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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6-20 19:09:53

冒牌逃妻 - 夢 蘿

一種人一款命,but,百種米卻養一種人--  who?
她橫看、直看、左看、右看、橫豎都不像個千金大小姐,
這年頭怎麼搞的,流行模仿呀?
玄!可憐她阿母病憐憐,擠不出半點油水的她只好……  
只好當個冒牌貨嘍!哪按呢?說好暫時噹噹的嘛!
怎麼他一個不爽,竟把她給「軟禁」……真衰!
難道他看不出她是假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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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6-20 19:10:35


遠從國外專程回來,人稱杜氏之光的杜牧寒,可說是震驚到了極點;一向不容許自己臉上有任何情緒化反應的他,這會兒竟讓驚訝取代了他原來的面無表情。

一開始他就不贊成父親為他訂下這門婚事。之前在加拿大得知父親在臺灣為他做主此事時,他最初的打算是--乾脆留在加拿大,一輩子不回臺灣算了;但向來不主張以逃避面對事情的他,最後還是決定親自回來,把擾人的婚事推掉。

屆時,不管女方同意與否,這門親事誓必要解除;當他坐在飛機上時,他心中是這麼打算的。

可萬萬沒想到他一介留學碩士,素有天之驕子之稱的他,回來面對的竟是他那未婚妻老早就先他一步丟下他,逃婚去也。

這真是好笑到家了,若說要逃婚也該是他本人吧!怎麼也輪不到他那位從未謀面的未婚妻;再說,有所挑剔的人也該是他。他才是眾多長輩爭相搶著要的金龜婿,不是他那位連長得是圓是扁也無從得知的未婚妻。

這下臉可丟大了,杜牧寒心中的忿怒、難堪自是難免。他決心找回那名叫曲湘蘋的女孩。

是的,他發誓一定要找到她。敢將他丟下來面對她離去的爛攤子,他一定要看看是誰給她的膽子,竟讓她這麼做!

杜牧寒著實有些意外,因為他怎麼也想不到堂堂曲克剛的女兒,會因為逃婚而委屈自己躲避在一間小小的工廠。

這曲湘蘋怎麼說也是一位嬌生慣養、手無縛雞之力的千金大小姐,她真能在工廠當女工,那還真是笑話一樁哪!

他已經找她這麼多天,現在發現地竟然為了逃婚而在工廠做工,杜牧寒素來的好脾氣,這會兒正急速竄升成沸騰的怒火。遂地,杜牧寒再也管不了什麼,怒氣橫生地下車走向曲湘蘋。

如果沒有向曲家夫婦要曲湘蘋的相片,也許他還找不到她的人,如今讓他找到她,又豈能再容她消失在眼前。既然他和她一樣不喜歡這樁婚事,所以就算必須押著她回到雙方家長面前解除婚約,他仍是會這麼做。

戚念瞳一開始還只是慢步走著,想著壓在心頭那揮之不去的心事,一直到前方有個人擋在她身前,她才抬起眉頭深鎖的臉龐看向來人,這一看才知是個陌生人。

杜牧寒已經找了第十天了,就在他準備打消主意,不再繼續尋找曲湘蘋之際,卻這麼突然地讓他遇上了她。

接觸到自己並不熟悉的面孔,戚念曈沒有停下來的打算,準備繞過不認識的生面孔,繼續往前走;但一條強而有力的手臂抓住了她,阻止她的前進。

「曲湘蘋,妳不會不知道我是誰吧?」杜牧寒逕自以為曲湘蘋也該看過他的長相。

他對於父親挑選的女人絲毫不存一點好感,所以他連最基本的禮貌也懶得表現,連名帶性地叫她,還一臉的挑釁。說穿了,他擺明是故意要讓她留下壞印象的。

戚念曈倏地甩開他的手,還大步地往後退,嫌惡的臉上只差沒有當場破口大駡。

她的反應是很氣人,但卻是新鮮的;至少對於被許多女人倒追的杜牧寒而言是頭一遭,鮮少有女人見到他而不對他的容貌發出驚歎聲的。

他一向受女人擁戴,也是公認的萬人迷,因此對於曲湘蘋像是看見髒東西般的表情,杜牧寒真的覺得很不一樣,一絲絲興趣也因此被她挑起。

仔細再瞧她一眼,她本人比照片上的她,皮膚要黝黑許多,還真看不出是千金小姐該有的肌膚;他想這或許是她比平常愛在陽光底下曝曬所致吧。

「先生,我看你是認錯人了,我不是曲湘蘋。」一向痛恨男人的戚念曈,對於此人一直緊盯不放的眼神,更是厭惡到了極點。

「我知道妳不會承認自己就是曲湘蘋。」要不然她也用不著逃婚了,他早料到她會這麼說,果然沒錯。

「我說你真的認錯人了。」戚念曈實在不想跟他多廢話,偏偏他又以他頎長碩壯的身子擋在前頭,她就是想不理他都有其困難。

「曲湘蘋,妳大可不必如此。我跟妳一樣不喜歡這門婚事,妳跟我回去把事情說明白,問題就解決了。妳也犯不著再辛苦地委身在工廠做女工。」

「你這個人究竟是怎麼回事?拜託你眼睛看清楚,不要把每個人都看成是你的未婚妻。」戚念曈一心只想儘快擺脫他,她還必須趕回家呢。

「曲湘蘋--」杜牧寒正想說話,卻看見他停在馬路上的車子,這會兒正因違規停車而讓一名警員向前察看。

遂地,他連忙趕上前,還一面回頭大聲說:「妳別想溜掉!我去去就來。」

戚念曈又不是白癡,會放過眼前「落跑」的大好時機嗎?趁他一走開,她根本是飛也似的逃離現常

幾乎是還沒回頭,杜牧寒就知道他好不容易找到的「未婚妻」,又逕自竄逃了。眼看著她愈跑愈遠,杜牧寒在面對已在車子旁虎視眈眈的警員,也只有暫時放棄把曲湘蘋追回來的念頭。

但是他絕不會就此鬆手的;既然她存心逃避他,他又豈有放由她逃避的理由?

不抓她回來解決問題,問題終究是永遠存在,不會因為她一時的逃避就有所改變。

真不明白她怎麼會以為逃婚就能解決問題呢!

掏出皮夾,拿出皮夾裏的駕照、行照,杜牧寒仍是想不透這一點。

「她的病情加重了,必須儘快開刀。」醫生說。

戚念曈從來沒有像今天一般,這麼強烈地希望自己能生在富貴人家的心態,在聽過醫師的話之後,這念頭就更加強烈了。

如果老天聽得見她的請求,如果老天懂得如何可憐貧窮人家,那種有著一餐還必須擔心下一餐的悲哀,那麼也許老天爺就不會再讓疾病找上她母親;但希望總是落空,就像每一年殷切地盼望能見到父親回來,卻年年失望一般。

從來沒有夢想成真的時刻,貧窮人沒有資格跟平常人一樣享受快樂,早不知在哪一年就感受不到快樂是何滋味,也許也早忘了何為快樂了。

懂不懂快樂無所謂,她只要母親是健康的,不要躺在床上病懨懨的,那就是她最大的希望;但是,她連這最基本的希望也達不成。身上沒有半毛錢,她就是運送母親上醫院也無能為力。

不能再這樣下去了,她必須做點什麼才行;就算站在蔚藍天空下祈禱,老天也不會給予她任何實質上的幫助,她不也早看清了這一點了嗎!

戚念曈匆忙地走進窄小的樓梯間,步下地下室。這小地方是她和母親以及弟弟三人遮風避雨之處;雖是簡陋,但終能提供他們一些溫暖,不必在街上受風吹雨打之苦,這已是他們最大的幸福了。

一個由不到十坪建造而成的家,一眼望去,所有的傢俱就只有兩張床,一張現在躺著地病弱的母親,另一張則是由她和弟弟兩人輪流睡。還有一具瓦斯爐,幾隻碟子,上面放著三雙陳舊的筷子。

戚家以前不是這樣子的,原本還算溫飽幸福的家,在父親絕情地刮走家中所有的財物之下,再也所剩無幾。留下一位從此病魔上身的母親,以及一位年紀尚幼的弟弟,和一個再也不敢相信男人的女兒。所以戚念曈長這麼大以來,一直沒有交過任何異性的朋友,她也從來沒有這種打算。

當同年紀的女孩正忙著為心上人打扮自己時,戚念曈早在工廠裏勤快的工作以貼補家用,後來她還必須休學在家照顧病弱的母親。

每到夜深人靜時,戚念曈就更加痛恨父親,痛恨男人的絕情絕義,害得被拋下的母親因此痛不欲生,害得她和弟弟不能好好地把書念完。

戚念瞳走至母親床邊,對於離家十年又音信全無的父親,她早已徹底絕望;現在最重要的是想辦法籌出一筆錢,好送她母親進醫院治療。

「姊,我回來了。」戚念罡背著書包從樓梯口出現。

因為是白天工作,晚上上課,戚念罡小小年紀便深知家裏絕對不能再出個敗類,是以他總是把自己規畫得有條不紊,絕不讓人擔心半分。

戚念曈是以弟弟為傲的,所有男性中她也只相信她弟弟一人。

「念罡,吃過飯沒?」戚念曈必須每天這麼問,因為她知道正在發育中的弟弟會為了省錢連飯也不吃,就只是為了把錢存下來,好湊足母親的醫藥費。

「吃……吃過了。」戚念罡側身背著戚念曈,她還會不瞭解自己的弟弟嗎?遂地,她上前取下戚念罡的書包,打開書包就看見早上給他的一百元,現在還規矩地放在原位,連動也沒有動用過。

「姊--」戚念罡有點擔心地看著她,生怕又看見姊姊為他哭紅了眼。每次只要他沒吃飯,姊姊就會為他心疼地落淚;而每到這時候,他心裏就愧疚得要命。

姊姊很少哭的。他還記得父親走的那一天,母親哭得死去活來;可是姊姊卻連一滴眼淚也沒掉,還擁著才四歲的他告訴他:是男生就不能哭,所以當時他就下定決心絕不會輕易再掉眼淚。他要當個有用的男生,絕不讓姊姊和母親為他傷心。

「不要叫我!我已經跟你說過多少次了,你不能不吃飯;你是男生,將來沒有強壯的身子,你怎麼保護你喜歡的女生?」

「我不要保護別的女生,我只要保護姊和媽。」戚念罡口氣堅決地說著。

「那麼你是不是更該快點長大?而不是為了一點小錢而餓壞自己的身體。」

「我知道了。姊,妳不要哭,我不喜歡看見妳為我哭,那會讓我覺得我比爸還壞。」戚念罡走上前摟住她。

「不,念罡,你是最好的弟弟。你不像同年紀的男孩貪玩,你犧牲了一切就只因為家裏什麼也沒有。」戚念曈是心疼弟弟的,因為她知道弟弟就同她一樣什麼也無法擁有。

「姊,我有妳和媽就夠了。」

「念罡,會有辦法的,姊準備辭去現在的工作,再找一份薪水更好的工作,不出一些時日,我們就有一筆錢可以付媽開刀的費用了。」因為有個如此懂事的弟弟,戚念曈從來不曾灰心過。她要看著弟弟一天一天長大,所以再大的困境她仍然要努力突破。

「姊,我也可以利用去車廠上班之前的時間,替報社送送報埃妳不是說過,只要我們肯努力,不會找不到出路的。」戚念罡早就有送報的打算,只是比平常早一點起床,這點難不倒他的。

「沒錯!天無絕人之路。」戚念曈肯定地回答。

天無絕人之路想必不是在指她,也無法應用在她身上;戚念瞳在找了幾份工作都沒有著落時,便深深感受到這一點。

這句話或許不該用在她這個連高中也沒畢業的人身上。什麼經驗也沒有,連學歷也差人一大截,她能找到什麼薪水好過工廠的工作字?看來機會是非常渺茫了。

對於自己忙了大半天卻得不到任何回應,她感到相當失望,戚念曈的腳步不覺沈重了起來。

不久前才對念罡信誓旦旦,如今她怎麼向他交代?她最不喜歡的就是讓弟弟對她失望,所以無論事情多麼絕望,她都不願表現出來。

在念罡小小年紀的肩膀上早負荷了比同年齡更重的壓力,所以說什麼她也不願再加重他心理上的壓力。

「能借一步說話嗎?這位小姐。」一道女性聲音在她沈思當頭冒了出來。

戚念曈訝異地微轉頭,側頭看著說話的人是一位打扮中性的女孩--棉質襯衫、牛仔外套,加上一條褪色的牛仔褲,看起來相當男性化;但她的五官輪廓分明,別具一股野性美。

「有什麼事嗎?」不會又是一個認錯人的怪人吧?

「我是施凱若。到我車上再談,如何?」施凱若末施胭粉的臉龐上,漾著炫人的笑容。

如果她也能像此人舉手投足之間充滿自信,或許就能像她一樣耀眼迷人了,戚念曈心中暗忖道。話再說回來,她根本不需要像此人一樣穿簡單服飾也能耀眼迷人;現在她最需要的是一份工作,而不是中看不中用的迷人外表。

「我知道很多人容易對我一見鍾情。可是,妳不妨先和我回到車上再對我表示情意;至少不要在大馬路上目不轉睛地看著我。」施凱若早已將別人對她的驚豔習以為常,她還從從容容地抓住戚念曈的手,想把她拉往她停車的地點。

戚念曈壓根忘了掙扎,她分明是被施凱若的話唬得一愣一愣的,渾然忘記自己正被個陌生人拉著走。

一直到被推進豪華的轎車裏,她才回過神,抬頭正想抗議,就瞧見右前方的某人--戚念曈頓時驚訝得說不出半句話來。

天啊!一個長得和她完全相似的女孩--這怎麼可能?可是事實就擺在眼前,這女孩的眼睛、鼻子、嘴巴,甚至臉型都活像是她在照鏡子的影像。

倘若不是她身上穿著一襲漂亮的洋裝,而自己不過穿著一件洗得不能再洗的舊連身裙,她真會以為車子裏擺著一面鏡子,而她看到的景象只不過是鏡子裏的自己。

可是--她是活生生的,皮膚比她來得白皙,像是從來沒有接觸過陽光般的晶瑩剔透,完美得不可思議。

「我就說她一定會吃驚到說不出話來,果然沒錯吧!」施凱若吃吃笑著,連笑聲也如同她的外表一樣動人。

「不難想像,我剛才不也一樣震驚得眼珠子都快要掉下來,妳又怎能怪她有這種反應呢?」坐在右前方座位的女孩,笑得更是迷人。

戚念曈還是瞠目結舌、驚訝不已。為了證實自己沒有看走眼,她揉了一下眼睛,繼續緊盯著對方不放。

「我叫曲湘蘋,我是真的坐在妳面前。」曲湘蘋雖然訝異這世上竟還有和她長得這麼相像的女子,但是她更高興有人能與她這麼相像,而且還能及時被她找到。

這代表她有救了。老天爺總是待她不保從小到大還真是一帆風順,就連逃婚時老天爺也讓她遇見一位和她宛如雙胞胎的女子,老天爺真是太厚愛她了。

曲湘蘋!這名字總算讓戚念曈回過神,她愕然地睜大杏眼,訝呼道:「原來真有個叫曲湘蘋的女孩?」還是個和她長得一模一樣的女孩。

「妳聽過我的名字?」曲湘蘋好奇地問。

看來那叫杜牧寒的男人,可一點也不含糊,已經展開緝拿逃妻的行動了。而她不加把油趕緊逃得遠遠的,肯定不出三天就被抓回去了,那可就不好玩了;她的大好青春才正要開始,這一被抓回去,她也別想再享受自由的滋味了。

「昨天有個男人把我當成是妳。」戚念曈老實說道。

「他已經見過妳,還把妳當成是我?」愈說到最後曲湘蘋笑容拉得愈大。

見到這個邪裏邪氣、十分詭異的笑容,戚念曈不自主地感到毛骨悚然。

同樣的面孔卻讓她覺得她和這叫曲湘蘋的女孩,是天壤地別,宛如南極和北極般截然不同的兩個人。

「真的!?那他還有沒有說什麼?」施凱若整個人也顯得特別興奮。

怎麼回事?這兩人怪裏怪氣得讓人弄不明白。

「對啊!他都跟妳說了些什麼?」曲湘蘋整個人都快湊到戚念曈面前了。

「他像是說他和妳一樣不喜歡什麼婚事,要我跟他回去說個明白。」

「凱若,妳相信他說的話嗎?」曲湘蘋牛信半疑。

「我沒有說謊的必要。」戚念曈語氣僵硬。

曲湘蘋愣了一下,接著和施凱若兩人一起放聲大笑。「對不起,我不是指妳,我說的是我那位未婚夫。」這和她長相相似的女孩真是太可愛了。

「是嗎?我已經把我知道的全說出來,我是不是可以走了。」她已經浪費夠多的時間了。

「不,妳還沒告訴我們妳的名字呢!」曲湘蘋趕緊開口留人。

她可是解救她的唯一救星,這回要是讓她走掉,那她要上哪兒再去找和她相貌相同的女孩。

「沒這個必要吧。妳不是為了想知道妳未婚夫跟我說了什麼,才找上我的?現在我話都說完,妳還有什麼理由知道我的名字?」她可沒有閒工夫讓千金大小姐鬧著玩,她還有工作要找呢。

「絕對有必要,我需要妳的幫助,真的!」曲湘蘋手臂繞過椅背抓住她的。

「我沒有能力幫助妳。」她自己的麻煩就已經夠多了,哪能管得了別人;再說她自己都自身難保,又豈能保得住他人?

「相信我,妳有能力。」

「別說笑了,曲小姐,妳根本不瞭解我是什麼人,就因為我長得像妳,妳就認為我有能力幫妳,未免太篤定了。」

「就是因為妳和我很相像,我才會找妳。拜託!幫幫我,我只能靠妳了。」

「我真的沒有辦法,曲小姐,妳還是去找別人幫妳吧。」她既無能為力,也沒有時間。

「我上哪兒去找另一個和我容貌相同的女孩?」曲湘蘋口氣不免激動起來。

「我不知道。」

「妳甚至不問我究竟要請妳幫我什麼忙,妳一點同情心也沒有嗎?」曲湘蘋哀怨地指控道。

戚念曈覺得她真是受夠了,就因為她長得像她,她就必須幫她的忙,不幫忙就是一點同情心也沒有。

「妳--」施凱若也正想加入說服的陣容。

戚念曈卻先爆發了,她握緊拳頭甩開曲湘蘋的手。忿然地大叫:「夠了!妳認為我該同情妳什麼?同情妳因為年輕不想嫁人?還是同情妳看起來出身良好?很抱歉,我做不到,我家裏還有個因為籌不到手術費用而遲遲無法就醫的母親,生活拮據的我拿什麼同情妳,又有誰來同情我的處境?」從來就不需要別人同情她,但她也不願被當成沒有同情心的人;尤其是對方還是被寵壞的千金小姐。

曲湘蘋和施凱若兩人像是被她的話震住般,久久下能言語。戚念曈也不準備等她們回神,逕自想推開車門下車。

「對不起,請妳原諒我,我不知道妳是這種情形。妳先別走,我們談談,我願意幫妳度過這個困境,就當是作為我說錯話的補償,如何?」曲湘蘋首先回過神來,再次抓住她的手阻止她離開。

她或許是嬌生慣養,或許是驕縱任性,但她本性善良;如果她早知道這和她長相相同的女孩,有這麼令人同情的處境,她絕對不會說出那些話的。

「我不需要別人同情我,我會這麼說是因為我不想被當成沒有同情心的人,並不是說出來求取同情的。」戚念曈回說。

「我知道妳沒有這個意思;可是既然讓我知道,我豈能坐視不管,當真成為沒有同情心的人?讓我幫幫妳,好嗎?」不知怎麼地,曲湘蘋就是忍不住想幫助這個和她擁有相同面孔的女孩。如果不是十分肯定爸媽只生她一個女兒,她還真會以為她多出一個攣生姊妹呢!

「不需要。」她沒有理由接受一個陌生人的幫助,雖然她的確相當需要。

「但是妳母親需要埃」曲湘蘋誘導著。

戚念曈遲疑了下,沒有回答。

「妳不想平白接受幫助是吧?」坐在駕駛座上的施凱若輕易看出戚念曈心裏的掙扎。「這樣吧,妳挺身幫湘蘋的忙,我和湘蘋就負責妳母親的醫藥費,妳覺得如何?」她的方法可說是一舉兩得。

「我母親的醫療費用不是小數目。」戚念曈的心有了動遙

母親能恢復健康是她現在最大的希望,她該什麼也不想接受了才是。

「我們也不是出不起,當然妳也可以不幫湘蘋任何忙,妳母親的費用我們還是會負責到底,一切由妳決定。」施凱若是存心讓她好生愧疚的。

接受別人的施惠,卻不泉湧以報,這不是戚念曈做人的原則;倘若母親能恢復健康,她就是做牛做馬也願意效勞。

「妳考慮得怎樣?」曲湘蘋有點心急地問。

其實可以不用考慮的,相信再也沒有別人可以像眼前這兩位女孩,如此好心地伸出援手了。

「如果你們覺得不吃虧。我願意跟你們交換條件,隨便你們想要我做什麼都行,只要能儘快送我母親進醫院動手術就好。」

「就現在吧。妳看如何?」曲湘蘋比她更心急。

「現在?」戚念曈杏眼圓睜,自認自己是碰到貴人了。

「走吧!凱若,咱們上路吧!」曲湘蘋吆喝。

「要上路也要知道去處吧!」施凱若斜睨了戚念曈一眼。

戚念曈意會後,立即報上地點,一面還指引著由哪一條路會比較早到。施凱若俐落地掌控方向盤,隨著她的指引朝前方邁進。

戚念曈看著車水馬龍的路上,整顆心都飛揚了起來。十年來從來沒有像這一刻這麼輕鬆過,如果這就是塵封已久的快樂。那麼快樂的感受的確是令人舒暢的。而這全要歸功於眼前的這兩位女孩,她何其幸運能遇見她們啊!

戚念曈此時心中充滿感激,這也成全曲湘蘋和施凱若的如意打算。

老天爺果然是向著她的,曲湘蘋神情愉悅地想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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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6-20 19:13:02


「我叫戚念曈。你們想請我幫什麼忙,現在可以說了。」戚念曈主動提起,決定盡全力報答她們兩人的恩情。

「其實這件事情很簡單,妳一定辦得到。」曲湘蘋側頭看她,樂觀的她本來就不認為這世上還有她辦不到的事。

「是什麼事,妳一定要人家幫忙?」戚念曈好奇道。

依她看這叫曲湘蘋的女孩,該是不需要別人幫助的;她看起來那麼有自信,漂亮的臉上洋溢著對生命的熱愛。這樣對人生充滿熱情的女孩,有什麼事是她不能做到的?戚念曈感到相當疑惑,如果連她自己都不知道有不能應忖的事,那她又能幫得上她什麼忙?「不瞞妳說,念曈,我是偷偷離家出走的。」

「離家出走?」

「念曈,湘蘋真正要說的是--她是為了逃避婚事才離家出走的。」

「所以說昨天那個把我誤認是妳的男人,真的就是妳的未婚夫?」

曲湘蘋一臉無奈地點頭。

「而妳是為了不想嫁給他才特地從家裏逃出來?」戚念曈想再次確定。

曲湘蘋依然以點頭回答她的問題。

為此戚念曈心中別有感觸,當她正在為母親的醫療費而四處張羅時,還是有人單單只為了不想嫁人,而從溫飽舒適的家中逃離。上天的不公平在此便可得到印證。

「我知道妳可能以為我是個被慣壞的千金小姐。念曈,可就算換作是妳,妳也不會希望把自己的終生幸福就這樣糊裏糊塗葬送在一個從未謀面的男人身上吧?只因為雙方家庭有密切的生意往來,我就必須成為他們商業利益下的犧牲品。妳想,這對我公平嗎?」曲湘蘋說得委屈不已。

但事實並不儘是如此,對於家中的獨生女,曲家夫婦倆可說是百般呵護,捨不得讓她受到一丁點傷害。只可惜,戚念曈完全不知道事情背後的真相,她同情地看著曲湘蘋。

「原來妳連未婚夫長得怎麼樣都不知道?」聽起來真的叫人不平。

「就是埃」曲湘蘋保持哀怨的口氣說道。

事實上早在要逃婚之前,她就把杜牧寒那人人公認萬人迷的所有底細摸得一清二楚。

杜牧寒的確是眾長輩心目中的好女婿,經營手段一流不說,交際應酬應對更是不在話下。但他不會是一個好愛人,甚至於是個好丈夫。

他太傲、太狂妄,女人在他心目中可有可無。十分有女人緣的他,生來就是讓女人給倒追的,因此更造就了女人在他心中猶如玩偶般,一點分量也沒有。

這樣不懂得呵護女人的男人,曲湘蘋告訴自己除非她哪根筋不對了,否則她寧願一輩子不回家,也不要將來被丈夫氣得半死。

「妳父親怎麼可以這樣對妳。他們難道一點都沒有替妳設想過?」戚念曈絲毫不知自己正被人耍著玩。

「所以我才會離家出走。」

「那以後妳打算怎麼做?」

「這就看妳了,念曈。」

「看我?」戚念曈不明所以。

「對,就是要靠妳了,念曈。」

曲湘蘋接著把她早想好的打算說了出來。這是她在看見戚念曈時,腦中便浮現的計畫,跟施凱若討論一番後,她們就直接找上她了。

聽完曲湘蘋的話,戚念曈瞠目結舌,半晌說不出任何話來。

「念曈,妳知道這絕對是個好方法,也是唯一的好方法。」

「妳是說……要我假裝是妳,然後和妳未婚夫在一起?」有沒有搞錯?假裝她是曲湘蘋!?

