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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7-13 04:17:18

追妻第二波 作者:白雨淩

他,天龍集團的二少爺,一向以冷靜自持著稱,
別人想從他臉上看出他的情緒,難啊!
可是見到曾為他墮胎的女人這會已嫁做人婦,
甚而育有一子,他怎麼樣就是覺得不爽,
“身不由己”的管起人家家務事――
媽媽生病該吃什麼藥,小孩調皮要怎麼管教,
甚至對她老公越看越礙眼,
只是他萬萬沒想到當年的背叛會令她如此恨他,
竟當著他的面自裁想讓他痛苦一輩子,
難道,她不知道看她屬於別人,就教他生不如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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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7-13 04:17:36

楔子

    “要和我扮成情侶,不是應該到更浪漫的地方嗎?若想大哥儘快淪陷,我們還是到酒店逛逛比較實際。”龍天宏戲謔地訕笑,腳步始終緊隨著楊沛浠。

    龍天宏文質彬彬的外表總令人覺得他比較像個學者,事實上,他所醉心的也是科學研究,並非工商企管。

    擔任總經理一職已有數月,他漸漸適應這份責任,由當初為逃避現實而努力工作,到現在他已能從工作中找到樂趣。

    用外表來做判斷的人太多,在爾虞我詐的商場上,慣于以溫文儒雅、內斂自持的謙謙君子模樣示人的他反而有一層厚厚的保護色,令人摸不清、看不透,更覺得深不可測。

    事實上,他一直都慣于戴著面具,能真正看穿他的人實在寥寥無幾,恰巧他身邊的楊沛浠就是倒楣的一個。

    “今天是為工作,我替我們的新產品找到最合適的代言人,特地請我們的總經理和她先見個面。”

    楊沛浠是他麽弟龍天浚的大學同學,和他差不多同時加入天龍集團,未到香港發展之前,她是美國廣告界的巨星,知名的廣告製作人,也是公關能手。

    所有人都認定他倆是一對,以至他的長兄龍天承對楊沛浠敢愛不敢認,可龍天承一見到楊沛浠遇上麻煩就二話不說和她一起前往美國,協助她處理楊父動手術的大小事務。

    直到發現自己真正的心意後,龍天承怕傷害到他,所以不敢面對現實,驟然撇下楊沛浠獨自回到香港,並命他趕來接過這個燙手山芋。他當然義不容辭地伸出援手,拯救身陷情牢的長兄。

    欲成人之美,所以他當然會義不容辭地為“速成”長兄的戀情而努力。

    事實是他有這麼好心才怪,他和朋友都把龍天承和楊沛浠的戀情當成遊戲,看著可憐的龍天承在兄弟與情人之間天人交戰,不亦樂乎。

    不是他們不怕死,拿素以鐵面暴君之稱的龍天承開玩笑,而是他太瞭解龍天承,知道這個哥哥疼他多於自己,有錯也會扛在自己身上,捨不得責怪他。

    送到嘴邊的樂子若不曉得抓緊,豈非有違天理?他當然不會做此等呆瓜!

    走進富麗堂皇的時裝展會場,龍天宏臉上的笑容瞬即僵住了。

    小凝?

    出現在眼前的人令他震撼無比,他瞠大眼,呆呆地站著。

    “就是她了,她叫ConnieEve,是美籍華人,三個月前在米蘭舉行的時裝展中一炮而紅……”

    楊沛浠的話沒有牛句聽進他的耳內,直到時裝展結束,ConnieEve站在他面前那一刻,他才驟然清醒。

    真的是紀凝,他唯一所愛的女人,他傷得最深的女人

    “我來介紹,這是天龍集團總經理龍天宏先生,這是名模ConnieEve小姐。”楊沛浠熱絡地為兩人互相介紹,之前她單獨和紀凝接觸多次,雖然她比較冷漠,話也不多,但卻不難相處。

    “很久沒見,龍先生。”

    瞟向楊沛浠勾著龍天宏臂彎的手,紀凝的心輕輕一抽,不過她掩飾得很好。

    “你們是舊識嗎?”楊沛浠有點訝異。

    “是見過面的,但龍先生貴人善忘,也許早已忘記我這號人物了。”

