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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言:
她是他的人!?
喂喂喂!
這是什麼鬼話啊?
為他們家工作的是她的父母,
可不是她,
為什麼他老是一副「她是他的所有物」的模樣,
哼哼!
如果他以為她還會一直像小時候那樣逆來順受,
那他就大錯特錯了,
為了捍衛自身權益,
她決定展開絕地大反攻,
而首先,
就從改正他動不動便爬上她的床這個壞習慣開始!
楔子
於歆潔雖然睡著,可是睡得極不安穩。
很熱!全身像是著火一樣的熱!她想掙扎,想掀開被子,可是發現她的手動不了……不!不只是手動不了,全身都動不了,有個很重的東西壓得她喘不過氣來,幾乎就要窒息了……
「嗚……嗯……討厭……」
擰緊了秀麗的眉,她難受地呻吟,才張開嘴,一個灼熱的東西覆蓋住她的唇,霸道的吞進她的聲音,接著是強悍不容拒絕的舌頭潛進她嘴裡,肆意的掠奪……
不能呼吸了……
突然,她張開眼睛,醒了。
這種情況,再怎樣也會醒過來。
她驚惶中帶著迷霧的雙眼眨了眨,一下子沒有辦法讓混沌的腦袋運作。
是夢?可是身體的觸感不是假的,充盈在鼻翼還有整個感官的男性氣息也不是假的,就連眼前放大了的男性臉龐,也沒有因為眨眼的動作消失。
男人放開她的唇,似乎覺得她震驚莫名的表情很有趣,他笑了起來,低沉的嗓音帶著性感的魔力。
「你、你……你怎麼會在這裡!?」
惡夢!這是她最可怕的惡夢!
男人聳聳肩,咧嘴微笑,似乎她問了個很蠢的問題。
他俯身,又吻住她。
她的身體被他壓的動不了,只能被迫接受那霸道的吻,可是腦子卻像是跑馬燈一樣,轉著混亂的念頭。
他不應該在這裡!他可以在美國、日本、義大利,甚至是北極,就是不應該出現在這裡……
而且……她確信她要睡覺之前有鎖門……
他怎麼進來的?他來這裡做什麼??
雖然她沒有機會開口,可是野獸般的男人光用肢體,就回答了她沒有問出口的問題。
感受到一隻粗糙的大掌佔有的撫摸她的腰側時,她才驚恐的發現自己身上的睡衣不知道什麼時候不見了,而男人的身體也一絲不掛,堅硬得像石頭一樣的胸膛緊密的貼緊她軟嫩的胸,肌肉隆隆的大腿纏緊她的腿,沒有一絲縫隙的,兩人身體糾纏在一起。
那……那是什麼東西!?
她的心臟就快要停了,當她感覺到小腹處某個恐怖的硬物正張狂的抵住她的時候……
「不……嗚嗚……」她用力的掙扎、扭動,一雙小手徒勞的推動著那如山一般的肩頭,可是所有的努力對男人來說,都好像是蚊子叮一樣的沒有效果。
最令她害怕的是——小腹前方那個東西好像更加灼熱、更加巨大了……
哇哇哇!
她不顧一切,出於本能,張開嘴,一咬——
男人稍稍退開,舌頭傳來的劇痛讓他不得不暫停。
「走……走開!」
努力制止自己聲音的顫抖,她用以往能夠嚇阻所有男人的冷眼瞪著他,希望他能夠像其他男人一樣,知難而退……
可是她忘了,他不是其他男人。
他根本就不是一般常人!
男人皺眉,似乎對「樂趣」被迫中斷感到不滿。單手抓住她的下顎,他逼迫她張開嘴巴,然後,他的唇再次降下,這樣她就不能咬他了。
他滿足的輕歎,任意的品嚐她的唇舌。
她簡直要哭出來了!
野獸!男人根本就是只服從於本能的野獸。
離開太久,她都忘記了。
男人終於吻夠了,放開她。這時她已經是滿臉通紅、氣息不穩。
男人的雙腿擠進她腿中央,讓她無法緊閉的腿只能掛在他的腰間。感覺到富有魄力的強悍灼熱正試圖擠進她體內,她驚恐萬分。
「不行!你不能!」
男人用一種莫名其妙的眼神俯視她,微皺起男性化的濃眉。
「為什麼不行?你是我的。」
這句話像是魔咒。一個糾纏了她一輩子的魔咒,把她給定住了。
她發愣的時候,男人毫不留情的一舉貫穿她——
痛!
「好痛啊!不要……」
她捶著男人的肩膀,試圖擺脫他沉重的身體,本能的掙扎起來。
「噓……沒關係,很快就不痛了。我發誓,會讓你舒服……」
放、放屁!她會相信這種話才有鬼!
「放開我!」
儘管再高傲冷靜,於歆潔此刻也羞憤的漲紅了臉。
男人沒有動,好像是享受著被她包圍的快感。他的臉宛如刀刻般的剛硬線條裡融入了些許的柔軟,不斷親吻著她,她的臉、她的頸、她不斷發出詛咒的嘴巴,一邊撫摸她身上的性感帶……
然後,她感覺到了自己身體的改變……她微微抖顫的體內充盈著他壯碩的存在,又像是要把這莫名其妙的入侵者給推出去似的……
「不要!走開、走開……」
她害怕了,害怕那種失控的感覺,害怕那種威脅著要淹沒她的熱流……
沒有經驗的她,不知道這樣的扭動只會讓男人更加興奮,她驚恐的看見男人的眼睛變深了,他的表情狂野的讓她更加害怕。
然後,他強勢的男性力量完全壓制住她,揪住她的腰,開始狂猛的律動。
「不……啊啊……啊嗯……」
她掉下去了……掉進可怕的熱流當中……被淹沒……
她最可怕的惡夢成真了……
第一章
昨天晚上作了個惡夢,早上醒來才會全身酸痛吧!