「差不多是這個意思。」曲湘蘋很高興她終於弄懂了。

「別說笑了。我們除了長得相像以外,其他的完全不一樣,不馬上穿幫才怪。」她不敢相信她們就是要她幫這個忙。

「別傻了,念曈,我敢說杜牧寒一點也不清楚原本的我是什麼個性,所以妳跟他在一起,他絕不會發現妳不是我。」就算杜牧寒再有本事,他也絕對沒想到世上會有另外一個和她相似的女孩。.

「可是我為什麼要假裝成妳?妳自己面對他不是更好嗎?」她對男人一向沒有好感,她擔心會把事情搞砸了。

「不,不好。我要趁妳偽裝成我的時候,趕緊逃得遠遠的,讓他們找不到我。」

「這麼說妳是不打算回來了?」

「不,在事情解決之後,我當然會回來;但是我想趁這段時間,好好玩遍臺灣,我已經夢想這一刻好久了。」曲湘蘋捧著自己的臉頰,充滿了無限嚮往。

「而我是不是得在妳消失的這段時間頂替妳的位置?」她開始有點擔心了,萬一她一去不返,那她豈不是真要代替她的身分一輩子。昨天才希望自己能生長在富貴人家,如今有這個機會,戚念曈反而高興不起來。因為日子就算再難過,她仍有親愛的家人陪伴著她一起面對,這總比要她去面對一屋子的陌生人要好上許多。

「我想妳誤會湘蘋的意思了,念曈。」施凱若為了注意混亂的交通,一直少開口,而現在她是不開口不行了。很顯然,湘蘋在事情接近理想之際,已經有些得意忘形,她完全看不見戚念曈的不安。

「可是--」戚念曈不以為自己誤會了。看曲湘蘋的樣子就像是一隻被囚禁許久的金絲雀,如今就要獲得自由,她肯定會忘記要回來的路了。

「念曈,我們不會把妳丟在杜牧寒身邊很久的,等到我們確定沒有人會找到我們時,我們自會跟妳聯絡,到那個時候妳的任務便算是達成了,不會花妳很多時間的,妳大可放心。」施凱若還會不明白怎麼消除別人心中的不安嗎,這種事她做過太多次了。

「這段時間,萬一妳末婚夫想提前舉行婚禮……」她不敢想像這要真發生這種事,她可要如何是好?

「這就是妳最重要的工作。念曈,妳一定要想辦法讓他和妳解除婚約,愈早解除我便可以愈早回來。」曲湘蘋說話的口氣就好象自己並不是當事人。

「也許妳可以留下來和他面對面談談:我記得昨天他說他和妳一樣不喜歡這門親事,也許事情沒有妳想的這麼麻煩。」她沒有記錯,那個男人的確是這麼說的。

「他騙妳的,念曈,他需要一個妻子來鞏固他完美的形象。你一定不知道他這次回來還為了另外一件事,那就是回來接掌他們杜家的家族企業,但說要接掌還是要取得公司董事一致同意才行,這時候有個妻子是最能讓他看起來更像男人的了。

所以,他怎麼會說不要這門婚事呢?不可能,他現在需要妻子就像他需要空氣般迫切。」曲湘蘋自認沒有誇大其辭。杜牧寒為什麼要結婚的消息,早在兩個月前就傳遍各大報,是瞎子才會視而不見。

戚念曈愈聽心中愈是不安,如果真像曲湘蘋所說的,那叫杜牧寒的男人是為了要接掌事業才要結婚,那她要怎麼說服他解除婚約呢?恐怕是根本不可能吧。

「那麼說來,妳和他的婚約是根本不可能解除的。湘蘋,妳不是要我替妳嫁給他吧?如果妳一直是這個打算,請你老實告訴我。」她不會被利用了還不知道,她也要心裏有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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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6-20 19:13:56


戚念曈就這樣在杜牧寒的住處待了下來,就算她本人極不願意,就算她數次向杜牧寒抗議、也逃跑了好幾次都沒有成功,最後不是被他一路拉回房間,就是被他吻得七葷八素、分不清東南西北。

以至於她現在都不敢再提起任何有關要離開的隻字片語,她怕極了他的熱情索吻,更害怕一次比一次更熱烈的擁吻,而衍生出不可收拾的結果。

待在這裏實在無聊,雖然她已和弟弟取得聯繫,也說明她必須留在這裏的原因;

但即使知道自己必須留下來,她仍是好想家,也掛心著母親在手術後的療養情況。

雖然以前每天辛苦的工作,累得都沒有屬於自己的時間,但終究也好過在這裏遊手好閒,當個茶來張口、飯來伸手的千金小姐。她還是想念原來的生活。

「小姐,妳再不用飯,飯菜都涼了。」一位婦人的聲音打破了她的沈思。

戚念曈眨著眼,逐漸回過神,這才抬起頭看向站在桌旁的婦人。

這位婦人是杜牧寒把她強留下來的第二天,被杜牧寒請來為她料理三餐、服侍她的人。吃飯有人盛飯,洗澡有人為她準備乾淨的衣服,連半夜餓了都有人來幫她煮宵夜。

所以戚念曈才會覺得這裏的生活,像是個千金小姐一樣讓人伺候著。

也許以往曲湘蘋都是這樣讓人服侍,一點也不會覺得有何不妥;可是,這一套用在她身上,她並不是頗能適應,反而還十分不自由。一人一種命,她自認不是生來就讓人服侍的命。她的任務是說服杜牧寒解除婚約,可不是來當千金大小姐的。

「王嫂,我可以問妳幾個問題嗎?」

「小姐,有什麼事妳就問吧!」王嫂倒是顯得相當熱心。

「叫我湘蘋就好。」小姐二字聽起來怪彆扭的,她想;當然這種想法是不能告訴王嫂的。

「可是杜先生交代--」

「誰理他交代什麼,我說這裏又沒有別人,王嫂妳就別戰戰兢兢的,我向妳保證我一定不會向他說妳任何壞話,這樣妳可下可以不要這麼拘謹了?」戚念曈站起來走向王嫂,抓著她的手讓她坐下。

王嫂大惑不解地看著她。這幾天下來,她可是親眼目睹杜先生幾度捉回想逃離的她,心裏總以為杜先生的未婚妻是個極為刁鑽、任性,而且被寵壞的千金小姐。

如今似乎又不是這麼一回事,本來她只是拿人薪水,替人做事,實在也管不了杜先生和未婚妻之間的問題。

可幾天下來她倒是發現一件事,杜先生似乎是準備把他的未婚妻軟禁在此,一步也不讓她踏出大門。門口請專人看顧,連杜先生也是除非有要事必須出門一趟,他才會把曲小姐交給守衛看顧,然後才放心地出門。這種軟禁行為實在是沒有道理,可偏偏曲小姐嬌小的身軀總敵不過杜先生的強硬、專制。

戚念曈刻意避開王嫂同情的眼光,走回她的坐位。連一個煮飯的人都在同情她的處境,可見杜牧寒的作為有多令人痛恨。

就為了她先開口解除婚約,就打定主意軟禁她,這到底算什麼?他不會是打算囚禁她,逼迫她屈服於他吧?

「小姐,妳不是有問題要問我嗎?妳現在可以說了,只要我知道的,我會明白地告訴妳。」

「謝謝妳,王嫂。我是想請教妳,要怎樣才能讓男人討厭一個女人?」

「小姐,妳是說--」王嫂怔忡了下。難不成曲小姐想要杜先生討厭她嗎?如果是,那這下麻煩可大了,王嫂擔心地看著她,顯得十分為難。

「我是說我要怎麼做才能讓一個男人離棄我?」她是逼不得己才找上王嫂的,對於男人,她除了深惡痛絕之外,是完全沒有概念。

「小姐,妳是說讓杜先生離棄妳?」王嫂必須確定她並沒有誤解她的意思。

戚念曈熱切地點頭:「是啊!我就是這個意思。」

「小姐,妳似乎不喜歡杜先生。」

「我要是喜歡他,我就不會這麼問妳了,王嫂。」她絕對是很認真,所以希望王嫂能給她好的答案。

「可是妳既然同意要和杜先生結婚,就不該三心二意。」王嫂面色一沈,想指責她又不敢冒犯。

也許杜先生軟禁她,是有他不對的地方,但因此耍違背婚約,這就是她的不對了。王嫂是個保守的婦道人家,在她的觀念裏婚姻是神聖的,既然已約定要相守一生,就不該輕易違背。

「我沒有同意要嫁給他,這只是他一廂情願的想法,就為了他即將要繼承臺灣最大的企業財團,必須要有個妻子鞏固他是好男人的形象,所以我就被當成貨品般被迫和他訂婚。王嫂,我不是心甘情願的。」

「真的是這樣?」王嫂深感同情地看著她。這也解釋為何這女孩三番兩次地想從這地方逃走的原因,她總算弄明白一切。

「是的,我絕對沒有說謊。」

「所以妳急著想讓他討厭妳?」

「嗯!王嫂,妳一定知道怎麼做,對吧?」

「小姐,我只是個下人,跟個俗人沒什麼兩樣,也沒讀多少書,說出來的不一定有用。」

「可是我們可以試試,說不定就有用了。王嫂,妳就好心教教我,我不會忘記妳的大恩大德的。」戚念曈激動地站了起來,抓住王嫂的手笑道。

王嫂的心軟了下來,這女孩的笑容讓她不由主得想幫助她,總會有辦法的,不是嗎?「杜牧寒,我先告訴你,我既不會煮飯,也不會洗衣服,所有家事我一概不會,將來要是真嫁給你,你別指望我會做這些事。」戚念曈算準這個時間是杜牧寒最有空閒的時候,遂地來到他面前把王嫂教她的話,完整地向他說了一遍。

王嫂的意思是,男人不會喜歡一個除了吃飯以外,什麼都不會的女人。所以儘量把自己形容得一無是處,也許可以令他打退堂鼓。

可杜牧寒的反應是--仰起頭哈哈大笑。手臂率性地擱至椅背上,他的笑聲實在是不怎麼悅耳。

「你在笑什麼?」戚念曈只是瞪著他。

「湘蘋,妳以為我會指望妳一個千金小姐,能夠做什麼家事?我請來王嫂來這裏工作,不就是最好的證明。婚後妳只管繼續過妳大小姐的生活,我不會指望妳成為一個賢妻良母的。」

「你不是說真的,你不會想娶這種女人。」

「妳又要老調重彈了?這幾天妳已經說很多遍了。如果妳再要囉嗦,我們明天就結婚。」要結婚他隨時有辦法,就看他要不要,杜牧寒狂妄地想。

「不,你沒有權利這麼決定,我父母並沒有把我賣給你,我還是自由之身。」

「目前為止是這樣沒錯;但是,湘蘋,妳不要逼急了我,不然我會不顧一切娶妳進門。」

戚念曈恐懼地看著他,她看得出來他是認真的,如果她再逼他,他真的什麼都做得出來。

雖然相處這幾天,他幾乎稱得上是溫和體貼,但她有個感覺,他並不如他表現出來的那麼不具殺傷力。藏在他冷靜溫和外表下的他,許是最具爆發力,最不可輕忽的。

「我……我不是在逼你,我只是想先告訴你,你會娶一個什麼都不會的女人罷了。」她的表情說明了她不過是好意告訴他罷了,他聽不聽得進去,是他的事。

杜牧寒倒是一言不發地緊盯著她瞧,似乎是早已看穿她心裏正在打著什麼主意,只是不想點破她而已。總之他自有辦法一步一步攻陷她的心防,在他想這麼做的時候。

被杜牧寒那像是會看穿任何人心事的眼睛盯得渾身不對勁,戚念曈著實擔心被他看穿她的想法,遂地不敢再留在這是非之地,扭身跑出書房。

杜牧寒也沒費事抓她回來,他只是注視她轉身跑開,接著才起身走向電話,準備繼續他每天的公事。

「小姐,妳是說杜先生真的這麼回答妳?」王嫂一點也不意外,憑杜先生的財勢,他的確也不需要讓妻子做任何家事。

本來她之所以提出這個說法,純粹是抱著僥倖試試看的心態,也許可以因此讓杜先生打退堂鼓。如今王嫂這才發現她的主意未免顯得可笑了些。如果以杜先生這種有身分地位的人,將來娶來的妻子還需要做家事,那才真要教人貽笑大方呢!

「是埃王嫂,接下來我們該怎麼辦?」在求助無人之下,戚念曈還是只能找王嫂幫忙想辦法。

一次失敗不等於以後都會失敗,像國父革命不也花了十次才成功,她不過才邁向第二次而已,總會有成功的一天,戚念曈樂觀地想著,並且在心裏為自己打氣。

她不會因此氣餒,她會繼續奮戰下去。

在一旁的王嫂同樣也是一臉堅定不撓的表情,讓她看來比實際年齡更年輕了許多。

就這樣一老一少徹底討論了一整個晚上,歸納出來的方法是否真能打退莫測高深的杜牧寒,這可就不得而知了。

這是戚念曈被軟禁七天以來,第一次得以走出關住她的牢籠,而這也是她向杜牧寒要求大半天,杜牧寒才答應她的。

他大概是打算把她帶在身邊,直到舉行婚禮的那一天吧!戚念曈忿忿然地想著。

不用想也知道他是想防止她再次脫逃;但他所不知道的是真正的曲湘蘋,這會兒早不知去向何處,也許在臺灣的另一頭,他再也找不著。

諒他再怎麼神通廣大,他也一定料想不到在他身邊的她並不是真正的曲湘蘋,不過是個和曲湘蘋面貌相似的冒牌貨。

真想看看當他發現她不是真的曲湘蘋時,他會作何反應?是暴跳如雷?還是難以置信?

說不定會衝動地扭斷她的頸子,因為他一定不喜歡被人當傻瓜耍。總之不管他會作何反應,只要想到這裏,戚念曈的心情就特別愉快。

「妳就像是被放出籠裏的小鳥一樣,什麼事讓妳這麼開心?」杜牧寒被她綻放的笑容勾起很大的好奇。

戚念曈像是這才記起杜牧寒一直跟在她身後,頓時昨兒個夜裏和王嫂討論的結果一一地浮現腦海,也讓她很快回過神來,轉身走回他的身旁。

今天她是有準備才出門,可不能再搞砸了,戚念曈警惕地在心中想著。

「我當然很高興,被你軟禁了七天,這可是我重見光明的一刻,不開心才怪。」她想若換作是他被軟禁在一間房子裏,哪里也去不成,他定是親手宰了那個把他軟禁起來的人吧。不過話再說回來,又有誰有天大的膽子,敢軟禁他杜牧寒?

如果真像曲湘蘋所說的,他是杜氏財團的接掌人,恐怕巴結奉承他都怕落人後,誰敢在他頭上動土?

「沒這麼誇張吧!湘蘋,不讓妳亂跑,是怕妳一個女孩子在外頭,沒人跟著不大好。」杜牧寒不會承認他是在軟禁她。

說得倒好聽,依她看是怕她逃掉吧!

「算了,陪我去買東西。」

「買東西?」杜牧寒有點意外這一回她竟然沒有跟他爭辯,這不像是她嘛!

這幾天她不知向他抗議多少次,甚至還半夜逃跑,如果不是他早料到她會有那些行為,恐怕這會兒早不知去向。

「是啊,我要買很多東西;不過,先聲明一點,我身上沒有錢,所有開銷由你支出。」戚念曈一面說著,一面細細打量他的表情有何變化,只見杜牧寒一點眉頭也沒皺,慷慨地說道:「這有什麼問題。」

戚念曈垮下臉,原本希望他是個小氣巴拉的人,如此一來她奢侈的行為方能得到效果。結果只證明她和王嫂是兩個再天真也不過的一老一少。在杜牧寒眼中,這些小錢他大概還不當一回事呢!

心裏實在沮喪極了,不由得戚念曈開始忿然在心裏詛咒他。沒事幹嘛這麼難應付,害她辛苦失眠一整個晚上所想出來的方法,又半路夭折了。

看他這麼不在乎,她就是花他個二、三十萬,他大概也不看在眼裏。她怎麼會忘了在他們有錢人眼中,這些小錢根本不算什麼?她怎麼還會傻到跟王嫂一樣,以為花杜牧寒的錢就能打消他的主意呢?她錯得實在離譜,也好笑得可以。

可是她真的怕啊!她怕極了杜牧寒真會打定主意,怕極了曲湘蘋回來發現婚約還存在,會後悔出錢幫助她,她更怕極了會莫名其妙地被拉進教堂。

這並非不可能,杜牧寒每天拿這事威脅她,難保他不會在哪一天當真了,就真的拉著她這個冒牌貨走進教堂,到那時她就是說破了嘴,也沒人會相信她不是真正的曲湘蘋。

所以她就是拼了命也必須打消杜牧寒想娶牠的念頭;真的再不行,她就演出個紅杏出牆記。這下就算是再有容忍力的男人,也沒有這種度量,能娶個讓他戴綠帽的女人吧!

「妳還杵在這裏做什麼?」杜牧寒在走了一段距離後,才發現她還停留在原地發呆,這才提高聲量叫她。

戚念曈只好快步追上他的腳步。把惱人的思緒拋在身後。

留待以後再想吧!這會兒還是把杜牧寒的荷包花光,就算一點小錢算不了什麼,但報復的快感仍是讓她的腳步加快了起來。

呼!好累,簡直只能用累斃了來形容,她還以為只有女人家才會有購物狂,誰知杜牧寒一買起東西比女人還要瘋狂。

所有東西全部都是她一輩子也別想用到的高級品,所有衣服、褲子的價錢看得她是目瞪口呆。

她這個窮人也許是沒見過什麼世面,可她也沒看過有人是這麼奢侈地過生活,憑著一張小小卡片,他幾乎把人家精品店裏的東西全搬了回來。就只因為她隨口說了那家精品店的東西她好喜歡,杜牧寒就把精品店的每一樣東西都擺至她面前,任由她挑眩

他瘋了不成,她不過是隨口說說,他卻當真了起來。天知道她長了這麼大一次也沒逛過精品店,又從哪里得知裏面有什麼東西是她喜歡的?

這會兒這堆積如山的大盒、小盒,戚念曈可以想像光是拆開它們,就必須花她大半天的時間了。想起來就令人提不起勁,她已經失去當初買下它們的樂趣了。

戚念曈極為疲 憊地歎口氣,忍不住打了個呵欠,雙眼微微瞇起。

「累了?」杜牧寒走到她身旁問道。

累得實在沒有精神再應付他,她柔順地點頭,把身子更往沙發裏縮,眼睛差不多是閉上的。

杜牧寒輕笑出聲,傾下身在她手指上套上先前買下的戒指,這才滿意地起身走開。

戚念曈睡醒以後,用手梳開糾結的頭髮時,赫然發現她右手中指上多出一隻鑽戒。她慌得只想馬上拿掉它。

可是,偏偏她怎麼使力就是拿不下這像是黏在地手指上的鑽戒,用力想拿下的後果就是她的手指又紅又腫,疼得她要命,還是無法取下。最後實在沒有辦法,戚念曈才找上正在書房打電話的杜牧寒。

最近他幾乎把工作都帶回家裏,經常見他打電話是不足為奇的。

在瞧見戚念曈站在書房門口,杜牧寒匆匆交代幾句就結束和對方的交談,轉身面對一臉氣忿的戚念曈。

「怎麼回事?」他雖然知道她所為何來,仍是這麼開口問她。

「別問我怎麼回事,這是什麼?」戚念瞳走進書房,在他面前伸出她的手。

杜牧寒一眼就看見她戴著戒指的手指被她折磨得又紅又腫,這讓他露出了極為不悅的神情。

看他神情瞬間轉怒,戚念曈不禁嚇了一跳,差點都要忘了她特地跑來書房找他的真正用意。

「這是怎麼一回事?」抓住她的手,他繼續板著臉說話。

想收回被他抓住的手簡直徒勞無功,她只好任由他捉著,一面開口道:「這只昴貴的鑽戒怎麼會在我手上?我明明說我不要它。你既然把它買了下來,就拿去送給別人,我不要!」

她豈會不知道這只戒指代表著什麼,說什麼她也要退回給他。

「妳不要白費力氣了,它已經是妳的了。妳如果再想要拔掉戒指,只會讓妳自找苦吃而已,不會有任何好處的。」

他一定比曲湘蘋認為的更需要一個妻子,戚念曈絕望地想。不然他又何必把戒指硬套在她手指上,連她想拔也拔不掉。

這鑽戒把她圈得又緊又密,就像他的專制一樣壓得她喘不過氣來。

「湘蘋,妳不必擺出一副已被困住的表情,它只是一隻戒指而已。」

「一隻戒指而已?」這話是什麼意思?

杜牧寒頷首後,往下說道:「我有個提議,想不想聽聽看?」

「提議?」戚念曈的心頓時升起無限希望。

「是的。湘蘋,我們暫時停戰如何?」

「停戰?我不明白你的意思?」她愈聽愈迷糊。

「到現在我仍然不知道該拿妳如何是好,該是放妳自由--」在說到這兒,杜牧寒看見她臉上那副喜不自勝的表情,這令他自嘲似的勾動嘴角。「還是遵照父命。」這女孩永遠學不乖嗎?在他面前她該是小心翼翼地隱藏自己任何情緒的。

「你說的是真的?」

「所以給我一段時間好好考慮,妳以為如何?」

「其實你根本不用考慮,像我這種千金小姐脾氣的,你娶了我將來只會活受罪,多不劃算。」

她就知道他會打退堂鼓的,因為她今天花了他不少錢,他絕對不可能不在意的。她和王嫂所想的方法總算生效了。

「我說給我時間想想,湘蘋,就算要退婚也不急著這一時,是吧?」

心裏明明著急得要命,戚念曈仍逼自己熱切地點頭。他願意再重新考慮,也好過他的一意孤行,「那麼妳是同意了暫時停戰?」

她上下用力點頭的動作,讓杜牧寒不由得掀起嘴角。

「也願意留在這裏?下再企圖逃走?」

她遲疑了下,才說:「可是你不能限制我的自由。」

「只要你晚上會自動回來。我不在乎妳白大都在什麼地方度過。」他可不希望每晚花時間找尋她的下落。

「真的!?」她欣喜若狂得差點沖過去抱他,而她當然沒有這麼做。

「既然我都說出口了,我就沒必要騙妳。只要妳在這段時間好好侍在這裏,我會找到辦法解決我們之間的事。」杜牧寒又說。

「我相信你。」戚念曈很快地說,然後才說完她隨即愣住了。

她說她相信他?她怎麼會說出這種話?她一輩子也無法相信男人。她怎麼可能會相信一個認識不深的男人?可是她就是相信他,好奇怪。

杜牧寒似乎是早就預料到她的答案會是如何,表情自然得沒出現什麼特別的反應,反而只見他深邃闃黑的眼眸閃了下,淨是教人摸不清那詭譎的眼神意謂著什麼?
引言 使用道具
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6-20 19:14:58


自從和杜牧寒停戰以後,戚念曈才真正有了屬於自己的時間。

現在杜牧寒已經能放心讓她一個人自由行動,也正因為如此,戚念曈每天就往家裏跑,而看顧手術後的母親也成為她最主要的工作。

她很高與母親的手術能順利成功,而這一切都要歸功於曲湘蘋和施凱若的幫忙,基於這一點她是絕對拼了命也要打消杜牧寒娶她的念頭,就算是報答曲湘蘋她們的恩情吧。

「念曈,時間不早了,妳還是趕緊回去吧!萬一教對方發現妳在這裏,妳怎麼向曲小姐交代?」廖彩霞自從恢復清醒,就從兒子口中得知整件事的來龍去脈。

她雖不鼓勵女兒去騙人。但基於這是兩位恩人的要求,廖彩霞也不便反對。

「媽,我知道,我這就準備走了。」戚念曈隨手抓起昴貴的真皮皮包,走向地下室的樓梯。

來到樓梯口她找到看護小姐,跟她交代幾句後就快步走出地下室。

看看時間,杜牧寒也差不多從公司到家了,她不趕緊回去,又讓他等她吃飯,她會不好意思。說好晚上時間必須回去報到,她不好破壞規矩,以免惹惱他。

戚念曈匆匆忙忙趕著回去的腳步,一心想在杜牧寒回去之前到家,可就是有人喜歡跟她作對,在她已經小跑步的當中抓住了她的手腕,阻止她再繼續前進。

「總算讓我找到你們了,念曈。」一個酒味沖天的男人靠近她。

戚念曈瞪大眼,下一秒便用力揮開他的手,往後退一大步,臉上充斥著對此人的厭惡。

是他!他竟然回來了!