    紀凝自嘲地低笑。

    龍先生……

    這稱呼很陌生,她從未如此叫他……

    “既然大家是認識的,那就不用太拘謹了。”對著龍天宏微微一笑,楊沛浠的身子挨得更貼近他。

    “Fion和龍先生是情侶吧!真是郎才女貌!”她的聲音有了起伏。

    龍天宏很想立即辯解,但楊沛浠已用甜甜一笑回應了。

    他後悔了,如果不是想戲弄大哥,答應和沛浠扮成情侶好刺激他,現在他就可以向她解釋了。

    “有關合作的細節,我們一會再談好吧!我已在酒店的餐廳訂了位子。”

    “那我要先回後臺,待會見!”紀凝淡然一笑,又一次消失在他的眼前。

    是紀凝變了,還是龍天宏從來沒有正視她的改變呢?

    這種改變不是一朝一夕可以達到的,淡然而疏離,令她的美麗更加莫測,一顰一笑散發出令人怦然心動的魅力,舉手投足間充滿懾人的風采,不單是男人,就連走過她身邊的女性也禁不住讚歎。

    她搖曳生姿的身影走進餐廳裡,一瞬間,所有人的目光都被鎖住。

    “看到嗎?這就是ConnieEve的魅力,天承一定很滿意我的選擇。”說著,楊沛浠先站起來,禮貌地和紀凝握手。

    整頓晚餐龍天宏都定眼看著紀凝,或是間歇地發呆,每每和她的眼睛對上,他就不由自主地瞟向另一面,逃避她灼熱的目光。

    他甚至連自己吃了什麼也不知道,更莫說是合約的內容。

    “龍先生有意見97你看起來好像對由我擔任貴公司的代言人有所保留。”

    紀凝一席話令氣氛變得尷尬,楊沛浠立即打圓場,“怎麼會呢?是ConnieEve你太迷人,令他目眩神迷而已。”

    “Fion你太客氣了,有你這麼迷人的女伴,龍先生的眼裡怎麼會放得下別的女人?”紀凝促狹地說。

    “男人呀!心或許是裝不下,但眼睛的容量卻是無窮無盡,美的女人一個也不會看漏眼的。”楊沛浠向龍天宏打眼色,想要他別再當尊佛像,可惜其效不彰。

    “那也比表面上對你呵護備至,暗地裡卻不斷利用你的男人強。”

    “若果真有這種該死的男人,就應把他們拿去焚化,省得汙染地球。”楊沛浠附和地微笑,沒有發現紀凝話中的醋意。

    “有這樣的臭男人,那也要有笨女人甘心被利用才成,一根竹子敲不響,龍先生認為我說得對嗎?”轉向一直沈默的龍天宏,紀凝正看著他。

    龍天宏先是一愣,言到唇邊才發覺他根本說不出半句話。

    “對不起,在美女面前,他一向都是害羞得不懂說話的。”見情勢不對,楊沛浠馬上解釋他失禮的原因。

    “龍先生是天龍集團的總經理,如果說這樣的大人物不懂說話實在是貽笑大方。”說著,紀凝輕輕擺動纖纖玉指,冷冷地笑。

    “你來晚了。”背著龍天宏,紀凝站在露臺上看著華燈點點。

    晚餐的時候,她用只有他們懂的暗號,要龍天宏晚上到酒店房間見她。

    “我……”他這一刻的溫吞不再是偽裝,他實在不知如何面對她。

    “Fion和我,哪一個比較吸引你?”輕輕一拉腰帶,薄如輕紗的絲質睡袍緩緩滑下,二十一歲的紀凝不再青澀,舉手投足間充滿成熟女性的韻味,尤其生產後,她的身材更惹火。

    她轉了身,一步一步走近他,心跳和呼吸都越來越急促。

    走到他的身旁,玉白的雪臂溫柔地摟著他的腰,似是懷念,似是愛火猶存。

    她輕吹他的髮際,頑皮的小舌輕舔他的耳垂,雙手慢慢下移,毫不禁忌地探索,以前他最喜歡她這樣做,膽小的她常因怕羞而中途停下來,讓他反客為主。

    “別這樣。”抓住她不安分的手,龍天宏心痛地盯著她。

    “我及不上她?”這麼快就為Fion守身了嗎?

