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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6-20 20:19:10


救命!老來騙我(小姐遇上鬼之二) 作者:葉雙

沒了?!她所有的財產都被騙光了!
而騙子失蹤她只好找騙子的哥哥負責,
但想不到他根本小氣到人神共憤啊,
明明是西裝筆挺、錢多到爆的菁英,
喝杯咖啡還要A一堆奶精、糖包才甘願,
果然錢沒要到還被他耍得團團轉,
先是說願意幫她重振咖啡廳的生意,
可事事由他作主,還要分一半的利潤,
然後又三不五時強吻她,說是慶祝合作,
厚,他都在籌備婚禮了還來招惹她,
敢情是要她人財兩失就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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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6-20 23:58:22


偌大的辦公室內彌漫著一股肅殺的氣息,即使只是紙張翻動的聲音,都教人的心忍不住往上提了一分。

終於,翻動公文的手停止了動作,緩緩地闔上了那份公文,東流雲稍稍閉目,將剛剛得到的信息在腦海中分析。

當他再睜眼時,眸中已是一片的篤定,那種彷若胸有成竹的自信神采,當下便教坐在他對面緊張萬分的方龍安心了不少。

他還真怕東流雲會開口吐出一句「沒救了」之類的話語,要真是這樣的話,那他唯一的路,大概就只剩跳樓一途了。

盯著自己的客戶,東流雲雙手交疊成塔的抵在他那有棱有角的下頷邊,臉上浮現一絲淺淺的,卻透著嗜血味道的笑容說:「從今天開始的一年內,我要所有營業額的百分之三十。」

不是利潤的百分之三十,而是營業額的百分之三十,那是幾乎將近百分之六十的利潤耶!

他的話才出口,坐在他對面的方龍原本稍稍緩和的臉色又硬生生的繃了起來,還透著一抹不敢置信。

他……東流雲還真的是名不虛傳的吸血鬼耶!

獅子大開口得如此理所當然,要知道他不過是名精算師耶,憑什麼……

方龍腦海內的不滿還沒兜轉完,東流雲卻像是看出了他的想法似的。

「不願意也沒關係。」他無所謂的挑起眉頭,伸手拾起了剛剛闔上的檔案夾,然後巧勁一使,它已經精準的停在方龍的面前。

然後東流雲旋過自己身下那張寬大柔軟的皮椅,讓自己的視線穿透玻璃帷幕望著高樓外的藍天。

他不再開口,送客的意味已經十分明顯。

「呃……」緊張的搓著手,方龍雖然明知自己接下來的話,可能會惹怒眼前的男人,但他還是忍不住的央求道:「百分之六十真的太多了,能不能……」

他的話還沒說完,東流雲就已經下客氣的打斷,冷冷地說:「方老闆怎麼說也是曾在商場上打過滾的人,你應該知道什麼叫做買賣得要你情我願,既然方老闆覺得我的價碼開得太高,大可以去找別人,不送了!」

基本上,要不是這個方龍是他好友上峰的遠房親戚,就憑他現在手上幾乎已經排到明年底的案子,他想要見他一面還不是那麼容易的事呢!

要他百分之六十也是看在上峰的面子上,否則憑他那一團爛泥,要他費上恁大的心力,他沒要個百分之八十,豈不是對不起自己!所以他嫌貴最好,那他也樂得輕鬆。

「這、這……」怎麼說也曾是個老闆級的人物,被人這樣對待,難免心中有氣,可是只要一想到東流雲那將無數企業「起死回生」的能力,再想到自己像山一樣高的債務,當下再多的氣也只能往肚子裏咽,示弱地說:「我……也不是不要啦,只是不知道能不能看在上峰的面子上,少算一點。」

「我已經看在上峰的面子少算百分之二十了,要不然這樣,我讓他現在進來,多少價格由他開,怎麼樣?若是我開的價格上峰有意見,不如就叫他幫你吧!」

這段話表面上說得有商有量,可是實際上卻是極重的威脅。

要知道,駱上峰在這間精算事務所負責的僅是對外的應對和行政調配,真正頂級精算師就只有東流雲一人。

他若不接這案子,就算駱上峰點了頭,也是沒用的。

痛呵!

方龍此刻就是再心痛,可是一想到東流雲那幾乎可以說是點石成金的能力,也只能忍痛點頭,咬牙說道:「好吧,百分之六十就百分之六十。」

喝,還以為他有多大的骨氣和能耐,竟然還敢和他討價還價,沒想到也不過是一隻紙糊的老虎。

東流雲對於這種完全無法讓人有絲毫成就感的對話覺得無趣極了,他撇了撇唇,然後手一揮,連句客套話也沒說就送起客來了。

「那東先生什麼時候……」就算談定了,可是一想到自己公司已岌岌可危,方龍也顧不得可能再次觸怒他,趕忙急切地問。

「急什麼?只要是我答應處理的公司,就不會有倒閉的可能。」東流雲連眉都懶得抬一下,狂妄的自信中染著一絲不耐地回答。

「是是是……」這下方龍就算再白目、再不放心,也可以從他臉上不斷加深的怒火知道自己該要適可而止了。

只見他朝著東流雲微一點頭,然後就急急忙忙地往門口退去,那模樣完全沒有一點大老闆該有的自信與傲氣。

東流雲不耐地閉上了眼,忍不住後悔起自己不該一時心軟,少收那百分之二十的傭金。

他敢肯定,憑方龍這等資質,他要起死回生方氏企業,鐵定要花十倍以上的精神,唉!又是一樁虧本的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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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你又嚇人啦!」

眼看自己的「遠房親戚」落荒而逃,駱上峰忙不叠地沖了進來,一臉好奇地想要探知宛若練了「吸金大法」的好友,究竟又是怎麼嚇人的。

正所謂知己知彼,問清楚點也好讓他的心裏有個底,這樣才可以回去向那個超愛找他麻煩的熱心老媽交代。

否則到時那個「遠房親戚」一回去告狀,說他們是吃人不吐骨頭的黑店,那他就只好準備被他媽念到耳根子長繭了。

「看在你的面子上,我少收了他百分之二十的傭金,這錢……」

正所謂親兄弟明算帳,雖然他和上峰向來情同兄弟,可問題是,麻煩是他找來的,光要他付出完全沒道理,所以東流雲心底盤算著要拉好友一起「虧本」。

怎麼說也是只差沒穿同一條褲子長大的好友,他的眼神不過一轉,駱上峰就知道他心裏在打什麼主意了。

於是連忙在臉上堆起笑容,不疾不徐地說:「我媽說今天晚上請你吃飯,為了答謝你這次幫她這個大忙。」

三言兩語地撇清了他和這件事的關係,駱上峰就不相信好友那精打細算的算盤會往老人家的頭上撥去。

誰知東流雲也不是省油的燈,也把所謂「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的神功練了個十成十。

「當然你可以不負責那百分之二十,但是……」他徐緩地拉開抽屜,然後抽出一小疊單子,遞給駱上峰。「這些你沒道理也要讓我『吃虧』吧!」

他的臉上漾著一抹恣意的笑容,等待著好友臉上浮現吃癟的神情。

「這是什麼?」駱上峰不解地接過那疊單子,不看還好,一看臉色立即大變。

哇,這個男人會不會太過小氣了啊?

幾乎是坐擁成堆的金山銀礦,居然連這一點點小錢都要跟他計較,有沒有搞錯啊?

不過就是幾張罰單嘛,能值得了多少錢?

「喂,這些罰單關我什麼事啊?」駱上峰忍不住揚聲抗議,一臉的憤憤不平。

瞧著他的不平,東流雲好笑地挑起眉頭,此刻帶笑的他,活脫脫就像是一隻老奸巨猾的狐狸。

「這些罰單怎會不關你的事,我可不記得我上個月有去過高屏一帶,而且如果我記得沒錯的話,上個月有人正好洋洋得意地帶著新釣上的小明星,去南部度假旅遊是吧!」

「呃……」一串話頓時讓平常堪稱舌粲蓮花的駱上峰啞口無言。

哇,連他的行程都記得那麼清楚,他那顆腦袋瓜子難不成是裝了一台精密的計算器不成。

枉費他還打著如意算盤,既然平時挖不到他的錢,就趁度假時開他的車盡情地享受風馳電掣的快感。

原本他想的可好了,反正車主又不是登記他的名字,就算要罰也罰不到他頭上,更何況這幾張罰單加起來也不過是萬把塊的事情,諒東流雲再小氣也沒那個臉來同他索討。

反正挖出這個小氣鬼的錢,來供自己花費享用一向就是他的樂趣,可是……誰知道他竟然失算了!

他不但真的開口要了,而且還要得理所當然,一點兒不好意思也沒有,他甚至還在他的眸中瞧見了一種不會輕易甘休的眼神。

「我那次也不是單純去度假啊!也有順便去替你談公事,所以這筆錢應該記在公司帳上。」

「那回你談了什麼公事,說來聽聽怎麼樣?」每當東流雲擺出這樣看似輕鬆的姿勢,就代表著他已經準備好就戰鬥位置。

身為他的好朋友,駱上峰自然也瞭解他的習性;心中的警鈴大作,因為他知道自己必須全神貫注,才不會輸了這盤棋。

可誰知道,任憑他再怎麼努力地想,還是想不出自己那次曾談些什麼公事,腦海中回蕩的竟是和那個漂亮小明星的風花雪月和恣意纏綿。

「呃?就是、就是……」

揚起了一抹彷佛見到獵物落人陷阱時的笑容,東流雲的唇角微微往上揚起。

「不如讓我來告訴你吧!那回你去了七天,除了第一天還算盡職的和林董見過面之外,其它的時間都窩在報公司帳的飯店裏,和你的女伴……」

渾厚的嗓音染上了一絲曖昧,就算沒有大腦的人也知道,他接下來要講的是什麼,為了不讓更加驚世駭俗的話語繼續出現,駱上峰只差沒有舉起雙手來投降。

「好了、好了,你就別再說了!」他討饒地道。

「那這些帳單……」東流雲修長的食指指向他手中的那疊帳單,在品嘗勝利滋味的同時,他也沒忘了最重要的事。

錢,他的確很多!

可是他一向奉行一條至高無上的準則--錢必須用在刀口上。還得要有物超所值的回報,否則他挺樂意當只一毛不拔的鐵公雞。

「我付、我付,行了吧!」無奈的翻著白眼,面對這個嗜錢如命的小氣鬼,他除了棄械投降之外,又能如何。

唉,又敗下陣來了!

不過轉念一想,至少沒有損失那個遠房親戚所留下來的禍害--「百分之二十」,這樣你來我往的結果,雖然不是很令人滿意,但也勉勉強強可以接受啦。

「當然行。」得到了令自己滿意的答復,東流雲立時帶著笑點點頭。

但不一會兒,他像是想到了什麼似的,很快地收拾了輕鬆的心緒,朝著駱上峰問:「對了,我上次不是要你去幫我探探流風這次的生意做得怎麼樣嗎?目前情況如何。」

只見他的問題一出,駱上峰的臉色滲了幾絲怪異,一臉不知該說不該說的模樣。

一見他這模樣,東流雲的心中立刻有了底,他臉上的神情雖然沒有半絲的浮動,但是心中卻忍不住一聲幽歎。

看來還是一樣不行呵!

「呃,他的生意好象還是沒有起色,不過……」駱上峰小心翼翼的用詞遣字,就怕讓這兩兄弟之間的對立愈來愈深。

揚手,東流雲毫不猶豫地打斷了他的努力,心中早有定見的他不需要駱上峰的好意,對他那個弟弟的能耐,他很清楚。

「流雲,我看再給他一點時間吧!或許他可以做得更好的。」他忍不住替流風那小子說話。

說實在的,如果他是流風,有一個像流雲這樣出色的哥哥,只怕心裏的壓力也不會少到哪兒去吧!

所以也難怪現在的流風顯得如此急功好利,做事只顧往前沖,結果瞻前不顧後的情況也就常常發生,再加上他年輕氣盛,在講究內斂和鬥智的商場上,自然是處處吃虧和碰壁。

「時間我當然可以給,但是在金錢方面……」如果他盤算的沒錯,只怕上次借給他的那點錢,又是肉包子打狗,有去無回了吧!

東流雲腦袋裏的想法還沒兜完,他辦公室那扇厚重的木門已經被人大剌剌地給踢了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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肅殺的感覺隨著來人的踏入而加深,對於這種擅闖的行為,東流雲沒有多說什麼,一雙銳利的眼只是定定地瞧著自己的親弟弟--魯莽的東流風。

「你為什麼要你的客戶撤了向我公司下的訂單?」東流風雙手扠腰,居高臨下地瞪視自己的兄長,怒聲質問。

要知道那可是他公司成立以來的第一筆大訂單,他甚至還曾為了簽約成功,高興得三天三夜睡不了覺。

因為只要有了那份訂單,他就可以將公司經營得有聲有色,好向那個總是眼高於頂的大哥證明,東家不是只有他有能力賺錢的。

可他千算萬算也沒想到,他的親大哥竟然唆使他的客戶撤了訂單,這種情況怎不教他怒火中燒呢?

「我沒有要他撤了訂單,我只是要他審慎考量,在他資金運轉不順的情況下,是否還要冒險跨足別種產品的行銷。」

面對自己親弟弟的質問,東流雲沒有一絲心虛,畢竟他只是在盡他的職責,如果真的讓流風的利益受損,那他也只能說他很抱歉。

「你別狡辯,你明明就是見不得我好,怕我的成就超越你,你就會在爸媽的心目中失寵。」東流風怒氣騰騰地吼道。

一雙同東流雲一樣炯亮的雙目幾乎冒出火,尤其是當他瞧見始作俑者的眸中依然波瀾不興的淡漠時,他的火氣更是迅猛地竄起。

對於他這種幾近於無聊的指控,東流雲只是無言地挑眉。

他只是就事論事,在商場上,本來就有很多的風險要面對,就算簽了白紙黑字的合約,心中也要盤算著被毀約的可能,更何況流風和他的客戶所簽的只是草約,是他自己太大意了。

「流風,你太激動了,我想你大哥……」夾在針鋒相對的兩兄弟之間,駱上峰忍不住插嘴想要圓常

可誰知道,東流風在憤怒之餘,居然任性的波及無辜。

他厲眸一掃,對著駱上峰咆哮,「你給我閉嘴,商場上誰不知道你同他是一夥的,同樣是狼狽為奸的吸血鬼,就連自己的親兄弟也不肯放過。」

莫名其妙被吼,駱上峰有些無辜的轉頭瞧了瞧東流雲,發現他額上的青筋已經逐漸浮現,也深知那是他即將發火的前兆。

為了他們兩兄弟之間的和氣,就算心中微微動怒,但駱上峰還是努力耐著性子說:「流風,你這麼衝動,實在不適合做生意,要知道做生意最忌諱的就是喜怒形於色,我看你真的該聽聽你大哥的話,走學術路線或許會比較好些。」

「哼!」對於他的評論,東流風只是冷冷地嗤了一聲,然後宣示般地說:「我不會放棄的,總有一天我要你們知道,做生意的手腕不是只有你們有,縱使你們再卑劣,也不能阻擋我成功的。」

朝著駱上峰說完後,他又轉向東流雲,以冷冽的語氣開口,「別以為你是我的親大哥,就有權決定我人生的路該怎麼定,我發誓我一定會超越你的成就,取代你這個人人口中的傳奇,你等著瞧吧!」

就像來時的一陣風,東流風帶著較方才更盛的怒氣又旋了出去,完全不給他大哥說話的機會。

但事實上,東流雲也沒打算要多說什麼。

能說的、該做的,他都已經做了!

若是流風還是執意要去撞得頭破血流,只要他自己能夠承擔,他也只能放手,讓他自己去搏。

雖然他著實不能理解,為啥流風會如此敵視他的成就,難道說以往他資助他創業時的金錢,不代表任何意義嗎?

看著東流雲晦澀的神情,駱上峰因為瞭解,所以開口想要安慰。「我想流風他只是年輕氣盛了些,他的話你別太放在心上……」

他抬手,阻止了好友的話。「自己的弟弟,我怎會不知道他的性子,就讓他去吧!倒是你還是快點去將我的罰單繳一繳,還有我晚上上你家吃飯去。」

話一說完,他隨手抽了一份疊在巨大辦公桌上的公文,讓自己的思緒完全集中在那些繁瑣的數字當中。

駱上峰見狀,淺淺地搖了搖頭,然後無奈地步出了東流雲的辦公室。

真是怪了,明明是親兄弟,怎麼就非得像兩頭公獅似地鬥個不停,又不是沒有兄弟情,流雲可是非常重視他那唯一的弟弟的,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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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光亮的玻璃門被推開,掛在門後那串別致的風鈴響起一串悅耳的聲音。

這聲音很自然的讓正埋首於吧台工作的左千藤抬起頭來,嘴裏以清亮的聲音喊道:「歡迎光……臨。」

呃,怎麼又是他啊?

辨識出來者,這聲歡迎光臨喊得有些不專業,就連她那總是上揚的嘴角也明顯往下垂。

只要是有眼睛的人都瞧得出來,左千藤對於眼前這位西裝筆挺的客人,並不是真的那麼「歡迎」。

唯一沒察覺這份不歡迎的就是東流雲,連頭都沒抬地,他隨口朝著吧台的方向說:「一杯藍山。」

點完飲料,他甚至連瞧都沒有瞧上她一眼,便逕自往自己「專屬」的靠窗位置坐下。

左千藤對於他那幾近於目中無人的態度很是不悅,可是總是開門做生意的,所以就算再不開心,她仍是盡責地煮著咖啡。

一邊煮著,她忍不住偷覦坐在咖啡廳一角,一臉嚴肅地拿著一疊厚厚報表認真研究的男人。

劍眉星目,挺直的鼻樑,有棱有型卻總是抿著的唇,光是這張臉就足以讓這男人成為注目的焦點。

這點只要瞧瞧在座的女客,全都在他踏進咖啡廳的那一刻,眼神便無法從他的身上移開就瞧得出來。

更別說,在那身精緻手工西裝的襯托下,他所散發出的傲人自信,更是讓人炫目。

光憑他的外表和渾厚的氣勢,左千藤幾乎可以肯定,他絕對是那種站在金字塔頂端的男人。

可惜的是……

她的思緒被隨著壓力上升的熱水打斷,她精準的拿捏時間,一等熱水完全沿著管子浸過咖啡,在心中專注地默念了十秒之後,她俐落地熄火,然後將那散發著濃醇咖啡香的褐色液體,倒進精緻的咖啡杯中。

接著她端起咖啡,附上一個奶油球和糖包,筆直地朝東流雲走去。

面無表情地將熱騰騰的咖啡置於桌上,她淡淡地說:「先生,你的咖啡。」

直起身,左千藤在送完咖啡後就要走人,一點兒也沒有興致在這個傲然卓絕的男人身邊停留半刻。

可惜的是,她的步伐才剛邁出,身後就傳來了東流雲那低沈的聲音。

「小姐,請再多給我兩個奶油球和糖包。」從那堆瑣碎的數字中抬頭,東流雲立刻朝著她的背影交代。

左千藤回頭,晶亮的視線帶著疑惑,在冒著熱氣的咖啡和男人的臉上來來回回了幾次,最後她終於忍不住地問:「先生,你明明喝慣了黑咖啡的,請問你幹麼每次都要那麼多的奶油球和糖包。」

其實她是開咖啡廳的,也奉行以客為尊的準則,所以附上客人需要的奶油球和糖包當然也沒什麼,甚至可以說是應該的。

可問題是,讓人使用和被人打包帶走,可說完全是兩回事啊!

他明明每次都沒用,可是每次都要了一堆的奶油球和糖包,然後就往自己的公文包裏塞,這種貪小便宜的心態,著實教她看不順眼到了極點。

面對左千藤突如其來且帶著挑釁的詢問,東流雲挑高劍眉,第一次正眼瞧了這家店的老闆。

面對她的挑釁,他有一種來得好的感覺,因為他還正愁一肚子被流風惹起的怒氣沒地方發呢!

「怎麼,難不成妳這咖啡廳規定一杯咖啡只能附上一份奶油球和糖包嗎?」

「是沒有。」左千藤氣悶地回答。

「所以我多要奶油球有錯?」東流雲再問,雙手恣意地攪動咖啡,任那香氣竄入自己的鼻腔,平穩自己煩躁的情緒。

「如果你要在這兒使用,那就沒錯,可是如果你是貪小便宜地想帶走,那就有錯。」

她雖然生為孤兒,可是從小就有一個幹爺爺全心全意地照顧她,讓她衣食無缺,甚至在幹爺爺過世之後,還留給她一大筆的信託基金,讓她完全不愁吃穿。所以對金錢,她向來不在意得緊,而且她生平最討厭這種小家子氣的人,尤其是男人。

這個男人不小心踩到了她的地雷,讓她的眸中泛起了一絲鄙夷。

瞧著那燦燦眸光中的鄙夷,東流雲淺淺地勾起一抹邪魅的笑容,只見他面對她的不屑,以四兩撥千金的方式說:「如果我沒記錯的話,賣咖啡本來就應該供應奶油球,我所付的價格應該含有這兩樣東西,既然我已經付了錢,那麼東西自然是屬於我所有,妳似乎沒有什麼權利管我帶不帶走吧?」

物超所值--這一向是他奉行不悖的原則,其實奶油球並不值多少錢,但只要是他的,他便習慣帶走,反正那是屬於他的不是嗎?