消失整整十年的父親竟然出現在眼前!還是一副衣衫襤褸,十分落魄的樣子。

這是報應!戚念曈無法同情他,匆匆轉過身子想儘快走開,連去想他為何會變成此模樣也懶得想。打從他跟著另外一個女人遠走高飛時,她就沒有父親了。

她還會記得他的長相,連她自己都有點意外;許是最痛恨的人,才讓她一輩子記得清楚。

「看見自己的老爸就要走,這是身為女兒該做的?」戚忠彪再次抓住她的手,不讓她走開。

「把手放開!你不是我的什麼人。」她大叫,急著想再甩開他的手。

「怎麼?飛黃騰達了就忘記是誰把妳生下來的?老子告訴妳!我已經找了你們母子好久了。老子現在落魄了,準備回來跟你們住,看妳這一身行頭就知道我女兒混得不錯,這下好了,老子可以享福了。」戚忠彪口中的酒臭味朝她逼去。

戚念曈忍住心中的厭惡,把注意力花在對抗他的事上;但她掙扎了很久,仍是擺脫不了他的掌握。

「放手,我不認識你,我不是你的女兒,你再不放手我要喊救命了!」

「老子在管我的女兒,看誰敢管老子我的家務事?」戚忠彪惡形惡狀,口氣是粗暴得讓人不敢靠近半步。

戚念曈的掙扎更加劇烈;戚忠彪不管女兒如何掙扎,伸手就揪住她的皮包,想搶過來。

她一驚便抓緊皮包,更是不肯放,逼得戚忠彪一掌狠狠摑向她蘋果般細緻的臉。

戚念曈被這一掌打得跌倒在地,抓在手中的真皮皮包也因此被戚忠彪搶走。

搶到皮包到手,又發現裏面放著不少現金時,戚忠彪笑得嘴都咧開了,露出一排的黃板牙。

「這些暫時就夠了,等到老子我把這些錢花完。我會再回來找妳。」

「不,把皮包還給我。那不是我的。」戚念曈爬起來追上父親的腳步,一把抓住戚忠彪,想拿回皮包。

戚忠彪再次狠狠地甩開她,這次還更用力地把她踹倒在地,然後才加快離去的腳步。

戚念曈不知道在地上坐了多久,不少車從她身旁呼嘯經過,她仍未察覺,只是怔怔地瞪著前方。

「湘蘋,妳怎麼會坐在這裏?」開車出來找她的杜牧寒絕對沒想到會在這個地方找到她。

他本想回去上次她前去探望朋友的醫院碰碰運氣,結果在同一條街上,就遠遠看見她坐在人行道上。

就說她一點也不知道人心險惡,果然沒錯。在這條杳無人煙的街道上,她就算是發生什麼事,恐怕也沒人知道。

她還敢一個人若無其事地坐在地上,杜牧寒想不透她究竟坐在那兒做什麼。

「湘蘋?」杜牧寒呼道,見她一直低著頭,這才發現了不對勁。

他連忙蹲下身子,抓住她的肩膀,強迫她抬起頭,發現她硬是把臉側向另一邊,他更感到事態嚴重。

「抬起頭來看著我,湘蘋。」

等了許久未見她有所行動,杜牧寒遂地捧住她的臉,讓她面對自己。猛一看,讓他倒抽一口氣,怒火隨之沸騰。

「是誰?」是誰敢把她傷成這樣,他絕對下會饒過他。

戚念曈沒有回答,她知道自己被揍的臉一定朣得很嚇人,光是一陣又一陣的抽痛就足以想像。

「是誰?湘蘋。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我……的皮包被搶了,你給我的錢也都沒了,」她一面說,一面伸手碰觸腫起來的臉。

「妳被搶走皮包?那個人長得什麼樣子?我們馬上報警。」他抓住她的手阻止她碰傷口。

「不要!」她大叫,慌得用力抱住他的脖子。

不能報警,一抓到那個男人,她不是曲湘蘋的事也會跟著爆發,說什麼也要阻止杜牧寒報警。

「湘蘋?」

「我頭好疼、臉又好痛,我只想要回家,帶我離開這裏,杜牧寒。」她把未受傷的臉頰死命地往他懷裏鑽。

「好,妳冷靜下來,你快把我勒死了。」杜牧寒試著放鬆她愈抱愈緊的手臂。

這一接觸到她親密的擁抱,感受到她胸脯緊貼住自己的絕妙感覺,再怎麼冷靜自持的男人,也會一下子火熱起來;再加上他一向沒有壓抑欲望的習慣,自然就怕會一發不可收拾。

可現在絕對不是適當時候,在她被歹徒嚇得魂飛魄散之際,他還滿腦子的綺念,那可不是正人君子該有的行為。

「我們回家,杜牧寒。」她聽話地放下手臂,蒼白的臉頰一邊腫得就像包子那麼大。

杜牧寒點著頭,彎下身子一手放在她膝蓋下,一手擱到她背後,正準備抱起她時,戚念瞳卻發出淒厲的叫聲。

「好痛!」

杜牧寒停止動作,看著她慘白的臉色,他蹙眉地伸手掀開她衣服的下襬。

「不要!」

戚念曈想要阻止卻發現他已經看到她不想讓他看見的傷處,這八成是那個男人踢她時留下的。

「我的皮膚一向如此,稍稍不注意一撞就會出現一片瘀青;事實上,沒有那麼嚴重哪。」她看見他板著一張鐵青的臉,立即安慰他。

「我要宰了他!」

戚念曈的心一沈。那個男人死不足惜,可在他死去之前,他一定會壞她的事的。天啊!她該怎麼辦?

「我的天啊!小姐,妳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王嫂一看見她被杜牧寒抱回來,已經夠訝異的了,在看見她受傷時,驚叫得更大聲了。

「王嫂,跟我來。」杜牧寒絲毫沒有停下腳步,直接將戚念曈抱進他的主臥室,再走向浴室,把她放進按摩浴缸,這才轉身面對一起跟過來的王嫂。

「幫她清洗一下,我在外面等妳們。」杜牧寒交代完正準備離去。

「杜牧寒。」戚念曈睜開眼睛叫住他。

他停下腳步,但沒有回頭。

「你不會報警吧?」她還是擔心不已。

「我是不準備報警,因為我打算自己把他揪出來。」說完他甩上門。

「小姐,我看杜先生真的被惹毛了,我從來沒看過他這麼生氣。」王嫂有感而發。

「我不希望他這麼生氣,莫名其妙嘛!」

「怎麼會莫名其妙呢?我看這些天你們處得很好,杜先生應該是喜歡妳,才會生這麼大的氣,而且妳又是他的未婚妻,他生氣也是應該的。」王嫂自信不會看走眼。

「王嫂,妳就別再說了,妳說得我的頭更疼了。」

「其實這是好事,如果妳不要一再抗拒杜先生……」王嫂輕易就倒戈。

「王嫂!」戚念曈出聲制止她再說下去。「我想洗澡。」

「是,我這就幫妳把衣服脫去,妳要不要先閉上眼睛休息一下?」

戚念曈馬上接受王嫂的提議,她是真的累了。

從浴室走出來,戚念曈不再覺得全身酸疼,連臉頰上的腫包也不像先前那樣痛得她眼淚直流。可見杜牧寒的按摩浴缸果然是有效的。有錢就懂得享受,這可一點也沒錯。

「過來這邊,湘蘋。」杜牧寒坐在床畔,手裏提著醫藥箱。

戚念曈猶豫地站在浴室門口,抓緊身上的浴袍,不敢有所行動。

看他那雙厚實的巨掌正提著小小的醫藥箱,跟他一點也不搭配;再看看他未著上衣的胸膛,顯然他也正淋完裕驀然想起自己先前還用雙手緊緊地抱住他,戚念曈覺得自己的臉一片燥熱。這會兒是更加不敢靠近他半步,怎麼也無法想像她會做出那種行為。

「過來。」杜牧寒再次說道,這次的語氣更添加了肯定。

「我……我可以自己上藥,真的。」她推辭著。

「好啊,過來拿藥箱。」

見他不再堅持,戚念曈籲了口氣,放心地走向他,伸手準備拿藥箱。可她的手臂才伸出去,杜牧寒也伸手抓住她的手腕,一把用力拉她撲倒在他身旁的大床上。

措手不及的戚念曈一個不防,身子已然趴倒在床上,她立即發出痛苦的哀號,被踢傷的傷處正嚴重抗議著,使得她像是癱軟在床上,動也不動。

杜牧寒慢慢地轉過她的身子,讓她面對著天花板,只見她眼眶含著淚珠,控訴地看著他。

杜牧寒無心理會她的眼神,伸手準備解開她浴袍上的蝴蝶結,才解到一半卻被她的尖叫聲阻止。

「住手!我裏面什麼都沒穿。」她又羞又氣,伸出的兩隻手緊緊抓住他的,不讓他越雷池一步。

「我知道,我注意到了。」

他注意到了?這句話的意思是……啊!

又慌又忙地低頭查看自己,這一看戚念曈只希望這一切只是另外一場惡夢。他並沒有被混帳父親毆打,並沒有傷成這樣,並沒有敞開浴袍露出泰半的同體。

「啊!不要看我。」她大叫著。忘了該用手遮住他緊盯不放的雙眼,而不是選擇遮住自己的;笨得以為她看不見,別人也看不見,標準的鴕鳥心態。

杜牧寒輕笑出聲,一開始絕對沒想到她會是這麼可愛的女孩,幾天相處下來,卻發現她竟是這麼可愛。

有些一板一眼,有點不愛笑,但絕對沒有絲毫大小姐的驕縱任性,杜牧寒完全被她所吸引。

「湘蘋。」他低啞地輕喚。用手支開她遮住臉龐的手,專注火熱的眼神凝視著她。

戚念曈的心七上八下的,噗通、噗通劇烈地跳動著,眼睛像是被他勾住了魂魄似的,完全無法移開,只能睜得大大的。目睹他的臉愈來愈靠近自己……他小心翼翼地捧住她的臉,不想弄疼她,卻也不容許她逃開,接著才低下頭來以唇佔有著她的。

他的手勁是那麼溫柔似水,他的吻卻恰恰相反,一開始就竭盡所能地熱烈吻著她,沒有絲毫緩衝便直探她口中,惹得她渾身發顫、懆熱。

這個吻持續許久,她在呼吸逐漸困難之際,才勉強鼓起全身力氣推開他,抓緊在接吻當中被褪得更開的浴袍,翻身滾到床的另一邊。

杜牧寒的頭髮有些淩亂,也不知道是不是她在忘情之中弄亂的。這麼一想,讓她馬上嚇得止住思緒,不敢再想下去。

「別像只被困住的小白兔,一個吻而已,沒那麼可怕埃」杜牧寒綻開笑容,爬上床拉著她繼續躺平。

「我可以自己上藥的。」她掙扎。「你這混蛋、色狼!」

杜牧寒卻爆出笑聲,身體整個壓住她的,他笑得全身都在顫動,她卻僵住身子連動也不敢動。

「湘蘋,妳怎麼會這麼一板一眼呢?想不出曲伯父會有這麼拘謹正經的女兒。」

「我才沒有。」她氣得直咬牙。

終於笑夠了,杜牧寒才放開她,坐起身來。

「我要王嫂幫妳換掉浴袍,然後我們再上藥。記住,湘蘋。如果沒有存心想誘惑一個男人,就不要在他的房裏僅穿著一件浴袍;再怎麼天真的女孩,也知道這麼做很危險。」他說完,起身走向門口。

「我不是,我沒有……」她根本不知道他會在房裏等她。再說王嫂也只準備這件浴袍,除非她打算赤裸,否則就只有浴袍可以暫時遮身。

「下次別忘了。」杜牧寒走出房間,覺得有點可惜,她明明就秀色可餐,還毫無防範,絕對無法抵抗他的侵犯,他卻這麼輕易走開了。

是有點可惜,他想,但來日方長。倘若他想將她弄到手,不會沒有機會的。

「根本不會有下次!」背後傳來她忿慨的叫聲。

杜牧寒笑容愈拉愈大,看來將來的日子會很有趣。沒有向雙方父母報告他們的行蹤,果然是對的。

他相信他和她都需要這一段沒有雙方家長在旁干涉的寶貴時間。

換好短衫、短褲,讓杜牧塞上完藥後,時間已是相當晚了。戚念曈忍不住打了個呵欠,身心皆疲 憊的她只想儘快上床睡覺。

可是杜牧寒顯然還不準備放她去睡覺,只見他手上端來兩杯冒著煙霧的熱咖啡在她面前坐下。

「我們來談談下午發生的事。」他遞了一杯咖啡給她。

「我好累,不能明天再說嗎?」

「明天妳大概就會忘了攻擊妳的壞人長成什麼樣子,所以趁妳記憶猶新的時候,我們得找出一些線索。」他打算儘快揪出那個男人。

「我怎麼會記得那麼清楚,當時我被打得頭暈眼花,什麼也沒注意到。」

「他有沒有比較特別的特徵?」

「就說我沒看清楚了!」她加大音量,氣急敗壞地說。

「湘蘋,當時才傍晚,妳不可能沒看清楚,妳再仔細想想。」他耐著性子哄著她。

「我想不起來,我恨不得不要見到他,我恨不得他不要出現在我的面前,我恨不得忘記今天所發生的事,我恨不得……」她未能把話說完,她叨絮不停的唇瓣已被他覆蓋,安撫似的吻輕輕在她唇上逗弄著。

戚念曈逐漸放鬆了繃緊的神經,柔弱無骨的手臂地無意識地搭上他的,唇溢出輕柔的呢喃。

半晌,杜牧寒將她的臉按向自己溫熱的胸膛,手掌在地柔細光滑的背上來回撫慰著。

「冷靜下來了嗎?」他低聲道。

她在他懷中點點頭,不安地離開他的懷抱,並且再往後退一大步,表情相當懊惱。

她不能夠這樣被他擁在懷中,更不該一再被吻,她所代表的可是曲湘蘋,一個情願逃家也不願嫁給他的千金小姐,並不是她這個平凡的戚念曈;再說她一向討厭男人,又怎能夠讓他最厭惡的男人吻她呢?

如此陷在他的溫柔之中,她不只不能對曲湘蘋有所交代,就連她自己也面對不了。她不能喜歡他,她也不可能喜歡他。

「我沒事了,我真的好累,有事明天再說好嗎?」

杜牧寒見她小臉蛋都皺在一起,他沒再堅持要得到他迫切想要的答案,點頭讓她回房。

但他和她彼此都知道,事情還沒有結束,在還沒找出那個男人,杜牧寒是不會死心的。為此,戚念曈心中的擔憂又更深了。

當天晚上,戚念曈作惡夢了。她夢見了當年父親狠心拋下母親和他們姊弟倆,以往的一幕幕再次回到眼前,她看見了當年自己躲在棉被偷偷哭泣,不敢讓母親和弟弟發現的情景,也再次目睹母親身患重病,她四處求助卻遭人拒絕的難堪。

畫面一再地在夢境中重複出現,最後同樣以父親毆打她作為結束。

「湘蘋。」

她驚醒過來,一睜開眼睛,又被坐在她床旁俯身看她的杜牧寒嚇了一大跳,發出的叫聲絕對可以叫醒所有沈睡中的人們。

「怎麼回事?我聽見妳一直在哭,作惡夢了?」沒理會她的尖叫,他只是關切地看著她。

戚念曈沒有出聲,雖然她還沒從驚嚇中回復過來。

「看來妳真的受到很大的驚嚇,要不要我明天請醫生給妳看看?」

杜牧寒不難想像她何以受驚嚇到如此程度。一個在家備受呵護的溫室花朵,自然承受不了外頭狂風的吹襲。

「不要,我沒事,真的,你不要擔心。」她很感謝他如此關心她;雖然這一切其實是為曲湘蘋做的,她仍是感激他為她所做的一切。

要是曲湘蘋能在這裏就好了,這樣她也可以發覺到杜牧寒的為人還算不差。她也犯不著辛苦逃家、流落在外了。如果曲湘蘋能儘快和她聯絡,她會把她發現的告訴她,還會勸她回來。

「真的不要緊?妳可不要瞞我,現在妳住在我這裏,妳可不能出任何差錯。」

「真的不要緊,只是作惡夢而已。」她靦腆地露出笑容。

杜牧寒被她的笑容吸引住目光,許久未曾移開視線。一直到她不好意思地推推他,他才回神過來。

「要不要我留下來,等妳睡了再走?」他清清喉嚨問道。

那她大概只能睜著眼睛到天亮了。

「不用了,杜牧寒。」

「既然如此,晚安。」他站起身。

「晚安。」她回道,拉起被子至下巴處。

杜牧寒走到門口,突然又回頭叫住她:「湘蘋。」

「什麼?」

「妳應該常笑,妳的笑容很美麗。」杜牧寒輕聲說完,走出她的房間,並輕輕帶上門。

戚念曈瞪著被關上的房門,知道今天晚上她是別想再睡個好覺了。

像她現在心跳一百的狀態下,她根本別想睡覺,也難保在她的夢中不會出現杜牧寒的身影。

她和杜牧寒之間的關係似乎從她父親出現的那一天就明顯改變了,也因為這樣,她幾乎不知道該如何面對他。

反觀杜牧寒他仍是和往常一樣,表現並無不同,只是言語多些親密,談話的內容也愈來愈深入隱私。他喜歡談論自己,侃侃而談的他完全不像當初他給她的第一印象,既狂妄又無禮。

「湘蘋,我準備這幾天和我公司的部屬們開始展開地毯式的調查,妳遺失的皮包我一定會幫妳找回來。」

戚念曈正坐在地毯上作白日夢,一聽見杜牧寒這麼說時,她馬上跳了起來,還差點跌倒,但她仍是快步來至杜牧寒面前。

「你是說你還沒放棄?」她訝呼,還以為這兩天的平靜代表著他早已忘記這件事。

「我沒打算放棄。」

「能不能就當沒有發生這件事?」

「不可能。」

「你怎麼這麼固執,我說想算了都不行嗎?我才是當事人啊!」他就是這麼固執,難怪無法說服他解除婚約。

「別忘了我也有一份,皮包是我買的,皮包裏的現金是我放的,妳可不能說不幹我的事。」

「買皮包的錢,還有那些現金我還你就是了。我不要你再去調查這件事。」在這非常時期,父親是絕對不能被他找到的。

杜牧寒沒有表示意見,只是伸手到她面前。

「這是幹什麼?」她納悶地說。

「妳不是表示要歸還我的損失,總不能光說不做吧。」

「你!」她氣呼呼地看他。「你明明知道我現在沒有錢,拿什麼還你?而且那些錢你根本看不在眼裏,你分明是故意要讓我難堪!」她叫著想沖過他身旁。

杜牧寒輕而易舉便將她攬進懷中,阻止她的忿然掙扎。

「別動!」他說。「當心妳的腰又痛了。」

「你這樣抱著我,不痛才怪,你這個小器鬼。」

「不要再亂動,妳就不會痛,靜下來乖乖聽我說。」他耐著性子安撫道。

「我不聽,你總是一意孤行,固執得惹人厭。」她被逼急了,隨即口不擇言起來。

杜牧寒沈下臉,手臂更加摟緊她,戚念曈倒抽一口氣,腰疼得眼淚都快溢出了。

「痛!」

注視著她蹙眉忍痛的表情,杜牧寒不免心軟,放鬆手臂讓她柔軟的身子靠在他結實的身上。

「我不會再和妳討論這件事,妳只要知道我一定會揪出那個男人就是了。」他不想再和她爭執。

「我不要知道,那是我的事。」

「妳的事已經在我管轄之內了,湘蘋。」

戚念曈一度說不出話來;甚至在杜牧寒把她放至舒適的沙發上,轉身走出大廳時,她仍是瞠目結舌,怔忡地瞪著他離開。
引言 使用道具
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6-20 19:15:42


距離杜牧寒表示要追查是誰搶劫戚念曈的那天,又過了三天。

戚念曈這三天幾乎是在憂慮中度過的;害怕父親戚忠彪會埋伏在找到她的那條街上等她,及她一臉腫包未消褪的情況,也萬萬不能教母親發現,免得又要為她擔心。因此她根本不敢再踏出杜牧寒的住處,以免惹來不必要的麻煩。

不知道杜牧寒究竟找到她那混帳父親了沒?希望是沒有,她起身走到視窗,心中如是期盼著。

遙望著一望無際的蔚藍天空,戚念曈的心情格外沈重,即使天氣再晴朗,她的心情卻始終開朗不起來。

算算日子她來到這裏也有一些時候了,可是除了待在屋子裏唉聲歎氣外,她一事無成。

既沒有在一開始就成功地說服杜牧寒解除婚約,而使出的種種方法想令杜牧寒知難而退,也沒一個見效;反而莫名其妙地敲詐了他一屋子的服飾、高級用品,手上還戴著一隻價值連城的鑽戒。最荒謬的是住在他的屋子,想走也走不成。

不知道他心裏究竟打算怎麼處理他和曲湘蘋的婚約,偏偏生怕再觸犯龍顏的她,已經不敢再隨便開口問及此事,就怕逼急了他,只會讓他更堅決地想征服她。

她已經受過多次的教訓,她不想再犯同樣的錯,只好靜觀其變地等待杜牧寒的決定。

想到這兒,戚念曈又是一聲的歎息,好想大聲叫出她的無奈。

「小姐,有妳的電話。」王嫂拿著無線電話走來。

她轉身接過電話,自己肯定想得太入神,才會沒有聽見電話響。

「我是戚--」她嘎然而止,意識王嫂還在身側,她立即清清喉嚨,說道:「我是曲湘蘋,哪位找?」好險!差一點就露出馬腳。

「是我啦!施凱若。」彼端傳來無比輕快的語調。

「凱若!」她喜不自勝地驚聲叫道。

等了好久的電話,總算打來了,這是不是表示她終於可以脫離這裏了?

戚念曈興奮地抓緊電話,露出了難得一見的笑容。

看見小姐恢復往日的笑容,王嫂也露出放心的微笑,靜靜地退出房間。

「真的是妳嗎?凱若!已經好多天了,我還以為妳們忘記要跟我聯絡,我還特地告訴念罡這裏的電話,就怕妳們找不到我,現在妳打來了,真是太好了!」碰到救星的戚念曈忍不住激動地說了一大串話。

施凱若在那頭髮出銀鈴般的笑聲,很快地傳到她的耳中。

「妳很不好受,是嗎?我從妳弟那裏得知妳被軟禁在杜牧寒的住處時,著實嚇了一大跳,怎麼回事?事情很不順利嗎?」施凱若問。

戚念曈只好把事情的經過從頭說了一遍,當她提及自己的疏忽,口氣免不了相當的自責。

「這麼說起來,要杜牧寒解除婚約簡直是不可能的事;不過,妳放心,念曈,我和湘蘋已經想出辦法了。」

「真的嗎?」

「自然是真的,否則我不會打這通電話。再過幾天我和湘蘋就會回去,妳也可以卸下重任回去陪陪家人了。」

「到底是什麼辦法?」戚念曈好奇地問道。

「湘蘋已經在這裏私定終身了,已經是別人妻子的她,相信杜牧寒是不會再有興趣的。」

「私定終身?妳是說湘蘋?」

「就是她沒錯,怎麼?妳很意外是吧?」

「是啊!才短短約二十幾天,怎麼就--」她怎麼也無法相信這是真的。

曲湘蘋在短短二十天就和人私定終身了。

這豈不太草率了?

「相信我,這是真的,別忘了我也在她身邊,我是最清楚的了。」施凱若可以理解她的震驚。

事情發生的相當快速,在他們彼此見面的第一天,他們就宣稱了愛上了彼此,為「一見鍾情」這四個字做了見證。

「我以為這只是你們想出來的辦法,不會是真的。」當初她也想過演一出「紅杏出牆記」,沒想到卻讓真正的曲湘蘋演活了它。

「這是千真萬確的事。湘蘋和別人已經公證結婚,成了別人的老婆,這是當初我和湘蘋兩人都意料不到的。我們原本只是想到處走走玩玩,四處散心,誰也沒料到湘蘋會在這裏失了心。所以,現在湘蘋最想做的除了是把她親愛的丈夫帶回家見她的父母外,還要徹底解決她和杜牧寒之間的婚約。」

「這麼說我可以不再扮演她了?」知道這是真的。戚念曈語氣輕鬆不少。

「是的,再過幾天。念曈,妳只要再撐個幾天,等我們回去,妳就可以卸下重任了。」

「可是我幾乎什麼都沒做。」對此她真的感到非常 過意不去。

什麼都沒做,卻收了人家一大筆錢,怎麼想都覺得不好意思。

「誰說妳什麼都沒做,你讓湘蘋自由了好幾天,也因此讓她遇見她的先生,這都是因為有妳頂替她的位置,讓她無後顧之憂。念曈,湘蘋很感激妳的。」施凱若早知她會這麼想,所以連說辭她都準備好了。

「不,這是我應該做的,我卻做的不好。」

「不要說這個了。最重要的是妳不必再冒充湘蘋了,妳應該高興才對,可以不必再面對杜牧寒。」

妳應該高興才對,可以不必再面對杜牧寒。心中直重複著施凱若說的這句話,戚念曈一時也說不清自己此時此刻究竟有何感受。

「念瞳?」對於戚念曈的沈默,施凱若覺得奇怪,她納悶地叫著她的名字。

戚念瞳回神地問:﹁你們什麼時候回來字﹂「我會告訴妳正確的時間和地點,到時妳一定要來哦!」施凱若交代著。

「我會的。」到那一天她就不是曲湘蘋,也不會再見到杜牧寒了,而他也永遠不會知道曾經陪伴他二十幾天的人是她--戚念曈。

這樣也好,反正她本來就不喜歡男人,也不相信他們任何一個。

這樣也好,戚念曈在心中如是想著。

只要再過幾天,她就可以離開這裏了,這可是她一開始的期望呢!

