的皮帶,腳上踩著龐克風的靴子,這男人渾身上下散發出強烈的男性荷爾蒙,天生就是來摧毀女人的理智。

    暴怒小狂獅瞬間設計魂上身。

    怎麼辦?她好想伸手摸他哦!發癢的雙手,超想親自確認他穿怎樣的size,大腦也快速思考設計,怎樣的服裝可以使他更加光彩奪目。

    狂野風?

    雅痞風?

    休閒風?

    等等!她明明已經放棄設計了,怎麼可以又狂熱幻想投入設計的美妙世界?

    她用力甩頭,硬逼自己轉換身分,變回有氣無力的菜鳥服務生,但不忘再次用力挺起遭他徹底忽略的胸部,以茲證明她“真的”發育完成。

    雷德強忍笑意,沒告訴她,她的努力,其實是多餘。

    章沛熙挑釁的揚揚下巴,“大色狼,你想怎樣?”

    人帥,並不表示就不是色狼,衣架子更不表示就不會是衣冠禽獸,他若敢輕舉妄動,她就賞他的頭吃手上這一鍋熱騰騰的燒酒雞。

    雷德難以置信,雙手一攤,“我的天,你怎麼都講不聽?我到底哪裡對你色了?”

    “你剛剛明明就叫我大美人,要我給你親一個,還敢不承認?”這個敗類,居然想抵賴?

    “這個誤會可大了。”他搖頭失笑,瀟灑撥撥垂落額前的發。

    “哪來那麼多誤會?你當我是三歲小孩?”她凶巴巴要他快快認罪,以免待會兒更加難看。

    眼前這女生,好吧,她自認是女人就是女人,擁有一雙又圓又大,像小狗一樣真誠無害的眼眸,可愛得讓人想拍拍她的頭,贊許說:你看起來好乖哦。

    不過他已見識到她的脾氣,倘若他敢伸手碰觸,肯定會被她咬掉手指。

    偏偏體內的劣根性作祟,硬要激怒她。他刻意緩緩將她上下打量過一遍,慢條斯理道:“依我看,你比三歲大不了多少。”

    轟!她的理智神經燒毀,氣得瞪大雙眼,準備找他的缺點,狠狠反擊,轟得他啞口無言。

    “你這個……”呃……他的五官太立體完美,身材又該死的讓人大流口水,讓她一時間找不到恰當攻擊點,詞窮。

    她那張口結舌,拿他莫可奈何的模樣,惹來他得意一笑。

    過於性感的嘴唇討人厭上揚,自認為高人一等的姿態,她在許多模特兒身上都看過,她知道他是誰,身為紐約時尚當紅炸子雞的他,一定很以自身的條件為豪,真是討人厭,她該如何擊潰他的過度自信?

    只是,這傢夥不是都在世界各地時尚圈走跳,怎會出現在梅香村?

    “哦,我的天,小雷,是你!”原本待在屋內看電視的雷奶奶發現外頭的騷動,走出來一探究竟。

    雷德愉悅敞開雙臂,熱情大呼,“我的大美人!我回來了。”

    祖孫倆戲劇性奔向彼此,優雅端莊的雷奶奶投入高大帥氣的雷德懷裡,他輕鬆將奶奶公主抱,開始轉圈圈。

    “我最心愛的美人,才幾個月不見,你怎麼愈來愈漂亮?如果你被別的男人搶走,我該怎麼辦?”

    雷奶奶像雙十年華的少女抬起雙臂勾著小雷的脖子笑咯咯。

    打算擊沈他的章沛熙看傻眼,現在是在演哪出?又覺尷尬的清清喉嚨,原來他口中的美人不是她,他想調戲……呃……呼喚的人,從頭到尾都不是她,虧她還振振有詞,這下真的糗大了,怎麼辦?

    雷德嘟起嘴巴,在心愛的奶奶臉上印下無數個響吻,逗得老人家笑得合不攏嘴。

    “我的美人哪,我可想死你了。”雷德誇張訴說思念。

    爺爺過世後,把奶奶獨自留在臺灣,已在美國落地生根的全家人都很捨不得,也很不放心,他們曾把奶奶接到美國同住,可奶奶就是想念家鄉的朋友,更重要的是,她捨不得離開有著和爺爺共同回憶的家。

    奶奶說,房子再舊,再破,在她心裡,都是最溫暖,最美麗的。

    所以,她堅持不肯原地重建。

    在美國的日子,使奶奶日漸憔悴,到最後,她連出門的意願都沒有,鬱鬱寡歡地窩在房裡,想著和爺爺曾有過的點點滴滴,他和爸媽發現狀況不對,唯有妥協讓奶奶回台,從此他和爸媽每晚一定和奶奶視訊,確認她平安無事,而在工作的空檔,他也會飛回來陪奶奶。

    “小雷,我也好想你。”雷奶奶和他頰貼頰,互訴思念。

    徹底被忽略的章沛熙為時已晚的想起,喬喬曾說過,雷奶奶的孫子小雷帥到會讓女人發出尖叫,然後就地暈倒。當時她還覺得喬喬太誇張了,現在發現一點都不誇張,他就是那麼帥。

    而她也該死的忘了雷奶奶的寶貝孫子小雷會不定時回來探望,而紅透半邊天的Ray就是小雷。

    她作夢也沒想到小雷會叫雷奶奶美人,還語帶輕佻,正常人聽見都會誤會,她應當不算太大驚小怪,是吧?

    趁著雷奶奶和心愛的小雷你儂我儂之際,不如將燒酒雞放下,腳底抹油溜了。

    雷德眼尖逮著心虛想溜的身影,揚聲,“奶奶,她是誰?”

    準備溜進屋放下燒酒雞,再神不知鬼不覺偷溜走的章沛熙僵在原地,暗咒,沒有回頭的勇氣。

    “哦,沛熙是‘翟’的員工,剛來村裡沒多久。”笑呵呵的雷奶奶對於每天都會替阿宅送來愛的料理的章沛熙頗有好感,因為章沛熙過來,總會和她聊天,關心她的狀況,再順手替她倒垃圾,且不會到處宣揚自己做了什麼。

    “工讀生?”

    她轉身沒好氣糾正,“我是正式員工。”

    雷德語帶嘲弄,“哦,不會吧?你不說,我還以為你是童工呢。”

    這是他對她誣指他是大色狼的小小回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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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6-17 16:56:33


    一句童工又刺著章沛熙,偏偏想起對他的誤解,使她不好發難,唯有吞下這口氣,皮笑肉不笑說:“呵,呵,一點都不好笑。”

    “呵,呵,我覺得很好笑。”他也皮笑肉不笑。

    她瞪著他,極力克制不要回嗆。

    他回贈她,迷死無數女人的魅惑笑容。

    她強忍不翻白眼,命自己別受男色所誘。

    雷德曖昧眨眼,電力大放送。

    章沛熙不爭氣的心漏跳一拍,面紅耳赤,故作鎮定。

    雷奶奶見這兩隻小的在做無聲的角力拉鋸戰,板起臉,捏了下孫子的臉頰,“壞孩子,怎麼可以說沛熙是童工?沒禮貌,快點道歉!”

    雷德吃痛的嘶了聲,放下心愛的奶奶,為自己叫屈,“奶奶,你不曉得她剛剛莫名其妙罵我是大色狼。”

    他的控訴,使她羞紅了臉。

    雷奶奶理所當然說:“你是啊。”

    “啊?奶奶,你怎麼幫她?”雷德瞪大雙眼,好受傷。

    雷奶奶又捏了他的臉頰一記,“你以為我老眼昏花看不清報章雜誌上的照片嗎?每隔一陣子,我就又會看見你跟哪個女人被拍到,你的女朋友換來換去,都不曉得換了幾個,這樣還不夠色?”越說越氣,再重重捏這個臭小子一下。

    “嘶,奶奶,輕點,會痛啊,我專門靠這張臉吃飯,你不要把我捏腫了。”他可憐討饒。

    雷奶奶橫眉豎目叨念,“就是會痛才要捏你!你爺爺要是聽到你這麼說,會氣得從墳墓裡走出來,罰你寫三小時的書法。男人靠臉吃飯,成何體統?幸好我爸早走了,不然他知道你到處賣臉、賣身體,他肯定會拿槍直接轟掉你的腦袋。”

    小雷長得像過世的丈夫讓她很開心,看他帥氣登上時尚雜誌也感到與有榮焉,但她畢竟身為將官的女兒,又嫁給在大學教授中文的丈夫,獨生子也是教授,她從小到大所接觸的男人不是個性嚴謹,就是溫文儒雅,沒一個是沒半點正經,偏偏小雷就像小無賴,整天嘻皮笑臉,真不曉得他像誰。

    可抱怨歸抱怨,她就是喜歡總是逗得她心花怒放的小雷。

    “奶奶,你話說得太難聽了,我是模特兒,負責代言,拍攝廣告,並沒有賣身好嗎?不知情的人聽見,會誤以為我偷偷在賣,如果真的有人來詢價怎麼辦?這話傳出去很難聽,我還想在村裡風靡萬千少女耶。”雷德捧心做大受打擊模樣,戲謔的哇啦哇啦抗議。

    這對祖孫的相處模式與平常人家不同,章沛熙感到驚訝,但也從中感受到他們濃厚的感情,難怪雷奶奶若是提起小雷,總是眉開眼笑。

    “你怕我話說得難聽,就給我收斂點,不要再玩世不恭,到處招搖。”本想再用力捏一記,可又會心疼,這次雷奶奶稍微放輕力道,小小捏一下。

    “奶奶,我好冤枉呀。”雷德可憐兮兮喊冤,用力啵奶奶一下,故做小鳥依人狀,賣乖。

    高大的他,依偎在奶奶身側,一點也不嬌小迷人。

    章沛熙做了個怪表情,受不了這傢夥噁心賣萌。

    雷德瞥見她不苟同的表情,眉一挑,嘴上揚,惡作劇摟著奶奶撒嬌,“奶奶,我是清清白白的。”

    惡,好噁心,她快吐了,垃圾桶在哪?

    這傢夥真不是普通的誇張,想不透喬喬為何提起他,老是笑得雙眼蹦出一堆愛心,該不會這傢夥也這樣對喬喬吧?種樹的見了,難道不會抓狂?

    差那麼一點,她就得掐大腿才能不發出不屑的嘖嘖聲,不過她辦到了,看來遇到這傢夥,在短短三十分鐘內,她的忍功就精進不少。

    見到章沛熙的臉色變化萬千,雷德覺得很有趣,更想捉弄她,朝她送了個飛吻。

    章沛熙錯愕張大嘴,不爭氣的心頭幾百隻小鹿到處衝撞,他他他幹嘛對她賣騷?有何企圖?!

    她嚇得抱著燒酒雞往後退,腳絆到門檻,差點翻倒。

    “嘿,小心,你若摔個狗吃屎,可就不好了。”他毫不同情調侃。

    這傢夥很愛損人對吧?他以為很好玩?一點也不!

    她惡狠狠瞪他,“雷奶奶,我替阿宅帶來燒酒雞,就放你桌上,天冷,你要趁熱吃。”

    她決定對騷包男視而不見,快速沖進雷家客廳,放下燒酒雞後,又咻的沖出來,在經過雷奶奶身邊時,迅速丟下話:“雷奶奶再見。”

    小狂獅化為小旋風,揮揮衣袖,刮出雷家庭院,不見蹤影。

    “哎,怎麼跑這麼快?”還沒玩夠的雷德好遺憾。

    雷奶奶重重哼了聲,擰了下小雷的耳朵,“你這愛欺負人的小壞蛋!”

    雷德吃痛地哀了聲,迷人電眼眨啊眨,扮無辜,“我沒有啊,奶奶。”

    雷奶奶才不會被他迷惑,板著臉命令,“明天記得好好跟沛熙道歉!”

    既然皇太后下旨,小雷子自當乖乖接旨,“是,奶奶。我們可以吃燒酒雞了嗎?我快餓死了。”

    雷奶奶含笑點頭,“當然可以。”

    小雷子一手攙扶心愛的皇太后,快快樂樂進屋享用香氣四溢的燒酒雞。

    至於小雷子明天會不會向章沛熙道歉?

    當然不。

    假日的梅香村出現許多遊客,備受部落客推薦的“翟”民宿,除了每天限定接待的投宿客人外,也有許多是慕大廚阿宅的手藝而來的饕客,充滿古意的日式建築,遊客絡繹不絕,內場和外場全都忙翻了。

    章沛熙在餐廳和廚房來回穿梭,數不清端出幾道美食佳餚,必要時,還得充當攝影師為顧客拍照留念。

    因過去的職業病使然,章沛熙忍不住在心裡為每一位上門的顧客做服裝搭配,誰適合穿什麼,或配戴怎樣的配件會有畫龍點睛的效果,全都浮現在腦海中,她甚至興起為幾位看起來很有個性的顧客製作服裝的念頭。

    “真是瘋了……”她端著顧客吃剩一大半的盤子走回廚房時,喃喃自語。

    她真恨自己!

    明知時尚設計這條路不適合她,她也舉雙手投降放棄了,偏偏笨腦袋就是執迷不悟,或許該拿個榔頭狠敲腦袋,看能不能更認清殘酷的事實。

    “你也這麼認為,對吧?”另一名服務生阿新端了一疊空盤,站在她身邊有感而發。

    “什麼?”她心下一驚,難不成阿新會心電感應?否則怎知道她滿腦子是五顏六色的設計圖。

    阿新下巴朝她的盤子上殘留的天婦羅和鹽烤鮭魚點了點,“食物不是用來拍照糟蹋的,阿宅哥的手藝可是赫赫有名,那一桌小情侶真不識貨,阿宅哥看見剩這麼多,鐵定要抓狂。”

    原來阿新指的是那對每上一道菜就拚命擺姿勢拍照的情侶檔。她都數不清小情侶拍了多少照片,只知道他們不斷擺出相似的姿勢、表情和食物拍照,再低頭上傳和網友分享,沒心思享用面前美食,實在很可惜。

    在廚房揮汗如雨指揮大局的阿宅黑沈著臉,雙手叉腰來到他們身邊,“你們兩個很閑?要不要我泡壺茶讓你們聊得更開心點?”

    “對不起,翟先生。”阿新立刻將空盤送到水槽,再火速端起剛炸好的藍帶起司豬排,逃離現場。

    章沛熙如法炮製,也要避開忙到快瘋了,超級不爽的阿宅。

    阿宅伸手抓住她的衣領,將她拉回來,臭臉質問,“你手上這盤是怎麼回事?”

    “呃……”喔哦,阿宅看起來要火山爆發了,真希望她能夠隱形。

    “說啊。”盤子裡還剩下一大半,是對身為廚師的阿宅最大的侮辱。

    “客人抱怨鮭魚有腥味,烤得太硬,不新鮮,而天婦羅太幹了,冷冷的,不好吃。”本來她一直思考該如何以最不刺激的方式,陳述客人的抱怨,她甚至考慮跟另一名廚師雄哥反應,免得阿宅抓狂,可惜事與願違。

    “哪一桌?”聽完陳述,阿宅的臉更臭了。鮭魚是他今天一早到魚市採買,天婦羅採用的蔬菜也是最新鮮的,所有食材皆經由他嚴格挑選控管,連烹調過程也經過他把關,卻被嫌得一文不值,他無法接受。

    她的頭微微朝餐廳一偏,“坐在窗邊,最右側那一桌小情侶。”

    阿宅危險的半眯了眼,走出廚房,“就是正拿著草莓塔嘟嘴猛拍的那一對?”

    “對。”章沛熙跟在他身後,確認。

    “剛剛他們也是這樣糟蹋我的菜?”阿宅爽朗的雙眼凝聚風暴。

    “是。”

    “媽的!照他們這種拍法,再新鮮美味的食物,等他們拍完,沒有一樣會好吃。”阿宅殺氣騰騰,準備好好教導那對拿著草莓塔靠近香水百合的年輕情侶用餐禮儀。

    章沛熙一點也不同情那對情侶,糟蹋他人的心血結晶,本就不可原諒。她聳了下肩,突地眼角掃到雷德出現,驚訝張大嘴。

    他怎麼會來?白天看他,發現本人比廣告還帥,完全零死角。

    體態結實完美的雷德踩著自信的步伐走進餐廳,瞬間不論男男女女所有目光焦點全在他身上。

    “哦,我的天啊,是Ray!紐約最當紅的模特兒,他怎麼會來這裡?”認出雷德的女客抓著身旁的同伴,興奮尖叫。

    “天啊天啊,真的是他!他本人比廣告帥一萬倍,我要暈倒了!”另名女客拚命用手扇風。

    其他人不論有沒有認出他,也開始騷動,有人拿起手機或相機,忙著拍下他的照片,火速上傳到網路,讓朋友們羨慕忌妒。

    桃紅色的西裝外套襯托出雷德俊美的臉龐,白色九分褲展現結實長腿,他的打扮很不冬天,彷佛外面呼嘯而過的冷風對他不構成任何影響,他是真的不怕冷?或者只是想打扮得漂漂亮亮?

    一般男人若是穿上桃紅色,通常會讓人覺得很娘,但穿在他身上就是不一樣,反而顯得優雅,貴氣。

    掛在他嘴角的笑容充分顯示,他非常享受眾人愛慕的目光。

    “真是只招搖的孔雀。”她忍不住發表看法。他明明可以穿得很低調,但他偏不,因為他喜歡被眾人追逐。

    “這傢夥從小到大都沒變過,就是這麼騷包。”警報嗡嗡響起!小雷竟然回來了,雖然他對允晨很有信心,也覺得自己帥得不得了,但還是不想讓允晨和小雷碰面。

    同樣不以為然的評論使章沛熙和阿宅互看一眼,交換意味深長的一眼,笑了。

    本來還在和草莓塔合拍的小情侶,女生一見到雷德出現,當場雙眼化為大大的愛心,撇下男友,拿起手機拚命捕捉超級大帥哥。

    身上裝有雷達的雷德可以聽見女人看見他時所發出的歎息,以及男人忌妒的目光,愛慕與忌妒,滋養他展現更多自信,他是華麗的貴公子,無一刻不完美。

    他從容不迫,讓手機相機捕捉他每一個零缺點的角度。

    “他以為他在走伸展台啊,賣騷。”章沛熙受不了歸受不了,可不得不承認,他的氣場非常強大,一出現立刻吸引她所有注意力,推翻存放在大腦裡為其他人所設計的服裝,為他專屬設計。

    阿宅笑了,“沖著你這句話,我要替你加薪。”

    看起來總是心事重重,話不多的章沛熙原來也會看人不順眼,這樣的她有元氣也可愛多了。

    章沛熙開玩笑,“那我多說幾句,會不會加更多?”

    阿宅聞言,下巴朝雷德和小情侶的方向揚了揚,“如果你把他們三個轟出去,主廚這個位置就是你的了。”

    “……翟先生,你真會開玩笑。”章沛熙臉都綠了,她連盤子都端得不是很好,更別提當廚師。

    阿宅笑咧嘴,雙手一攤。

    盡情享受愛慕讚歎的雷德一個帥氣轉身,看見站在廚房門邊的章沛熙和阿宅時,笑得萬丈光芒,頭完美一偏,魅力四射,優雅揚聲,“嗨,阿宅,我為了你回來,開心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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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6-17 16:57:23


    阿宅想宰了雷德。

    沛熙想宰了阿宅。

    阿宅明知她對雷德很感冒,為何要派她服務那只孔雀?她究竟做錯什麼,阿宅要這樣對她?

    她很想拒絕阿宅的要求,但是阿宅笑問:“你不會拿那只孔雀沒轍吧?如果是的話,儘管說沒關係,我可以派別人。”

    開玩笑!真正拿那只孔雀沒轍的人該是阿宅才對。孔雀男說出曖昧惹人無限遐想的話,阿宅竟然只送他一記中指,然後便臭著臉將那對小情侶請出餐廳,讓他們盡情拍個夠。

    阿宅應該要很Man的將孔雀男一屁股踢出餐廳才對。

    她絕不認為她擺平不了孔雀男,儘管心底再不願意,仍咬牙接下阿宅交下的工作。

    被安排坐在最角落,最靠近廚房的雷德神情愉悅翻閱功能表,一再回味阿宅的臭臉,樂不可支。

    沛熙站在桌邊,面無表情道:“雷先生,您慢慢參考菜單,我稍後過來為您服務。”

    雷德放下菜單,似笑非笑道:“如果我沒誤會,阿宅指定你為我服務不是嗎?”

    哦?跟他玩面無表情這一招是嗎?

    沒關係,他自然有辦法讓她“活力十足”。

    “是。”她的聲音平板得讓人想打呵欠。

    “既然如此,你就該好好為我服務。”壞壞的雷德將討人厭的特質發揮得淋漓盡致。

    今天再見到她,更覺她嬌小得不可思議,圓圓的大眼,不具任何威脅性,小巧柔軟的唇瓣,訴說無辜,誰會想得到,她潑辣得令人印象深刻。

    昨晚的事,引發他對她的興趣。於是趁著奶奶在家裡跟村裡其他婦女展示他從紐約帶回來的珠寶首飾,過來逗逗阿宅和她,紓壓兼增添生活樂趣。

    孔雀男不會是奧客吧?假如他出現奧客的嘴臉,她不曉得自己會賞他白眼或是唯唯諾諾。

    “顧客至上”這四個字,壓得她得深吸口氣,才能保持面無表情,不讓孔雀男看出她的不爽。“雷先生,我會站在桌邊‘盡心盡力’為你服務。”

    差那麼一點,她就被違心之論給噎死了。

    “很好。”雷德沖著她綻放最燦爛的笑容。

    這只孔雀真的很愛施展男性魅力,女人很難抗拒他強大的電力,但是她看穿他騷包的本質,絕不會像個傻瓜沖著他傻笑。

    他放下菜單,嘴角噙笑,“你會有多‘盡心盡力’?”

    “……就我的工作範圍。”她謹慎回答,維持一號表情。

    他點頭哼了聲,開始插針,“聽我奶奶說,你每天都為她送飯,這也是你的工作範圍,我想我該付你小費,表達我的感激。”

    他的雙眼,出奇的黑亮,說出來的話,無比冰冷。

    他那毫無感情的口吻,激怒沛熙,而他拿皮夾,抽千元大鈔的動作,更是讓她火冒三丈,真有他的,竟然可以讓自己那麼混帳。

    為了捍衛尊嚴,她下意識挺直腰,以冰冷的口氣說:“不用了,雷先生。雖然是翟先生交代我每天為雷奶奶送餐,但我很喜歡雷奶奶,很樂意為家人‘不在’身邊的她做這件事,我不需要任何報酬。”

    假如淩厲的目光可以化為利箭,惹人厭的孔雀男早就像標本一樣被她釘在牆上當擺飾。

    有錢了不起嗎?他媽的!

    有種就拿大把鈔票像天女散花砸她呀,她保證一定會撿起每一張,豪氣花光。

    彈指間,便讓她“生氣勃勃”的雷德忍笑,慢條斯理收回千元鈔,繼續吐出會讓人氣到吐血的話,“看來我省了一筆,可以點一份美味大餐,謝了。”

    沛熙再也沒辦法維持平板的表情,她怒瞪厚臉皮的孔雀男,他對雷奶奶究竟有沒有愛?昨晚他和雷奶奶又親又抱,難道是演戲?

    “你……”

    “我怎樣?”她氣炸了,他笑得好樂。

    輕易惹怒旁人,是他與生俱來的天分,豈能不好好發揮。

    “你真的是……”她氣到一時間找不到適當的措詞。

    雷德笑得帥氣逼人,好心幫忙接話,“我知道我真的帥到讓人難以置信,你可以拍照PO上網,我不介意。”

    她受不了猛翻白眼的模樣,逗得他很樂。他在內心打跌狂笑,她一定很想掐死他,正在工作的她,即將變身成昨晚的暴怒小狂獅,他好期待。

    孔雀男超級自戀,怎會有人自我感覺良好到這種程度?以前她所遇過的模特兒和他相較,根本是小巫見大巫。沛熙朝他露出她所能擠出的最甜美笑容,一字字清晰道:“但是,我很介意。”

    “哦?你是怕站在我身邊會黯然失色嗎?其實你不用想太多,因為不管誰站在我身邊,都會黯淡無光。”

    天哪!他臭屁到令人髮指。

    “雷先生,您知道自我膨脹是什麼意思嗎?”

    “很抱歉,我書讀得不多,所以不曉得。”

    說謊!孔雀男的雙眼閃耀難以忽略的笑意,他很清楚她在諷刺他,可她也不戳破,微笑建議,“Google一下,或許你會發現,自我膨脹等於雷德。”

    雷德不計形象哈哈大笑,引起餐廳其他人側目。

    “很高興娛樂到你。”

    他邊笑邊搖頭,“有意思。小不點,你怎麼會到梅香村?”

    “第一,我不是小不點;第二,我想來就來;第三,你決定好要點餐了嗎?”

    “哈,好個想來就來,不過我還沒想好要吃什麼。”雷德無視她的煩躁,悠哉悠哉。

    “今天餐廳來了很多客人,不如你慢慢想,我先去服務別桌客人,等一下再回來替你點菜,如何?”她渴望遠遠逃開,沖到外面大口深呼吸。

    “不好。”雷德直截了當回絕。

    “……”她要揪起他的衣領,將他一路拖拖拖出餐廳,打開門,狠狠踹他的屁股!

    很可惜,她只能幻想,不能付諸行動。

    “你覺不覺得阿宅剛剛送我中指很不禮貌?”他很有興致和她聊天。

    “不會。”事實上她覺得阿宅做得好極了,值得表揚。

    他皺眉,很是委屈,“怎麼可能不會,你這是包庇他的惡形惡狀,再這樣下去,這間民宿遲早會關門。”

    真正惡形惡狀的是他,做賊的反倒叫起抓賊來了。

    她看不慣開始損人,“我倒認為翟先生是因人而異,好的客人,他自然會展現應有的禮貌,遇到奧客,他當然也不會太客氣。”

    “他對像我這麼好的客人都如此失禮,真不敢想像他會如何對待奧客。”他佯裝害怕,誇張的打了個冷顫。

    “你想太多了,你並不屬於好的那一邊。”她不屑的用鼻孔哼了聲。

    “哦!你的話,真傷我的心。”他裝模作樣捂著心口,“我到底哪裡像奧客?我大大方方特地過來感謝他平常對我奶奶的照顧,他應當和和氣氣,告訴我不用客氣才對。”他眨動長長的睫毛,說得好無辜。

    這傢夥絕對在裝蒜!她不相信他有那麼蠢。

    “你當著大家的面,說你是為了翟先生而回來。”

    他忍笑,理直氣壯點頭,“我是啊。”

    “這樣的話很容易引起誤會。”

    “嘖嘖,大家真愛胡思亂想。我是因為阿宅照顧我奶奶,內心充滿感激,才會說是為了他回來,這一點也不為過。”他雙手無奈一攤。

    她看孔雀男不順眼,只要一站在他身邊就心浮氣躁,且挑剔他所講的每一句話,最讓她不高興的是這個招搖的傢夥,不僅不生氣,還笑得很開心,他一笑,就像踩著她的痛腳,使心底的火又熊熊燃燒。

    “我要點餐了。”他笑得好善良無害。

    沛熙拿起點菜單,準備記下。

    “來碗碗粿。”燦爛的笑容,露出森白好看的牙。

    “……”如果她用功能表敲孔雀男的頭,阿宅應該不會怪她。

    “沒有?那來盤臭豆腐。”雷德彈彈手指,快樂再點。

    “……”或許她可以脫下鞋子,當打地鼠一樣,猛敲他的頭。

    假如先前還不確定,現在百分之百能夠確定,孔雀男是來亂的。

    “蚵仔煎好了,在紐約那麼久,我最想念的就是這些小吃。”雷德見她氣得牙癢癢就好樂,本來就該這樣嘛,頹喪著臉,讓人看了都覺得衰。

    “……”

    “沒有蚵仔煎?那肉粽總該有吧?一間這麼大的餐廳,怎麼什麼都沒有?”奧客雷德嘖嘖嫌棄。

    有句話是這麼說的──忍無可忍,無須再忍!

    她要滅了孔雀男,替天行道!

    不怕死的雷德指尖敲了桌子兩下,“又或者你可以‘盡心盡力’把我剛剛點的菜全都張羅過來?”

    啪滋,啪滋,理智線燒斷。

    她要對奧客孔雀男“盡心盡力”個頭啦!

    他又彈了下手指,愉快補充,“對了,再來一份蔥油餅。”

    她霍然變臉,迎向他笑嘻嘻的俊臉,咬牙切齒,“不好意思,雷先生,我們是日、式、餐、廳,你剛剛所點的小吃,全都沒有,或許你可以到市場或夜市尋找。”

    啊啊啊,好想踢他、踹他、扁他!讓他哭著說不敢,可是她什麼都沒做,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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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6-17 16:58:09


    “你就不能‘盡心盡力’為我服務到底?”

    “不、可、能。”她用力瞪他,徹底斷絕他的癡心妄想。

    “算了,我這個人很隨和,那麼就來一份牛肉蓋飯和鹽烤鮭魚套餐,外帶。”

    過於燦爛的笑容讓她有一種他在耍著她玩的感覺,這傢夥究竟是怎樣的人?

    當晚,沛熙的情緒莫名亢奮,睡不著覺。

    “翟”民宿的員工宿舍的原木地板,散落一張又一張的日曆紙,空白背面則是設計圖,以女裝為主的她,今晚再也受不了,動筆畫起男裝,若全都做出來,穿在孔雀男身上,一定會該死的好看。

    “章沛熙,你不能因為孔雀男漫不經心的讚美,就對他好感度節節上升,別忘了,從頭到尾,他所說的其他話全都讓人猛翻白眼。”她丟下紙與筆,雙手埋入發間,長籲了口氣。

    經過孔雀男白天那麼一鬧,感覺她好像變得不太一樣,多了焦躁,多了不安,但也多了些許活力,好像潛藏在心底的熱情火花被點燃了。

    她雙手環抱屈在椅子上的雙腿,不悅咕噥,“我沒事幹嘛一直想孔雀男?”