思緒還飄遊在清醒跟熟睡之間,迷濛之中,於歆潔只感覺到身子很重,還有一種黏膩的感覺。
她緩緩張開眼睛……
首先進入眼簾的是赤棕色肌膚,然後她才體認到,自己被鎖在堅硬的手臂跟胸膛中間。
她全身僵硬了。
這麼說……那不是夢……了!?
她想尖叫,可是長久以來的教養不容許,最重要的是——她不想吵醒身邊的男人!
輕輕的移開那只沉重的手臂,她屏住呼吸,躡手躡腳的從男人的禁梏中離開。
男人睡得很熟,她的眼睛沒有一刻從他臉上離開。那是因為她要掌握他的反應,絕對不是因為她想看他,她這麼對自己說。
用床邊不知道什麼時候被踢到地上的床單,把自己赤裸的身體圍了起來,她感覺全身酸疼得受不了,雙腿間黏膩的感覺,更是讓她又羞又怒。
那是男人留下的痕跡,一個既羞恥又令人無法忍受的印記!
她瞪了眼床上熟睡的人。
他比起幾年前來說,更成熟了!一夜間長成的鬍渣,讓他的臉看起來更加粗獷,深黑、濃密又凌亂的頭髮就像個野蠻人。
他就這麼裸睡著,大剌剌的佔據她淡粉色的床,完全不協調的畫面,讓她氣憤。
他不屬於這裡,然而他就這樣肆無忌憚的闖進來佔有她,好像一切都是理所當然。他的厚顏無恥、大膽、霸道、無理、目空一切,讓她氣得牙癢癢的。
他沒有權利這麼做!可是,她敢打賭,他一定不這麼想。
他認為他是她的主人,可以穿著髒鞋子闖進她的生活,主宰她的生命,而她得無條件的包容,甚至感激涕零——
放、放屁!
床上的男人勾起一個性感的笑容,伸手,卻只抱到空氣,於是他輕皺著眉,張開眼。
於歆潔整個人僵硬起來。她想跑,可是雙腳好像灌了鉛似的,怎麼也移動不了。
「小潔。」男人低沉的嗓音,讓她的心不規則跳動起來。
她知道自己千不該萬不該想起那個邪惡的嗓音,昨夜是如何在她的耳邊呢喃……
「怎麼這麼早起來?來!回床上。」男人對她伸出手,他的語氣雖然溫柔,可是卻帶著不容拒絕的強勢。
她差點就乖乖聽話了,幸好僅存的理智解救了她。冷下臉,她用讓人凍結的冰冷視線俯視他。
「我要去上班,你該走了。」
滾——那是更精確的字眼!
男人用莫名其妙的眼神回視她,彷彿她講了多麼愚蠢可笑的笑話,他甚至勾起唇角。
「回來,你今天可以不用上班。昨天一定累壞你了吧?太久沒有見到你,我真的太想要你了,難免衝動了些。雖然我已經盡量溫柔了,可是畢竟那是你的第一次。過來讓我看看,你有沒有受傷……」
「閉嘴!」於歆潔整個臉都漲成紫紅色。
不敢相信竟然有人會無恥的把那些話講出來,她氣得頭都冒煙了,更別提根本想都不敢想他到底要檢查她哪裡有沒有受傷……
「閉嘴!閉嘴!閉嘴!你給我滾出我家!」
男人愣了一秒,然後,竟笑了。
「我的小潔還是沒變,還是像以前一樣害羞。其實沒有什麼好害羞的,你本來就是我的人。」
她的眼睛快噴出火來了。無恥!她不敢相信會有人這麼厚顏無恥!
「滾!滾出去!」
男人不動。
好,沒關係,不動是嗎?她火冒三丈的把床上床下他亂丟的衣服給抓起來,扔到門外,然後氣呼呼的叉著腰,站在敞開的房門中間瞪著他。
「滾!」
男人皺眉,可是沒理她。
她的胸膛因為氣憤而急速起伏著,在互相瞪視的數分鐘之後,男人突然邪邪的彎起嘴角。
他的視線很邪惡,而它們正如雷射光束一樣的放在她起伏的胸脯上。
「小潔生氣的時候全身都紅起來,好可愛!」他呵呵笑著說。
於歆潔閉上眼睛,雙拳捏緊,她必須不斷的深呼吸,才能夠壓抑下拿刀子砍了他的衝動。
她不是害怕犯下殺人重罪,也不是怕被關進監牢,她唯一的顧忌是男人從小接受嚴格武術訓練,而且號稱是難能一見的奇才,她的衝動並不能讓他得到一丁點教訓,只會自取其辱。
原地旋身,她決定了——
不理他!
對!很卒仔!可是對付這個臉皮像銅牆鐵壁一樣厚的男人,她想不出什麼辦法。生氣——他感覺不到!比力氣——她贏不了!
話說回來,要是她有辦法的話,幾年前她也就不需要逃也似的離開那個家……離開這個男人……
氣呼呼的從衣櫃裡取出換洗衣物,她抬頭挺胸走進浴室,一眼也沒看床上的人。
就把他當成大型垃圾算了!
「*&%$#!」脫掉那可笑的床單,她看見鏡子裡的自己的時候,不禁罵出了好幾句不能稱得上淑女的詛咒。
真好!她今天早上的髒話用量,已經超過她過去二十幾年的總和。
雪白透紅的肌膚上佈滿點點紅痕,不用想也知道那是什麼。那傢伙、那傢伙根本是故意的!