    “不要糟蹋自己。”她的自嘲更灼痛他的心。

    “你不是跟哥哥說願意為我做任何事嗎?現在我只想跟你做愛。”似在交易,紀凝的話不含一絲愛意。“到現在為止,我還未找到另一個比你更能滿足我的男人,請別令我失望。”

    被她用力一扯,龍天宏的衣扣都被拉脫了,他卻硬直的站著,腦海一片空白。

    還未有別的男人更能滿足她?她怎可如此糟蹋自己?她就是用這樣的方法向他報復?

    “你究竟要不要跟我做?你不想也無所謂,反正酒吧裡多的是想跟我上床的男人。”她一臉不屑地走開,拾起掉在地上的衣服慢慢穿上。

    龍天宏走上前,從後面環抱著她。

    若她是為懲罰他,那就任由她去吧!

    他知道她要他抱她,不單是要折磨他,也是要折磨自己。

    “慢著。”在他的手觸及她的一刹那,她突然喊停,晶瑩的眸子緊盯著他,玉手慢慢移到床沿,把保險套遞向呆若木雞的龍天宏。

    “怎麼了?你不想用嗎?”她別過臉,幽幽地道,“那就算了!我不想再多害一個人。”

    “你真的如此恨我?”又是強烈的抽痛,比任何曾加於他身上的折磨更令他痛苦。

    “我怎不恨?”她凝淚反問。

    那一刻,他只想抱著她,緊緊的包圍她,讓她不再無助、不再彷徨。

    他可以清楚感受到她的顫抖,戴上再多的假面具也蓋不住她的悲慟。

    憐惜的吻溫柔地落在她的粉頸、她的香肩……

    他扳過她僵硬的身子,凝著那雙緊閉的眼眸,望著那張緊迫的臉,只覺得自己是劊子手,而她就是受刑的人。

    久久等不到他的吻,紀凝睜開緊閉的雙眼,咬牙道:“別吻我的唇,我不要我最痛恨的人碰我的唇。”

    春色無邊,交合的卻只有身體……
引言 使用道具
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7-13 04:17:56


    “請問ConnieEve在這裡嗎?”

    “Martin?”被熟悉的聲音吸引到大門前,紀凝嘴角的冷笑滲進了溫度,不只臉上,她的笑容由心底發出。

    這種笑容,兩年前並不難在她身上找到。

    一個俊逸不凡卻有點狼狽的男子,抱著一個睡得香甜的小嬰兒站在門外。

    “我找你找得好辛苦,你搬出酒店也不把新地址通知我。”害他得找上James才知道她的落腳地,輾轉追查之間不知多花了多少時間。

    “對不起,我忙著工作……”沒說服力的託辭在一個略帶責難的眼神下消音。

    “忙得把我和孩子忘掉了?”未敢放大嗓門,他好不容易才哄到孩子肯乖乖睡覺,吵醒了他豈不是自作孽?

    輕吐香舌,那份純真就像鄰家小女孩,沒帶上面具的紀凝,原來有不為人知的另一面。

    “不是說好我下個月就回美國嗎?”當初她確實是這樣安排的,雖然她早知道回不了。

    “我應付不來,你不在的時候,Alan皮得很,幾個Babysitter都不肯幫我看著他,我連回醫院工作也不敢。”這個小頑皮最會認人,不熟悉的人別說想抱他,就是走近他一公尺範圍內,他都會立即施展驚天動地的哭功,哭上幾個小時也不會倦。

    “是嗎?那就是你不乖唷!”把小寶貝接到手中,紀凝珍愛地輕吻他像小蘋果的臉蛋。

    像是嗅到媽媽的氣味,小寶寶從甜夢中醒來,睜開圓圓的眼睛,咯咯地笑,白白胖胖的小手還往她的臉拍去。

    “小頑皮,你怎可以欺負媽媽?”細聲軟語地呵責,聲音裡藏不住那份寵溺,無人敢懷疑小寶寶和紀凝的關係,不單是他們酷似的樣貌,還有紀凝流露出的那股身為人母的氣質。

    “我來介紹,外子Martin還有我們的小寶寶Alan,這是天龍集團的總裁龍天承,那邊的是總經理龍天宏。”當紀凝一一介紹在場每個人的時候,Martin的眼睛卻鎖定在龍天宏身上。

    “你已經結婚了?”剛上演一齣“救愛實錄”的龍天承松開懷中的楊沛浠,蹙起劍眉,面帶慍色。

    龍天承是亞洲經濟巨頭之一,天龍集團的總裁,紀凝原本只是天龍集團所聘的產品代言人,卻因和市場推廣部主管楊沛浠同住而被捲入一宗謀殺案中,為了她們的人身安全,龍天承安排兩人搬進龍宅,接受嚴密保護。