    越是不想,越是會想,就連他自戀的神情,都像周星馳的電影,一再重播。

    “翟”的員工,幾乎都是梅香村或鄰近村莊的居民,唯獨她是外來客,阿宅好心讓她住在民宿後面,以前供長工居住的日式小平房。

    為了和過去做切割,來到梅香村的她刻意不看時尚雜誌,不拿筆跟紙,還買了語文叢書,想要學好英文,結果在買來的第一天晚上,看第一課,就看到呼呼大睡,書從此被晾在茶幾生灰塵。

    “不行!我無法冷靜。”心煩意亂的她跳起來,木頭椅腳劃過地面,發出“嘰——嘰——”聲響。

    她皺眉做了個鬼臉,像陣風抓起大門鍮匙,在玄關胡亂套上運動鞋,出家門,迎風夜跑。

    夜晚的梅香村,非常寧靜。

    尤其是在寒冷的夜,家家戶戶早就大門深鎖,躲進溫暖被窩。

    她那奔跑的足音在巷弄裡響起,她一口接一口呼出白氣,被綁在庭院的小狗聽見聲響,激動吠叫。

    “我不是小偷,不要叫。”

    冷冷的風,刮過臉頰,凍得她打了個冷顫,剛才急著出門冷卻頭腦,忘了加件外套,她猶豫是否要回家拿,隨即又想,跑一跑就熱了,於是繼續向前。

    她認真的跑,試圖將滿腦子設計圖拋在腦後,她太久沒好好運動了,才會起跑沒多久,就感到腳步過於沈重,身體也不夠輕盈。

    她粗喘著氣,調節呼吸。

    躂躂躂,身後傳來跑步聲,竟然有人和她一樣,捨得離開溫暖被窩。

    後頭跑者的腳步聲聽起來很輕盈,不像她似灌了鉛,她還來不及轉頭看,對方已輕快從身邊跑過。

    兩人視線短暫接觸,大氣不喘的雷德朝她瀟灑微笑。

    沛熙楞了下,沒想到會是孔雀男,她只來得及捕捉他那足以讓女人致命的笑容,他就像輕快的風飄走。

    “他剛才的微笑是在嘲笑我跑得慢,還是禮貌性的微笑?”她喃喃自語。

    呼,好喘。

    孔雀男就連夜跑也穿得很招搖,瘦長的腿包裹在黑色運動褲下,依稀可以看見肌肉形狀,螢光綠的運動外套下緣恰到好處於勁瘦挺翹的臀部擺動,吸引她的目光。

    “男人的屁股比女人還翹,應該被關起來。”不得不承認,他果然是名模,擁有令人欣羨的好身材,今天他就算套上布袋,也會好看到令人髮指。

    該死!本來她已經將腦海中所有關於他的設計都拋棄,他微微一笑,就讓她不爭氣滿腦又是他。

    “真是沒用,竟然抗拒不了男色。”右手動了動,她挫敗呻吟,因為她又想畫設計圖了。

    才剛逸出一聲渴望的歎息,躂躂的腳步聲又從身後響起,跑這麼快,真的假的?是別人吧?

    帥氣的雷德再次像陣輕巧的風,從她身後來到身側,再次瀟灑微笑,飄走。

    “又對我笑?是禮貌,還是我很好笑?”驚愕的腳步漸緩,沛熙抬手擦拭額際薄汗。

    老天真不公平,她的頭髮肯定被冷風吹得像瘋婆子,但是孔雀男的頭髮不論冷風如何吹,仍舊俊帥有型。

    綠色的身影,消失在遠方。

    他的屁股真的是該死的好看極了,他若穿上皮褲,做狂野邪氣的打扮,肯定會讓女人為他發瘋。

    她深吸一口氣,重拾力氣,抬起似乎變得更加沈重的雙腿,有氣無力的跑著,仰頭思考,越跑越慢。

    慢跑逐漸變成快走,她的眼睛靈活轉動,右手不自覺做出畫圖的動作,偶爾停下來,仰望螢白路燈,陷入思考。

    “累了?”躂躂的腳步聲再次接近,明顯的嘲笑聲響起。

    呆滯的沛熙嘴巴微開,瞪著臉不紅氣不喘的孔雀男,“你都在這條巷子跑對吧?否則怎麼可能迅速又繞回來。”

    雷德眉一挑,嗤笑了聲,狠狠損她一頓,“我又不是你,慢如龜速。”

    話甫說完,他又輕巧從她身邊跑過。

    她張口結舌,氣憤不平,揮舞拳頭。“我哪有慢如龜速?你真的抓一隻烏龜來跟我比,看誰比較快。”

    無奈孔雀男早就跑遠,根本沒聽見她的憤慨叫囂。

    遭到徹底看扁的沛熙戰鬥力瞬間激發,雙臂架在身側,抬起沈重的腳步,躂躂躂向前衝刺,跟他拚了。

    “孔雀男,你死定了,我非要你把話收回不可。”

    雷德聽見身後傳來的奔跑聲,不意外發現被激怒的小狂獅全力衝刺從他身側飆過。

    她幼稚撂話,“嗤,你跑得比蝸牛還慢!”

    挑釁的笑容,使雷德的嘴角邪惡上揚,揚聲,“要比是嗎?我們就來看看誰是遜咖。”這封戰書,他接下了。

    他邁開有力的長腿,大步賓士。

    不服輸的沛熙卯足了勁,抱持沒有明天的精神,拚命向前沖,當她聽見逼近的腳步聲,猛然一驚,回頭看,即見腿長的孔雀男輕鬆趕上。

    “加油哪,小短腿。”涼涼的嘲諷,從她身旁飄過。

    雷德輕鬆又拉開與她的距離,遙遙領先。

    “小——短——腿——?!王八蛋孔雀男,你竟敢叫我小短腿?!你死定了!”

    這個狗嘴吐不出象牙的傢夥,一下叫她小妹妹,一下叫她小不點,現在她又變成小短腿,她到底是哪裡小了?哪裡小了?哪裡小了?

    抓狂的小狂獅,誓死捍衛自尊,邁開自認不會很短的腿,狂追。

    無奈,她的腿確實比孔雀男短很多,他邁開一步,她得用兩、三步才追得上,他跑得輕鬆自在,她卻喘得像只狗,只差沒趴在地上求饒。

    得意的雷德聽見她暴怒的吼叫,好看的眉微蹙,“孔雀男?她居然叫我孔雀男,果然長得帥,是種罪過。”

    為了回敬她,他故意緩下腳步。

    氣喘如牛的沛熙見他的身影放大,開心笑咧嘴,“Yes!我就知道我辦得到!”

    雷德耐心等她追上,偏頭微笑,“你終於趕到了。”

    “啥?”

    嘲諷意味甚濃的笑容,朝她光芒萬丈綻放,鼓勵豎起大拇指,“加油!小短腿。”

    “什麼?!”一桶冷水兜頭潑下,她瞪著再次揚長而去的身影。

    原來不是她終於追上,而是他故意放緩腳步,等著羞辱她。

    下午曾對他升起的一點點好感度在此刻消失殆盡,更多的怒火飆上,她發出不甘心的怒吼,“啊啊啊!可惡的孔雀男,我一定要滅了你!”

    暴怒的小狂獅拔腿狂奔,嗜血渴望咬斷孔雀男的喉嚨。

    欺負她欺負得很歡快的雷德嘴角邪惡上揚,“盡情嘶吼吧,小短腿。”

    他能在時尚圈混到今天的位置,憑的絕對不是一張帥臉,什麼陣仗他沒遇過,她想跟他鬥?早點洗洗睡吧,嗤!

    小狂獅想像腳下踩著風火輪咻咻咻,好不容易又追上,怒吼,“孔雀男,你別囂張。”

    悠哉的雷德放慢步伐,故意讓她小小領先,揶揄,“你就這麼點能耐?”

    “孔雀男,我會讓你見識我有多少能耐!”她的腦血管要爆炸了!她卯足了勁,一鼓作氣,沖!

    沖過他身旁,仍不敢有絲毫鬆懈,繼續衝衝沖,她要飆到世界的盡頭,和孔雀男一決勝負。

    悠哉悠哉的長腿一跨,又一個完美超越,他涼涼丟下話,“小短腿,加油好嗎?”

    面對侮辱,小狂獅已毫無理智可言,“啊啊啊,孔雀男!我和你誓不兩立!”

    愉悅的笑聲遠遠飄來,刺激戰鬥小狂獅,狂暴的咆哮響遍街頭巷尾。

    無奈小短腿終究是小短腿,就算踩上想像的風火輪,始終追不上長腿孔雀男,唯有被戲弄的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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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6-17 16:58:50


    她快死了。

    經過昨夜和孔雀男的一決生死,今早醒來,沛熙全身酸痛,骨頭都快散開來。

    她垮著臉到“翟”上班,所有動作慢到不能再慢,若不小心動作太快,扯痛了肌肉,便換來痛苦呻吟。

    昨晚的她只能用氣瘋了來形容,實在不瞭解為何孔雀男可以憑著三言兩語就讓她氣得蹦蹦跳,拿命跟他拚了。

    結果,竟是她輸得無比淒慘。

    勝利,怎能屬於邪惡的一方?

    “沛熙,你今天怎麼像個老太婆一樣彎腰駝背?”路過的阿新搬了一缸醬油,哇啦哇啦叫。

    超想趴在地上永遠都不要起來的沛熙無比羨慕動作俐落的阿新,苦著臉,“你以為我願意嗎?”

    昨晚她是何苦來哉?在家裡呼呼大睡不是很好嗎?

    “你年紀輕輕就有這種症頭,就是缺乏運動,多出門跑跑步,包準你每天神清氣爽。”熱愛打球的阿新好心建議。

    可憐兮兮的沛熙都要噴淚了,“你不瞭解,我這就是……”

    “哎,不跟你抬杠,我要快點把這缸醬油送進廚房,免得雄哥發飆。記得!要運動。”阿新丟下話,急忙忙鑽進廚房。

    在做餐廳早上清潔工作的沛熙壓根來不及喊冤辯解,她拿著抹布,頭咚的一聲,點在牆上,叩叩叩,撞擊。

    “我是白癡,我是笨蛋,我明明很久沒運動,幹嘛閑著沒事跟孔雀男競速?他狗嘴吐不出象牙,想說什麼由著他去,我何必耿耿於懷?”她目光含淚,又叩叩叩連撞三下,自我懲罰。

    經過的阿宅發現她自虐的行為,又退回來,雙手環胸,“沛熙。”

    老大出現!她連忙振作精神,“翟先生,早。”

    阿宅的下巴朝牆壁點了點,“我們民宿是日據時代留下來的建築,很珍貴。”

    她滿臉問號,關於“翟”的建築歷史,她略知一二,不懂阿宅為何要特地重申?

    “你這樣撞,會把房子撞壞。”阿宅跟她開玩笑。

    沛熙一楞,不好意思漲紅臉,“對不起,我下次會注意。”

    她的頭跟日據時代的古老建築相比較,哪個重要?大家的答案一定是日式建築。

    嗚……她好悲涼,好哀戚。

    咦?她什麼時候又變得這麼多愁善感?她不是已行屍走肉好一陣子嗎?

    “今天我們民宿外借拍攝廣告,會有許多人出入,比較忙,若有需要,要麻煩你提供協助。”沛熙那變化萬千的表情,讓阿宅覺得可愛,明明就是甜美討喜的女孩,前陣子硬是讓自己像被倒了幾千萬,整天垮著臉,不要說她難受,旁邊的人見了也難受。

    當初之所以錄取她,是猜想或許她窮途末路,只好躲到梅香村來,基於助人為快樂之本,他便讓她待下來,以免她餐風宿露。

    “翟先生,我會全力配合。”兩個星期前,她就已經聽說今天民宿會外借,因為和孔雀男惡鬥,以至於忘了這件事。

    哼!都是孔雀男不好!她在心裡竭盡所能腹誹可惡的孔雀男。

    阿宅對她點點頭,不清楚她為何突然咬牙切齒,不過他沒惹到她,所以大家各忙各的,解散!

    過了一小時之後,“翟”已經有許多工作人員進出。

    沛熙拿著掃把,快速清潔原木地板,眼角突然瞥見服裝造型師推著一整排最新時裝出現,深受吸引的雙眼隔著窗,如影隨形,渴望追逐。

    “今天是要拍攝服裝。”啊啊啊,她的手好癢啊!好想湊上前摸摸那些在她眼中閃亮亮的服裝。

    她好奇的伸長脖子,想知道那些服裝是出自于哪位元設計師的作品。

    知名的攝影師來了,知名的彩妝師也來了,認出他們的沛熙心臟激昂躍動,更加確定今天的服裝非同小可。她興致高昂,眼睛幾乎要貼在擦得光潔的玻璃上。

    餐廳內部的清潔工作已經確實執行完畢,或許她可以假借打掃外面,偷偷靠近,像成癮的吸毒者,聞聞布料的氣味。

    她左右張望,確定大家都各忙各的,沒人會注意她,只要給她十分鐘,就當她去蹲廁所吧,何況阿宅不也說了,必要時,要她提供協助,她這就是去看看有沒有需要她的地方。

    她情緒高亢拿著清掃庭院的掃帚,鬼祟靠近再靠近,近到她可以清楚看見燦爛的陽光穿透過明年夏裝,所產生的美麗光澤。

    久違的時尚氛圍,讓她情難自禁深吸一口氣,用力吸進布料的氣味。

    啊啊……她醉了。

    一名男性工作人員抱了一個大紙箱,在拿著掃把自我陶醉的沛熙身後喊:“借過,借過。”

    沛熙如夢乍醒,害羞抱著掃帚讓路。

    “大家動作快點!”攝影師擊掌大喝。

    所有工作人員加快速度,在雅致的日式庭園穿梭。

    “Chizuru來了嗎?”大嗓門的攝影師問著一旁的小助理。

    “康哥,Chizuru應該快到了。”

    “那我們的大明星Ray呢?他知道梅香村在哪嗎?”攝影師康哥擔心最重要的主角沒到。

    “呃……Ray在電話裡說沒問題。”小助理照本宣科。

    “Ray長年住在紐約,他真的知道梅香村嗎?”康哥實在懷疑。

    “呃……他可以衛星導航。”

    “衛星導航?最好不要導到山溝或是田裡。”康哥不爽碎碎念。在所有人還沒就定位前,有太多難以掌控的變數,他哪敢放輕鬆。

    鬼祟想撲進華服堆裡的沛熙聽見他們的對話,倏地渾身一僵。Chizuru是中日混血的美麗女模,而Ray,不會就是讓她恨得牙癢癢的Ray吧?是說Ray這個名字很普遍,但長年住在紐約的男模,除了孔雀男以外,她真想不出其他人。

    倘若真的是孔雀男,他怎麼可能找不到梅香村,或許現在他正在家裡舒服的蹺著二郎腿看電視咧。

    一想起他,就又全身酸痛到不行,她哀怨撇嘴抱怨,“真是丟死人了,虧我昨晚還想滅了他,結果被滅了的竟然是我。”

    嘔啊!

    不畏冷風的雷德穿著露草色長袖T恤加上黑色牛仔褲慵懶出現,昨晚的競速夜跑,對他未造成任何影響,他還神清氣爽,只要一想到她昨晚不爽的咆哮,就覺得好笑。

    他帶著好心情來到“翟”,才要進入工作模式,就見到她抱著掃帚對著一整排明年的夏裝傻笑,他雙手一盤,研究起她。

    絕大多數的女孩子都愛漂亮,看到美麗的衣服就忍不住想試穿,這只在黑夜咆哮暴走的小狂獅應該也不例外。

    不過他倒是很難想像她穿上華服的模樣,得親眼看了,才知道嬌不嬌,俏不俏。

    不管Ray是不是孔雀男,她都不想因他破壞美好的早晨,上上之策就是速速遠離這是非之地。

    沛熙才一轉身,便見到最不想見的孔雀男好整以暇站在不遠處,朝她輕佻眨眼。

    可惡!流年不利,那個Ray果然就是這個Ray。

    今天的他很正常,沒有做孔雀打扮,是為了方便做造型吧,而沒有精心打扮的他,看起來少了高高在上的距離感。

    不過,她依然對他很感冒,所以,她豪邁直爽表達最真實的感受,面目猙獰,對他豎起中指。

    雷德見狀,朗聲大笑。

    忙碌的工作人員聽見他的笑聲,發現他到來,康哥立即迎上前,笑嘻嘻,“我的大明星,你可來了,我還擔心你會找不到地方。”

    “很好找。”雷德笑得瀟灑,光彩奪目。

    俊美到不可思議的臉龐,瞬間奪取在場所有女性的呼吸。

    又在賣騷了,沛熙不以為然撇撇嘴。

    “啊,Chizuru也來了。”康哥朝那抹美麗的身影揮手,大家的準時,讓康哥心情很好。

    長髮直泄而下的Chizuru自信地朝他們走過來,開溜到一半的沛熙忍不住受到美人吸引,職業病使然,又蠢蠢欲動,想要為Chizuru設計服裝。

    不行,不行,她太容易意志不堅,得快逃。

    服裝造型師與彩妝師見他們到來,也迎上去,準備替他們倆做造型。

    沛熙逃回安全的避難之處——餐廳,強迫自己不去管外頭正在進行什麼。

    阿新見到她,神秘兮兮湊過來,“我跟你說一個秘密。”

    “什麼秘密?”該死!她的眼睛還是會時不時往外瞟。

    “聽說昨晚村裡出現靈異現象。”

    她詫異看著興致勃勃的阿新,“什麼靈異現象?”

    “昨晚不是很冷嗎?村民們都躲在家裡,卻聽見寒風中傳來鬼哭神號,家裡的狗受到驚嚇不停‘吹狗螺’,有村民大膽開門,只看見咻咻兩個阿飄飄過,嚇得大家又砰的一聲關門,今天有不少人都去收驚了。”阿新興奮談論村裡最新消息。

    “……”太扯了,沛熙驚愕到不曉得該說什麼。

    “松伯說了,阿飄如果再出現,就要組一個捉鬼團,讓膽敢在村裡作亂的鬼怪無所遁形。”松伯是梅香村村長,村裡所有大小都歸他管。

    她澀著聲,“我真是不知該說什麼才好。”

    梅香村的村民是怎麼回事?大家都該配一副好眼鏡了。

    她跟孔雀男不是阿飄好嗎?她也沒有鬼哭神號好嗎?見鬼了,他們什麼時候咻咻咻的飄來飄去?

    阿新拍拍她的肩,躍躍欲試,“嘿嘿,別擔心,我們會讓阿飄哭著喊救命,再也不敢隨便在村裡咻咻咻飄來飄去。”

    燦爛的陽光,照耀在綠意盎然的日式庭園。

    已經換好明年夏裝的雷德站得閒散瀟灑,讓造型師為他打理身上的細節。小短腿不斷出現在視線範圍,她偷偷摸摸,一下躲在窗後,一下窩在牆角,一下又藏在樹後,遮遮掩掩,忙得不得了,像在密謀什麼。

    雷德玩味的唇角向上一勾,周遭的女性不約而同發出抽氣聲,被他迷得暈頭轉向。

    沛熙就是控制不了雙腳,不論外面的風刮得多凍寒,她就是想出來,她自我解釋,她這是在呼吸新鮮空氣,絕不是好奇想看他們在做什麼,畢竟以前她也不是沒當過小助理,到拍攝現場協助老師,所以,她真的真的純粹想曬曬太陽。

    她拿著掃把,假裝掃落葉,想像自己正在幫孔雀男調整服裝配件。

    等等!她為什麼要幫孔雀男?再怎樣她也是幫Chizuru才對。

    把孔雀男打上大叉叉,用力劃掉!哼!

    閃亮亮的雷德朝抱著掃把撅唇的小短腿勾勾手指,所有女性同胞的目光,不約而同轉向她。

    生悶氣到一半的沛熙發現自己成為注目焦點,傻楞楞指著自己:“什麼?我?”

    雷德再朝她勾勾手指,傲慢要她上前聽候差遣。

    在場的女性,因為她得到的關注,帶著審視的目光上下打量她。

    “孔雀男叫我幹嘛?我跟他又沒有很熟,假裝沒看見好了。”她揮動掃把,掃掃掃,準備撤退。

    不聽話的小短腿,惹來雷德憂鬱歎氣。

    完美的側臉加上憂鬱的神情,女性同胞當場為之融化。

    “嘿,你別走,Ray在叫你。”無須雷德開口,自會有人幫他出頭。

    即將安全撤退的沛熙猶豫是否要回應,隨即想起阿宅的叮嚀,不由認命,心不甘情不願走上前。

    不費吹灰之力就讓她乖乖上前的雷德得意微笑。他那囂張的笑容,刺激到她,差點就無師自通學會打狗棒法,打得他滿場雞貓子鬼叫。

    “請問需要什麼服務?”她咬牙切齒。

    雷德聳了下肩,一時間想不出哪裡需要她服務,不過他就是喜歡逗得她蹦蹦跳,深邃的眼眸閃耀戲論光彩。

    沛熙強迫自己展現好脾氣,免得大家誤以為“翟”沒做好員工訓練。於是她耐著性子,再擠出幹幹的笑容。

    三秒後,雷德笑得溫文儒雅,“我今天沒帶助理,麻煩你充當,可以嗎?”

    沛熙可愛的臉龐小小扭曲,現場這麼多工作人員,他隨便手一招,就會有人上前伺候,哪裡需要她來著?

    “我想……”不論他在打什麼鬼主意,她都要拒絕他!

    雷德打斷她,“你的老闆應該不會介意你提供協助。”

    “……是。”沛熙好嘔呀,如果只有孔雀男在場,她大可不理會他的要求,偏偏在場這麼多人,阿宅對她很好,她不能讓其他人對“翟”有任何不好的評論。

    “太好了,可以麻煩你先給我一杯熱茶嗎?”貴公子雷德有禮要求。

    她被他的有禮貌嚇到差點跌倒,這根本就不是他,太假惺惺了,可她也沒表現出自己的不以為然,嘴角噙笑,同樣假惺惺,“當然可以。”

    “謝了。”雷德朝不情願去準備熱茶的小不點揮揮手,笑得好燦爛。

    當拍攝前的準備工作完成,在康哥一聲號令下,每個人立刻就定位。

    在寒冷的冬天,穿著輕薄高級訂制服的Ray和Chizuru兩個人遵照康哥指示,在日式庭圜擺pose,拍攝平面廣告。

    冷冽的風強襲,凍得穿著黑橡色平口禮服的Chizuru起了雞皮疙瘩。

    西裝筆挺的雷德見狀,利用高大身形,不著痕跡替她遮擋。

    Chizuru察覺到他的體貼,感激微笑。

    準備好熱茶回來的沛熙,即見孔雀男和Chizuru交換迷人笑容,心頭怪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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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6-17 16:59:31


    雷德隨著康哥的指示,猶如貴族詮釋高雅訂制服,微卷的發,有型垂落額際,增添一抹壞壞的氣質。

    沛熙悄然無聲將託盤放在桌上,專注看他們工作的情景。孔雀男給她的印象是無時不刻都在賣騷,她沒想過他會有正經八百的時候,可是現在他正在賣騷,正經八百的賣,她該一如往常收斂心神,但妯偏不,甚至因為他貴氣的帥勁,而屏住呼吸,心臟撲通、撲通快速跳動。

    該死,他竟讓她湧現想在他面前展現最女性性感的一面。

    可惡的是,性感從來沒和她畫上等號。

    她羨慕被他摟在懷裡的Chizuru,Ray跟Chizuru之間是不是有滋滋滋的電流在流竄?她莫名忌妒。

    Chizuru在業界是有名的冰公主,可她怎麼覺得在孔雀男懷中的Chizuru似乎有了溫度,當Chizuru的手碰觸孔雀男的臉頰時,她的心,猛地一揪,不開心,當他們的唇過分靠近,心又是一刺,她詫異不已。

    “不舒服。”

    真的!超級不舒服。

    咦?她什麼時候把心聲說出來?而且她的聲音怎變得和男人一樣粗?

    她赫然發現身側輻射炙熱的體溫,納悶抬頭,看見身高超過一百八,和孔雀男相較毫不遜色的帥氣猛男正雙手盤胸,怏怏不快地瞪著貼得更近的Ray跟Chizuru。

    這名突然出現的陌生男子看起來想殺人,被殺的很可能就是孔雀男,他是誰?

    突然又有猛男帥哥出現,引起在場的女性同胞一陣騷動。

    “那個花枝招展的男人若敢隨便揩油,我就把他撕成碎片。”帥哥猛男的口氣完全不似在開玩笑。

    替孔雀男感受到威脅的沛熙忍不住為他喊冤,“Ray是專業的模特兒,不可能有下流的舉動。”

    咦?她幹嘛幫孔雀男說話?還記得初相見,她不也把他當成大色狼?她到底是哪根神經不對?她應該要跟帥哥猛男一起腹誹孔雀男才對。

    帥哥猛男挑眉,“你是他的女朋友?”

    “見鬼了,我才不是孔雀男的女朋友。”呸呸呸!她跟孔雀男八竿子打不著,完全不可能!

    “如果不是,你幹嘛急忙替他說話?”

    “我是從專業的角度就事論事。奇怪了,你幹嘛介意孔雀男跟Chizuru拍照?”

    帥哥猛男看起來一點也不像工作人員。

    帥哥猛男不理會她的疑問,自顧自地說:“你喜歡他?”

    “呸呸呸!我最討厭的就是他,拜託你,不要亂說話。我剛才不都跟你說了,我是就事論事,模特兒為了拍照,擺出各種親密動作,非常正常。”她生氣跺腳,只差沒揪著帥哥猛男的衣領,要他認真聽她說。

    成為談論對象的雷德發現小短腿跟突然出現的陌生男子不曉得在聊什麼,似乎聊得很投機,心下莫名不爽,重重哼了聲。

    “Ray,和Chizuru十指交扣,再拉到嘴邊,親吻。”卡喳卡喳,康哥拿著相機,指導動作,盡情捕捉他們兩個每一個細微的表情。

    雷德扣住Chizuru的手,移到唇邊,親吻。

    Chizuru敏感發現他心不在焉,眼角瞥見不該出現的人出現,她氣惱別過臉,刻意不看。

    如蜻蜓點水般的親吻,男女主角都無動於衷。

    帥哥猛男見到這一幕,渾身緊繃,蓄勢待發。

    沛熙嘟嘴垂眼,腳尖輕踢小圓石,套一句剛剛帥哥猛男說的:不舒服!

    康哥放下相機,好聲好氣說,“嘿,Ray,Chizuru,你們兩位目前是在詮釋熱戀中的情侶,要更有感情,更加投入。”

    “OK.” Ray抹抹臉,命自己專心投入,他幹嘛管小短腿要跟哪個男人說話,哼!

    他綻放魅力十足的笑容,再次將Chizuru的手移到唇邊,深情款款和她四目相接,留下溫柔的親吻,定格,讓康哥拍攝。

    Chizuru輕淺微笑,含情脈脈。

    身為觀眾的沛熙嘴不自覺抿成一直線,語氣卻故作輕快,“你看他們兩個演得多認真,這就是專業。”

    “哼!專業又怎樣?我不喜歡就是不喜歡。”帥哥猛男危險半眯著眼看開始和Chizuru耳鬢廝磨的Ray。

    帥哥猛男的不爽,引起她詫異側目,“你是誰?”

    帥哥猛男的頭朝Chizuru一偏,“她的男人。”

    沛熙楞了下,漂亮得像洋娃娃的Chizuru有男朋友,其實並不讓人意外,而她為此感到開心,一般女人都會喜歡帥哥猛男呀,誰會喜歡到處招蜂引蝶的孔雀男。

    她的語氣有掩飾不了的開心,“你和Chizuru超配的。”

    帥哥猛男驕傲揚起下巴,霸道宣示,“那當然,全世界唯獨我獨浚烺能夠擁有左千鶴。”

    又是一個臭屁的傢夥!沛熙摸摸鼻子,聰明的不做任何評論。

    “大家休息一下。Rose,等一下幫Chizuru和Ray補妝。”康哥一聲命下,所有人散開休息,“Lisa,Lisa人呢?要換裝了。”康哥左右不見造型師Lisa和她的小助理。

    其他工作人員跟著找人,就是不見她們的蹤影。

    康哥惱怒抱頭,破口大駡,“Lisa又不是頭一天入行,在搞什麼鬼?!”

    大家見康哥動怒,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Rose,你先幫Chizuru和Ray換裝。”沒辦法,康哥只好派Rose上場,眼角瞥見站在一旁發呆的可愛小女生,“你,去幫Rose的忙。”

    “啊?我?”突然被點到名,沛熙有點呆楞。

    康哥雙手擊掌,“趁著今天陽光燦爛,大家動作快點,不要給我混水摸魚。可惡的Lisa,竟敢給我打混,等她回來,我就給她好看。”

    “好。”站在衣架前,一時間拿不定主意的Rose對還在驚呆的沛熙喊道:“嘿,girl,不要發呆,快點來幫忙。”

    好,這下沛熙很確定,她被指定為小幫手,她近鄉情怯,遲疑了。

    沒成為指定小幫手的帥哥猛男可是一點都沒猶豫,“你不去,我去。”

    他一派優雅自信,走到Chizuru身邊,脫下穿在身上非常好看有型的鐵黑皮外套,披在她肩上,旁若無人伸臂摟住她的腰,親密親吻她的發,於她耳畔喃喃低語。

    女性同胞見狀,發出羨慕歎息,畢竟不是每個人都能像Chizuru,上一刻和俊美的Ray耳鬢廝磨,下一刻又偎入帥哥猛男懷中,帥哥猛男骨子裡所透出的寵愛,讓見著的人,心都為之激顏,恨不得取而代之。

    於是便見Chizuru橫了帥哥猛男一眼,順手拿起冰藍色綴有復古蕾絲的小禮服,走去換裝。

    帥哥猛男寸步不離,守在Chizuru身畔,隱隱約約可以聽見他正在哄她開心。

    雷德偏頭看遲遲沒有動作的小短腿,好看的眉向上一挑,似乎正在對她說:怎麼,這點小事你都做不到?