她瘋狂的用沐浴巾搓掉那些痕跡,可是就算是把身體全都搓紅了,還是掩蓋不了男人留在她身上的那些烙印。
烙印!是的,她現在就有這種感覺,自己好像是一條被烙上主人印記的牛。
於歆潔花在盥洗的時間比平常多了一倍,可是當她走出來的時候,完全看不出剛剛的疲態跟狼狽。波浪的長髮、完美無瑕的淡妝、剪裁合身的黑色套裝,光鮮亮麗一如以往,她看起來就像是一個冷靜幹練的女秘書。
化妝、衣服真的是一個女人的武器,有了這些防護,她彷彿也找回了平日的自信。
一切都會回到正常!她告訴自己,那個人不會影響她,不管他這次來的理由是什麼,他不可能待太久。
他不可能待太久、不可能停留——為她。
他是個太愛自由的人,不知道為什麼,她的心情有點怪,無法真誠的為這個念頭開心。她太瞭解他,知道他也許是一時心血來潮來看看她、逗逗她,那是他最愛的把戲之一。
沉下臉,她確信自己已經武裝好自己,然後才用沒有溫度的眼睛俯視著仍然大剌剌躺在床上,無恥的佔據著她的床的男人。
「我去上班了,你出去的時候記得把門鎖上,鑰匙就丟掉好了,晚上我回來的時候,會請鎖匠來換鎖。」她會換一副最昂貴、最先進、最嚴密的鎖,不會讓任何「宵小」有機會再闖進來。
「上班?」這兩個字彷彿令他驚訝。
對呀!他這種人可能一輩子都無法想像正常人是怎麼生活的,正常人需要上班,才能養活自己,而這種事情對他來說太遙遠了。
「別去了。」他露齒微笑,黝黑的臉孔上宛如陽光一般溫暖的男性笑容,想必能夠迷倒一票女人,只可惜她已經免疫了。「留下來陪我。」
儘管低沉的嗓音再誘惑,也隱藏不住男人天性中的威嚴。她很清楚,那不是請求,是「主人」的命令。
她冷哼了聲,轉身不理他。
男人不悅的咕噥了句什麼,她沒聽清楚,只聽到背後傳來悉悉索索的聲音,然後是腳步聲。
她回頭,幾乎是立即,她後悔了,因為眼睛對上一個全身赤裸的男性,並不是一件很健康的事情。
他光著身子,就這樣在她房裡走來走去,最令她氣絕的是——他的動作完全沒有一絲羞怯,自在的就像是一隻漫步叢林領地的黑豹。
錯了!他不是黑豹,是大野狼!
她強迫自己不要去看他、不要受他影響,轉頭的時候,她卻發現自己的脖子有多僵硬……
別管他、別管他!別管他就好了……像咒語一樣,她不停給自己心理建設。
「小潔。」男人並不是那麼容易被忽略的人物,他簡簡單單的用一句話,就摧毀了她自認的冷靜自製——「我的早餐呢?」
她跳起來,轉身瞪大眼睛。
早餐?他指望她做早餐給他吃!?
男人理所當然的表情讓她氣炸了,正待發作,一聲刺耳的電話鈴聲闖入——
「喂!」一邊還瞪著男人,她接電話的語氣沒有好到哪裡去。「誰啊?」七早八早打電話來。
「小潔。」又是一個叫她小名的人,只不過這個她完全沒有辦法生氣。
「媽……」於歆潔心裡有種很不好的預感。
「聽說少爺到你那裡去了。」電話裡傳來喜不自勝的聲音,讓她的心又沉了幾分。
「少爺」這個古老的、早就應該丟到資源回收場的稱號,更讓她的心情低到谷底。已經懶的去問媽怎麼消息這麼靈通,她的經驗告訴她,沒有什麼是那個龐大的地下帝國組織不知道的。
「真是太榮幸了!你聽好,要好好服侍少爺,他有什麼需要、有什麼吩咐,我們這些做屬下的都要盡力去幫他達成,懂嗎?對了,你那邊那麼簡陋,需不需要從這邊派人去協助你?」
「不用了!媽,我確信『少爺』不會在我這『簡陋』的地方待太久。」
「是嗎?說的也對。噢,對了,現在已經快八點了,你準備早餐給少爺用了沒有?少爺早餐習慣吃干貝白粥配上兩道小點,還有別忘了水果,準備蘋果跟梨子好了,這是少爺最喜歡的。啊!你一定沒準備對不對?粥要前一天熬好才入味……算了,你就煮一般的稀飯,可是要多加上幾道小菜……」
「媽,夠了!」
於歆潔覺得自己已經快要爆炸了,尤其是看到現在已經晃到她眼前的男人,露出勝券在握的可惡笑容時……
「你會準備吧?」電話那頭傳來驚恐萬分的聲音。「乖女兒,告訴媽你會盡力,如果你不會做的話,至少不能讓少爺餓著,叫五星飯店的外賣,還是……你家附近總有餐廳吧?答應媽,你絕對會照顧好少爺!」
母親那絕望的聲音讓於歆潔無法狠下心,片刻,她才不甘心的咬著下唇,咬牙切齒的說:「我知道了。」
用力掛上了電話,她瞪了眼男人;後者不但沒有被她殺人般的視線嚇怯,還心情很好似的咧嘴而笑。
「可惡!」她大聲詛咒,一邊憤怒的走進廚房。
忍耐、忍耐、忍耐!她不斷告訴自己,那是為了媽媽,不是為他。準備早餐是嗎?那很簡單,吃完就叫他滾蛋吧!
好不容易壓抑下滿腹的憤怒,稍微冷靜下來,她環視廚房,突然想到一個很重要的問題——
她這輩子從來沒有做過一頓飯!