對於他那似是而非的理論,左千藤一時之間倒是無法辯駁,可是不服氣的她仍是刻意揚高了音量,就是打定了主意要讓他丟臉。

「先生,瞧你西裝筆挺的,何必貪這種小便宜呢?」

「這不是貪小便宜,只不過是我的就是我的,就這麼簡單。」

「可就算賣咖啡應該附上奶油球和糖包,可是那也應該只有一份,你每次都多要一份,難道不覺得多出來的那一份不屬於你嗎?」

「法律有規定喝咖啡只能加一個奶油球和糖包嗎?基本上,我若是妳,就不會斤斤計較,畢竟開店總是要以客為尊嘛!否則只怕這家店很快就要關門大吉了。」

東流雲以閒適的語調但字字精準地說著,同時也換來了大多數女客人認同地點頭,這樣的轉變著實出乎左千藤的意料之外,也氣煞了她。

氣憤讓她的思緒紊亂,望著他俊挺的臉龐竟然好半晌想不出一句反駁的話語,只能睜著圓呼呼的眸子瞪他。

揚著勝利的笑容,沒了悠閒興致的東流雲昂首飲盡那杯咖啡,然後當著左千藤的面,將那份沒有用到的奶油球扔進了自己的公文包中,然後揚長而去。

眾家女客們埋怨她和贊同他的眼神,更像是熱油一般地澆在左千藤沸騰的心火上。只見她瞇起眼,瞪著東流雲逐漸遠去的背影,在心中暗暗立誓--

你這個該死的小氣鬼最好就不要再踏進這家店,否則我……

不過數十秒的時間,左千藤的心中已經閃過無數種報復的方法,這梁子可是結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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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6-21 00:00:37


縱情的夜,兩具赤裸的身體交纏著,雙手和唇舌在透著昏黃的光線中探索著彼此光裸的身軀,激情且猛烈。

申吟、喘息,便足以代表欲望的展現,而且淋漓盡致。

就在男人的欲望到達高點,獲得滿足後,他便完全不理會身旁的女人是否也得到了滿足,毫不體貼地抽開自己勁瘦的身軀,然後往旁邊一翻,隨即點起了一根煙吞雲吐霧了起來。

就連一眼也吝於投給剛剛才讓他獲得滿足的女人。

東流風的毫不體貼,讓方菁靈難掩受傷的神情。透過迷蒙的煙霧,她望著自己心愛的男人,一顆早已傷痕累累的心泛起了一股悲哀。

其實她的心底很清楚他不愛她,不過或許是命運弄人吧,她的情感卻深深地陷落在他身上。

她無怨無悔地付出自己的感情、身軀和金錢,可是卻連一絲最基本的尊重都難以獲得。

淚光緩緩地浮現,方菁靈深吸了一口氣,強抑心底下斷蔓延的悲傷,幽幽的眸光再次投向自己深愛的男人。

他不語,甚至連看她一眼都不願意,只是靜靜地享受著吞雲吐霧的快感。

終於,在那根煙即將燃盡時,東流風開口打破了窒人的靜默。

「菁靈,明天我需要一筆錢,大概三百萬。」不像是開口商借的語氣,反而像是理所當然的索討。

方菁靈的麗顏稍露難色。這陣子她已經調了不少錢給他了,這會兒他還要三百萬……

「怎麼,不行嗎?」挑起眉,東流風的語氣有著驟然而起的不耐。

基本上要不是看在這個女人有錢的份上,他才懶得搭理她,因為在他心中早就已經有了喜歡的人了。

沒想到這女人現在還給他拿喬,竟然敢擺起為難的臉色給他看。

他已經受夠了看別人的臉色,難不成在這女人身邊,他還得要受這種氣嗎?

東流風的臉色一凝,勁瘦的身軀自原本斜靠的床頭起身。

「流風,等一下!」眼見他氣衝衝地要離去,她想也沒想的就伸手去拉他,可是卻落了空。

「妳不借就算了!」俐落地將自己的褲子套上,他頭也不回地說。

「我不是不借啊!」方菁靈的語調帶著一些遲疑和為難。「只是這陣子我已經將自己名下的財產幾乎全借給你,剩下的現金真的沒有多少了。」

「那意思還不是一樣?」他冷冷一哼,步履一邁又準備走人。

「流風……」她望著他透著冷意的背影,心中一抹預感驟升,莫名的她就是知道,若是任由他就這樣離去,那麼往後他將不會再踏進自己這兒半步。

「妳還有什麼事嗎?」沒有立刻離去,東流風顯然很清楚什麼叫做欲擒故縱。

「你……你有沒有考慮先把公司收起來?」方菁靈遲疑了一會兒,雖然明知一定會觸怒他,但她還是把心一橫,勇敢地說。

她的話聲一落,東流風頤長的身子便猛地轉了過來,幾個大步踏向床畔,居高臨下睨著她,眸中染著一抹冷厲。

他倏地伸手,掐住方菁靈尖細的下頷,一點也不在乎自己過大的力道是不是會弄疼她。

「叫住我就是為了說這些廢話?」他咬著牙問道:「是不是連妳也看輕我,也像我那個高高在上的大哥一樣,認定了我不會成功?」

「我不是這個意思!」知道自己的話傷了他的自尊心,方菁靈也顧不得下頷傳來的陣陣疼痛,連忙搖著頭否認,「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只是……」

但她的話才說了一半,就被盛怒的東流風給打斷。

「妳不是這個意思,那妳是什麼意思?」

「我的意思是,現在景氣不好,你要不要稍稍沈潛一下,等到景氣好轉了,憑你的能力,一定可以開創出一片天地的。」

方菁靈儘量以不傷他的方式,委婉地說,可誰知他卻完全不領情。

「我看妳是看不起我,認定了我不會成功,所以才不願意借錢給我的,是不是?」東流風不悅地挑著眉,怒氣在他清秀的臉上顯而易見。

「我不是這個意思!」她試著解釋。

但盛怒之中的東流風哪里聽得進她的解釋。今天下午在他大哥那兒受的氣還沒消呢,沒想到來她這兒一樣要受氣。

驀地他冷哼一聲,放開了她轉身就走,只不過他這次的步伐帶著的那股決然和冷硬,讓她的心更慌了。

想也沒想的,方菁靈帶著懇求的聲音沖口而出,一切只為了留下他,即使明知他不愛她。

「錢我會想辦法的。」話一出口,她的心中一陣幽歎。

即使她很明白自己已經山窮水盡,可是為了他,就算將靈魂典當給撒旦,她亦在所不惜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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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這怎麼可能?

望著手上那一疊厚厚的催繳通知,再想到剛剛那一通銀行打來的電話,此刻的左千藤只有滿心的困惑。

她瞪著眼前那疊用限掛寄來的催繳帳單,眼神中的疑惑只差沒有將那疊帳單望出一個洞來。

應該是銀行搞錯了吧?

這樣的臆測讓左千藤的心煩頓時少了一半,向來不識缺錢滋味的她,很快地放下了手中的帳單,並且決定不去想它。

反正晚一點,她再將帳單拿去給菁靈姊處理好了,她一定可以弄清楚這是怎麼一回事兒,菁靈姊對金錢可精明了,完全不像她,對錢這種東西可是完全沒轍。

嗯,就這麼決定了!

處理的方式想好後,她正待開始著手準備開店做生意,可是她才剛動手,玻璃門就被推了開來。

「咦,今天妳小偷懶喔!」一張漾著笑的臉從拉至一半的鐵門後鑽了出來,嬌俏地指控著左千藤的延遲開店。

「離枝姊,妳今天來得很早喔!最近很忙嗎?怎都不見妳的人影。」一見來人,她迎了出來,臉上的笑容也更加燦爛。

她和離枝姊本來並不認識,但卻因為這家咖啡廳而結緣,進而成為情同姊妹的好朋友,所以她對這難得的緣分很是珍惜。

何離枝望著左千藤的眼神,透著一股複雜的情緒,但她卻揚著輕快的語調說:「是啊,出差了幾天,沒喝到妳的咖啡,想得緊!所以一大早就從被窩兒裏爬了起來,準備來解解饞。」

別的先不說,就說千藤煮出來的咖啡,那股香醇濃郁可是一般的咖啡廳所比不上的,更別說那些出自她巧手的蛋糕更是一絕。

「呵呵,是嗎?」左千藤一聽她的話,又鑽進了吧台裏,開始著手準備煮咖啡。

「咦,這是什麼?」趁著她煮咖啡的時候,何離枝順手翻弄著吧臺上的雜誌,眼光卻突然被一疊帳單給吸引。

聽到她的問題,左千藤回頭,瞧見了何離枝正在翻弄那疊方才讓她傷透了腦筋的帳單,於是隨口應道:「應該是銀行弄錯了才寄來的催繳通知。」

「銀行弄錯了?!」不對吧!

聽著她的回答,何離枝的眸中頓現疑惑。要說真是弄錯了,也不可能五、六家銀行都弄錯吧!

這種情況未免巧合得離譜,幾乎可以說是絕對不可能的事。

做朋友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了,她深知左千藤對金錢毫無概念到什麼樣的程度,於是她揚了揚手中的帳單,問道:「介意我幫妳處理看看嗎?」

「介意是不介意啦,可是那會不會太麻煩了?」基本上,對她來說,跟銀行打交道可是一件超麻煩的事呢,所以她才會將自己的財務全部交給菁靈姊去處理。

「不麻煩,對我來說是小意思。」勾超一朵笑花,何離枝說做就做地拿起了電話就撥。

左千藤傻眼地看著她和銀行行員流利地交談著,心裏頭對自己剛剛接到銀行電話的支支吾吾感到丟臉。

沈浸在自己思緒中的她完全沒有注意到何離枝那愈來愈沈重的臉色,就連向來輕快的嗓音也嚴肅起來。

掛上電話,何離枝不死心的又撥給另一家銀行,三分鐘後,她放下了電話,轉頭正色地瞧著左千藤。

「千藤,我記得妳曾跟我聊過,妳幹爺爺留給妳一筆為數不小的財產是嗎?」

雖然不懂她為啥要這麼問,也不懂她的面色凝重是怎麼回事,可是左千藤仍是心無城府地回答,「對啊!幹爺爺臨終之前,將他近一半的財產留給了我。」

「大約是多少?」何離枝再問,心頭那不好的預感更盛。

略略偏頭想了一下,但即使很認真的思考,可是對金錢沒有概念的左千藤也只能想出個大概。「差不多兩千多萬吧!」

果然!

聽到她的回答,何離枝的面色更加凝重了起來,那幾個銀行的戶頭大約都只剩下幾千塊,和她印象中的兩千多萬可是差了十萬八千里遠。

這其中必定有鬼,而且這個鬼還非常地善於五鬼搬運之術。

看著她愈來愈沈的神色,左千藤就算神經再大條,也嗅出一絲絲的異樣。

「離枝姊,有什麼不對嗎?」

何離枝抬眼看了她一下,終於還是忍不住長籲了一口氣,說道:「根據我剛剛詢問的結果,這些帳單並沒有寄錯。」

「什麼意思?」怎麼離枝姊說的每個字她都懂,可是合起來卻又好象很深奧,她不解地喃道:「但這是不可能的啊!」

「可不可能我不知道,可是事實就是妳戶頭裏的錢都被人領光了。」

「這……」兩千多萬耶,而且再加上平時咖啡店的盈餘,怎麼可能會通通都沒了?「會不會是銀行弄錯了?」

基本上要她相信是銀行出錯還比較容易些。

「就算有一家銀行出錯,可總不會湊巧的三、四家銀行都弄錯吧!」何離枝實事求是地說。

這話就像是一大桶冰塊似的,兜頭就往左千藤的頭上倒去,震得她連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只能瞠大了眼,傻楞楞地瞧著何離枝。

「我記得妳告訴過我,妳的財產都是由妳的幹姊經手,要不要我陪妳去找她問清楚。」

瞧她那傻住的模樣,何離枝只好再次提出了中肯的建議。

幾乎六神無主的左千藤也只能呆呆地點頭,然後任由好友將公休的牌子往鐵門上一掛,然後關門去找人。



努力地按按按……

震天價響的門鈴聲只差沒能將死人從墳墓中吵起來。

可是不論左千藤怎麼按,裏頭沒響應就是沒響應,她頹然地放開手,可是不一會兒又不死心地拿出行動電話撥打,可是得到的又是千篇一律的響應,「你所撥的號碼沒有開機……」她只好牧起電話望向何離枝。

「看來,妳的幹姊是存心躲著妳了。」總是在外頭見過些世面的,何離枝對眼下的狀況已經心中有底了。

情況大抵就是左千藤的幹姊將她的錢盜領一空,然後避不見面。

「可是,菁靈姊不是這樣的人啊!」皺著眉頭,儘管事實已經挺明顯的了,可是左千藤還是不願意相信,從小和她一起長大的方菁靈會是這樣的人。

瞧著她那一臉難過的模樣,大抵還算了解的何離枝心裏知道,錢沒了這件事對她的打擊或許還沒那麼大,但那種被親人背叛的感覺,才真的是教她傷心的主因吧!

「或許她真的有什麼難言之隱吧!」她拍了拍她的肩頭,安慰地說。

突然間,左千藤重重地點了點頭,用肯定的語氣說:「嗯,一定是這樣的,菁靈姊一定是急需用錢,所以才來不及跟我說,等她將事情處理完後,一定就會來同我解釋的。」

聽著她那揚高的聲量,望著她臉上急於尋求認同的神情,何離枝就算再肯定那個顯然卷款潛逃的方菁靈不會來找她,也不忍心再多說什麼。

纖細的手臂輕輕地搭上了左千藤的肩頭,輕攬著她,給她溫暖,也準備將她先帶離這兒。

就在兩人轉身之際,屋內突然發出一記東西碎裂的聲響,接下來便是一聲重物墜地的悶響。

而那記悶響之後,便是同方才一樣窒人的寂靜無聲。

一抹不祥開始隱隱在左千藤的心中擴散,那種感覺就好象是她即將失去什麼似的。

她拾眼看向好友,惶惶不安地說:「離枝姊,我覺得不太對勁耶!」

面對這樣的情況,何離枝也知道情況明顯不對,她深吸了一口氣,在瞬間已經做出了決定。

「千藤,不如我們找鎖匠吧!」

「嗯!」連半絲的猶豫都沒有,她點了點頭,心頭不安的感覺更盛,她甚至可以嗅到空氣中彷佛飄散著一絲血腥味,讓她更著急了。

「那妳留在這兒,我去找鎖匠。」不愧是個時代新女性,何離枝一邊說一邊很快地行動起來。

「離枝姊,要快,否則我怕會來不及。」

拜託,菁靈姊,妳可千萬別做什麼傻事呵!

望著何離枝離去的背影,左千藤雙手合十地對上天祈禱……



真的很難忘記那刺眼的鮮紅。

更教她難以忘記的是菁靈姊整個人失去生氣,像個毫無生息的娃娃般躺在血泊中的那種荏弱與無助。

那情景著實太讓人震撼,她知道自己這輩子都會將那一幕深刻地印在腦海裏。

眼看著方菁靈從一個自信、爽朗且不愁吃穿的富家女,轉變成如今這個氣息微弱的荏弱女人,左千藤知道,她絕對不會放過那個該死的東流風。

如果只是騙錢,那麼她或許還不會那麼在乎,可是當他惡劣的用感情當籌碼,甚至差點奪走菁靈姊的生命時,這筆帳她是絕對不可能就這麼算了的。

這也是她之所以會站在這裏的原因。

會藏?會躲?找不到正主兒是吧?

沒關係,躲得了和尚總躲不了廟吧!

左千藤仰首將視線投向眼前的高聳建築,深吸了一口氣之後,她帶著萬千的氣勢步入了東流雲的公司。

「小姐,東先生很忙,如果沒有事先預約的話,恐怕……」接待小姐委婉地解釋。

原本的不耐忽然被一抹輕淺笑容給取代,對於接待小姐客氣的回答,左千藤沒有多說什麼,她只是微點頭,然後轉身。

這個東流雲派頭倒是挺大的嘛!

還以為自己是什麼富豪企業家嗎?要見他還得要過五關斬六將?

哼!她就不信她左千藤今天會見不到他。

在心底冷哼一聲之後,剛轉身的左千藤臉上泛起一抹冷笑,就在接待小姐以為她已經放棄想要離去之際,她倏地回身,然後接待小姐還搞不清楚發生了什麼事之際,一溜煙地竄到了電梯前。

「等……等……」被這突如其來的狀況給嚇著了,接待小姐就連阻止的呼喊都顯得有點結巴。

可是心中怒氣已醞釀了好幾天的左千藤哪里理會得了她那麼多,纖細的身軀靈巧地閃進了電梯之中。

在電梯門關上之前,她投給了緊追而來的電梯小姐一個歉然的笑容,然後任由門闔上,阻隔了一票隨著接待小姐的呼喊而來的警衛。



用膝蓋想也知道,凡是公司的重要人物,他的辦公室一定會在最高處,彷佛站得愈高就愈能睥睨全世界,將世界踩在腳下一般。

所以左千藤毫無猶豫地讓電梯停在頂樓,電梯門才一開,她便看到了一塊銅鑄的牌子,清楚寫著東流雲三個字。

邁出電梯門的剎那,左千藤的心難免有些遲疑,畢竟這種擅闖的事,還是她生平頭一遭。

她深吸了口氣,重新積聚因猶豫而有些許渙散的勇氣,就在她準備伸手推門的那一刻,原本緊闔的門卻突然打了開來。

伸出去的手僵在半空中,當那張帶著點不耐的臉龐映入她的眼簾時,她忍不住微微地一怔。

怎……怎麼會是他啊?

那個西裝筆挺,卻讓她恨得牙癢癢的小氣鬼。

難不成他就是東流風的哥哥?

一想到這個可能,她忍不住變了臉色,看來這場仗顯然不太好打。

畢竟你能期待一個小氣到連奶油球都不放過的小氣鬼,會有多少的兄弟情?

也沒多瞧左千藤一眼,甚至也沒發現她就是那天和他杠上的咖啡廳老闆,東流雲的眼神只是略略地掃了她一眼,顯然還沒有自剛剛腦海中那些複雜的數字中抽離出來。

其實他早就在接待小姐的通報下,得知有一名女子擅闖,基本上他對於處理這種事,是很有心得的。

事實上,就沖著他那超級精算師的名號,那些事業搖搖欲墜的老闆們通常會在不耐排隊的長久等待下,而做出這種擅闖的事。

不過,最近他厭煩了這種不速之客,所以特地花了一筆錢,加強公司的保全,這種事幾乎已經絕跡,沒想到在重重防守之下,這個女人竟然還能闖進來。

就沖著這點,他願意給她--一分鐘的時間。

從最初的那一瞥之後,東流雲就沒有再瞧左千藤一眼,只是逕自盯著腕上的表,說道:「說吧!妳有一分鐘的時間。」

一分鐘?!

事關一條人命,和幾千萬的金錢,結果他只給她一分鐘,這個男人也未免驕傲自大得過分火吧!

左千藤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眸中的火光四射,顯然對於東流雲那種高高在上的睥睨態度很不能苟同。

「妳只剩三十秒!」不耐地蹙起了眉頭,久候不到她的來意,東流雲甚至已經做好了趕人的準備。

劇烈波動的情緒讓左千藤必須不斷地深呼吸,才能壓抑下她心中那抹想要殺人的欲望。

她咬牙說道:「你們兄弟倆果然一樣該死。」

「不管我們該不該死,妳都只剩十秒鐘。」對於她的評論,東流雲並沒有太大的興趣想要探究,但他精明的腦袋很快的就對她的來意有了底。

大抵又是流風在外頭闖了禍,所以人家找上門來了。

「十秒你的頭啦!」氣到最高點,左千藤想也沒想的就揚聲破口大駡道:「怎麼對你們這些爛男人而言,一條命、幾千萬的債務就值十秒鐘嗎?你知不知道看到菁靈姊躺在血泊中的時候我有多害怕,你又知不知道看到菁靈姊因為一無所有而了無生趣時,我又有多無助?」

「那……」東流雲正想開口聲明這並不關他的事時,才緩了一口氣的左千藤又繼續炮轟。

「你又知不知道,那些錢是爺爺留給我和菁靈姊的一片心意?你們就這樣把錢騙走,騙走的不只是錢,而是糟蹋了那片值得珍惜的心意……」

「妳……」終於正眼看著這個正在完美詮釋「河東獅吼」這句話的女人,這不瞧還好,一瞧就有眼熟的感覺竄入了心頭。

「你什麼你?我知道你一定會嚷著說,弟債不該兄償,我也沒巴望你這個小氣鬼會替你弟弟還債,我今天來只是要知道你弟弟的下落。」

左千藤一口氣吼完了自己所有想要說的話,然後睜大了一雙清靈的眸子瞪著他。

雖然自知自己稱不上是辯才無礙,但這世界上能讓他啞口的人也堪稱屈指可數了。

可這女人竟然有這種本事,更別說她還不過是個小小咖啡館的女老闆。

就沖著她做到了許多頂著大老闆頭銜和氣勢的人都做不到的事,他就對她刮目相看了。

再說這已經是這個女人第二次這麼挑明著杠上他了,雖然兩次的理由不同,但勇氣依然可嘉。

所以他若是不仔細聽聽整件事的來龍去脈,也未免太對不起她了。

好,就多給她一點時間吧!

就在趕上來的警衛的目送下,東流雲將氣到下行的左千藤給一把扯進了他的辦公室之中,然後砰的一聲踢上了門,阻絕了所有好奇的目光。
引言 使用道具
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6-21 00:09:51


突如其來的被「請」進了辦公室之中,還搞不清楚狀況的左千藤,初時不免有些許的怔忡,害她就像是一尊神像似地立在那兒。

望著眼前這個女人的傻樣,東流雲好笑地掀唇,擠出了一抹近似笑容的神情,然後好心地提醒她道:「快說吧!別浪費我的時間。」

「說什麼?」顯然還沒有回過神來,她楞楞地反問。

原本就戰鬥位置的魂魄顯然都已經去神遊太虛了。

「說說流風為什麼會欠妳錢,還有那個菁靈姊又是怎麼一回事?」

雖說流風也不是小孩子了,他的事自己大可不理,可是既然人家都已經找上門了,那他就只好加減問一問,免得應證了她說他沒良心的評論。

「呃!」對厚,她可不是來這發呆的,更不是來看他那抹好看……呃,不是好看,是僵硬到近乎可笑的笑容的。

於是挺直了肩膀,重新以綻亮的眸光迎向東流雲那灼灼的目光。

沈著氣,她言簡意賅地說:「你弟弟欺騙我幹姊方菁靈的感情,甚至騙光我們姊妹倆所有的積蓄,這事你打算怎麼解決?」

「證據呢?」怎麼說也是個在商場上呼風喚雨的精算師,他一句話便問到了重點。

「證據?!什麼意思?」難道說,他不相信她的話?

她有那麼無聊嗎?這麼不顧一切,冒著去警局作客的風險闖進他的辦公室,就只為了編造一個謊話。

挑眉望著她臉上那一副不明所以的神情,東流雲濃濃的劍眉微微地往中間攏去,低沈的語調夾雜著一絲淺淺的不耐。

「所謂的金錢交流,應該都是有憑有據的,妳要來討債,至少也該帶來收據或借據,否則空口白話,我憑什麼相信妳。」雖然他解釋了,可從他聲音中的緊繃,白癡都可以發現他已經很努力在克制自己的不耐。

「呃!」被他問得一楞一楞的,左千藤瞠大了眼望著他,腦袋明顯呈現當機現象。

見鬼了,女人借錢給心愛的男人,會留什麼借據啊?

愛就是唯一的借據啊,沈浸在愛中的女人哪里會想得到男人竟然會翻臉不認人。

所以……所以當然是沒憑沒證啊!

輕易地從她的表情中看出了她的想法,東流雲冷冷地一嗤,精準地臆測,「看妳的表情,應該是沒有憑證吧!」

既然是沒有憑證,那麼她又憑什麼大剌剌地登門踏戶來要債,畢竟臺灣還是一個凡事都講法律和證據的地方吧!

「雖然我沒有憑證,可是那並不能抹滅你弟弟跟我幹姊拿錢的事實啊!」對於他的話,左千藤不服氣地揚聲抗議。

濃濃的劍眉一挑,東流雲薄抿的唇兒微掀,說道:「就算那是事實,難道我就不能說那是妳幹姊的『愛的禮物』嗎?」

愛的禮物?!

誰會拿個幾千萬去當愛的禮物?這個該死的男人會不會太過強詞奪理了啊!