「我聽王嫂說妳這幾天都沒有出門,是不是擔心那個男人會再找上妳?……」

杜牧寒一回來就聽見王嫂的報告,立即來到她的房間。

戚念曈原本還握著電話怔怔地發呆,聽見他的聲音才回過神來,抬頭看向他。

「你說什麼?我沒聽清楚咧!」

杜牧寒歎口氣,在她旁邊的床鋪坐下,徐緩地開口說道:「我說我已經找到妳被搶走的皮包。它被丟在案發現場不遠的草叢裏,顯然那個人只想要皮包裏面的現金,卻不知道這只皮包價值五、六萬。」

「你找到他的人了?」心中的不安不斷擴大,她睜大杏眼追問。

「還沒有,但他跑不遠。我已經準備將皮包送至警局,讓他們做指紋采證,應該能從指紋上找到那個男人。湘蘋,過不久妳就不用害怕得不敢出門,下會有人再對妳不利,只要有我在。」

「我不是因為害怕才不出門。」她聞言,著實有些感動,可是這些話是針對曲湘蘋講的,就算要感動也不該是她。

「哦?」他顯然不相信她。

「你看看我這個樣子怎麼出門?」她指著自己還有點浮腫的臉,努努嘴巴說道。

杜牧寒舉起手輕觸她微腫的臉,表情介於溫柔與嚴肅之間。

「相信我,這樣也不損妳的美麗。」

戚念瞳躲開他的碰觸,不敢也不想再承受他的溫柔。

「那個皮包可以還給我嗎?」避免他再做出親密的舉動,她立即轉移話題。

「皮包?」他訝然道。奇怪她怎麼會想要留下皮包。

「我好喜歡那個皮包,如果你一拿到警局,就別想再拿得回來,所以把皮包給我,好不好?」只要再過幾天真正的曲湘蘋就要回來。這會兒絕對不可以因為父親的出現,而搞砸一切。

「妳喜歡我可以再買一個一模一樣的給妳,這個是好不容易才找到的證據。」

他並沒有忘記當初在買這只皮包時,她完全不喜歡的樣子;而如今她說喜歡,未免有些古怪。

「可是已經買不到相同樣式,我不要別的,我只要這個。」她固執地說道。

「湘蘋。」杜牧寒的口氣有著無奈。

「算我拜託你,好不好?」她仰起小臉央求他。

「妳……好吧,就給妳;不過妳必須告訴我,當天那個男人穿著什麼衣服?」

「我說過--」

「我知道妳說過什麼,但是妳沒有說實話。湘蘋,妳犯不著擔心妳指證他,他就會再來找妳的麻煩,我不是說過只要有我在。誰也動不了妳,所以妳大可放心。」

「好吧,我告訴你。那個男人穿著一件花襯衫、灰色長褲,我只記得這些。」

她被迫無奈地又撒了謊。

反正再過幾天她就要走了,只要再撐過這幾天就好了。

「不要這麼煩惱,湘蘋,我會保護妳的。」見她還是蛾眉深鎖,杜牧寒遂地安撫她道。

可惜這句話沒有機會實現了,她想。

「謝謝你,杜牧寒。」她真心對他說道。

雖然前陣子被他軟禁在此,一度恨他恨得咬牙切齒,想到他就忍不住想詛咒他,因為他固執得可惡,可是她還是對他心存感激。

因為有他,她才得以遇見逃婚中的曲湘蘋,她母親的手術也才能順利完成,怎麼說他都算是她半個恩人。

戚念曈當下決定她會一輩子記住他這個人。

「等這件事處理完畢,我們也該回去見見我們的父母了,畢竟老是讓他們掛念我們也不是辦法,是不?」杜牧寒站在窗旁,和她一同對望,一面試著化解她對曲家夫婦的不諒解。

戚念曈和他凝望許久,最後才妥協地點頭;其實她也用不著妥協,再幾天和他一起回去面對雙方家長的人就不是她了。

她只希望屆時杜牧寒不會看出她和曲湘蘋不同的地方就好。

「我就知道妳是個懂事的女孩,湘蘋。」杜牧寒栘動身子來到她身後,雙手繞到前面圈住她的,讓他的身體依偎在他懷裏。

「不要這樣,這下面可是大馬路。」戚念曈紅著臉掙扎了起來。人來人往的,她真擔心他們依偎在一起的一幕讓別人瞧見。

「有什麼關係,我們都快--」杜牧寒反而不引以為意,更親密地環住她的身子,才想把話說完,卻瞧見王嫂正一臉猶豫且不好意思地站在門口。

「有什麼事嗎?王嫂。」像見到救星般,戚念曈掙開杜牧塞已經放鬆的手臂,側身走向王嫂。

「呃……我只是上來通報一聲,晚餐已經準備好了,杜先生你們可以下來用餐了。」王嫂尷尬地站在門口。

「這正好,王嫂,我肚子都快餓壞了。走吧!我們趕快下去。」戚念曈故作輕快地說,一溜煙就先下樓去了。

回頭再看看一臉笑意的杜牧寒,王嫂這才籲口氣,慶倖自己的打擾並沒有惹怒杜先生,真是太好了。

王嫂於是也跟著走下樓,留下杜牧寒一人佇立在窗口,面對著窗外夜幕低垂的街道,實在有點可惜!杜牧寒想道,本來準備告訴曲湘蘋,他已經決定要娶她為妻,卻被王嫂給打斷,只好等適當的時機再開口了。

杜牧寒把視線移回門口,目光柔和了起來,他並不是因為衝動才臨時做了這個決定。

趁著追查搶劫犯的這三天,他慎重考慮後才決定這麼做。這無關征服、無關迫切需要個妻子,而是他想要她--曲湘蘋,這個一開始就揚言不想嫁給他的女孩,只因為這三天下來他不時想起她,掛念她一個人待在他的住處是否安全。

以往從來沒有女孩子能讓他在分離之後還為她牽腸掛肚,腦中不時浮現她的容顏,就唯獨她一人。

他想擁有她。

他從來不知道自己也有這麼強烈的佔有欲。對女人,他一向可有可無;現在他為什麼如此急切想要擁有她,即使必須以婚姻來達成目的他在所不辭?

這個女人為什麼和別人如此不同?她總是激起他最溫柔的對待,這是不少女人想做卻做不到的事,她卻輕而易舉、不費絲毫力氣就做到了。

這麼特別的女孩註定就是他杜牧寒的妻子,這次回去面對雙方家長,他想要做的不再是解除婚約,而是準備婚禮。

想到此,杜牧寒愉快的眼神中有著堅決的篤定。

杜牧寒又開始他積極的調查,為了儘早找到那個男人,他一連好幾天都和公司部屬在外頭度過。

戚念曈原以為可以見到他最後一面,在等了好久還是未能見到他回來,她只好死心地走出杜牧寒的住處,招了部計裎車,準備到施凱若約定的地方等候她們的到來。

不到十來分,計程車就載著她來到目的地。戚念曈下車沒多久,就看見施凱若的跑車停在離她不遠的地方,她快步走了過去。

車內的施凱若也注意到她的到來,很快地放下車窗,對她揮手道:「這邊,念曈,快上車。」

戚念曈一上車就看見坐在後座位上的曲湘蘋,她正和她新婚夫婿親密地依偎在一塊兒。

以為自己闖進人家恩愛夫妻的天地,戚念曈眨眨眼睛,收回好奇的視線,正襟危坐地坐在車內。

「不用感到不好意思,念曈,都是自己人。」施凱若拍拍她的肩,用眼神表示她還看過更養眼的鏡頭呢!

「是啊!念曈,我為妳介紹一下,這位是我先生,古善齊。善齊,她就是我跟你提過的戚念曈,因為有她,我才能認識你。和你結婚,你可要好好謝謝她哦!」

曲湘蘋推推丈夫的胸膛,要他也說說話。

「謝謝妳為湘蘋做這些事,以後有什麼困難儘管告訴我。」古善齊露出憨厚的笑容。

戚念曈報以微笑,她已經可以看出曲湘蘋為何會喜歡眼前這看來忠厚又老實的男人了。一副很可靠又極有安全感的樣子,該是當丈夫的最好人眩

「念瞳,我聽念罡說伯母的手術很成功,真是太好了。」曲湘蘋真心地說。

「這都要感謝妳們。」

「別又來了。走吧!我們現在去念罡的修理廠接他,他看到我們一定又會說些謝謝我們的話,雖然受不了,可是我還滿想念他的聲音;尤其他那一聲凱若姊,真是叫到我的心坎裏了。」施凱若早就想要有個弟弟,可惜她和曲湘蘋一樣,都是家中唯一的掌上明珠。

「然後再去探望伯母,我想伯母一定會想親口對我們說些話,我們可不要沒有讓老人家表現的機會。」曲湘蘋提議道。

戚念曈一直沒有再說話,她忙著低頭掩飾自己即將奪眶而出的眼淚。

這根本沒有什麼好哭的,她知道;可是自從她半途休學以來,她就一直不曾再有過朋友,如今能碰上他們兩個,她真的很幸運。

像是知道她心中的激動,施凱若和曲湘蘋很有默契地對看一眼,彼此都不再說話。她們是她的貴人嗎?或許吧!她們也不過是做了她們認為該做的事罷了。

「凱若姊、湘蘋姊,妳們回來了?」戚念罡一身汙垢地走向她們。

「是啊,見到我們高不高興?」

「當然高興,妳們可是我們的大恩人,我們就是說一千遍的謝謝也不夠。」戚念罡熱切地點頭。

「我早就說過一見到這小子,又要重複聽一席廢話了,果然沒錯!小子,換些別的說吧!」

戚念罡極為懊惱地用手抓抓後腦,忘了自己的雙手沾滿汙垢,最後還是戚念曈出聲制止弟弟繼續弄髒自己,才讓他停止「自汙」。

曲湘蘋和施凱若見狀,各自噗哧笑了出聲,站在一旁的古善齊也跟著面露微笑。

戚念罡這才注意到古善齊的存在,好奇地打量著他,又看見他和曲湘蘋站在一塊兒,使得他以為站在眼前的男人就是杜牧寒。

「你就是杜牧寒?」

「小子,別亂猜,他是我先生,古善齊。」曲湘蘋不客氣地糾正他。

「騙人,妳才離開沒多久,怎麼就結婚了?」戚念罡咋舌道。

「由不得你不信,小子,他不就站在你面前嗎?」

「哇唪!湘蘋姊,恭喜妳。」

「恭喜就恭喜,幹嘛加哇唪啊!小子,你是不是以為我嫁不出去,所以才顯得這麼意外!」曲湘蘋存心逗他。

戚念罡滿臉通紅,急力否認道:「我沒這麼想。」他可不想得罪恩人,萬一大姊怪罪下來,他又要愧疚一陣子了。

「別逗他了,湘蘋,我們還是先去見伯母,然後還得回去正式面對父母呢!」

施凱若好笑地阻止道。

「等我,我就快下班了。」戚念罡轉身跑回修理廠,一面轉頭呼喝道。

「慢慢來,小子,我們就是來接你的。」施凱若揮手道。

修理廠裏傳來戚念罡歡呼的聲音。

傍晚時刻,杜牧寒興匆匆地走進大廳,口中呼喊著:「湘蘋,我有好消息要告訴妳。」

聞聲的王嫂從廚房走了出來,小心翼翼地說:「杜先生,小姐走了。」

「走了!?」杜牧寒心一震,詫異地看向王嫂:「什麼時候的事?」

「昨天下午小姐說她想要回家,就沒有再回來。」

「回家了嗎?」

「小姐是這麼說的沒錯。」

於是杜牧寒拿起電話,按了曲家的電話號碼,半晌電話才被人接起,他很快地說明要由湘蘋接電話。

停了好一會兒,電話再次被人接起,彼端也立即傳來曲湘蘋的聲音。

「哈囉,我是湘蘋,哪位找?」

杜牧寒微微一愣,沒想到曲湘蘋也會有著輕快的語調,想必是和曲家夫婦心結打開了。

「和父母和好了,是嗎?」他輕笑道,嘴角掀起笑意。

「你是?」曲湘蘋在這頭納悶地問,一點也認不出這是誰的聲音。

「才幾天沒見,妳就忘記我的聲音了?」那麼他該盯緊她才是。

才幾天沒見?媽呀!是杜牧寒!曲湘蘋驚訝得差點把電話扔掉。

「是杜牧寒!」原來他的聲音這麼有磁性。

「正是我,妳怎麼一聲不響就離開了?我不是說過等事情結束會帶妳回去嗎?」

拜託!她又不是沒腳,還需要他帶路啊?

果然是霸氣過人,所幸她逃得快,否則真要萬劫不復了。曲湘蘋心有戚戚焉地想著。

「我想家嘛!」

「妳別亂跑,我這就過去接妳。」他說著,準備掛上電話。

「等一下,你要來接我?」那麼她準備「落跑」了。

在還沒讓他爸媽接受古善齊是她的丈夫之前,曲湘蘋不打算這麼快就和他打照面。不過就快了,經過她昨天一整晚的奮戰,她爸媽就快接受她已經嫁給別人的事實。只要再過一晚,她相信爸媽就不會再堅決反對了。

在此之前自然是不能讓杜牧寒再進來搗亂,等她爸媽和她站在同一陣線時,再一起面對杜牧寒,他必定會知難而退。

「我們已經掌握那個男人的行蹤,我特地回來帶妳去指證他。」

「哪個男人?」曲湘蘋丈二金剛摸不著頭腦。

哪個男人?戚念曈好象沒告訴她還有個男人介入他們之中吧?

「搶劫妳的那個男人。妳不會是一回到家就準備把在這裏發生的一切都忘記吧?」他的口氣嚴厲,他是絕對不會讓她這麼做的。

「搶劫我的男人?」媽呀!有這種事。戚念曈竟然隻字未提。「是啊!我想發生這種事情誰也不希望一輩子記住,你別帶我去見他,我看到他會害怕。」曲湘蘋刻意裝出柔弱害怕的語氣。

「我說過我會保護妳的,湘蘋。」

曲湘蘋瞠目結舌,緊握著話筒說不出話來,因為她實在太震驚了,根本就忘了她還在和杜牧寒通話當中。

在她腦中只不停回蕩著--杜牧寒竟然也會說出這種話,他向來不就是傲視女人,認為女人無需追求、奉承的嗎?

這又是怎麼一回事?

到底戚念曈住在杜牧寒那裏的期間,發生了什麼她不知道的事嗎?

戚念曈只說他對她恨好,如此的輕描淡寫,她便以為戚念曈所謂的很好,是指生活上的照顧,難道還不只是生活上的照顧,還有其他的?

「湘蘋?」

「什麼?哦!我知道你說過什麼,可是今天不行,我已經和朋友約好要去看電影。」事實上她是和古善齊說好要一起去逛街。

「那麼我明天早上去見妳,就這麼決定了。」說完,他使掛上電話。

「喂、喂!杜牧寒。」曲湘蘋叫著,在聽見他掛上電話後,氣呼呼地也跟著丟開電話。

「是他?」古善齊幫她放回電話,走至她面前笑問。

「善齊,我們不能去逛街了。今天晚上一定得讓我爸媽接受你。」她撲進他厚實的懷裏,勾住他的脖子撒嬌道。

「我知道。」他拍拍她,穩定她焦躁的心情。

「善齊,我好愛你,你一定不能放棄我。」

「我知道。妳別擔心了。」

「女兒,妳不必再這麼苦惱。我們也會和妳站在同一陣線。」曲克剛和妻子緩緩走下樓。

「爸、媽,我就知道你們最疼我了。」曲湘蘋放開古善齊,奔向已經下樓來的雙親。

「不支持妳,我們怕妳一氣之下又不告而別,等到下次妳想要回來時,已經是兩個蘿蔔頭的媽了。我和你爸兩個人都老了,可沒有多少時間讓妳一再地不告而別。」曲母愛溺地拍拍心愛的女兒。

「媽,我才不會呢!就算我會,善齊也不會讓我這麼做。這次決定要回來,也是他說我不該讓你們繼續替我擔心下去,我們才回來的。」溺在母親懷中,她笑瞇瞇地說。

「是。妳現在都只聽善齊的話,那麼為父我只能希望我的好女婿替我好好管束妳了。」曲克剛故意沈著一張嚴肅的臉。

「是的,爸,只要你的一聲令下,我自會全力以赴。」古善齊也一本正經地回道。

曲湘蘋愣了一下,隨即噗哧笑了。

「善齊,我爸是說著玩的,你可別當真。」她可不想多一個人來管束自己。

「誰說我在說著玩的,女兒。」

「爸,你不可以這樣,善齊會當真的。」

「當真也好,我正愁找不到人選來管束我愈來愈不聽話的女兒呢!有善齊在更好。」所謂一物克一物,曲克剛很高興女兒能找到一個能愛她,卻也能適時制止她胡亂作怪的男人。

聞言,曲湘蘋立即發出嚴重的抗議聲。霎時,曲家屋宅內充滿著她的不滿,以及其他三人交錯的笑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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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6-20 19:16:35


「妳不是曲湘蘋。」杜牧寒在一見到從樓上走下來的曲湘蘋時,就丟下這麼一句話。

「杜牧寒,你很好笑咧!昨天你才說我幾天沒見就忘記你的聲音,我看忘記我的人是你吧。」曲湘蘋雖然相當震驚杜牧寒能一眼就認出她不是戚念曈,但仍然鎮靜地反駁他。

如果她想平安順利地度過這次的難關,她就必須表現得更鎮定不可。

「別跟我來這一套,真正的曲湘蘋人在哪里?」難怪昨天在電話中的她有點不對勁,原來根本不是她。

「什麼真正不真正的,叫曲湘蘋的就只有我一人。」

「妳不是她,我不曉得妳怎麼會和她長得這麼相像,但妳絕對不是她。她不愛笑,所以根本不會有任何笑紋,而她的皮膚也沒有妳這麼白皙,活像個病西施。」

「喂!杜牧寒,你說話客氣一點,誰是病西施?!」聽了就讓人生氣。

「我懂了,妳是這張照片裏的主人,沒錯吧?」杜牧寒把皮夾中的照片,丟到她面前。

看到自己的照片,曲湘蘋一點也不奇怪,他沒她的照片才奇怪咧。

「如果妳是真正的曲湘蘋,那麼另外一個她是誰?」意識到自己被耍了,杜牧寒胸中燃起一把火,冷峻的口氣像利那般的銳利。

「別開玩笑了,我怎麼知道你到底從什麼地方找來一個冒牌貨?」死不認帳,看他能拿她怎樣。

「不要跟我說妳不知道!昨天妳的表現分明就是知道有這麼一個人存在,妳接著我的話的語氣,根本就是在扮演另外一個她。」他火冒三丈,肯定地說道。

「你太好笑了吧!昨天我根本不知道你在胡扯什麼,為了阻止你過來,我才順著你的意思說。因為這樣你就認定我在扮演別人?我幹嘛扮演別人?再說,怎麼可能有人和我長得那麼像?你一定是搞錯了吧?」曲湘蘋一副他神經錯亂似的對他搖搖頭。

「不要跟我說廢話,她在哪里?」他進一步欺近她,高大碩壯的身子像顆樹聳立在她前方。

「喂!你真的很奇怪耶!就跟你說我不知道你在說誰,誰又在哪里,這裏只有我,我就是曲湘蘋。」她和他杠上了。

「我不想對妳動粗,曲湘蘋。看在妳是曲伯父的女兒的分上,我只想和妳好好說,就請你合作一點。」

「不會吧?堂堂杜氏財團的未來接棒人會對一個女人動粗,這傳出去可不太好聽,你不會希望我把你恐嚇我的事轉告給大家知道吧!」曲湘蘋巧笑倩兮,挑釁地說道。

「妳!」杜牧寒這會兒完全可以確定和他同住二十天的女子,的確不是眼前這個曲湘蘋。

這個曲湘蘋不但有張伶牙俐嘴,眉宇神情之間也不時洋溢著自信,讓他看起來閃閃發亮。

她不似原本的曲湘蘋,眉宇間總帶著愁意,嘴角通常沒有任何笑意,整個人顯得鬱鬱寡歡,卻惹人更加憐惜。

「杜牧寒,絕對沒有第二個人長得像我,一定是你看錯了。 過幾天我爸媽便會專程登門拜訪,我已經結婚了,你們杜家一定不希望娶個有夫之婦吧?」曲湘蘋故作輕鬆。

「妳一定知道她在哪里,叫什麼名字。曲湘蘋,不要故弄玄虛,我一定要知道她是誰。」他不會讓她就這麼無聲無息地平空消失。

「你愛上她了?」她故意探問,滿臉的揶揄。

杜牧寒先是一愣,接著才粗聲粗氣地說:「這不幹妳的事!」

「是不幹我的事,因為我根本不知道她是誰。」她輕鬆地聳肩。

「別逼人太甚,曲湘蘋。」他試著平熄即將失控的怒火。

杜牧塞已經很多天沒見到她了,他快受不了.不管她是誰,他只想儘快找到她。

「我怎麼不覺得我逼人太甚?我看是你莫名其妙才是!」曲湘蘋當真不怕惹怒他。

看一個男人即將在失控的邊緣,很好玩咧!她就喜歡挑戰一個人的極限。

「妳應該感謝我從來不打女人,否則,這會兒妳會躺平在地上。」他嚴峻地說,鼻翼不停擴張著。

「那我該感謝的是我媽把我生為女兒身嘍。」她嘻笑道。

「我很認真,曲湘蘋,請你也正經一點。」

「我已經很正經地告訴你,我不知道你口中所謂的她是誰,是你不相信,你還要我怎麼做?」整夠他了,曲湘蘋禁不住揮揮手,想打發他走。

杜牧寒也知道再追問下去,他不會從她口中得到他想要的答案,到最後可能是被她氣得七葷八素的;但他不會因此死心的,天涯海角他也會找到她,屆時,她必須給他一個交代。

所以杜牧寒未再多說一句,轉身離開曲家。

曲湘蘋這才籲了口氣,放鬆地躺進長沙發。

她想他真奇怪,杜牧寒似乎完全不在乎自己已經和別人結婚的事。跟他說她是有夫之婦,他好象也充耳未聞,只一心一意想知道戚念曈的下落。

更教人納悶的是,他從什麼地方看出她和戚念曈的不同?竟然這麼厲害能分辨她和戚念曈,是不是代表他其實對戚念曈有意思?

這可能嗎?一向不曾對女人動情的杜牧寒、傲視女人的杜牧寒,也會對一個女人這麼在意嗎?

「杜先生,怎麼樣?小姐願意跟你回來嗎?」王嫂見他回來,立即趨上前。

「她已經回家了,不過在曲家的湘蘋並不是住在這裏的湘蘋。」他忿忿地把外套扔進椅子。

可惡!他竟然被兩個女人耍了。一個整完他後逃之夭夭;一個在事後淨是揶揄他的愚蠢。

該死,天殺的女人!

「杜先生,我不明白你的意思。」王嫂拿起他的外套,規矩地掛好。

「我們被耍了,跟我們住在這裏二十幾天的那個女孩,並不是真正的曲湘蘋;

真正的曲湘蘋有張利嘴,人也精明得很。」他極為煩躁地揮手,鬆開脖子上的領帶。

「那住在這裏的小姐是誰?」王嫂訝然地問。

其實她不該感到驚訝,早在一開始她就覺得那位小姐,完全沒有一點小姐脾氣,原以為那是因為小姐平易近人,對人和藹可親慣了。

沒想到竟然是一個冒牌貨,難怪連一點小姐架子都沒有。

「不知道她是誰,問曲湘蘋本人她死也不肯承認認識她。算了,我跟妳說這些做什麼,我該做的是看看有什麼線索,可以幫助我找到她才是。」杜牧寒準備上樓。

「杜先生,我可以說句話嗎?」王嫂叫住他。

杜牧寒停下腳步,回頭看向她。

「妳說吧。」

「杜先生,我覺得你應該從那位搶劫小姐的男人下手。」王嫂也知道這麼猜測很奇怪,可是她就是有這種直覺,小姐應該是認識他。

「這話怎麼說?」杜牧寒從來沒想過這事和那個男人有何關係。

「小姐一直阻止你追查那個男人的下落,這實在有違常理,所以我想杜先生你可以試試看從這個線索來追查。你昨天不是說已經掌握那個男人的行蹤,說不定會有所幫助。」王嫂純粹是猜測。

「王嫂,妳真是了不起,不管是不是有效,但試試也無妨。王嫂,提醒我這個月給妳加薪。」杜牧寒心情頓時開朗,重新抓起外套朝外頭走去。

「杜先生,我忘了告訴你,你母親來過電話。」王嫂在後頭叫著。

「告訴她,我晚上會回她電話。」他邊走邊說道。

戚忠彪坐在小吃店裏痛快地暢飲著。算算身上從女兒那裏搶來的鈔票還所剩無幾,但仍夠他再醉上個一天一夜。

他大口地喝著,搖晃手中又快空掉的啤酒瓶,戚忠彪隨手又抓來另一瓶啤酒,用牙齒咬開瓶蓋,轉頭隨口一吐,瓶蓋彈跳到三個身穿皮鞋的男人跟前。

戚忠彪頭也沒抬,依舊大口灌著他的啤酒,一直到有人從他後面揪起他的領子,把他整個拉離酒瓶,戚忠彪這才大聲詛咒地站起來,想看看是誰好大膽子在他面前放肆。

「他媽的是誰--」戚忠彪兇狠的話未及時說完,揪出他領子的男人,已強行拉著他往停在路邊的車子移動。

「等等,老兄,我的啤酒。」戚忠彪被人拉著走,他還不忘他的啤酒。

抓住他的男人絲毫不理會他的叫喊,一路拉著他來到轎車旁邊,打開車門用力地推他坐進車內,再甩上門,防止他脫逃。

「這……這是做什麼?想綁架老子我嗎?」戚忠彪酒氣壯膽,面對三名壯漢毫不畏懼。

「不說廢話,這只皮包你還記得吧?」杜牧寒從前方座位轉向他,拿出皮包在戚忠彪面前晃著。

這是杜牧寒找了好幾家皮飾店,才找到唯一一模一樣的真皮皮包。

「有點眼熟,在哪里見過?」戚忠彪瞇著眼睛細想。

「別跟我玩花樣,有個人親眼看見你把這只皮包丟到草堆裏,這是你從一個女人身上搶來的,你應該不至於這麼健忘吧?」

「我想起來了,這只皮包是從我女兒身上得來的。」戚忠彪自然沒忘記。

「你女兒?」杜牧寒陰鬱地看著他:「我說過不準玩花樣,除非你想上警察局,否則給我老實些。」

「我沒玩花樣,她真的是我女兒。」雖然分離十年,他還不至於連自己的女兒也認不出來。

「是你的女兒,你竟然還動手打她?」杜牧寒怒火引爆,只想親手宰了眼前這個畜生。

「老子想要她的皮包,她不從,我不過就伸手推她那麼一下下;更何況我的女兒我怎麼教訓,你也管不著吧!」

「她叫什麼名字?住在哪里?」

「搞了大半天,你不是她的凱子啊?這就好笑了,你憑什麼管老子的事?」戚忠彪威風起來。

「憑這個。」杜牧寒把一把鈔票丟至他面前,馬上看見戚忠彪露出貪婪的神情。

「好,我說,她叫戚念曈,住在什麼地方我還不清楚。」

「你還在玩花樣?」杜牧寒伸手準備拿回整疊鈔票。

「不要拿回去,我說的全是真的。我離開她們母女有十年的時間,最近我也在找她們的下落;不過,我女兒經常在上次那條街上出沒,八成住在那個地方不遠。」看在錢的分上,戚忠彪什麼都可以坦白。

「這些錢你拿去,不過我警告你,不準再出現在你女兒面前,否則我會以強盜罪名送你上警察局。現在你可以下車了。」

戚忠彪抓緊手上的鈔票,立即鑽下車,心想,他真是他媽的太幸運了。

平白無故飛來一筆橫財,想擋都擋不祝女兒有這麼個出手大方的男人在罩著,看來他的後半生不愁吃穿了。

戚忠彪搖晃地走回小吃店,已經知道他要怎麼做了,有個闊少爺在喜歡他女兒,不好好把握這個好機會,除非他是白癡。

現在只須找出他女兒住在什麼地方,那他的後半輩子就能享福了。

戚忠彪愈想愈開心,揚起酒瓶就口,慶祝自己擋不住的好運。

「妳真的跟他這麼說嗎?」被約出來和曲湘蘋見面的戚念曈,在聽完她的話後,圓睜杏眼,訝異得不得了。

杜牧寒竟然能一眼就分辨出她們的不同,實在是出乎她的意料。

「是啊,我還很不客氣地告訴他喲!」曲湘蘋沾沾自喜著。

「那他不是氣炸了?」

可想而知,這是一定的,杜牧寒絕對不會容忍別人如此待他。

「可不是,他明明想痛宰我,卻又忍著不動手的樣子,妳應該看看才是。當時,我還真怕他因為憋氣過久,而腦中風呢!」提起昨天才發生的事,曲湘蘋笑得更是花枝亂顫。

「妳不應該這麼做。」戚念曈嘴巴是這麼說,卻也忍不住浮現笑容。

「不然妳要我該怎麼做?昨天他一大早跑來,善齊和我爸媽一起去慢跑,只有我一個人面對杜牧寒,我不拿出我的看家本頜,豈不讓他看扁了。」

「換作是我,我就沒辦法像妳處理得這麼完美。」戚念曈是很佩服她的。

「完美?我覺得還好啦!我不過是想辦法逼退他而已。念曈,有一件事我覺得很奇怪耶!這個杜牧寒對我已經結婚的事竟然什麼反應也沒有,反而直逼問妳的下落。我恨好奇,妳和他之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曲湘蘋欺近她,臉蛋湊到她面前。

和自己十分相似的臉對看,是很奇怪的一件事,戚念曈側身回避她的接近。

「沒發生什麼事啊!」只不過被他吻過數次罷了,她心虛地垂下眼瞼。

「妳不老實哦!念曈。」曲湘蘋揶揄的眼神逼視著她。

「真的沒什麼事啦!」

「沒事他幹嘛苦苦追問妳是誰?妳人又在哪里?」

「我不知道他幹嘛想知道我的下落,原先我以為他不會看出我們兩個有什麼不同,誰知道他一眼就認出來。」戚念曈覺得很納悶,杜牧寒究竟想做什麼?