以前在「那個家」,當然是不愁沒有廚子,逃出來以後,她過了一段外食的日子,可是自從跟好朋友紀君彤同住以後,那些日常生活瑣事就很自然的都推給愛做家事的君彤了。
想到這個,她又是滿肚子不滿。
可惡的鄭耘邦,搶走了她最珍貴的好朋友,害她這幾天過著沒有人照顧的淒慘日子。
她昨天還想著要去找一個鐘點女傭來吶!哪裡想得到今天自己就得做某人的女傭,這種反差還真是諷刺到了極點!
她稍皺眉,把這些念頭給掃出腦海。總之就試試看吧!有什麼事情會難倒她?快點弄完,就可以快點打發那個人走。
打開冰箱,裡面只有一些飲料、一包君彤幾天前買的吐司、幾顆蛋,跟媽交代的,差了十萬八千里!
干貝白粥、幾碟小菜……她哪有空去搞那些?上班都快來不及了。
譏諷的想,她把蛋跟吐司從冰箱拿出來。吐司簡單,她看到旁邊有烤吐司機,雖然沒有實際操作過,但這簡單的家電難不倒她。
把兩片冰冷的吐司放進去,按下按鈕。解決!
現在輪到處理這幾顆蛋了……
她皺眉看著瓦斯爐上的平底鍋,視線游移在鍋子、鏟子、沙拉油、蛋中間。
到底該先做哪件事?以前君彤在做的時候,她都沒看過,不只是因為她沒興趣,最大的原因是,她往往還在睡覺。
算了!能有多難呢?她再次說服自己。
幾秒後,廚房裡傳來尖叫聲——
「怎麼了?」
男人——佟克中衝向聲音的方向,於歆潔在廚房門口阻擋了他。
「發生什麼事?你還好吧?」
看到她,他鬆了一口氣。剛剛那聲尖叫實在太驚心動魄,任誰都會認為發生什麼恐怖的事。
於歆潔的頭髮微亂,神色也有些驚魂甫定。她撩了撩頭髮,強自鎮定。
「沒事,一切都在掌控中。」她的眉在看到他的模樣時,緊緊皺了起來。「還有,你就一定要光著身子在我家晃來晃去嗎!?」
她的情緒已經瀕臨崩潰邊緣了,他就一定要這樣刺激她嗎!?
佟克中不覺得那有什麼,聳聳肩。「我沖完澡就會穿衣服。」
「很好。」她咬牙,額際的青筋隱隱浮現。「請你立刻去洗,早餐很快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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餐桌上的東西很難確定是什麼。黑漆漆的那盤似乎是木炭,可看形狀又不像;另外一盤就更精采了,黃、白、紅、黑混雜,還發出陣陣難聞的燒焦味……
從少年時期就周遊列國、行蹤踏遍五大洲四大洋,交遊廣闊的男人也不禁傻眼。在女人繃緊的臉孔下,他沒有說什麼,坐了下來。
「『少爺』,請用。」她故意用宅子裡部下對他的稱謂,可是語氣一點都不掩飾譏諷。
他拿起一塊黑黑的東西,想研究一下那究竟是什麼。
「這、這是吐司啊?」
於歆潔的臉漲紅了。好吧!她承認自己從來沒有看過吐司長這樣,可是……烤麵包機裡跳出來的吐司白得沒有顏色,所以她才又按了一次,這期間,她還要跟那鍋把她燙傷的蛋奮戰……
不過這些過程她才不想讓眼前這個混蛋知道,她於歆潔的自尊不容許,從小她做任何事情都應該是完美的。
「你要吃就快吃,吃完滾蛋!」
她跟謙卑一點都沾不上邊的言詞跟態度沒有惹惱他,反正他已經習慣了,習慣他可愛的小刺蝟。
「小潔你該不會是……不會烹飪吧?」
她的臉迅速漲紅了,與其說正在生氣……不如說她是惱羞成怒。
他驚訝的看著她。他的小刺蝟是不好意思吧?好可愛的心思呵……
他忍不住呵呵笑出聲,爽朗的笑聲,成功的讓她的臉由紅轉黑。
被人戳破弱點,於歆潔臉上掛不住面子。「少、少囉嗦!你要找會煮飯的人,滾回佟家去!」
「不,我不想離開……」不想離開你。他沒有說出最後的這句,明白在這種情況之下,只會讓小潔更加警戒,甚至逃走。
一個成功的獵人不會讓獵物察覺到自己的意圖的,不是嗎?
「我來煮吧!」他站起來,拿起桌上那兩盤可怕的東西,直接走進廚房,丟進廚餘桶——它們應該屬於的地方,雖然他對那些豬只感到可憐。
「你說什麼?」她似乎無法會意他說了什麼。
狐疑的跟他走進廚房,看他熟練的拿起鍋碗瓢盆,雖然龐大高挺的身材讓廚房顯得擁擠,可是他靈活得幾乎可以算得上美的流暢動作,讓她看傻了眼。
他把蛋打進盤子裡(不像她還得挑裡面的碎蛋殼),攪散,把吐司丟進盤子裡,兩面沾一沾蛋汁後,輕輕放進剛熱好油的平底鍋裡,兩面稍煎一下,立即香氣四溢,而且顏色焦黃,看來好可口……
「接著!這是你的。」他遞給她一個盤子,她只好接住。
不到五分鐘,他又做好一盤。
「好了!我們出去吃吧!」
幾乎半強迫的,她被他拉著走出廚房,回到餐桌,他甚至還不知道從哪裡找出了蜂蜜。
「吶!加一點,很好吃的!」
「不。」她突然清醒。「我不吃早餐。」
他不贊同的皺眉。「那怎麼可以呢!你昨天耗了那麼多體力,應該要補一補。」
男人毫無羞恥心的把昨天晚上的事情拿到餐桌上講,讓她羞怒的差點暈倒。
「我不吃!我上班要遲到了。」她站了起來。儘管那香氣確實挑動著她的味覺,可是她怎麼能夠就這麼示弱?