「可是……」迎著他冷硬的目光,她試著想要反駁,但是紊亂的腦子卻想不出丁點的話語。

「既然妳沒憑沒據,那麼我也懶得同妳浪費時間了,我還以為妳這樣闖進來,至少該有一點基本的把握。」

輕蔑的笑容浮上東流雲的俊容,那笑讓左千藤看了一肚子的火,尤其是他那種高高在上,彷佛是在看一個無理取鬧的小女孩的神情,更是教她抓狂。

水靈靈的眼兒瞇起,左千藤銀牙緊咬地質問:「所以,你不想認帳?」

「哪來的帳要我認?」連張借據都沒有,就這麼認了帳,豈不有辱他頂級精算師的盛名。

「你……」面對著他的輕蔑,左千藤一時之間也是沒轍。

可是,就算不說錢,那菁靈姊被騙的感情呢?差點香消玉殞的性命呢?

想到這些,她深吸了一口氣,再接再厲地說:「好,我們就先不說錢,就說你弟弟欺騙我幹姊的感情,害得她差點兒命喪黃泉,這事又怎麼說?」

這事不就更簡單了嗎?面對左千藤來勢洶洶的質問,東流雲只是聳了聳肩,然後劍眉一挑,冷冷地開口,「請問妳幹姊幾歲?」

咦,怎麼問題會兜到菁靈姊的年紀上去了,左千藤雖然不解,遲疑了一下,仍然答道:「她二十七歲。」

「既然她不是一個未滿十八歲的未成年女人,那麼跟我弟之間的情感,自然是屬於男歡女愛,誰有資格去評斷到底是誰騙了誰?」

四兩撥千斤,東流雲幾乎是不費吹灰之力就將左千藤堵得啞口無言,瞪著他的眸中更是充滿了不可思議。

他……他竟然……

這個男人究竟還有沒有一點羞恥心啊?

明明做錯事的人是他的親弟弟,可是他卻能這樣輕而易舉地推卸責任,甚至連一點點內疚的樣子都沒有,簡直就是王八蛋到了極點。

沒將左千藤的怒氣給放在心上,事實上他覺得這樣的解釋既合情也合理,畢竟大家都是成年人了,都得為自己的行為負責任。

「所以我可以把你的話解釋成你不想管?」深吸了一口氣,她確認著。

「沒錯!」他不覺得這件事有他能夠插手的地方。

「你們兩兄弟是一樣的王八蛋。」左千藤氣得口不擇言,氣急敗壞地怒駡。

耳裏聽著她那惡狠狠的咒駡,東流雲的手無意識地轉動著手中的精緻金筆,在她一連串的咒駡聲好不容易停止後。他像是嫌還氣她不夠似地,又補上了一句更令她火冒三丈的話。

「誰騙的錢,你去找誰要去!」

不是東流雲沒有絲毫的兄弟情,不願為弟弟處理眼前的這個「麻煩」。從她散發的怒氣中,他敢肯定她絕對是個麻煩,一個會令人頭痛的大麻煩。

但他真的覺得是該給流風一個教訓的時候了,要不然再放任他這樣胡鬧下去,到時候他連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你……你們兄弟倆果然都是一樣的壞胚子。」她氣極地進出這句話來。

「妳還有別的話要說嗎?」如果她之後要說的都是發洩情緒的咒駡,那麼他就沒那興致聽她說話了。

畢竟時間就是金錢,他可沒那美國時間繼續聽她那些沒有營養的話了。

「我不相信我真的會拿你們沒有辦法,你給我走著瞧!」左千藤的威脅很不具有震撼力,可是除此之外,她一時也想不出有什麼好辦法可以表達自己的憤怒。

「我等著妳!」就不相信這個小女人能拿他奈何,東流雲好整以暇地接下了戰帖,顯然一點也下把她的警告放在心上。

東流雲邊說還邊按下電話,當著左千藤的面對秘書說:「柳秘書,可以請警衛過來一趟了。」

該死的,他竟然想趕人,而且還當著她的面,他……

他那種輕蔑的態度更是讓左千藤恨得咬牙切齒,可是她也知道面對這種人,多說無益,不過是浪費口水罷了,與其被人家轟走,她決定--先走人再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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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死的,該死的爛男人!

左千藤嘴裏喃喃的咒駡,自她從那棟大樓出來後就沒停 過。

出租車司機不斷以警戒的眼神望她,彷佛在心裏臆測著她是不是從精神病院逃出來的病人。

即使已過了好一會,她仍然無法停止自己的怒氣,真個是氣死人了!

再嘗戰敗滋味的她帶著渾身的怒氣下了出租車,雙腳才踏上地面,便見自己引以為傲的咖啡廳前已經堵了一群人。

在左千藤還沒來得及搞清楚這群人是從哪兒冒出來之際,那些人甚至已開始動手敲弄著關起來的門,顯然試圖要破門而入。

哇咧,現在臺灣是沒有法治的國家是不是?光天化日之下,竟然……

剛才一肚子的氣還沒消呢!現在又看到她視之若命的咖啡廳遭受攻擊,左千藤現下只能用火冒三丈來形容。

她三步並作兩步地沖上前去,挾著雷霆萬鈞的怒氣,左手撥、右手扯地殺出一條路,沖到了最前面,雙手扠著腰,揚聲質問:「喂,你們這些人眼裏還有沒有王法啊?」

面對左千藤的怒氣,一個操著臺灣國語的人,隨口便往一旁吐了口檳榔汁,然後張著一口鮮紅噁心的牙,流裏流氣地問:「小姐,妳是誰啊?敢來管這檔子閒事,沒事最好閃一邊去,否則弄傷了妳這嬌滴滴的小姐,偶可是會心疼的。」

「我是這間店的老闆,你說這叫閒事嗎?」

「哈!」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左千藤的話才出口,那個口嚼檳榔的男人臉上便流露出一抹陰惻惻的笑容,那望著她的眼神,令她忍不住背脊起了一陣寒栗。

「很好,正主兒回來了。」那個人朝她跨了一步,就在她心中警鈴大起,意識到情況不對之際,他忽爾一把捉住她的手腕,說道:「左小姐,是吧!」

面對這種突如其來的狀況,左千藤除了深吸口氣、強自鎮定之外,也不知道還能做什麼。「我是,你有什麼事?」

「什麼事?!」像是聽到了什麼好笑的事一般,那個人又咧開了一口紅牙,帶著訕笑語氣說道:「小姐,妳是真不知道,還是在裝傻啊?」

「我不懂你究竟在說些什麼?可是我警告你們不要亂來喔,臺灣怎麼說也是個有王法的地方。」

「呵,這倒有趣了,債主還沒有開口要錢呢,欠錢的人已經開始出言恐嚇?我討債討了這麼多年,還是第一次碰見這種狀況。」

兩道細細的柳眉倏地往中間兜攏,當左千藤聽到「討債」兩字時,心中一抹不好的預感陡起。

「討什麼債,我可不記得我有欠你什麼錢?」她強自鎮定地說。

但她的腦袋瓜子已經快速的轉動了起來,莫非……

該不會是菁靈姊做的傻事吧!情況難道比她預期的還要糟?是不是她們除了一無所有外,可能還負債累累?

她心中的臆測還沒完,那個人便突然自上衣口袋中掏出了幾張紙,然後在她的眼前晃動。「哼,想賴帳是嗎?瞧瞧這是什麼?」

「對啊,別想賴帳,我們可都是有憑有據的。」隨著他的動作而來的,是身後那夥人的群起叫囂。

「對,想賴帳門都沒有,快點還錢來……」甚至還來不及看清楚眼前的借據,有些情緒激動的人已經開始朝著她推擠拉扯。

「沒錯,當初方小姐在借錢的時候可是拍著胸脯保證的,這借據上頭張張都有妳們兩人的簽名,就算妳想賴也沒得賴。」

「你們先等一等,等一等……」從來不識缺錢滋味的左千藤哪里面對過這樣混亂的陣仗,在此起彼落的叫囂聲中,她整個人完全地傻住了。

那些叫囂明明在她的耳際震天價響,可是她卻好象全然無法反應,甚至連手腳都不聽使喚起來。

就在她以為自己即將被淹沒在那些狂妄的叫囂聲之際,突然她的耳畔傳來了一道熟悉的聲音。

她倏地抬眼尋找,當何離枝那纖細的身軀映入她的眼簾時,她的心安定下來。

「離枝姊……」好不容易等到好友擠到了她的身邊,她唯一能做的只是可憐兮兮地低喊了一聲。

何離枝眸中染著憐惜,輕拍著她的肩膀,然後轉而面對那群人,冷靜自持地揚手說道:「各位先別急,請先讓我搞清楚事情是什麼情況好嗎?」

「妳是誰?」總是在江湖上歷練過的人,一眼就看出了她的幹練,於是那頭頭揚手要大家稍安勿躁。

「我是千藤的姊姊,她的事暫時由我處理。」隨著她將事情攬在身上,六神無主的左千藤除了遞給她一記感激的眼神之外,什麼也不能做。

「有人處理那是最好的了!」反正他們只是來要債的,只要能要到錢,其它的他們可懶得理會那麼多。

就像是在看戲一樣,左千藤看著何離枝從容地從皮包裏拿出了支票簿,快速地在上面填寫著。

「離枝姊,妳不要……」她試著阻止她這樣的舉動,畢竟她只是一個朋友,沒道理要替她還錢。

「傻瓜,人家登門來要債,妳不付一些,他們是不會走的,總是要先想辦法讓他們暫時離開,否則我們怎麼想接下來的對策呢?」

一句話,便將左千藤的話給堵住,因為何離枝爽快地先付給每個債權人近三成的金額,所以要債的人群也很快地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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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

終於送走了最後一人,何離枝收起了自己的支票本,然後看向一臉頹喪的左千藤,雖然不忍,可還是實話實說道:「千藤,情況很不樂觀。」

她方才大約粗估了一下,那個方菁靈打著左千藤的名號在外頭借的錢可不少,將近三千多萬啊!

如果可以的話,她願意全數負擔,畢竟她和千藤之間的關係……

可惜的是,她並沒有那麼大的能力,要回日本去調的話,可能緩不濟急,這究竟該怎麼辦才好啊?

「我知道情況很不樂觀。」左千藤挫敗地低下頭,六神無主地玩弄著自己蔥白的手指頭。「不過離枝姊,妳放心,剛剛妳付的錢我一定會想辦法還妳的。」

從小到大不識缺錢滋味的她,可壓根沒想到生平頭一次缺錢,便碰上了這麼大的陣仗,更可怕的是她除了心慌之外,其餘的還是只能仰賴離枝姊。

「我的錢妳先別急,還是先想想那些人的吧!今天他們雖然拿到了些許的金額願意走人,可是沒拿回所有的錢,他們是不會放手的。」何離枝語重心長地說,腦海裏也不斷尋思著該如何替她解決眼前的大麻煩,突然間,她的腦海中靈光一閃,於是連忙問道:「妳不是去找東流風的哥哥嗎?情況如何?」

這幾天,她也借著自己在商場上的人脈,替左千藤打探了一下,這才知道雖然東流風那個王八蛋不成材,可是他的哥哥東流雲倒是商場上響叮噹的人物,如果他願意出面解決,那事情就會有轉圜的餘地了。

「哼,別提那個爛人了。」原本失魂落魄的左千藤一提到東流雲就忍不住一肚子的火氣。

要不是那對惡劣的兄弟,她今天會面臨這種情況嗎?再加上東流雲今天的態度,更是令她恨得牙癢癢的。

「怎麼啦?」

像是終於找到了情緒發洩的出口,何離枝的問題才提出,左千藤的咒駡就像是洩洪的水庫似的,一發不可收拾。

「妳可以相信這世界上有那麼惡劣的人嗎?明明是他的弟弟犯了錯,可是他卻可以大剌剌地把責任全都推到菁靈姊的身上去,他……」

她義憤填膺地將今天發生的事,從頭到尾說了一遍,那種氣憤的模樣,甚至讓何離枝有種錯覺--

如果那個東流雲現在出現在千藤眼前的話,她絕對會毫不猶豫地將他大卸八塊呵!

其實聽完千藤的敍述,她倒沒有那麼的氣憤,因為她畢竟也在商場上打過滾,自然知道怎麼樣的處事作為是合理的法則。

很多事並不能像千藤這樣想當然耳,否則那責任可是永遠都背不完的。

「那妳想怎麼辦?」好不容易等她數落完了東流雲的不是,何離枝單刀直入地問重點。

「我……」正罵得暢快的左千藤在她的問題下倏地住了口,只能閃著一雙無助的水汪汪大眼,望著幹練的她。

說實在話,她也不知道該怎麼辦耶!

暗暗地歎了一口氣,何離枝只好提出建議,「我覺得妳還是再去找東流雲平心靜氣地談上一次比較好。」

「我才不要!」剛消去的兩頰又氣得鼓了起來,望著好友的眼神更是充滿了不可思議。

才在那兒受了那麼多氣回來,要她再去找他、求他,只有三個字--不可能!

「不要也不行,事情總得解決,否則我去替妳跟他談。」何離枝堅持地說。這事如果不解決,恐怕千藤往後的日子只能用不得安寧來形容。

可是當她大方地想要攬下這份責任時,左千藤卻又不能接受了。

畢竟禍是菁靈姊闖下的,著實沒有道理要讓離枝姊去替她承擔,更何況她剛剛已經幫她很大的忙了,她哪還有那個臉讓她去受那個小氣鬼的氣。

「離枝姊,一定得靠他嗎?」左千藤的口氣中隱含著一絲希冀。

「如果他願意出面解決的話,會是最好的方法。」何離枝中肯地說。

「那……」縱是萬般不願意,不過離枝姊都這麼說了,她還是只能苦著一張臉接受這個提議。「好吧!我明天再去找他『談一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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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應了就要去做!

答應了就要去做……

像是在念咒似的,左千藤站在昨天才來過的大樓前,不斷的喃喃自語著,彷佛說愈多遍,她就愈有勇氣去執行自己答應了離枝姊要做的事情。

終於在躊躇了將近三十分鐘後,她鼓起了勇氣踏進了那棟大樓,本以為昨天那種擋駕的把戲又會重演一回,可誰知道她才在招待處前站定,那接待小姐就忙不叠地好聲好氣將她領到電梯前,甚至體貼地替她按好了電梯,並且還送她進電梯。

咦,真是怪了!

左千藤對這種莫名其妙的轉變,還處在懷疑與無法理解的狀況下,電梯已經停在頂樓。

踏著疑惑的步伐跨出電梯,才一抬頭,便見到東流雲辦公室的門已經大剌剌地敞開著。

咦,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啊?

雖然帶著滿心的疑惑,左千藤還是選擇踏進了東流雲的辦公室。

「妳先坐一下。」隨著她的步入,坐在巨大辦公桌後的東流雲只是抬頭掃了她一眼,聲音沒啥高低起伏地說道,對於她的再度前來沒有半絲的詫異。

「呃……」左千藤正要開口,誰知道東流雲卻又突然低下頭去,雙手兀自翻動著手中那些寫滿密密麻麻數字的紙張。

當下,她原本想說的話全都咽了回去。

好,他忙是嗎?那她等,行了吧!

誰教離枝姊的教誨還言猶在耳--要冷靜,把事情解決了才是最重要的。

於是左千藤就這麼呆呆傻傻地看著他像個陀螺似地轉個不停,一會兒接電話,一會兒又要秘書拿來一大疊的資料……

看著他忙碌的樣子,像是只會賺錢的機器似的,她的頭忍不住昏了。他究竟是人還是個工作的機器啊?

可是就算對他的特異功能再歎為觀止,左千藤的耐心依然有限。她怎麼可能忍受枯坐了兩個多小時,卻仍然得不到他一絲一毫關注的眼神。

很明顯的,這個男人決心把她當成空氣一般。

當這個認知竄進她的腦海時,她猛地起身,然後走到了東流雲的辦公桌前,二話不說地一屁股坐上了那厚實的紅木桌上,用自己的俏臀阻礙了他的視線。

「我們可以談一談嗎?」

「可以。」東流雲倒也乾脆,將手中質地精純的金筆往桌上隨意一扔,他雙手環胸地瞧著她。

看著他那張波瀾不興的俊臉,原本在離枝姊的「魔咒」下所營造的乎心靜氣倏地憑空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種不耐的質問。

「你究竟要不要替你弟弟收拾爛攤子啊?」

「不要!」面對她的質問,東流雲也答得乾脆。

「不要?」雖然毫不意外自己會得到這樣的答案,可是她仍是氣瞇了雙眼,氣衝衝地說:「既然你還是不願替你弟收拾爛攤子,那你請我進來幹麼,當我是白癡一樣耍啊?」

「來者是客,我沒道理把送上門來的錢往外推啊!」

「客人?!錢?!」左千藤不解地望著他,彷佛他說的是外星話一樣。

「我知道妳的財務現在一定很吃緊,這樣吧,看在禍是我弟弟闖的份上,我願意讓妳請我替妳理財,至於費用我幫妳打個對折吧!」

其實他並不是真的對流風闖的禍那麼的無動於衷,昨天她離開之後,他很快地透過關係瞭解了一下所有的情況。

雖然方菁靈和左千藤這兩個女人真的很蠢,可她們蠢是一回事,禍是自己弟弟闖的也是事實。

所以在思索了一夜之後,他決定如果她再來找他的話,他會用另一種方式解決這個問題,他不會在金錢上提供她們任何幫助,雖然兩、三千萬對他來說只是小意思。

可是一旦開了頭,往後只怕所有的人都會巴不得借錢給流風,而這樣的負擔終究會變成一個無底洞。

但看在她們兩個姊妹那麼可憐的份上,他考慮「以工代賑」,花些時間和頭腦幫她們賺一點錢,用來彌補。

完全不能體會東流雲的「大方」,左千藤只是傻眼地瞧著他,一臉彷佛聽到了天方夜譚的模樣。

「你可以再說一次嗎?」生怕自己聽錯的她忍不住要求。

從善如流,東流雲再次說:「錢我是不會替我弟還的,但我可以考慮接受妳的委託,替妳們理財,至於費用方面我替妳們打對折。」

原來她沒聽錯,可是,他、他……究竟在說什麼啊?

騙錢不還的人是他弟弟耶,他竟然還有臉要她花錢「請」他幫忙理財,這究竟是她聽錯了,還是他瘋了?

左千藤著實不太能消化自己聽到的,因為她壓根不相信有人竟然能斤斤計較到這個程度。

如果他今天說要免費替她們理財的話,那她還能接受,可是他竟然還能把打折說成了莫大的恩惠。

他簡直是……王八蛋加三級耶!

「你以為你是誰啊?」離枝姊的魔咒終於還是失效了,東流雲那彷佛施了莫大恩惠的話還是讓她暴跳如雷。只見左千藤倏地從桌上跳了下來,猛地轉身面對他。

她一雙閃爍著熊熊怒火的眼瞪視著他臉上那抹自以為的好意,雙唇開始快速開闔,「明明是你弟弟做錯了事,你不替他還錢就算了,憑什麼還要我付錢請你替我理財?你當我是白癡啊!」

看著她那暴跳如雷的模樣,東流雲忍不住地搖頭歎息。

嘖,這女人顯然還不曉得這是外頭那些企業家,每天早晚三炷香都還求不來的機會呵。

不過這女人倒也有趣,情緒表達得很是直接,和那些矯柔造作的女人很不同。

雙手環著胸,東流雲深邃的眸子頓時染上了一絲欣賞,瞧著她那既誇張卻又顯得自然毫不遮掩的肢體動作。

但他這樣的眸光在左千藤瞧起來卻像是一種挑釁,頓時,她的怒火更是在血液中快速地狂飆,直想揮手打去他臉上那抹似笑非笑的神情。

揮舞著兩個小拳頭,她氣急敗壞地說:「你不要以為你這樣我就拿你沒轍,我,左千藤在這裏發誓,若不把你搞得雞飛狗跳、捧著錢來求我,我就不姓左。」

「類似的威脅妳昨天好象已經說過了。」東流雲氣死人不償命般地說。

「你……好樣的!」她咬緊牙關,從牙縫中迸出這句話來。

眼神一瞟,她瞧見了辦公桌角落有一杯喝了一半的咖啡,她想也沒想就抄起了咖啡,往他的臉上潑去。

雖然他眼明手快地閃過,但眸中依然浮現了憤怒,但他還來不及發作,左千藤就搶先一步開口。

「這只是個開始而已!」

如果說,昨天她只是一時怒氣使然的口快,那麼她今天的威脅絕對會成真,因為他的高傲自大、目中無人已經徹底的惹火了她。

然後她不等東流雲做出任何反應,抬高了下巴,昂首走人。
引言 使用道具
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6-21 00:34:55


雪白的床單上躺著一個面色蒼白到幾乎與那床單融成一體的纖細人兒。

她的雙眸雖然睜著,可是原本水靈的眸中如今卻只剩下一片黯然。

盯著窗外的藍天綠樹,過往的一切在她的腦海中不斷地轉著,那其中有自己的愛恨嗔癡呵!

如今全都化成了一場空,這場愛戀不僅傷人而且傷己更深。

「姊,我們就這麼決定了好不好?」

即使已經過了兩天,但胸口那抹難以克制的氣憤依然讓左千藤義憤填膺。

「算了吧!」不語的人兒終於開了口,喃喃地像是在自語,但卻清晰地表達了她不想追究的意願。

像是聽到了什麼天方夜譚似的,左千藤不敢相信地張大了嘴,驚訝地瞧著一臉蒼白的方菁靈。

「姊,怎麼能就這麼算了,他們東家的男人簡直就是欺人太甚嘛!」她憤憤不平地說。

「很多事是自找的。」方菁靈淡淡地回答,那毫無起伏的音調彷佛不是出自她的嘴。

「姊,話怎麼能這麼說,那個男人對你做了這麼不可原諒的事,我們不可以輕易放過他的。」

終於將眼神自窗外的藍天白雲移到了左千藤那氣呼呼的臉龐上,她試著讓她冷靜一些。

「好,就算我們不願意放手,但我們又有什麼籌碼能夠對抗他們呢?」她們現在不但一無所有,而且還負債累累。

害得千藤這樣她已經夠內疚了,她不能再繼續拖累她了。

「姊,誰說我們已經一無所有了,我們還有咖啡廳,只要賣了它,我們就可以……」其實左千藤已經想好了,甚至已經開始這麼做。

雖然說那間咖啡廳是她一手建立起來的,可問題是錢從來就不是她所看重的,她發誓總有一天她要拿一堆錢砸在東流雲的身上,好一吐自己心中的怨氣。

「不,不行!」一聽左千藤甚至要拿自己的心血來替她出氣,方菁靈著急地撐起了虛弱的身子,望著她說:「那是妳多年來的心血,而且也是爺爺留給妳的東西裏,唯一僅有的,妳怎麼可以拿它當成對抗東流雲的籌碼呢?不值得的!」

「姊,沒關係的,反正錢再賺就有了,但是氣可不能不出。」

探出手緊握著方菁靈撐在病床上的手,對於金錢,左千藤向來有她自己的一套理論,值不值得也得由她自己說了算。

她曾經發誓,總有一天,她要拿一大堆錢,砸去東流雲臉上那種驕傲自負到令人厭惡的神情,若不這樣做,那就真的太對不起自己了!