    不願被看扁的沛熙抬頭挺胸,走到衣架前,刷刷刷,快速審視服裝,大腦開始靈活轉動,剛剛她有瞄到Chizuru拿的小禮服,孔雀男的服裝必須和Chizuru搭配好。

    “冰藍色……具有貴族氣息……”她摸著一件件高級華服,喃喃自語,“浪蕩貴族……”

    她開始設定服裝所要表現的大綱,美麗冰冷的乖乖女遭遇浪蕩貴族,會激起怎樣的火花?

    沒錯!就是這個!

    亢奮的她俐落拿起白襯衫,炭色合身皮長褲、空色拼接的騎裝皮外套與黑色及膝馬靴,遞給戲龍盯著她看的孔雀男,“你穿這些。”

    從頭到尾雷德都在觀察她,本以為她會不知所措,結果出乎他意料之外,她的動作純熟,不是隨便拿,而是認真在思考。

    她,真的就只是餐廳服務生?

    在來梅香村之前,她究竟從事什麼行業?

    Rose沒想到沛熙的動作會比她迅速,她偏頭想了下,高興拍拍沛熙的肩,“做得好,那就交給你了。”

    沛熙一顆心激動鼓噪,不住發熱,光是替孔雀男搭配服裝,就讓她興奮不已,她真的對時尚圈難以忘懷。

    很快的雷德換好衣服走出來,Rose推了沛熙一把,“你負責Ray,我負責Chizuru。”Rose丟下話,就去找Chizuru。

    雷德瀟灑攤手,“如何?還滿意嗎?”

    沛熙進入工作模式,走上前,解開他襯衫三顆扣子,露出結實的胸膛,再順手撥弄他的頭髮,往後退三步,一手撐著下巴,嚴苛審視,“這樣才夠浪蕩。”

    雷德唇角向上一勾,壞壞朝她眨眼,“我可以更浪蕩。”

    “很好,繼續保持你的輕佻浪蕩。”她對他的玩世不恭非常滿意,走去挑選適合配戴的表。

    雷德慵懶走到她面前,雙眸灼灼閃耀,直盯著她。

    小短腿有時會讓他很受挫,若非天天照鏡子,確認他仍舊俊美無儔,真要誤以為他在一夕之間變醜了,以至於她不為他的男性魅力所傾倒。

    她的無動於衷,小小打擊他的自信心,不過他屬於越挫越勇,而且他就是喜歡讓她蹦蹦跳。

    孔雀男過於靠近,高大的身形,炙熱的體魄,加上放蕩的笑容,一瞬間教她心蕩神馳,忍不住對他揚起傻乎乎的笑容。

    雷德覺得她傻乎乎的模樣,可愛得要命,唇邊的笑容擴大。

    沛熙猛地回神,懊惱自己幹嘛對他笑,這不是在助漲他的氣焰嗎?

    她故作厭惡對他扮了個鬼臉。

    雷德見狀,哈哈大笑,忍不住動手揉揉她的發心,“你真幼稚。”

    她雙頰緋紅,撥開他的手,“你才是幼稚的那一個。”

    他對她搖搖手指,“不對,我是輕佻浪蕩。”

    她受不了翻白眼,“先生,輕佻浪蕩不是好的形容詞,OK?”

    “我很隨和,無所謂。”他聳了下肩,以眼神示意她幫忙戴上腕表。

    她搖頭上前,替他戴表,“你和優雅慈祥的雷奶奶截然不同,你真的是她的孫子嗎?”

    “我長得和我爺爺一模一樣,所以你可以百分之百確定,我是我奶奶的寶貝孫子。”

    “雷奶奶講話可不像你這麼臭屁,她也不像你這樣自我感覺良好,我聽說你爺爺和爸爸都是教授,怎麼你沒遺傳到他們的文學氣質?”她故意損她,不忘用手撫順他的外套,確認每個細節都完美呈現。

    他刻意壓低聲音,與她分享秘密,“聽說我的個性和我奶奶比較像。”

    炙熱的呼息,噴吐在耳畔,她的耳朵開始發燙,低垂著頭,不敢迎向他的眼。

    雷德看著她的發心,聞到從她身上傳來的淡淡茉莉花香,情不自禁再更靠近,高挺的鼻子幾乎要貼上她的發。

    她感覺到他更加靠近,大腦浮現的是他那片引人無限遐想的胸膛,剛剛她的指尖有碰觸到他的胸膛嗎?她不記得了,但不曉得是不是心理作用,指尖竟然開始發燙。

    該死!指尖什麼時候也會害羞了?

    “你幹嘛一直盯著地上?有黃金還是有鑽石?”他出聲揶揄,克制不動手碰觸她那在冷風中淘氣飛舞的髮絲。

    “我是在伸展脖子啦。”才不要讓他發現她在害羞,她猛地抬頭,想要扭轉脖子。

    咚的一聲,她的頭頂撞到他的下巴。

    “哎喲!”兩人同時悶叫。

    一個皺眉撫著下巴,確定下巴還在原位,“你是練了鐵頭功不成?我的下巴差點就被你撞碎了。”

    一個嘶聲揉著頭頂,有些抱歉,也有些埋怨,跺腳,“你的下巴也很硬好嗎?況且誰曉得你會靠得那麼近?”

    以他們的身高差,她不太可能撞得到他,除非他彎下腰……光是想像那曖昧畫面,她的臉頰又燒得火紅。

    她羞紅了臉的模樣,使他又興起逗她的念頭,曖昧重複,“我的下巴也很硬是嗎?”

    他的笑容太過邪惡,很難不讓人引發其他聯想,她羞窘怒瞪強詰,“就只是下巴。”

    邪惡的濃眉,向上一挑,他笑得更加意有所指,“我可不同意。”

    她刻意重重歎了口氣,微笑,“真是遺憾,你竟然沒有自知之明。”

    她的嘲弄,不僅沒有讓他氣得跳腳,反而讓他朗聲大笑。

    “你笑什麼?我在侮辱你耶!”為何生氣的人反而變成她?

    她的氣急敗壞,使他更開懷,“儘管侮辱我吧,我不介意。”

    “你真是怪胎。”她沒好氣咕噥,他一下讓她恨得牙癢癢,一下又讓她情不自禁受到吸引,她都快要不知該拿他如何是好。

    她的評論又惹他一陣大笑,引起其他工作人員側目。

    “夠了,你不要再笑了。”她故作鎮定不理會其他人的目光,實際上她恨不得拿塊布塞他的嘴。

    “好,我不笑。”他摸著下巴,開玩笑的跟她計較:“我的下巴不曉得會不會淤青,你知道的,我專門靠臉吃飯,傷不得。”

    “你未免也太自戀了。”受不了歸受不了,她還是擔心真會傷到他的臉,雙眼焦慮在他的下巴打轉,確認傷勢。

    紅紅的一片,不曉得明天會不會淤青,假如淤青了,粉蓋得過嗎?他接下來還有沒有工作?

    他正經八百強調,“這不叫自戀,而是我這張臉真的很值錢。”

    “知道了。”用死魚眼對付他的她無聊到想要賞他一記大呵欠。

    他那邪惡閃爍的眼眸一瞟,“如果淤青的話,你要負責。”

    “啊?我要負責?”她為之傻眼。

    “當然,你不會是想肇逃吧?嘖!”他不苟同的直搖頭。

    “當然不是,只是我要怎麼負責?我又不能幫你賣臉。”她哇啦哇啦叫,感覺大禍即將臨頭。

    雷德神秘邪笑,“等事情發生了,我們就會知道你該如何負責。”

    沛熙鬱悶抱頭,不滿嘀咕,“我真不敢相信,說到底,我會撞到你,你也該負一半責任。”

    無賴雷德雙手左右一攤,像大白鯊一樣露齒微笑,“你說什麼?”

    孔雀男擺明瞭要無賴到底就是了,既然他不仁,她就不義。她笑得好甜好甜,“我什麼都沒說,剛剛也什麼事都沒發生過。”她拿起鏡子,遞給孔雀男,“你好好在這裡攬鏡自照,我去幫Chizuru調整腰帶。”

    雷德接過鏡子,笑看一溜煙逃跑的小短腿,儘管逃吧,反正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他要逮她,輕而易舉。

    他拿起鏡子,仔細看下巴,滿意那裡一片紅,明天應該會淤青,也就是說,有人該糟了。

    過來幫Ray補妝的Rose見到他下巴紅了,立刻操起粉餅補救,誇張開玩笑,“我的天,我的天,Ray你的下巴紅成這樣,是被鐵錘打到嗎?”

    “非常大一支鐵錘。”他忍笑,說得煞有介事。

    Rose順著他飽含笑意的眼眸,瞥向背對他們,忙著幫Chizuru調整腰帶,戴上配件的嬌小身影,再看看顯然目不轉睛的Ray,只能說,年輕,真好。
引言 使用道具
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6-17 17:00:11


    深夜裡,待在宿舍的沛熙像只無頭蒼蠅,焦躁的在屋子裡走來走去,兼發出難以置信的哀號。

    “我今天到底在做什麼?!為什麼會忙得那麼開心?”正確的說法是開心到欲罷不能。

    白天她替孔雀男和Chizuru所搭配的服裝,得到康哥的讚賞,使難得獲得肯定的她心花朵朵開,快樂做著誓言遠離的工作,且在康哥有新的想法時,她馬上就能利用小配件,或做服裝增減,達到康哥的要求。

    直到Lisa和小助理鐵青著臉回來,她才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麼,她本想退出,偏偏康哥不許,還要她和Lisa互相配合,創造更大的效果。

    偷溜出去哈煙的Lisa認定這是奇恥大辱,畢竟在她眼裡,沛熙是大外行,憑什麼加入?無奈她理虧在先,唯有妥協,當然沒給她好臉色,Lisa的小助理亦然。

    搞笑的是她竟然不以為意,甚至樂在其中,連下班了還捨不得走,自願留下。

    “章沛熙啊章沛熙,你真是無可救藥了。”她走到木柱前,叩叩叩,連三撞。

    撞完之後,她頭抵著木柱,磨啊磨,滿腦子的想法,即將破匣而出,“好想買布啊……”

    她極度渴望挑選布料,剪裁車縫,想要再一頭栽進美妙的裁縫天地。

    “啊啊啊,怎麼辦?怎麼辦?”她捧頰,陷入無意義的自言自語。

    忙了一整天,同樣睡不著的雷德旁若無人進到她的宿舍,即見客廳滿地紙張,她一下走去撞牆,一下又抓著頭髮扮演狂獅,一下又成怨婦,不曉得在演哪出,甚至連他來了都沒發現。

    他饒富興味,彎腰撿起最靠近腳邊的紙,當他看見上面的設計時,戲謔的神情一斂,所有答案拼接完成。

    小短腿在當服務生之前,是服裝設計師。

    而且頗有才華,莫怪下午的穿搭難不倒她,莫怪她會在低調中,於細微處展現個人品味。

    他又撿起幾張設計圖,有男裝也有女裝,有狂野也有典雅,並不局限於特定風格,這使她在時尚圈佔有極大優勢,為何她會轉行當服務生?

    “哦,不行,那個世界已經不屬於我,我不能再重蹈覆轍。”她的語氣無比哀戚,又叩叩叩,頭撞木柱三下。

    “清醒點!”她再叩叩叩,撞三下,補強。

    哦,好像撞得太用力了,頭好暈。

    “你到底演完了沒?再這樣撞下去,這屋子會被你的鐵頭功給撞垮。”他再也看不下去,走上前伸手擋在她的額頭和木柱之間。

    沛熙猛地渾身一僵,瞪著差點撞上的大掌,那涼涼揶揄的嗓音……孔雀男?怎麼可能?不會吧?

    她的心不穩震盪,迅速轉身,怒瞪不請自來的孔雀男,“你你你,是怎麼進來的?這是我家耶!”

    悠哉縮回手的雷德滿臉無辜,“我當然是走進來的,不然你以為呢?”

    他環視四周,但見窗明幾淨,原木地板泛著明亮光澤,每根木柱也保持完好,眼角瞥見沒有拉上的和式拉門內鋪著榻榻米,鼻間隱約可以聞到藺草氣味,臨窗的小茶幾,插了幾枝含苞待放的梅,這間木屋,小巧,精緻,適合小家庭居住。

    聽說這間小木屋是從前長工的住所,看來原屋主對長工非常照顧,並非僅僅提供足以遮風蔽雨的地方,而是提供具有溫度的家,難怪村裡老一輩提起原屋主,莫不豎起大拇指稱讚。

    “我的門鎖上了,你怎麼可能進得來?難道你會開鎖?”孔雀男這傢夥平常不走秀,拍攝廣告,不會專門闖空門吧?

    “白癡,你根本沒上鎖。”光看她懷疑的表情,就知道她肯定又在腹誹他,怎麼在她心裡,他就沒一丁點好,真是不爽!

    她雙手叉腰氣呼呼,“你怎麼罵人?”

    他沒好氣反問,“門沒上鎖,難不成要我說你好棒棒?”

    她困窘臉紅,不甘被當成笨蛋,倔強揚起下巴,“我、我睡前都會再一次檢查門窗,到時我就會上鎖了。”

    雷德諷刺鼓掌,“哇,好棒棒。”

    沛熙雙頰氣鼓鼓,打算好好辛辣回嗆,殺他個啞口無言。

    等等!他手上拿的是什麼?她的設計圖!

    焦急的她火速沖上前,動手行搶,偏偏地上散落太多設計圖,她不小心踩到,腳一滑,眼見就要在他面前摔個四腳朝天,“啊——”

    雷德見狀,眼明手快扔下設計圖,一個箭步沖上,摟住她的腰,將她用力帶入懷中,免去她屁股開花的悲慘命運。

    突然撞進溫暖的胸膛,吸進好聞的古龍水味,教她瞬間心蕩神馳。

    摟著她的雷德,對她的甜蜜柔軟,一瞬間失了神,將一整天因她而起的強烈渴望付諸行動,高挺的鼻尖湊近她的發,吸進甜蜜氣息。

    他的過度親近,使芳心悸動的她漲紅小臉,雙掌用力抵住他的胸膛,頭猛地一抬——

    咚一聲!用力正中目標。

    這一次她撞得又急又猛,兩人都沒來得及反應。

    臉色鐵青的雷德痛得咒駡連連,捂著快被撞碎的下巴,“小短腿,你就那麼想謀殺我?”

    痛到蹲下來的沛熙雙手捂著頭頂,眼冒金星,“你沒事幹嘛又靠得那麼近?好痛……我的腦袋是不是撞破洞了?”

    嗚……她怎麼這麼倒楣?一天兩撞,原本不笨也撞笨了。

    “拜託,你的腦袋早就有洞。”他不爽譏嘲,他的帥臉不該就這樣無辜毀在她手上。

    她雙腿發軟,滑坐在地,含淚反駁,“你才腦袋有洞,莫名其妙。”

    “你才是莫名其妙,經過你這麼一撞,我真的毀容了,你要負責。”不爽的老大,拍板定案。

    “毀你的香蕉芭樂啦!”

    他還沒好好找她算帳,她竟敢罵人?!迷人的電眼危險半眯,語氣森森,“你罵髒話?”

    “香蕉芭樂明明是水果,什麼時候變成髒話?就你腦袋有洞,心思邪惡。”儘管他的表情看起來很恐怖,但她不畏惡勢力,狠狠損他一番,爽快!

    “好你個小短腿,口齒倒是很伶俐嘛。”這個小短腿,他都擺出兇惡的臉孔,她竟然不怕他,只能說,人長得太帥,就會有很多困擾。

    “我警告你,不許再叫我小短腿,不然我對你不客氣。”她生氣重重捶了下地板,鄭重聲明。

    他輕蔑嗤了聲,“哈,真正想要不客氣的人是我。”

    她跳起來,挽起衣袖,“想打架嗎?來啊!誰怕誰!”

    雷德面目猙獰,站上前,居高臨下睥睨口出狂言的小短腿。

    沛熙在他眼皮子底下挑釁揮舞拳頭,撂狠話,“你這個中看不中用的孔雀男,等著我把你打得落花流水。”

    喝喝喝!看她的拳頭多麼生猛有力。

    咻咻咻!看她的短腿……呸呸呸,長腿多麼強壯勇健。

    粉嫩嫩的小嘴不斷開開合合,雷德壓根不理會她的虛張聲勢,他注意到的是,她兇狠的表情有多可愛,她的唇像是正對他發出誘人邀請,開開合合……吻我……吻我……

    深邃的眼瞳誘惑黑沈,雷德蠻橫地將她用力帶入懷中,二話不說,低頭封住喋喋不休的小嘴。

    這個可愛的小短腿,真的……真的讓他想要狠狠的……狠狠的……吻昏她。

    咦咦咦?沛熙圓滾滾的大眼疑惑眨呀眨,現在發生了什麼事?她在作夢對吧?

    而且是作一場超級詭異的夢,否則孔雀男怎麼可能會親她。

    他的吻,霸道中帶著溫柔,吻得她的心一顫一顫,輕飄飄。

    現在該怎麼辦?呼他一巴掌,還是跟他來個瘋狂唇舌大作戰?

    儘管她喜歡他的吻,可重點是,她跟他不對盤耶,所以,用力呼一巴掌才是正確選擇。

    她要打他,一定要打他,再親一下下,就啪的一聲,把他轟到火星去。

    吻得渾身快著火的雷德退離她的唇,沙啞著聲,“你的眼睛殺氣騰騰。”

    “因為我想呼你一巴掌。”她的聲音……好像變得怪怪的,嬌嬌的,柔柔的,和平常的她很不一樣,她感到有些彆扭。

    “為什麼?”他以食指關節撫摸被他吻得嫣紅的唇瓣,深幽眼瞳充滿不自覺的愛憐。

    “因為你親我……”拜託,他可不可以不要用足以讓她膝蓋發軟的眼神看她?

    可知這樣很容易引發她不當的遐想。

    他漫不經心點頭,“啊,你不高興是因為我吻得不夠深入,不好意思,我馬上改進。”

    “啊?”

    欲求不滿的雷德趁她驚愕,粉唇微張時,捧著她的後腦勺,給了她一記和他一樣囂張的親吻。

    他如入無人之境,恣意侵襲粉唇,吻得她心頭猶如千百隻蝴蝶同時振翅拍擊,吻得她腳趾蜷曲,完全忘了要呼他一巴掌。

    雷德清楚知道他深受她的唇誘惑,本想淺嘗即止,卻是意猶未盡,一發不可收拾。

    他捧著她旋轉,利用高大的體魄,將她吻抵在木柱上。

    她掛在他身上,放縱投入,盡情享受他所帶來的愉悅感受,模模糊糊想著,剛剛她想要做什麼來著?

    熱燙的大掌,靈活鑽進毛衣裡。

    她眼波迷蒙,長睫顫動,壓住在胸部作亂的大掌,氣喘籲籲阻止,“等一下。”

    吻上癮的雷德輕咬她的唇,氣息不穩,“還等什麼?”

    她抵著他的額喘氣,試著平息體內的騷動,“太快了。”

    欲求不滿的男人再咬她的唇一下,低濃著聲抗議,“哪裡快了?”他跟她都還沒光溜溜躺平不是嗎?

    “我對一夜情沒興趣。”她忍不住也咬他的唇一下,對這個遊戲上了癮。

    “我們可以不僅一夜,我配合度很高。”他低啞著聲說服她,放肆的唇一再追逐吮吻。

    她白了他一眼,生氣咬他,動手推,要他將她放下來,諷刺道,“那我還真要感謝你的配合。”

    “不客氣。”話說完,不怕咬的他嘴又欺上,企圖再次吻得她天旋地轉。

    她別開臉,讓他的吻落在耳上,再次動手推他,“我目前沒有興趣跟你玩性愛遊戲。”

    “如果你有興趣,會通知我嗎?”他失望歎了口氣,認真請求。

    “別鬧了,你想吃我一記頭錘嗎?”這傢夥還真敢說。

    他終於放人,舉雙手投降,“小姐,你的頭比鐵錘更具殺傷力,你不經意一撞,我的下巴就碎了,假如你用力撞,我的頭豈不爆了?”

    他誇張的語氣,讓雙腳安然落地的她重重哼了聲,“知道怕就好。”

    他朝她擠眉弄眼,做了個非常害怕的表情。

    她雙手環抱,漠視他的指尖在她的胸部所點燃的火花,她的嗓音性感沙啞,“你這樣實在讓人很難將你和紐約當紅模特兒聯想在一起。”

    “你也覺得我該擺出高高在上的嘴臉對吧?”他開玩笑昂高下巴,擺出睥睨全世界的臭屁樣。

    “不,你已經夠討人厭了,如果你再擺出高高在上的嘴臉,恐怕會被拖到暗巷毒打一頓。”她噗嗤一笑,其實孔雀男還挺搞笑的。

    “我就知道我帥到讓大家忍不住討厭、忌妒,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我原諒他們。”他雙手一攤,戲謔眨眼。

    他的大言不慚,讓她忍不住大笑,他怎麼有辦法在討人厭的同時,又讓人情不自禁喜歡?“你真的很誇張耶!”

    她的笑容甜甜的,很可愛,他發現比起逗得她蹦蹦跳,現在他更喜歡她開懷大笑。

    “倒是你也不像一般的餐廳服務生。”意有所指的眼,瞥向地板上繪有服裝設計的月曆紙。

    沛熙這才為時已晚想起,她的秘密被發現了。她有些驚慌,有些羞窘,惱羞成怒跺腳,“你怎麼可以隨便亂看?”

    “你把它們當成垃圾丟在地上,我是好心順手幫你撿起來。”雷德可是理直氣壯得很。

    “誰說它們是垃圾?!”生氣!

    “你把它們丟得到處都是,不是垃圾是什麼?”

    “它們當然是……”是什麼?她所放棄的夢想?

    光是想到她逼迫自己放下筆,放棄夢想,就心痛得熱淚盈眶。

    “你寶貝的設計。”他好心幫忙接話。

    “你什麼都不懂。”成功站在頂端的人,哪裡曉得趴倒在最底層的人的心酸愁苦。

    “你不說,誰會懂。”他彎腰幫她撿起一張又一張的設計。

    自艾自憐的她突然發神經,沖過去,蠻橫搶過設計圖,“不要你撿!這些全都是沒人要的垃圾!全是垃圾!”

    她發瘋似的用力推他,想要將他攆出門,不讓他窺見她不願提及的傷痛。

    雷德將設計圖拿高,以免被她不小心撕破,他不動如山,任由她發洩。

    她跳跳跳,不論跳得多高,始終沒辦法拿到設計圖,見到他木然的表情,只覺他在欺負她,笑話她,她恨恨用力捶他的胸膛,“你這個該死的王八蛋,把我的設計圖還給我。”

    咚咚咚用力的捶打,擊痛胸膛,可他沒有躲避,以看鬧脾氣小朋友的眼神看她,眉向上一挑,冷冷提醒,“你不是說這是垃圾?”

    “……”她的心被他的冷言冷語狠狠刺痛,手背憤恨拭去臉上的淚水,“對!全都是我不要的垃圾,怎樣?”

    “你不要,我要。”

    “你要來做什麼?嘲笑我嗎?我偏不給!”一把心火熊熊燃燒,既然拿不到他手中的設計圖,地上多得是,她要全毀了!

    雷德洞悉她的想法,當她要衝去毀了地上的設計圖時,伸臂用力一攬,將她困在懷中。

    “孔雀男,放開我。”她張牙舞爪,雙腿踢踢踢。

    雷德牢牢制住她,乾脆拒絕,“不要。”

    “你可惡!你憑什麼?!”她踢踢踢,無奈他的反應靈敏,她不僅沒踢到他,腳還差點抽筋。

    從她身上輻射出的悲傷,他可以深刻感受到,他由著她撒潑嘶吼,好好發洩。

    “王八蛋!你有種就不要放我下來,不然我保證一定讓你痛不欲生。”她眼神狂亂,淚流滿面,地上那些全是她無法實現的夢想,還留著做什麼?提醒她過去的失敗?

    “夠了,我已經受夠了,我再也不要畫圖!”嗚……嗚……嗚……她哭得好傷心,當這話一吼出來,她聽見心碎的聲音,不由愕然。

    她不再拳打腳踢,瞬間放聲大哭,如斷了線的木偶掛在他手臂上,“嗚……嗚……嗚……嗚……”眼淚鼻涕齊發。

    雷德歎了口氣,席地而坐,將她置於雙腿間,把哭得好不狼狽的小臉按進胸膛,讓她盡情哭個夠,“把你的不開心全都哭出來吧。”

    “嗚……誰說我不開心?能夠不再熬夜畫圖,我開心得不得了。”她嗚嗚咽咽任性反駁。

    “對,你開心得不得了。”他歎口氣,雙臂護著她,搖著,哄著。
引言 使用道具
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6-17 17:00:54


    “你知道就好,嗚……嗚……”可惡!為何她的眼淚不僅沒有停下來,反而有更加氾濫的趨勢?

    笨蛋笨蛋笨蛋,她想哭,大可在獨處時哭到天崩地裂,她偏不,硬是在他面前……不!是懷裡哭得唏哩嘩啦,真是丟死人了。

    他為何不狠狠嘲笑她?這樣她才有藉口更討厭他。

    “嗚……都是你這個討厭鬼,沒事幹嘛跑來我家?”她有氣無力捶他一記,再將眼淚鼻涕抹在他的Prada黑色襯衫上。

    襯衫糊成一片的雷德又好氣又好笑,上下順撫她的背脊,低沈的聲,帶著安撫,“因為我想來。”

    一句因為他想來,莫名逼出她更多淚水。她和同事都屬於互相競爭的關係,上班時氣氛是緊張凝窒的,下班後或是放假,根本沒人會相約一起吃飯喝茶,且她二十出頭就失去父母,唯一的哥哥結婚後,便以家裡空間不夠大,要求她搬出去。

    這些年,她都是這樣自己一個人過,從來不覺得有什麼不好,直到來到梅香村,遇到互相關心照顧的村民,看到他和他奶奶深厚的感情,這才赫然明白,她已經寂寞好久好久了。

    她越想越是心酸,眼淚不停落下,“我做人真的很失敗,沒有人在乎我,也沒有人喜歡我,連夢想都失去的我,算什麼?!”她哭得好淒慘。

    “只要你願意,隨時都可以將夢想撿回來。”

    “不可能。”她淚眼蒙矓,猛搖頭。

    “你連試都不願意,當然不可能。”

    她火大到抓狂,使出一記頭錘。

    咚!兩顆頭撞在一起,小鳥在頭頂旋轉歡唱。

    “噢!你在發什麼神經?你以為你在爆西瓜嗎?”雷德痛得眼淚都要噴出來了,下意識將她推出壞裡,抱著可憐的腦袋哀號。

    沛熙咚的滾出他懷裡,頭同樣痛到快爆炸,淚痕斑斑的她趴在地上,這時已分不清是因傷心落淚,抑或頭痛噴淚。痛死她了,她怎會覺得她的頭真的可以和鐵錘相比擬?

    她是不是太蠢了?

    雷德直到頭不再嗡嗡作響,才有辦法找拿頭當武器的小短腿算帳,但見她趴在地上起不來,想痛扁她的心情立即消散,疲累地將趴在地上痛哭的她撈回懷裡,“曉得痛了吧,看你以後還敢不敢。”

    他背靠木柱,長長吐了口氣,這個不按牌理出牌的小短腿,還真是讓他不知該如何是好。

    她哭得小臉都變形扭曲了,雙手抓著他的襯衫,“嗚……真的好痛。”

    他看向她的額,紅紅的,馬上腫起來,他猜,他和她一樣,額上帶了顆雞蛋。

    “一路順遂的你怎麼可能瞭解像我這種在底層掙扎的人的痛苦?沒有人欣賞,沒有人支持,連聲加油都得不到,我畫再多的設計圖都是浪費時間,一定沒有人跟你說過,你不適合當模特兒,你不如自拍過幹癮算了。”她嗚嗚咽咽道出所有的委屈與不痛快。

    “紐約是擁有各色人種的大都會,想要進入這一行的大有人在,所有試鏡的機會,全部靠我自己努力爭取,並非憑空得來。”他難得正經八百凝視憤恨不平的小短腿。

    淚珠凝結在她眼眶,他的神情太嚴肅,使激動的她慢慢冷靜下來。

    他語重心長,“你以為我沒失敗過?你以為我沒三餐不繼過?你以為我沒怨天尤人過?你以為我總是高高在上?大家所看到的,是已經獲得成功的我,他們沒看到的是我摔過幾次,我也曾經想放棄,可是我不甘心,沒道理臺灣人就不能在紐約時尚圈展露頭角,你說是不是?”

    她羞窘點頭,他說的沒錯,她也只看見他風光的一面,完全沒去想,他得付出多少努力,才能爬到今天的位置。

    “努力確實不一定會成功,但是不努力,是連一丁點機會都沒有。我不相信有人光憑好運,就能永遠站在成功的頂端。而你,連端盤子都不及格,阿宅肯用你,真是佛心來著。”

    她面紅耳赤被他損了一頓,卻無法反駁,因為她確實打翻不少盤子。

    “不過我看你設計圖倒是畫得不錯,就這樣放棄,未免可惜。”

    “你是說真的?你不覺得我只能在家裡車衣服?”她雙眼熠熠發亮,燃起一線希望。

    “當然是真的,我對客套話沒興趣。”

    她的心臟撲通撲通跳得快躍出胸口,感覺前途不再一片茫然,但她仍不敢確認,“可是……”

    “要或不要,只有你自己能做決定,阿宅願意忍受你,你要繼續當服務生,也不是不可以。”他瀟灑聳肩,決定權握在她自己手中,沒有人能替她決定未來要怎麼走。

    她惴惴不安,卻又興奮異常,小臉紅撲撲,她真的甘心舉雙手投降嗎?她真的有辦法從此不再畫設計圖嗎?

    “不論在哪裡,都會有不欣賞你的人,但也會有欣賞你的人,你要為了少部分不欣賞你的人,而自我放棄,在我看來,就是蠢。”他向來我行我素慣了,別人怎麼說他,關他屁事。

    她興奮咬唇,未來與夢想對她而言,不再是痛苦的未知數,至少,她得再努力試上一試,真的不行,再決定該怎麼做。

    實在很奇妙,竟是孔雀男讓她重拾夢想,他不是只會到處招搖的孔雀男,他是有想法,會努力的,她對他的看法,有了一百八十度大轉變。

    她清清喉嚨,覺得好抱歉,“那個……你的頭……對不起,你一定覺得我像個瘋子,對你又哭又叫又打又罵,那麼激動是我不對。”她越說越汗顏,頭垂得超低,沒臉見他。

    他伸指勾起她的下巴,“你道歉都不看對方的眼睛?”