「坐下,吃完早餐。」男人低沉的吼聲帶著一股渾然天成的威嚴,一改剛才嘻皮笑臉的態度,讓人不由得一顫。
他可以容忍他的小刺蝟小小的反抗,但是絕對不容許她傷害自己的身體。原則就是原則,他不會讓步。
「你不吃的話,我就打電話給於媽,我會告訴她,你不會煮飯,相信她會想辦法教導你。」
那威脅準確無誤的踩中她的弱點,光是想,頭皮就發麻,別說媽會叨念,她可能還會親自來把她給綁回去老宅子裡進行「魔鬼訓練」。
她不甘心的瞪著他,後者勝利高傲的淺笑,讓她氣絕。
吃就吃,不過是吃東西嘛!
抱著自暴自棄的想法,她坐下來,用刀叉切了一塊黃嫩的吐司,放進嘴裡。
好……好吃!不情願,可是她不得不承認。
對了,他怎麼會煮飯?怎麼想都不可能,一個被眾人拱在手心,視如神祇般崇拜的男人……
壓抑不住疑惑,她抬眼,正巧對上坐在對面的男人溫暖的笑眼。他剛剛一直這樣看她吃東西嗎?她的心震顫了一下,不爭氣的悄悄紅了耳朵。
像是能讀出她的疑問,他笑著說:「沒什麼。在外面一個人生活久了,自然就會了。」
他的回答雲淡風輕,可是她卻不禁去想像,他在外流浪的這幾年,過的是什麼樣的生活?那時他還沒成年吧?也許他不如她想像般是個養尊處優的男人,她不是有過很多經驗告訴她,他的外表跟真正的他,有著很大的落差嗎?
搖搖頭,甩開過去的那些記憶,她低頭沉默吃著東西。
「再加點蜂蜜?」
「好。」
直到看到那只粗厚的大手拿著小小的玻璃瓶幫她倒蜂蜜,她才突然領悟到——不得了!「少爺」竟然幫她做早餐,還服侍她,這件事情讓爸媽知道了,不砍死她才怪!
想到這裡,她一邊咋舌,一邊又忍不住覺得好笑。
「你笑起來的樣子真可愛,以後要常常笑。」
男人的聲音把她拉回現實,看著他帶笑的眼,她繃緊微彎的嘴角。
「不准說我可愛!還有,吃完早餐你就給我滾!」
第二章
高跟鞋踩在大理石地板,發出清脆的聲音。時間過了九點一刻,鄭氏集團大樓裡已經沒有趕著上班的人潮,大廳裡也就顯得有些冷清。
於歆潔冷艷的外表、完美無瑕的穿著與魔鬼般的身材,一如以往的吸引了不少在大廳裡的目光,可是今天的她,似乎比以往更加增添了一種難以親近的冷酷感,如果仔細看的話,甚至可以看到她週身環繞著一種冷得足以讓人斃命的光圈。讓人不敢接近,連視線也不敢跟她對上……
「于小姐,早……」
年輕的警衛一天中最幸福的時光,就是上下班的時候能見到美若天仙的於歆潔。在他心目中,她就宛如童話中的公主一樣優雅、美麗、高貴。
可是今天他的聲音不禁軟弱了下去。以往於歆潔雖然一點笑容也吝於給予,但還會禮貌的跟他點點頭,今天卻冷冷地瞪了他一眼。
他的心都碎了!
其實年輕警衛的傷心是多餘的。於歆潔不是瞪他,她眼睛裡根本看不到任何人,當然也沒有注意到一個小小警衛傷心的表情了。
她、遲、到、了!
從來沒有遲到過的她,竟然遲到了!
這一切都要怪「某人」,他一出現,就把她的生活搞得亂七八糟。
那傢伙就是這樣,以為地球都要繞著他運轉,所有人都要配合他改變,而他的自大就是讓她最討厭的地方!
走進秘書室,她還沒來得及跟自己的主管——秘書室的主任鄭家敏道歉,一個令人討厭的聲音就響起——
「歆潔,你終於來了!我等你好久。從來沒有遲到的你竟然九點了還沒來,我真擔心是不是你病了,才想說要去你家找你呢!」
鄭耘鵬,鄭氏集團副董事長,一個含著金湯匙出身的敗家子,也是她最厭惡、最看不起,卻也是最黏人的追求者,一見到她,就好像蜜蜂見了花兒似的飛過來。
「不用,我要工作了,請離開。」
精簡的回答是為了不想對這種人浪費一丁點口水,冰冷的視線是為了阻斷他任何想要藉機親近或攀談的念頭。
「什麼呀……」
男人還不甘心的哇啦哇啦叫,於歆潔早就不想理他,放下包包,直接走到鄭姊辦公桌前。
「鄭姊,對不起,我遲到了。」
老實說,於歆潔會遲到讓鄭家敏有點訝異。來公司的這幾個月,她已經成功證明自己是個負責、有能力又聰明的員工,公司對她的期望可是很高的。
「沒事吧?」鄭家敏關心多過責備。
一閃而過的複雜眼神很快消失,於歆潔又恢復了平日鎮靜優雅的姿態。
這世界上能讓她失控的情況不多,除了那個該死的傢伙以外……
「我沒事。」
鄭家敏點點頭。「那就好。對了,總經理要你進去。」
「我知道了,我馬上去。」
她向鄭家敏點點頭,抬頭挺胸,敲了總經理辦公室的門後走進去。
豪華氣派的總經理辦公室裡,鄭耘邦坐在牛皮辦公椅裡,正神情嚴肅的講著電話。
辦公室裡還有另外一個人,一個忙碌的小身影,正在總裁大辦公桌旁邊的一張小桌子上,排著好幾疊資料,努力的分類、排序,還有裝訂。
「歆潔!」那人看到她,露出釋然的微笑。
反正總經理還在講電話,於歆潔就走近那人。
紀君彤是她唯一的好朋友,她們是大學的同學,還同時進入鄭氏工作。
一個月前,她們還住在一起,君彤從認識她以來就一直跟在她身邊,跟君彤一起住的日子快樂輕鬆極了,可惡的是,她被搶走了!被男人搶走了!而那男人就是鄭氏集團的總經理——鄭耘邦。
都怪她一時心軟,不該看到好友因愛憂愁的模樣,就雞婆的幫鄭耘邦一把。現在她後悔不已,早知道會變成這樣,那時不該點破,就讓那兩個愛著彼此的傻瓜繼續誤會、痛苦下去,多好。
她不是一向崇尚獨善其身的人嗎?哪裡知道自己也會有心軟的時候!