「千藤,別這樣,過去的就讓它過去了。」真的不想因為自己而害她變得一無所有,她已經錯了一次,可不能再繼續錯下去。

「才沒有過去呢!」左千藤皺了皺自己的鼻頭,然後又貼心地補了一句話道:「再說,這件事已經不單單是妳的事,它也算是我的事了。東流雲那個王八蛋給了我那麼多氣受,要是不想點辦法報復,他還真的以為我好欺負呢!」

「可是……」方菁靈還在遲疑,她努力地思考,想要找出一個好理由來說服幹妹。

「姊,妳別想那麼多了。」輕柔地拭去她額際冒出的冷汗,然後小心地扶著她躺了下來。「相信我,我一定有辦法教訓東家兩兄弟的。」

望著左千藤臉上的自信滿滿,方菁靈無言了。她深知千藤的個性中存在著某種程度的偏執,一旦做了決定,要改變她是難上加難。

「至少答應我,別太逞強好嗎?這件事我也有錯的。」這幾天躺在醫院裏她也想了很多,有些事是她自己傻,怨不得別人。

「我不會逞強的,但是姊妳也要答應我,妳要好好地活著,善待自己,我可還等著妳來同我一起教訓那兩個爛男人呢!」

俏皮地一笑,左千藤半是認真、半是玩笑地說。

她真的很不習慣往昔總是自信美麗的姊姊,因為一段戀情而變得蒼白沒有生氣。

「好!」感受到左千藤真心的關懷,方菁靈打從心底笑了出來,她認真的承諾著,收緊交握的手,心中漾起了一陣暖意,驅走了寒冰。

「那太好了,我們就來一起聯手除魔吧!」看著幹姊終於回復了一些生氣,左千藤的心也安下了大半,甚至以玩笑的方式發下了豪語。

東流雲你給我等著,再過不久,我一定要拿錢砸在你的臉上,哼,看你囂張到幾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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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到底有沒有看錯啊?

那個眼中只有工作和金錢的男人,竟然對著一堆教人頭痛的深奧數字在發呆,而且臉上還漾著一抹近乎白癡似的笑容。

這……是他眼花了嗎?

疑惑讓駱上峰忍不住抬手揉了揉自己的眼後,再瞧了一次。 果然那抹白癡般的笑容依然存在,而笑容的主人甚至發楞到沒有發現他的到來。

「喂、喂、喂!」

忍不住拿著手中的卷宗輕敲桌面,好不容易才將那神遊太虛的人的魂魄給敲了回來。

「什麼事?」東流雲回過神,但臉上仍舊少了往昔的精明與銳利,只是懶洋洋地問。

「什麼事?!」怎麼這年頭很流行做賊的喊捉賊嗎?

他出差了兩天,好不容易搞定了一張利潤驚人的合約回來,他還沒來得及回到自己的辦公室喘口氣,就聽見外頭的秘書在八卦,說什麼前天流雲的辦公室發生了潑咖啡事件,而且還說得活靈活現的。

聽著那小秘書的語氣,活似已經把朝流雲潑咖啡的女人當成了神一樣在崇拜,因為對流雲潑咖啡的舉動,幾乎是等同在老虎嘴裏拔牙埃

所以他在聽到了這樣的八卦後,自然忙不叠地進來瞧瞧,名為關心,當然也是「順便」想探聽一點小道消息,因為他本來也是個很八卦的男人嘛!

可誰知道才一進門,八卦還來不及探聽到,就看見了那令他下巴差點嚇掉的一幕。

向來只懂得「冷笑」的男人,竟然會白癡般地傻笑!

也不是說他從來沒有笑過啦!只不過看他笑得這麼胸無城府,還笑得那麼燦爛倒還真是第一次。

更令他驚訝的是,這個工作狂整個早上,竟然連一份財報都沒看完,這樣的發現簡直就比天方夜譚還要令人不敢相信。

迎著駱上峰審視的視線,那種像是被人放在顯微鏡底下的感覺,讓東流雲很是不自在地挪著身子。

「有屁快放,我不是請你來做觀察的。」

「嘻,你也知道自己有值得觀察的地方?」駱上峰打趣地說。在他的印象中,流雲除了對錢有興趣之外,對於其它的事物一向漠不關心。

「你究竟有什麼事?」用著最後一絲的耐性,東流雲咬著牙問道。

要是上峰再這麼盯下去,他是不敢保證自己手中的金筆會不會飛到他那張漾著竊笑的臉上。

「事倒是沒啥事啦,只不過很想知道你為什麼會被人潑咖啡罷了。」

清楚知道東流雲的脾性已被挑撥到瀕臨爆發的邊緣了,駱上峰終於爽快說出了自己的來意。

但許是天性使然,在他的問題之後,他仍然意猶未盡地補上一句足以讓東流雲失控的玩笑話。

「該不會是因為有哪位流落在外的孩子的媽終於找上門來了吧?」

咻的一聲,東流雲手中的那只金筆終於忍無可忍化身成帶著殺氣的利器,筆直地飛向駱上峰的門面。

唯一可惜的是,他的動作太過靈巧,顯然常常有在練,所以只是微一轉身就堪堪避過了那記破空而來的暗器。

「喂,就算我猜中了事實,也不必這麼惱羞成怒吧!」他嘻皮笑臉地抗議著,顯然對這樣的陣仗見怪不怪了。

「信不信你再繼續這樣廢話下去,你這個月的薪水就全數歸公。」

這一記狠招果然有用,只見駱上峰斂去了嘻皮笑臉的模樣,正色地道:「喂,憑什麼?」

開玩笑,挖空小氣鬼東流雲的財產一向是他的鴻圖大願,他又怎麼可能讓他平白無故的又將錢弄回去,那他豈不是虧大了。

「就憑你在上班時間打混摸魚,我就有權扣你薪水,或者你比較喜歡直接領遣散費,這也是可以的。」

哇咧!連這記狠招也使出來了,看來今天的東流雲的確不好惹呵!

算了,好漢不吃眼前虧!駱上峰總算收起自己的玩心,讓話題回歸公事。「今天我幫你接了一個大案子,是『精鼎實業』未來十年的財務精算,利潤上億。」

精鼎實業?!

那個像只恐龍般笨重腐敗的爛攤子,一旦他接下了,只怕未來的一、兩年內,他都會忙得焦頭爛額的。

若在以往,他聽到這個消息,絕對會很開心,因為那代表他的荷包又要增添一大堆的「生力軍」。

可是不知道為什麼,他剛聽到駱上峰的話時,他的腦海中竟然浮現出左千藤的身影。

向來只向錢看的腦袋,甚至還浮現了一抹怪異至極的想法--要是他接下了這個案子,只怕就沒時間做到替她規劃財務的承諾了。

這樣的想法讓向來以將所有的錢裝進自己荷包中為己任的東流雲,不由自主地猶豫了起來。

「這個案子暫緩!」在他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之前,好友那瞠目結舌的模樣已經映入了他的眼簾中。

「礙…」駱上峰尚在驚愕中。

東流雲雖然連自己都對這樣的想法感到驚訝,但仍再次肯定地說:「我說這個案子暫緩,你先替我去仔細地調查這兩個女人的所有財務狀況。」

楞楞地接過他遞來的紙條,紙條上只寫著兩個女人的名字,駱上峰忍不住問:「她們是誰?」

現在到底是什麼情況,他真的很想摸摸看流雲的額頭,看他是不是發高燒燒壞了腦袋!

「她們是流風闖出的禍,留下的爛攤子。」也不知道是要給上峰一個好理由,還是要說服自己,他沈聲回答。

「真的只是這樣嗎?」流風闖的禍,他是略有所聞啦,可是一開始時,流雲並沒有那麼在乎不是嗎?

那麼此刻他的在乎又是從何而來呢?他甚至可能為了這個爛攤子,放棄一張為期十年,利潤近億的合約,這樣的情緒未免太過詭異了些。

他唯一能肯定的就是,這件事絕對和那個傳說中潑了流雲咖啡的女人有關。

「不然呢?」輕淺的挑眉響應,東流雲方才激動的情緒漸漸地緩和下來,臉上的神情也再次回復成原本那種八風吹不動的平靜。

「我說啊,該不會是和那個潑你咖啡的女人有關吧?」這句話原本只是一個小小的試探,可是駱上峰卻眼尖地發現他的神色悄然地變了變。

不自在地挪移著自己的身軀,他拒絕再在這個話題上打轉,於是正色道:「第一,她那杯咖啡並沒有潑到我:第二,她只是個爛攤子。」

聽完了他的鄭重聲明,駱上峰原本還想再說什麼,可是他桌上的電話卻選在這個時候響了起來,他頤手接聽起來,才不過幾十秒的時間,他的表情就開始染上怒氣和緊繃。

隨後他頑長的身子倏地自寬大的皮椅中躍起,然後像個火箭炮似地沖了出去。

駱上峰雖然不清楚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可是很顯然電話那頭所傳來的訊息徹底地擾亂了東流雲的情緒。

可……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呢?

呵,坐在這兒呆想幹麼,不如跟上去瞧瞧吧!

或許還有好戲可瞧,這樣正好可以彌補他上次沒瞧見流雲滿頭滿臉咖啡蠢樣的缺憾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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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家店一向有著很好的聲譽,也有很多固定的老客戶……」領著一對小夫妻,左千藤巨細靡遺地介縉著自己這幾年來的心血。

她的臉上雖然掛著一抹甜甜的淺笑,可是心裏卻不免難受與掙扎。

畢竟總是她一手打理起來的咖啡廳,這個空間裏裝著的是她的夢想與未來呵!

幾次,她猛地抬頭看向那對小夫妻,想告訴他們她不頂讓了,可是每回話到嘴邊,她的腦海就浮現東流雲那高高在上的驕傲與睥睨樣。

想到這裏,她的話又全咽了回去,繼續推銷,「這樣的價錢很合理的,再說若是你們願意,我也很樂意將我的功夫全部傳授。」

她盡力地推銷,當她瞧見那對小夫妻臉上的滿意時,她知道自己幾乎已經快成功了,只要再加把勁。

「左小姐,說老實話,我是很喜歡這間咖啡廳,但在價格方面,妳能不能再算便宜些?」丈夫顯然已經做了決定,開始了殺價的過程。

「其實啊,這個價格……」他的話讓左千藤的信心大增,當她正要開始說明自己的價格很合理之際,門口卻突然傳來一記冷嗤。

「你們兩個千萬不要被騙了,這間咖啡廳有著很嚴重的財務問題,前幾天還有一堆債權人來包圍這兒,你們要是買了,恐怕會麻煩不斷喔!」

收到她要賣掉咖啡廳消息趕來的東流雲斜倚著門,平緩的音調中透著挑撥,而他的話精準地命中左千藤的死穴,這從那對小夫妻驟變的臉色就可以看得出來。

一見原本幾乎已經談定的買主臉上出現了猶豫,再看到東流雲那種存心找麻煩的神情,左千藤立時雙手扠腰地往前一站,怒氣騰騰地瞪著他說:「喂,你究竟在說什麼啊?」

「我在說什麼妳會不知道嗎?」他帶笑反問,臉上的算計和狡猶活像是一隻逗弄著獵物的惡狼。

「你最好不要胡言亂語,否則我就去告你譭謗。」不能讓自己唯一對抗他的籌碼毀在他手中,左千藤的威脅很直接。

可惜的是,東流雲一點兒也沒把她的威脅放進心坎兒裏去,緩緩地扯起一抹魔魅的笑容,轉頭面向那對小夫妻,遞出了一張燙金的名片。

那男人顯然多少也有在注意財經界的消息,只看了一眼那張名片,原本存疑的態度就變得必恭必敬了起來。

「你、你是……」活像八輩子也沒見著過這樣的大人物,他說起話來甚至有些結結巴巴的。

「我想以我的身分不需要騙人吧!」東流雲帶著傲然神情朝著男人說。

男人立刻忙不叠地點頭,只見他悄然地朝妻子附耳說了幾句話,兩個人甚至連向左千藤點頭示意都沒有,就當著她的面走人。

眼看那對小夫妻離開,就像是看著到手的籌碼飛了似的,左千藤的氣憤可想而知。

「你憑什麼……」她都沒去找他晦氣了,他竟然來找她的麻煩。

真是孰可忍,孰不可忍!左千藤想也沒想的便揚手,準備揮向那個漾著一瞼可惡笑容的男人,可是她那白皙的手掌卻輕易地被他給握祝

「很多事情可一而不可再。」輕淺的警告夾雜著龐大的氣勢竄進了左千藤的耳中,隨即惹出她更大的怒火。

「喂,你搞清楚,現在是你來惹我耶!你以為你是誰?憑什麼這樣一而再、再而三地羞辱我?」她雙眼幾乎冒火的質問。這男人簡直是欺人太甚!

「我不是羞辱妳,我是在幫妳。」凝視左千藤那氣得發亮的眸子,東流雲氣定神閑地回答。

幫她?!他還真敢說咧!

真要幫她的話,幹麼把要買下她咖啡廳的小夫妻嚇跑?再說,如果他真的懂得「幫」這個字怎麼寫,那他不會幫他弟弟還錢就好啦,虧他還敢說得這樣理直氣壯咧!

一瞧左千藤臉上那不屑的表情,東流雲也知道她的不信,於是他不疾不徐地解釋,「就我所知,現在妳和妳幹姊已經一無所有,此刻唯一能讓妳們東山再起的,就只剩下這間咖啡廳了,要是真頂讓出去,妳準備喝西北風去嗎?」

以他粗淺的瞭解,這小妮子雖然不是養尊處優的千金小姐,可也是一輩子不識缺錢滋味的好命女,這就難怪她會魯莽到想將自己唯一的金雞母給頂讓出去。

其實若以他的眼光來看,這家店的風格挺不賴的,如果能讓他好好規劃的話,或許能賺到的錢甚至遠超過方菁靈借給流風的錢呢!

「你管我要怎樣,咖啡廳是我的,我高興怎麼做就怎麼做。」左千藤一邊說,還一臉嫌惡地用力抽回被她握在掌中的手,然後甩了甩,彷佛剛剛被什麼髒東西碰到一樣。

「我說這種行為是白癡才會做的行為。」東流雲直言地說出自己心中的想法。

他竟然敢罵她是白癡?

其實她的脾氣不算壞的,可他卻總有辦法把她氣得七竅生煙,就像現在,他真的是太過分了。

氣急敗壞的左千藤開始四處梭巡著四周,好不容易讓她找到了被放在角落的掃把,她二話不說地沖了過去,抄起掃把就要將他掃地出門。

面對她那宛若潑婦的舉動,他不動如山,很是冷靜地說:「如果說,我有把握在半年內,讓這間店賺回妳們借給流風的錢呢?」

「我呸,你會這麼好心?」左千藤啐了一聲,手中的掃把揚得更高了。

在她的心中,他早就等同于吝嗇鬼、小氣鬼了,打死她都不相信他會這麼好心。

「可是如果我真能做到呢?」東流雲不死心地再問。

「那我就把賺來的錢分你一半。」她想也沒想地說,但隨後又補了句,「不過你永遠不會有這個機會。」

「為什麼?」

「你以為我會讓你這個該死的男人碰我的心血一下嗎?」她銀牙緊咬道,手中的掃把更是毫不猶豫地朝著東流雲打了下去。

就在兇器即將臨頭的那一刻,他突然靈巧地一閃,閃過那兇狠的襲擊。

他伸手撥了撥頭髮輕鬆建議,「妳自己考慮看看,我一向說得出就做得到,妳該知道在哪里可以找到我。」

「要我去找你,你慢慢等吧!」左千藤氣衝衝地說完,就反手砰的一聲,用力甩上了門。

瞇眼看著他逐漸消逝的方向,/心中的怒火依然難平,突然間映入眼簾的景象卻教她眸中流露出驚訝。

他--那個沒血沒眼淚的男人,竟然會去扶一個老人家過街,她沒瞧錯吧!

忍不住抬手揉了揉自己的眼,但那景象卻沒有消失,突然間一道想法很快地竄進了她的腦海之中。

聽離枝姊說,他的父母是務農的老實人,向來對兒子的教誨就是不能虧欠人。

而且她還聽說,東流雲是個很孝順的男人,只要他的父母開口要求的,他從來不會說聲不。

呵呵,一堆的聽說,很快地在她腦海中形成了一個肯定能讓他吃癟的詭計,嗯嗯,就這麼做吧!

左千藤突然覺得心情愉悅地點點頭,臉上的憤怒隨即被笑容給取代,那笑容燦爛中帶著點狡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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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可以請妳留步嗎?」這突如其來的叫喚,讓何離枝本來要推開咖啡店門的手頓時縮了回來。

她疑惑地轉頭,卻見叫住她的是一個陌生男人。

「請問你有什麼事嗎?」她不解地問。她可是急著要去見千藤,因為剛剛在電話中,千藤竟然告訴她,要帶著方菁靈南下做一件在她看來很魯莽的事。

所以她可是放下了一堆重要的會議,急著趕來勸人的。

「我想請問妳跟左小姐是什麼關係?」從昨天看完戲到現在,駱上峰的心裏除了意猶末盡之外,還浮現出一個可以大撈一票的想法。

所以他特地靠關係,摸清楚了左千藤的底細,然後一大早就在這兒守株待兔,努力的程度可不下於去替流雲談合約時所花費的心力呵!

「我是她的好朋友。」

「只是這樣嗎?我還以為妳們之間除了是朋友外,還多了更深一層的關係。」

「你……想做什麼?」這個男人知道了什麼?又想要怎樣?

原本帶笑的臉上出現了警戒,何離枝望著他臉上的狡獪,腦海中的思緒飛快地翻轉著。

「何小姐,妳別緊張,我來只是想提供妳一個好提議。」看得出她那渾身的敵意,駱上峰帶笑說。

「一個好提議?」她不解地重複著他的話,心中的懷疑更深。

她甚至不認識他耶!他幹麼要給她好提議呢?

「是的,一個可以讓我發財,也可以讓妳放下心中大石的好提議。」沒將何離枝臉上的質疑和警戒放在心上,他繼續說道:「妳心中放不下妳的『親人』吧,據我所知,她最近有個大麻煩,可是我有一個可以解決這一切的一勞永逸方法。」果然也是在商場上打過滾的人,駱上峰投出了誘人的餌。

「你有辦法可以解決?」兩道柳眉微微靠攏,何離枝的語氣帶著淺淺的懷疑。

「對,只要妳願意跟我談談,我相信妳一定也會認同我的方法的。」知道魚兒即將上鉤,他臉上的笑更加明亮起來。

只要這筆交易談成了,還怕自己不財源廣進嗎?

嘻嘻,看戲的同時,他可也沒忘了一逮著機會就「挖挖挖」的最高哲學呵!

「可是我甚至不認識你。」對她而言,他只不過是一個陌生人罷了。

「現在不認識有什麼關係,等會兒我們就認識了,而且我有預感我們一定會相處得很愉快的。」只要駱上峰願意,他其實是一個很好的說服者。

輕咬下唇,何離枝略略猶豫了會,終於點頭答應了。

「好吧,就聽你說說你的方法,不過,我可不保證一定接受你的提議。」說不好奇這個男人的身分和提議是騙人的啦,反正談談無妨不是嗎?

或許……只是或許,他真的能替她解決一個大麻煩也不一定。

緩步跟在他身後,何離枝對於自己竟然輕易被說服感到詫異。她一向對人小心翼翼,甚至是保持距離的,除了千藤之外。

可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她明明就可以在這男人臉上看到明顯的狡詐與算計,但卻讓人感覺不到他的惡意。

或許這就是她願意姑且聽之的原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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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6-21 00:39:10


一輛火紅的小汽車在經過一陣子的尋找之後,俐落地停在一間三合院前的平坦廣場上。

望著眼前這個有著古早味卻不顯破舊的三合院,欣賞的眼光停駐在那紅瓦屋上好一會兒。

左千藤轉頭看向坐在旁邊的方菁靈,眼神一改方才對屋子的欣賞,明顯地透著一抹迫不及待。

那亮得發光的眼神,從方菁靈唇上那明顯的牙印,就可以看出她的猶豫。

「菁靈姊,妳該不會是後悔了吧?」一見她臉上的遲疑,左千藤原本的迫不及待馬上收斂,連忙問道。

「我不是後悔,只是這樣做真的好嗎?」

「沒啥不好的啦!只是給他們一個教訓罷了,再說做錯事的人是他們,當然要給我們一個交代啊!」她拿出用了一百零一遍的理由,理所當然地說著。

「可是這種事驚動老人家總是不好,更何況我又沒有真的懷孕,到時候要是被拆穿,那……」

「不會被拆穿的啦!只要東流雲那個小氣鬼願意拿出錢來解決,那我們就可以走人啦。」

其實她本來已不想再去計較那筆被東流風騙去的錢了,可最近東流雲真的徹底惹惱了她。

要是她還悶不吭聲,讓他好吃好睡,豈不是太對不起自己了嗎?

所以,她今天就是要來為自己和菁靈姊討個公道的,不管錢要不要得回來,至少也能讓方家兩老知道他們兒子在外頭的惡形惡狀。

她的想法其實很簡單,反正她已經打聽過了,東家父母是一對務農的老實人,絕對不會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兒子欺負人。

更何況,若是東流雲那個傢夥還是不肯屈服,那麼她還有殺手鍆可使,就不信他還能不屈服。

「可是照妳的說法,東流雲是個很精明的人,他怎麼可能不會懷疑。」方菁靈還是覺得她把事情想得太簡單了。

再說這種欺騙老人家、讓老人家傷心的事,不管是不是因為要討公道,她可真做不出來。

「他懷疑是他家的事,反正我們只要搞定東家兩老不就行了。」螓首一揚,左千藤天地不怕地說。「哎啊!菁靈姊,妳就別再猶豫了啦,就算妳幫我一次,我實在不想讓那個小氣鬼再囂張下去,我要看他吃癟,即使只有一次也行。」

說服不成,她索性使出「纏」字訣,避過了方菁靈還包著紗布的手腕,拉起了另一邊的手搖晃著,那模樣活像是個任性的孩子。

「這……」面對她的哀求,原本總覺得不妥的方菁靈還是動搖了心意。

這陣子千藤為了她的事受了多少氣、受了多少驚,她不是不知道。

光沖著這一點,若是她撒個小謊,能讓千藤覺得好受些,那應該沒關係吧!