不會是想找到她,然後再好好地教訓她竟敢冒充曲湘蘋,害他把時間浪費在她身上,錯失了追回曲湘蘋的好時機,以致讓真正的曲湘蘋嫁給別人。

這麼想還真有這個可能,原本可以追回逃妻的機會,卻毀在她這個冒牌逃妻身上他不氣炸了才奇怪。

「提起這個我就有氣,他竟然是靠著我臉上的笑紋來分辨妳我的不同,又說我的皮膚白皙得像個病西施。我這麼晶瑩剔透、完美的肌膚,在他眼裏竟成了病西施,真是氣人。」

戚念曈莞薾地盯著氣呼呼的曲湘蘋,她確實是不常笑,杜牧寒早就注意到這一點。

「別笑了,念曈。快老實說,他有沒有吻過妳,別說沒有,我不相信。」曲湘蘋咄咄逼人。

戚念曈臉一紅,心兒一亂,差點將桌上的飲料打翻掉。

「湘蘋,這裏是公共場所,妳別害我出糗。」

「那妳老實說,不要再說妳和他沒什麼,我才不信妳跟他沒什麼,要不然他不會想要知道妳的下落,再說那二十幾天真的可能什麼事都沒發生嗎?妳扮演的可是他未婚妻的角色,面對嬌滴滴的未婚妻在身旁二十幾天,杜牧寒真能坐懷不亂?說出去也沒人會信,不可能連一個吻都沒有吧?」

「妳都知道不可能了,為什麼還要問我?」她又羞又氣,卻拿曲湘蘋沒轍。

「這麼說杜牧寒真的吻過妳了?」曲湘蘋激動得差點跳起來。「他前後吻過妳多少次?」

戚念曈用雙手遮住臉,沮喪地申吟出聲,再讓曲湘蘋追問下去,她肯定會瘋掉。

「念瞳?」

「湘蘋,這種事誰會去數,妳知道妳自己和妳先生一共吻過多少次嗎?」

「當然知道。我們第一次接吻是在認識後的第三天,第二次是在--」

「停,湘蘋,妳不用再說下去了。」她可說是被她打敗了。

千金小姐就是有閒工夫去浪漫,她這個平凡人是別想跟她看齊的。

「跟你鬧著玩的,念曈,妳可不要在意我的瘋言瘋語。」

戚念曈笑笑,適時轉開話題,說道:「怎麼沒見凱若的人呢?」

「她啊,自從回家後就被禁足了。這次她跟我離家出走,讓他父親再也不敢對她太放鬆,結果就是把她關在房裏不讓她出門。」

「這樣埃」大概沒有幾個父母,像曲家夫婦這麼寵愛女兒的吧。

「是啊,連我也被視為拒絕往來戶,見都不能見凱若一面。」

「那有沒有什麼辦法可以幫忙她?」她想愛好自由的施凱若,這會兒一定很不好受。

「妳自身難保了,還想保他人啊!念曈。」杜牧寒的聲音跟著他的人一起出現在茶坊門口。

他很早就指示部屬要緊盯著曲湘蘋的行動,早算出她們一定會碰頭,一經部屬通報,他就儘快趕來現常

「杜牧寒,你真是陰魂不散啊!連我們在這種小茶坊,你也能找得到。」曲湘蘋拉著早已嚇呆的戚念曈站起來,把她護在身後。

「念曈,妳用不著躲在後面,妳敢當冒牌貨,就別做縮頭烏龜。」杜牧寒嘴裏諷刺,可他的眼神卻無限眷戀地注視著她。

他想吻住那兩瓣看似容易受傷害的嬌嫩嘴唇,想一輩子擁有她;但先決條件得掃除眼前這個叫曲湘蘋的大阻礙。

「我……」

「別理他,念曈,我在這裏擋著,妳從茶坊後門先走。」曲湘蘋小聲說道。

「可是--」

「走吧!他不會對我怎麼樣,倒是妳,我們都不知道他到底想對妳做什麼,妳還是先走為妙,快走啦!」

戚念曈不再遲疑,扭身往後面跑,杜牧寒見狀著實大吃一驚,大步追上前。

「念曈,別跑。我不是--」

「杜牧寒,你別想欺負她,她已經夠可憐了。」曲湘蘋攤開雙手,阻止他前進。

眼看著她的背影消失,杜牧寒詛咒一聲,懊惱地用腳踢開一旁的桌椅。

曲湘蘋恐懼地看著他全身爆發的怒氣,總算見識到他失控的極限,這一點也不好玩,她還擔心會成為下一個被踹到一旁喘息的一員。

小心翼翼、躡手躡腳地準備悄悄走出茶坊,曲湘蘋連呼吸都不敢太大聲。

「曲湘蘋,再有今天這種情況,有一天我一定會宰了妳!」杜牧寒的聲音在她背後揚起。

一到茶坊門口,她吐吐舌頭飛也似的跑開。

杜牧寒只能注視著戚念曈消失的方向,再次詛咒出聲,如果他能不念及曲湘蘋是女人的話,他早痛揍她一頓,然後再追上戚念曈;可是一個猶豫,他錯失了良機。

杜牧寒疲 憊地把手臂擱至額頭,正準備閉上眼睛休息一會兒。

就在這時候從來不會來到他私人住處的杜啟煌--杜牧寒的父親,在王嫂的帶領下走進大廳。

「杜先生,您的父親來了。」王嫂報告完畢,自動自發地退下。

杜牧寒睜開眼睛,從沙發上坐起身,看見父親一張冷凝的臉,大約可知父親所為何來了。

「爸,坐啊,有什麼話直說吧。」

「聽說你今天跑到一間小茶坊鬧事,有沒有這回事?」

「你是聽誰說的?」他相信他帶的部屬沒一個敢在他背後說他閒話。

「我跟那間茶坊老闆有過一面之緣,他一下子就認出你是我的兒子,自然就向我報告這件事,你到底是怎麼回事?最近經常向公司借調人手,今天又在茶坊鬧事,你存心想搞砸公司所有董事對你原先的好評價嗎?」杜啟煌來回踱著方步。

「我在我一個人。」

「找一個人?是曲家那位逃家的女兒嗎?聽說她今天也在茶坊裏,你就是為了她才鬧事的?你真的那麼喜歡她?」杜啟煌有點訝異。

「她已經嫁人了,你不會不知道吧?」

「所以你就跑去鬧事?」

「爸,不是為了她,我也不是跑去鬧事,只不過不小心讓情緒失了控。」他不情願地承認。

「難得我兒子也會情緒失控。說吧,那個女人是誰,曲家女兒既然嫁人了,你是該再找另一位適當人眩」杜啟煌不免好奇是何方神聖抓住他兒子的心。

「爸,這件事我想自己來。如果讓你調動大批人馬,全力展開搜索,或許你這麼做會找到她,但也會嚇得她花容失色的。」就像今天一樣,她那嚇白的臉色,活像以為他會對她不利似的。

「像你這溫吞作法,幾時才能找得到她?」杜啟煌不以為然。

「我會找到她,但不會讓你和媽見她,因為還不是時候。」

「這麼說是你還沒搞定她了?」

「你兒子如果搞定她,現在不會還在找她。」他氣惱地說。

倘若曲湘蘋不要阻擋他,倘若戚念曈不要看見他就嚇得逃走,這會兒她應該早依偎在他懷中。

可偏偏就有個曲湘蘋喜歡找他的碴。

「別惱,我和妳母親在家等你好消息就是了,不過可別讓我們等太久。」杜啟煌也不準備逼迫兒子。

他相信兒子的眼光,向來對女人很挑剔的他,這次看上的女人該是不俗,才能讓兒子看上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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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6-20 19:17:28


戚念曈自從那一天在茶坊店被杜牧寒差點抓個正著後,就再也不敢和曲湘蘋見面;

不管曲湘蘋多麼的信誓旦旦不會再讓人跟蹤她,她都不敢答應。

事實上,她也沒有多餘的時間再和曲湘蘋見面。這幾天她忙著四處找房子的事,已經夠她焦頭爛額、體力不支了。

早上回到以前的女工廠上班,晚上忙著找便宜房子,夜裏整理行李,她忙得連睡覺的時間都沒有,有時一整天下來她也沒和弟弟說說話;別說和曲湘蘋見面了。

唉!上哪兒去找便宜的房子要出租呢?

再過一、兩天他們住的地下室就要被拆掉了,房東表示要重新蓋大樓,連事先通知也沒有,一句話就要他們搬走,最後還是她母親千拜託萬拜託,才讓房東給他們一星期的緩衝時間好找房子搬走。

戚念曈歎息著換下工廠的工作服。在脫下衣服時,衣袖卻被手上的戒指所勾住,任她怎麼弄也弄不下來。由於更衣室只剩下她一個人,她索性找了張椅子坐下,專心慢慢解著勾在戒指上的工作服。

此時,更衣室的門被推開,戚念曈一抬頭便慌張地抓著勾在手指上的衣服,企圖遮掩自己穿著內衣的上半身,臉蛋隨即脹得緋紅。

「你怎麼進來的?」他怎麼會在這裏?

「我真不知道該拿妳怎麼辦才好,妳一點憂患意識都沒有嗎?單獨一個人待在這裏,妳竟然還穿成這樣,連門都忘記要鎖上?」杜牧寒大步來到她面前,脫下外套披在她身上。

「這是大家一起使用的更衣室,也只有女生才能進來,你沒看見門上的標語嗎?」

「我只看見妳在我面前抖得像秋天的落葉。念曈,妳以前不怕我的,現在也用不著害怕。」

她低下頭,扯著戒指上的衣服的手更加快了些,也更用力了。

注意到她的動作,杜牧寒動手拉她,這一拉使得原本披在她肩上的外套滑下她的肩膀,掉落在地上。

「念曈。」他輕喚一聲,伸手將她擁進懷中。

她隨即慌張地用力掙扎起來。

「別動,就讓我這樣抱著妳一會兒。」杜牧寒溫柔地說。

「這讓組長看見的話,我會沒有工作的。杜牧寒,放開我!」戚念曈驚惶地出聲。

他不是應該對她大吼大叫,指責她的不是,怎麼反而這麼溫柔地抱著她?

「妳已經沒有工作了,早在我進來這裏之前,我就幫妳辭掉工作了。」

「你說什麼?」她驚叫,不知從哪兒生出來的力氣,她一把推開他。

杜牧寒順勢坐在地上還一把拉下她,讓她跌坐在他分開的大腿之間。

「你怎麼可以!我不能沒有工作,你--」她的叫喊聲沒多久便被他的唇一併吞沒。

驚覺自己穿著內衣,坐在地上被一個男人親吻,戚念曈想掙扎,卻無能為力。

她抗拒地搖頭,卻被他用手捧住她的臉,他的嘴更使勁地吻住她,不再誘勸,而是掠奪所有。他近乎粗魯地吻開她的唇瓣,一開始沒有接近的身子也靠過來將她緊緊摟住。

好半晌,他才結束熱烈的索吻,抬起頭來有些氣息不穩地靠著她的額頭,聽見她嬌喘籲籲的喘息聲,他滿意地咧嘴而笑。

看見他的笑容,戚念曈覺得委屈,有點氣忿地紅了眼睛,身子也直想離開他的懷抱。

「念曈。」

「不要,這算什麼,我不是曲湘蘋,不是你的未婚妻,你不該這樣對我。」

「我知道妳不是曲湘蘋,我也沒把妳當成是她。妳先把衣服穿好,否則我可能會再度失控。」他先站起來,再拉起她,低頭吻去她眼角的淚水,這才拾起掉在地上的外套。

「我的戒指勾住衣服,我脫不下來。」她低聲說著。

杜牧寒挑挑眉,舉起她的手細細地為她解開,不一會兒衣服便脫離戒指的糾纏,被取了下來。

她很吃驚他的手指竟然這般靈巧,而呆呆地注視著他,完全忘了要換上衣服。

等她一回過神,她才發現自己已經被他穿好衣服,他也穿好外套站在她面前,微笑地看著她。

戚念曈驀然地紅了臉,彆扭地看也不看他,就自個兒加快腳步走出更衣室,繼而走出工廠。一步出工廠地隨即小跑步起來,發覺身後的腳步追來,她跑得更快。

杜牧寒幾個大步便追上了她,揪住她的手臂,將她拉往轎車。

「進去,否則我用抱的。」

「你要帶我去哪里?」她站在車門邊問。

「回我的地方。」

「不,我不去,我要回家。」

「妳真教人生氣。」他低咒一聲,逕自抱起她坐進車內。

「放我下車,我家裏還有事,我必須回去。」她還得趕回家裏整理東西。

「妳住哪里?」

「不告訴你。」她倏地變了臉色。

不想教他看見她家只是一間小小的地下室,更不想見他臉上出現同情的眼光。

「妳必須妥協,否則就回我那裏。」

「為什麼要這麼對我?如果你是為了我冒充曲湘蘋,害你喪失追回她的機會,我向你道歉;只要讓我下車,我向你說一千次對不起、一萬次對不起都可以,只求你放過我。」她淒涼地說道。

「妳是這麼想的,妳以為我只是想要懲罰妳?」

戚念曈面露哀淒地不置一辭。

「我真該放妳下車,真該不要讓妳擾亂我的生活,可是我做不到啊!念曈,我要你,我要一輩子擁有妳,妳知道嗎?算了,妳住在哪里?我有一輩子的時間等妳說出來。」

「這一刻我好恨你,杜牧寒。」多麼不想把家中的不堪呈現在他面前,他卻硬是要揭她瘡疤。

是殘忍,也是報復吧!難道是因為她讓他失去了妻子?

「大姊,找到房子了嗎?房東今天來追問了。」戚念罡聽見大姊下樓的聲音,立刻來到樓梯間等候。

可當他看見大姊身後跟著一位身材頎長的男人時,他張大了嘴巴。

「大姊?」

「妳是念瞳的弟弟?」杜牧寒主動發問。

幾乎在踏進這裏他就知道,為什麼戚念曈不讓他知道這裏的原因了。

他環看四周,這裏簡直不是人住的地方;不光地方小,連空氣也不流通,就算是鐵人住久了也會生玻

確實是為難了她,這個小傻瓜,他只想對她好,她難道看不出來他是絕不會輕視她的嗎?

「我是,你又是誰?」

「先不管這個,你說你們在找房子是嗎?」

「房東一直在慛,我們不搬不行。」戚念罡點點頭回答。

「我有地方讓你們住,你說好不好?」

「杜牧寒,你少擅自作主。」戚念曈一驚,回過身叫道。

「原來你就是杜牧寒,湘蘋姊逃婚的對象。你來做什麼,你是不是來找大姊算帳的?」戚念罡立即把戚念曈護在身後。

「念罡,是誰啊?你在大吼大叫什麼?」廖彩霞聞聲,從布簾的另一端走了出來。

「伯母,我是杜牧寒,我能私底下跟您談談嗎?」杜牧寒隨即走上前。

廖彩霞在這男人眼中看到了誠懇,這讓她點頭答應了他的要求。

「媽!」戚念曈不敢相信母親竟然答應了他。

「念曈,幫妳弟弟繼續整理行李,媽一會兒就回來。」廖彩霞率先走出地下室。

杜牧寒隨後準備跟上,戚念曈拉住他的衣服問道:「你到底想幹什麼?」

「沒什麼,不過想得到妳而已。」

「我不相信。」

「總有一天妳會信的。」他說著輕輕拿開她的手,走上樓梯。

「大姊,他想做什麼?」

「我不知道。」

「這個杜牧寒在喜歡大姊,對不對?」戚念罡從那男人的眼神看出他對大姊有意思。

「我不知道。」

「大姊。」

「不要問我,我心裏很亂,我什麼都不知道。」戚念曈說完,便開始整理行李。

戚念罡只好跟著大姊做事,就算心裏實在好奇得要命,他也不敢再開口問及此事。

「媽,妳說妳答應杜牧寒要搬去他那裏住?」戚念曈大叫。

「我是這麼說的沒錯。趕快整理吧,杜先生已經去請他的員工下來幫忙,相信沒兩下子我們的所有行李就可以全部搬上杜先生請來的貨櫃車。念曈,別淨是發呆,趕快動作啊!」廖彩霞催道。

「媽。」她站在原地遲遲不行動。

「媽,我們真的要搬去杜牧寒的住處嗎?」戚念罡還有點搞不清楚狀況。

「我要說幾遍你們才會相信我說的話,我決定要接受杜先生的好意,搬去和他同住。念罡,聽杜先生說那裏離你學校很近,以後你就不用跟人家擠公車了。」

「真的啊!那是什麼地方?」戚念罡禁不住也動心起來,收拾行李的動作加快不少。

「是個山明水秀、清靜幽雅的好地方,念罡。」杜牧寒步下地下室,後頭跟著三名強壯的男人。

「伯母,重的東西就交給他們,看看有什麼東西是不需要的,我們就不要帶走。」

他又說。

「根本什麼都不必帶,這裏所有東西都和那間別墅完全不搭軋,帶去也只是永遠被放在貯藏室,當成廢物處理而已。」戚念曈站在角落說道。

「念曈。」廖彩霞制止道。

「我說的沒錯吧?杜牧寒。」

「沒錯,這些東西在我的住處根本派不上用場,那又如何呢?這些東西跟了你們這麼多年,除非你們真的想扔掉,否則要帶不帶都可以。」杜牧寒聳聳肩,他不準備和她爭辯。

「你到底跟我媽說了什麼?」

「真心話而已,沒什麼。」

「什麼真心話,你為什麼不直接說出來?」

「杜先生,這孩子只是在鬧彆扭,想通了她自會明白你的心意,我們還是先把東西搬上車吧!」廖彩霞白了女兒一眼,對杜牧寒說著。

她真是自白養了她這麼大!一個這麼好的男人,對她用情這麼深,女兒竟然不懂得把握,還要她這個做母親的幫她製造機會。就算不解風情也不至於離譜到這種地步。

如果不是杜牧寒的一番真心話感動了她,讓她不想因為女兒的愚蠢,而眼睜睜看著這麼好的男人,從女兒的生命中消失。

機會梢不把握就會錯失,她不想女兒將來後悔,自然是接受了杜牧寒的提議,暫借住他那裏。

「叫我牧寒吧,伯母。」杜牧寒率先提起行李。

「大姊?」戚念罡有點擔心地看著她。

「別理我,念罡,搬東西吧!反正現在也別想改變媽的主意了。」她撇撇嘴,走向前彎腰抱起一箱看來頗重的紙箱。

「讓我來,念曈。」杜牧寒在她身後說。

她理都不理,咬著牙硬是使出吃奶的力氣將紙箱抱起,這一抱卻使得她搖搖晃晃,重心不穩地站都站不祝

「小心!」他邊喊邊上前扶住她。

戚念曈跌靠在他胸膛上喘息著,這重量真會要了她的命。

杜牧寒還會看不出來嗎?看她額頭冒汗,咬緊牙的模樣,甚是可愛。他笑著伸出雙手扶住紙箱的底座,幫助她減輕重量,也成功地把她鎖在紙箱和他之間。

「快走開,你這樣我怎麼搬動紙箱。」背後厚實溫暖的體溫不斷傳來,她挺直背脊卻讓他更為靠近自己。

「念瞳。」他側頭在她耳畔輕呢喃。

「別這樣,這很重耶!」為什麼她的頸子會一陣發癢?

「大姊,我來幫你們。」戚念罡走過來說道,卻在面對他們這麼親密的舉動時,他倏地脹紅臉。

「對……對不起。」說完,他一溜煙地跑掉。

「念罡!杜牧寒,你到底在幹嘛啦?」

「沒什麼,他大概是看見我正在吻妳的頸項,害臊地跑掉了。」

「你夠了沒,整我整夠了沒?可以放過我了吧!」她掙扎了起來,箱子也跟著搖晃起來。

「小心,這箱子這麼重,想必很貴重,妳不希望摔壞它吧!」

「杜牧寒,你要保持這樣的姿勢多久啊?你已經浪費很多時間了。」

「直到妳軟化下來為止。」

「你!」

「杜先生,所有的東西我們都搬運妥當了,只剩下你和戚小姐手上的這個箱子。」

有個身穿西裝西褲的男人不得不過來呈報。

杜牧寒這才點頭讓他過來把箱子搬走,等箱子一離開,戚念曈隨即跳開身子,想走向另一頭。

他拉住她,強迫她攤開雙手,看見她微紅的手掌心,不覺臉色一沈,開始輕輕撫揉著她的柔荑。

雖然她想把手抽來,卻還是被他拉著走出地下室。

戚念罡和母親廖彩霞跟在後面。

「媽,我看這個杜牧寒好象很喜歡大姊咧!」戚念罡肯定地說著。

「是啊,可是你大姊卻不知道要好好把握。對了,以後就叫杜牧寒為杜大哥,別直呼他的姓名。」

「我知道了。媽,到底杜大哥跟你都說了些什麼?」能說服母親住進他家,的確不簡單。

「一些真心話而已,別問這麼多,我們上車吧。」

一行人一來到杜牧寒的別墅,杜牧寒立即指示他向公司借調來的員工,再次把東西一一呈放在三樓的一間空房間裏,並且分別安排了他們母子三人睡覺休息的客房。

「念曈,妳還是睡在妳原先的地方,伯母和念罡就在隔壁,這樣的安排你們還滿意嗎?」

「我滿意,我好喜歡這個地方。我從來沒有見過這麼大、又這麼漂亮的房子,真是棒呆了!」戚念罡的反應就和她當初一樣,活像個土包子。

「喜歡就住下來,愛住多久就住多久。」

「杜大哥,真的可以嗎?」

「當然是真的,念罡,你會玩電腦嗎?」

戚念罡狀似遺憾地搖搖頭,家裏沒有閒錢供他買電腦,雖然他一直想擁有一部電腦。

「致平,帶他去我的書房,教他怎麼使用電腦,裏面有許多有趣的遊戲。念罡,你可以試試看。」

「哇唪!我來對地方了。」

「念罡,我們走吧!」王致平上前帶領他上樓。

杜牧寒正在收買她弟弟,就像他先前才收買她母親一樣,可是即使知道他在收買人心,戚念曈卻是一點辦法也沒有。

「小姐,妳回來了啊!我可是等妳好久了,妳看這是我上街特地為妳買的菜,我一聽杜先生說要帶妳回來,我可是準備要好好煮幾道菜,歡迎妳回來。」王嫂提著大包小包走進來,一看見戚念曈,便急著走到她的面前。

「妳就是王嫂?我聽杜先生說妳廚技一流,我還想跟妳學習一番呢!」提起烹飪,廖彩霞的興致全來了。

「妳是小姐的媽媽嗎?說學習這怎麼好意思呢!我礙…」兩人說著說著已走進廚房,聲音也跟著消失在裏頭。

一下子人全走光了,只留下來戚念曈單獨面對著杜牧寒。

杜牧寒這麼做等於是免除他們一家流落街頭的窘境,他所做的一切她全看在眼裏。

她真的很感激他所做的,可是她心中的擔憂也更深了。她怕這一切都只是他事先設計好的,她不明白他這麼做的用意何在,心中隱隱有著不安。

「想不想先上樓休息一下?」

「不,我不知道你為什麼要這麼做,可是我們不會住很久的。等找到房子,我們就馬上搬走。」

「到時候可能就只有妳一個人會走喔!」他笑說。

「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

「我想伯母和含罡不會捨得走的,所以最後妳也只能被迫留下來陪他們,因為他們是妳最親愛的母親和弟弟,妳無法丟了他們獨自離開的。」他早看好一切對他有利,自然不會客氣。

「你打算利用他們來要脅我?」

「沒這個必要吧!」

「你分明就是這個打算。」

「我承認是有這個打算,那又如何?他們的去留我無權干涉,但他們卻能決定妳的去留,到最後我只好盡全力留下他們,而妳也會跟著走不開。」

「杜牧寒,你不是這麼卑鄙的人。」

「我本來就不是,我只運用對我有利的事物罷了。」

「你真是那麼喜歡曲湘蘋嗎?喜歡到不惜以我這個代替品來填補她的位置?」

為什麼這麼說的同時,她的心卻無來由地一陣抽痛?