「你今天好晚來耶!我好擔心。」
紀君彤拉著於歆潔的手,坦率的眼睛中寫滿真實的擔憂,於歆潔不悅的噘起嘴。
「還不都是你。有了情人就忘了朋友。你搬走以後害慘了我,你知不知道?」
心中有愧的紀君彤紅了臉。雖然自己過的幸福,可是好友變孤單了,想起這點,她還是有些過意不去。
歆潔雖然很優秀,追求者也多如過江之鯽,可是她的個性是不輕易對人展開心扉的,這也就是為什麼雖然從大學時期就是風雲人物的她,只有她這麼個好友。
她不在的話,歆潔一個人怎麼辦?
「對不起嘛!發生什麼事了?」
想起「發生的事情」,於歆潔臉色一變。
「你不在,我一個人在家,家裡跑來了一隻好大的『老鼠』,弄得我一整個晚上都睡不好。」她咬牙切齒的說。
「老鼠……」紀君彤瞠大眼睛驚叫。「怎麼會有老鼠!?哇!那太可怕了!我今天晚上去幫你抓老鼠!」
「不用了。」謝絕了好友的關心,於歆潔冷冷的說:「到了晚上,那隻老鼠應該走了。」
「你怎麼知道?萬一又回來呢?」
萬一……於歆潔打了個冷顫。不,她一點都不想去想像這個「萬一」……
「我自己會想辦法。」
她們聊到這裡,鄭耘邦的電話正要結束,於歆潔剛好聽到他最後跟對方說了什麼——
「……沒問題,我絕對用最高規格接待這位貴客,他有什麼需求一定滿足他。是的……請放心……」
他掛上電話後,看向於歆潔。
「啊!你來了。」
「是的,對不起,我遲到了。」她的臉很臭。
她討厭得跟人說對不起,今天早上卻說了兩次!
「沒關係。對了,今天公司有一個重要的客人要來,你得跟我一起接待他。」
「是的,總經理。」
這個要求很平常。雖然才來公司幾個月,能力強的於歆潔已經成為總經理最為倚重的助手,重要的客戶都是由她負責陪同招待,她每次都能夠完美的完成任務,這次也不會有例外……
「總經理,客人來了。」突然,秘書室的另一位秘書敲門進來報告。
「快請他進來。」
「是。」
於歆潔有些措手不及,她都還沒有準備!
通常她的習慣是把來訪客戶的資料都搞清楚,可是這回看來是不可能了。
隨著腳步聲的接近,於歆潔轉過身,卻在看見來人的時候,眼睛倏地瞠大……
「鄭!」
爽朗的男性嗓音,她再熟悉不過……
「佟!」
鄭耘邦揚起難得的陽光笑容,幾個大步迎上前去,兩個幾乎一百九十公分的高大男人用力擁抱、放開、打量彼此,然後呵呵笑了起來。
「好久不見!你這傢伙,又跑到哪一國去流浪了?這麼久不聯絡!」
熱情的語調顯示這兩個人交情匪淺,於歆潔站立在當場,只覺得一顆心往下沉、往下沉……
男人聳聳肩,笑而不答,鄭耘邦也知道很難從這神秘的朋友口中聽到太多回答,他沒有繼續這個話題,反正以後多的是機會。
「我跟你介紹,這是紀君彤。」他把紀君彤拉到身邊,「我的秘書,也是我即將娶的女人。」
兩朵又喜又羞的紅雲浮現在紀君彤的粉頰上。縮在鄭耘邦身邊,她對客人露出微笑。
「我叫佟克中。」
「佟先生好。」
「不錯喔!」佟克中勾起一個笑,看著鄭耘邦。「你很有看人的眼光。」
「那是當然的。」鄭耘邦驕傲的擁緊懷中的女人。
紀君彤的臉簡直燙得會冒煙了。再怎麼說,這是辦公室耶!以前的鄭耘邦是沉穩甚至有些深沉的男人,可是自從他們在一起以後,他好像變了很多!當然……她不是不喜歡啦……呵呵……
相對於紀君彤,於歆潔的臉色只能用慘白來形容。
「對了,這位是我的得力助手——於歆潔小姐。你這次來台灣,我已經指派她招待你。」
男人轉頭面向於歆潔,那一瞬間,於歆潔發誓她看見男人的頭上長了兩隻又長又邪惡的角,身後伸展出黑色的羽翼,還露出尖尖的犬齒。
惡魔!她忿忿的咒道。
「於秘書,佟先生是代表佟集團……」
「佟集團是南部地產、航運界的大公司,歷史可以追溯到清朝末年,佟老爺子政商兩界關係深厚,而佟先生是佟集團第一順位的繼承人,佟老爺子的獨子。」
她還沒有說佟家的起源是一個黑道的幫派,至今還承襲了許許多多的規矩,幫眾之中更不乏兩岸三地,甚至歐美的富商巨賈,勢力無遠弗屆,但一切都是在檯面下運作的,也就是說,佟家真正的實力恐怕是表面上看到的數百倍之譜……
聽見她這麼說,鄭耘邦的眼裡閃過讚賞。
「沒錯,你說的很好。不過我要補充一下,佟克中先生長年旅居海外,回國之後,已經開始著手接下集團負責人的職位,所以可以說是很重要的人物!」
於歆潔一怔。
接班?她沒有料到這麼快。以他的年紀來說是不是太早了?還是說……老爺子已經認可了他的實力?