眼看幹姊的臉上浮現了一絲絲動搖,左千藤連忙又加把勁地道:「菁靈姊,妳都不知道那個東流雲的態度真的很氣人,總是一副高高在上想把人家踩死在地上的模樣,像他這種人不給他一點教訓,他還真以為世界都繞著他轉呢!」

看她說得氣衝衝的模樣,方菁靈的腦海中不自覺浮現了以前東流風在說起他大哥時,也總是這種不服氣的樣子。

或許也就是因為這樣不服氣,所以流風才會這麼急著想要追求事業上的成功,也就是因為那生怕不如人的偏執害慘了他們兩個吧!

想到這裏,方菁靈心中的動搖更深了。在不自覺下,她的心中也有一種渴望,想要瞧瞧東流雲吃癟的模樣。

就算是不為千藤,不為流風,也為自己吧!

雖然這樣說有些牽強,可是她的不幸,他多少也成就了一小部分,即使只是萬分之一而已。

「好吧!」萬般的猶豫之後,方菁靈終於點了頭,但卻依然怕幹妹太過魯莽嚇著了老人家,於是不放心的交代,「可是妳可不要忘記,要適可而止,他們總是老人家,妳別……」

「姊,妳放心啦,冤有頭、債有主,我不會對老人家怎麼樣的啦。」

想到自己馬上就可以報仇了,再想到東流雲吃癟的模樣,左千藤的心頓時起了一陣暢快,忙不叠地答應。

「還有,事情不要說得太誇張,不要加油添醋。」雖然有了她拍胸脯的保證,可是方菁靈還是很不放心地再提醒。

對於幹姊的一再交代,她終於受不了地翻起白眼。「姊,妳有完沒完啊?」

望著千藤的急切,她不知怎地,心中突地泛起一股不祥的預感。

但想反悔的話才到嘴邊,千藤卻已經開了車門,踩著急切的步伐走進三合院裏頭去了。

方菁靈也只好忙下叠地跟了下去,就怕她闖了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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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適可而止,不可以添油加醋?!

當初那滿口「好好好」的人,如今卻徹底遺忘承諾,甚至還將加油添醋的功夫發揮到了極致。

所以,在她們踏進東家不到兩個小時之後,東流雲已經氣急敗壞地飛車南下,車子才「吱」一聲地停好,三秒鐘之後,人已經在她們的面前站定。

完全無視于方菁靈的存在,他筆直地沖到左千藤的面前,拉了她就閃身走進自己的房間,完全不顧方菁靈在後頭擔心的阻止。

砰的一聲重重甩上門後,東流雲咬牙對左千藤怒道:「妳對我父母說了什麼,現在,妳完完整整地再說一次。」

他總是氣定神閑、胸有成竹的神色,如今被一抹憤怒所掩蓋。

「我說了什麼,你不是知道得一清二楚嗎?」她臉上泛起了甜滋滋的笑容,那笑可是打從心底漾開的呵!

就不信每次都是她居下風,風水總也是會輪流轉的嘛!

雖然她剛剛也很後侮自己一時嘴快,尤其是當她看到東家兩老臉上那種自責和不敢相信的神情時。

但那抹罪惡感很快的就被此刻的暢快給蓋過了。

「我要妳親口再說一次。」銳利的雙眼緊凝著她,就怕漏看了她臉上閃過的任何一絲神情,他要知道她在搞什麼鬼。

「那也行!」她爽快地答應了,畢竟看到他啞口無言的吃癟模樣是她最想要的事。

「我跟東伯伯和東伯母說,她們的兒子不但騙走了我們的錢,而且還始亂終棄,讓我姊懷了孕又不認帳,所以東家必須還我姊一個丈夫,好保障她後半輩子的生活。」

東流雲聞言猛地伸手攫住了左千藤的手臂,力道之大,讓她的臉上立時露出吃痛的神情。

「妳……」

她竟然敢這樣來打擾他的父母!要知道他爸媽做了一輩子的老實人,生平最怕的就是虧欠別人,現在聽到這樣的話,不知道會怎樣的自責。

「我怎樣?」深吸了口氣,左千藤試圖忽略手臂上傳來的陣陣疼痛,然後昂高了頭,傲然地說:「做錯了事,本來就該負責的,你們不肯負責,我當然找肯負責的人嘍!」

她不以為自己有錯,雖然她也很難過看到東家父母臉上那種自責與歉疚的神情,可是這口氣她不出不行,誰教他要那樣的可惡。

「你要東家還妳姊一個丈夫?」看著她臉上那惡魔般的笑容,東流雲心中浮現了一股不好的預感。

「對,孩子總是需要一個爸爸啊!」左千藤理所當然地說。

她很清楚現在東流風失了蹤,那個「丈夫」的頭銜很自然會落在他的身上。

他或許不會答應,可是現在她可有東家兩老撐腰,他的孝順正是她箝制他最好的武器。

「拿掉!」東流雲果斷地做出了決定。流風現在不在,他們東家沒有一個「丈夫」可以提供。「該負責的人現在失了蹤,所以不能負責。」

「東流風的確是不能負責,可是東家又不只有他一個兒子。」終於說到重點,左千藤睜大了眼,不想漏看他臉上絲毫的驚愕。「而且,東伯伯和東伯母也已經答應要讓菁靈姊成為他們的媳婦了。」

「妳……」真的沒有想到她會膽大妄為到這種地步,憤怒逐漸燒去了東流雲的理智,他瞪著她,那眼神活像是要吃人。

「我怎麼樣?不過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罷了!」

她才下怕他呢,他能拿她怎樣,現在腳踩的雖然是他的地盤,可是她有東家兩老做靠山,就下信他還能殺了她不成。

望著她臉上那傲然炫目的神采,東流雲緊抿的唇倏地勾起,就連原本怒火灼灼的目光也隱約夾雜著一絲讚賞。

這個女人果然不同凡響!

三番兩次意圖惹火他,而且不但做到了,還做得很徹底。

甚至讓他有一種想要一把掐死她的衝動,可是掐死她未免太便宜她了,真正要教這樣的女人難受,降伏她應該是一個更好的方法吧!

好,就決定這麼做,陪她玩玩。

至少這是生平第一次,有一個女人能比錢更讓他感到有征服的欲望。

望著他眸中逐漸褪去的憤怒,左千藤心中不知為啥,當的一聲響起一道警訊,但她還來不及做出正確的反應,他倏地一把扯過了她。

「呀!」猝不及防的左千藤,下巴硬生生地撞上了他堅實的胸膛。

她抬頭望著她,卻被他眸中閃爍的熾熱給嚇了一跳。

「你、你……你想幹麼?」她結結巴巴地問。

東流雲默不作聲地彎腰,視線不曾移開她的臉龐半刻。

他的傾身拉進了彼此的距離,他的接近讓她彷佛可以聽見他的心跳似的,震得她的腦袋昏昏沈沈的,讓她連該逃開這樣危險迷離氛圍中的念頭都忘了。

「我……」薄抿的唇輕啟,原就低沈的聲音如今更夾雜著一股魅惑。

活像是中了定身咒似的,隨著他的氣息逐漸逼近,左千藤竟然完全不能動彈半分。

也不知道時間流逝了多少,東流雲終於像是厭倦了這樣的對視,他低首,攫住了她微張的紅唇。

直到這個時候,左千藤才意識到自己陷入了曉掌之中,她又驚又慌,開始用力掙扎了起來。

可是東流雲卻輕易地箝制她揮動的雙手,然後不斷不斷地加深著吻,恣意品嘗她的甜美。

他的吻彷佛帶著魔魅,隨著他的狂霸氣息一點一滴竄入她的鼻腔,她的力氣也跟著一點一滴地消逝。

最後,她近乎以緊貼著他的姿態軟倒在他的懷中。

不該是這樣的,左千藤腦海中僅存的一絲理智提醒著,可是他那狂燒的吻卻逐漸地燒去了她的理智和反抗,儘管她不斷地回憶著他的小氣和惡劣,可是沒用就是沒用。

終於,像是嘗夠了她的甜美,東流雲抽開了自己的唇,用雙手扶持著她。

盯著左千藤被他吻得紅腫的唇,他的臉上漾著滿意的笑容。

她的確夠甜,夠滋味!

原本只是帶著懲罰意味的吻,如今卻讓他出現意猶未盡的感受。

「你……怎麼可以……」脫離他氣息的籠罩,原本四散的魂魄很快地歸了位,她的怒火再次迅速佔領她身軀中的每一個細胞。

但她的質問換來的卻是東流雲臉上輕忽的笑容,還有一個應允。

「我答應娶妳姊。」

「啥?!」還沒自剛剛的紊亂中回過神來,左千藤完全聽不懂他這天外飛來的一筆。

「我說我答應做妳姊的丈夫。不過做丈夫是一回事,錢又是另一回事,順便提醒妳,不要忘了考慮我對妳咖啡廳提出的提議。」話一說完,東流雲不再看她一眼,逕自步出了門外。

一等他走出了門,在外頭急得六神無主的方菁靈立刻迫不及待地跑了進來。

望著左千藤一臉的呆楞,著急的她連忙搖著她的手臂,追問:「千藤,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

見鬼了,他剛剛究竟說了什麼啊?

他願意娶菁靈姊?!

她究竟該怎麼反應?

左千藤的心情紊亂不已,只見她在望著方菁靈好一會以後,才終於開口,「他答應了。」

「答應了什麼?」看著她失神的模樣,方菁靈的心中也起了一股不安。

那個東流雲該不會是答應了……她和他的婚事吧?!

她心中的思緒才轉完,左千藤就楞楞地開口道:「他答應和妳結婚。」

「什麼?!」方菁靈失聲驚呼。

這下完了!

本以為他會來求她放過他,沒想到他竟然答應了,那事情不就更棘手了嗎?

對視的兩個女人,眸中同時寫著「慘了」兩字。

現在這個天大的謊言究竟該怎麼收拾啊?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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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答應!」

「我贊成!」

她才剛說完東流雲找她談的「強烈建議」,兩個截然不同的答案便同時響起。

她轉向大喊贊成的何離枝,抗議地說道:「離枝姊,妳明明知道我有多討厭他的,更何況我才不相信那個小氣鬼會那麼好心,他一定有什麼詭計在進行。」

或許他只是假意好心地接近他們,然後要借機哄菁靈姊拿掉那個不存在的「孩子」,好逃避責任。

「討厭他是一回事,但賺錢卻是另一回事。」她實事求是地說。

「我才不要為了賺錢,和那個討厭的人在一起。」左千藤咕噥道,腦海中又不其然地浮現了那日驟然的一吻。

當那畫面一浮現,她白皙的手不由自主地撫上了自己的紅唇,那上面彷佛還殘留著他的余溫。

可是當她意識到自己在做什麼時,又像是燙著了似的,立刻抽開了手。

「妳不靠他賺錢,那妳怎麼還錢?還是妳願意再接受我替妳還錢。」何離枝理智地分析著。

以她工作多年所累積的財力,最多也只能幫她負擔三分之一的債務,至於剩下的三分之二……若是一切真如駱上峰所預料的,那麼應該可以交給他。

可是這樣一來,駱上峰的如意算盤就打不響了,而且她也不敢肯定,若是千藤不肯接受東流雲的幫助,只是死守著那間咖啡廳,駱上峰還肯願意幫忙嗎?

何離枝憂心得兩道柳眉蹙得更緊,她那憂心的模樣看得左千藤好自責。

「不,我不能再接受妳的幫助了。」語氣帶著一點點的激動與感激,她堅持地說。

「妳又不肯接受我的幫助,也不肯接受東流雲的建議,那……」

「我可以靠自己還錢,至少這間咖啡廳還在不是嗎?」她有屬於她的傲氣,要她去依靠一個自己厭惡的人,她寧願一無所有。

「不行,妳或許終有一天可以還清那些債務,可是那些債主能等妳那麼久嗎?若是有一天他們將債權轉賣給地下討債公司,那……」

何離枝的擔憂不是沒有道理的,畢竟最近的社會版已經有太多這類的新聞了,所以這些債務必須在最短的時間內解決。

而這單憑千藤一個人是絕對辦不到的。

「要不然,將債務轉到我身上來吧!這一切都是我造成的,本就應該由我來承擔。」看著幹妹為難,方菁靈決定擔下自己該擔的責任。雖然自己跟東流雲還有一個不知該如何解決的「婚約」,但她無論如何都不該讓千藤再為這些債務煩心了。

「這……」

環視著眼前兩個親若姊妹的好友,左千藤原本壯志淩雲的心一頓。

她是可以任性地說「不」,可問題是如果自己的任性會換來兩位好姊妹的擔心,那麼她或許真的該考慮一下了。

腦中再次浮現東流雲那張驕傲的臉龐,心中也跟著竄過了一絲僥倖的念頭。

他或許說得信誓旦旦,但誰知道他有沒有那個能力呢?

或許,真接受了他的提議也不能算是投降,要是到時候他做不來,她不就可以譏笑他的無能了嗎?

更何況,她的接受還能讓離枝姊和菁靈姊安下心來,繼續過自己的生活,她一人的「犧牲」換來三個人的安穩。

值得吧!

在思緒百轉千回的自我安慰之後,她終於沈重地點下了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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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6-21 00:39:40


心不甘、情不願!

但即使是這樣,當東流雲出現在她的咖啡廳門口時,左千藤還是開了門。

畢竟已經答應了,但她的臉色對照著他那神采奕奕的模樣,可是有著截然不同的差別。

「先把這個簽了吧!」連聲早安都沒說,東流雲將一張寫滿了密密麻麻文字的紙遞到了她的眼前。

「這是什麼?」她沒好氣地直瞪著那張紙,並未伸手接過地逕自問道。

「合約。」在回答她的同時,東流雲開始巨細靡遺地環視著這間咖啡廳,腦中也飛快地盤算著要怎麼把這家店變成一隻金雞母。

「合約?」望著那密密麻麻的文字,左千藤雖然覺得頭痛,但她仍耐著性子把它給看完了。

她愈看臉色愈沈。什麼叫做以他的意見為主,什麼又叫做她得聽從他的指揮?

「喂……」她才要發難,東流雲卻已經搶先一步。

「這菜單要改。」

「為什麼?」她不服氣地瞪著他。那菜單可是她精心設計很久的耶,也大受好評,憑什麼他一句要改,她就得改埃

「因為我說要改!」他傲然得宛若王者,畢竟在這方面他可是專家,當然是他說了就算。

左千藤揚了揚手中的合約,然後道:「我的合約還沒簽,所以還不是你說了就算好嗎?」

她沒好氣的話換來了東流雲的挑眉,他停下了手上從剛剛就沒停 過的速記,低下頭睨著她,「妳要反悔?」

「我不是要反悔。」他幹麼講得好象她是一個很不守信用的小人似的!她很不服氣地嘟嚷著,「這份合約壓根就是不平等條約嘛!什麼叫做你說了就算,你可要搞清楚,我才是這家店的主人耶!」

「對,但是一旦要我插手,我就要有絕對的主導權。」東流雲皺著眉頭,說出了自己做事情的先決條件。

早就習慣了旁人的唯命是從,畢竟他的出手可是別人求也求不來的。

就只有她,還在那裏斤斤計較著,彷佛像是怕他會害她一樣。

「拜託,又沒人要你來,是你自己搶著來做的好嗎?」她咕咕噥噥地抱怨。

「我是不想虧欠人。 畢竟妳的作為已經讓我爸媽三令五申地要我盡一切力量補償妳。」東流雲嘴裏說著冠冕堂皇的話,甚至將東家兩老拿出來當擋箭牌。

但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會這麼積極,其實還有另一個原因啦。

她甜膩的滋味讓他即使隔了好幾天都還不能忘懷,再說她像顆跳豆般的旺盛生命力,也著實讓他不小心地起了征服的意念。

「那你幹麼不乾脆還錢啊?」左千藤的態度還是一樣差。就她所知,那幾千萬對他而言不過是九牛一毛,所以他那不肯還錢的舉動更讓她覺得不能接受。

就她看來,他現在做的一切只是為了要杜悠悠眾口,也為了讓東家兩老不再內疚罷了。

他以為她會領情嗎?

「給妳魚吃,不如教妳捉魚。」東流雲自有他的一套理論。

「誰要你教啊,我本來就很會捉魚了好嗎?」她生平最恨人家看不起她!左千藤挺起了胸膛,迎戰著他話語裏的輕蔑。

「如果妳會捉魚,就不會設計出這種差一點就要貼錢的菜單。」才不過半個小時不到,他已經發現這間咖啡廳最致命的缺點。

事實上,它本來應該可以很賺錢的,這點從它那從早到晚都川流不息的人潮可以看得出來,可是在她的經營下利潤卻微薄得可憐。

追根究底這其中的原因,就是她對成本毫無概念,而這張菜單就是最好的例證。

說起這張菜單,可是她的驕傲,「這張菜單很好,客人吃過都說贊。」

「它當然很好,如果我能用平價牛排的價格吃到台塑牛小排,我也會讚不絕口啊!」他不客氣地指出。

「你……別胡亂比喻,如果你再這樣目中無人,那我寧願讓菁靈姊她們擔心,也不歡迎你再踏進這間店一步。」

東流雲雙手環胸,斜倚著身後的牆,一股瀟灑便自然而然地流露。

他沒有因為左千藤的話而動怒,反而氣定神閑地道:「妳當然不會歡迎我嘍,因為妳怕我會做得比妳好。」

事實上,幾次的交手後,他幾乎摸清了她的脾性,知道怎樣面對她才能達到自己想要的結果。

這樣的經驗對他來說,其實是挺新鮮的,畢竟從來沒有一個女人能讓他花上那麼多的心思,如果這樣還征服不了充滿傲氣的她,那不就太浪費了嗎?

而他這個人,向來最討厭的事就是浪費。

「你胡說!」

「妳確定我是胡說的嗎?妳這麼害怕我的存在,不就證明了一切。」東流雲挑眉,一副不怎麼相信她的模樣。

「誰怕你啊!」左千藤最討厭他那瞧不起人的態度,連忙反駁。

「既然不怕我做出來的成果比妳好,那麼何不放手讓我試試看呢?」

正所謂請將不如激將,這招拿來對付她剛剛好,甚至可以說是屢試不爽。

「好!」當她這個「好」字一出,東流雲的臉上立時閃過一抹狡獪的笑容,可她卻刻意忽視了它。「就讓你試試,但是我有一個條件。」

要比會算計嗎?她不見得會輸他,她平時只是不喜歡去動那種腦筋,喜歡簡簡單單過生活罷了。

「說!」他雙手一攤,早知道這女人不會讓他這麼好過的。

「如果你成功了,利潤一半是你的,這的確是我承諾過的,但……」左千藤頓了一下,然後才又說:「如果你沒做到你所說的成果呢?你願意幫你弟還清所有的錢嗎?」

「行!」這回東流雲答應得乾脆,倒換來了她驚詫的眼神。

「你確定?!」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竟然那麼簡單就取得了他的承諾,那種感覺挺不真實的。

畢竟從他們交手以來,他的奸狡總是讓自己屈居下風,就連她以東家父母為手段,他都還能丟個大難題給她--她到現在還沒想好菁靈姊的「肚皮問題」該怎麼解決咧!

東流雲沒有多說什麼,只是幾個大步走向她,然後一手抄過她手裏的合約,俯身在桌上,刷刷地幾個揮灑,她剛剛的那個條件已經被列在合約之上。

「簽名吧!」他在簽過自己的名字後,將筆遞給她,眸中依然帶著挑釁。

才觸及他的眸光,左千藤便克制不住衝動地一把搶過了筆,然後也迅速地簽上了自己的名字。

「很好,合約已成,我們來慶祝吧!」眼看糾纏已是註定,東流雲滿意地說。

有很值得慶祝嗎?就她看來該哀悼才差不多吧!

左千藤翻著白眼想道,誰知下一刻,東流雲那刀雕斧鑿的臉龐倏地在她眸中放大再放大,等到她意識到即將發生什麼事的時候,一切已經來不及了。

原來他的慶祝就是再次激情地擁吻她。

這是什麼見鬼的慶祝?!他憑什麼以為可以想吻她就吻她,他是她什麼人啊?

他……左千藤想要掙扎,可是他的氣息卻像是帶著強烈侵蝕性的鹽酸,再次在轉瞬間腐蝕掉她的理智和力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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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

還是不行!

左千藤憤憤地持著鋒利的菜刀,用盡全力地剁剁剁、切切切,顯然把放置在砧板上的雞腿當成了東流雲的化身。

那個該死的男人,究竟是想怎麼樣啊?

「簡直就是找碴嘛!」她憤然地叨念著,手裏還是不停地切切剁剁來洩恨。

換菜單,行!

她忍痛答應他的要求,努力做出一道道色香味俱全的菜肴,而他總是一句成本太高就否決了她的辛苦。

這種情況能讓她不生氣嗎?

她簡直就是--氣瘋了!

就在這個時候,她的眼角突然瞄到砧板上竄流著一絲鮮紅。

傻傻地瞧了好半晌,再左瞧右瞧了半天,左千藤突然發出了一聲尖叫。

「啊--」

「怎麼了?」幾乎她的尖叫聲才落,廚房的門口就竄進了一個人影,東流雲那向來沒啥表情的臉龐,競因為那聲尖叫而滲著幾絲的緊張。

「沒事!」一見到他,她那氣又來了,壓根就不願讓他瞧見自己的傷口,免得他逮著了機會就取笑她。

於是她快速地將自己受了傷的手藏在身後,可是她的舉動卻沒逃過東流雲那雙銳利的眼眸。

只消掃上一眼那砧板上的血紅,他就已經臆測出剛剛發生了什麼事。他二話不說的朝著她步去。

他一靠近,基於前兩次被吻得慘兮兮的經驗,左千藤纖細的身軀倏地緊繃,然後雙眼警戒地看著他。

「你想幹麼?」

東流雲沒有多說什麼,手一伸便要強拉出她藏在身後的手。

哼!才不想讓他看到自己的狼狽呢!

基於這樣的想法,左千藤也顧不得掙扎會讓自己受傷的手更加疼痛,只是努力地藏著自己的手。

可她終究是個女人,力道怎樣也比不上東流雲。幾番拉扯之後,她還是敗下陣來。

她很是不悅的咕噥,「你很煩耶!沒事就別來找碴好嗎?」

沒有響應她的挑釁,東流雲只是皺著眉頭審視她手指上的割傷,然後下一秒,在左千藤瞪大的眸子中,他自然地將她的手指含進了自己溫熱的嘴中。

「喂……喂……」一股溫熱彷佛隨著血液竄進了她的身軀,讓她像被電著似地跳了起來。「你以為你在幹麼啊?」

一片紅雲倏地飛上了左千藤的頰畔,讓她麗致的臉龐透著一股動人的嬌羞。

他的舉動著實太過親膩,親膩得讓她明明知道不該,可是心房仍是無法自抑地卜通蔔通狂跳著。

明明是仇人,不是嗎?

就算不是仇人,也應該是敵人才是啊!