    她深吸口氣,對上他閃耀好看的眼眸,倏地為他的男色所誘,忘了呼吸。

    “發什麼呆?說話呀。”他伸指點了下她額上的腫雞蛋。

    她痛得捂著腫雞蛋,眼角掛著淚珠,“噢!好痛。”

    “你也知道痛,明天這顆雞蛋會變得更精彩,你說,我要怎麼出門見人?”他搖頭感歎,恨不得腫雞蛋能夠馬上消失。

    “對不起,我錯了。”她含淚真心讖悔。

    他指著她的鼻尖,警告,“下次,不許你再使出頭錘。”

    “是……”理虧的她氣弱,“那個……你接下來有工作嗎?”

    “你打算怎麼負責?”他不正面答覆。

    “我……恐怕沒辦法負責。”他的臉太值錢,而她太衝動,以至於鑄下難以挽回的大錯。

    她真是糟糕,一遇到他,自我放棄的她,竟完全失控大暴走。

    他善心大發,笑得和藹可親,“別難過,我說過我很好相處,我會有辦法讓你好好負責。”

    沛熙笑不出來,感到大禍臨頭,“可不可以不要?”

    “當然不行。”他笑得更善良無害了。

    垮下臉來的沛熙悔不當初,為何她要失心瘋的賞他頭錘?她該重讀小學,學習“忍”字怎麼寫。

    雷德笑開懷,原以為這次回梅香村會一如既往和阿宅、喬喬他們打屁哈啦,卻沒想到會遇上小短腿,這算是意外收穫。

    她像是氣息奄奄的小可憐瞅著他,這楚楚可憐的一眼,教他心旌意動,傾身上前,再次用熱情的唇封住甜蜜粉唇。

    丟死人了!

    假如可以,悔不當初的沛熙真想躲在家裡,不出門見人。

    偏偏今天民宿要接待十組客人,極需人手,她沒辦法請病假,為了不讓同事們發現她的矬樣,她用掉三分之一條遮瑕膏,再加上粉底、粉餅與蜜粉,一層層叠到額上已從昨晚的腫雞蛋變成黑沈沈的皮蛋上。

    她化身為最專業的水泥師傅,絲毫不敢馬虎,專心一致的結果是她的妝變得非常厚,且不自然。

    這樣還不夠,她把瀏海抓下來遮擋,可惜上班不能戴帽子,否則她就能藏住這顆大皮蛋了。

    “翟”的廚房,永遠的吵雜忙碌。

    阿宅、雄哥及助手們揮汗如雨,負責外場的沛熙和阿新等人則是內場、外場,桌邊服務,來來回回,走到腰直不起來,腿快斷掉。

    好不容易沛熙找到喘息的空間,半倚著木柱,右小腿往後勾,小聲呻吟,伸手捶捶捶,舒緩疲累。

    回想起昨晚所發生的事,又小聲呻吟,孔雀男親了她,不是一次,兩次,而是很多次。

    他們兩個根本就是獸性大發,不停分享一個又一個親吻,直到大火燎原,才擺手。

    “一定是MC快來,讓我荷爾蒙大亂,我才會跟他親來親去。”她小聲嘀咕,伸手撫唇,仿佛經過一夜,還可以感受到他所遺留的溫度和觸覺。

    啊啊啊,好害羞啊——

    阿新湊到她身側,咕噥著聲,“你在幹嘛?一下發出可怕的哀號,一下又臉紅抱頭亂叫,好詭異。”

    用手當扇,拚命對臉頰扇風的沛熙連忙消除昨晚所有熱吻細節,擺出最正經八百的表情說:“我的腰快斷了,腿也快斷了,累得只剩半口氣,現在正找時間喘口氣,哪有幹嘛。”

    “是哦。”拉長聲的阿新表情怪異,陷入掙扎,最後仍選擇開口,“沛熙,我事先聲明,我對你一點意見也沒有。”

    裝忙的沛熙捶完右腿,改捶左腿,莫名所以抬眼看阿新。

    “你的臉,今天看起來怪怪的,超不自然,你為什麼要把自己搞成這樣?”阿新好心壓低聲音。

    沛熙含淚搖頭,“你不懂。”

    當她頭部晃動時,阿新瞪大雙眼,“我今天一看到你,就覺得你有說不出的怪,現在我總算知道了,你的額頭凸了那麼一大顆是什麼鬼?青春痘也沒那麼巨無霸吧?”

    她連忙用雙手捂著額上的皮蛋,好悲傷,“你發現了……”

    還以為她將皮蛋藏得很好,沒想到還是功虧一簣。

    “難怪剛剛我在餐廳轉的時候,有幾桌的女客人背地裡指著你笑咯咯,我還以為她們在討論你的水泥妝,現在想想,應該是在講你額上這一顆,我怎麼會發現得這麼晚?”

    “我的天!我還以為今天的女客人特別nice,才會看到我都笑容燦爛,結果她們竟是在笑我這顆皮蛋!”她好悲傷,也很氣自己的愚蠢,幹嘛沒事賞孔雀男頭錘?單單跟他吻得神魂顛倒不是很好嗎?

    “哈哈,皮蛋,真的假的?讓我看看。”阿新沒半點同情心,動手撥開她的瀏海,欣賞皮蛋尊容。

    “不要,又不是什麼好東西,值得雅俗共賞。”沛熙抿唇,雙手擋擋擋。

    阿新好奇得要命,伸手撥撥撥,非看不可。

    他們兩個你來我往,看在旁人眼裡,成了打情罵俏。

    到“翟”來報到,猶如走自家廚房那樣頻繁的雷德雙手環胸,冷眼看和阿新打打鬧鬧的小短腿,心頭鬱悶不痛快。

    “阿宅是怎麼管理的?客人這麼多,竟然容許員工在上班時間打打鬧鬧,這應該要扣薪水了。”哼!他不爽的想把在廚房裡忙的阿宅叫出來,讓阿宅睜大眼看員工有多混。

    他要打小報告,他要……要把阿新和小短腿拉開!

    他不爽的半眯著眼,雙手插在褲子口袋,踩著自信的步伐,走向躲在角落竊竊私語的兩人,“嗨,你們好歡樂,介意我加入嗎?”

    他笑得像大白鯊一樣,單純無害,強忍住將小短腿扯回自己懷裡的衝動。

    孔雀男突來的出現,嚇了沛熙好大一跳,她驚魂未定,瞪大雙眼,又想起昨晚許多個熱辣親吻,雙頰緋紅。

    雷德瞄了眼羞紅臉的小短腿,她……不會是為了阿新而臉紅吧?

    阿新見他微笑,笑呵呵說明,“我們大家的感情都很好。”

    阿新不說還好,這一說,雷德就更不高興了,但他卻笑得更加燦爛,金色的陽光穿透玻璃灑在他身上,宛如聖潔的光圈。

    他那過於燦爛的笑容使沛熙有說不出的毛,她不自覺往後退。

    雷德沖著她露齒微笑,以最溫柔,最醇厚的嗓音道:“沛熙,你能跟同事相處如此愉快,真是太好了。”

    “你你你,幹嘛這麼噁心叫我?”沛熙又羞又急,他不都是叫她小短腿嗎?他想幹嘛?

    阿新不明所以來回看著兩人,“原來你們兩個很熟。”

    “我跟他一點都不熟。”

    “我們確實很熟。”

    同時說話的沛熙和雷德互看對方一眼,沛熙更感不安,雷德則是又給了她一記光芒萬丈的笑容。

    “你你你,別亂說話,我跟你可是一點都不熟。”該死!她今天怎麼一直結巴?

    雷德狀似傷心,搖頭歎氣,“你這麼說,真是傷透了我的心。”

    阿新來回轉頭看著兩人,搞不清楚現在是什麼狀況,“你們……”

    “什麼傷透你的心?你不要越說越離譜。”天啊天啊天啊,這不是平常的孔雀男!

    雷德再次來個帥哥歎息,伸出右手撩開她的瀏海,露出底下的皮蛋,心疼道:“你跟我都有了愛的印記,怎麼還想否認?”

    “這這這才不是什麼愛的印記?!”沛熙差點暈倒,又開始結巴了。

    緊張!緊張!刺激!刺激!阿新清楚看見她額上的腫包。

    雷德無視於她的威脅,修長的指尖,輕輕撥動自己額前的垂發,露出雷同的腫包,以最深情的口吻道:“這就是只屬於你和我的‘愛的印記’。”

    啊啊啊,不要再說了!

    阿新如同發現新大陸般驚歎,“哇,一模一樣!真的是愛的印記!不過你們兩個也未免愛得太瘋狂,人家都是種草莓,你們這算是……”

    “愛的皮蛋。”笑得最最善良,最最無害的雷德做下最完美的注解。
引言 使用道具
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6-17 17:01:39


    啊啊啊——什麼“愛的皮蛋”啦!她快瘋了!

    阿新的嘴巴從來就不牢靠,她相信不用半小時,內場和外場的人一定都聽說可笑的“愛的皮蛋”,等一下她要拿什麼臉面對大家?

    嗚……她究竟做錯了什麼?上天要如此懲罰她。

    昨晚才覺得孔雀男其實沒她以為的討人厭,想不到今天早上,他就又送她一記回馬槍,他為什麼要這樣?嗚……

    她是不是該慶倖他沒有說出更多讓人臉紅心跳的細節。

    “你究竟有什麼毛病?!”害羞的俏臉,始終無法降溫,她壓低聲音,恨不得將功能表塞進他的嘴巴,讓他不再啦啦啦隨便亂說。

    “啊,今天的位置真不錯,還可以欣賞快要開花的梅樹,你同事真是好人。”

    被安排坐在窗邊最好的位置,使雷德心情大好。

    “不論誰跟你比,都是好人好嗎?”好煩哦!好想拿菜單打他哦!

    他裝模作樣捂著心口滿臉受傷,“你這麼說真是傷透我的心,明明大家都說我是好人。”

    他又來了!她受不了猛翻白眼,“你確定大家都知道你的真面目嗎?”

    “當然。”

    “我的天,誰來救救我。”她痛苦哀號。

    “嘿,我就在你身邊,你想要我怎麼救你?口對口人工呼吸?”他非常樂意盡一己之力。

    她生氣瞪他,“拜託你不要添亂。”

    “我說的全是實話,哪有添亂。”他好無辜好無辜。

    “你哪有說實話?我這顆皮蛋跟你那顆皮蛋,根本就不是愛的印記!”啊啊啊,她要打他,踢他,咬他。

    他右拳擊左掌,恍然大悟,“你說的對極了,我們的皮蛋不屬於愛的印記,你幫我把阿新叫回來。”

    “你想幹嘛?”她小心警戒。

    “我要跟他重新更正,我們的愛的印記是昨晚那二十個愛的啾啾。”他嘟嘴,隔空送她一記愛的啾啾。

    沛熙大驚失色,聲音不自覺揚高,“哪有二十個?!”

    有那麼多嗎?還是更多?啊啊啊,她不知道啦。

    四周的顧客,早因雷德的出現,而騷動行注目禮,因沛熙揚高聲,而更加注意他們的一舉一動,沛熙羞窘得不敢看任何人,瞪著泰然自若的孔雀男。

    “你怎麼確定沒有二十個,你有算嗎?”他雙手盤胸,態度囂張。

    “我當然沒算,那你有算嗎?”她緊張兮兮看向左右,將聲音壓到低得不能再低。

    “當然有。”他邪惡的嘴角上揚,睜眼說瞎話。

    真的假的?她俏臉扭曲,無法相信。

    看穿她的懷疑,他煞有介事說:“你不信的話,我們可以再來過,我會一次次好好算給你聽。”

    “不用了。”這傢夥擺明瞭耍無賴,她真的跟他再來過,才有鬼!

    “你確定真的不要?”

    “非常確定。”

    “真的?”

    “你再問一百次也一樣。”她,絕對不受男色所誘,抵死不屈。

    雷德不以為意笑了,“我明白了。”

    啊?就這樣?她以為他會一直跟她盧,竟然沒有,真是讓她小小失望……呃……

    不是,應該說這樣很好,她壓根不想和孔雀男有過多牽扯。

    什麼二十個親吻嘛,她一點都沒回味無窮,哼!

    他笑嘻嘻拿起功能表研究。

    他的微笑看在她眼底非常刺眼,再次衍生搶過功能表,海K他的衝動。

    “你難道不用在家裡陪你奶奶?”她的口氣很不爽。

    孔雀男天天往外跑,將雷奶奶一個人丟在家裡,該當何罪。

    “不必。”他悠哉悠哉,翻閱沒幾頁的功能表,讚賞一下精美的印刷。

    “雷奶奶一個人在家,一定很寂寞。”她為雷奶奶大抱不平。

    他好笑抬眼,“誰說我奶奶一個人在家?”

    “……不是嗎?”

    “我奶奶一早就打扮得閃亮亮,跟陳媽媽她們到文華東方去喝喜酒了。”他從紐約帶回來的珠寶首飾,正好讓奶奶有亮相的機會,奶奶高興到笑得合不攏嘴。

    “噢。”她尷尬的紅了臉,聳了下肩,“我以為……就是……”

    他替她將不好意思說的全說出來,“你認為我對我奶奶漠不關心。”

    “呃……”她更不好意思了。

    “我們一家長年住在國外,把我奶奶一個人留在臺灣,你會這麼想也是理所當然。我們不是不愛她,或許你會認為我不過是口頭說說,但當你愛一個人,就會曉得她最想要的是什麼,即使不放心,也會讓她待在她最喜歡的地方。”

    “噢。”她怎麼像個笨蛋,只會單音回應。

    “我愛我奶奶,我奶奶也愛我,這點無庸置疑。”

    這一回她改成點頭,不再蠢蠢的發出單音節。

    一提起心愛的奶奶,他的表情變得非常溫柔,充滿愛意,“或許你會覺得很好笑,我都三十二歲了,我奶奶卻仍是把我當成小孩子,早晚叮嚀我喝蘿蔔酒,我想就算我四、五十歲,在她心裡,也還是牙牙學語的小嬰兒。”

    “蘿蔔酒?那是什麼?”她眉心微蹙,對這酒產生好奇。

    他聳了下肩,“就是一根大蘿蔔泡在玻璃瓶裡,我奶奶說,那很補,強身健體,要我早晚各一杯,中藥味很濃,口感詭異,不過只要我奶奶高興,別說早晚各一杯,我中午也可以再來一杯。”

    沛熙的眉心攢得更緊了,小心翼翼求證,“你說的是不是放在廚房角落好幾罐玻璃瓶的其中一瓶?”

    之前常常出入雷家,關於雷奶奶家廚房藏放了哪些“絕妙好物”,她可是都聽雷奶奶說了。

    雷奶奶不會真的拿財叔花大錢買來的“絕妙好物”給孔雀男喝吧?他喝了之後,有bang bang bang嗎?

    啊啊啊,光想,就色情得讓她頭昏目眩。

    不能再想下去,不然她要腦充血了。

    他現在看起來很正常,可是昨晚他對她吻了又吻,纏了又纏,莫非是那瓶虎鞭酒發揮作用?

    她心下一驚,又羞又惱,雙手護胸,往後退,免得那瓶酒真如雷奶奶說的那樣神奇,讓他bang bang bang。

    雷德憂心忡忡,“沒錯,我奶奶的廚房多了好多奇怪的玻璃瓶,她不會是聽信電臺偏方,亂買一通,隨便亂吃亂補吧?她有年紀了,飲食方面必須多加注意,吃錯東西可不得了。”

    “我認為你不用擔心你奶奶會吃錯東西……”因為亂吃的人是你啊,先生,難道你都沒發現不太對勁嗎?

    財叔那瓶寶貝又寶貝的虎鞭酒到底是真是假?雖然她看起來很像白蘿蔔,他應該也認為是白蘿蔔,才會說是蘿蔔酒,豪爽的早晚各一杯,但,那真的是白蘿蔔嗎?

    如果他知道那是什麼,會有怎樣的表情?

    “是嗎?”他仍不敢放心大意,突然發現她的異樣,“嘿,你快退到隔壁桌去了,你在幹嘛?”

    她心虛的乾笑兩聲,咽下到口的話,先生,我怕你會突然bang bang bang哪。

    “沒事,你別管我。”

    他揮揮手,大發慈悲不計較她詭異的舉動,“你幾點下班?”

    “五點,你問這個做什麼?”

    “五點我會過來接你。”

    “啊?”

    “我要帶你去一個地方。”他笑容燦爛,不容拒絕。

    他這是……這是什麼意思?約會?

    虎鞭酒讓他開始bang bang bang?!怎麼辦?答應還是不答應?啊啊啊——

    接下來沛熙整天都心神不寧,她由著同事揶揄“愛的皮蛋”,滿心想著虎鞭酒可能對孔雀男造成的威力。

    他會不會喝完之後,馬上就跑來接她下班?

    他究竟想幹嘛?早知道就問清楚,免得她一整天下來,是既期待又怕受傷害。

    正當她還猶豫不決時,噙著慵懶笑容的雷德出現了。

    五點一到,雷德準時出現在餐廳,引起同事們騷動,他們全對她投以揶揄的目光,她急忙忙換下制服,拎著包包推他逃離現場。

    “剛剛你和阿宅在聊什麼?”直到遠離大家視線所及的範圍,她才稍稍喘息。

    他聳了下肩,笑看緊張兮兮的小臉,順手替她將淩亂的髮絲塞至耳後,“沒聊什麼,他問起我奶奶最近好不好,我謝謝他的關心之類的。”

    突來的親密舉動,讓她小小害羞,不過就只是幾記親吻,已經讓她不知該拿他如何是好,事情不能再這樣下去,她應該要和他保持距離,免得他受她吸引不是因為她是她,而是因為虎鞭酒使他bang bang bang,光想就覺得糗。

    “咳,我不曉得你想帶我去什麼地方,我必須告訴你,我一點興趣也沒有,所以我要回家了,你也快快回家,掰掰。”瞧她多麼正氣凜然,不受男色所誘。

    雷德無視她的拒絕,拉起她的小手,將她帶到停在路邊的白色休旅車,“你還沒去,如何確定你會不感興趣?”

    “那是因為我不認為你會帶我到什麼新奇有趣的地方。”

    他打開車門,將她塞進車內,再繞進駕駛座,發動車子。

    被硬塞進車裡的她這下可好奇了,“這是你的車?”

    “阿宅的。”雷德踩油門,平穩行駛。

    “你跟他借車要載我去哪?”沛熙嘟嘴系上安全帶,他看起來頗為正常,不過為了保險起見,還是得問清楚,她狀似不經意問:“你出門前有喝蘿蔔酒嗎?”

    “當然有。”

    完蛋!現在他們兩個關在密閉空間,他不會突然獸性大發吧?

    “那個……”

    他注意路況時,留意到她的欲言又止,她臉紅了,為什麼?是想到昨晚的親吻嗎?

    “你……有沒有什麼奇特的感覺?”她實在不懂雷奶奶在想什麼,為何閑著沒事要騙孔雀男喝壯陽藥酒?

    “什麼奇特的感覺?”他怪異的瞥了她一眼。

    她哪好意思接下去說明他極可能會有的反應,她臉紅得不得了,咕噥著聲,“沒事。”

    “你幹嘛話說到一半?”他伸手揉揉她的發,不懂她為何臉變得更紅了,她的腦袋瓜究竟在想什麼?

    “就沒事嘛,開你的車。”他揉弄她的發,使得一陣電流又急又猛竄過心間,她的臉更紅了。

    他低笑,不再追問,專心開車。

    一旁的沛熙偷偷觀察他,在心裡扳著手指數落他的缺點,他不正經,他太花枝招展,他很容易惹得她蹦蹦跳,他會幼稚的與她唇槍舌戰,他……很愛他奶奶,他……在她最失意狼狽的時候,好心安慰她,他……接吻的技巧,無可挑剔,他……

    其實帥得教她每次見到都心頭群鹿亂撞,而他開車出乎她意料之外的平穩,並未為了追求速度大耍花招。

    咦?等等,不對呀,她不是在數落他的缺點,怎麼變成表揚大會,有沒有搞錯?

    偏偏她忘不了他是如何提供溫暖的懷抱,讓她發現其實事情並沒她想的那麼糟,只要不放棄,就會有希望。

    總而言之,他讓她六神無主。

    雷德察覺到她無聲的觀察,趁著停紅綠燈的空檔,對她輕佻眨眼,“你這樣目不轉睛盯著我,會讓我很害羞耶。”

    “專心開你的車。”她受不了的翻白眼,推開他的臉,讓他直視前方。

    這傢夥鐵定有哪根神經短路了,才會老是對她不正經,畢竟他有很多美女可供選擇不是嗎?

    好煩,她因他情緒強烈起伏,一下臉紅心跳加速,一下又想開扁,完全拿不定主意。

    又或者可以說,她也有哪條神經短路了,才會如此在意他的一舉一動。

    她,該不會是喜歡上他了吧?

    她心下大驚,若非安全帶牢牢系住,她早就嚇得跌坐在地。

    “你幹嘛一副見鬼的表情?”她的表情變化萬千,精彩到他都想問她,她究竟在想些什麼。

    她咬唇悶聲不答,內心卻開始啊啊啊放聲尖叫,她可能喜歡上他,比撞鬼還要可怕。

    孔雀男不該是她會喜歡的對象,她明明喜歡很Man,不是他這種愛打扮的男人啊啊啊。

    “你到底在想什麼?”他開車前行,話裡帶著濃濃笑意。

    她雙手抱頭,將臉埋在雙膝間,好生苦惱,“你別管我。”

    啊啊啊啊,她沒有喜歡他啦!她不過是一時受不了男色誘惑,任何女人和她處於相同處境,都會陷入迷惑,對吧?

    他低笑帶著不自覺的寵溺,揉她的發,“章沛熙,你是個怪咖。”

    “你才是怪咖。”她不滿鼓起雙頰,睨著上方直視前方的男人。

    咦?她的眼睛是不是有問題?否則怎會覺得從這個角度看他,他還挺Man的?

    不行不行,她不能再盯著他看,否則肯定會再次受男色所誘,覺得他帥到天上地下絕無僅有。

    再想想他的缺點,盡情的詆毀他,挽救岌岌可危的芳心。
引言 使用道具
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6-17 17:02:18


    她的小腦袋瓜不停在膝蓋上磨著蹭著,使他覺得可愛極了,趁著又等紅燈時,勾起她的下巴,在她反應不及時,印下結實的熱吻。

    突來的親吻,在她來不及回應時,便宣告結束,她瞪大雙眼,看著雙眼滿布熱情的男人,心跳失序。

    熱燙的大掌輕撫嫩頰,著迷於她嬌憨的表情,情不自禁又傾身啄吻了下。

    不可否認,他交過不少女友,因為職業關係,見過不少超級美女,但他已經很久沒有這種每天都想見到對方的渴望,遭他遺忘許久酸酸甜甜的滋味,因她重新記憶。

    圓圓的眼睜得好大好大,又羞又喜的紅雲,飛撲上頰,“你又親我……”

    他笑嘻嘻坦承,“因為我想親你。”

    他的直言不諱,教她無力招架,雙頰更加嫣紅,粉嫩嫩的唇,張了又閉,閉了又張,好半晌說不出半個字。

    雷德得意低笑,又踩油門,向前行。

    “你笑什麼?!”哦!該死!她的聲音怎會變得這麼嬌羞噁心?

    “我笑你很可愛。”

    “騙人。”他……真的覺得她可愛?

    “我保證沒騙人。”他熟練的將車子開到市區。

    她唇角含笑,唧唧哼哼,心頭甜絲絲,想要相信。

    他熟門熟路開車穿越大街小巷,最後停在一間黑色裝潢為主,外觀看不出個所以然的店家門口。

    “到了,下車。”

    她好奇看著占地頗為廣闊的店家,“你到底要帶我去哪裡?”

    “下了車就知道。”雷德乾脆動手解開她的安全帶,催促她下車。

    沛熙偏頭想了下,反正雷德也不可能把她賣了,就下車吧。

    下車後,雷德瀟灑的頭朝店家一偏,“進去吧。”

    她站在外頭,還是看不出門道,不過既來之,則安之,她可不想讓他看扁,“好啊。”

    雷德低笑,瀟灑領在前頭。

    離他三步遠的沛熙有些後悔,她不應該走在他背後,害得她的眼睛不斷往他挺翹的屁股飄去,活像欲求不滿的大色女,她應該走在他前面才對。於是她加快腳步,繞到他前面,回眸咧嘴一笑。

    雷德一怔,旋即撫額笑了。

    “你笑什麼?”他的笑讓她覺得怪怪的,他該不會發現她在偷看他的屁股吧?

    “你笑什麼,我就笑什麼。”她的表情太值得玩味,儘管他不曉得她在笑什麼,不過表現出他已看穿她就對了。

    她被他了然於心的眼神看得忐忑不安,不會吧?難道他真的逮到她在垂延他的屁股?這事若傳出去能聽嗎?不行!她非要挽回名聲不可。

    她急忙忙聲明,“我沒有在看你的屁股。”

    “啊……原來你剛剛在看我的屁股,還滿意嗎?”她的不打自招讓他笑到不行,也更加助漲他已高到破表的自信心。

    他愛死了她用最純粹的女性角度欣賞他的男性魅力。

    恨不得咬斷舌頭的沛熙在內心發出可怕的哀號,她是白癡!她是笨蛋!人家根本沒發現,她幹嘛那麼大嘴巴?好想挖個洞鑽進去啊啊啊。

    得意洋洋的男人來到她身旁,輕拍悔不當初的小臉蛋,挑逗道:“好好欣賞。”

    “什麼?”她呆呆的,不明所以。

    雷德漾著電力十足的笑,走在她前頭,大大方方讓她欣賞,他那風靡萬千少女的翹臀,不忘送她一記飛吻。

    沛熙瞠目結舌,孔雀男根本是賣騷賣到如行雲流水,她該是要不齒的,可她並沒有,反而笑了,直到甜蜜的笑聲逸出唇間,她才不得不承認,賣騷的他其實滿可愛的。

    帶著止不住的笑,跟在他身後,走進店家,一進去,她馬上被琳琅滿目的布匹吸引,一整間各種材質,各色的布料陳列擺放,堆得高高,空氣中充滿布料的氣息,另一頭還有各種拉煉、珠扣,所有東西似乎正在對她發出深情呼喚,看得她眼花撩亂,內心激蕩不已。

    “歡迎來到‘小裁縫’。”雷德雙臂瀟灑一攤,就知道她會喜歡。

    沛熙的小臉漾滿興奮光彩,忙碌的環視四周,眼眶發熱,“這裡簡直就是一座寶庫。”

    她走向最靠近陳列蕾絲的地方,先是用貪婪的雙眼欣賞,讚歎不已,雙手顫抖虔誠拿起,展開,讚歎,“好美……”

    雷德雙手插在口袋,心知帶她來對地方了。

    “小裁縫”的老闆娘過來招呼,“這匹蕾絲很漂亮,不過你若要法國進口的蕾絲,我也有。”

    性感撩人的女性嗓音,教沛熙放下蕾絲,看向來人。來的是一名性感漂亮,燙了一頭大波浪卷,約莫三十五歲左右的美女。

    “嗨,芸姊,好久不見,你還是美豔如昔。”雷德揚著迷人的笑容,和芸姊頰碰頰。

    “Ray,你總是這麼會說話。”嬌豔的芸姊笑咪咪,拍拍他的背,拉開兩人的距離,上下打量一番,“你一年比一年還帥,不知又有多少女人要為你心碎。”

    “芸姊,你這麼說,人家會以為我是花心大壞蛋。”他似真似假抱怨。

    芸姊瞥了眼為滿室布料興奮不已的小可愛,秀眉一挑,意有所指取笑,“怕了吧?”

    “怕死了。”他誇張的打了個寒顫。

    一旁的沛熙來回看著顯然很熟的兩人,臉蛋紅撲撲,沖著芸姊傻笑,“你的店好棒。”

    “是棒呆了。”雷德大大誇讚。

    “我也這麼覺得。”芸姊喜孜孜收下他們的讚美,“你們今天來是要替雷奶奶挑新的布料,做旗袍嗎?”

    “是也不是。”

    “哦?”

    “我確實是想再為我奶奶挑些漂亮的布,讓她每天都閃亮亮登場,不過沛熙和芸姊你一樣,都是設計師,所以我帶她過來尋寶。”

    被雷德介紹為設計師,讓沛熙好害羞,連忙揮手否認,“我不是……只是還在學習,不是什麼設計師。”從未發表過作品,哪好意思自稱設計師。

    對於她的謙虛,雷德很不苟同,“她的東西還不錯。”

    他的一句還不錯,使芸姊對沛熙刮目相看,但見沛熙不好意思承認,她也不追問細節,友善微笑,“沒關係,你們慢慢看,慢慢挑,有喜歡的再告訴我,我要趕一件婚紗,先不陪你們聊。”芸姊擺擺手,進工作室去忙。

    雷德自然牽起沛熙的手,帶她走向陳列布匹的貨架,指尖叮咚順滑,“你覺得我奶奶適合什麼顏色?”

    “雷奶奶膚色白晰,她很適合明亮的顏色,暗色會讓她顯得太過消瘦,且沒精神。”好多漂亮的布,她真想住在這裡,永遠都不要離開。

    他微笑同意,“我奶奶確實也比較喜歡明亮的顏色,她說穿暗色,會讓她的心情不夠飛揚。”

    “雷奶奶就適合打扮得漂漂亮亮,倒是除了睡覺以外,她有沒有不穿旗袍的時候?這並不是說她穿旗袍不好看,我沒見過比她更適合穿旗袍的人,但是她整天穿著旗袍,不會覺得很拘束嗎?”每次見到雷奶奶,她都會湧現想必恭必敬行禮的衝動。

    “我奶奶喜歡穿旗袍,她並不會覺得束縛,若要她別穿旗袍,她反而會渾身不自在。”他從小看到大,耳濡目染下,真心認為他奶奶就該穿旗袍。

    “嗯嗯。”她哼了哼,拿起一匹若竹色的布,展開,若有所思道:“像這個若竹色,就很適合雷奶奶。”她已開始在腦海中想像當雷奶奶穿上由這匹布製作的旗袍會呈現怎樣的效果。

    光是想像還不夠具體,她拿起來,放在他身上比對。

    雷德不介意當模特兒,站立不動,“你做過旗袍嗎?”