    事實上,龍天承並非真心要保護紀凝,相對地,他是要乘機監視她,他對她確是充滿懷疑,每一次的襲擊事件都有意無意地和她扯上關係,懷疑她的並不只他一人,然堅稱她沒有可疑的大概只有他的大弟龍天宏。

    “很意外嗎?國際刑警BrianChung給你的資料明明不是這樣寫的。”紀凝又換上他們熟悉的冰臉,只有在照相機面前,她才會恰如其分地做好一個模特兒的本份,投入地做出各種表情,其他時間她都只是個冷入骨子裡的美人,終日不苟言笑。

    “你知道我調查過你的事?”

    “BrianChung的官階不足以知道我的底蘊,而我對你們的事卻了若指掌,比方說天龍集團受FBI所托,研究生化武器,負責的科學家齊可風卻不幸被殺,死後還被你惡意汙蔑。”

    BrianChung是國際刑警亞洲事務主管,他是龍天承的知心密友,五年半前,龍天宏在研究所中被人擄去,BrianChung一直為幫他尋找失蹤的大弟奔波,直至大半年前,龍天宏才在FBI的拯救行動中回復自由,但這幾年間他的遭遇一直是個謎。

    可以肯定的是擄走龍天宏的人旨在得到齊可風的研究成果。

    齊可風臨終前把藏著研究檔的微型菲林交給他的助手龍天宏,並請他代為照顧新婚妻子淩冬兒和年幼的兒子齊子望,不幸的是身為他助手的龍天宏被對方認定是唯一有能力重整齊可風研究的人,為怕他們知道龍天宏對這份研究一無所知而殺人滅口,龍天承逼不得已把罪名推往齊可風身上,對外宣稱他出賣了天龍集團。

    “Connie,別說了。”Martin輕按著她的肩膀,想令她冷靜下來。

    他知道紀凝和龍天宏之間的往事,兩年來,他一直陪在她身邊照顧她,好不容易才令她的心逐漸康復,他實在不應讓她獨自來面對龍天宏,他真怕他們的再見面會令她的病情復發。

    長期以來的精神折磨逼得她患上憂鬱症,有嚴重的自虐傾向,每每遇到煩心的事情,她就會傷害自己,雖然她不曾自殺,但任由她去是很危險的,經多番考慮,他才決定鼓勵她去當靠完美的身材和蛋臉來賺錢的模特兒,以防她一次又一次的傷害自己。

    “爸爸研究的是生化武器?”齊子望難掩激動,他就是為了這原因失去一直和他相依為命的爸爸?就是為此被迫躲躲藏藏了五年?

    齊子望瞟向龍天宏閃避的眼光,難得臉上泛起波瀾。

    “不用盯著他了,他並不知情,你想清楚一切應該問龍天承。”

    “哇哇……”

    不甘被漠視的Alan施展驚天動地的哭功,一切干戈非暫停不可。

    “怎麼了?是不是尿尿了?別哭啊!”紀凝輕撫著Alan的背,猶有餘寒的聲音卻安撫不了他。

    Martin和紀凝手忙腳亂的哄著他,偏偏他就是不給臉,硬是不肯停止哭鬧。

    女性天性喜歡小寶寶,在場的楊沛浠、洛湘和遊心澄都跑過去幫忙。

    洛湘和遊心澄是齊子望的好朋友,半年多前齊子望的繼母淩冬兒遇險,三人為救她忙了一陣子,後來,淩冬兒被龍家麼子龍天浚追走了,三人辦了休學,暫時留在天龍集團代為處理她當會計部主管的工作。

    別以為他們無能,三人合起來才能擔起淩冬兒的擔子,事實上,他們其中一個擔任這件工作已經綽綽有餘,只是他們好玩,不想太辛苦自己,其他時間當然是找樂子啦!可憐天龍集團上下的員工慘活在他們的蹂躪之下,無不對他們“驚”畏有加,冠以惡魔之名。