怎麼他的舉動卻愈來愈讓人難以捉摸,也讓她愈來愈難以自己,他……

東流雲毫不避諱地牽著她,拿出了咖啡廳裏的急救箱,小心翼翼地替她上藥。

「痛痛痛!」刺激的優碘將左千藤自心猿意馬中拉了回來,也讓她痛得像個孩子似地哇啦哇啦亂叫著。

向來冷淡的眼神中,因為她那孩子氣的跳動而染上了一抹寵溺,甚至不自覺溫柔地對傷口吹著氣,好消減她的疼痛。

「呃……」看著他那模樣,左千藤忍不住怔忡。

他究竟是怎麼回事啊?為什麼態度總是這樣變來變去的,一下子壞得讓人恨得牙癢癢的,一下子卻又讓她這般迷惑。

「好了!」完美地貼上了OK繃,東流雲逕自拉著她的手,硬生生地將發楞的她從椅子上拔了起來,然後往門外帶去。

「你要幹麼?」直到上了車,她才算完全回魂,連忙問道。

「這陣子妳太緊繃了,是該出去走走了。」他一邊發動車子,一邊神態自若地說。

「喂,東先生,你管的也未免太多了吧!」他的擅自作主,將她從迷惑之中召了出來,轉瞬間,她又回復成往昔那個精氣神十足的女人。

「妳現在的確是歸我管,不是嗎?」東流雲熟練地打著方向盤,對於她的質問,他輕鬆以對。

「你--」她本要回嘴,可是話才到嘴邊,被他溫柔的語氣給打斷。

「暫時休兵好嗎?妳真的該好好地休息一天。」

她要不要休息幹他屁事啊!

似是對抗他已經成習慣了,他的提議馬上就讓她心生反抗,可是話到舌尖,他那溫和的語調卻讓她不由自主地又把話給咽了回去。

但即使沒抗議,她還是忍不住醜話先說在前面。

「是你自己拉我出來的喔,可別到時候又怪我不盡責,菜單還沒想出來就到處趴趴走。」

嘖,看來自己在這妮子心裏的評價還真的不高呵!

東流雲瞥過頭覷了左千藤一眼,沒作聲,卻在看見她那高高嘟起紅唇的可愛模樣之後,不由自主地放柔了臉上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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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千藤很不自在地挪了挪身子,彷佛自己的屁股長了蟲似的。

從坐下來的那一刻開始,她的身子便不斷地扭來動去。

眼前那一襲襲婚紗,應該是每一個女人心中最美麗的幻想。

如果換作是平時,她絕對會因自己能夠置身在這堆如夢似幻的婚紗禮服之中,而驚呼與喜悅。

可是現在的她卻如坐針氈,這其中最大的原因,當然是因為菁靈姊眼中不時朝她發出的求救信號。

求救?!

她才想求救咧!

先不說她還沒想到要怎麼替菁靈姊擺脫眼前這場莫名其妙的婚禮,就說她自己心中的五味雜陳,就夠讓她嗆的了。

明明本來計劃的就不是這樣啊!

誰知道一碰到那個不按牌理出牌的東流雲,一切就全亂了套。

他根本不該答應這件婚事的,他應該求她們姊妹放過他,然後她就可以用高高在上的姿態要他還錢,再接下來就可以從此形同陌路。

誰知道他竟然出乎意料之外地答應了,甚至還有模有樣地辦起了婚禮。

這也沒關係,可他如果真的決定要和菁靈姊結婚,幹麼還三不五時地「偷襲」她,然後又管東管西的,甚至還溫柔地替她上藥。

他……心裏究竟在打什麼算盤啊?

難不成是他那只老狐狸已經識破了她的想法,所以才故意想要弄假成真,想讓她們姊妹倆知難而退,從此不再追究嗎?

嗯,這點倒是挺有可能的。既然如此,那他有他的張良計,難不成她就沒有她的過牆梯嗎?

「姊,去挑件喜歡的禮服吧,最好是愈貴愈好。」思緒轉了一圈之後,左千藤一掃方才的惶然,鎮定萬分地說。

「嗄?!」聽到這句話,方菁靈真是傻眼了。

難不成千藤真要她嫁給東流雲啊?她才不要咧!

雖然說東大哥也是長得一表人材的,可問題是她曾經是流風的情人,這樣亂七八糟的關係,她可沒有辦法接受。

「嗄什麼,快點去吧,就當作是拍張美美的沙龍照也不錯,反正我們也不用付錢。」眼看東流雲踩著穩健的步伐接近,左千藤索性伸手推著發楞中的方菁靈。

「可是要是弄假成真怎麼辦?」先不說她肚子裏沒有孩子,就說這鬧劇這麼一天拖過一天,總不成到了要進禮堂的那一天,才來揭穿她的謊言吧。

「妳別擔心那麼多,反正我保證他絕對不會娶妳的。」

聽著千藤的信誓旦旦,要說心中沒有猶疑那絕對是騙人的啦!

畢竟當初也是千藤千保證、萬保證不會出事,她才答應,結果還不是搞出了這麼個大麻煩來嗎?

所以,現在千藤的保證得要大大地打折扣才行,否則到時她會連怎麼死的都不知道呢!

「千藤,不如算了吧!」每次只要一接到東伯母那噓寒問暖的電話,她心中的罪惡感就與日俱增。

「不行!」想也沒想的,左千藤就否決了方菁靈的提議。

她才不要認輸,真要認輸,也該是那個既可惡又小氣的東流雲才對。

「千藤……」方菁靈還想再說,可是東流雲卻已經試好了衣服,走到她們身側了。

「咦,菁靈還沒挑好衣服嗎?」不是沒有看見她們之間的眉來眼去,但東流雲卻當作沒瞧見,唇畔甚至勾起了狡獪的笑容。

「呃,我現在去挑!」他那總像是若有所思的眼神一掃上了方菁靈,就讓她忍不住緊張起來。

「喔,對了,我已經要招待小姐建議幾件禮服,妳可以去瞧瞧。」

「咦,買現成的嗎?」她本來跟著方菁靈的腳步,一聽到他的話,立刻回過頭來,不可思議地問。

「是啊!」他點點頭,顯然一點也不覺得這樣的決定有什麼問題。

「你讓你的新娘穿人家穿過的白紗?」柳眉高高挑起,左千藤的話語帶著很濃的質問味道。

「有什麼問題嗎?」東流雲再問。

「有什麼問題嗎?!問題可大了。」她的聲調提高了八度有餘,一雙水靈靈的大眼更是瞪得圓滾滾地。「你這麼有錢,難道就不能給菁靈姊一個獨一無二的婚禮嗎?」

究竟他留著那麼多錢做什麼啊?以後要帶著進棺材嗎?

「這不是能不能的問題,而是有沒有必要。」對於錢,東流雲自有其獨特的價值觀。

對他來說,與其花個幾百萬弄一個世紀豪華婚禮,還不如將那些錢拿來做些更有意義的事,好比說環遊世界。

「什麼叫沒有必要,你知不知道婚禮一輩子只有一次,當然要留下美好的回憶啊!」

左千藤雙拳緊握、兩頰漲紅,說得好激動,彷佛他幹了什麼傷天害理的壞事。

而她的激動也換來了東流雲莫名其妙的眼神,和不解的詢問。

「妳為啥這麼激動啊?要結婚的人是妳嗎?」正主兒都沒說話了,她幹麼激動成這個樣子,莫非……他眸中的精光一閃。

「我不是激動,只是覺得不可思議,世界上怎麼會有你這樣的男人。」被他這麼一問,左千藤也楞住了。對啊,她幹麼那麼激動啊?

反正要結婚的人又不是她,呃,應該說是壓根就不會有婚禮,這個婚禮之所以到現在還繼續進行著,只有兩個原因。

其一是因為她要東流雲先低頭,其二就是她還找不到一個好藉口,來圓自己的謊話。

左千藤拚命地在說服自己,可是當她的眼睛瞄到眼前這個身著筆挺燕尾服的俊逸男人時,她的心又驟然漏跳了一拍。

於是,為了掩飾自己的失態,她匆匆藉口,要去替方菁靈看婚紗,一溜煙地就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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挑完了婚紗,將左千藤和方菁靈送回家,東流雲人才進辦公室,就立刻直闖好友的辦公室,門才打開,他劈頭就問:「人找到了沒有?」

「誰?」還沈浸在一堆公事中,駱上峰一臉茫然地問。

「千萬不要告訴我,你忘了!」他灼亮的眼睛微瞇,流露出一抹危險的氣息。

「呃!」小心翼翼地咽了口口水,駱上峰連忙驅使自己幾乎當機的腦袋,努力地相i相i想,終於……

他知道東流雲指的是什麼了,於是刻意慢條斯理地放下手中的公文,那模樣擺明瞭是在折磨著東流雲的急切。

十隻手指被扳動得喀喀作響,那聲音在寬闊的辦公室回蕩著,更讓人覺得刺耳,東流雲此舉的警告意味十足的濃厚。

駱上峰當然知道他的耐性已經到了極限,這才緩緩道:「還沒。」

那簡潔的答案才出口,東流雲立刻一改往常的氣定神閑,連珠炮似地說:「你是幹什麼吃的啊,那麼大一個人也不過就在一個小小的臺灣,你會找不到?」

基本上他開始懷疑,上峰究竟是真找不到人,還是故意不去找?

「我已經很努力啦,可是找不到就是找不到,誰知道闖了大禍的流風是躲到哪個老鼠洞去了,要不然你自己去試試。」

兩手一攤,正所謂一皮天下無難事,他就不信流雲能拿他怎麼樣。

其實啊,他哪里是找不到,人他早就已經找到,而且還安頓好了。

硬說自己找不到,其實他是故意的,就是想瞧瞧有通天本領的流雲,要怎麼解決眼前這一團混亂。

一個堅稱自己懷孕的弟弟的女友,另一個則是自己有些心動的女人,再加上兩個愧疚感極深的父母,還有一場即將舉行的婚禮。

呵,這絕對是一場好戲,要是這麼簡單就把要角交出來,讓戲提早落幕,那不是太可惜了嗎?

更何況,自己那個想要大撈一票的局部還沒布好咧,怎麼可以輕易地如他所願呢?

「你……」東流雲原要開口,可旋即又頓祝

心裏頭的盤算能說嗎?以上峰愛看好戲的性子,再加上他那張大嘴巴,只怕真要讓他知道自己的盤算,不消半天,全世界就都知道了。

若是讓左千藤知道了他的計謀,只怕她又要氣到跳腳,甚至可能堂而皇之地拒絕他的接近,所以他不能說。

其實,原本他也是可以慢慢來的,反正離婚禮怎麼說也還有十幾二十天,怎麼說應該都來得及。

可問題是,當他漸漸發現左千藤對他也不是那麼的厭惡和無動無衷之際,他真的不想再繼續慢慢來耶!

現在的他就像是個獵人,急欲獵取獵物,而左千藤就是他相中的獵物。

是愛嗎?他不知道,但至少她徹徹底底地勾起了他的興趣。

於是,他只是對著好友說:「若是婚禮前,你還沒找到他,那你就可以回家吃自己了。」

狠話一撂完,東流雲轉身就走,至於駱上峰則是一臉無所謂地目送著他離去。

婚禮前是嗎?那就決定是婚禮前了吧。他有預感,這樣他至少還可以多看幾場好戲呢!

當然,重點是可以讓他有更多的時間去佈局,這次,非要從流雲那兒挖出一大筆錢來,否則豈不是太對不起自己的苦心算計了嗎?

笑容在駱上峰的臉上不斷地擴大,而且那笑還賊兮兮得很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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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6-21 00:40:02


事情不應該是這樣子的啊!

左千藤一大早就幫著方菁靈謄寫喜帖,這可是東家兩老鄭重交代的任務。

雖然明知道絕對不會有婚禮,可是做做樣子也總是要的吧!

至少現在還不該是揭穿真相的時候,因為那個該要俯首稱臣的男人還沒有半點「投降」的意圖,她當然也不能鳴金收兵。

可是也不知道為什麼,原該輕靈的字跡此刻卻顯得沈重而凝滯。

最後,她索性放下手中的筆,仰首望向窗外的那片碧藍天空。

驟然間,那一片碧藍的天空中突然浮現了一張臉龐,那張臉是那樣的教人熟悉,熟悉到她嚇了一跳地閉上了眼。

該死的,幹麼想起他啊?

左千藤在心裏咒駡著自己,可是她的手卻又不由自主地撫上自己的唇,就連她自己也不知這習慣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現在她心思紊亂得緊,可最慘的是,連她都不知道自己在紊亂些什麼?反正她只要一想到菁靈姊和東流雲的婚禮,她就覺得煩躁,然後跟著就會想到他的吻,然後……

手裏拿著最後終於定案的菜單,東流雲從咖啡廳的廚房裏鑽了出來,

「千藤,這份菜單……」誰知他才剛開口要說話,左千藤就像是被針紮著似地從椅子上跳了起來。

然後她便劈哩啪啦地嚷嚷,「我鄭重地警告你,別再說這一份菜單不行了。」

在她著手寫這份菜單的時候,她就已經決定是最後一次了,要是他再這麼挑剔下去,她絕對不會再管那份該死的合約,直接把人轟出去來個眼不見為淨。

「我不是……」

東流雲又試著開口,可誰知左千藤的臉色卻更加的氣急敗壞,說起話來更像是連珠炮似地直轟。

「你該死的為什麼不去打理你和菁靈姊的婚禮,又該死的為什麼不自己來寫這些喜帖,反正你決定要娶菁靈姊啦,這些事才是你該做的,而不是那些該死的菜單。」

理智在莫名的煩躁中逐漸被抽離,左千藤胸臆中的那抹情緒來得很莫名,也很突然。

「妳怎麼了?」這女人今天是吃炸藥了啦,怎麼突然火氣這麼大?

「我怎麼了?!」他還敢問呢,要不是他,她現在的生活會這麼一團亂嗎?想起這陣子的悶,她忍不住想發飆,雙手扠在腰上,此刻的她還頗有河東母獅的嚇人氣勢。「問你自己啊!」

「問我?」東流雲不解地指了指自己。他今天到目前為止還沒惹怒過她吧!

雖然他是真的覺得惹怒她,看著她的眸中怒火燦燦是一件挺有趣的事情,可問題是他今天真的什麼都還沒做啊!

東流雲臉上的不解,顯然更加地觸怒左千藤,只見她杏眼兒一瞇,「問你幹麼不趕快把錢還一還,就啥事都沒有了?問你幹麼既然答應娶菁靈姊,卻老要來吻我,害我……害我……」

「心猿意馬」四個字本來都要出口了,可是她卻猛然被東流雲那驟然火熱的眼神給嚇了一跳,當場就把她四散飛揚的理智給嚇回了腦中。

「害妳怎樣?」挑起劍眉,東流雲恁意地笑問。

如果說前陣子他還在為自己是否錯看她的在乎而遲疑,那麼現在的他已經可以肯定自己絕對沒看錯。

她絕對不是不在乎,只是不願承認,甚至連自己都想欺瞞。

像是突然意識到自己的失態,左千藤的激動有了些許的停頓,然後她才小心翼翼地說:「害我……害我的生活一團糟。」

嘖,她究竟是怎麼了?怎麼會在這個男人面前這麼失控呢?

回過神來的左千藤很氣自己,回避著他那明顯探究的眼神。

「只是這樣嗎?」不願就此輕易帶過,他的雙眼凝著她,一步步地進逼。

隨著他的逼近,一股讓她心慌意亂的氣息霎時在轉瞬間包圍著她,她急急地後退,想要逃離,但怎麼說也是人矮腿短,才退了三步,他已經「兵臨城下」,將她逼至牆邊,然後居高臨下地睨著她。

「什麼怎樣?」他的逼近讓她感到一陣的口乾舌燥,不自覺地探出小巧的丁香舌潤澤自己乾澀的唇瓣。

「我對妳的意義只有這樣而已嗎?」向來冷淡的聲音夾雜著一絲緊繃和魔魅,直逼著左千藤靈魂的最深處。

「你對我該有什麼意義嗎?」她不懂他到底想要什麼答案。

「看來妳還是想要繼續逃避呵!」勾起了一抹輕笑,東流雲的手倏地以極度輕柔之姿撫上了她的豐唇。

如果幾記吻還不能讓她認清自己的心意,那麼……就誘惑吧!

「你……」透過他的手,感受他的溫度,她的心雖然猛烈地躍動著,可是身軀卻不能動彈半分。

「對自己誠實一點,嗯!」東流雲喃喃地誘哄。

誠實?!有什麼需要誠實的嗎?她……

隨著他的撫觸,她的思緒開始紊亂,腦袋裏只剩下巨大的嗡嗡作響聲。

奇異的是,面對這種陌生的感覺,她竟忘了逃,非但忘了逃,她的內心甚至還隱隱地竄起了一抹渴求。

但究竟在渴求什麼呢?她不知道,只能無助地搖著頭,被動地被他挑弄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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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掠奪與她的承受,一切彷佛發生得那樣自然。

東流雲的手自她溫潤的唇瓣下移到她傲人的胸,就像是把玩自己的珍藏似的,他小心翼翼地輕揉著。

直到她緊闔的唇不由自主地逸出了一聲輕喘,東流雲望著她逐漸氤氳的眸子,可以清楚地看到總是清亮的眸光已經染上了幾許的欲念。

「你別……」左千藤試著想開口,她不斷地深呼吸想抑下心底的躁動,可是在他那彷佛帶著魔力的目光中,不論她怎麼努力,心思卻總是無法集中。

「承認吧!妳對我動了心。」東流雲的手再次順勢而下,滑過她平坦的小腹,也引起了她的一陣戰慄。

「不……不可能的!」無助地搖著頭,左千藤否認著他的話。

「如果這是不可能的,妳又為何在我的掌下輕顫?」不容她否認地逼問著,東流雲更加惡意地讓自己的手竄進她的私密處。

「呃!」那突如其來的入侵,讓左千藤忍不住倒抽了口氣。

「你別……」那種嚇人的親密感震撼了她,也讓她原本虛軟的身子倏地緊繃。

原本迷蒙的視線,卻在此刻映入了一片讓人感到刺眼的紅,她定定地瞧著那抹紅。

好半晌後才意識到,那成堆的紅是他的喜帖。

他答應了要跟菁靈姊結婚,答應做孩子的爸呢!

他不是敷衍,因為她清楚地知道,他的確在籌備著婚禮,雖然斤斤計較著婚禮的花費,可是該有的禮數卻一樣也沒少。

隨著那抹紅的逐漸清晰,一股酸澀也拂去了她心頭的迷離,眸中原本的迷蒙漸漸被怒火所掩蓋。

一個已經答應娶別人的男人,憑什麼這樣來招惹她?

而她又為什麼甘願這樣被他擺弄,他是個小氣鬼呵,她生平最討厭的那一種類型的男人呵!

想到這裏,左千藤也不知道哪里來的力氣,雙手放上了他的胸膛,然後大力地一推。

猝不及防間,東流雲頎長的身軀被往後推了三步之遠,才再次站穩腳步。

「該死的你,憑什麼以為你能這樣對我?你給我滾,從今以後我的咖啡廳不準你再踏進半步。」憤怒讓左千藤的胸口劇烈起伏,她瞪著他下起了逐客令。

「妳要毀約?」不能理解她突如其來的怒氣從何而來,他有些傻眼地問。

剛剛不是好好的嗎?只差一點兒,就只差那麼一點兒,他就可以得到她,然後逼她承認自己的感情了。

但為什麼?

「毀約就毀約,你能拿我怎麼樣?」左千藤雙手扠腰,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樣。

「妳知不知道那些債主之所以同意妳延長債期,全是因為我的插手。」不是想邀什麼功,但她那退避三舍的模樣著實勾起他的怒火。

「那又怎樣?我不見得一定要靠你。」

又沒人求他來幫忙,是他自己雞婆送上門的,現在又來邀什麼功?

搞不好他是真的看上了菁靈姊,對菁靈姊一見鍾情,所以才會打蛇隨棍上,這麼積極地籌備婚事,才勉強地愛屋及烏一番……

咦,對厚!

她以前怎麼都沒有想到這一點呢?一想到此,她心底的酸意和怒氣更濃了。

「妳……」這女人真的有氣死聖人的本事!他有一種想要掐死她的衝動。

偏偏這個時候,左千藤又不知死活地添了一句。

「你不想幫忙大可以走人,你休想利用我來博得菁靈姊的好感,反正她愛的人不是你,你可以死心了。」

真的不能再繼續待下去了,否則他的下半生絕對會因為「失手殺人」而在監獄中度過。

帶著強大的怒氣,他猛地轉身,踩著重重的步伐離去。

而那巨大的甩門聲響正印證了他的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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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該死的男人,他竟然真的做了?!

望著門外那群不斷拿著擴音器叫囂的人群,左千藤氣得渾身顫抖了起來。

他竟然這麼迫不及待地去昭告天下,讓所有人知道他和她的合作關係已經破裂。

他這麼做的用意是想逼她放下身段去求他回來,好讓那些債權人安心嗎?

哼,門都沒有!

就算全世界的人都死光了,她也不會去求那個不要臉的男人。他不但性格小氣惡劣到了極點,還是色狼一隻。

只要一想起他那態意放肆的舉動,左千藤就忍不住瞇起了雙眸,任由憤怒之火在其中竄燒著。

倏地,她將眼神調轉至何離枝的方向,那明顯易見的怒火結結實實地嚇了她一跳。

「千藤,妳怎麼了?」

「離枝姊,妳在商場上打混,一定認識很多青年才俊,或是多金的男人吧?」

「嗄?」怎麼突然這麼問啊?

這個千藤心裏到底是在想什麼啊?她現在最該思考的,應該是怎麼打發外頭那些虎視眈眈叫囂著的債權人吧!

沒有理會何離枝臉上的愕然,她又逕自問:「妳有沒有可能幫我找到一個有錢又想找老婆的男人,我唯一的條件是他要幫我還清所有的債務。」

這世界上的有錢男人可不只有東流雲一個,她不一定非得靠他吧!

怎麼說她也算得上是一個上得了臺面的女人,長得算是美了,也有良好的教育背景和教養,她就不相信她會找不到一個不是那麼高高在上,也不小氣,且願意替她償債的男人。

「啊?!」這下何離枝不只是愕然,反而是嚇壞了。「千藤,妳怎麼了?」

忍不住探手撫向她的額際,想要確定她是不是發燒了,否則她怎麼會講出這麼「驚世駭俗」的話來。

「離枝姊,我沒發燒,腦子也沒壞,而且我已經決定要這麼做了。」

哼,既然他能用娶菁靈姊來解決事情,難道她就不能嫁給別的男人來找人替她償債嗎?

「可是,為什麼一定要這樣嗎?婚姻並不應該是一種交易啊!」對於左千藤這突如其來的決定,何離枝極度的不解,當然也不可能贊成。

「對某些人來說,婚姻就是一種交易,既然他可以把婚姻當交易了,為什麼我不行?」

「妳口中的他是誰?」看著她咬牙切齒的模樣,何離枝好奇極了。

「當然是東流雲那個王八蛋,不然還有誰?」

有時候,她實在很懷疑,那個東流雲是老天專門生下來和她作對的。

「你覺得他把婚姻當手段?」說實在話,她對千藤的憤怒著實不解。

事實上,真要追根究底,千藤才是這場荒謬婚禮的幕後推手,一個不存在的孩子,和兩個壓根不想結婚的男女。

如果說千藤造就了這一切,那麼她又怎麼會這麼怒氣勃發呢?