    “沒有。”她撅唇比了比,“少了點味道。”

    他低笑問,“什麼味道?”

    “雷奶奶雖然都穿旗袍,但她給我的感覺是,她年輕時一定很時尚,而且她的雙眼慧黯,單單就這塊布,無法突顯她的特點。”她說著她的想法。

    “所以你覺得該怎麼做?”她觀察到奶奶的特質,滔滔不絕說著她的想法,整個人閃閃發亮,教他不由看癡了,唇角噙著暖暖微笑。

    她一定不曉得此刻的她有多燦爛耀眼。

    “我覺得這塊布可以外罩一層蕾絲,雷奶奶撐得起華麗的服裝。”她拉著他,到擺放蕾絲的架子前,開始挑選搭配,一塊又一塊漂亮的蕾絲擺放在若竹色的布料上,感覺不搭,便重新挑選。

    進入工作模式的沛熙說著她的想法,“我可以把蕾絲染出漂亮的芽綠,搭在這塊布上,讓旗袍不至於顯得老氣。”

    “我奶奶已經八十了。”他懶懶提醒。

    她白了他一眼,“雷奶奶的心境很年輕,當然適合穿活潑的樣式。”

    咦?等等,事情好像不太對勁,她怎麼開始滿腦子想著該如何為雷奶奶設計旗袍?重點一,她沒做過旗袍;重點二,人家沒有請她設計;重點三,她還猶豫不決,沒真正下定決心返回時尚圈。

    她滿臉驚慌,想要放開手中的蕾絲。

    雷德看穿她的心思,佯裝不知按住她的手,不許她放棄追逐夢想。

    她驚愕抬眼,企圖推開他的手。

    他不允,恍若無事玩弄她的小手,慢條斯理道:“難怪我奶奶會喜歡你,連我也喜歡你了。”

    他坦白直言,毫不隱藏對她的感覺。

    無法放棄掙脫的沛熙為他突來的坦白害羞臉紅,僵在原地。她剛剛有沒有聽錯?他說喜歡她,是男女之間的喜歡嗎?

    他是真的喜歡她?還是在跟她鬧著玩?

    倘若是在耍她,那麼昨晚他在她家又是怎麼回事?

    現在她該怎麼辦?裝死,還是踐拽的俏皮回應:你喜歡我是正常的,我就是人見人愛,小心,不要受傷了。

    啊啊啊啊,不行!她天生就不是個俏皮鬼,怎麼可能瞬間變俏皮?

    她無聲的呐喊,可愛的呆樣,逗樂雷德,使他恨不得將她揉進懷裡,他情不自禁俯身啄吻她的唇,低笑聲猶如音符震盪心間,取笑,“你高興到不知所措?”

    可怕的熱氣,宛如烈焰灼燒,她抱著蕾絲擋在兩人之間,害羞的左右張望,深怕被芸姊撞見,嬌喃,“你在幹嘛?”

    “親你。”他說得理直氣壯,不喜歡橫擋在他們之間的蕾絲,動手抽。

    她抱得死緊,堅持不讓他拿走,“你又在幹嘛?快點放手啦。”

    “我不要,我想抱你。”他超級任性拒絕。

    “這裡人來人往……”她用蕾絲擋擋擋。

    “這裡只有我們兩個,哪來的人來人往?你該看眼科了。”他使用蠻力奪走蕾絲,隨手放在架上。

    失去護身蕾絲,她急忙以雙手抵著他的胸膛,儘管她確實也想再次被他擁入懷中,但是,她會害羞耶!

    “芸姊可能會看見。”

    “她想看就看,我無所謂。”他聳了下肩,拉開她的雙手,獻上火熱胸膛,將她擁入懷中,滿意的唇角勾揚。

    “我的臉皮又沒你厚!”她急得跳腳,卻推不開他有力的懷抱。

    “沒關係,久了就會習慣。”他低笑,用他的皮蛋輕抵她的皮蛋,磨啊磨,一顆心為她搔癢悸動。

    這個可愛的,害羞的小短腿,好想將她吞吃入腹……

    她的皮蛋好痛啊!她倒抽了口涼氣。

    “會痛?”他心疼的努努她的唇。

    “難道你不會痛?”同樣是皮蛋,不會只有她痛得哀哀叫吧?

    “你猜。”他低笑,將她的唇當成美味的甜食,一再啄吻,吻得陶醉不已。

    綿密的細吻,吻得她渾身酥麻,心間猝不及防竄過好幾道強勁電流,有股莫名的空虛在蔓延,使她更加渴望他強勁有力的擁抱,悄悄的,她順從欲望,探出雙臂將他牢牢抱住,從原本的害羞被動,轉化成熱情主動。

    雷德滿意低笑,亢奮低吟,雙手捧著她的翹臀施壓,兩人的下半身緊緊相貼,讓她明白感受他的硬挺。

    沛熙降服在他過人的魅力之下,沈醉在他懷中。
引言 使用道具
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6-17 17:03:09


    她跟雷德現在算什麼?

    他說喜歡她,親吻她,擁抱她,他這樣算是在追求她嗎?或是想來一段回國後的短暫激情?

    若是如此,他為何要鼓勵她追求夢想?為何要帶她到“小裁縫”?甚至不容拒絕要她替雷奶奶製作一襲新旗袍。

    她是時尚設計師,不是擅於製作旗袍的老師傅,她沒有自信做工能比老師傅更出色,卻躍躍欲試。

    她是矛盾的;她是掙扎的;她是恐懼的。

    直到現在,她仍沒足夠的自信重返時尚圈,但也沒堅定拒絕雷德的要求,她抱著在“小裁縫”那採買到的布與珠飾,飄飄然回到宿舍。

    整晚不是畫設計圖就是想著雷德,想得越多,越是睡不著,整晚羞紅了臉,一下哀號,一下呻吟,一下又暗自竊喜。

    儘管一整夜沒睡,但隔天上班時,精神出奇的好,甚至覺得鏡中的自己似乎多了不少女人味。

    近中午時不意外看見雷德出現,不過他不是單獨前來,而是帶著高雅的雷奶奶、美豔的喬喬和可人的允晨。

    他們四個一出現,成功贏得全場注目焦點,顧客們再次為紐約當紅知名的模特兒Ray出現在梅香村這個小地方而議論紛紛,果然網路傳言不假,Ray真的在梅香村出沒。

    雷德彬彬有禮服務她們一一落坐,與她們輕鬆談笑,一見到他,內心就激蕩不已的沛熙決定推阿新上場服務,她則躲在廚房偷看。

    他是非常英俊美型的男人,憂鬱紫色的長褲搭配黑襯衫,襯托他的貴氣,不論他穿什麼,就是會好看到爆表,她深深瞭解這一點。

    她再一次為他的俊美歎息。

    發現女友出現的阿宅臉很臭,仍在為早上允晨替小雷烘烤接風蛋糕而火大,他不爽道:“嘖,這傢夥真的是沒有一天不花枝招展。”

    “其實話也不能這麼說,依他的長相,他的型,就算今天穿垃圾袋,照樣是英挺有型。”她忍不住替雷德開口喊冤。

    阿宅詫異轉頭看她,為她前後不一的態度,撫著下巴若有所思,然後神秘的笑了。

    他的笑容使沛熙渾身發毛,心想阿宅是不是已經從阿新那個大嘴巴那聽說她和雷德的“愛的印記”?她清清喉嚨,“我是就事論事,沒別的意思。”

    “哼哼,你……”果然不是阿新隨便亂放話,沛熙跟小雷真的有什麼。

    “啊,翟先生,有客人來了,我去招呼。”唯恐阿宅會提出令她難以回答的問題,眼角瞥見新上門的客人,她馬上鑽出廚房。

    “嘖,我什麼話都還沒說,這麼緊張。”阿宅搖頭失笑,最近的梅香村真是桃花朵朵開,都快要可以改名成桃花村。

    慌張又害羞的沛熙視線刻意避開雷德那一桌,酡紅著臉跟客人問候,“歡迎光臨……”

    笑容登時凝結在她頰畔,她難以置信瞪大雙眼,發不出聲音。

    “我的天,沛熙,怎會是你?”陳婉蘋驚訝瞪著呆滯的章沛熙,上下打量她身上黑白的服務生制服,笑了。

    跟隨在陳婉蘋身邊的許靜芬眼帶輕蔑,模仿陳婉蘋的動作,上下打量她一遍,語氣裡帶著濃濃的嘲弄,“真是讓人意想不到呀。”

    “老師……靜芬……”頭皮發麻的沛熙作夢也想不到她們會來到梅香村,臉僵的她,恨不得找個地方躲起來。

    和奶奶、喬喬、允晨談笑的雷德眼尖發現沛熙僵硬的身軀,心下納悶,剛剛她刻意避開他,他可是看得清清楚楚,現下是怎麼了?哪裡不對勁?

    雷奶奶留意到寶貝愛孫心不在焉,端起以黑陶杯盛裝的綠茶輕啜一口,狀似不解問:“小雷,你在看什麼?”

    “有什麼好看的嗎?”雷奶奶的問話,引起喬喬好奇。

    允晨也轉頭看。

    危險!奶奶看出什麼?!

    雷德笑嘻嘻學奶奶端茶啜飲,“我在看阿宅的生意真好,不枉他的盡心盡力。”

    雷奶奶貓了眼睜眼說瞎話的孫子,他那點心思豈隔得了她,這孩子從前回來,可沒跑阿宅這跑得這麼勤,可是沛熙的關係?

    不錯,小雷的眼光總算是進步了。

    小雷對奶奶笑得好無辜,每回奶奶這樣瞄他,他就知道他被逮到了。

    雷奶奶朝寶貝孫兒露出神秘的微笑,意有所指,“你要不要也像阿宅一樣,盡心盡力一回給我瞧瞧。”

    小雷裝傻,攬著奶奶的肩,“奶奶,我哪回工作不是盡心盡力?”

    雷奶奶橫了他一眼,“你啊,就愛耍嘴皮子,當心人家以為你不是真心的。”

    “沒那回事,所有人都曉得我最敬業了。”他偏是裝聽不懂。

    喬喬和允晨不明所以看著祖孫倆,有志一同聳肩,拉著小雷合照,氣氣讓她們不太高興的男朋友,增添生活情趣,嘻。

    餐廳另一頭震驚不已的沛熙好不容易擠出乾笑,“好久不見……”

    陳婉蘋笑道,“這身制服還真適合你,你現在在這裡當服務生?”

    “是,老師,請跟我來。”她知道她的笑容很僵硬,可她就是自然不起來。

    餐廳的客人很多,幾乎滿座,僅剩雷德他們隔壁同樣靠窗的位置,她只好領著陳婉蘋和許靜芬到那裡。

    她雙手奉上菜單,微顫展開,再擠出僵到不能再僵的微笑,“請參考我們的功能表,今天我們的主廚特餐是……”是什麼?該死!她竟然緊張到忘了!

    和老師出外尋找靈感的許靜芬沒想到會遇到章沛熙這個意外驚喜,掩唇驚呼,“我的天,你不會連服務生都當不好吧?這未免也太糟了。”

    “或許你的老闆不該雇用你,其實你應該照我之前給你的建議,幫人家修改衣服,做家庭裁縫比較適合你。”陳婉蘋字字如利箭,把她當成落入陷阱的蝴蝶釘死。

    沛熙嘴角動了動,心臟刺痛。能力不夠的她被老師和靜芬評論多次,早該習慣,但是她沒辦法,尤其雷德就在旁邊,他聽到了嗎?是不是已經開始後悔請她製作雷奶奶的旗袍?

    她不敢回頭看他的表情,強迫自己迎上老師冷酷的雙眼,試著用最輕鬆的口氣說:“或許吧。”

    陳婉蘋不快皺眉,話說得狠毒,“什麼叫或許吧?難不成你還自不量力,對時尚界存有不恰當的幻想?”

    許靜芬嘖嘖出聲,“老師,沛熙她總是看不見擺在眼前的事實。”

    遭到奚落的沛熙,已無法擠出笑容,喉嚨像梗了塊大石頭般難受,身體開始顫抖。

    陳婉蘋對顯然大受打擊的沛熙半點也不同情,目光淩厲,射出最後一箭,“你是我所有學生裡最沒有天分的一個,或許你會認為我在打擊你的信心,但其實我是在幫助你認清自我。”

    “老師她用心良苦,你明白嗎?”許靜芬在一旁幫腔。

    雙手緊握,掐住掌心的沛熙難堪得眼眶發熱。原來她真的是太自我感覺良好,她根本沒天分,不適合走上設計這條路。

    但為何雷德要誇她?要讓她對設計還抱持一線希望?他在戲弄她嗎?她著實感到困惑不解。

    坐在隔壁的雷德等人,清楚聽見陳婉蘋和許靜芬一搭一唱將沛熙說得體無完膚,雷奶奶臉色一沈,聽不下去的喬喬和允晨準備替沛熙發難時,雷德已霍然起身。

    他揚著帥到不能再帥的笑容,踩著最自信的步伐,來到快要哭出來的沛熙身邊,“嗨,我是Ray。”

    先前注意力全在沛熙身上的師徒倆一見到Ray,驚喜的雙眼瞪得比牛眼還大,兩人立刻漾開笑臉。

    雷德過來,使沛熙更覺無地自容,她垂眼瞪著手中的功能表,沒有看他的勇氣。

    他為什麼要過來?他都聽到,也知道老師和許靜芬對她的評價,現在他在想什麼?是不是覺得她很可笑?

    千萬不要!拜託!就算他覺得她很糟,也請不要表現出來,不要奪走她最後一絲自尊。

    受寵若驚的陳婉蘋笑得合不攏嘴,伸出手,“嗨,Ray,我叫陳婉蘋,是服裝設計師。我去年到過紐約看你為Prada走秀,你在那場秀的表現棒極了,雖然我比較常設計女裝,但我很期待能有機會與你合作。”

    雷德紳士與陳婉蘋握手,“很高興認識你,陳小姐。”

    許靜芬揚著興奮的笑容,搶著自我介紹,“我叫許靜芬,也是服裝設計師。”

    末了不忘補充,“我常設計男裝。”

    “你好。”雷德再次紳士與許靜芬握手。

    她們倆為能受到Ray另眼相待雀躍不已。

    雷德親昵的揉揉悶聲不吭的沛熙的頭髮,笑道:“沛熙之前多多受到你們‘照顧’了。”

    陳婉蘋和許靜芬呆滯盯著他展現出的小動作,“啊?”

    Ray認識沛熙?還口氣親密呼喚,現在是什麼跟什麼?

    淚眼婆娑的沛熙一怔,沒想到雷德會愛憐摸她的發。

    “你們是……”率先回過神來的陳婉蘋疑惑看著他們兩個。

    雷德笑咧嘴宣佈,“哦,沛熙是我的女朋友。”

    “什麼?!”陳婉蘋和許靜芬同時驚呆。

    沛熙也是一陣呆,她沒想到雷德會說她是他的女朋友,不論他為何這麼說,皆讓她爭了一口氣。

    他笑攬她的腰,親吻她的太陽穴,再揚起燦爛笑容,但深邃的眼瞳卻蘊藏萬年寒冰,“沛熙的才華有目共睹,相信你我心裡有數。”

    陳婉蘋和許靜芬登時臉色青白交接,說不出話。

    沛熙好想哭,不為遭受老師和靜芬羞辱,而是雷德,竟為她挺身而出,慘遭打擊受創的心,因他簡短幾句話受到修補,她不再難受,不再挺不直腰,倚著他,從炙燙的胸膛獲得勇氣,她直視老師和靜芬的眼,已有辦法綻放平靜自信的淺笑。

    “阿新,這裡交給你。”雷德朝阿新點點頭。

    沛熙這才發現,不知何時阿新來到一旁,正不高興看著老師和靜芬,而阿宅也從廚房出來了,他雙手盤胸,似乎也不開心,還有雷奶奶、喬喬和允晨,他們是不是都在為她大抱不平?從他們身上,她感受到關懷,也得到力量,她從來不曉得有人力挺的感覺是如此美好,他們讓她發現,原來她並不孤單。

    “沒問題。”阿新皮笑肉不笑上前應付損人的陳婉蘋和許靜芬。

    “我們走。”雷德牽著她的手,離開讓人感到不愉快的兩個女人。

    沛熙被雷德拉出餐廳,她的心為他激動狂舞,含淚的雙眼再也無法從他身上移開。

    成為矚目焦點的陳婉蘋試著化解尷尬,用熱切的語氣朝著與Ray同桌的老太太說話,“奶奶長得好漂亮,好有氣質,和Ray是?”

    “啊?你在說什麼?”雷奶奶一臉茫然。

    陳婉蘋扯扯嘴皮,擠出笑容,放大音量,“我說,奶奶,你長得好漂亮,是不是Ray的奶奶?”她曾聽說Ray的奶奶住在臺灣,便如是猜想。

    雷奶奶擺手蹙眉,“唉,我年紀大了,耳朵不管用了,一些討人厭的話,全都聽不見,倒也算是好事一樁。”

    熟知雷奶奶喜歡“選擇性重聽”的喬喬和姚允晨很不給面子,噗嗤一笑。

    陳婉蘋總算明白人家根本不想跟她說話,她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尷尬到不行。

    這時雷奶奶端起已涼的綠茶,喝了口,涼涼道:“哎,現下外頭有不少整天忙著忌妒、打壓別人的人,他們一日日變得更面目可憎,怎麼就是不懂得自我提升呢?”

    “是啊,雷奶奶。”喬喬和姚允晨微笑附和。

    被損了一番,面色青筍筍的陳婉蘋和許靜芬經雷奶奶這麼一刺,再也待不下去,鼻子摸摸藉故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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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6-17 17:09:37


    出了餐廳,雷德的帥臉立即拉沈,臭到不能再臭,走得又急又快。

    被他拉走的沛熙,小跑步跟上,心頭漾滿感動,渴望投入他懷中,讓他知道她有多開心。

    火大的雷德將她拉到庭園造景的水池邊,竹段因承載流動泉水,在石頭上發出叩叩聲響,將冷冽泉水傾倒池中,錦鯉在池中自在優遊。

    “你不是很凶嗎?”他鬆開她的手,雙手盤胸,開始跟突然變得很沒用的小短腿算帳。

    “啊?”滿腔感動來不及傾訴的她當場被潑了一桶冷水。

    他眉心鎖緊,生氣的食指點上她額上未消的皮蛋,“啊什麼?你明明凶巴巴,為什麼剛剛不對那兩個沒禮貌的女人發難?你的頭錘明明很猛,今天幹嘛那麼客氣?”

    “別戳!還會痛耶!”她雙手連忙護蛋。

    “就是會痛才要戳。”明明想懲罰她,但她一喊痛,他又捨不得,想將她秀秀了。

    嘖!才在氣她的沒用,結果他還不是半斤八兩,可惡!

    她嘟著嘴退後,以免皮蛋再次慘遭荼毒。“她們一個是我的老師,一個是我的同事……”

    她膽敢退後,他就步步逼近,居高臨下,頗具威脅,“那又怎樣?”

    他的兇狠,使她很窩囊的又退,他又進,直到她的背脊抵著楓樹退無可退。

    咦?這情況,怎麼似曾相識?之前她也是在宿舍被他逼到抵著木柱,然後他就火熱奪取她的呼吸……

    等等,不能再想,再想下去,她會心猿意馬,忘了他現在正在質問她。

    她清清喉嚨,澀著聲解釋,“老師在學校時指導過我,畢業後,我又到她的服裝公司工作,而靜芬是我的同事,同事間總不好鬧得太難看。”

    “哈!笑話,什麼叫不好鬧得太難看?你已經不在那裡上班,她們哪是老闆和同事?她們講話刻薄,都不在意自己的嘴臉有多難看,你在意什麼?”想到她被欺負到毫無招架能力,他就非常不爽,只有他能欺負她,OK?其他人哪邊涼快,哪邊滾去。

    “但是……”

    他不爽打斷,“你的但是全是垃圾屁話。”

    她被他的咄咄逼人給惹惱,瞪大雙眼,食指點上他堅硬的胸膛,可惜她不夠高,否則她會點上他的皮蛋,還以顏色。

    “我說的才不是垃圾屁話,而是人情世故,你不懂就不要隨便批判我。”

    他又仰頭嗤笑了聲,抓住她點點點的手指,“哈!可笑的人情世故,依我說是你在她們底下當小媳婦太久,忘了如何捍衛自尊。”

    他一針見血,戳痛她的傷口,她惱羞成怒對他吼,“你不是我,憑什麼說我沒有捍衛自尊?你沒有整天被否定,憑什麼說大話?”

    她氣得想要再賞他一記頭錘,無奈他太高,她太矮,除非他低頭,否則她只能憑靠彈跳打倒他。

    她跳跳跳!

    這回他可沒傻得讓她再得逞,他冷哼一聲嘲笑她的自不量力,“你這只短腿青蛙就算再跳一百年,也跳不上來。”

    “你?!”她為之氣竭,在老師和靜芬那受委屈也就罷了,這個自稱是她男友的傢夥還惡質欺負她,剛才的感動全都沒了。

    “你很生氣?很委屈?覺得我誤解你?可是你心裡很清楚我說的全是事實。我能說大話,是因為我被打壓,被欺騙時,從來不會不戰而逃。誰說我沒被否定過?我剛進入模特兒圈,天天聽到的都是說我不行的話,但是他們越說我不行,我越想證明給大家看,我,有能力征服大蘋果。”

    她紅了眼眶咬唇不語。

    “你想一輩子都不戰而逃?你想讓她們每次談論到你,都是以充滿不屑和嘲弄的口吻?你就這麼沒用?”他逼迫她挺身捍衛尊嚴,讓自己變得強大。

    她不想當他口中沒用的逃兵,怒火取代委屈,戰鬥力取代軟弱,她再一次挺起腰杆,雙手掌心抵著毫不留情的男人,“誰說我沒用?誰說我要一輩子都不戰而逃?”

    “在我眼裡,現在的你,就是如此。”

    “雷德,我會讓你看到我的實力,我會讓你收回今天所有對我的嘲弄!”她很生氣,也決定她受夠了!

    她有沒有實力,何必聽別人喳呼?

    她就是想畫圖,想做衣服怎樣?她礙到誰了?

    他俯身咬她的唇,低嘶,“想說大話,等你拿出成果來。”

    她倒抽了口氣,為他帶來的痛楚,可更多的是蔓延在心間的麻辣快感,雙手於他頸後交纏,施壓,火熱吻上他的唇。

    雷德樂見她變身成戰鬥力十足的小狂獅,與她熱情唇舌交纏,貪婪奪取她的氣自心。

    喬喬貼在窗邊,將這火熱的一幕盡收眼底,歎息,“他們現在是刻意吻給我們羨慕,還是不曉得我們可以看得清清楚楚。”

    允晨咯咯嬌笑,“喬喬,應該說他們沒料到你會緊貼著窗,努力用斜眼偷窺吧。”

    “至少我沒大刺刺跑出去,蹲在他們旁邊觀看。”喬喬可不覺得偷窺有何錯,既然他們兩個敢在外面吻得難分難舍,當然是開放給大家欣賞。

    雷奶奶好心情喝茶,“呵呵,果然有效。”

    喬喬耳尖聽見雷奶奶的低喃,好奇追問,“雷奶奶,是什麼有效?”

    雷奶奶放下茶杯,神秘眨眼,壓低聲音說:“當然是阿財的虎鞭酒。”

    喬喬和允晨驚愕的面面相覷,喬喬小聲再次確認,“你的意思是小雷喝了財叔的虎鞭酒?”

    “早晚各一杯,你說,效果是不是很好?呵呵呵。”雷奶奶開心到笑得眼兒彎了。

    好可怕,好可怕,雷奶奶好可怕。

    喬喬和允晨有志一同打了個冷顫,同情的以斜眼看外頭吻得欲罷不能的那一對。可憐的小雷,竟然成為壯陽藥酒的頭號犧牲者,阿彌陀佛。

    儲備滿滿戰鬥力的沛熙回宿舍後,便拿著紙筆盤腿坐在沙發專心畫設計圖,靈光到來,她刷刷刷開始畫設計圖。

    雷德坐在旁邊玩他的手機自拍,挑出最帥的一張,上傳到Facebook粉絲團和粉絲們分享。

    畫好一張以梅花為靈感來源的旗袍設計圖,她看向半躺坐在兩人沙發,將大腳丫蹺到長幾上的雷德,嘴巴咬筆,“你好像很自在。”

    男朋友是嗎?他這個男朋友其實挺不賴的,用話激出她滿腔鬥志後,便又跟阿宅借車,載她到她租的小倉庫取回人台、剪刀、皮尺等所有她會用得到的物品。

    載了大半車回來,他幫她搬進宿舍,照她的指示擺放,沒有半句怨言,他體貼、可靠的一面,在今天完全表現出來,在她眼中,他不再是愛到處招搖的孔雀,而是足以依靠的男人,而且帥到足以贏得她的尖叫聲。

    只要一想到他帥氣地對老師和靜芬宣稱是她的男友,她就雙眼發亮,滿懷愛意,忍不住想發出愛的歎息。

    正在上網發文的雷德頭也不抬道:“你這裡不錯,沙發坐起來挺舒服。”

    何止舒服,若非沙發不夠大,他應該已經躺下來了。

    他突然湊過來,左掌扳過她的臉,右手按下拍照鍵,嗶——一聲,兩人的合照完成。

    “你在做什麼?”她大驚失色,剛剛她嘴巴還咬著筆,一臉呆樣耶。

    “拍照呀。”

    她拉著他的手,急忙命令,“刪掉!快點刪掉!”

    “為什麼要刪?”他將手伸長,讓她構不著。

    “我剛剛一定又呆又醜,當然要刪。”構不著手機,讓她急得半趴在他身上,將手中的畫簿和筆擱在長幾上。

    “那叫自然。”他笑呵呵,單臂摟著掛在身上的小女人,以免她跌下去。

    “什麼自然?!明明就是醜,你快點刪!快點!”她要瘋了!她本來就不是美人,照相都要拚命挑最好的角度,以求拍出來不要太醜,結果他隨隨便便就幫她拍了醜照,那樣的照片豈能外流?

    “我覺得很可愛。”他笑嘻嘻,說不刪就不刪。

    “你胡說,根本就不可愛。”履次構不到手機毀滅證據,讓她又急又氣,發出獸吼。

    “你才胡說,明明就可愛得不得了。”不論他怎麼看她,就是可愛到讓他想將她一口吞下肚,就像現在,他也覺得她的獸吼好性感迷人。

    “你騙人!”她在他頎長的身體爬呀爬,企圖爬過去,奪取手機。

    受不了柔軟嬌軀在身上蹭啊蹭的雷德動情呻吟,健臂困鎖嬌軀,火熱相貼。

    沛熙扭啊扭,發現動彈不得,發現有個硬硬的東西在戳著她的小腹,她一怔,對上炙熱燃燒的眼瞳,“你……”

    那個硬硬的是什麼?不會是她所想的“那個”吧?

    她的臉皮倏地害羞燃燒,手腳並用,急著從他強健有力的懷抱掙脫。

    她越是掙扎,越是激起高昂欲望,他以大掌按壓住她的小屁股,極力壓抑張狂的欲火,低啞著聲,“你別再蹭啊蹭。”

    “我才沒有,你快點放開我。”怎麼辦?怎麼辦?他他他著火了,那她呢?心間欲火似乎也被他點燃了。

    “不要。”他拒絕的很乾脆,嘟嘴啾欲迎還拒的唇瓣一下。

    這個口是心非的小短腿,且看他如何逼她坦誠面對。

    他探出舌尖,似有若無地描繪她漂亮的唇瓣,一下接一下,炙熱的氣息曖昧噴吐,高挺的鼻蹭著她的鼻。

    她被他似有若無的親吻吻得焦慮不安,內心不斷呐喊:為何不給她更多?不然就別吻她,他這樣有一下沒一下,輕輕淺淺很不道德,他到底知不知道?

    她心煩的想推開他,但遲遲無法下定決心,氣息不穩呢噥,“你不要耍無賴。”

    可不可以再多吻她一些?可不可以再火熱一點?

    感受到她的渴求,雷德低笑,繼續用輕吻折磨她,“我偏要。”

    始終得不到更加深入的親吻,教她挫敗呻吟,煩躁的小手固定住他的臉龐,怒吼一聲,“你到底要不要吻我?”

    他好無辜道:“我正在吻你呀。”

    “這才不叫親吻。”他的回答使她更加煩躁。

    “不然怎樣才叫親吻?”他虛心請教。

    沛熙瞪著很故意的男人,這男人明明比她老練,竟然裝初學者,她要如何對付他?一拳將他打飛,要他別假了?還是吻得他頭昏目眩?

    雷德挑釁挑眉問:“你也不曉得?”

    這男人膽敢看輕她!他以為她什麼都不會?!她就大發善心讓他見識她的功力!

    輸不起的小狂獅以她的唇發動攻擊,她模仿他先前的挑逗,探出舌尖描繪他的唇,夾帶溫柔吮吻,雙手則拉扯他的襯衫,鑽進底下,撫摸結實胸膛。

    他的肌肉結實得令她愛不釋手,指尖著迷描繪堅硬肌理,感受蘊藏在底下的力量。

    她想要和他在一起,她渴望讓他將她變成女人。

    她希望在他眼中,她是性感,美麗且獨一無二。

    她氣息不穩,啃吻他的唇,將她的熱情及對他的喜愛,藉由親吻傳達。

    雷德想不到她笨拙的挑逗,竟會使他呼吸紊亂,她的氣息清新甜美,不論是暴怒的小狂獅,抑或是受委屈的小媳婦,都耀眼得讓他移不開眼。

    究竟是何時將她擱在心上?初次見面與她對峙時?是她瘋狂哭吼難以追逐夢想時?或者帶她到“小裁縫”,她眸底閃耀醉人光芒時?還是今天見她遭到奚落,咬唇不敢吭聲楚楚可憐狀?