接下集團這件事情絕對不輕鬆,不只要管理旗下多個事業體,還有原來家族的地下組織……
「嗨!小潔。」男人用那種讓她氣得咬斷牙的曖昧語氣叫喚她,「又見面了。」
「你們認識?」驚訝的人不只鄭耘邦,遺有紀君彤。
於歆潔沒有心情回答那個問題,佟克中代替回答了:
「是呀!我們認識很久了。小潔的父母在我家工作,昨天晚上我一回台灣就去找小潔,我們還……」
「可以了!」於歆潔大聲阻斷了他的話,額頭冒出一條條的青筋。「我想總經理已經知道我們認識了。」細節就可以不必說了!
鄭耘邦的視線輪流徘徊在佟克中跟於歆潔中間,一個一派輕鬆悠閒,一個氣急敗壞。話說回來,他還沒有見過這個冰山美人有過那樣強烈的情緒起伏……有趣,相當有趣……
「喔?想不到你們還有這層淵源,那太好了,我可以放心把這個重要的客人,也是我最重要的朋友交給你了,於秘書,你可得替我好好招待他。」
於歆潔咬緊牙根,感覺頭都快要爆炸了。
好好招待他!從早上的爸媽到現在的老闆,每個人都跟她這麼說,她根本就像是一隻誤陷蛛網的昆蟲,難道她就逃不開她的宿命嗎?
「有小潔照顧我,呵!我會很期待的。」
像是嫌她還不夠火大似的,男人火上添油。
於歆潔狠狠瞪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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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餐在一家看起來不起眼的海鮮餐廳進行。
這家餐廳位於偏遠的市郊,沒有華麗的裝潢,卻以最新鮮特別的料理著名,所以即使不是週末,還是高朋滿座。
之所以會來這家餐廳,是佟克中提議的,就不知道為什麼他一個南部人,能夠這麼熱門熟路的找到這裡來。
朋友介紹的,他這麼說,只是沒說什麼樣的朋友。
這家餐廳的老闆一見到他,就熱情的招待他們、給他們最好的位子,一個可以俯瞰夜景的包廂,然後連問也不問,就將一盤盤顯然是廚師最精心制做的好菜上到他們這桌來。
「哇!好好吃喔!」把一塊晶瑩剔透的龍蝦生魚片放進嘴裡,享受那彈跳嫩Q的口感,鮮甜的口感在口中散開,紀君彤圓圓的眼睛張得好大。
「是吧?呵呵……我就說吧!這家店一定要來吃看看。」
不同於在座另外三人的優雅,男人完全不在乎所謂餐桌禮儀,他用手抓起一隻鹽焗龍蝦,豪邁的大口咬下。
他吃東西的樣子會讓於歆潔想到撕咬手中獵物的野獸,她厭惡的皺起秀眉。
「這個不錯,你們也嘗嘗!」
沒有經過三人的同意,他一把抓了龍蝦,就往三人的盤子裡放。
紀君彤不介意那稱不上衛生的方式,反而亮了眼睛。「看起來好棒!我等不及要試試看了!」
「謝謝。」鄭耘邦淡淡笑著接受。
只有於歆潔,一張精緻美艷的臉孔更臭了幾分。
「你不吃嗎?」佟克中黑亮的眼睛盯著於歆潔。
她哼了一聲,沒有回答他。
佟克中沒有被她冷漠的態度影響,反而彎起嘴角,看她的表情又是無奈又是寵溺,好像在看一隻壞脾氣的貓兒……
他彎身在她耳邊說話:「你太瘦了,要多吃點。」
一靠近,屬於男人特殊的氣味籠罩住她,讓她一陣暈眩、呼吸一滯。
她否認自己在顫抖。不,她才不會這麼容易就受他影響……
抓緊了手中的筷子,她強迫自己鎮定。「我的胖瘦不關你的事。」
他的下一句話卻讓她所有的努力化成煙霧——
「怎麼會沒有關係呢?你要吃東西才會有體力,否則像昨天那樣一下子就暈過去了,怎麼滿足我?」
她轟的一聲爆發了,現在如果手裡握的是刀叉的話,她無疑一定立刻叉進他的胸口。
「你敢再提昨天晚上,我就……」
對面的總經理跟她的好朋友君彤正睜大眼睛看著她,她及時住了嘴,發現自己的音量已經大到餐廳其他的客人都轉頭看他們,而她也沒有忽略鄭耘邦聽到「昨天晚上」那幾個字眼的時候,充滿興趣地挑起眉的模樣……
該死該死該死該死該死……
硬生生吞回自己的話,她整張臉都漲紅了,卻只能隱忍著不爆發,勉強維持平時的淑女姿態。
「我去洗個手。」她倏地站起來,大步走開。
不能再待在那個男人旁邊,否則她真的會瘋掉!沒有人可以讓她情緒受到這麼大的波動,他卻輕易就可以辦到。
佟克中看著她的背影,嘴角不由得彎起。
貓兒生氣了!他不是故意要惹她生氣的,可是她生氣的模樣好美、好可愛,他就是忍不住……
「佟少爺。」
幾個剃著平頭、穿著黑衣的中年男子走到他身邊,讓紀君彤嚇了一跳,以為他們要找麻煩。在她驚訝的注視中,那些凶神惡煞般的人物竟然恭謹的對佟克中彎腰敬禮。
「不知道佟少爺來到台北,有失遠迎,還請佟少爺原諒。」