除非……

「廢話,他分明是覬覦菁靈姊,還裝成一副自己是受害者的模樣,真是令人覺得噁心。」

這樣的指控是真實的嗎?

因為千藤和菁靈兩姊妹的關係,東流雲她也見過幾次,她是怎麼瞧也瞧不出人家裝成了什麼受害者啊!

「可是他本來就是受害者啊!」何離枝實事求是地說。

「他才不是什麼見鬼的受害者,搞不好這一切都是他的計謀,因為他早就想要將弟弟的女朋友占為已有,所以才故意設計自己的弟弟破產,然後好將菁靈姊娶回家當老婆。」

左千藤咬牙切齒地說,這樣成串篤定氣憤的話說下來,若是不瞭解事件來龍去脈的人可能還真會信以為真。

可惜,何離枝卻是將事情從頭瞧到尾的人,所以她壓根就不相信這樣的指控。

反倒是對左千藤的氣憤起了狐疑。她的態度真的怪怪的,該不會是……

「千藤,妳該不會是不希望東流雲娶菁靈吧?」她出奇不意地問。

「當然不希望啊!」幾乎是立即的反應,左千藤答得很快。

「為什麼?」她再問。

「因為誰嫁給那個惡劣的小氣鬼算誰倒黴,那麼有錢還小氣到連禮服都不肯用訂作的,這樣將來菁靈姊嫁過去還不吃苦受罪嗎?」左千藤指控著東流雲的罪狀。

「就這樣?」一定不只這樣,一定還有別的,否則她不會這麼生氣。

「當然還有別的啊!」左千藤揚高聲調,她的理智似乎總是在碰到東流雲這個名字的時候就煙消雲散。「離枝姊,妳都不知道,那個男人之惡劣的,明明就要結婚了,可是還隨便亂吻、亂摸的……」她的抱怨在觸及何離枝眸中的震驚時,戛然止住,

「嗄?!」多令人震撼的一個消息啊,原來在大家不知不覺時,他們兩個已經接了吻、摸過了,就不知道上床了沒有。

轟的一聲,左千藤因為嘴快而洩漏了不該說的「秘密」,於是她紅著一張臉,連忙搖手說道:「離枝姊,妳可千萬別亂想,我和那個小氣鬼不是那種關係。」

「不是那種關係會親、會摸?」不想這麼輕易放過她,何離枝心裏的想法很簡單,就是想要逼出她的真心實意。

被逼急了,左千藤索性腳一跺,嚷著,「哎喲,反正妳就別管那麼多了,妳就幫我去物色看看有沒有男人願意幫我償債,立即的。」

「如果那個男人是東流雲呢?」

這個問題問得左千藤一楞,隨即她的頭就搖得像個波浪鼓似的。「就他不行,我們倆個性犯沖,更何況他不是已經答應要娶菁靈姊了嗎?」

這話說得真酸,連何離枝聽了都差點兒被嗆著了。

「可是……」她還想再說什麼,但左千藤已經搶先一步。

「事情就這樣決定了,要是離枝姊不幫忙,那我乾脆就上網去拍賣自己和債務好了,反正現在網絡上賣的東西無奇不有,我想應該會有人有興趣吧!」

為免離枝姊再繼續探究下去,她索性撂下話,然後轉頭走人。

她相信一旦她這麼說了,離枝姊一定會幫忙的,因為離枝姊一定不放心讓她去亂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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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很好啊!」才聽完何離枝的話,駱上峰便立刻撫掌大樂。

「好,哪里好啊?我怎麼看不出來。」聽著他叫好,何離枝的臉全都皺成一團了。

她真的超怕千藤會因為任性而鑄成大錯,就為了賭那麼一口氣,值得嗎?

更何況,以她的觀察再加上駱上峰的觀察,這兩個人明明就是互相屬意嘛!

幹麼要弄成這樣?好象決定老死不相往來,甚至鬧到因為東流雲要結婚,所以千藤也要結婚的地步。

兩個人好象小朋友在吵架似的,非要贏過對方!

「當然好啊!要是千藤不提出這個想法,那事情才難辦咧!」駱上峰莫測高深地說。

從剛剛何離枝說完,他的腦子就開始兜兜轉轉的,現在總算也給他想出了一個好辦法。

這個辦法真的堪稱「一石二鳥」,既可以逼出這兩個倔強男女的真心實意,又可以讓他們的荷包大大的「飽餐一頓」。

嘻嘻,真是妙,太妙了!

「你究竟在盤算什麼啊?」又見那抹算計的笑容,何離枝忍不住地問。

經過幾次的接觸,她已經慢慢瞭解到,其實眼前這個男人也不過是個大孩子罷了。

他對東流雲有著很深的友情,也希望他幸福,可是卻又總是忍不住頑皮地想從小氣好友那裏多挖出一些錢來。

基本上,她甚至覺得,駱上峰已經把從東流雲那裏挖錢出來花用,當成是畢生的職志了。

「我盤算得很簡單啊!千藤要找人娶她,那我娶,債我幫她還。」

「嗄?」因為駱上峰的話,何離枝的嘴頓時張成一個大大的O字型。

驚愕甚至不足以形容她此刻的呆楞,她簡直是被嚇傻了!

他去娶?!那不就全都亂了套了嗎?

明明知道東流雲和千藤兩個人互有愛意,駱上峰還去插上一腳,那局勢不就更混亂了!

揚起一抹俊朗的笑容,他笑著安撫著她。「呵呵,其實也不是真的娶啦!」

「那是怎樣?」

「流雲都能拿結婚來玩,難道咱們就不能有樣學樣的拿結婚來玩嗎?」斂起了臉上的笑容,駱上峰一本正經地說。

厚,真是急死人了,看著他直賣關子,向來冷靜的何離枝也不免著急。

瞧著向來一絲不苟的她,駱上峰突然天外飛來一筆地說:「就算真要進禮堂,我也會選妳的。至於千藤那根小辣椒,我可是敬謝不敏。」

驀地頰畔飄來了兩朵紅雲,何離枝嗔道:「你胡說八道些什麼啊?」

那一抹紅讓駱上峰看傻了眼,可是他仍不忘解答,「妳先別急,我的意思就是這樣……那樣……」

終於好心地不賣關子了,駱上峰將自己心底的計謀一五一十道出,何離枝邊聽邊點頭,一顆高懸的心也終於安了下來。

嗯,的確是個一石二鳥的好計謀……

就這麼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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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6-21 00:52:59


一張耀眼的大紅喜帖大剌剌地躺在巨大辦公桌上,那感覺顯得有些孤零零的,卻又特別搶眼。

才一進辦公室,東流雲就瞧見了那張喜帖,他原本以為不知是公司的哪個下屬要結婚了,於是不甚在意地伸手取來。

但是當他懶洋洋地翻開那張喜帖之後,原本毫無表情的臉龐頓時漾滿了怒氣。

現在是怎樣?愚人節提前到了嗎?否則這喜帖是該死的怎麼一回事?

想也沒想的,他幾個大步,然後猛地一把拉開了門,直沖向好友的辦公室。

才一進門,他二話不說地上前,然後一把揪起正在辦公的駱上峰。

「說,這是怎麼一回事?」

這樣的逼問哪里還有著以往的氣定神閑,更沒了那種彷佛世界都會繞著他轉的傲然。

東流雲這般「在乎」的表現讓駱上峰心裏竊笑,但為了自己的小命著想,他可不敢將自己的得意流露半分。

他只是淡掃了那張喜帖一眼,然後說:「你看到我的喜帖啦?這麼多年的老朋友了,你的祝福一定得要這麼火爆嗎?」

「這真的是你的喜帖?」東流雲咬著牙問,瞇起了銳利的眸子,眸光中明顯地流露想要殺人的怒氣。

那股怒氣,甚至連他剛創業時,不小心因為投資失利而陪上了他一半的財產還要來得澎湃洶湧。

「對啊!」駱上峰一邊答,一邊順手自好友的手中抽回了那張喜帖,然後翻開來審視。「男方和女方的名字都沒印錯,所以當然錯不了嘍!」他煞有介事地說道。

「你要和她結婚?」

「對啊!」他肯定地點點頭。

「為什麼?」明明是沒有交集的兩個人,為什麼「突然」要結婚了?這其中絕對有什麼他不知道的事。

而他正打算將這些他不知道的事弄清楚。

「因為我的年紀也老大不小了,我媽也直催我結婚,所以我就決定結婚啦!」

駱上峰的說法十足的隨意和不負責任,身為最瞭解他的朋友,東流雲應該會看出破綻。

可是偏偏此刻失了理智的東流雲卻相信了,而且還毫無疑慮。

「那她呢?為什麼答應要嫁給你?」這才是他最在乎的。

「你也知道千藤欠了人家很多錢,你的突然撒手,債權人紛紛找上門要她還錢,可是她又沒錢還,所以她決定要嫁給任何一個能為她還錢的男人。」

「就因為這樣?」東流雲深覺不可思議地揚高聲調。「你們見過面了嗎?」

「見過一次。」而且還只是匆匆一瞥,連喝杯咖啡的時間都沒有。

那個該死的女人竟然就因為這個原因,貿然地決定要嫁給一個只見過一次面的男人?

她簡直就是胡鬧到了極點,她難道不知道他之所以會設計讓那些債權人出面煩她,不過是要逼她來向自己認錯嗎?

而她竟然寧願嫁給一個對她來說算是陌生人的男人,也不願意來求他。

十指倏地緊縮,心中醞釀著強烈的殺人欲望,雖然連他也搞不清楚這欲望是針對她多些,還是針對自己多一些。

「你不準娶她!」他咬著牙命令駱上峰。

「為什麼不行?」雖然佯裝出一臉的不解,他可是清清楚楚看出了好友對左千藤的在乎。

「因為我說不行!」不給解釋、不給理由,東流雲只是專斷地說。

千藤只能屬於他,任何想要掠奪她的男人都是他的敵人,所以為了不使自己和上峰的友誼變調,最好的方法就是讓好友斷了念頭。

「哇,有人這麼做朋友的嗎?我好不容易要結婚了,你不祝福也就罷了,竟然還命令我不準結婚。」

「是朋友就放棄!」他知道自己拿友誼來威脅他是一件很卑鄙的事情,但就在這一刻,他發現了一件很重要的事。

那就是為了千藤,再卑鄙的事,他都可以做得輕而易舉。

「可是明明是你自己先不理人家的,那她面臨困難,當然找別人解決啊!難不成你要她去死啊!」

駱上峰故意一臉為難的嘀咕,雖然放低了聲音,還是確定東流雲絕對聽得見,這點由他愈發懊悔的神色就可以看得出來。

「再說,她怎麼說也算得上是個極品,姑且不論她自小生活無憂,有著良好的教養,就說她的美貌,就已經值得我傾家蕩產去為她解決問題了。」

「反正你就是不準娶她!」厲眸一瞪,無話可說的東流雲索性嚴厲警告,「你該知道我的能力,只要你一旦和她走進禮堂,就別怪我不顧兄弟之間的情分。」

哇,連他們之間深厚的友誼都能拿來威脅!

還說對人家沒感情,只是想要征服,哼,騙鬼鬼都不相信唷!

好,再多燒一把火,就不信還不能燒出他的真心意。

「就算我答應你了,可是你又怎麼知道她不會去找別人,這世界上能幫她還債的男人應該不少,你能一個個去警告嗎?」

聞言,東流雲心一驚。也對,是不能再讓那個女人為所欲為下去了。

「這個不用你管,反正你撒手就是。」很快地做出了結論,他可是急著要去找那個罪魁禍首算帳呢!

「這……」駱上峰臉露猶豫之色,眸中卻閃過奸狡。

只不過太過沈浸在著急之中的東流雲,並沒有發覺任何的不對勁。

「你不答應?!」遲遲等不到自己要的承諾,他的雙手緊握成拳,十指甚至扳出了喀喀的聲音,頗有要好友別敬酒不吃吃罰酒的警告意味。

「我不是不答應啦,只是我已經用了畢生的積蓄買下千藤當新娘子,你這樣逼我放棄,我很虧耶!」

千載難逢的機會耶,不賺白不賺,所以這次他絕對要好友為了自己之前的死硬態度付出「很多很多」的代價。

幾乎是毫不猶豫地,東流雲斬釘截鐵地說:「你付出了多少,我賠你雙倍。」

呵,等的不就是這一句話嗎?

駱上峰終於漾起了「義氣」的笑容,然後將手搭上了好友的肩頭,說:「既然你真心愛她,那麼我就只好忍痛放棄了,只不過我還是要勸你一句,真要愛人家就別每次板著一張臉給人家看,這樣不把她嚇跑投入別人的懷裏才怪呢!」

好啦,他言盡於此,可千萬別說他不顧朋友間的道義了。

怎麼說,他也是個有情有意的男人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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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愛嗎?還是征服?

東流雲不斷地問著自己。

從來以為自己愛錢甚過於愛女人,可是左千藤卻成功地顛覆了這個信念。

她成功地讓他替她還錢,甚至還沒想到「報償」兩字,她……

東流雲的思緒沈浸在從他們兩人初相見到如今的景象中,回憶一幕幕快速流竄

的同時,他突然瞥見一道熟悉的身影。

帥氣的法拉利刷的一下停在一塊空地上。

他全身的細胞開始緊繃,額上的青筋也浮現。

她究竟還要招惹多少個男人啊?

一個「準買家」上峰還不夠,一定還得再來一個旁人嗎?

如果她真那麼缺錢的話,她該知道應該找的人是誰啊?至少他不但有錢,還堪稱是一隻會下金雞蛋的母雞啊!

難道說,她真的那麼厭惡他,所以才會甚至連求他都不屑嗎?

無數臆測與陌生的情緒,在那個陌生男人的手搭上她那柔細白皙的手臂時,全數爆發開來。

他解開安全帶,一把拉開車門,然後怒氣騰騰地活像是一隻受了傷的熊似,幾個大步便拉近了他和左千藤的距離。

「你……」以為這輩子不會再見到他,以為他們之間註定要老死不相往來,看見他左千藤驚訝不已。「你怎麼來了?」

但是除了驚訝之外,其中還隱隱浮現出一絲彷佛思念得償之後的釋然。

她睜著明亮的雙眼看他,完全不解他的怒氣從何而來。

「他是誰?」多麼帶著護意的一句話呵!

其中的佔有欲不只讓東流雲自己嚇了一跳,也讓左千藤莫名其妙,更讓那個送她回來的男人一頭霧水。

因為東流雲瞪著他的眼神真的太過淩厲,令他忍不住背脊狂冒冷汗,巴不得立刻腳底抹油地閃人。

「他是……」面對他的質問,左千藤下意識地想要解釋,可是轉念一想--

他是她什麼人啊?憑什麼這樣大剌剌地闖到她面前,干涉她的生活?一股向來和他對抗慣了的傲然冒出。

她緊抿著自己的唇,水靈靈大眼寫滿了不馴地覷著他,那眼光太挑釁,也徹底地摧毀了他的理智。

遇著了她,一切彷佛都變得沒道理起來,可是……

沒道理就沒道理吧!

一把抄起了她的手,東流雲拉了她就要往她住的地方走去。「走!」

真的該是他們好好談一談的時候了,他決定不再讓一切荒謬下去。

好,他承認在和她你來我往的過程中,他不小心讓自己的心叛逃奔離到了她的身上,所以現在……

「喂,你要幹什麼?」面對他突然的觸碰與霸氣,左千藤呆了下,才記起自己該要反抗。

「我們該談一談。」而且是開誠佈公地好好談一談。

「我不想和你談,而且你這樣很沒禮貌!」他那高高在上逕自決定了一切的狂傲,依然輕易地觸發了她的怒氣。

她用力地甩著手,想要擺脫他的箝制,可是他的手卻活像是金箍咒似的,怎麼也掙脫不開。

於是她只好回頭,想向剛剛送她回來的那個男人發出求救,可是誰知道回過頭她才發現,他們身後哪里還有一絲絲的人影。

那個男人早在她被扯離之際,就被東流雲那渾身嚇人的怒氣給嚇走了。

求救無門,左千藤在拖拖拉拉之際,想起了自己還有個「未婚夫」,於是連忙將還自由的那一隻手探進了皮包之中。

好不容易才摸索到自己的手機,誰知才剛讓它見天日而已,手機已經咻地從她手中消失。

「你拿我的手機幹麼?」

左千藤望著搶走手機的「劫匪」愕然地問。

而東流雲的回答則更是乾脆,因為他只是輕輕地瞥了手機上大剌剌地顯示著駱上峰的三個字。

下一秒鐘,那只款式新穎靈巧的手機已經躺在路邊的水溝中,在黑漆漆的水中載浮載沈了。

「你……」真是孰可忍,孰不可忍!他憑什麼做這些事?他……

左千藤怒氣勃發地用力掙扎著,不論扭他、踩他、踢他,甚至是用咬的,只要能讓她獲得自由的舉動她全用上了。

可是握著她的手卻依然不動如山,更誇張的是,他已經一把搶過了掛在她手臂上的包包,然後精準地覬著了閃閃發亮的鑰匙,一把抽了出來。

「你再繼續這樣目中無人下去,我就要報警了。」她氣急敗壞地警告著,但響應她的卻是東流雲逕自開了門,然後轉身,目光灼灼地瞧著她。

然後……他的雙手向前一攬,左千藤整個人已經被他橫抱在懷裏了。

「不想跌下去就抱緊我。」

就這麼簡單的一句,讓不能「腳踏實地」的左千藤,嚇得連忙伸手環住他的頸項,任他恣意地將她「擄」進了她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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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準妳嫁給他!」

將左千藤安置在柔軟的沙發上,東流雲退後數步,然後雙手環胸地凝視著她,心裏不斷盤算著該怎麼和倔強任性的她「溝通」。

用軟?還是用硬?

這妮子壓根擺明瞭吃軟不吃硬,好,那就決定用軟的吧!

可是決定是一回事,真正做起來又是另外一回事,他的「軟言軟語」才說口,便讓左千藤的表情染上了不馴。

「你憑什麼不準?」她大聲地反詰。

他頂多頂多只能算是她未來的「幹姊夫」,他對她壓根沒有資格用「不準」這兩個字。

更何況,他是那麼積極地籌備和菁靈姊的婚禮,這樣的行為又有什麼立場來「不準」她和別人結婚。

莫名的氣阿酸的,教人弄不清楚的情緒,同時在她心中五味雜陳地糾纏著,弄得她的心緒更加煩亂。

「因為我說不準!」渾身上下散發著宛若帝王般的霸氣,他居高臨下地瞪著她大吼。

就這麼簡單的一句話,讓左千藤像是被踩著了尾巴的貓一樣,自柔軟的沙發中跳了起來。

她的雙眸染著晶亮的憤怒,氣呼呼地直瞪著他,甚至懶得探究他為什麼會知道她即將結婚的事情。

左千藤只顧著質問道:「你憑什麼說不準?我有不準你去跟菁靈姊結婚嗎?沒有!」她在自問自答了之後,繼續說:「所以你也沒有資格不準我和駱上峰結婚,更何況人家他對我多好,二話不說的就拿出錢來替我還債,才不像你那麼小氣,他……」

她竟敢……竟敢當著他的面稱讚別的男人好?!

即使被稱讚的男人是自己的好友,但他依然很難產生「與有榮焉」的共鳴,而熊熊的怒火倒是往上竄升了不少。

「他很好嗎?」東流雲朝她逼近了一步,咬牙問道。

「至少比你好!」她很快地回答。

很好,這個女人真的懂得怎樣在人家憤怒時火上澆油。

「因為他替妳還錢,所以妳覺得他好,那如果我也願意替妳還錢……」

他的話還沒說完,左千藤就已經知道他要問的是什麼了。

幾乎是立即的,她傲然地仰起螓首,「就算是你替我還錢,但你血液之中的惡劣和小氣還是不會少去半分。」

但也不知道為什麼,左千藤在數落他缺點的同時,腦海中卻閃過了一幕幕他們之間熱情激烈的擁吻和他鐵青著一張臉,卻小心翼翼替她受傷的手指上藥的畫面。

原本倔強剛強的心倏地軟了一半,望著他的眸子除了氣憤之外,也多了一些複雜的情緒。

「是嗎?」薄抿的唇微掀,兩個字輕柔地自他的牙縫中竄出,他朝她逼近了一步。

但就算心中的思緒有多麼複雜煩亂,傲氣也逼使左千藤硬著頭皮堅持下去。

「對!」話既然已出口,就沒有收回的機會了。「更何況你對我而言,什麼都不是。」

「很好、很好!」這個女人完全不知道他在不知不覺間為她做了多少,拋下了一個上億的合約,只為了拯救她瀕臨潰堤的財務狀況。

甚至還因為她的關係,努力地、拚命地找尋他那個不負責任的弟弟,只為了讓方菁靈肚子裏的孩子有個爸爸。

他是白癡嗎?

以前他甚至搞不清楚自己為什麼要做這些,可是現在他知道了,那全是因為--他對她動了心。

可她呢?是怎麼回報他的。

明明也對他動了心,卻寧願找一個陌生人幫忙還債,然後賣掉自己的婚姻和一輩子的幸福,也不願在他面前放下一些些的身段。

她--真是好樣的!

幾個踏步縮短了他和她之間的距離,當東流雲那特有的氣息完全將左千藤籠罩其中時,她才驚覺到一絲絲的危險。

她慌亂地想要避開,可是誰知道,她那閃避的舉動竟然成了毀滅東流雲最後一絲理智的引爆點。

他探手,猛然將她拉進自己偉岸的胸前,凝視著她,咬牙問道:「難道我對妳而言,真的沒有一點點的意義?」

「沒……」原該是肯定的「沒有」兩字,既簡單又俐落,可是凝望著他眸中的熾熱,她的心倏地一動,那句「沒有」也跟著不完全了起來。

看著她的猶豫,這次東流雲倒是沒有暴跳如雷,反而彎下腰身,出其不意地貼著她緊抿的紅唇。

「難道說,在我們狂吻之時的纏綿,對妳也沒有任何的意義?」他又問。

這次,左千藤說不出話來,因為他的唇離自己是那樣的近,近到她的鼻腔只剩下他的氣息,那氣息充滿了一種說不出的魅誘。

「問問自己的心吧!」在徹底的掠奪之前,東流雲輕聲歎息,然後驟然地銜住了她豐潤的紅唇。

輾轉吸吮著,他挑逗著她,雙手更是罩上了她胸前那小巧的蓓蕾,恣意愛憐著。

他的挑逗不再止於一個熱吻,也不再含著任何自製的情緒。

因為不管她弄不弄得清自己的真心意,反正今天他是鐵了心要讓她瞭解,不管她再固執、再憤怒,他們倆終究要相屬。

「唔……」彷佛是已經習慣了他的氣息,對於他驟然的侵襲,左千藤竟然承受得很自然,她不由自主地微啟紅唇之後,才愕然地發現憤怒早已不知在何時褪去。

取而代之的是心如擂鼓,血液中不斷沸騰起來的渴欲和炙熱。

那是一種她這輩子第一次有的震撼,因為眼前這個惹人厭的男人。

唇與舌的兜轉,東流雲不斷地輕誘,他的吻從原先的侵略轉變成溫柔,一點一滴的,將他那只為她獨綻的溫柔藉由甜舌的交纏浸入她的心靈。

「嗯。」輕輕的一聲喟歎,左千藤渾身的力氣漸漸自她的身軀抽離,軟倒在他的懷中,被他的氣息圍繞,她原該排斥的心卻產生不了一丁點的效用。

「說,妳是我的!」東流雲的唇順勢而下,在含弄著她胸前的蓓蕾之前,他帶著命令的話語竄出。

「我……」被欲火纏繞著的左千藤,唯一僅存的理智,讓她無法將這話說出口。

可是她的雙手卻不由自主地環向他的頸項,然後任由他的挑逗,使自己纖細的身軀款擺著。

即使等不到自己想要的響應,東流雲仍是一把橫抱起她,然後恍如識途老馬似地找到了她的房間。

輕柔地將她放在床上,緩緩地褪去了她的衣物,任由她的白皙映入他的眼瞳和心靈。

用他的手和唇膜拜著她的身軀,聽著她為他婉轉鶯啼,他在心中暗暗發誓,從今以後,他將佔據這個女人的心靈和身軀。

讓她只為他綻放美麗!