杜牧寒先是一愣,隨即才轉頭看著語出驚人的她。

「妳說什麼?」

「如果你一開始就表示清楚,或者告訴我,我可以替你轉達的,湘蘋也不會嫁給別人。我到底不是湘蘋,其實我除了長得像她之外,其他的完全不一樣,我代替不了她,也不想代替他。」

「妳以為我在喜歡曲湘蘋?妳怎麼會這麼想?」他總算知道事情的癥結在哪里了。

「我為什麼不這麼想?她是你的未婚妻。」她提醒他。

「和我在一起二十幾天的人是妳--戚念曈,不是曲湘蘋。」

「所以你很氣我,因為我壞了你的好事,耽誤你追回湘蘋的時間。」

「我從伯母口中知道妳是為了湊她的手術費,正好遇上曲湘蘋,才決定冒充她的。」

「這是我回報湘蘋的唯一辦法,如果你要因此不原諒我,我也無可奈何。」

「念曈,我是很生氣,因為妳大可老實告訴我埃」

「然後讓你去追回曲湘蘋,那不等於是恩將仇報,一點道義之心也都沒有,我才不會這麼做。現在湘蘋已經嫁人,你就把她忘了吧!」

「我是打算當作沒她這個人。」他沒說不準她再去見曲湘蘋,不過他會以行動阻止她們再見面的。

「那你就不該把我帶在身邊,時時提醒你有個像曲湘蘋的女孩嫁給別人。」她是好意才這麼說。

雖然見不到他的日子,會讓她常常想起他,但總比待在他身邊當個代替品好過。

「我不喜歡曲湘蘋,念曈,難道妳還不明白我的心裏只容得下妳?」

她徐緩地搖搖頭,說道:「這樣不行,你根本只想拿我填補空虛,別拿話哄我。杜牧寒,我不會當真,更不會相信。」她只是一個平凡女於,他怎麼會看上她呢?

「妳仔細回頭想想,當我們住在這裏時,我對妳的一言一行。」

「那是你對曲湘蘋做的。」

「該死!那是針對妳,就妳一人,不管妳是叫曲湘蘋、還是戚念曈,我都只對妳一人。」

「可是--」

「我知道妳現在很迷惑,所以我不會逼妳,但妳必須好好想一想我說的話。答應我,妳至少會想一想。」

「我答應你,雖然我還是不怎麼相信。」

「但是,妳會想?」

「是的,我會想。」

「很好,我現在要上去瞧瞧念罡的遊戲玩得如何,要不要跟我一起上來?」他伸出手。

戚念曈點頭,毫不考慮地讓他握住她的手。

杜牧寒走在前頭,滿意地咧嘴而笑,他相信他已經踏出了一大步。

「開門,杜牧寒,我知道你在裏面,你把念曈一家人帶到哪里去了?出來給我一個交代!」好幾天找不到戚念曈,親自去她家找,卻人去樓空,曲湘蘋於是決定找上杜牧寒問個明白。

對講機許久沒有回應,鐵門也沒見聲響,裏面的杜牧寒似乎是存心不理會她的叫喊。曲湘蘋狠狠地拍打對講機上的聲筒,她完全被惹毛了。

「杜牧寒--」

「湘蘋姊,妳在做什麼?就妳一個人來啊?怎麼沒看見凱若姊和古大哥?」戚念罡放學回來,便見到站在大門口的曲湘蘋。

「凱若被禁足,你古大哥回南部辦事。你現在是放學回來,還是才準備要去?」

「放學回來。」

「可是你不是讀夜間部嗎?」

「是杜大哥運用關係,讓我調回日間部。杜大哥說在日間上學生活比較正常,我現在已經有很多時間可以學習別的事了。」

「杜大哥?」不會是杜牧寒吧?

看這小子叫得這麼親密,想必很敬仰杜牧寒吧!

「就是杜牧寒啊!他對我們很好,把我們全家人接過來住,又教我電腦,還讓媽媽和王嫂一起學習新的廚技,對大姊更是好得不用說。」

「他想做什麼?」曲湘蘋近似自語地喃喃說道。

「他好象很喜歡大姊,對我們這麼好,也是為了她;不過我看大姊好象不怎麼領情。」戚念罡也搞不懂大姊心裏在想什麼。

「你大姊呢?」

「和杜大哥去度假了,我媽也跟著一起去,所以整間別墅只剩下我和王嫂兩人。湘蘋姊,要不要進來坐坐?這個時間王嫂一定在超級市場買菜,所以妳叫了那麼多次,也沒有人會回答妳。」他可是遠遠就聽見她的叫聲。

「原來如此。小子,有空吧?」

「什麼事?」戚念罡奇怪地問。

「放心,不會害你的。跟我一起去解救凱若,如何?」本來想找戚念曈,可惜佳人被霸男強行帶走,只好舍而求其次,找上佳人的弟弟了。

心愛的丈夫不在身旁,好友又被困,日子變得索然無味,不想辦法解救被禁足的好友,她會因無聊而提早老化的。

「凱若姊,妳不是說她被禁足嗎?現在為什麼又要去解救她。」戚念罡不解。

「就是被禁足,我們才要去救她出來。已經十幾大了,凱若肯定受不了,怎麼樣?要不要跟我一起去解救你的凱若姊?」

「好哇!湘蘋姊,我們一起去。」戚念罡爽快地答應。

「那麼你趕快進屋去換下制服,我們這就前往凱若家。」曲湘蘋推著他進屋。

見她如此急切,戚念罡也等不及想去冒險了。

「現在你只要這麼做,施伯母就會讓你進去,快點進行吧!」

「湘蘋姊,不必這麼麻煩,妳只要告訴我凱若姊住在哪一間房間,我爬樹去見她,看她出來的意願如何,我自然會把她帶出來。」

「你要爬樹?」曲湘蘋咋舌道。

他點點頭。

「小心一點,這裏有保全,你被抓了我也保不了你。」曲湘蘋提醒他,並告訴他施凱若的房間。

「安啦!我上去了。」

戚念罡三、兩下就環住粗大的樹幹,像只無眉熊似的抱著樹,一上一下地移動身體,轉眼已到了樹上。

「湘蘋姊,我上來了。」他對著下麵猛揮手。

「小心點,你出了事,我可無法交代。」曲湘蘋說,一面注意著四周有沒有人發現。

拿起早已預備好的小石子,戚念罡使勁去向施凱若房間的窗戶。

施凱若果真被引來窗口。她打開窗戶看著圍牆外的街道,沒看見任何人的她失望地轉身準備走回裏面。

「凱若姊,在這裏,我在樹上啦。」戚念罡小聲呼道。

施凱若聞聲看向樹上,這一看她嚇了一跳。

「念罡!你在幹什麼?你會摔下去的。」

「我聽湘蘋姊說妳被禁足,就決定來解救妳,妳被關這麼久一定很不好受。」

「別說這麼多,快下去!哦,不,你給我慢慢下去,你會害我嚇破膽的。」施凱若撫著胸口。

「不會有事的,妳別擔心。」

「什麼別擔心,這裏可是該三樓耶!」

「我不--」

「凱若,妳在跟誰說話?」施凱若的母親走進來問。

「媽!」施凱若微側身想遮住母親的視線。

「啊!」戚念罡一驚,尖叫出聱,身子一個不穩。

「啊!」曲湘蘋也大叫。

「小子!」施凱若吃驚地回頭。

施母看見眼前驚人的一幕,嚇得咚一聲暈倒在地。

「媽!」

而樹上的戚念罡只是從上一枝枝椏,掉到下一枝枝椏。還好有驚無險,保住了他的一條小命。

「對不起,施伯母,讓妳嚇了一跳。」戚念罡戰戰兢兢地站在柳月眉的床旁。

「你是誰?怎麼會爬到那麼高的樹上?」柳月眉蹙眉看著他。

這小男孩差點嚇得她一條老命魂歸西方。

「我是來解……見凱若姊的。」

「凱若?你認識凱若?」柳月眉有點奇怪這小男孩怎麼可能和凱若認識?

「嗯,我叫做戚念罡。凱若姊是我們家的大恩人,她一定沒告訴伯母,她和湘蘋是為了我們才忘記要回家的,因為我母親生病,凱若姊好心幫助我們,所以耽擱了回家的時間。伯母,妳要怪就怪我們吧!是我們不好,不該接受凱若姊的好意,可是我們實在沒有辦法。伯母,妳不要再怪凱若姊了,也不要罰她禁足,她真的很好!」戚念罡上前抓住柳月眉的手,稚氣但又誠懇的表情感動了柳月眉。

這男孩她喜歡,柳月眉心想道。

「他說的是真的吧?凱若。」柳月眉看向女兒。

「是真的,伯母,我也在常」曲湘蘋立即知道。

「回來的時候妳怎麼不說呢?」

「行善不欲人知,是媽妳常說的話。」施凱若真是開了眼界,沒想到戚念罡這小子挺會說話的。

「好了,妳跟他們出去吧,回頭我會跟你爸說去。」柳月眉樂得放人。

「媽,謝謝妳。」施凱若笑開了臉。

「伯母,妳真好。」

「你說你叫什麼名字?」

「戚念罡。」

「下次再來時,可別再爬樹了。」

戚念罡伸手搔搔後腦勺,霎時紅了臉。

施凱若放聲大笑,看來他還是沒什麼改變,一不好意思就會抓頭髮。

「沒想到你這麼會說話啊?念罡。」曲湘蘋糗道。

「別糗我,湘蘋姊,我也是擠破腦袋才知道要那麼說的。」

「算你聰明。」

「不過我覺得很奇怪耶!」

「什麼奇怪?」

「凱若姊平常誰都不怕,在家怎麼就這麼聽話了?」戚念罡納悶地說。

「小子,你敢笑我,你不要命了。」

「我只是好奇而已嘛。」

「凱若她是在家一條蟲、出外一條龍,乖模樣是做給他父母看的。」曲湘蘋笑道

「湘蘋。」

「好,不說笑了。凱若,我告訴妳,念曈被接回杜牧寒的別墅了。現在正和他度假中呢!」

「這是什麼時候的事?」施凱若睜大眼問。

被禁足十幾天,究竟又發生哪些事?

「前幾天吧。我看杜牧寒八成是強行帶走念曈的,真夠小人!」說來就有氣,說她像病西施,她打算一輩子和他杠上了。

「不要這麼說,杜大哥不是這種人。」戚念罡馬上提出抗議。

「小子?」

「不要理他,他現在是杜牧寒的擁護者。」曲湘蘋冷哼道。

「原來你倒向敵方了啊?念罡。」

「才不是。」戚念罡氣紅臉:「杜大哥是真的喜歡大姊。」

「好吧,我們就等著看你說的話是不是真的。」施凱若不和他爭辯。

三個人靜靜走了好一會兒,突然後面有人叫著戚念曈的名字。

戚念罡首先停下腳步,轉身過來看向來人,他疑惑地問:「你是誰?你找我大姊有什麼事?」

「念曈是你大姊,那你不就是小念罡了。老子我離開你們的時候,你才三、四歲吧,現在都這麼大了啊!」戚忠彪看見兒子,高興地露出一口的黃板牙。

戚念罡謹慎地往後退了一步,原來他就是那個在他四歲就跟別的女人跑了的混帳父親。

「你想幹什麼?」施凱若察覺不對,立即挺身而出。

「凱若,別理這個人,只是一個酒鬼,我們走吧!」曲湘蘋拉著施凱若和僵硬的戚念罡轉身要走。

「女兒,妳竟敢說妳老子我是酒鬼!現在有大公子在追求妳,就忘記是誰把妳生下來了嗎?」

「她不是大姊,你少罵她。」戚念罡大叫。

「我不是念曈,你少借酒裝瘋,四處認你的兒子、女兒。」曲湘蘋叫道。

「妳不是念曈?」戚忠彪略愣了一下,隨即說道:「哈哈哈!這世界真校當初妳早就被我送走,現在卻在這裏看到了妳,這不是太巧了嗎?」

「你在說什麼?你說你把誰送走?」曲湘蘋發著抖問。

「妳啊!在妳出生後我便把妳送給一個姓什麼……對了,姓曲的夫婦扶養,連妳親生母親也不知道她生了一對雙胞胎,當時她痛得都不記得發生了什麼事,所以我也白白賺了二十萬。」

「你胡說,我不會相信你。」曲湘蘋激動地說。

「湘蘋姊,妳不要在意他說的話。他是一個酒鬼,滿口胡言亂語的。妳不用相信他。我們走吧,不要理他。」戚念罡拉著臉色蒼白的曲湘蘋安慰道。

「哈哈哈哈!」戚忠彪笑得更是大聲,一身的酒臭,還不時打著酒嗝。

「不要理他,我們走吧。」施凱若當機立斷,拉著曲湘蘋掉頭就走。

「走吧!我還是會找到你們的。」戚忠彪的聲音在他們耳後揚起。

現在他又發現了另一條讓他可以攢點錢的管道了,老天真是待他戚忠彪不薄啊!

路上施凱若見曲湘蘋一臉沈思,立即安慰她道:「湘蘋妳不要這樣,就當作沒見過那個人,不要想那麼多。」

「可是,我……」曲湘蘋欲言又止,看向戚念罡眼光有了不同。

也許他就是她的弟弟,所以她才會這麼喜歡他。

「不要這樣看我,湘蘋姊。我只有一個大姊,妳永遠是湘蘋姊,就只是湘蘋姊而已,不是我媽的女兒,不是大姊的姊妹。妳是曲家人,是曲家唯一的寶貝女兒,妳不能胡思亂想傷了他們的心。今天的事我們把它忘了,誰都不要再提起。」戚念罡低頭看向手錶,說道:「我必須趕回去了,王嫂等不到我一定會很擔心,湘蘋姊、凱若姊,我先走了。」

戚念罡揮揮手,小跑步地跑開。

「他很懂事,而他說的沒錯,妳不能不為三個長輩著想,這事一攤開首當其衝的正是他們。把這件事忘了吧,不管是不是真的,妳都不能改變什麼,只會破壞目前的和諧。這不是妳希望的吧?」施凱若分析道。

「凱若,陪我去找善齊,我好想見他。」

「何不打電話給他,讓他為愛妻專程趕回來?」施凱若揶揄地。

曲湘蘋沒好氣地伸拳揍她,施凱若笑笑地躲開她的攻擊。
引言 使用道具
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6-20 19:18:40


戚念曈才睜開眼睛,就發現杜牧寒站在她的床旁專注地看著她。

被他火熱的眼神看得心慌,她索性抓起被單坐了起來。

「你這麼早就起來了啊?」

「我們來度假中心度假,可不是讓妳來睡覺浪費時間的。起來吧,想不想再和我比賽泳技?」

「不行,我已經曬黑了。」她抱怨道。

前兩天他才教會她如何遊泳,她就急得找他比賽,想證明自己的實力。

結果是輸得很慘,還有一、兩次差點溺死在大海裏,皮膚也因此曬得有點黑。

「誰叫妳不選擇在室內遊泳池遊泳。」他倒覺得她曬紅的兩頰,煞是迷人。

「既然來海 邊度假,當然得徜徉在大自然的海洋啦!今天我想玩沙灘排球,你能找到人跟我們玩嗎?」她掀開被子下床。

「妳會打排球嗎?」

「不會。」

他不應該太驚訝的,從小拼命為生計煩惱的她,幾乎什麼也不曾玩過。

到度假中心來他才一一教她許多運動,教她遊泳、教她學放風爭,耐心地陪她撿貝殼,企圖讓她學會依賴他。

「你會打就好。」她幾乎是肯定的語氣。

杜牧寒在她面前是個十項全能的英雄,而他也樂意當她的英雄。

「杜牧寒,謝謝你帶我來。」她一面走向衣櫃,一面說著。

他從後面抱住她,溫柔地拂開她因睡覺而淩亂的頭髮。

「念瞳,我--」杜牧寒的話被廖彩霞活生生打斷。

「念瞳起來了啊!」廖彩霞一看到杜牧寒與女兒的親密樣,連忙道:「我打擾你們了嗎?」廖彩霞看來很懊惱。

她可真會壞事,還沒幫忙製造機會,就先搞破壞了。

「媽,妳跑到哪里去了?看你滿身大汗,小心一點,妳才動過手術。」戚念曈擔心地走向母親。

杜牧寒自動撤到一旁,廖彩霞會心地笑了一笑,拉著女兒來到他身旁。

「沒事,我只是來告訴妳,我準備和新認識的朋友一起到沙灘的另一邊探險。

妳今天可要好好跟著牧寒,不要亂跑。」廖彩霞玩得比女兒還開心。

「媽,要小心一點喔!」

「會啦,妳放心,同行的婦人有些先生也會跟著一起去,妳不用擔心。」廖彩霞忙著安撫女兒。

「會趕回來吃晚餐吧,伯母?」

「說不定沒有好玩的,中午就回來了。」廖彩霞揮揮手笑著走開。

「好了,妳是不是應該換衣服,準備用早餐了,然後再去問問看,有沒有人願意跟我們玩妳想玩的排球。」

「杜牧寒,謝謝你。」

「這句話妳才說過沒多久。」

「我從來沒有這麼開心過,我媽也是。」

「那我可以要求謝禮嗎?」他挑挑眉問。

「你想要什麼?」

妳,杜牧寒可以毫不考慮這麼說,但他沒有把他最想要的說出來。

他反而只是笑著挑起她的下巴,將吻印上她的,久久才移開。

「小心,念曈,妳跑得不夠快,當然接不到球了。」杜牧寒在她後頭說。

穿著運動短袖、短褲,光著赤腳的他,活脫脫像個健康的大男孩,完全不像必須接掌家族企業的杜家公子。

反觀戚念曈,所有安全裝備幾乎全系在她身上。頭上戴遮陽帽、綁著馬尾,手上系著護腕,腳上有著護膝,怕沙灘灼腳的她還特地穿上球鞋,結果她笨重得活像頭大象;不僅反應慢,移動也慢,一個上午玩到現在,她小姐連接過半顆球也沒有,站在場中只充當人數。

「給我一次機會,你們很不夠意思耶!」戚念曈站在臨時搭成的網子後,指著對面的對手說。

對面的男孩、女孩聞言,笑得很開心。有個人跳出來說:「好吧!看妳連球也沒碰過,妳就站在那裏,我會把球丟過去,妳可要接好喔。」

「我來幫妳,念曈。」杜牧寒從後頭走來,站在她身後,握住地的手掌。「待會兒球來的時候,像這樣打回來,雙手擺正不要用手腕內側打,力道便可完全使出。」

「球要去了。」對方叫喊著。

杜牧寒抓著戚念曈移動,球在落下的同時已成功被他們擋回去。

球一被擊回對面,戚念曈便興奮地發出喜悅的叫聲,對面的男孩、女孩也跟著大叫。

接下來的一小時,戚念曈雖然不見得每顆球都能接到,但至少一小時下來,她也能成功地反擊幾球。幾場球打下來,她可是累壞了。不一會兒她就跟著其他女孩一起坐在場外,看著男生愈玩愈起勁。

「他是妳的什麼人?」坐在戚念曈隔壁的女孩子開口問她。

「妳說的他是--」是她的什麼人?她自己恐怕也不比別人清楚。「他是杜牧寒,帶我和我母親來這裏度假,妳說他是我什麼人?」

「連妳母親也一起帶來,我看他八成想要娶妳,否則不會追女人追到連對方的媽媽也要一起照顧。」坐在她右邊的女孩肯定地說。

「對啊!我看他幾場球打下來,還不時照顧妳。真好,我的男朋友就沒他那麼細心。」左邊的女孩也靠過來加入討論陣容。

「妳真好運,有這麼一個男朋友,哪天不想要了拜託通知我一聲,我好接手。」右邊女孩羨慕地說。

「妳想得美嘍!男朋友這麼好誰會不想要啊,要等一百年吧!」左邊女孩笑稱。

戚念曈一直來回看著她們互相說著,都快昏頭了。

「女孩們,你們快把她擠扁了。」杜牧寒在場中朝她們揮手呼喊道。

兩位女孩這才注意到她們確實快把在中間的戚念曈給擠扁了,連忙往旁挪開。

「唉!真好,這種小細節妳男朋友都注意到了。」右女忍不住歎息。

「哇!好羨慕。」左女也發出驚歎。

戚念曈想笑卻笑不出來。

杜牧寒很好嗎?

是的,他一定很好,否則沙灘上每個少女不會把目光集中在他身上,不會在他每一成功反擊,就有一連串的歡呼聲響起。

原來狂傲的男人已被眼前這個溫柔體貼、好得不能再好的男人所取代了。

相信所有女孩子都無法抗拒他獨特的男性魅力。

在這裏他總是只對她好,使得她強烈感受到背後許多女孩的妒意。真是難以想像,他會這麼受女孩子的歡迎。

戚念曈無意識地站了起來,朝著人潮不多的另一頭走去,心裏一直思量著一句話--她能相信他對她的好,是因為她本人,而不是為了她長得像曲湘蘋嗎?

她一直不敢相信任何男人,自從父親離棄他們以後,她早就不再相信任何男人了。

她能相信杜牧寒嗎?

戚念曈漫步走著,有幾次還差點跌倒。她乾脆坐在沙堆上,把跑進沙的球鞋脫下,倒出一堆黃土色的沙子。

看著金黃色的細沙,她伸手在沙灘上寫了杜牧寒三個字。她心想:如果在數三秒後,杜牧寒能馬上站在她面前,她就相信他是真心對她好。

就這麼決定,數吧!

「一、二--」

「妳在幹什麼?念曈。」杜牧寒站在她上方,低頭看她。

杜牧寒第三秒都尚未數完,就被他的聲音嚇得趕緊伸手掃掉沙堆上的字,嘴裏還說著:「當我沒說、當我沒說。」這也太神了吧?

「當妳沒說什麼?」他跟著坐在她身旁,笑看著沙堆上未被掃掉的「寒」這個字。

早在他走來之前,他就清楚地看見沙灘上寫著杜牧寒三個大字。

總算,他對她的心血沒有白費,杜牧寒心想。

「當我沒說你如果在三秒之內走過來,你就是豬。」她很快地改變內容。

杜牧寒啞然失笑,接著又大笑出聲。

戚念曈見狀,忙問:「你喜歡自己是豬嗎?」笑得這麼大聲。真有這麼好笑嗎?

她記得很多人都不喜歡被當成是豬的,不會他又是例外吧?

「豬也沒什麼不好。走吧,曬了一上午夠妳受的了。」推推她的遮陽帽,他拉著她起身。

被他拉著走,戚念曈徐緩地笑了。

這一次她的笑容是有史以來笑得最開心的一次。

「媽,妳知道嗎?杜牧寒很受歡迎耶!今天在沙灘上所有的女孩子都緊盯著他不放,真是可怕。」戚念曈在用晚餐時,與母親閒聊。

「妳這才知道啊!好好把握人家吧,不要等到被別人搶走了,妳才來後悔,到那個時候就來不及了。」廖彩霞抓住機會奉勸女兒。

「媽,我只是在跟妳說今天發生什麼事,又不是--」在看見杜牧寒端著紅酒走來,她話語嘎然而止。

「在談論什麼嗎?」他拉開椅子坐下。

「念曈說你在沙灘上大受歡迎,大概是在吃醋。牧寒,你可要好好解釋一下,為什麼你會這麼大受歡迎,否則惹她生氣,你也不好過。」

「媽!」她真是受不了母親,擺明是故意要說給杜牧寒聽的,真不該什麼話都告訴母親,自找罪受嘛!

「是嗎?大受歡迎?是念曈會錯意了吧!」杜牧寒笑笑,不敢露出半點沾沾自喜的表情。

「我看得很清楚,不過我只是隨口說說,你不要聽我媽胡說。」

「乾杯吧!」他聰明地轉移話題。

拿起小小的杯子,戚念曈一飲而荊

杜牧寒和廖彩霞互相對看一眼,各自心知肚明地笑了。

她這模樣如果不叫吃醋,又該稱作什麼呢?