    “喂!小鬼!四個美人站在面前你還在哭,羞不羞呀!”見Alan硬是閉起雙眼,擠出一滴又一滴圓大的淚珠,一向耐性不好的遊心澄就火了。

    小孩子真麻煩,身在福中不知福,不知多少人想像他一樣,每天只會吃喝拉睡,什麼也不用煩。

    “他是給你的晚娘臉嚇一跳呀!”洛湘沒好氣地道。

    “不是‘晚’,是‘夜’,還說我的中文差勁,自己不是說錯字嗎?‘夜娘’和‘晚娘’都分不清,還有臉當人家的中文老師。”遊心澄的中文水準還是在能聽能說,但文字只看得懂幾個的階段,因此經常鬧笑話。

    她的別號叫夜娘,是齊子望替她取的,雖然她不高興自己的別號有一個糗大的典故,但聽慣了也沒什麼,以為洛湘無緣無故替她改名字,她當然不高興了。

    笑聲此起彼落,就連終日一副閻王臉的天龍集團秘書處主管嚴君宇也憋不住笑了。

    “看!大家都在笑你了!”遊心澄自信滿滿地說,她好不容易才扳回一城啊!

    眾人的笑意更無法抑止,Alan也像被他們的笑聲感染了,不再大哭大吵。

    “小鬼在笑了,讓我抱抱。”未待孩子的媽同意,遊心澄已把他搶過來,豈料那不知好歹的小鬼竟然一被她碰到又呼天搶地的大哭了。

    遊心澄立即嫌棄地把Alan塞在她身邊最近的人手中,奇怪地,震耳欲聾的哭聲並沒有像預期般傳出。

    “嘿!這小子一定是Gay,不要美女要個大男人幹嘛?”遊心澄撇撇嘴,好不甘心地瞪著臨時保姆龍天宏。

    “他幾歲了?”一種奇妙的感覺,抱著Alan,龍天宏乾涸的心像是波濤洶湧。

    自從Martin在大廳裡出現後,他幾乎想讓自己隱形。

    他心愛的女人竟然早已嫁作他人婦,甚至孩子也長得那麼大了,他有資格說心碎嗎?

    原來擁著她,他的心痛,不擁著她,他的心就失落了,連痛也感受不到,就算碎成千片遭人踐踏,他再也沒有感覺……

    要不是遊心澄糊裡糊塗地把Martin塞進他的懷中,大概所有人也忘了他的存在。

    “一歲多了,挺強壯的,已經開始學走路和說話了。”看著怕生的Martin在龍天宏的懷中咯咯地笑,紀凝的心緊緊一抽。

    “是嗎?”原來她真的如此恨他,恨得不要懷著他倆的兒子,如果他們的孩子沒死去,也快兩歲了。

    她和Martin是在什麼時候開始的?

    在她一離去後就在一起嗎?

    龍天宏知道自己沒有資格追問,但看著Martin親昵地摟著她的肩,溫柔地看著她,他就恨不得沖過去一拳打倒Martin。

    以什麼名義?

    她以前的男人?

    還是她的殺父仇人?

    想著,龍天宏不禁苦笑。

    “Connie,已經晚了,我們也不好打擾人家了,我們搬到酒店吧!”看到一向怕陌生人的Alan在龍天宏懷內開心的大笑,Martin,真怕自己會忍不住破壞和紀凝的約定,說出Alan是他倆的孩子的事實。

    小孩子的天性真厲害,雖然是第一次見面,但他仿佛已知道抱著他的男人就是他的爸爸。

    “難得小鬼不再鬼哭神號,你現在帶他走?”遊心澄是孩子王,在孤兒院長大的時候,無論是年紀大的還是小的孩子,統統對她順服稱臣,不收復這小鬼她誓不甘休。

    “如果Martin和Connie不介意我這裡人多,就在這裡住幾天吧!這間房子很久不曾如此人氣旺盛了。”一直在旁的龍家大家長龍創華和藹地道。

    “但是……”面對龍創華,紀凝吐不出拒絕的話。

    住在龍宅已有一段日子,紀凝和龍創華的接觸不多,卻對他十分尊敬,可能是她太想念爸爸吧!