黝黑瘦勁的身軀倏地覆上了她的潔白,東流雲卻不急著進入,只是用他充滿炙熱的雙眼凝著她。

透過氤氳的雙眼,他那刀雕斧鑿似的臉龐竟奇異地清晰了起來,她知道今夜他將成為她的男人。

即使她的理智再不願承認,可是她的心卻悄悄地躍動著。

終於在這一刻,她願意承認她其實對他是動心的。

可那又如何呢?

他並沒有一句承諾,不是嗎?甚至就連今天的一切糾纏,都還是在充滿殺伐的氣氛下展開的。

他與她,他與菁靈姊,菁靈姊與東流風--著實是一團紊亂呵!

該怎麼解?能不能解?

就在她承受著他的巨大那一刻,左千藤知道自己的心亂了。
引言 使用道具
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6-21 00:53:34


該死的空無一人!

當他不舍地離開她,匆匆出門去辦事之前,他明明警告過她,要乖乖待在家裏等他的。

誰知道,在他匆匆趕回來時,面對的竟是一間空蕩蕩的屋子。

「該死的!」東流雲憤怒地低咒著。

難道昨天的一夜對她而言,沒有任何意義嗎?

憤怒讓他的雙拳緊握,他再次環視著空蕩蕩的屋子,然後猛地回身,大踏步地離開這間充滿著他們之間纏綿記憶的屋子。

她以為,她真的能逃開他嗎?

她不知道,在他昨夜擁有她時,他就立過誓了,這一輩子他將徹底地擁有她的身軀和靈魂,所以就算她逃到了天涯海角,他也會將她逮回來的。

「喔……」跟著他回來的駱上峰看著東流雲一臉鐵青,再加上屋子裏空無一人,精明的他很快就臆測出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厚,他還以為今天他就可以變成大富翁了,誰知道左千藤那姑娘這麼的不合作,竟然溜了。

害他即將到手的錢,轉眼又長了翅膀飛回巢裏去,而且看東流雲此刻鐵青的臉色,他不用膝蓋想也知道接下來的日子絕對難過,除非好友能在最短的時間內找到左千藤,否則……

冷不防地打了個寒顫,看來他真的不能再繼續看好戲下去了,得真的加把勁幫兄弟抱得美人歸,他可不想凍死在他那嚇人的目光中呵!

「剛剛講的通通不算數,我要你婚禮照常籌備,並且得在三天內把流風給捉回來,還有散佈消息給各大媒體的記者。」

「嗄?!」他這種一百八十度的大轉變,讓駱上峰一時完全反應不過來。

一向最討厭和媒體打交道的流雲,竟然主動要求他散佈婚禮的消息給記者,可問題是哪兒來的婚禮啊?

難不成他這個好友是氣瘋了嗎?真的決定要娶方菁靈為妻嗎?

將駱上峰的驚訝看在眼裏,東流雲淡然卻肯定地說:「你沒聽錯。」

「可是這樣好嗎?」

他真的不懂流雲是怎麼想的,他現在不是該要努力去將左千藤給逮捕歸案嗎?

怎麼卻打算花時間在和方菁靈那場虛幻的婚禮中?

「沒什麼不好的,一切不過是按照原定計劃進行罷了!」

「可是問題是,原定計劃只有你知道。我知道,再說那個方菁靈最近總是要求要見你,我猜她九成九是為了阻止婚禮的進行,那你又要怎麼去說服她?」

「很簡單啊!直接告訴她婚禮的新郎不是我就行啦!」

依他看來,那個方菁靈雖然因為跟流風的愛戀受傷慘重,但他看得出來她眼底對流風的依戀。

這點從他每次只要一不經意提起流風小時候的事,她的眸子便會從黯然轉成晶亮,甚至聽得聚精會神就可以看得出來。

所以,他想她絕對會樂於新郎換人做做看的。

「你是說流風!」不愧是至交好友,只消東流雲一提點,駱上峰馬上就知道他指的是誰。

「對,我限你三天之內把他給我找出來,還有幫我約何離枝見面,我想千藤的離開,她一定知情。」

「所以你不打算去找她,你打算派個千藤親近的人來做內應,然後再來個甕中捉鼈?」

沒有回答駱上峰的問題,他只是勾起了一抹帶著算計的淺笑。

這一次,他一定要逼出她的心意,他的時間可寶貴的了,得去賺更多的錢來充實財庫。沒那麼多美國時間去和她玩我猜我猜我猜猜猜的遊戲。

所以這次為了她,他可是決定全力以赴了。



縹緲的眼神直勾勾地望著遠處的山嵐,那輕飄的嵐美得讓人心醉,可卻映不進左千藤的眼瞳。

她只是這麼直勾勾地瞧著,彷佛認真得緊,可也只有她自己知道,她什麼也瞧不進心坎兒裏。

這幾日回蕩在她心裏眼裏的,莫不是那張宛若刀雕斧鑿,宛若惡魔般俊美的臉孔。

「千藤、千藤……」連串的呼喊由遠而近,但卻怎麼也竄不進心思百轉千回的左千藤耳中。

終於,連串的呼喊停歇了,好不容易爬了一小段山路到來的何離枝,氣喘籲籲地瞧著像是個木頭人兒似的左千藤,無奈地翻了翻白眼。

「回魂了!」她沒好氣地揚高了聲調,終於換來左千藤無精打彩的回眸。

「離枝姊,妳來啦!」

「是啊,來了好久了,妳現在才發現。」何離枝的聲音聽起來好似抱怨,可是其實有著更多的心疼。

但心疼以外,卻也有不解。

她就是不懂,千藤到底在鑽什麼牛角尖?明明就是對東流雲有情,人家也對她有意,可她偏生就要在一夜纏綿之後,躲到這雞不拉蛋、鳥不生屎的地方。

「喔!」面對何離枝的抱怨,她只是低應了一聲,然後就沒了下文。

厚,她真的快受不了了,所以她決定--

她要聽從東流雲的意見,徹底地逼出千藤的心意。

從幾次簡單的接觸中,她自東流雲的眸中看到了濃烈的真情摯愛,她願意相信這樣的男人可以帶給千藤幸福。

只要她幸福了,那麼在天上的爸爸應該也能安心了吧!

爸爸年輕時來臺灣邂逅了千藤的母親,但他離開時並不知道千藤的母親已經懷孕了。

後來千藤的母親過世前,才寫了封信告知父親,但等父親尋來,千藤已被社會局人員帶走而失去音訊。

這個流落在外的妹妹呵!

這也是她為什麼總是默默守在千藤身邊全力支持她的原因,她不求千藤認祖歸宗,也不求她明白所有的一切,她只要她幸福!

「我上山前剛接到菁靈的電話,妳知道她跟我說什麼嗎?」

「說什麼?」左千藤意興闌珊地順著她的話問。

「她說因為妳的失蹤,所以她就把一切的真相全都告訴了東流雲,希望他不要再繼續籌備婚禮,可是他卻還是執意一切照舊。」

「喔!」聽到這個消息,更加證實左千藤原先的揣測,她的心咚地往下一沈。看來,東流雲真的是喜歡上了菁靈姊吧!否則他不會在明知道她的肚子裏並沒有東家的孩子時,還這般固執地要將菁靈姊娶進門。

「千藤,這就是妳的反應,這件事怎麼說妳也要負上一些責任的,難道妳就要眼睜睜地看著妳姊姊被迫嫁給一個她不愛的男人。」

何離枝突然面色一整,厲聲地指責語調懶洋洋的左千藤。

「菁靈姊可以不嫁啊!」

「她的確可以不嫁,可問題是東流雲威脅她……」她故意語帶保留。

他竟然威脅菁靈姊?!

聽到這個消息,左千藤的眸子終於露出一絲生氣。

她瞪大了眼瞧著何離枝,問道:「他是怎麼威脅她的?」

「他說因為妳們的謊言,讓他花了錢籌備婚禮,而且還廣發喜帖,現在婚禮若是少了新娘子,到時要教他面子往哪兒擺?」

哼,果然又是小家子氣的心態在作祟。

他要廣發喜帖能怪得了她們姊妹嗎?明明是那個小氣鬼自己想要大撈一票,才會造成今天這樣的結果吧!

「他還說,若是婚禮少了新娘,那麼菁靈就要賠償他所有婚禮籌劃時支出的費用。」

「那就賠他啊!」左千藤沒啥大不了地答。

「是兩百萬耶!現在菁靈連一萬塊也拿不出來,更別說兩百萬了。」

「哇哩咧,那個該死的東流雲是想搶人嗎?他籌劃的那個破爛婚禮,有花到五十萬就不錯了,他憑什麼獅子大開口地要我們賠他兩百萬。」

「他說其它的算是精神損失。」

去他的精神損失啦!她都還沒跟他要開苞費咧,他竟然還有臉來要什麼精神損失,這個男人是愛錢愛瘋了喔!

左千藤愈來愈不爽,怒氣正快速悶燒,此刻的她完全一掃方才的懶散樣。

「還有……」何離枝故作遲疑樣。

「還有什麼?」左千藤的眼瞳瞪大。難道這些還不夠?他還要求了別的?

「他甚至跟菁靈直言說,他不愛她,這一輩子都不會,所以妳不付錢的話,她就準備守一輩子的活寡。」

「他不愛她,幹麼執意要娶菁靈姊啊?」胸臆中的怒氣終於全數爆發,她驀地低吼。

「不知道,不過他有說,只要那個偷偷溜走的女人肯回來他的身邊,他就可以一切都不計較,否則……這筆帳他絕對要到底。」

偷偷溜走?!

他在說誰啊?難道是在說她嗎?

如果是的話,那也未免太奇怪了,她走不走關他什麼事啊?

她都沒有計較他在即將迎娶別人的時候偷走她的清白了,他幹麼把她講得好象是他偷偷溜走的「逃妻」一樣。

他們有那層關係嗎?還是……或許……

猛地,她的心因為這樣的臆測漏跳了一拍,而她那原本略顯蒼白的臉也稍稍泛起了一抹桃紅。

不過除了這個問題之外,整件事……她真的得要好好想一想了,她不能真的眼睜睜看著菁靈姊被迫嫁給一個她不愛的男人吧!

禍既然是她闖下的,她似乎更有責任去擺平他,雖然她真的很不想見到那個擾亂了她心扉的男人。

但……能躲得過嗎?

就算人真躲得過,但心呢?

經過幾日的沈澱之後,她其實不得不對自己承認,自己只怕真的對那個小氣鬼動了心。

所以……唉……



莊嚴的聖音回繞,潔白的輕紗飄揚。

雖然沒有鋪張的滿室玫瑰,但卻透著一種簡單的莊嚴感和濃濃的祝福。

隨著結婚進行曲的響起,一對新人緩緩沿著紅毯步入禮堂,在牧師的面前站定,聆聽著聖喻。

在說完彼此的誓言之後,神父揚高聲調朝著賓客問:「在場是否有人反對這場婚禮的進行,若有者請現在提出,若是沒有現在提出,就請永遠不要再提……」

他的話聲才落,教堂原本闔著的大門卻突然發出砰的一聲,被人急急地推了開來。

然後一記高亢的女音隨即回蕩在寬闊的教堂之中。

「我反對!」

這句話一出,所有的賓客全都有志一同地回過頭去,看看究竟是什麼人那麼大的膽子,竟然敢反對婚禮的進行。

沒有想到,映入他們眼簾的竟是一個雙手還置在膝蓋上,氣喘籲籲的女人。

這女人身著簡單的牛仔褲、T恤,那簡單乾淨的氣息就像是個高中小女生似的。

她……為什麼反對啊?

眾人面面相覷,因為參加婚禮的賓客全都沒有遇過這樣的狀況,也不知道該怎麼反應。

終於,神父好不容易從怔楞中回過神來,連忙問道:「妳有什麼理由反對?」

迎著神父質疑的眼神,左千藤挺直腰,深吸了口氣,然後用所有的人都聽得到的聲音道:「因為我懷了新郎的孩子。」

此語一出,現場鴉雀無聲,甚至還有人倒抽起氣。

成了眾人目光焦點的左千藤,完全不在意周遭人瞧她的眼光,反而筆直地走向站在聖壇前的那一對男女。

「東流雲,我要你負責,你不準硬要娶菁靈姊為妻。」左千藤再次大聲地說,存心用眾口鑠金的力量逼迫東流雲放棄這場婚禮。

就在這個時候,身著白色燕尾服的新郎緩緩轉過身來,當他的臉龐映入她的眼簾之際,她倏地傻了眼。

怔楞楞地瞧著他,又瞧了瞧新郎身邊笑得燦美如花的新娘子,雖然化著新娘的濃妝,可是左千藤還是可以一眼就認出她的確是菁靈姊沒錯啊!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啊?

左千藤的腦袋當機似地嗡嗡作響著,完全弄不清眼前這是什麼情況。

新郎不是東流雲嗎?怎麼換了個人?離枝姊明明不是這樣跟她說的啊!

天啊!誰來告訴她,這究竟是什麼狀況啊?

就在左千藤百思不得其解之際,她的手臂突然被一股突如其來的力量拉扯,然後纖細的身軀就這麼硬生生地撞進一堵寬厚的胸膛之中。

她在驚嚇之中抬首,眸光卻倏地與兩道含著濃情的眸光交纏著。

「你……」

本該站在神壇前的男人竟當眾將她扯進懷中,本來就已經呈現當機狀態的左千藤更是驚愕地說不出一句話來。

直到東流雲朗聲問:「除了懷孕之外,妳還能不能想出一個更好的理由來當藉口啊?我雖然對自己的能力很有信心,可是應該不至於這麼神準吧!」

「我……你……」她現在更是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

除了傻眼,還是傻眼,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啊?

「妳以為今天婚禮的新郎是我,對不對?」緊凝著她的東流雲開口問。

左千藤點了點頭。她是真的這樣以為,卻不知哪里出了差錯?

「妳想趕來阻止婚禮,對不對?」他又問。

她又點了點頭,好不容易因為驚愕而張大的嘴兒終於稍稍闔上。

「為什麼?」這個為什麼問得有些急切,顯然他非常地在意這個答案。

「因為你說你不愛菁靈姊。」這是她目前唯一想得到的答案。

可是卻不是他要的答案,於是他又問:「還有呢?」

「還應該有別的嗎?」左千藤回避著他的目光。方才那股打斷婚禮的勇氣,不知何時早已自她的身軀之中消失殆荊

「妳該死的還敢問我,妳這麼衝動地來阻止婚禮,難道不該有個更光明正大的理由嗎?」東流雲咬牙切齒地說。

他發誓今天她若再和他打馬虎眼,他絕對不會再善罷甘休,他非逼得她說實話不可。

否則他這麼大費周章地安排一切,不但花了一大堆錢,好不容易將流風從老鼠洞裏挖了出來,為了鼓勵他重新振作,他甚至花錢開了一間適合流風專長的公司讓他學習打理。

再讓他瞭解方菁靈是多麼用心地愛他,要他必須懂得珍惜,還為此設計了一場戲,讓他瞭解其實方菁靈對他是很重要的。

更別說,他是花了多少的口水,說服原本已經心死的方菁靈,讓她誠實地面對自己心裏那未曾熄滅的感情。

他甚至替流風掛保證,只要方菁靈願意再給他一次機會,他一定會懂得好好珍惜。

好不容易,所有的問題都解決了,眼前這個麻煩的女人也如他所預期地出現,可是他卻依然沒有得到令他滿意的答復,這豈不是虧大了嗎?

所以,他當下決定不再讓她打哈哈,非得聽到他要的答案不可。

「沒……呃……」左千藤本來直覺要搖頭否認,可是一瞥見他那想要殺人似的目光,又旋即頓祝

其實當然還有,那個原因就是因為她不想再繼續欺騙自己了。

真相是她對他動了心!

可是,難不成他要她在大庭廣眾之下說出這句話來嗎?這種丟臉的事打死她都做不到。

「沒有了是嗎?」緊抿的唇角噙著一抹冷笑,東流雲突然放開她,然後步向聖壇。

「如果沒有了,那婚禮就繼續進行吧!」只不過這次原本站在新郎位置的那個新郎往後退了一步,站在伴郎的位置,而向前踏去的東流風則遞補了新郎的位置。

「神父,再來一次吧!替我和方菁靈證婚。」一在新郎的位置站定,東流雲就抬頭對神父說。

「嗄?!」臉上原本應該一片莊嚴的神父,因為驚訝而讓嘴張成了一個大大的O字型。

現在是莊嚴神聖的婚禮耶,怎麼新郎還可以變變變的嗎?

「咳!」他清了清嗓音,正準備開口證婚。

而一旁的左千藤心急之餘,再也顧不得什麼面子問題,揚聲吼道:「還有我突然發現自己好象愛上了你這個小氣鬼,這個理由可以阻止你和菁靈姊結婚嗎?」

不顧一切地喊完了這段話,左千藤驀地紅了眼眶,心裏那股不安和害怕讓她的眼淚也跟著啪啦啪啦地往下掉。

她甚至低下頭,然後用手摀上耳朵,就怕聽到神父繼續婚禮,更怕聽到「以上帝為名,我宣佈你們成為夫妻」這段話。

突然間,透過迷蒙的淚眼,她瞧見一雙男人的皮鞋在她眼中出現,然後一隻手突地將她旋進了懷中。

「哭什麼,該哭的人是我好不好,得這麼大費周章的才能逼出妳的真實心意,妳知不知道,為了找回流風和籌備這樁婚事,還有贖回妳的婚姻權,我花了多少錢啊?」

東流雲沒好氣地數落著,可是他抱著左千藤的雙手卻愈收愈緊。

雖然哭得淅瀝嘩啦的,可是她還是將他的話全聽入了耳中,驚愕地抬頭。

「你的意思是,你從一開始就根本沒打算跟菁靈姊結婚?」

呃,這是什麼狀況啊,難道全是她誤會了嗎?那她的臉豈不是丟大了!

「當然!妳以為我會願意去做這種花錢娶一個我不愛的女人,將來還得養她一輩子的笨事嗎?」

這種虧本的生意拿來做,他的智商又不是負的。

「這婚禮……」

「這場婚禮本來就是為了流風和菁靈辦的,誰做的錯事,本來就該由誰來負責啊,雖然沒有孩子,可是流風還是該有他的擔當。」

「那你跟我上床是因為?」心裏悄悄地升起一絲希冀,雖然說,她也知道這個場面實在很不適合,尤其是又有一個被她打斷的婚禮在等著。

但……她就是忍不住想知道啊!

「妳以為我若不愛妳,幹麼跟妳上床?妳知不知道跟女人上床的後遺症很多,有可能要花很多很多的錢耶!」

聽到他說愛她,她的心像是要飛上天際一般,可是問題是他一定要那麼殺風景地提錢這檔子事嗎?

「還有,我鄭重警告妳,妳這次害我花了一大筆錢才擺平妳和上峰的婚約,又害我花了一大筆錢,籌備了這次的婚事,所以……」

望著他臉上那錙銖必較的神情,左千藤的臉忍不住浮現不悅。他幹麼那麼計較啊,還說愛她咧?會不會是騙人的啊?

「所以我罰妳得成為我的老婆,替我燒飯洗衣一輩子。」

「嗄?!」她的嘴又成了個圓O型。

這個懲罰會不會……會不會太過於誇張啦?

才不過幾千萬的事嘛,也要賠上她的一生喔!

可是,不答應好象不行吶,瞧他那鐵青的臉色,一副不答應就要找她拚命的模樣,那她還是答應好了。

反正這個懲罰也挺正中她下懷的嘛!

畢竟都已經被他吃幹抹淨了,那麼賴他來養她一輩子也不賴嘍!

只是猶豫這麼一下子,左千藤便鄭重地點下了頭。

「好吧,就讓你養一輩子好了。」

聽到這句話,東流雲狂喜,卻又忍不住想要否認她的表述。「什麼我要養妳一輩子,是妳要一輩子替我洗衣燒飯好嗎?」

這句話低吼完,他才發現在一片看戲的鴉雀無聲中,站在神壇前的神父已經吹鬍子瞪眼地在怒視他。

呃,現在好象還在進行婚禮耶,看來他們得等以後再來討論是她洗衣燒飯一輩子,還是他養她一輩子。

緊緊地握著左千藤的手,東流雲將她牽至一旁,終於讓婚禮得以進行下去。

可是不一會兒,左千藤卻又像是想到了什麼似地問:「你是因為本來就打定主意這是你弟弟的婚禮,所以才這麼小氣的嗎?」

雖然眼前的這個婚禮挺莊嚴的,可是怎麼說都有點寒酸,所以她有些擔心自己的婚禮不能美得像夢想中的一樣。

低頭斜睨了她一眼,東流雲沒好氣地對她說:「當然不是,我是因為這是我弟的婚禮,所以才這麼大方的。要是我的話,公證結婚就算了,既簡單又省錢。」

此話一出,左千藤的眼兒倏地瞪大。

他……他……他……不會真的小氣成這樣吧!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麼她真的要重新考慮要不要給他養一輩子了。

彷佛看出了她的神情代表什麼意思,東流雲惡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卻又忍不住寵溺地說:「妳休想反悔,頂多我讓妳有個夢想中的婚禮,這樣總行了吧!」

幸福的笑容緩緩地爬上了左千藤的臉,也讓她的嘴角彎成了一個漂亮的弧度。

他是小氣鬼沒關係,但就憑著他也愛她,她應該很簡單就可以從他的身上挖出錢來吧!

呵呵呵呵!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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