    他自己都搞不清楚了,唯一清楚的是,他每天都期待見到她,他的眼睛根本無法從她身上移開。

    笨拙的熱吻,吻得他心頭暖融融,愛撫他胸膛的小手,使滿腔欲念熊熊燃燒,昂揚的yu/望,使他難以忍受她毫無章法的勾引,大掌熟練地脫掉她的上衣,一個翻身,將她壓在身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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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6-17 17:10:20


    淩晨三點,被雷德徹底愛過的沛熙是輕鬆,是愉悅的。

    經年累月而來的壓力與不愉快似乎都遠去,難怪有人說美好的性愛,是釋放壓力最好的管道,她終於能夠深深體會。

    歡愛過的她,非但不疲累,反而精力充沛,體內湧現源源不絕的能量,讓她無法乖乖躺在他懷中,品味性愛過後的餘韻,她隨意套上衣服和褲子,盤腿坐在地板,背靠沙發,拿起紙筆開始畫設計圖。

    她刷刷刷恣意揮灑,不去管畫出來的圖是否為孤芳自賞,雷德說她有才華,她何必老是自虐,淨挑讓她難受的話聽?單純享受讚美,有何不可?

    現在的她,是快樂的小裁縫。

    對她貢獻心力的雷德趴臥沙發,將臉埋在肘間,側眼看已進入另一世界的沛熙,不由搖頭低笑。

    她實在特別,一般女人在經歷激狂性愛後,通常會慵懶不願起身,她卻像火燒屁股跳離他懷中,一古腦鑽進她的小世界,若非他對自身魅力信心十足,恐怕會為她的態度痛哭流涕。

    隱約在她身上聞到他的氣味,他笑得好得意,以指當梳,梳過她可愛淩亂的發,一下接一下,眼底充滿寵溺。

    她的宿舍客廳燈光暖黃,日式建築所用的木材沁著暖意,空氣裡帶有尚未散去的歡愛氣味。

    曖昧的氛圍,使他情不自禁半起身,撩起她的發,于頸後印下輕吻。

    “你別鬧。”專注的沛熙嬌嗓呢噥。

    “我沒鬧,我是在愛你。”他又輕輕的印下一吻。

    她偏頭嬌俏橫他一眼,但見他自在展現完美體魄,毫不害羞。

    他戲譫朝她挑眉,眨眼,“喜歡嗎?”

    “你不會冷嗎?”她不正面回答,以免他已經破表的自信,會滿到如大江大海。

    他性感微笑,食指磨蹭她酡紅的頰,“我相信你可以很快讓我熱起來。”

    她不得不費全身氣力抗拒誘人邀約,紅了臉,試著俏皮道:“又或者你可以穿上衣服,讓自己熱起來。”

    “那太無趣了,我不喜歡。”他完美詮釋任性二字。

    “我在忙。”啊啊啊,她的聲音是不是變得沙啞充滿渴望?他可不可以不要如此性感邪惡?害她意亂情迷,超想撲上去咬他一口。

    “我看到了。”他好遺憾,長歎了口氣,這就是他為何沒再次將她壓在身下,為所欲為的原因。

    沛熙撅唇陷入天人交戰,畫圖還是跟他打滾?或者畫完圖,再打滾?

    啊啊啊,人生為何會有這麼多難以抉擇的選項?

    “別這樣看我。”雷德的嗓音充滿欲望,食指關節來到誘他一親芳澤的唇瓣。

    “為什麼?”她的嗓音因他迷幻。

    “因為會讓我想吃了你。”他的指,進入她的唇,玩弄,眸底未退的情欲,再次熊熊點燃。

    灼燙的欲望,於下腹滾動,她眼波迷蒙,呼吸急促,再次深刻感受彌漫在兩人間的性張力,他是可怕的毒,誘她沈淪。

    “你……不是已經吃過了嗎?”天啊,他的身軀太過誘人,別說他不冷,她體內也有一把火正在燃燒。

    “還不夠……”他的指離開她的唇,當著她的面伸舌舔吻,曖昧道,“好甜。”

    她的腦袋瞬間轟的一聲,可怕大爆炸,他他他、這這這……天啊!他害她滿腦子情色畫面,她恐怕一輩子都忘不了他的舌頭不久前是如何邪惡的對她為所欲為。

    她害羞驚愕的模樣逗樂他,雷德逸出低沈愉悅的笑聲,傾身嗽她一下,取笑,“你真的很容易害羞。”

    “是你臉皮太厚。”她狀似抱怨,實則心頭喜孜孜,抓過一旁的小毯子扔在他又張狂昂揚的下半身,免得她不小心獸性大發。

    被小毯子蓋住的他可惜的嘖了聲,但也不再獻寶,以免她過度刺激噴鼻血,他悠哉悠哉道:“厚臉皮好呀,看到喜歡的就要出手。”

    他不玩曖昧來曖昧去那一套,他習慣看準目標就出手。

    “你……說是我男朋友,是認真的?”她低斂著眼,不好意思對上他。

    “當然是真的。”他勾起她的下巴,要她看清他有多認真。

    望進他的眼,她沒看見輕佻嘻笑,“為什麼?”

    她從來都不是最漂亮,最顯眼,最活潑的那一個,光芒萬丈的他為何會想當她男朋友?

    “因為愛情來了;因為當你挫敗地對我拳打腳踢時,我覺得我有義務把你納入懷裡,好好保護。”她是負傷的小狂獅,張牙舞爪,讓他無法撇下不管。

    “我又不是小動物。”沛熙嘟嘴抗議。

    “你偏偏就是。”他愛憐的在她的鼻尖印下一吻,單臂將她從地上撈起,安置懷中,“你要相信我的眼光,論專業,我看過的名家設計難道會少於你的老師和同事?你沒道理相信她們的狗屁言論,卻不相信我的至理名言是吧?”他的下巴擱在她發心,寵愛的磨啊磨。

    他說的頗有道理,他沒道理騙她對吧?

    “況且假如你真的很糟,我為何要讓你做我奶奶的旗袍?我奶奶對旗袍可是很講究的,不夠精緻美麗,她絕對不穿。”

    “沒錯!雷奶奶的旗袍確實沒有一件不夠精緻美麗,你其實對我深具信心,對吧?”

    “所以你就不要再糾結她們說的屁話,你的夢想,憑什麼要由她們替你做決定?”他要敲醒她的笨腦袋。

    經他這麼一說,她登時豁然開朗,“你說得對,我不該讓老師和靜芬決定我的人生,我喜歡設計,我就是想要設計。”

    “這就對了。”他獎賞的再啾她一下。

    沛熙呵呵笑揚唇,不過有些事還是得說清楚,“我說過我對一夜情沒興趣。”

    “你確實說過。”

    “而且不論是小三、小四、小五,我都沒興趣當,我的男人只能有我一個女人。”

    “儘管我的腿很長,不過我不玩劈腿那種無聊的遊戲,所以你若想要有小王,也可以趁此打消念頭。”雷德也說明規則,他與她沒有模糊空間。

    達成共識的兩人,以吻成交。

    他捧著她的臉,認真道:“章沛熙,拿出你的實力,讓我瞠目結舌。”

    她揚起自信滿滿的笑容,“雷德,你等著睜大眼看。”

    他的胸膛餵養她的自信,她相信再也沒有人能夠打擊她的信心。

    雷奶奶一大早心情好得不得了,她穿上寧靛藍的旗袍,戴上每一顆皆如拇指般大的珍珠項鍊,髮髻梳得一絲不苟,隨著音響播放的舞曲擺動身軀,想像她正在參加一場美妙舞會。

    徹夜未歸的雷德回來即見奶奶正與幻想中的爺爺跳華爾滋,他揚笑走近,牽起奶奶的手,帶著她翩翩起舞。

    雷奶奶自夢幻中睜開眼,看見帥氣的孫子,笑得如夢似幻,和他在客廳旋轉,一圈又一圈,隨著音樂,回到美麗的少女時代,回到醉人的戀愛時刻。

    雷德舞步華麗,和奶奶配合得天衣無縫,小時候他常看爺爺和奶奶在客廳曼妙起舞,耳濡目染下,他不僅學會跳舞,且將爺爺的舞步模仿得維妙維肖。

    金燦陽光透窗灑落,將客廳所有一切鍍上金光,迷迷濛濛。

    在這首華爾滋裡,雷奶奶笑得好幸福,優雅的臉龐光彩奪目,直到舞曲終了,她才戀戀不捨收回搭在孫子肩上的手。“你和你爺爺幾乎一模一樣,我好像又回到與他初次見面的那場舞會。”

    雷德憐惜親吻奶奶的臉頰,眨眼打趣,“我以為我比爺爺更帥。”

    “傻孩子,當然是你爺爺比較帥。”偏心的雷奶奶笑呵呵。

    “哎,大美人,你這話真是傷透我的心。”他半扶著奶奶的腰,帶她坐下,取來擱在椅背上的白色喀什米爾披肩,為奶奶披好,幫她將珍珠項鍊調整到最完美的位置。“我的美人每天都豔光四射,真好。”

    寶貝孫兒嘴甜得讓雷奶奶笑得合不攏嘴,取笑,“在你心裡,我真的還是美人?”

    “當然,你是天上地下絕無僅有的超級大美人。”為了哄奶奶開心,他所說的讚美,一氣喝成。

    “我以為你心裡已經有了別的美人。”雷奶奶睨了他一眼。

    雷德頓了兩秒,旋即漾開笑臉,親密摟著奶奶的肩,“除了你以外,我心裡哪會有別的美人存在。”

    “沛熙呢?”雷奶奶秀眉向上一挑,以前她一直擔心他定不下心,昨天見他在餐廳為沛熙挺身而出,再加上徹夜未歸,可是倦鳥找到巢了?

    “她是小可愛。”深邃的眼瞳靈活轉動,他笑得輕鬆愜意和奶奶打哈哈。

    昨天他一整晚和沛熙膩在一起,她忙著畫圖,他就忙著玩她的頭髮,她的脖子,她的背,偶爾變本加厲,玩得更加徹底,讓她嬌喘籲籲,大呼求饒,反正他很能自得其樂。

    “就只是個小可愛?”

    “很可愛的小可愛。”

    “上了心的小可愛?”

    他咧開電死人的笑容,不正面回答。

    他的任何表情流轉,皆逃不過耳聰目明的雷奶奶,她伸手撥開垂落孫兒額面的發,嘖嘖揶揄,“哎喲,你額上的皮蛋消了不少,我昨天從阿新那聽到一件有趣的事。”

    “有趣的事好,可以打發無聊時間。”他的笑容不變,可以猜到阿新說了什麼。

    雷奶奶裝模作樣摸摸小皮蛋,“這個有趣的事,妙在與你額上的皮蛋有關,虧我先前不斷追問,你一個字都不吭,讓我好傷心,心想你不再喜歡奶奶了。”她故作可憐吸吸鼻子,一副就要傷心落淚的模樣。

    會被奶奶騙著,就不是雷德,他可是很清楚奶奶用這招騙了村中不少人,要扮無辜可憐,大家一起來,“冤枉啊,奶奶,我怎麼可能會不喜歡你,你的身影日日夜夜都刻畫在我心版上。”

    雷奶奶再使出絕招,眼角掛著閃閃發光的淚,嗚嗚咽咽抱怨,“既然如此,你為何不告訴我皮蛋的故事?”

    他伸指溫柔拭去奶奶眼角的淚,用最疼惜的口吻說:“哎呀,我的大美人怎麼想吃皮蛋瘦肉粥想到哭了?噓!別哭,我馬上帶你去吃。”

    發動淚水攻勢不僅無效,還被小雷刻意會錯意的雷奶奶一怔,“誰說我想吃皮蛋瘦肉粥了?”

    嘖!她打遍天下無敵手的淚,竟然對小雷無效,他真不好騙。

    “不想吃皮蛋瘦肉粥?沒關係,那吃燒餅油條。”他一副好商好量的模樣,見招拆招。

    雷奶奶沒好氣直指牆上的老爺掛鐘,開始發難,“都多晚了,還吃啥早餐?”

    “奶奶,現在才早上七點半,正好吃早餐。”他懶洋洋支著下巴,和奶奶快樂抬杠。

    “我已經吃飽了,說!你昨晚上哪兒野去了?”既然軟的不行,雷奶奶改用硬的,擺出兇狠架勢,威嚇他從實招來。

    “奶奶,您這是明知故問。”哎,看來他是躲不掉了。

    “你不說,我哪裡知道了,快說。”雷奶奶捏他的臉,非要他親口承認不可。

    臉頰被扯得變形的雷德耍萌眨眼,“奶奶,很痛耶。”

    “奇怪,先前你頂了一顆大皮蛋,我都沒聽你喊痛,現在我不過是輕輕一捏,怎會痛?還是因為我這不是‘愛的印記’?”雷奶奶擰笑,才不會被他裝可憐給騙倒,搞清楚,她才是個中翹楚。

    “奶奶,你客氣了,你這也是鐵錚錚‘愛的印記’哪!”他大聲喊冤。

    “卻不是你的小可愛留下的。”

    “卻是我的大美人留下的。”他好誠懇將奶奶吹捧上天。

    雷奶奶很難不被他哄得服服貼貼,鬆開了手,摸摸被她捏紅的部位,正色道:“別鬧了,你老老實實告訴奶奶,你這回是認真的嗎?我先聲明,我喜歡沛熙,你若不是帶著真心,就馬上收手,她玩不來那些亂七八糟的愛情遊戲,你不要砸碎她的心。”

    雷德雙手包覆住奶奶溫暖滿布皺紋的手,看著奶奶認真說:“奶奶,我喜歡沛熙,她讓我有戀愛的感覺,我不曉得未來會如何,但我可以百分之百確定,我對她是真心的。”

    雷奶奶點點頭,提醒,“不要欺負她,再讓她生氣送你‘愛的皮蛋’。”

    她的孫兒是啥個性,她清楚得很,他雖然故意表現輕佻,喜歡胡說八道,但他不是會對女人動手的渣男,雷家的男人都懂得疼惜女人。

    他真摯保證,“奶奶,我會好好的疼愛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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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6-17 17:10:59


    雷奶奶滿意頷首,“我相信你不會丟雷家人的臉。”

    “所以奶奶,我請沛熙幫你做新旗袍,晚點她下班後,我們過去讓她幫你量身好嗎?”

    “有新的旗袍可以登場亮相,當然好。”愛漂亮的雷奶奶眉開眼笑,就愛小雷每次回來都竭盡所能的讓她每天閃亮動人,附近的婆婆媽媽可是羨慕死她了。

    “倒是你一夜未歸,該好好的補補。”話鋒一轉,來到雷奶奶最關切的事,她笑得好慈祥,疼愛孫兒之情溢於言表。

    “又補?”他自認身強體壯,奶奶偏就是每天叮嚀他早晚各一杯蘿蔔酒,味道是差強人意,可他想讓奶奶開心,便沒有拒絕。

    “當然要補,瞧你黑眼圈都出來了,幸好奶奶準備了許多補藥,可以好好讓你補身體。”

    “我怎麼不曉得我有黑眼圈?不過奶奶,你廚房為什麼會擺那麼多?你在哪買的?”他年輕,所以可以隨便亂喝,就怕奶奶跟著亂喝,弄壞身體。

    雷奶奶笑得和藹可親,拍拍小雷的手,“你放心,那些不是我買的,全是村民們愛的貢獻。”

    嘿,她不會傻到告訴小雷,那些全是她從喬喬那A來的壯陽藥酒。話說阿財那瓶虎鞭酒應該很有效,瞧小雷喝了之後,就開始和沛熙親近,昨晚又一夜未歸,虎鞭酒實在功不可沒,改明兒個,她要好好稱讚阿財買得好。

    “果然大家都很照顧奶奶。”雷德甚感安慰。

    “小雷,今天你改喝泡黑色長長的那一瓶。”雷奶奶指定藥酒,是時候實驗土龍酒的效用了。

    “奶奶,那一根黑色長長的究竟是什麼?看起來……很奇怪。”若非確信奶奶的廚房不會出現奇怪的東西,他真要誤以為那一瓶瓶的藥酒是以前曾聽村裡長輩隱晦提過的壯陽藥酒。

    哈哈,奶奶根本不需要壯陽藥酒不是嗎?所以他非常肯定,那些就是一般老人家常會吃喝聽說可以治百病的藥酒。

    “那是烏參。”傻孩子,她當然不會說那黑黑長長的是很補的土龍哪。

    “吃那個的作用是?”烏參?海參的親戚?那玩意兒也拿來泡酒?

    雷奶奶眼也不眨撒下漫天大謊,“強身健體,讓你不會感冒。”

    “我沒有感冒。”

    “預防重於治療。”嗯……昨晚小雷消耗一整夜的精力,光喝土龍酒會不會不夠力?是不是要再加上虎鞭酒加強威力,她在心裡盤算。

    雷德聳了下肩,也不爭論,反正奶奶開心,他就開心。他起來走到廚房,不忘問:“奶奶,你要不要也來一杯預防感冒?”

    雷奶奶瞧著孫子的背影,狡獪的笑了,“我喝過了,你喝吧。”

    雷德回台,並非一直待在梅香村,中間他飛了一趟香港走時裝秀,現在又飛去首爾,為時尚雜誌拍攝封面。

    他不在身邊,沛熙想他歸想他,但也沒法想太久,她白天要到“翟”上班,要送餐給雷奶奶,陪她聊天,下班後,又一頭栽進裁縫世界裡,她像顆陀螺忙得團團轉,但是忙得很痛快。

    每天每天,她都覺得時間不夠用,每天每天,她都覺得精疲力竭,但每天每天她都充滿希望。

    雷德離開,她才發現,她有多喜歡他的陪伴,他在時,她會告訴他,她所有想法與概念,而他會瀟灑告訴她:放手去做。

    簡單的一句話,帶給她最大的動力。

    說穿了,她想要的就是毫無理由,全然的支持。

    這晚,她坐在客廳地板上,一邊看電視,一邊手縫旗袍,每一針每一線都務求精準,不讓愛漂亮的雷奶奶黯然失色。

    她轉著遙控器,突然在時尚節目看到陳婉蘋的身影,她停止轉檯,專心看老師對主持人侃侃而談,談時尚理念,談設計靈感。

    沛熙坐直身軀,看得目不轉睛,吸引她的並非老師說出令她崇拜的想法,而是穿在模特兒身上那件她再熟悉不過,活潑俏麗,玫瑰石英色的短洋裝。

    她雙眼難以置信半眯,但覺體內怒火狂燃,就要引爆,她雙手握拳,全身顫抖,“我真不敢相信!她怎麼敢那麼做?!”

    電視機裡的陳婉蘋說得口沫橫飛,從啟蒙她的設計大師,談到逐夢過程,再到成功實踐,成為名設計師,無一不談,陳婉蘋盡情享受主持人崇拜吹捧,沛熙卻是看得快要吐血。

    “我的天,這真的是太離譜了!”她氣得想要鑽進電視將陳婉蘋這個小偷揪出來。

    “沒錯,真的是太離譜了,你又忘了鎖門。”風塵僕僕從首爾回來的雷德在問候過奶奶後,便過來找她,不悅皺眉。

    見他回來,沛熙從地上跳起,沖向他,將他帶到電視機前,開始告狀,“你知道發生什麼事嗎?”

    順著她氣憤難平的指,他看見電視機裡的人,“你也想上電視接受訪問?”

    “當然不是!她偷了我的作品!”爆怒的小狂獅抱頭咆哮。

    “什麼?”

    生氣的指,用力指向正在旋轉展示身上洋裝的模特兒,爆氣指控,“這一件洋裝,是我設計的!”

    雷德聞言,眉心攢得更緊,雙手盤胸,看著備受主持人讚美的洋裝,以及陳婉蘋得意洋洋的嘴臉。

    “我還沒離職前,拿了設計圖給她看,結果她告訴我,這樣的設計,這樣的顏色,太過普遍,無法讓人驚豔,她當著我的面,告訴我:‘加油,好嗎?’她竟然說得出口!”沛熙火爆跳腳,想要掐死睜眼說瞎話的陳婉蘋,從前對老師的尊敬,已蕩然無存。

    相較於她的火山爆發,雷德冷靜的就事論事,“證據呢?”

    備受欺騙的她很受傷,對他大喊,“你不相信我”

    他仍舊一派冷靜,“我當然相信你,但只有我相信你,沒有用,重要的是別人會想看證據。”

    “我畫在本子上,那就是我的證據。”

    “如果陳婉蘋說你是看了節目才畫的呢?”

    她生氣揮舞拳頭,“她不能昧著良心說謊。”

    “她當然會,你未免也把她想得太善良。”她的天真,令他不舍歎息。

    “太可惡了,做人不可以這樣!她明明在我面前,把我的作品批評得一文不值,怎麼可以轉過頭就剽竊我的心血?!”沛熙不爽大吼。已數不清她有多少次因陳婉蘋的批評而夜不成眠,自我懷疑,她真的是傻到不能再傻,若非今晚正好看到陳婉蘋上節目,她可能永遠都不會發現。

    “假如她有道德,有身為設計師的自尊,她當然不會剽竊你的心血,就是沒有,所以她做得心安理得,這種人多得是,你不該感到意外。”他一針見血,要她面對現實,有的人為了成功,就是會不擇手段偷搶拐騙。

    沛熙備受打擊,只覺這是場荒謬的惡夢,她煩躁地在客廳來回走動,“我真的不敢相信這是真的,她總是自視甚高,表現出對我的作品不屑一顧,卻背地裡盜取,她怎麼可以這樣?怎麼可以?”她要瘋了,真的快氣瘋了。

    雷德看她氣憤難平的走過來又走過去,由著她咆哮,發洩心中的不滿。

    火爆小狂獅突然停下來,驚喜大叫,“我有證人!”

    “哦?”

    她開心沖到他面前,大聲宣佈,“當時靜芬也在場,她看見我畫的設計圖,她可以作證!”

    他又歎了口氣,揉揉她狂亂的發,不得不潑她一桶冷水,“你為什麼認為許靜芬會肯替你作證?”

    沛熙呆掉,頰邊的笑容瞬間凍結,沮喪道,“你說得對,靜芬向來不喜歡我,總是和陳婉蘋一個鼻孔出氣,她怎麼可能替我作證,我真傻。”

    “她們是一丘之貉,你離開那裡是好事,至少認清她們是怎樣的人。”他不希望她太悲傷,為了那種人不值得。

    “她們實在很過分,許靜芬明知陳婉蘋盜取我的作品,竟然悶不吭聲,讓陳婉蘋上電視發表,你能相信嗎?之前她們在‘翟’遇見我,居然還有臉嘲笑我?當時陳婉蘋就已經做好衣服了吧?她們居然一搭一唱打擊我的自信心!”沛熙越想越火大,越覺她們厚顏無恥。

    他涼涼道:“人一無恥,天下無敵。”

    仿佛是要印證他的話,她眼角瞥見電視裡的陳婉蘋又跟主持人介紹一套休閒度假的褲裝,這一看,她簡直要發爐了,急吼吼退出他的懷抱,指著電視發飆,“她又來了!這一套也是我的作品!”

    雷德偏頭看著女模特兒展示帶有地中海風情,以藍白兩色為主的褲裝,客觀評論,“這一套很好看,有希臘女神風,假如你和我度假時這樣穿,我一定會把你撲倒。”

    “我很樂意被你撲倒,但重點不在這,重點是,她又偷了我的心血!說什麼大家想到度假,就只會想走地中海風,說什麼藍白都是老梗,我能不能想點新的?結果呢?!”

    他摸摸鼻子,小狂獅正處於盛怒狀態,看來他最好不要再擺錯重點,以免遭到頭錘攻擊。

    “我一定要揍她,你不要攔我。”想想多年來所受的打壓與委屈,嘔得她快吐血了。

    雷德舉雙手承諾,“我不會攔你。”

    她煩躁的又開始走來走去,揮舞著雙臂,“我無法冷靜,我真的好想揍她!她以為我永遠不會發現?還是她算準了我拿她沒轍?”

    “或許兩者皆是。”

    她停下腳步,盯著旁觀的男人。

    “你若不服氣,想扳回一城,就拿出實力,做出更精湛的作品將她打趴,當然你若沒有自信,那就算了,當做什麼事都沒發生。”

    “誰說我沒有自信!你不用激我,我會讓她知道她再也不能欺負我!”她發出正義的怒吼,誓言聲討可惡的陳婉蘋。

    “你是對的,她們只會說屁話,我要將她們對我的羞辱化為反擊的能量。”此刻的沛熙是戰鬥力十足的小狂獅。

    “人生在世,多多少少都會遇到這種屁人,見多了自然會習慣。”在時尚圈打滾多年,他什麼樣的人沒見過。

    他的比喻粗俗,但成功逗笑她,“雖然我很不想增加你高到爆表的自信心,但我不得不說,你真的很帥,是我所見過最帥的男人,以後我恐怕也不會再見到比你更帥的,可是你說的話與形象不符,如果被你的鐵粉聽到,她們恐怕會心碎。”

    她的讚美讓他笑得意氣飛揚,他瀟灑眨眼,“所以這是屬於我們的小秘密,你若不能保密的話,嘿嘿……”

    “嘿嘿?”他笑得好性感好邪惡,讓她為他心頭群鹿亂撞。

    “我會把你滅口。”他的笑容壞到骨子裡,邪魅得教人移不開眼。

    沛熙不由看他看呆了,口乾舌燥重複,“滅口?”

    “對,就像這樣,狠狠的,將你……滅……口。”他以最熱情如火的親吻,好好示範他會如何將她“滅口”。

    沛熙被他吻得雙腿發軟,全身酥麻,她愛死他的親吻,愛死他的擁抱,她真的沒想到,她會如此喜歡他。

    狂野的吻,糾纏追逐,性感喘息,纏綿繚繞。

    她退離糾葛她的唇,眼眸迷醉,嗓音嬌噥,“我需要好好發洩,不然今晚肯定會睡不著。”

    “需要我嗎?”他雙眼瞬間炙熱燃燒,非常樂意為她貢獻一己之力。

    雙眸閃耀火光的沛熙對上熱情的男人,嗓音更柔,更軟,更媚,“我的確很需要你。”

    雷德揚起性感慵懶的笑容,探臂摟住她的腰,讓兩人的身軀緊緊相貼,俯身低喃,“這有什麼問題。”

    他帶她往臥室的方向,準備幫她好好發洩一番。

    沛熙卻是雙腳釘在原地,雷德納悶低頭看搖頭的小可愛。

    “有哪裡不對嗎?”

    她甜甜一笑,點頭,“我要你陪我到外面去。”

    “呃……要玩這麼大?”他遲疑了。

    她堅定點頭,“就是要玩這麼大。”

    “真要這麼狂野?”他非得再確認不可。

    “你不敢?”她雙手環胸,似笑非笑睨看猶豫的男人。

    他邪惡的笑了,搭著她的肩,改變方向,語氣壞得可以,“章沛熙,我會讓你好好見識,我到底有多敢。”

    遭到挑釁,就要狠狠回擊,絕不輕易言敗,這是他——雷德做人處事的原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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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6-17 17:11:40


    梅香村鬧鬼了!

    這則傳言如火一般再次傳遍全村,所有村民繪聲繪影,宛若全都親眼見到惡鬼在冷風冽冽的深夜,於街頭巷尾飄啊飄。

    他們既興奮且害怕,當成村裡不能外泄的秘密,一個傳過一個,分享最新的猛鬼情報。

    最不甘寂寞的阿新在上班的空檔時,湊到沛熙身邊,神秘兮兮道:“你聽說了嗎?”

    “聽說什麼?”忙著折餐巾紙的沛熙不解看向顯然很興奮的阿新。

    “村子鬧鬼了。”

    “啊?真的假的?”這話題怎會如此熟悉?不正是不久前阿新也神秘兮兮告訴她,有鬼在梅香村到處亂竄,她都不好意思告訴他,哪來的鬼?那是她和雷德夜跑,她受不了他的挑釁所發出的憤怒咆哮。

    等等!不會吧?不會又來了!

    這幾天晚上,為了發洩對陳婉蘋和許靜芬的不滿與怒火,她都約雷德夜跑,照例腿長的他輕鬆將她擊潰,她則發出不服輸的呐喊,不會大家又誤會了吧?難道沒人走出家門查看嗎?

    阿新見她臉色青白交接,同情道:“你覺得很可怕對吧?村子裡有不少婦女已經嚇到去廟裡收驚,你要不要也去收一下?”

    她哭笑不得,“不必了,不過究竟是怎麼回事?大家如何斷定村子鬧鬼?”

    “聽說有一天晚上,寒風咻咻吹,還沒睡著的陳媽媽聽見隔壁的小白在吹狗螺,她很害怕,好不容易提起勇氣走到窗邊一探究竟,結果你猜她看見什麼?”

    “看見什麼?”看見她和雷德一前一後夜跑?那麼陳媽媽有沒有看見,雷德有時跑到一半,會往後退,偷吻她?

    “陳媽媽看見一個披頭散髮的女鬼滿身怨氣,追著一個男鬼,用非常淒厲的聲音說:‘你自認甩開我了?你別得意——我不會讓你輕易甩開——我要纏著你,永永遠遠——就算下了地獄,你也擺脫不了我。’”阿新陳述聽來的傳聞,不忘再多加幾句,增添戲劇效果。

    她哪有?!沛熙臉都黑了。好啦!她承認在寒風中跑步,是很容易披頭散髮,但是她的聲音哪裡淒厲了?最重要的是,她根本沒說要纏著雷德永永遠遠,還直下地獄,到底是誰在加油添醋?

    陳媽媽跟她也不算陌生,在街上相遇,都會互相點頭打招呼,有時還會閒聊兩句,陳媽媽怎會認不出那個披頭散髮夜跑的人是她,實在太誇張了。

    “聽說,那個女鬼非常可怕,而且妖氣沖天,女鬼一出現,馬上烏雲密佈,雷電交加,陰風陣陣……”阿新越說越興奮,恨不得當場加上聲光效果。

    她難以置信瞪著說得口沫橫飛的阿新,忍不住戳破,“阿新,最近都沒下雨,哪裡來的雷電交加?”