「慢點,念曈,妳會跌倒的。」

「不要扶我,我不過喝幾杯紅酒嘛!你不是說紅酒不會醉嗎?那我就沒醉,讓我自己走啦!」她叫嚷著,兩隻手胡亂揮動。

「妳真的醉了,連路都走不穩,真沒想到妳連喝紅酒也會醉得一塌糊塗。」

「我沒喝過酒嘛!還有我也沒有醉得一塌糊塗,你看我還很正常地跟你說話呢!」

「我知道很多事妳都沒做過。妳的房間到了,念曈。」他設法空出一隻手把門打開,並半抱半拉地摟著她進房。

「我父親就是個酒鬼,所以我不喜歡喝酒。」她打個飽嗝,身子半依偎著他。

看她行動不穩,杜牧寒乾脆直接抱起她,輕放在床上。

「我飛起來了!杜牧寒。」

「妳醉了。」他歎氣。

「我沒有,我不喜歡喝酒,可是我也不喜歡你那麼受女孩子歡迎,很奇怪,對不對?我明明不相信你,可是我還是吃醋了。」

「閉上嘴巴,乖乖睡覺吧。否則明天妳會後悔告訴我這些話的。」這大概就叫酒後吐真言,可是杜牧寒並不喜歡趁她酒醉來探知她的內心世界。

在她清醒之後還願意告訴他的,才算是真心話。

「那麼我就今天把話說出來。你知道嗎?在沙灘上我說你如果在三秒內走來,你就是豬,其實是假的;我說的是如果你能在三秒內出現在我面前,我就相信你,結果你在兩秒內就出現在我面前。」她滔滔不絕地說完。

「念曈。」他真的很無奈,站起身想倒杯水給她。

她卻伸手抓住他。

「別走,媽說我如果不好好把握你,你會被別人搶走,我不要這樣,可是我又無法相信你。自從我爸跟別的女人跑了、拋棄我們,我就發誓再也不相信男人,我討厭男人、恨他們;可是我不討厭你,也不恨你。」

「別說了,妳該休息了。」

「留下來!」

「念曈,我也很想,但必須是在妳很清醒的時候。」他把她的手拉下來。

她似懂非懂地點頭,還是一徑地勾住他的脖子,拉著他躺下來。

杜牧寒歎口氣,知道今晚他是別想離開了,就讓她盡情發洩心中的苦悶吧!

就這樣戚念曈叨絮不停地說了將近兩小時,才沈沈睡去;至於杜牧寒老早就在她溫暖的擁抱,以及催眠似的喃喃自語中,安穩地睡去。

「啊!杜牧寒,你怎麼在這裏?」戚念曈一面忍著頭痛,一面大聲尖叫。

看到杜牧寒躺在她床上,半個身子差不多是壓在她身上時,她真的是嚇了好大一跳。

昨晚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她怎麼會一點印象都沒有,只覺得頭好疼。

杜牧寒半睜開眼睛,問道:「發生什麼事了嗎?」

這話該是她來問才對。

「你怎麼會在這裏?昨晚你喝醉酒跑錯房間嗎?」她下床問他。

「是妳喝醉酒,硬把我留下來,妳忘了嗎?」他笑著賴在床上不下來。

「我沒有。」她杏眼圓瞪,怎麼也不信自己會這麼做。

「妳還說了很多話。」

「我說了些什麼?」

「很抱歉,妳說了很多、很亂,我記不得。」知道她心裏怎麼想就夠了,他決定把她的話放在心裏。

「起來啊你!你還要躺多久?」

「時間還早,不急。」

「是誰說時間不能浪費在睡覺上的。」她繞到床的另一邊,伸手拉起他,卻反而被他拉躺回床上。

「杜牧寒,別靠力氣取勝。」她說。

杜牧寒手一放,讓她起身,戚念曈反而有點失望地離開床邊。

「我們今天去昨天我媽探險的地方好嗎?」

「就我和妳兩人?」

「不然你又想找一大堆人去大顯雄風啊?」她口氣酸溜溜的,自己卻沒發覺。

杜牧寒笑著下床,整理自己皺巴巴的襯衫。

「妳不擔心孤男寡女相偕出遊嗎?」他是故意這麼說的。

「現在擔心這個不是太遲了嗎?」

杜牧寒一愣,隨即大笑著走出她的房間。

目視著他離開,戚念曈心裏著實納悶,她這麼說有什麼好笑的?

沒錯啊!昨晚他們都能睡在同一張床上,現在相偕出遊又算什麼?再說來這裏的每一天,他和她不是總是單獨在一起的嗎?

戚念曈愈想愈奇怪,放棄繼續思索下去,拿出換洗衣服,等沐浴完再去找杜牧寒吧!

走了好一大段路,甚至爬了不少凹凸不平的石路,等到穿過樹林的另一頭,戚念曈驚訝地發現眼前的一幕,她不由自主地睜大了眼睛,發出驚歎聲。

他們正站在一處獨立的峭崖上,下面是一望無際白浪濤天的海洋,景致壯觀優美,清新的午後之風放肆地拂過臉上,雖然微微刺痛,她卻感到十分的舒坦。

狂野洶湧的白色浪濤,拍打著峭壁上的白色石頭,美得讓戚念曈禁不住更往前看去。

「小心!」杜牧寒擔心地抓住她不停向前走的身子。

「這裏好美,我喜歡這裏。」她呈大字型地躺在岩石上,仰望著藍天白雲說道,隨即閉上眼睛。

杜牧寒沒有打斷她的閒情逸致,只是坐下來靜靜注視著她恬靜的容姿。

可能是太舒服了,戚念曈竟然睡著了。當她睜開眼睛時,發現杜牧寒也安睡在她身旁。

她撐起上半身,凝視他的睡容,她的心沒來由地突然狂跳了起來……她好想吻他,怎麼辦?

這可是她第一次想這麼做耶!

也許偷偷吻他,在睡夢中的他根本不會發現。她小心翼翼地看了周遭一眼,即使四下無人,她還是緊張異常。

愈是這種情況愈是刺激,她的衝動催促著她趕快行動。她倏地抓起他為她蓋住的外套,改而披蓋在頭上,以防止她偷吻他的畫面被人瞧見。

輕輕慢慢、無聲無息地接近他,抓著外套的兩側俯看他,一吋一吋地靠近他……一直到嘴唇碰到他的,她微微碰了幾次,卻沒有如她原先想像的那麼刺激,也沒有像杜牧寒吻她時那樣的扣人心弦、心蕩神馳。

一定是她的方法不對,她無奈地想撤回,就在她移動的同時,一隻大手伸上來罩住她的後腦,硬是壓得她的唇重新回到他唇上。

她又慌又羞卻沒有任何掙扎,反而順從地倚向他。

由於外套罩著彼此的緣故,眼前一片黑鴉鴉,看不見一切使得觸覺更加敏銳。

她只覺得四片嘴唇的接觸,在他熟絡的帶領下更加火熱,呼吸也為之一窒,只能感受到他的嘴唇磨擦著她所引起的觸電感應。

她微張唇,他卻在下一秒就直探她的口中,擷取她的甜蜜。

她發出既像抗議,又像央求的輕吟聲,身體禁不住瑟瑟發抖。

外套脫離他的手,光線一下明亮了起來,她眨眨眼開始掙動了起來。

杜牧寒繼續在她唇上肆虐了好一會兒,才放開已被他吻腫的唇瓣。

戚念曈一臉臊紅地離開了他的身子。

「我……我……」

杜牧寒抓起被她丟至一旁的外套,似笑非笑地看著她。

「好吧,我承認,是我偷吻你,可是你也吻過我,所以--」

「不必忙著解釋。其實不管是什麼時候,無論是清醒或是睡著的,只要你想偷襲我,我都不會反對。」反而還十分歡迎呢!這句話他倒是沒說。

「才不是偷襲。」

「抱歉,我用辭不當,是偷吻--」杜牧寒故意糗她。

「杜牧寒,不要說了。」她惱羞成怒,大叫著。

他立即恢復正經,拉著她靠近自己。「我真的很高興,念曈。」

她安靜了下來,依偎著他、聽著他平穩的心跳聲,一起看著夕陽,晚霞佈滿無邊無際的藍天,好唯美。

這一刻,她終於在心中承認,她喜歡杜牧寒。

「馬上就要走了,妳會不會想念這裏的一切?」提著行李,杜牧寒站在門口問。

正在打包行李的戚念曈用力點點頭,幾乎是捨不得離開這裏。

「如果妳喜歡,以後每一年夏天我都帶妳來。」杜牧寒把行李隨手放在門口,走進來幫忙。

以後每一年夏天?

「這怎麼可能?」

「當然可能,只要妳點頭嫁給我。」他按住她的手,深情地凝視著她。

他在求婚?沒搞錯吧?

他竟然在求婚!對她?

戚念曈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

「你這是在求婚嗎?」不會吧!?

「是,我是在求婚。念曈,跟我回去見我父母、宣佈我們的喜訊,讓我一輩子照顧妳。」

「你是對我嗎?還是對曲--」

「到現在妳還不相信我?從知道妳是戚念曈開始,我曾叫錯名字嗎?」

這倒是沒有,她這才注意到這麼久以來,他的確沒有把她和曲湘蘋的名字叫錯。

「你真的想娶我?我沒有好的身世,高中也沒畢業;而你……我記得湘蘋說過,你即將接掌家族企業,這樣平凡的我,怎麼可以做你的新娘,我們不適合的。」她也想要嫁給他,可是他們畢竟不相配埃

「這種適不適合的問題交給我,妳只管等著做我的新娘。婚後妳可以再回到學校念書。」

「你何必要這樣處處遷就我,我記得一開始見到你時,你絕不會以我的意見為意見,當時你很自我,為什麼卻--」

「只因為愛。念曈,以往沒有愛上任何女人,所以我狂傲自大,自我意識特別強,因為當時只有自己一個人,孤芳自賞,不懂愛情的美妙。卻在碰上了妳時而有了想憐惜、呵護一個人的感覺,我阻止不了它的發生,只好深陷其中而無法自拔。」

「你愛我?」她只聽見這個愛字,淚水就湧了上來,更別提後面那些肺腑之言了。

「還要我說得更明白嗎?」

「不,不用了,我也好喜歡你,好喜歡、好喜歡,我可以這麼說嗎?」她撲進他懷裏。「我不瞭解愛是什麼感覺,可是我會努力找出答案。」

「我可以等,可是妳必須先當我的妻子,再去發掘愛。」他捧起她的臉。

「我真的可以嫁給你嗎?」

「嫁給我就好,不必嫁給我媽。」他笑道。

「我是認真的。」

他立即扳正表情,一本正經地凝視著她,口氣嚴肅地說:「妳當然可以嫁給我,除了妳以外,別人可不行。」

「我……遇見了曲湘蘋、施凱若,又遇見了你,我好幸運。」戚念曈感動得說不出話來,只覺得自己幸運得無以復加。

「說了這麼久,我要的答案呢?」

「啊!不行,我媽還不知道呢!」

「她已經答應了。」他早事先報備過戚伯母了,得到支持後,他才決定在回去之前開口。

「你問過她了?」

他點頭,笑說:「答案,念曈?」

「我可以說不嗎?」她故意反問他。

「不可以。」他斷然地回道。

「那你還問我,不是多此一舉嗎?」她怪道。

總算明白她的意思,杜牧寒重重地吻了她,慶倖這小妮子終於想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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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6-20 19:20:37


杜牧寒的車子才開進別墅門口,就瞧見早已接到通知的戚念罡站在別墅的鐵門外。於是他放慢車速,探出頭道:「我們回來了。」

戚念罡在看見他們時,立即高興地猛揮手。

「哇!大姊,妳曬得好黑,好可怕喔!」戚念罡在看見戚念曈時,立即搖頭取笑道。

戚念曈聞言,立即摸摸自己的臉,不禁皺起眉來。

「念罡,別亂說,你會害得你姊以為她變醜了,而不敢嫁給我。」杜牧寒同時下車,站在門邊說。

「嫁!?大姊要嫁給你?杜大哥,真的嗎?」

「是的,你姊已經點頭了。」

「哇!大姊,幹的不錯,明智的選擇,很有前途。」戚念罡誇讚道。

「走吧!進去和王嫂分享這個消息。」廖彩霞原本病態的臉色,經過這一次的度假後,臉色也恢復了原有的健康。

「王嫂一定很高興,走吧!伯母,我們進去吧!」杜牧寒可以想見王嫂的喜悅,一定也不輸任何人。

「再過一陣子你可要改口叫我媽了。 別再伯母、伯母的叫,我可不愛聽。」廖彩霞提醒他。

「是。」杜牧寒樂得遵從丈母娘的交代。

戚念曈正想跟隨在後面,戚念罡卻伸手拉住她,神情凝重地看著她。

「什麼事?念罡。」

「我有事想和妳談談,我已經憋很多天了。」而這也是他特地等在門口的主要原因。

「不能進去說嗎?」

「大姊,這件事很嚴重。」他拉著她往外面走,一直到離主屋很遠,他才停下腳步。

「到底發生什麼事,這幾天你惹了什麼麻煩?」她擔憂地看著弟弟。

「不是我。是他找上我,他回來了。」戚念罡一臉焦急,眼中卻有著小孩子不該有的恨意。

戚念曈身體一僵,一下子就意會到戚念罡口中的他是誰。

他也找上念罡了嗎?

該死!他為什麼還要出現!

在他們都快要擁有想像不到自己也能擁有的幸福時,他為什麼還要出現?

「大姊,妳知道我指的是誰吧?」戚念罡抓住她的手臂把她搖醒。

「我知道,前陣子我才碰見過他,還被他打了一頓。」她永遠不會忘記他打她的事實。

「我知道了,所以有好幾天都沒見妳回來,就是那時候嗎?」

「是那個時候沒錯。」

「大姊,我恨他,我不要他回來。」

「我也是,可是他還是會找到我們。上次他拿了我的皮包,嘗了甜頭,他不會這樣就滿足。他是個吸血蛭。有多少吸多少,直到他呼吸停止的一天。」

「大姊,還有一件事我沒告訴妳。」戚念罡猶豫許久,才決定要說出來。

「什麼事?」

戚念罡於是把那天遇見戚忠彪的情形說出來,包括戚忠彪說的話,還有他自己對曲湘蘋說的話,一五一十、一字不漏地說出。

戚念曈很震驚,但她一點也不該驚訝,因為仔細想,這才能解釋她和曲湘蘋為什麼這麼相似,宛如同一父母生下的雙胞胎。

原來她們真的就是一對雙胞胎埃

可恨的是,父親竟然在她們一出生,就殘忍地把她們分開;可憐的是,母親打從一開始就失去了親生女兒,至今仍被瞞在鼓裏。

「大姊,那天我那樣做,對不對?」戚念罡其實也很想和曲湘蘋相認,如果她真的是他另一個親姊姊。

「你做得很對,念罡,我很高興你已經可以獨當一面地處理事情了。」

「大姊,妳想他說的是真的嗎?」

「不管是真是假,我們都不能冒險,媽的病才剛好,不能再受刺激了。而對於疼愛湘蘋的曲家夫婦,就更不能去傷害他們;他們是那麼疼愛湘蘋,一定不希望這種事情被人揭發。」

「我也是這麼想。大姊,那我們現在該怎麼辦?萬一他找上這裏的話--」他很擔心這一點,他不想教杜大哥知道他有個酒鬼父親。

「我來處理,念罡,你不要擔心,也不要告訴任何人,即使是杜牧寒也不行。

你知道吧?」

戚念罡慎重地點頭。

「放心吧,也許他不會找上這裏。」

「他為什麼要回來?我恨他,我們已經接近幸福的邊緣,他竟然像一場惡夢般的出現!大姊,我希望他消失、永遠的消失。」戚念罡很是激動。

戚念曈見狀心痛了起來。會有辦法的,一定要有辦法!

「你要娶那個沒有家世背景,什麼都沒有的女孩,你瘋了嗎?」杜啟煌不可置信地瞪著兒子。

「爸,她是我要娶的女孩,請您對我未來的妻子尊重一點。」杜牧寒沈聲道。

所幸他的決定是對的,沒有在今天就把念曈帶回家;否則聽見父親這麼說她,她鐵定不會好受的。

「鳳青,說說妳生的好兒子吧!他竟然想娶一個窮得連房子都租不起的女孩,這也未免窮得離譜。」杜啟煌所有等待成了一場空,脾氣也跟著大了起來,口氣更是壞到極點。

「爸,不能用錢來衡量一個人,這不就是您從小教我的價值觀嗎?」

「我沒教你娶一個和你不適合的女孩,你將來得接杜氏財團總裁的位置,你娶的妻子卻是一個連高中文憑都沒有的女人,試問你的面子要往哪里擺?」

「爸,我今天之所以會告訴您關於念曈的一切,是因為我不想隱瞞您任何事,但絕對不是讓您拿來作為反對的藉口。希望您尊重我的決定。」

「你!」

「啟煌,兒子說的對,你把他告訴你的事拿來當擋箭牌是有不對,就算要反對,也不要針對這件事。」李鳳青倒是相當明理。

雖然沒見過這位叫戚念曈的女孩,暗地裏她卻早已從王嫂那裏探知一切。

光從王嫂十分推崇那女孩的言行看來,就知道她十分得王嫂的喜愛。

雖然是窮,但很有志氣;個性文靜了點,但文靜也不是缺點。不過聽王嫂說最近被兒子調教得比較開朗了些。

那孩子從小就苦,卻還是個孝順的女孩。王嫂說的話她不得不信,因為她也從兒子的口中得到印證。

「鳳青,妳怎麼反過來替兒子說話?妳--」杜啟煌這會兒氣白了臉。

「我是就事論事。你從小教兒子如何待人處世,道德倫理說的是一套,做的又是另一套。杜家的財產權勢早堆積如山了,你還要對方女孩帶多少錢過來?錢太多也會壓死人,你好好想一想吧!」李鳳青站了起來,對兒子說道:「走吧,牧寒,帶媽過去看看那個女孩,我對她實在好奇。能讓你這麼傾心,相信她一定有過人之處。」她已經準備好和兒子站在同一陣線上。

「媽,她現在曬得有一點黑,妳--」

「你媽我選媳婦不是看外表,更不是看財勢,放心吧!」催著兒子上路,李鳳青轉頭對在一旁氣得發抖的丈夫,說:「等到你想通了,你知道上哪里找我們,你不用急著趕來,我還想在兒子的別墅多待幾天呢!」

「我不會去的。」杜啟煌賭氣說道。

「隨你。」李鳳青揮揮手。

走出大門,杜牧寒轉身對著母親笑道:「媽,您真有一套。」

「管制你爸本來就是我的事。」李鳳青個性極為豪爽,對於兒子仍是如此。

「媽,妳想爸會多久才會過來?」

「不出三天。」她肯定道。

杜牧寒和母親對看一眼,兩人一起笑出聲。

聽見杜牧寒的母親要來,在別墅裏的戚家人便「如臨大敵」般緊張不已。廖彩霞是最緊張的人,一接完電話立即抓著女兒忙上樓,在她房裏幫她挑選適當的服飾,好在未來婆婆面前留下好印象。

廖彩霞選了又選,終於挑上一件粉紅色的素面洋裝,胸前幾朵直排小花,給人恬靜乖巧的感覺。

「媽,好了,沒什麼大不了的,妳不要手忙腳亂的,我自己來就可以了。」戚念曈雖然也很緊張,但見母親如此慌忙,她只覺得好笑。

母親表現得好象她才是要見公婆的人,恢復健康的臉上寫滿興奮之情。

「什麼沒什麼大不了,第一個印象最重要,就穿這件吧!」廖彩霞還是鍾愛這件粉紅色洋裝。

戚念曈翻翻白眼,接過母親手中的洋裝。

「媽,這件太淑女,有點矯往過正的意味;再加上我現在的皮膚這麼黑,穿洋裝的效果不好啦。」

「快點穿上,廢話少說。」

拗不過母親的堅持,她只好換上洋裝,拉拉裙襬,愈看愈彆扭,真想換下來。

「媽,這樣不好看啦!」

「很好看埃」

「媽、大姊,你們好了沒?他們車子已經進來了。」戚念罡在房外叫著。

「念曈,快點!我們趕緊下去。」廖彩霞先行走在前頭。

走在後頭的戚念曈看著母親為了她即將結婚的事這麼高興,讓她越發認定她的決定是對的--嫁給杜牧寒是她一生最正確的選擇。

李鳳青對戚念曈的第一印象不錯;不過親眼目睹,她果真長得和曲湘蘋很相似,這令她頗為不可思議。

至於她的母親是個很可愛的婦道人家,弟弟也懂事得讓人喜愛。

「牧寒,婚禮幾時舉行?這樣拖著也不是辦法,人家女孩子都已經同住這麼久,該有所交代了。」李鳳青把話說完,就看見廳裏所有的人臉上佈滿喜悅,這也讓她愉悅地露出笑容。

「媽,日期就交給妳和伯母互相研討,我帶念曈去選戒指。」杜牧寒拉著戚念曈起身。

「等一下,我已經有戒指了。」她舉起右手讓他細瞧他早送過她戒指了。

「這是我強行為妳戴上的,這我當然記得;不過結婚戒婚是不一樣。」

「可是一隻戒指要好貴,你別再為我花錢了。」

當初是想要他討厭她,才會故意讓他為她花冤枉錢;可是,現在不同了,他們要結婚了,而她嫁給他她所能做的,大概也只能幫他省錢。

「除非不結婚,否則結婚戒指省不得。」他笑笑。「這筆錢非花不可,走吧!」

結婚!真的要結婚了嗎?

總覺得一切都不是真的,好夢幻,也許明天一覺醒來她會發現,她只不過是作了一場好長的夢,她仍是那個在工廠做工、為生計煩忙的平凡女子。

要結婚了,嫁給所愛的男人一定很幸福,戚念曈用力抓緊杜牧寒的手臂,不由得露出了夢幻般的笑容。

她一個不留神,突然撞上他的手臂。她輕呼一聲。人往後退了一步。

「怎麼了?」她問道。

莫名其妙地怎麼會突然打住腳步。

「門口有個人。」杜牧寒心裏已有個底。

不過才三小時而已,跟預計的三天有了很大的出入。

戚念曈身子一僵,差點尖叫出聲,戚念罡也跟著來到身邊,悄悄然抓住大姊有點顫抖的手。

姊弟兩人都在想,他們擔心的事就要發生了,而且還是在杜家人面前。

「看看是誰?」李鳳青眉開眼笑,幾乎可以想見她丈夫在外頭來回踱步的拙樣。

「不!」戚念罡最先叫出來。

這時候不會有別人的,是他,一定是他來破壞他們的幸福了。他們這下該怎麼辦?

「念罡?」杜牧寒發現戚念罡臉色發白,而戚念曈也好不到哪里去。「念曈,你們怎麼回事?」

「沒事,念罡最近玩了電腦網站上的死亡之旅,有時就會張口尖叫,大概是恐怖畫面剛好浮現吧。」雖然這個理由有點牽強,戚念曈還是希望他能相信。

「小孩子別常看那種畫面,當心以後看到什麼就聯想到什麼。」杜牧寒不疑有他,還勸著戚念罡。

戚念曈和戚念罡仍呆呆地站在原地,直覺心都快要跳出來了。眼看著門被打開,門外走進來的卻是他們見都沒見過的男人。

他們姊弟互相對看一眼,兩人皆松了一口氣,真的差點被活活嚇死。

而走進來的社啟煌倒是一臉平靜,先行打量了戚念曈一番,瞧得她渾身不自在,直到戚念罡像是保護姊姊似的,擋住這上了年紀的男人的視線。

「你是誰?這樣看著我大姊,很不禮貌哦!」

「你……」杜啟煌聞言,說不出話來。

「念罡,他是我父親。」

杜牧寒要結婚了,新娘竟是個平凡無奇的女子,這消息很快地傳開來。從南部回來的施凱若、曲湘蘋、古善齊一行人一得知消息,立即趕到杜家別墅。

沒想到他們一來到別墅門前,門口前已是人滿為患,這裏是如此,另外一間公寓住家,也不會好到哪里去。

大家全是為看新娘子而來,這麻雀變鳳凰的戲碼可不是每天都有,大家全好奇著此女是生得如何的花容月貌,才能得到杜牧寒的青睞。

「這麼熱鬧啊!」曲湘蘋下一趟南部便心情大好,煩人的事已被她拋在腦後。

「大家全擠在窗口下,該不會是時間一到新娘就會走出來讓人一睹廬山真面目吧?」施凱若聳聳肩說道。

「這下成了公眾人物,不知念曈心裏怎麼想?」曲湘蘋笑道。

「我們先回去吧,我看這幾天是別想到見到她了。」

「也好,回去打電話給她。」

「說得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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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6-20 19:21:39


一行三人只好又打道回府。

戚念曈後悔了,她不是後悔嫁給杜牧寒,而是後悔嫁給了公眾人物。

為什麼以前沒發現杜牧寒是報章雜誌常會專訪的人物呢!