佟克中挑眉,看向來人,眼裡精光一閃,隨即斂下,換上溫和爽朗的笑意。
「啊!是竹幫的兄弟吧?上次見過面。曹堂主是嗎?不用客套,大家都是好朋友。這次我是為了私人的事情來台北,不想麻煩大家,所以沒有去打招呼,是我不對。我自罰一杯!」佟克中咕嚕喝下一杯烈酒,豪爽俐落的動作,立刻就贏得一票兄弟的心。
他輪流跟那些人喝酒,一個人應付四五個,沒有十分鐘,已經喝了七八杯,可是臉色一點都沒有變,讓人以為那不是酒精濃度四、五十的烈酒,而是白開水,也讓人懷疑他的酒量到底有多可怕……
「佟……佟少爺……」為首的男子已經有些茫了,也口齒不清了起來。「你一定要來找我們,下次我曹仔擺一桌請你,跟你好好喝一杯……」
「沒問題!」佟克中拍拍男子的肩,呵呵大笑。
中年男子的肩膀差點被力大無窮的佟克中給打脫臼了,可是他一點都不介意,反而覺得佟克中是他見過最有氣概的男人,不用說什麼,光是看他喝酒的氣魄、講話的口氣,就絕對夠格成為佟家接班人。
「那我們兄弟們就不打擾佟少爺你跟你朋友了,不過你下次一定要來找我!」
「一定、一定!」
那群人轉身走掉,回到他們的位子,只不過腳步已經有一些虛浮。
紀君彤眨巴眨巴眼睛,偷偷拉拉旁邊的鄭耘邦的衣角。
「佟先生好像是不得了的人吶……」她低聲在鄭耘邦的耳邊說。
鄭耘邦笑了。
「是呀!佟家的勢力範圍深不可測,這傢伙的交遊也夠廣闊的了。你要小心,不要惹到他喔!」
紀君彤偏頭想了一想。「我不怕。我覺得佟先生人很好哇!」
直率的語言讓兩個男人都大笑了起來。佟克中更是高興,拿了酒就要敬她,紀君佟才喝了一小口,他就仰頭干了整杯。
於歆潔心不甘情不願的走回來的時候,看見的正是這「和樂融融」的景象。她冷眼看著好朋友跟佟克中打成一片:心裡詛咒了一聲。
這傢伙!又收服了一個人了嗎?
她坐下來,四周的氣溫原本彷彿是熱帶,一下子降了好幾度,來到溫帶。
「歆潔,你怎麼從來都沒有跟我提過佟先生?他這麼精采的人,你認識他這麼久,一定知道很多他的事,一定很有趣!」
她回給滿臉笑容的好友的,是冰冷的視線,氣溫一下又來到寒帶……
「沒什麼好說的。我也不覺得有什麼有趣的,更何況,他是『少爺』,我們只是『屬下』、『傭人』,沒有資格說主人的八卦。」
佟克中臉上總是掛著的笑意消失了,微皺起濃眉看著她。
氣氛搞得很冷,鄭耘邦疑惑,他帶著於歆潔接待過很多客人,她的應對進退一向很合宜,從來沒有像這次這樣……簡直有些情緒失控了。
也許……他們之間存在著什麼……
好玩!
「對了,佟,你這次來台北打算待多久?」他裝作一切都沒事一樣的轉移話題。
佟克中回頭看鄭耘邦。「不一定。除了跟你們公司的合作案之外,我還有一件私人的事要辦,辦完就回去。」
「私人的事?什麼事?需要幫忙嗎?」
「不用,我想我搞得定。」他的話語透露出自信,鄭耘邦也就沒多問,只是,直覺告訴他,那件私事跟他這美麗絕倫的助理,似乎脫不了關係……
晚餐用完已經快十點,佟克中有車,還是一輛張狂刺目的寶藍色蓮花跑車,不過跟他本人的形象倒是很合,鄭耘邦不用送他回去,不過他指派了於歆潔做這個工作。
「那就麻煩你了,於秘書。」
繃著一張臉,於歆潔只能看著鄭耘邦跟紀君彤兩個人揚長而去,而自己則得面對這個最不想面對的人。
她坐進那低底盤的車身中,轟隆隆的引擎聲響起,車子快速的往山下飆去。
一路上,佟克中想跟她說話,但她一直緊閉著眼睛,假裝睡覺,根本一點都不給他面子。
閉上眼睛也有缺點,她的聽覺變得靈敏。她聽到他輕輕地歎息,然後……他的手碰觸了她的臉一下,她全身都僵硬了,片刻才發現,他只是將她飄在臉頰邊的髮絲撥開。
於歆潔的心裡感覺好像有小貓輕輕搔抓了一下,那是無比奇怪的感覺……
車子駛進市區的時候,她「突然」就醒過來了。
「不是這邊,這裡左轉,我已經幫你訂了飯店的總統套房。」
佟克中皺眉。「我不要住什麼總統套房,我要回你家。」
「什麼!?」
「當然啊!我要跟你住在一起。」
「為什麼……」於歆潔大叫起來。
他看著她,彷彿她是個鬧脾氣的小孩。
「你的老闆叫你招待我不是嗎?還有於爸於媽不是也說了,要你好好照顧我?」
於歆潔眼前一黑。她明白了!她被困住了!困在一個他設下的網裡,那個網沒有一丁點破綻,換言之,她被設計了!
她咬牙瞪他。
他正好心情的咧嘴笑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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