    阿新橫了她一眼,“哎,你沒有慧根,不懂啦。”

    “這種事不需要慧根吧?我只是覺得大家不能以訛傳訛,這樣很容易嚇壞別人,難怪會有一堆婆婆媽媽去收驚。”可惜她臉皮不夠厚,不然她就直接承認,她就是阿新口中那個妖氣沖天的女鬼,實在很離譜,作品被竊取的她已經夠慘了,竟然還要被說妖氣沖天,嗚……

    “你如何斷定大家是以訛傳訛?”阿新不快反問,他到底是哪一句加油添醋不夠誠懇?

    沛熙遲疑五秒,就是沒臉承認她正是當事人,嘔啊。

    “聽說那名女鬼是日劇時期,在村裡大戶人家幫傭,青春正盛的美麗少女,她愛上病弱少爺,卻礙於身分懸殊,硬是被拆散,便為化厲鬼。”阿宅不知何時出現在他們背後補充說明故事大綱。

    “原來如此,真是太淒美了。”阿新聽得一楞一楞,用心記下重點。

    “翟先生,這樣說不通啊,被拆散就被拆散,女傭為何要化為厲鬼?為何會追著少爺跑?少爺不是病弱嗎?怎麼跑得比女鬼還快?”沛熙馬上找出破綻提問,這故事是誰編的?爛透了!

    阿宅只手撫著下巴,思考,“有道理,所以故事的進行該是芳華正盛的美麗少女到大宅幫傭,遇到霸道少爺,少爺看中少女,可是少女早就心有所屬,少爺強取豪奪,少女含恨而亡,最終化為厲鬼夜夜追著少爺,誓言討回公道。”

    她呆滯瞪著說得興高采烈編故事的阿宅,“翟先生,依照你的故事編法,少爺就算變成鬼,也是一隻霸道的鬼,怎麼可能孬得被少女夜夜追殺?”

    阿宅彈了下手指,讚美,“你比我會編故事,所以少爺為何會被少女夜夜追殺,你有什麼想法?”

    “是啊,是啊,身為女性,你也說出來參考一下。”阿新熱切期待故事能更完美。

    沛熙臉部扭曲瞪著快樂編故事的阿宅和阿新,“你們不覺得亂編故事不好嗎?”

    阿宅理直氣壯笑咧嘴,“我們不算亂編故事,我們這是增加大家的生活樂趣,說不定梅香村可以開發遊客另類玩法。”

    “什麼另類玩法?”她氣虛請教。

    “抓鬼探險。”阿宅快樂宣佈。

    “啊?!”沛熙為之傻眼。

    “翟先生,你真是好頭腦,剛剛那個女傭和少爺的故事只要再補強,在網路上散播,就會超有說服力,廣大的鄉民以為我們村子真的鬧鬼,然後遊客源源不絕,財源滾滾來,帥翻了!”阿新佩服得雙眼都眯了。

    “等一下,你們不會是認真的吧?”她難以置信喳呼。

    “你說呢?”阿宅嘿嘿怪笑。

    阿新模仿阿宅,跟著嘿笑。

    “捏造謠言是不對的行為。”

    對於沛熙的氣急敗壞,阿宅非常敷衍,“是是是,這非常不好。”他彈了下手指,興致高昂問:“我們要組團捉鬼,你要不要參加?”

    沛熙為之氣竭,阿宅根本就沒反省嘛,她頭暈,忍不住揚高聲,“你們已經組團捉鬼?”

    她和雷德這兩隻“鬼”晚上若沒出門夜跑,他們哪裡來的鬼可捉?不對,該說她和雷德若出門夜跑,村民們就會發現根本沒鬧鬼。

    阿宅揚起閃亮亮的笑容,朝她丟下震撼彈,“沒錯,領隊是雷奶奶,開心嗎?”

    沛熙像只笨金魚,嘴巴開開合合,驚訝到難以言語。

    冷風呼嘯的夜,卷起地上枯葉,咻咻——沙沙沙——仿佛真有鬼怪躲在暗處飲泣。

    位於村民活動中心前的土地公廟,在晚上十一點整,聚集了一群村民,他們輕鬆愜意聊天打屁。

    連日來睡眠不足的沛熙以赤橙色羽絨外套將自己包得緊緊,小嘴吐出白霧,瑟縮著脖子抖啊抖,吸著鼻子的她有些呆滯。

    雷德則穿閃電藍外套,俊美的臉龐似笑非笑,就算是在深夜,立於寒風中,仍堅持有型且電力十足,以迷倒所有人為己任。

    身為捉鬼團團長的雷奶奶不愧是旗袍的頭號支持者,一襲山吹色旗袍,搭上貂皮大衣,戴著黑珍珠耳環,隆重登場。

    捉鬼團的成員除了他們三人之外,還有村長松伯、財叔、阿宅、允晨、種樹的、喬喬、阿正、小林、阿新,一團剛好十二人,全員到齊。

    捉鬼團團員,有的人興奮到靜不下來,說個不停,允晨則當作野餐郊遊,拿出剛出爐的起士馬芬蛋糕,和大家分享,還有迫不得已加入的雷德與沛熙。

    天這麼黑,風這麼大,奶奶捉鬼去,孫子與孫子的女友,當然得隨行護駕。

    沛熙轉轉僵硬的肩頸,雙手插在外套口袋,納悶看著盛裝打扮的雷奶奶,忍不住發出疑惑,“雷奶奶,我們今晚要抓鬼,你穿這樣好活動嗎?”

    她知道雷奶奶非常喜歡旗袍,但是旗袍加上有跟包鞋,鞋子上還有漂亮珠飾,這明明是參加喜宴的打扮,雷奶奶怎會想到要穿這樣來抓鬼?

    所有人瞬間閉嘴,有志一同看向她,嘖嘖搖頭。

    沛熙百思不得其解,她說錯什麼了?

    雷奶奶摸摸梳得工整的髮髻,微笑道:“呵呵,沛熙,我都能穿旗袍打棒球,你怎會以為我不好活動?”

    沛熙傻眼,迎向其他人的目光,其他人站在雷奶奶身後,極有默契對她用力點頭,證實雷奶奶真的穿旗袍打棒球。

    擔任那場比賽裁判的松伯含淚說:“雷奶奶還贏得比賽。”

    “我,穿著旗袍,擊出全壘打呢。”華麗麗的雷奶奶喜孜孜宣佈,雙臂戲劇性展開,環視眾人。

    呃……雷奶奶這是要他們掌聲鼓勵嗎?

    大夥兒面面相覷,一時間拿不定主意。

    以奶奶為尊的狗腿雷德攬著奶奶的腰,香一下她的臉頰,快樂道:“我的美人是最棒的,就算再打十場、二十場,她依然可以輕鬆贏得勝利,你們說是不是?”

    雷奶奶的淚水天下無敵,別說十場、二十場,她要贏一百場,村裡也沒人敢說個不字哪。

    他們乾笑兩聲,對期待掌聲的雷奶奶報以熱烈掌聲,和雷德一同耍狗腿。

    “沒錯!雷奶奶最棒了,打遍天下無敵手。”松伯昧著良心說話。

    “沒有雷奶奶,我們根本就是一盤散沙。”身為贏得比賽成員的阿宅很捧場的吹口哨。

    阿正臉都綠了,小聲咕噥,“雷奶奶根本就是耍老千。”

    沛熙耳尖聽見阿正的抱怨,就知事有蹊蹺,可雷奶奶眉開眼笑,可愛得緊,她也跟著笑了。

    雷德笑看對他很重要的兩個女人,眉宇間有著滿滿的喜悅。

    和他從小一起長大的喬喬為他感到開心,熱情送他一記飛吻。

    種樹的見狀,吃醋皺了下眉心。喬喬察覺心愛男友明知小雷有女友,卻還吃醋,實在可愛透頂,邪惡笑問,“你也要?”

    種樹的眼神深邃,無聲警告,她膽敢玩火,就必須有承受代價的心理準備。

    喬喬發現他眸底的火熱,唯恐小屁屁會被扁一頓,朝他扮了個鬼臉,不敢再亂放電。

    “你們都給我卡!我們今晚是要來抓鬼,不是來看你們在那邊‘獅目尾’。”身為村長的松伯自認有義務端正村內道德,這群年輕人曉不曉得,有些事能偷偷做,就是不能端上檯面,嘖!全都需要再教育。

    “阿正,你乖,不要學他們。”財叔拍拍正值青春期的阿正,就怕這小子不小心走歪。

    阿正臉部扭曲,好不容易才將話憋在心裡。財叔也不想想,全村都知道他花大把鈔票買了一瓶虎鞭酒,而且那瓶酒還輪來輪去,目前流落到雷奶奶家,到底誰才是最不乖的那一個?

    神采飛揚的雷德將今晚的捉鬼活動,當成夜間遊戲,他從沛熙那得知村民們的誤會,不過看奶奶為了捉鬼,像即將出遊的小女生,開心挑衣服,與他討論該如何打扮,他就不忍掃奶奶的興。

    “奶奶,你覺得我們該從哪開始?”管他是要上山下海,雷德交給奶奶全權決定。

    其他人也無異議,反正雷奶奶最大。

    經雷德這麼一問,從沒抓過鬼的雷奶奶心下登時沒了主意,沈吟道:“電影裡演要抓鬼,都有一名道士隨行。”

    “是這樣沒錯。”沛熙同意,在場有村長,廚師,園藝師,烘焙師,舞蹈老師,設計師,模特兒,獨獨缺了捉鬼大師。

    “我們沒有道士,怎麼辦?”雷德詢問眾團員意見。

    大夥兒面面相覷,一時間想不出哪裡有道士可找。

    雷奶奶忽地靈光一閃,興奮指著喬喬說:“喬喬,你爸是賣金紙的,可以勉強湊合,你快打電話給他。”

    “啊?雷奶奶,賣金紙並不等於可以權充道士,你要不要換個人選?”她爸爸自從之前的棒球賽吃了雷奶奶的大虧後,一提起雷奶奶就目光含淚,有冤無處伸哪。

    “誰說不行?你爸成天與金紙為伍,讓他畫幾張符,應當難不倒他。你告訴他,我們需要他,馬上趕過來。”雷奶奶堅持喬立信就是抓鬼道士最佳人選。

    所有人靜默,深怕不小心開口,自己將變成道長的助手,得隨之起舞。

    喬喬無奈歎氣,因雷奶奶取巧幫助,使她爸對她和種樹的交往一事,不再有意見,她不能忘恩負義,所以這通電話非打不可。

    笑吟吟的雷奶奶將目光轉向和喬喬十指交扣的種樹的,“小柳,你也該打電話給你爸。”

    “為什麼?”寒毛豎起的種樹的問得小心翼翼。

    “因為你和你爸都在搞園藝,你們父子倆可以在小喬鬼畫符時,舞個桃木劍,加強威力。”雷奶奶快樂指派工作,讓每個人各司其職。

    “雷奶奶,我和我爸不會舞桃木劍,而且植物需要用愛好好灌溉,不可以任意砍伐。”種樹的委婉拒絕。

    雷奶奶不在意擺擺手,“好,不砍桃木,你們父子就拿掃把充當揮舞吧。”

    其他人聞言,忍俊不已,暗暗同情。

    種樹的沒辦法,唯有和喬喬拿起手機,急Call家中老父,前來加入捉鬼團。

    沛熙看得一楞一楞,沒想到雷奶奶簡單兩三句,就搞定沒多大用處的道士跟舞桃木劍的助手甲、乙,所有人都順著雷奶奶的意思,她忽然明白,為何會有雷奶奶總是扮豬吃老虎的傳言。

    從頭到尾一直笑笑笑,笑到嘴巴快抽筋的唯有雷德,“奶奶,你真是太棒了,果然你是頭腦最清楚的一個。”

    忙著講手機的喬喬和種樹的有志一同,怨慰瞪了囂張的雷德一眼,這傢夥可真會幸災樂禍,欠扁!

    雷奶奶得意笑呵呵,迎上大家的視線,大家又有志一同掌聲鼓勵,集體通過雷奶奶棒呆了一案。

    大開眼界的沛熙看著在場的捉鬼團成員,他們的神情皆帶著寵溺,了悟為何大家會樂於配合,因為他們視雷奶奶為村裡最重要的一分子,因為他們將雷奶奶當成自家人,才會願意犧牲睡眠,陪雷奶奶玩鬧。

    這就是小村子的人情味,難怪雷奶奶不願離開;難怪雷德一家會放心讓雷奶奶留下。

    雷德朝她俏皮眨眼,一手牽著奶奶,一手牽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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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6-17 17:12:21


    “現在我們道士有了,負責舞桃木劍的也有了,接下來要怎麼開始?”松伯瞄了他們交握的手,心想,近來村裡風水走桃花,或許開完捉鬼團後,可以在網路主打桃花穴,吸引想求桃花的單身男女前來觀光。

    村裡有哪個地方可以定為桃花穴?是不是要挖個洞,種上幾株桃花?

    他慢慢的退退退,退到阿宅旁,跟他交頭接耳討論可行性。

    松伯問倒沒捉過鬼的雷奶奶,她苦惱看著小雷。

    “不如大家以這裡為出發點,邊走邊想,幸運的話,也許可以正好撞鬼,順道收伏。”能撞鬼才真有鬼了,雷德邊說邊笑,從姚允晨那拿過起士馬芬,分別遞給奶奶和沛熙。

    “好主意。”雷奶奶一切聽小雷的,快樂享用可口瑪芬。

    沛熙接過瑪芬,跟著大口吃,反正道士和舞掃把的還沒到,就先吃吃喝喝。

    雷德確認沛熙和奶奶很能自得其樂後,踏著慵懶的腳步,走向竊竊私語的阿宅他們。

    “我們可以在規劃捉鬼行程時,發放小點心給參加的遊客。”他適時加入,提出意見,他回到梅香村可不是成天忙著花枝招展,村子最新的煩惱他很明白。

    梅香村雖然有不少觀光客前來遊玩,但還是不夠多,他們需要發更多觀光財,好幫助村中較為清寒的家庭。

    他們不打算採取只給魚吃的辦法,而是要給清寒家庭釣竿,讓他們學會釣魚。

    “這個主意不錯,我們可以配合捉鬼主題,做些看起來恐怖,但吃起來美味的小點心。”阿宅興致勃勃,思考能做哪些以假亂真的點心。

    “阿宅編的鬼故事必須再補強,實在太爛了。”種樹的聽過阿宅所編的日據時期少爺和女傭的愛恨情仇後,只能搖頭歎氣。

    雷德搭著阿宅的肩,快樂損他,“阿宅,你真的很爛,編的完全沒說服力。”

    被損友們一再嫌棄的阿宅臉都綠了,生氣抖落雷德的手臂,“我是廚師,又不是作家,編得爛是理所當然好嗎?何況,我覺得是你們太吹毛求疵,根本就沒那麼爛。”

    雷德和種樹的定定看著理直氣壯的阿宅,嘖嘖搖頭。

    “你真的很自我感覺良好耶。”雷德盡情取笑。

    阿宅沒好氣雙手盤胸,“小雷,你不要那麼囂張,你以為我不曉得陳媽媽看見的鬼怪是誰?不就是你跟沛熙晚上不睡覺,在外面鬼吼鬼叫,嘖嘖,你們談戀愛就談戀愛,幹嘛搞得陳媽媽以為撞鬼。”

    阿宅晚上要溜到允晨家時,可是看得清清楚楚,明明就是這一對街頭巷尾跑透透,結果到了陳媽媽嘴裡,便成了阿飄,只能說陳媽媽想像力超豐富。

    “我也看見了。”種樹的默默補上。

    雷德一點都不會覺得不好意思,笑得落落大方,“你們可以告訴大家是我和沛熙在夜跑呀,我不介意。”

    “那就不好玩了。”阿宅笑咧嘴。

    種樹的淡淡一笑,也不認為有澄清的必要,村民們最近都有點寂寞,需要刺激的事,讓他們快樂一下。

    “你們這些人哪,就是唯恐天下不亂。”雷德故作不贊同搖頭。

    種樹的悠悠補上一句,“和你一樣。”

    聞言,阿宅朗聲大笑,和種樹的有默契跳起來肩撞肩,“兄弟,帥哦。”

    松伯和財叔適時介入,免得他們忘了正事,松伯嚴肅喊停,“你們三個別玩了,目前村子正面臨危急存亡時刻,我們很需要錢哪。”

    “錢哪!”財叔攤開雙臂,誇張抖動。

    雷德覷了松伯和財叔各一眼,才多久不見,他們竟然越來越誇張,可見村子裡長輩們平時無聊到沒八卦可傳時,就開始練誇張的表情動作。

    “阿宅編的鬼故事爛歸爛,或許我們可以逆向操作,讓遊客來找碴,反正大家來參加捉鬼團圖的是刺激,不是真的想撞鬼。”為了避免飽受爛演技荼毒,雷德立刻補強。

    “村子生產的梅酒,可以多做變化,例如在瓶中放進一枝梅,而不是常見的梅子,現在的人喜歡雅致的產品,我們就做出來販售。”種樹的也有他的想法。

    “現在的人也喜歡帥哥,所以我們也可以請國際當紅模特兒拍攝推廣梅香村觀光的影片。”松伯和財叔將主意打到小雷身上。

    雷德瀟灑一笑,用最欠扁的口吻說:“看來是我出賣色相的時候了。”

    “你確定OK?村裡沒有預算可以給你,經紀人那會不會有問題?”阿宅把話講明瞭,小雷既然是國際當紅模特兒,價碼自然高得嚇人,他一毛錢不拿,恐怕會涉及違約。

    “我說沒問題,就有辦法擺平,別擔心。”身為梅香村的一分子,可以盡一己之力時,沒道理讓好友們單打獨鬥。

    “很好。”阿宅和種樹的很是滿意,用力拍小雷的肩。

    雷德差點被他們兩個聯手拍倒在地,他故意誇張抖動雙肩抱怨,“你們是忌妒我長得太帥,想趁機報仇?”

    阿宅面目猙獰,將指關節弄得卡卡作響,“看來你是不見棺材不掉淚。”

    種樹的也很不以為然的翻白眼,打算和阿宅聯手教訓小雷。

    松伯在此時跳出來,擋在他們中間,“等等,你們不可以打小雷的臉。”

    財叔跟著慌張擋下,“沒錯,小雷的臉很寶貴,絕對不能動。”

    “所以松伯和財叔的意思是,除了臉以外,其他的地方都能打?”阿宅退而求其次。

    懶得打混戰的雷德懶洋洋提醒,“我的身體也很寶貴,必要時,我不介意露一下。”

    松伯和財叔這麼一聽,更是大驚失色,忙著護衛小雷美好的肉體,“你們兩個,不許動小雷,真想揍他,等拍完村裡的廣告,隨你們愛怎麼扁,就怎麼扁。”

    “嘿,松伯,財叔,你們未免太不夠意思了。”雷德笑嘻嘻抗議。

    “反正你平時長住紐約,欠扁時,阿宅和小柳都扁不到,難得有機會,就讓他們扁個過癮,這也算是聯絡感情啦。”松伯簡單幾句,便決定小雷被海扁的命運。

    “松伯英明,下次選村長,我這一票絕對投給你。”阿宅開懷暢笑,愛死松伯了。

    “我也是松伯的鐵票。”種樹的露齒一笑。

    雷德故作悲傷捧心,仰頭呐喊,“我的天哪,莫非這就是傳說中的真心換絕情?!”

    幾個男人爆笑,你一言,我一語,或笑或鬧,夾雜不休。

    站在不遠處的幾個女人看他們幼稚的吵來吵去,你送我一腳,我回敬你一肘,有志一同搖頭歎氣。

    “男人,一旦和死黨湊在一起,就會變成幼稚鬼。”喬喬有感而發。

    “我以為種樹的比較沈穩耶。”姚允晨感歎自己看走眼。

    “最幼稚的應該是雷德吧?他老愛胡說八道,不正經。”沛熙忍不住加入評論,說完,一臉歉然看向身旁的雷奶奶,“雷奶奶,對不起,我真是沒禮貌。”

    雷奶奶大器擺手,“沒關係,男人就是這樣,常常欠批,就算是小雷也不例外,以前我也常跟姊妹淘偷偷批評我老公呢,呵呵。”

    三個小女人笑咯咯,對批評自己的男人,比較沒那麼不好意思。

    “不過男人幼稚歸幼稚,重要的是他們必須具備愛人的能力,如果一個男人只會愛自己,這種男人再帥,再性感,你們都要離得遠遠。”雷奶奶仔細叮嚀注意事項。

    “可是我看你們的男人都懂得愛人,也很珍惜你們,所以你們別忘了在接受愛的同時,也要付出愛,不要將一切視為理所當然。”

    “是,雷奶奶。”三個小女人受教,齊聲回應。

    她們的男人的好,她們心裡很清楚,也分外珍惜。

    看著男人們笑鬧的身影,三個小女人眸底寫滿濃濃愛意。

    天越來越黑,風越來越大,男人們聚首在土地公廟前的石桌,規劃討論捉鬼路線圖,女人們則坐在石椅分享姚允晨帶來的點心。

    “天啊,我剛剛已經嗑掉一個起士馬芬,現在再吃蘋果派,我怎會這麼幸福?”喬喬大口咬下帶著肉桂香的蘋果派。

    雷奶奶接過沛熙遞上來的蘋果派,咬下烘烤的酥酥脆脆,層層叠叠的酥皮,讚美,“允晨,你的手藝真不是蓋的。”

    沛熙也快樂品嘗她們讚不絕口的蘋果派,“我到梅香村最開心的除了認識大家以外,就是允晨的烘焙,真的是贊到不行。”

    接受大家讚美的姚允晨開心的雙頰緋紅,“你們的讚美,帶給我最大的成就感。”

    “這時候如果能再來一壺茶,就完美無缺了。”雷奶奶有感而發。

    “我想說要捉鬼,帶著茶不是很方便,這才沒準備。”姚允晨惋惜自己沒做好更充分的準備。

    “捉鬼不過是件小事,喝茶才是重要大事。”雷奶奶將女孩子們聚在一起暍茶吃點心看得比啥都重要。

    沛熙和喬喬互看一眼,早知道雷奶奶如此看重喝茶聊天,她們就移師到室內舉辦睡衣趴,也不用在這裡吹冷風。

    “要不我們換個地方?”沛熙打蛇隨棍上。

    “可是我已經讓喬喬和小柳打電話叫他們的爸爸過來了。”雷奶奶動搖了。

    “沒關係,我馬上打電話要他們別來。”喬喬刻不容緩,馬上拿起手機。

    但說時遲,那時快,萬般無奈的假道士喬立信來了,莫名其妙得舞桃木劍的老柳也來了,兩個難兄難弟默默找位子坐下。

    雷奶奶見全員到齊,便打消轉移陣地的念頭,眉開眼笑起身道:“大家能在這樣的夜,齊聚在一塊兒,你們說是不是很美好?”

    冷風冽冽的夜晚,好好的被窩不躺,嬌美的女人不抱,來到這裡抓根本就不存在的鬼,哪裡美好了?

    眾團員心底同時發出不苟同的呐喊,但面對開心的雷奶奶,他們全都漾開笑臉,言不由衷附和,“可不是,真是托雷奶奶的福。”

    “不過天氣似乎有點涼,你們會不會覺得?”

    是冷斃了!雷奶奶。

    所有人乾笑兩聲,不好意思說出真心話。

    “不過呢,這種涼意正好適合捉鬼。孩子們,你們都準備好了嗎?小喬,你帶冥紙跟朱砂筆沒?”

    被點名的喬立信秀出白色塑膠袋裡的冥紙,“我帶了,不過沒有朱砂筆,所以用紅色簽字筆代替。”

    開玩笑,關於雷奶奶的要求,喬立信哪敢不做好準備。

    “老柳,你的桃木劍呢?”雷奶奶的目光轉向老柳。

    老柳機靈取過土地公廟的掃把,“我跟伯公借,有伯公加持,法力肯定威猛。”

    “很好,大家真是有心。”雷奶奶滿意得不得了,“那麼我們就出發吧,小喬,你和老柳走在前面,一個撒冥紙,一個舞掃把。”

    喬立信和老柳互看一眼,兩人無奈的長歎了口氣,他們哪懂這些呀,悲劇究竟是怎麼發生的?

    松伯和財叔則笑到胃快抽筋,財叔甚至拿出手機,準備錄影存證。

    “奶奶,為了保護環境,喬叔不能隨便亂撒冥紙。”雷德懶洋洋出聲制止。

    雷奶奶沈吟了會兒,又有新點子,“那小喬撒冥紙時,老柳跟在後頭掃,如何?”

    雷德噙著溫暖笑容,牽起奶奶的手,“這是多此一舉,喬叔不撒,柳叔就不用掃了,真要維護環境整潔,不如大家明天起個大早,做社區清潔工作。”

    “好!”獲得救贖的喬立信和老柳率先附和。

    “但我們今晚不是要來捉鬼嗎?”雷奶奶的語氣不是很堅持,她點心也吃了,天也聊了,夜也深了,差不多可以回家睡覺了。

    看穿奶奶心思的雷德笑著又說:“奶奶,夜這麼深,風這麼大,我們都出來這麼久,也沒見到半隻鬼,阿飄都不曉得被風吹到哪去,不如我們回家,我煮姜湯給你喝。”

    雷奶奶沒有一絲猶豫,立刻點頭,“好,咱們回家喝姜湯,改天再來捉鬼。”

    不用街頭巷尾到處亂走夜遊,大家笑開懷,該討論關於村裡觀光事業如何發展,已有初步計畫,算是大功告成,可以就地解散。

    沛熙走向始終溫柔對待奶奶的雷德,主動伸出手牽他,在他回頭看她時,回以最溫柔纏綿的笑容。

    她好喜歡他,他對雷奶奶極有耐性,願意陪著,哄著、愛著老人家,這樣的男人,看似輕佻不正經,實際上充滿愛。

    她若不懂得把握,未免笨得無可救藥。

    她要他,要這個硬是闖進心扉的男人。

    感受到她炙熱的視線,雷德對上她的眼,俏皮眨眨,送了個飛吻,使已經很強大的電力,變得更加強大。

    沛熙見狀,心想不能總是讓他佔優勢,她要嚇嚇他才行。於是模仿他的動作,眨眼放電,再奉送熱情飛吻,試著俏皮一回。

    雷德先是一楞,緊接著開懷暢笑,對她豎起大拇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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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6-17 17:13:02


    梅香村為了推展觀光,整個動起來,雷德、阿宅和種樹的幾個男人抽出時間,實地走遍村子每個角落,更加完整規劃捉鬼路線圖。

    而惡鬼傳說,仍是交由阿宅編撰,儘管漏洞百出,但他們對阿宅唯一的要求就是必須充滿趣味。

    這段時間沛熙靜下心仔細思考,她究竟是要身兼二職,或是全心全意追逐夢想。她想了許多,時常睡睡醒醒,有時候醒來,就再也難以入眠。

    有一晚,她再次苦惱醒來,發現睡在身畔的雷德不見蹤影,料想他回家去了,口渴的她起床,想到客廳倒杯水,打開和室拉門,驚見雷德並未回家,而是就著幽暗的小夜燈,在做核心訓練。

    她訝異不已,因為當時已淩晨一點。

    雷德見到她,朝她綻放電力十足的笑容後,便又汗流浹背專注做肌耐力訓練。

    她從旁看他認真的神情,想到他即使已站在頂端,仍努力讓自己保持最佳狀態,讓品牌廠商絕不後悔選擇他代言。

    他的專注認真,是最後的臨門一腳,使她真正下定決心,她的夢想需要全副專注力,她沒辦法一心二用,既然選擇了,就義無反顧往前沖!

    於是她跟阿宅遞了辭呈,但厚著臉皮請阿宅將員工宿舍租給她,她實在太喜歡這裡清幽的環境,在這裡她可以獲得源源不絕的靈感。

    阿宅也很阿莎力,準了她的辭呈,以便宜的租金將房子租給她,讓她能夠專心創作。

    一旦下定決心,她渾身便蓄滿正面能量,每天精力充沛專注製作雷奶奶的旗袍,有時做到一半,會突然有做配件的想法,於是叮叮咚咚,開始在皮革上敲敲打打。

    一件件成品出現在客廳,可能是一個拼接皮包,可能是一雙鑲著施華洛士奇水晶的高跟鞋,帶著金屬搖滾風的皮帶,誇張的波西米亞風的耳環。當她想做時,便任性放縱,當她沈澱平靜時,便一針一線縫著旗袍。

    她自我要求雷奶奶的旗袍務求完美。

    她的認真,她的執著,雷德全看在眼裡,他認為最大的支持就是陪在她身邊,以行動照顧她。

    所以他決定發揮廚藝,照顧好她的三餐。

    他在廚房裡瀟灑揮舞鍋鏟,就算是下廚做菜,他也打扮的帥氣有型。

    沛熙盤腿坐在客廳,細心地手做鳳凰展翅扣,看著在廚房為她忙碌的男人,不能說不感動,但也有些惴惴不安,他看起來一點也不像會做飯,她可沒忘喬喬曾私下透露種樹的為她做蛋炒飯的慘況。

    她打了個冷顫,試著以最平和不畏懼的口吻問:“要不要我幫忙?”

    “不必,你等著享用吧。”雷德在廚房洗洗洗,切切切,爽快拒絕。

    她實在很難放心,揚聲提議,“或者我們可以簡單吃個泡面?”

    雷德自廚房帥氣探出頭,朝可愛盤腿的她眨眼,散發強勁電力,“吃泡面不夠營養,你忙了好一陣,我今天一定要讓你營養滿分。”

    瞧他說得自信滿滿,她真擔心他的廚藝其實和種樹的不分上下,但現在種樹的跟阿宅拜師學藝,進步飛快,他呢?

    啊啊啊,好怕他做出來的飯菜也泡在油裡,到時她是吃還是不吃?

    她乾笑兩聲,言不由衷,“呵呵,我好開心。”

    看穿她的忐忑不安,拿著鍋鏟的雷德朗聲大笑,“你不用擔心,我保證我的廚藝很不賴,吃過的都說好。以前還沒紅的時候,我曾在紐約的中國餐廳打過工,煮一頓飯難不倒我。”

    “你負責端盤子,還是在廚房?”