結婚一事竟然還得在報紙上刊登他們的喜訊,生怕別人不知道他要結婚般的弄得全天下人盡皆知。

她恨死他作出這個決定,他會害死她的。

走至窗口悄悄掀開窗簾的一角,看著外頭的人群,她相信這一堆人之中就有她父親混在其中。

就算他本來找不到她,現在也知道上這裏找她了;再加上杜牧寒家喻戶曉的名聲,恐怕她貪婪的父親早就事先探查出來,要不也從報紙上略知一、二了。

肯定不久後,他就會親自登門了。

而她的婚事、她的幸福 必定會毀在她這個酒鬼父親的手上。

「大姊,妳在擔心他已經找到這裏了嗎?」戚念罡出現在門口。

「念罡,我不能嫁給杜牧寒。」她走回房間中央。

「大姊,這話怎麼說?」戚念罡大步走進來,激動地叫出來。

「他一定會一次又一次的上門來勒索,只要我嫁給杜牧寒,他一定會糾纏著我們。」

「杜大哥不會給他的,杜大哥會有辦法對付他。我們把這件事告訴杜大哥吧。」

「不,就算杜牧寒能應忖,他的父母又會怎麼想呢?他在杜牧寒身上拿不到錢,必定會把矛頭轉向他的父母,到頭來我一樣不能嫁給他。更何況杜牧寒即將接掌他的事業,在這時候絕對不可以讓人家知道他老婆的父親是個酒鬼、是個四處勒索人的害蟲,這樣會害得他沒有辦法接掌公司,到最後他只可能會恨我,他一定會恨我的,念罡。」她摀住嘴巴,不想在弟弟面前痛哭出聲。

這時王嫂和母親都在睡午覺,一吵醒她們,她怎麼解釋?戚念曈只好硬把淚水往肚裏吞。

「大姊!」戚念罡無奈道。

「我愛他,念罡,我這才發現我好愛他,所以我必須離開他。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不要,大姊,妳不能離開!」戚念罡抓住她,像是害怕她會馬上消失。

「如果我不嫁給他,他就不必受人威脅,更不會被人知道他妻子的父親是酒鬼而遭董事的排斥;與其讓他恨我,不如我事先替他設想。現在該是我回報他的時候了。」

「大姊,告訴杜大哥,讓他作決定。」

「你這是在說傻話,你明知道他還是會跟我結婚。他也許一次又一次付錢了事,也許把他抓進牢裏,出來後仍是回來糾纏不清,因為他那種人到死都不會改,而杜牧寒只會因為愛我而卻終其一生受害。 夠了、夠了,我們還是放過他吧!」說完,她終於流出了難過的淚水。

晶瑩的淚珠裝滿了她對杜牧寒的愛,可惜她一直沒告訴他;更在她發現愛的同時,她也決定離開他。

「大姊,那我和媽呢?你要丟了我們?」

「你們留下來。念罡,這事不能讓媽知道,所以你們不能一起走,你不會怪我吧?」

「真的沒有別的辦法了嗎?」

「在杜牧寒打算找我的時候,你得拖住他的腳步,讓我能走得遠遠的。念罡,你做得到嗎?」她必須要他的幫忙。

「我不想做。」

「你必須做!我已經告訴你我為什麼不能嫁給他的原因,你難道還聽不明白嗎?我雖然好想嫁給他,可是已經不可能了。」她激動地說。

「妳已經答應嫁給杜大哥,就不要反悔。改變主意吧!大姊。」他不甘心,真的不甘心大姊的幸福就這樣毀了。

「我原以為我可以嫁給杜牧寒,所以高興得這幾天都睡不著覺,編織著無數個美夢。可是,我看到他了,他就混在下面的人群中,他打碎了我的美夢。」她實在高估了自己,她怎麼也不可能由一個平凡女轉為大公子之妻的。

她果然只是作了一個好長的夢,而現在夢醒了,她不得不面對活生生的現實。

「大姊。」戚念罡抓住她的手,感同身受地難過不已。

「你必須幫我,念罡,這件事只有我和你知道,難道你要大姊一個人孤軍奮鬥嗎?」

說過不會哭泣的戚念罡,還是不小心讓眼眶紅了起來。

「媽就交給我,我們等妳消息,妳一定要回來接我們。大姊,你要什麼時候走?」

一定非走不可嗎?戚念罡實在不想看見大姊一個人離開。

「兩天后。」

戚念曈意外地接到曲湘蘋的電話,難道是老天爺也認為她該走,是以派了曲湘蘋來解救她離開嗎?

「恭喜啊!念曈,妳竟然真的要嫁給杜牧寒,是不是該感謝我這個促成你們認識的大媒人啊?」曲湘蘋是真心為她高興。

當初之所以會逃婚,除了因為太年輕不想定下來,又因杜牧寒的個性實在不討喜;但現在看來,他人還算不壞,經過這幾次會面後,她可以肯定他是個好男人。

真沒想到她的逃婚卻促成了另一對佳偶,自己也誤打誤撞陷入情網,真是天賜良緣,想擋都擋不住埃

「妳對我們家的恩惠是數之不盡的。」

「我很高興能幫得上忙,我們一定會是一輩子的好朋友。」即使做不成姊妹,做好朋友也不為過。

一趟南下,曲湘蘋已決心忘卻戚忠彪的話,為了三位長輩著想,她必須讓自己忘記;但對戚家人的關懷她會一輩子做到的。

「那麼身為好朋友的我,能不能請你幫一點小忙?」最後一次向人求援,她是迫切需要這最後一次。

「說吧,什麼事?」

「借我一點錢,我想偷偷買樣東西送給杜牧寒讓他驚喜一下,所以只有向妳借錢,不過我會還給妳的。」等她找到地方安定下來,她會寄錢回來還曲湘蘋。

「好哇!妳什麼時候過來拿?要不要我陪你去買,順便幫妳出點意見?」

「兩天后,謝謝妳,湘蘋,我想自己去買。」

「這麼神秘啊!好吧,不勉強妳。」

兩人陸續再交談了幾句,戚念曈便掛上了電話,像遊魂似的走向視窗。

人群散了,看不見父親的身影,但並不表示他放棄等待,他只是在等待機會,而她絕對不會給他任何機會。

對父親殘忍嗎?不,從小自食其力生活在貧困的家境下,她早就沒有父親。一再痛打母親,最後還刮走所有錢財的父親,她是早就不承認了。

本來以為可以忘記父親,可以揮別過去的黑暗,而現在又一點一滴地回來,毀了她的夢,他毀了她企盼已久的幸福。

許是自己不夠壞,也沒有勇氣殺人,否則她會親手殺了毀了她幸福的男人。

沒有泯滅人性、沒有勇氣,她只有選擇離開;可是,她真的好恨哪!

明天就是說好要離開的日子,戚念曈悄悄然地走進杜牧寒的房間。

房間很暗,所以她走得很小心,一直來到床前她都非常順利,沒有撞倒房間裏的任何物品,一個腳步聲也沒發出;不過要想在長毛地毯上發出腳步聲,其實也不簡單。

而一來到床前,事情就出了差錯。沒有注意到已來到床前,只顧貪婪地看著床上熟睡的面孔,當然就摔得非常難看。

難看也就算了,因為是被床絆倒,所以戚念曈自然是整個身子撲倒在床上,正好壓在杜牧寒身上,理所當然杜牧寒被吵醒了。

這下可糗大了。

「念曈,妳在幹嘛?」杜牧寒拉開她至一旁,睡眼惺忪地支起上半身,伸手扭開電燈。

「我在這裏,不就是回答了。」

「妳的意思是--」他怦然心動,熱血一下子沖到腦門,又往下回到腰腹處。

這兩天戚念曈很不對勁,一雙眼睛老是跟隨著他,又時常拉著他至角落主動吻他,著實讓他心猿意馬;他為了她忍耐情欲已久,如今她反過來黏著他不放,這只會讓他更無法控制自己。

婚禮在即,他原想保留到婚禮的當天晚上,再慢慢教導她好好享受男女之愛的;可是她竟然不明白他的苦心,還穿著透明的睡衣來到他的床前,以誘惑的眼神看向他,他幾乎可以感覺到自己的意志力一點一滴在消失。

如果她再不趕緊走開,下一秒他便會將她壓倒在床,屆時就算是近水也救不了火。他會一舉侵佔她,連讓她抗議的時間都不會給她。

「離開我的房間,念曈,妳是在折磨我。」他往後挪開,完全不信任自己。

他可以在三秒之內扒光她的衣服,但是像個急色鬼一般,這只會嚇壞她。

他要溫柔地待她,他早已決定新婚之夜他就會這麼做;可是現在不行,現在他情欲高漲,這只會傷了她。

也許等到新婚之夜,他仍會懷疑自己是否能控制住自己,但至少不是今晚,這個時候明知自己控制不住,就不該碰她。

「我知道你要我,而且非常想要,那麼為什麼你要趕我走,我們不是要結婚了嗎?夫妻之間做這種事很正常埃」她要把自己給他,然後她才能無怨無悔地離開。

「念曈,我是想要妳,而且是想瘋狂地佔有妳,現在的我只會嚇壞妳。」

「我知道第一次都會痛。所以你再如何小心翼翼都是一樣的。」

杜牧寒申吟了一聲,他真的輸慘了,因為他發現自己被說服了,他蠢蠢欲動的直想順了她的意。

看出他的軟化,戚念曈趁機趴靠在他身上,不允許自己有些許的害羞,她低頭把唇印在他跳動的頸脈處,輕輕滑動,還不時以牙齒輕咬,極盡所能的誘惑他,存心要讓他失去控制。

杜牧寒全身肌肉緊繃僵硬,一度伸手抓住她的細肩想推開她,卻在握住她時把她更拉進自己,一下子就扯開她薄紗般的睡衣。

看到她挺立的豐胸,他倒抽一口氣,意志的弓弦在腦中繃斷,這會兒再也沒有誰能阻止他要她的欲望了;就算是她臨時打退堂鼓,也阻止不了他如萬馬奔騰的熱火。

他發出低沈的吼聲,伸手把她推離自己,戚念曈發出抗議聲。「讓我來,妳只會愈幫愈忙。」他輕笑道。

杜牧寒讓她仰躺在床上,褪去被拉到一半的睡衣,完美的嬌軀整個呈現在眼前,令他深吸了一口氣。

「念曈,我已經受不了,我現在就想要妳。妳確定妳想在婚禮之前這麼做?」

她輕點頭,並勾住他的頸子。

她不會後悔,也不要他再猶豫下去。

「只管愛我,牧寒。」

再也不想辛苦的忍耐,杜牧寒低吼一聲把臉埋進她柔滑細緻的頸項一路吻去……戚念曈早已嬌喘籲籲緊抓著他。

她不會忘記他的,也不會忘記這美好的一刻。

在成為他的一部分時,戚念曈流出半是喜悅、半是疼痛的淚水,緊緊擁著他不肯放。

「你要抱我去哪里?」戚念曈睜開眼睛,發現自己被抱離溫暖的床上。

「回妳的房間。」杜牧寒回道。

「不,我要留下來。」在剩下的幾個小時裏,她一刻也不要離開他。

「明天早上妳母親--」

「我們要結婚了。」

「妳真讓我驚訝,念曈。」把她放高床上,他坐下來擁她入懷。

戚念曈輕輕依偎著他,她想到了他們曾在度假中心的那個峭崖,也敲定了自己的落腳處。

「剛才妳哭了,很不好受嗎?」他有點擔心。

已經盡力在緩慢自己的動作,但仍是弄疼了她。

「還好。」

「下一次妳會適應的。」

「現在就來試試看。」

「不行,妳這個小妖精,不要企圖再誘惑我了,妳需要好好休息。」嘴巴是這麼說,他卻把她按倒在床。

「你不想要?」她微笑地脫下睡衣,對他伸出雙臂。

他沒來得及回答,下一秒卻被她勾住脖子,接受她火辣的親吻。

早上一起來,戚念曈就纏著杜牧寒要求他去公司時順道載她去泡沫茶坊見曲湘蘋。

聽見她要去見曲湘蘋,杜牧寒原先不太贊成,就怕她會被曲湘蘋的奇怪思想所影響;但禁不住她一再的請求,最後他還是同意載她前往。

一路上戚念曈幾乎是捨不得把目光從杜牧寒身上移開。她想牢牢記住他,一輩子記住他的長相、他的好。

「到了,妳可以自己回去吧?現在別墅門口不再有人站崗,妳可以放心。」

他永遠也不會知道是別墅外的那些人毀了他們在一起的機會。

「我知道,你路上小心。」她在他頰上印下一吻,顫抖地打開車門,她知道她這一下車,也許再也見不到他了……多麼想不要走,不要踏出這一步。

多麼想讓他帶著她遠走高飛,什麼煩惱都沒有。

多麼想告訴他她心中的苦,好讓他強行把她留下來,一起面對她父親。

可是她沒有勇氣,也不敢冒險讓他失去所有,於是戚念曈還是強迫自己下車,等車子開到一段距離,才放任自己的淚水決堤杜牧寒以為自己一回到家中,就會看見戚念曈走出來黏著他,因為這是這兩天她最常做的事。

他萬萬沒想到一踏進客廳,迎接他的是一臉沈重的戚念罡,他手裏還拿著一封信。

「念罡,你姊念曈呢?」不會還和曲湘蘋混在一起吧?

「杜大哥,你先看這一封信,等看完你就知道了。」

「你在搞什麼鬼?」杜牧寒不解地問。

「信看完了,你自會明白一切。」

杜牧寒納悶地把信打開。

信開頭是這麼寫的:

親愛的牧寒:

因為愛你,所以我走了。

杜牧寒只看到這裏,抓緊信紙就準備沖出去,而戚念罡在他行動之前已從後面抱住他。

「念罡,放手,你這是在做什麼?你大姊走了,我要去追她回來。」

「我知道,杜大哥;不過請你先把信看完,你必須先把信看完,我求求你,杜大哥。」

不知道有沒有告訴過你,我有個只會四處勒索人的酒鬼父親。上次搶我皮包的那個男人就是他,阻止你追查的原因並不是因為他是我父親,而是怕你發現我是這種人的女兒。

他一定會因為我們結婚的事,而一直找你麻煩。我知道你會有辦法應付他的,你一直都那麼有本事,可是我不得不替你設想,因為你就要接掌杜氏的龐大事業,絕不能有個我這樣的妻子,而毀了你的前途,所以我不能嫁給你。

他誓必會找上門,請你告訴他我們不結婚了,他自然就會死心。你千萬不要給他任何好處,否則他會糾纏不清的。

其實我可以選擇留下來和你一起面對他,而我卻像膽小鬼一樣逃之夭夭,因為我知道一留下來你會執意和我結婚,所以我不得不走。

不要怪我一聲不響地離開,如果要怪就怪我不該發現我是那麼愛你,所以我不能不為你將來著想,原諒我。

請你不要找我。如果還愛我就請你在我母親面前替我掩飾,不要讓她知道我父親的存在,總會有方法解釋我為何突然不在她身邊,相信你會有辦法的,她病才剛好,不能讓她再受刺激了。

請好好照顧他們。對不起,已經逃走的人還做這種要求。

對不起,一萬個的對不起都道不盡我心中的抱歉。

念瞳筆

「杜大哥?」戚念罡擔憂地看著他。

杜牧寒看完信後,已經有好一會兒沒有做任何反應了,身體也不曾移動,看不出他平靜的臉上有任何情緒。

就是因為太平靜了,反而讓人很不安。

戚念罡就覺得這氣氛很詭異,杜大哥的樣子讓他有點毛骨悚然。

大姊的離開對他一定造成很大的影響,杜大哥對大姊的全心全意是有是共睹且不容置疑的。

「我沒事。念罡,等你母親回來就告訴她,念曈和湘蘋相約到南部,千萬別搞砸了,知道嗎?」杜牧寒顯得比平常更冷靜,臉上沒有任何笑容。

「我知道。杜大哥,你會找大姊回來嗎?」他在杜牧塞上樓之前問他。

「等我解決了阻礙我們的麻煩之後。」他的眼睛平靜中閃著無比的決心。

「你會找到她嗎?」

「我不會讓你和你大姊失望的。念罡,為什麼不事先告訴我?」他想念罡是唯一知道他大姊要走的人。

「大姊她不許我告訴你。」也許他是做錯了,不該幫著大姊讓她離開。

杜牧寒點頭,轉身走上樓。

當樓上發出像是拳頭攻擊牆壁的聲響時,戚念罡一點也不驚訝;倘若沒有半點聲響,那才要覺得奇怪呢!

戚忠彪果真在戚念曈離開的第三天便找上門來,顯然她的顧慮一點都沒錯。

而杜牧寒早已恭候已久,他還特地把廖彩霞母子送到他父母的住處,只為等候他的「大駕光臨」。

戚忠彪面對著一臉平靜的杜牧寒,頓時覺得一股壓力籠罩下來,心裏不由得毛毛的,為此他又拿起手上的啤酒,就口猛喝著,然後再用手背擦嘴巴,動作粗俗不堪。

「你應該知道老子今天是來幹什麼的,你就要和我女兒結婚,該有的禮數也該有吧!我要求的不多,只要聘金五百萬。」有錢人就是得狠狠地敲他一筆,這是戚忠彪的想法。

「戚忠彪,你在勒索我嗎?你還真有種,明目張膽地跑到我這裏,同我勒索五百萬,你認為我應該受你勒索嗎?」杜牧寒平靜地說,「你要娶我女兒,就必須下聘金,這不是勒索。」

「很好笑,戚忠彪先生,我沒說過要娶你的女兒,你大概是被報紙上的謠傳誤導了,這樣就來向我勒索五百萬,你未免太囂張了,我沒空理你,你請走。」他伸出手勢請他走。杜牧寒的手勢,其實是在對窗外的王致平打暗號。

「杜先生,別以為三言兩語你就可以打發我,你今天不把五百萬拿來,我--」戚忠彪原本想說他就耍賴在這裏不走。

可是杜牧寒沒有讓他把話說完,逕自說道:「你要殺我?戚忠彪你勒索不成,竟然想要殺人滅口,你--」杜牧寒走近他,握住他的手,硬是在戚忠彪手掌中塞了一把槍,然後往後退一大步。

「你在--」戚忠彪沒有來得及說完話。

這時候門口突然沖進來了幾名員警,個個穿著防彈衣、帶著槍蓄勢待發。

「我們經人通報,說杜先生正遭人挾持,我們勸你趕快棄械投降,你已經被包圍了。」

戚忠彪在看見幾名警員沖進來的同時,才發現他手裏竟多了一把槍,下意識握緊槍柄,他整個人往後退了一步。

「我……不是,這槍不是我的,是杜牧寒在你們進來之前硬塞給我的。員警先生,請相信我。」戚忠彪這才明白自己被杜牧寒耍了一道。

警員神色戒備,像是隨時準備行動般,卻沒有一個人相信他的話。

「你已經被包圍了,不要再做無謂的掙扎,趕緊棄械投降,有什麼話你對法官大人申訴吧!」

杜牧寒一派悠閒地站在一旁。

這次戚忠彪一旦被抓進去,保證他一輩子再也擺脫不了牢獄生活。

「杜牧寒,你敢設計我,你……」戚忠彪在此之前早喝了不少的酒。原以為這次可以順利取得五百萬安享一生,萬萬沒想到錢沒拿到手,反而遭這姓杜的男人設計。

生氣之余,戚忠彪已喪失理智,再加上喝了酒膽子也大了起來,舉起手槍直接朝杜牧寒的方向射擊。

完全沒料到戚忠彪會有開槍的膽子,杜牧寒往旁閃躲不及,因而被射傷了手臂。趁著所有警員震驚之余,戚忠彪他迅速從窗口逃逸,並在門口跳上杜牧寒的轎車,急駛而去。

警員隨即追了上去,卻在不遠的地方傳來猛烈的撞擊聲。戚忠彪開的車子因為一路車速太快,而失去控制撞向路旁的柱子,車子滑行了下,便掉在旁邊的濠溝裏。

每個警員都親眼目睹了這一幕,立即有人打電話叫救護車;杜牧寒站在視窗處也目睹了一切,但他並沒有露出滿意的笑容。

這並不是他想要的結果,原先的打算只是想讓他鋃鐺入獄而已;可是他卻料想不到戚忠彪會在開槍後逃之夭夭,更沒料到他手中的槍竟是把真槍。

「杜先生。」王致平在處理善後後,等員警一走,他立即前來報到。

「一切都是你搞的鬼吧?」杜牧寒早清楚王致平平常雖沈默寡言,但做起事來則相當盡職。

「我不知道杜先生你的意思。我什麼也沒做,只是聽從你的交代,在你舉起手勢後報警。」

「那把手槍呢?」這可賴不掉了吧!他是親手從王敏平手中拿到這把小型手槍,總不會錯。

「的確是一把玩具水槍。」王敏平一板一眼地回道。

那他傷得可真冤枉,不過他明白自己別想從王致平口中問出個所以然來。

事情的真相關鍵就在「護主心切」四個字上,杜牧寒相信他已經得到他想要的答案。

事情總算告一個段落了。

戚忠彪在被送往醫院的當天就因失血過多,導致死亡。

整件事的發生與結果,在杜牧寒聯合父親強制的施壓下,並沒有在報章雜誌下渲染開來,整件事就這樣平息了。

杜牧寒對廖彩霞宣稱他是開車不小心才會傷了手臂;至於明白事情經過的戚念罡,卻有著說不出心中情緒的萬般無奈。

他死了,那個男人死了,從小沒有疼他、愛他的父親死了。

是罪有應得吧,一生作惡多端,這種下場不足為惜,反而只能用自作自受來形容。

心中的恨意落了地,從今以後戚念罡肯定自己會更加茁壯,心中不再有怨恨,幸福已不遠。他不會再恨父親,以往的總總不是已隨他的死亡而遠離。

現在他們最該做的是找回大姊,讓幸福更完整。

戚念罡知道這也是杜大哥心中最想做的事。這幾天看著杜大哥找遍了整個大都市,就是始終沒有他大姊的下落。

就連湘蘋姊和凱若姊也在得知此事後,也幫忙著一起找人,就只有母親一人還以為大姊和湘蘋在南部玩得樂不思蜀。對於杜大哥手臂有傷,婚禮延後,更是深信不疑。

而他大姊究竟人在何處呢?

戚念曈來到東部的度假中心,算算日子也有兩個月了。

這兩個月來她在中心當服務生,所賺的錢早在三天前就寄到北部曲湘蘋的家,她把所欠的錢歸還於她,心中的石頭才算是落了地。

每到夜裏,夜深人靜時,戚念曈常常一個人看著窗外,想著她的家人、想著杜牧寒。

她真的好想他,從來沒想過在離開之後,她會這麼難受。幾次衝動地背起行李想回去,卻在到車站之後又被她的理智打消了主意。

剛來這裏的頭幾天,她每天都在哭泣中度過。早已習慣有他的日子,既甜蜜又充實;沒有他的日子,就像一場永無止境的煎熬。

無意識地朝大海丟石頭,每到休假日她就是一個人跑來這峭崖上,陪伴她的只有清涼強勁的海風,以及對杜牧寒的思思念念。

「念曈。」

聲音遠遠地傳來,戚念曈突然站起來大叫。

「不要叫我。我很想你,我已經這麼這麼想你,你可不可以不要讓我也想起你的聲音。」

「念曈。」

「我想你,杜牧寒,好想、好想啊!」跪倒在岩石上,她掩面痛哭。

「不要緊,念曈。」杜牧寒沖到她身側用力摟她進懷,兩人同時跪倒在冰冷的石頭上。

熟悉且溫暖的手臂讓戚念曈驚訝地抬起頭來,淚眼蒙矓的她仍是認出了他正是她朝思暮想的男人--杜牧寒。

是杜牧寒!?看清楚真的是他以後,戚念曈用力地掙開他的手。

「你怎麼會知道我在這裏?」

戚念曈不相信地瞪著他。他在這裏,竟然真的在這裏!她伸出手想確定他是否真的站在她眼前,摸到了溫熱的手臂,她眼眶湧出了淚水。

「念曈!」他抓住她的手,把她拉進懷裏緊緊擁祝

找了她整整兩個月,沒想到她竟躲在這裏。如果不是看她淚流滿面,他肯定好好教訓她不可。

可看她哭得這麼楚楚可憐,他的心霎時軟了下來,整整兩個月為她所擔心不已的情緒,這時才逐漸平穩下來。

「我真該打妳。念曈,妳竟然這麼輕易地離開我,就為了妳那個酒鬼父親,妳就選擇拋棄我們之間的愛。妳自己說,妳該不該打?」

聽到了酒鬼父親,戚念曈立即從重逢的喜悅中回過神,她再次推開他的懷抱,往回頭路跑去。

「不要跑,念曈!」杜牧寒在後頭大叫,追了上去。

戚念曈沒有理他,也沒有停下腳步,反而在她熟悉的樹林裏,輕鬆地穿梭其中。反觀杜牧寒,追尋的腳步落後了一段距離。

兩人一直跑到黃色沙灘上,情況才有明顯的改變。

戚念曈對於在沙灘上行走本來就不在行,一段路下來鞋子又因跑進許多沙,而顯得更加沈重;至於杜牧寒可就大大的有利,憑著腳長幾個大步,他便已追上她,把她撲倒在沙灘上。

「走開!我已經決定要忘記你了。」被壓平在沙土上,戚念曈大叫,卻因此而吸進不少沙子,讓她直咳個不停。

杜牧寒立即把她的身體扳了過來,面對著他,他面對他背後靛藍的天空。

「妳忘不掉的,念曈。就算我們一輩子不見面,我們也會永遠記得彼此,因為我們是那麼深愛著對方,所以妳怎麼可以說走就走?當我以為我再也找不到妳時,我有多氣妳,妳知道嗎?我發誓我絕對會找到妳,然後好好地教訓妳一頓,好讓妳永遠記住下次妳膽敢再離開我,妳會受到什麼處罰。」明知自己根本打下下手,杜牧寒仍是板著臉正經嚴肅地說著。

「我不想離開你,我在信中說的非常清楚,我--」

「他死了。念曈,讓妳害怕的人死了,他再也不會來找妳麻煩。」

戚念瞳不是不明白他口中指的人是誰,而讓她感到驚訝的是--他死了!?

所有假想中從來沒有包括希望他死去的想法。只是希望他永遠不要出現、希望他不要再為非作歹,卻從來沒想過他會死,畢竟是血濃於水,總是希望他能好好做人,善良地活在世上。

現在他死了,戚念曈高興不起來。卻也哭不出來,她只希望把一切淡忘。

「念曈,我知道妳心裏的感受。妳想要知道事情的經過嗎?」

「不,就讓一切過去吧!我愛你。牧寒。我可以回到你身邊嗎?如果你還要我的話。」她雙手攬住他的脖子。

「妳必須這麼做,因為我就是來帶妳回家的,而妳再也不必擔心我不能接任總裁的位置。早在一個月前那些老董事就把所有的重責交給我,所以妳再也沒有任何藉口可以離開我,聽到了沒有?」他故意板著臉說話。

「牧寒,我好高興你沒有因為我而失去所有,否則我永遠無法原諒自己的。」

她露出欣慰的笑容。

「所以,我們可以回家了。」他抱起她,一點也不費力地站起身,走向來時路。

「等一下,我的工作--」她這才想到。

「我已經幫妳辭掉了,而且是永世不再被錄用。」

「你又來這一套,你到底是怎麼找到這裏的?」

「從妳寄回給曲湘蘋的信封上面,貼著這裏的風景郵票,我一看就知道妳一定在這裏。其實我早該想到的,因為妳一直都很喜歡這裏。」杜牧寒有點悔恨自己怎麼沒早點想到呢?

「沒錯,所以我選在這裏落腳。牧寒,我有好多話想告訴你,剛來這裏時我想你想得都快瘋掉了……」她把臉龐偎在他肩上,溫柔地述說著。

杜牧寒靜靜聆聽著,臉上帶著滿足的笑容,一生的最愛已在他懷裏,他今生今世再也不願放開。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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