    “都有。我讀書時住外面,外食太貴,為了省錢,我也會下廚,你看我到現在還不是頭好壯壯,瀟灑迷人,所以你儘管放一百二十萬個心。”又送了個飛吻安她的心,“我知道我很帥,以至於你認為我不會做菜,但是帥哥為何就要笨手笨腳?我可是出得廳堂,入得廚房。”

    他說的每一句話都充滿自信,要她不相信都難,她溫柔微笑,“那我就等著看你大顯身手。”

    雷德笑容燦燦,又鑽回廚房,開始熱鍋煮食。

    食物的香氣陣陣飄來,若說沛熙還對他的廚藝有所疑慮,此刻也已煙消雲散。

    做好一對鳳凰展翅扣,她以最嚴苛的角度審查,做細部調整,以達完美。

    白米飯的香氣,加上蛋香,惹得她饑腸轆轆,忍不住引頸企盼,直到現在她仍沒聞到燒焦味,由此可知,他的廚藝確實比種樹的好,他果然沒吹牛。

    她伸了下懶腰,轉轉脖子,活動一下疲累的筋骨,等不及大快朵飴。

    仿佛聽見她的心聲,雷德又探出廚房,快樂宣佈,“可以吃飯了。”

    沛熙開心放下鳳凰展翅扣,眺起來奔進廚房,當她看到菜脯蛋時,立刻舉雙手歡呼,“耶!是菜脯蛋!我超久沒吃了。”

    她開心的歡呼,惹出他溫柔微笑,拿起筷子,夾起一小塊喂她,“你這麼喜歡菜脯蛋?”

    沛熙樂得張大嘴讓他餵食,剛煎好的菜脯蛋熱呼呼,她咬進嘴裡,哈著氣,以免燙傷舌頭,“呼,哈,好燙,好燙。”

    “那等一下再吃。”雷德要放下盤子。

    沛熙拿過來,也夾一筷子,吹了吹才喂他,“菜脯蛋就是要熱熱吃才香,你也嘗嘗看。”

    雷德眉開眼笑,半蹲讓她喂,和她同享美味的菜脯蛋,他不忘自吹自擂,“就說了我會做菜吧。”

    她對他豎起大拇指,“你真的沒有胡吹臭蓋,不過你這菜脯在哪買的?怎會有中藥味?”

    “哦,不是買的。”他接過盤子和筷子,再夾一口喂她。

    她啊的張大嘴,吃了一大塊不再熱到燙舌的菜脯蛋,“我記得我的冰箱沒有菜脯啊。”

    嗯……應該不是她神經過敏,這菜脯吃起來真的有濃濃的中藥味和……酒味?

    為什麼會有酒味?

    “你是沒有菜脯,但是我家有。”

    咬菜脯蛋的小嘴突然間變慢了,臉色怪怪的,“……你家冰箱?”

    “冰箱沒有,不過我奶奶泡了一瓶蘿蔔酒,我天天喝,覺得蘿蔔光泡著,不擅加利用,未免可惜。”

    噗一聲,她忍不住噴出嘴裡的菜脯蛋。

    沒能及時閃開的雷德傻眼,鐵青著臉拍掉胸前的菜脯蛋屑,“你在做什麼?”

    她兇狠揪著他的衣襟,“告訴我,這個不是‘那個’!”

    “什麼這個那個?”他皺眉,開始訓她,“章沛熙,你吃要有吃相,這樣隨便亂噴,會嚇到人,若不是我喜歡你,肯定翻臉。”

    “你廢話少說,快點告訴我,這個不是那瓶虎鞭酒!”她沒時間跟他說五四三,她要重點!

    他的眉頭揪得更深了,“哪來的虎鞭酒?你在發夢嗎?”

    “就是你早晚各一杯的那個。”她大聲吼。

    “我喝的是蘿蔔酒。”他僵硬澄清。

    “是虎鞭酒。”她斬釘截鐵打斷他的美夢。

    他臉色鐵青,“……我奶奶說是蘿蔔酒。”

    她再一次要他面對殘酷的事實,“你奶奶騙你,那是虎鞭酒。”

    “我根本不需要喝虎鞭酒,我奶奶沒道理騙我。”他大受打擊,臉色崩潰難看,難以置信瞪著手上這盤菜脯蛋?虎鞭蛋?

    一想到這極可能是虎鞭蛋,他便急忙忙丟在流理台,不願再碰。

    她忍笑,同情道:“也許你奶奶覺得你需要。”

    這一瞬間,她有點同情被雷奶奶欺騙的雷德,他每天早晚各一杯,很可能已喝掉大半瓶。

    他咬牙切齒澄清,“我一點都不需要借助其他外力,才能展現我的男性雄風!”

    他快嘔死了!他的一世英名,盡毀在奶奶手中。

    他抓著沛熙,再次鄭重澄清,“我真的不需要。”

    她被他快噴火的雙眼嚇了一跳,“呃……好。”

    “該死!說你相信我。”

    “呃……我相信你。”

    他危險的半眯著眼,“你為何遲疑?”

    他看起來好像要吃人,她立刻睜眼說瞎話,“我沒有遲疑。”

    英俊的臉龐危險逼近,她好無辜眨眼,他火大指著她的鼻尖開炮,“你,章沛熙,早就知道我被我奶奶騙喝那個‘怪東西’,為何不告訴我?”

    “呃……我就……不好意思說嘛。”

    “聽你在唬爛,除了涉及到你的工作,你才會扭扭捏捏,其他時候,哪見過你不好意思了?”這筆帳沒辦法跟奶奶算,只好跟她算了。

    “你亂講,我明明就有不好意思的時候。”她氣得跳腳。

    “哪有?”不爽的他越來越大聲。

    該死!不會全村都知道他每天都在喝那瓶“怪東西”吧?今後他如何出門做人?

    “明明就有。”她氣得又想賞他一記頭錘,跟著大聲起來。

    “哪時候?”

    “就在昨晚啊,我本來想要大聲跟你說,我愛你,但是我突然害羞縮口,你怎麼可以說我沒有不好意思的時候?”她火大提出證據。

    不爽的雷德怔了下,嘴角馬上漾開大大的笑容,“你愛我?”

    “對呀,昨晚我本來想說的。”她劈哩啪啦只想讓他知道,她其實滿常不好意思,但大吼出來之後,猛地意識到她說了什麼,倏地小臉漲紅,忍下到口的哀號。

    明明她想要挑個氣氛良好的時候,跟他來個深情告白,結果,她卻搞得像想和他捉對廝殺,美麗的告白變了調,未免也太悲慘。

    雷德笑嘻嘻雙手圈在她的腰際,額抵著她,“你剛剛說,你愛我。”

    她嘟著嘴,有些害羞,有些不安,也有些期待,咕噥著聲,“對啦,我愛你。”

    那最重要的三個字,她幾乎是含在嘴裡。

    他咧開好大好滿足的笑容,以鼻尖努努她,“章沛熙,你愛我。”

    “對啦,我們都聽到了,你可以不用再重複。”天啊,她好害羞,好尷尬,他就笑著重複她的告白,他心裡到底在想什麼?可不可以透露點端倪?

    他輕吻她的唇,一下又一下,低笑,“我偏要重複,章沛熙愛雷德,我喜歡。”

    他一下接一下的親吻,吻掉她的不安,他的喜歡使她不再緊張,雙手環住他的腰,承接她喜愛的親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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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6-17 17:13:41


    他好苦惱問:“怎麼辦?”

    “什麼怎麼辦?”

    “我發現我再也放不開你了。”他狀似抱怨,但話裡有濃濃的愛意。

    “那就不要放。”她的臉瞬間光彩奪目。

    “你確定?接下來就算你想抗議,我也不接受,明白嗎?”他霸道的要她有所覺悟。

    “再確定不過。”她笑呵呵,踮起腳尖,以吻封緘。

    他歡呼一聲,將她攔腰抱起,沖進客廳,又跑又笑,又轉又跳,像個小孩,純然的喜悅。

    他的快樂感染到沛熙,她跟著放聲大笑。原來愛一個人,不僅可以讓對方開心,自己也會有幸福感,她好開心告訴他,她愛他。

    他抱著她轉圈,猛地刹車,笑容凝結,“我要問你一件非常重要的事。”

    看他滿臉正經,她跟著緊張,“什麼事?”

    “我奶奶的廚房裡,還有一瓶裡面放著黑黑長長的東西,奶奶說它是烏參,它究竟是什麼,你曉得嗎?”

    她雙手勾著他的脖子,沈思,“黑黑長長……啊!我知道了,是土龍。”

    “土龍?那是幹嘛的?”

    “呃……聽說也是壯陽。”她好同情,好同情。

    “……”他心情沈重閉上眼,長長吐了口氣,才睜開眼,“我奶奶說那可以強身健體,預防感冒。”

    嗚……連親奶奶都不能信,這世上他還能信誰?

    “呃……她這是善意的謊言。”她乾笑兩聲。

    他好哀怨,完全笑不出來。“為什麼你會知道我奶奶廚房那些‘怪東西’?”

    “你奶奶偷偷告訴我的。”她同情的親親他的臉頰。

    “我奶奶會不會也偷偷告訴別人?”

    她試著用最平常的口吻說:“這我就不曉得了,不過我猜有不少人知道那些壯陽藥酒在你家。”

    他神經緊繃,追問,“什麼意思?”

    “聽說那些壯陽藥酒先是被村民們陸續送給阿宅,後來阿宅私下轉贈給喬喬,然後,你奶奶跟喬喬要走。”

    他好悲傷好悲傷垮下嘴角,“我奶奶她真的是太看不起我了,你會不會也看不起我的能力?”

    “當然不會。”她又不是笨蛋,怎麼可能會質疑他的男性雄風。“不過聽你剛剛提起土龍酒,你不會也喝了吧?”

    哀怨雷德對上她的眼,一切盡在不言中。

    她同情的啊了一聲,再親親他的臉,給予安慰,“你……還有喝什麼其他的‘怪東西’嗎?”

    其實她很想笑,他實在是太可憐了,莫名其妙喝了一堆壯陽藥酒,若消息來源無誤,他應該是頭號真實體驗受害者。

    “我喝的已經夠多了,再喝其他,不暴斃才怪。”他決定了,以後奶奶若再端出他不確定的“怪東西”,一律不喝!

    “咳,你看起來似乎還好嘛。”她不曉得他的精力充沛是不是因為藥酒的關係啦,也不好意思問得太仔細,以免他心靈受創。

    雷德敏感瞪著懷裡的小女人,“你該不會是對我的能力有所懷疑吧?”

    “沒有,完全沒有。”她立刻否認。

    “……我認為我有必要好好證明,我的強壯勇猛是與生具備的天賦。”他表情狠戾,嘿嘿邪笑,將她抱往臥室。

    她驚呼喊冤,“冤枉啊,大人,我絕對沒有一絲懷疑你。”

    “說謊!”他將她拋向鋪在榻榻米上的棉被。

    沛熙落被,來不及翻身逃跑,誓言證明的男人立刻飛撲,壓制。

    她胸腔的空氣,遭他結實的身軀擠出,哦了一聲,動手小力捶他,“你快點起來,我餓了。”

    惡狼輕咬她的唇,“我也餓了,好餓好餓。”

    她因他的意有所指,雙頰緋紅,“既然餓了,那你還不快……”

    雷德狡猾打斷她的話,“還不快吃了你嗎?遵命!”

    “呃?我想說的明明不是這樣。”接下來的嬌聲抗議,全被他火熱的親吻吞噬。

    她意思意思抵了他的胸膛一下,小手便擁有自我意識鑽進他的衣服裡,感受他熱燙的肌肉。

    “小騙子。”她的口是心非,引來他一串低笑,他煽情吮吻,扒掉她的衣服。

    ……

    美好的性,可以使人容光煥發,這點沛熙絕不否認。

    尤其是她有個體貼的男友,在她還沈浸在歡愛過後的慵懶時,他會負責為兩人清潔,該泡的澡,該有的溫存擁抱,一樣不缺。

    因為他,以前的不快樂與憂鬱,仿佛不曾存在過,她難以想像,假若沒遇見他,她會變成怎樣,應該是日復一日的行屍走肉吧。

    洗得通體舒暢的兩人回到客廳,在吃過微波披薩後,她又繼續縫旗袍,他則是坐在她身旁,懶洋洋滑著手機。

    她滿懷愛意抬眼看讓她重生的男人,感受到她愛的視線,雷德轉頭微笑,吻她的唇一下。

    “怎麼,你發現更加愛我了嗎?”

    “你的臉皮真的很厚耶。”她試著板起臉,卻破功,噗嗤一笑。

    他得意低笑,蹭著她追問:“所以我到底說對了沒?”

    “對啦。”她好害羞,用頭叩撞他的頭一下。

    雷德笑兮兮,傻乎乎的也用頭叩撞她一下。

    他們兩個就像單純的傻瓜情侶,會為彼此間親密的小動作而竊笑不已。

    她的心頭甜絲絲,覺得幸福得不得了,這種甜到粘牙的感覺,唯有親身體驗過的人方能明白。

    他和她頭靠著頭,將大半重量交托給她。

    她向旁傾斜,差點側倒,幸福抱怨,“好重。”

    “不會呀。”他乾脆伸臂勾住她的肩,愜意滑手機。

    她雙頰鼓鼓,放下快要完成的旗袍,“你這樣我要怎麼縫?”

    他爽快將旗袍放在一旁,點開一個網頁,“先暫停,看一下這個。”

    “是什麼有趣的視頻嗎?”他常常看到搞笑的動物和小朋友視頻,就會打斷她的工作,讓她輕鬆一下。

    他將她納入懷中,下巴擱在她的肩窩,“看了就知道。”

    那是一個以深煙黑和鬱金色為主的網站,背景音樂為搖滾,大大的遴選潮牌服裝設計師的視窗跳出來。

    她驚奇張大嘴,不確信再點開視窗,重看一遍,遴選服裝設計師的視窗再次跳出,鬥大的字,重重撞擊悸動的心。

    “這是全新的機會,也是嚴苛的比賽,你想不想嘗試?”

    她的心跳快到不可思議,深吸了口氣,試著平靜下來,但是沒有用,她的手,竟然在顫抖。

    雷德見狀,大掌包覆顫抖的小手,低沈著聲,再問一次,“你,想不想嘗試?”

    她對上他堅定的眼瞳,熱切的渴望,教她難以平靜,她咬唇用力點頭,呼出一口氣,沙啞著聲,“我想試試看。”

    他說得對,這是全新的機會,但也是嚴苛的比賽。

    新的潮牌要遴選設計師的消息肯定傳遍了整個圈子,許多等待機會的設計師一定躍躍欲試,可以想見競爭將會十分激烈,她不一定會入選,或許連邊都沾不上,可若不嘗試,她連丁點機會都沒有。

    “聽說這間潮牌的老闆很挑剔,公事公辦,完全不講情面。”他好心告訴她內幕。

    “哦?”她很緊張,卻也很興奮,體內的設計魂正在騷動。

    “就算是他的女朋友,他也不許她走後門,一切都要照規矩來。”

    “哦。”

    “他甚至還放話。”

    她好奇問:“放什麼話?”

    他滿臉沈痛,“就算他的女友色誘,他也絕不妥協。”

    她詫異看著他,“……我想,他的女朋友並不想色誘他。”

    他震驚的倒抽了口氣,“所以,他的女友打算使強的?”

    她微笑,清楚道:“不,他的女友打算照規矩來。”

    “所以?”

    “所以為了避免瓜田李下,女友決定,從現在開始,老闆不許上她的床,直到比賽結束。”

    “天啊!”雷德難以置信捧頰大叫,這一次不是演的,而是內心最真實的感受。

    “老闆,掰掰,路上小心。”她快樂地拉起備受打擊,即將在臺灣成立門市,最新潮牌“R”的老闆,將他推出家門,砰的一聲,關上。
引言 使用道具
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6-17 17:14:26


    雷德忙,沛熙也忙。

    這回雷德之所以遲遲未返美,就是為了成立屬於他的潮牌,他終究不放心讓奶奶獨居,想要多些時間留在臺灣,卻沒想到會遇到沛熙,意外得到了他的愛情。

    沛熙做好雷奶奶的旗袍之後,便報名參加比賽,著手構思符合“R”所要的元素。

    國外有不少當紅模特兒成立屬於自己的品牌,而該品牌也因有模特兒的知名度加持,大受消費者歡迎,每個品牌所要傳達的訊息各有不同,“R”為全新的潮牌,所要傳達的是愛與關懷。

    她明白雷德希望一炮打響這個品牌,購物網站和門市的成立雙頭並行,以至於他忙得天翻地覆,不時外出和架設網站的工程師、門市設計師討論。

    他總是來去匆匆,她見到他的時間越來越少,隨著比賽日期越接近,她的腎上腺素越是向上飆,每天她都處於亢奮狀態,設計圖畫過一張又一張,修改再修改,思考再思考,投注熱情。

    到了比賽當天,她揣著緊張的心情北上,到達比賽場地。

    參與比賽的人很多,比賽第一輪是投出設計圓,由“R”內部刪掉不符合需求的設計師,再來就是進入比賽的設計師在時間限制內依新的主題,現場製作服裝。

    比賽過程會同時網路直播,除了評審外,網友也能票選他們最喜歡的服裝設計師,最高票的設計師即能被“R”網羅。

    這是打響知名度最好的機會,渴望成功的設計師,絕對不會錯過。

    正當沛熙要踏上階梯,進入比賽會場時,眼角瞥見許靜芬出現,她一楞。

    許靜芬高傲的揚高下巴,“想不到你也來了,嗤,真的假的?你是Ray的女朋友?”她上下打量氣色看起來很紅潤的沛熙,不屑哼了哼,“依我看是假的,你如果真的是Ray的女友,他又何必對外招兵買馬,再不然就是你太差,他對你沒信心。”

    從前面對許靜芬的奚落,她總因自信不足,不敢反駁,可雷德重建了她的信心,使她重新看這整件事,她淡淡一笑。

    本想說得她抬不起頭來的許靜芬見到她的笑容,不快問:“你笑什麼?”

    “我在笑你真的很糟糕。”

    “你說什麼?!搞清楚,你才是糟糕的那一個。”許靜芬勃然大怒,若非這裡有許多人出入,她早就一巴掌揮過去,看章沛熙還笑不笑得出來。

    從旁經過的人,發現她們劍拔弩張的情形,好奇多看兩眼。

    沛熙壓低聲音,凶巴巴逼近,“你明知陳婉蘋剽竊我的作品,卻隱而不說,你和她,沒兩樣。”

    許靜芬被她嚇了一跳,臉色蒼白,不自覺往後退,但隨即神色自若,“我不曉得你在說什麼,不過你最好別亂說話,小心被告。”

    沛熙不屑冷笑,她以前實在太膽小,才會被許靜芬欺負。她偏頭睨看許靜芬,“誰會被告,還不曉得呢。”

    明明章沛熙比較矮,偏偏許靜芬被看得毛骨悚然,章沛熙再也不是那個任她嘲弄的小孬孬。“你別急著說大話,總而言之,這場比賽你是輸定了。”

    沛熙咧嘴微笑,挑釁挑眉,“哦,是嗎?我倒是覺得最後哭的人會是你。”未了,痛快賞許靜芬一記中指,爽!

    許靜芬難以置信瞠目結舌,聲音拔尖,臉孔扭曲變形,“你?!”

    一共有五名設計師進入決賽,沛熙一踏進位於十一樓的會場,便認出蓄勢待發的另外三名新銳設計師,她曾在一些場合見過,他們都是優秀可敬的對手,他們也認出她,紛紛打招呼。

    如同模特兒一樣是衣架子的茉莉走過來,“嗨,沛熙,我聽說你已退出這個圈子,看來傳言並不屬實。”

    “應該說我沈澱一段時間,有不同的想法,所以,我回來了。”

    “果然變得不太一樣,有自信多了。”茉莉贊許點頭,看見隨後來到,鐵青著臉,狠瞪沛熙的許靜芬,有感而發,“看來這次的比賽,會很有意思。”

    沛熙瞅了眼氣急敗壞的許靜芬,淡漠微笑,“是啊。”

    怒火中燒的許靜芬用力叩叩叩踩著高跟鞋,準備過來還以顏色時,“R”的五位評審陸續走進來。

    許靜芬渾身一僵,才克制住沒狠甩囂張的章沛熙一巴掌。

    走在最前頭的雷德西裝筆挺,瞄了眼情勢緊張的兩人,跟在他身後的時尚雜誌總編,知名設計師,攝影師,彩妝造型師未察覺緊繃的氣氛,面帶微笑看向進入決賽的設計師們。

    兩組攝影小組也進入,開始進行拍攝,盡情捕捉每個人最細微的表情變化。

    當他們一走進來,準備比賽的設計師們立刻站好,準備迎接接下來的挑戰。

    今天的雷德不是當紅模特兒Ray,沒有華麗引人的裝扮,而是沈穩的精英,眼瞳銳利有神,綻放不輕易妥協的冷光。

    見到不同面貌的雷德,沛熙瞬間折服在他散發的光彩,心蕩神馳。

    雷德自信環視五位參賽設計師,“各位設計師,歡迎你們來到‘R’。你們的優秀作品,使我留下深刻印象,‘R’追求新的思維,追求時尚,也講求舒適。”

    沛熙等人專心聆聽雷德說的話,他所說的每一個字都是整場比賽的重點,能否贏得勝利,端看參賽者如何解讀。

    眼前的雷德是老闆也是客戶,不是她的男友,她要記住這一點。男友是可以撒嬌耍賴的物件,但是老闆和客戶並不是,她必須戰戰兢兢,才有辦法爭取到這份工作。

    “現代人注重運動休閒,所以我希望你們能夠設計一套,不論是從事室內或戶外活動都適合,最潮的運動休閒服。”他說出公司訴求。

    每位參賽者聚精會神看著雷德,明瞭他的要求。

    沛熙將獲得的資訊,迅速在腦海開始構思,她沒辦法先坐下來將設計圖畫好,因為等她畫好,她想要的布料很可能會被拿走,所以她得馬上決定顏色,她以眼角偷瞄縫紉室裡所放的布匹。

    雷德指向右側的縫紉室,“縫紉室裡備有各種布料,供各位選擇,你們將有兩天的時間,設計製作出你們心中最符合‘R’精神的服裝。我與其他四位評審會從你們的設計、做工和網路票選出最佳人選,成為‘R’的專任設計師。”話說完,他朝大家點頭。

    沛熙感到熱血沸騰,迫不及待想要開始,其他人也和她一樣,躍躍欲試。

    “比賽開始。”在雷德一聲令下,牆上的電子鐘從四十八小時,開始倒數計時。

    在他宣佈後,沛熙發揮跑百米的速度沖進縫紉室,多虧她和雷德夜跑的特訓,她沖得完全不費力,且仗著比其他人嬌小的身形,鑽過其他參賽者身側,搶拿相中的布料。

    她快手快腳挑選了有花紋的櫻色、露草色和黑茶色三匹彈性布料,沖到工作臺放下,再快速挑選拉煉,選好所有她會用到的材料後,她呼出一大口氣,靜下心來,坐下來畫設計圖。

    其他人的想法也和她一樣,先搶布料再畫設計圖,大家都選好之後,剩下的布匹淩亂散落。

    雷德神情高深莫測,站在外面,透過玻璃窗觀察所有參賽者。他為沛熙感到驕傲,她的動作之快,讓他看了差點就大聲為她喝采,果然這段期間被村民指為阿飄的她不負盛名。

    “Ray,你覺得誰最具有冠軍相?”彩妝造型師低問。

    他不帶情感,以最公正的嗓音道:“入選的五位參賽者都深具冠軍相。”

    知名服裝設計師珍妮佛再次翻動手上關於五位參賽者的個人資料,以及第一輪參選的作品,“五位元參賽者的風格都不同,實力看起來也很不錯,不過還無法確定是不是真才實料,得看了才知道。”

    “Ray,那麼我換個方式問,你最欣賞誰的作品?”攝影師和服裝設計師再次審視所有人的作品,這種比賽,只要贏得老闆的喜愛,就等於贏了一半。

    雷德淡淡微笑,“我喜歡能夠帶給我驚豔的作品。”

    深邃眼瞳,閃耀灼亮光彩,此刻他注視的不是他的女人,而是具有無限潛力的新銳設計師,他喜愛她的專注投入,喜愛她不會借著與他的親密關係,向他打探比賽題目。

    她光明正大面對比賽,就是這種精神,令他的雙眼更加牢牢粘在她身上。

    許靜芬的位置就在沛熙前面,她不悅瞪著埋頭畫圖的章沛熙,瞄到她桌上的布,心底的不悅加深,懷疑章沛熙早就從Ray那裡得到訊息,知道該如何著手進行比賽。她心有不甘,霍然站起來,對著攝影機道,“我有話要說。”

    沈浸在創作氛圍的所有人,皆納悶抬眼望向發難的許靜芬。

    隔著透明玻璃,雷德眉也不挑,注意忿忿不平的許靜芬。

    “這是一場不公平的比賽。”許靜芬大聲投下震撼彈。

    所有參賽者面面相覷,不明所以。

    沛熙臉色慘白,可以猜想得到許靜芬想說什麼,她該如何阻止?

    面對發難的許靜芬,雷德平靜無波。

    他早該料到,讓許靜芬入圍不是件好事,但他講求公平,不論他喜不喜歡這個人,當她的作品OK,符合參賽規則,他沒道理因個人好惡,而將她踢出比賽,儘管現在他就很想狠踢她的屁股。

    攝影小組為這突發狀況將攝影機對準許靜芬。

    許靜芬右手用力一指,指向後方的章沛熙,大聲指控,“她是Ray的女友,我懷疑比賽題目早就洩漏給她,且冠軍已經內定,這場比賽不過是炒作,我們都是來陪襯的。”

    此話一出,其他設計師震驚不已,瞪著沛熙,再看看站在外頭,臉色莫測高深的雷德。

    攝影機先對準臉色灰白的章沛熙,又轉向漠然的雷德,所有人都在想,許靜芬的指控是真是假?假如是真,這場比賽到底還要不要比下去?

    這可是線上直播,“R”這個品牌尚未上市,不會出師未捷身先死吧?

    “Ray……”珍妮佛替他感到頭大。

    雷德淡漠一笑,信步走進縫紉室,坦然迎向大家質疑的目光,“章小姐確實是我的女友,但我並未因此獨厚她,讓她進入決賽,所有決賽者都是經過嚴格挑選,有一定的實力,我相信你們不會懷疑自己不夠資格。”

    “我們當然不會自我懷疑,我們懷疑的是別人。”許靜芬打斷他,不滿的目光射向從頭到尾默不出聲的章沛熙。

    面多眾多質疑的目光,沛熙不容許自己膽怯,她不能讓雷德為她背負私相授受的駡名,揚聲,“我和大家同時知道比賽題目,我並非內定的冠軍。”

    媽的!她的口才為何不能更好些?

    真想當場化身為發飆小狂獅,一口咬掉可惡的許靜芬。

    許靜芬冷笑,“話可不是你說了算,以你的實力,根本進不了決賽,我們大家心知肚明。”

    雷德抬手制止許靜芬的攻擊,“有沒有實力,不是你說了算。這次的比賽大家都很清楚,冠軍並非由我主導,除了其他四位專業評審外,再加上網友票選,我認為這樣的規則算是公正,可惜你並不認同。為免大家有所疑慮,我不加入評分,且比賽主題將由珍妮佛小姐重新擬定,為避免再有爭議產生,請各位參賽者暫時待在縫紉室,稍後新的布料與主題將會產生,若有參賽者還是對這場比賽有所質疑,歡迎退出。”

    話甫說完,他目光堅定對所有人頷首後,不疾不徐轉身離開。

    被交托重任的珍妮佛目光冰冷,看著茫然失措的參實者。

    “我會留下來,讓大家見識我的實力。”許靜芬甩甩頭髮,話針對章沛熙。

    章沛熙要為自己,為雷德而戰,她挺直腰杆,無所畏懼,“我也會留下來,讓你把剛剛說的話,全都吞回去。”

    “有沒有人要退出?”珍妮佛環視所有人,“既然沒有,就表示大家都認同新的比賽規則,希望比賽結束後,不會有人輸了,又跳出來大喊不公。”

    被珍妮佛酸了的許靜芬唇一抿,昂高下巴,自認不會是輸家。

    攝影師將所有人的表情拍過一遍,縫紉室的氣氛變得詭譎緊繃,工作人員進入將參賽者們的桌面全部清空,原本散落在地的布料也一併帶走。

    比賽中斷,不能離開縫紉室的參賽者沒事可做,有的長歎口氣,有的倒了杯熱茶定定心神。

    沛熙坐在原位,盯著手指,訝異發現,她竟然沒恐懼發抖,不!應該說,她竟忍住沒火大揪住亂說話的許靜芬痛扁一頓。許靜芬怎能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她以為人人都和她一樣?可笑!

    珍妮佛和攝影小組都退出縫紉室,縫紉室外站了兩名員工,以防有參賽者不聽規則隨意出入,又所有爭議。

    茉莉來到沛熙身側,用嚴肅的口吻說:“我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要問你,你必須老實回答。”

    沛熙訝異看著茉莉,澀著聲,“你想問什麼?”

    茉莉也相信許靜芬的指控?所有人都認為她被內定了,他們一定很鄙視她,百口莫辯,原來是這麼的苦。

    其他參賽者立刻豎起耳朵,仔細聆聽。

    “Ray脫光之後,是不是和雜誌上一樣養眼?”

    兩個小時後,雷德和珍妮佛等評審及攝影小組再度進入縫紉室,新的布料被工作人員拿進來擺放。

    雷德右手插在西裝褲口袋,站姿不減帥氣,目光清冷,環視參賽者,在每個人身上停留的時間相等,並未特別獨厚誰。

    沛熙極力克制情感,她用力將視線定在珍妮佛身上,就是不願再惹爭議,使雷德的公信力遭受質疑,她確信就算不與他視線交會,他也會明白,她的心與他同在。

    珍妮佛上前一步代表發言,“新的比賽主題訂定為‘熱情’,各位參賽者,你們仍舊有兩天的時間製作服裝,祝福各位,比賽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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