    其實龍創華也擔心這個滿腹心事的二兒子,他的人是回來了,但整顆心卻不知遺落在哪兒,他的笑臉全是偽裝,看著他,仿佛看到當年痛失愛妻的他,整個人被掏空了,活像行屍走肉。

    這些日子來,龍天宏和紀凝的點點滴滴瞞不了三小惡魔,當然也逃不出龍創華的法眼。

    Alan似是不滿被漠視般,不斷扭動身子,想逃出龍天宏的懷抱,跑到地上去。

    見紀凝輕輕頷首,龍天宏才放心讓Alan跌跌撞撞的跑。

    “這個小鬼跑起來也挺穩的。”真想踢踢他的小屁股!遊心澄和洛湘不約而同地想。

    Alan抬著肥短的小腳笑嘻嘻地撲向龍創華,扯著他的褲管,嚷著要他抱抱。

    “小變態,你真是好男色呀!”遊心澄壞壞地睇著他。

    Alan突然轉了身,指著遊心澄大叫,“姨姨醜,怕怕。”接著他立即逃到龍創華的身後,找了個好位置避風頭。

    “小鬼你——”遊心澄順了順氣,端出“善意”的笑容,“和藹可親”地走到他的身邊,“你真可愛!”她的手“輕輕”搓揉他紅紅的蘋果臉,軟聲細語、萬分“寵溺”。

    她的臉一挨近,Alan白白胖胖的小手一拍,正好打在遊心澄漾著“溫柔微笑”的臉上。

    見狀,Martin立即搶到他身邊,一把抱起他,不敢轉身對上遊心澄快要冒火的眼,背著她大聲說道:“對不起!我不常教他說中文,童言無忌,你不要見怪。”

    他不懂?他的中文快比她好了!竟敢說她醜!遊心澄咬牙切齒地想。

    看!他還在得意揚揚的譏笑她呢!

    “這裡很久沒有孩子的笑聲了,你們就先住下來吧!難得小寶寶和我挺投緣的。”龍創華不會強勢地命令別人順從他的決定,但在大部分時間所有人還是會按著他的安排做。

    “不會太打擾嗎?”Manin知道紀凝十分渴望有機會讓孩子見到爸爸,但他還是不太放心。

    “當然不會。”

    無法婉拒龍創華的盛情,最後,Martin和Alan自還是在龍宅住下來。

    “James要你聯絡他。”一走進房間裡,Martin就把手機交給紀凝。

    遲疑了半刻,她才拿起手機,不情願地按下專線號碼。

    James是紀凝的哥哥紀康,他是FBI的特別行動組的成員,也就是拯救龍天宏的行動策劃人。

    “哥哥。”紀凝沒想到會讓紀康牽涉入這件事,縱使她明白沒有什麼事情可以瞞過擁有強大情報網作為後盾的哥哥。

    “凝凝,Alan真的被‘他’捉住了嗎?”

    Alex和Alan是雙生子,紀凝離開龍天宏的時候已經懷著他們,但對他的恨令她狠心地欺騙他。

    “我是來告訴你我懷孕了。”爸爸紀文森的死也殺了紀凝,她的心死了。

    恍如轟炸襲來的消息,沒有讓龍天宏有半點心理準備。

    像在等待判決的犯人,他一動也不敢動,明知不可能,他仍然暗暗希望自己不要聽到宣判死刑的聲音,可惜,他還是聽到了。

    “我會在下星期接受墮胎手術。”她不想恨他,卻不能原諒他。

    龍天宏不語,甚至不敢抬頭正眼看著她,只是望著鏡中的紀凝。

    以往就算她對所有人冷酷,在他的面前,她始終帶著溫度,這一刻卻完全變成冰。

    之後,他倆沒有再見面。

    一份不被允許的愛可能是痛苦的,但一段包含仇怨的愛卻把人折磨得生不如死,試問她如何能原諒一直利用她,甚至親手殺死她爸爸的人?

    不斷的自責與內疚,令她的憂鬱症更嚴重,孩子初出生時,她更曾經因為受不了他們的哭聲想把他們的脖子捏斷,幸好她的丈夫Martin及早發現,阻止悲劇發生。

    還好這對雙胞胎長得不太像龍天宏,要不然每天面對著他的縮影,她的病絕對沒有康復的一天。

    兩個小寶寶Alex和Alan可能也感到媽媽懷著他們的每一天都在掙扎著是否要放棄他們,才二十五周他們就迫不及待跑到這個世界上。

    早產嬰同時又是雙生兒,當時醫生認為存活的機會並不高,寶寶在氧氣箱內躺了差不多四個月才真正回到她的懷抱中,所以差不多兩歲的Alex和Alan看起來和一歲多的寶寶沒兩樣。

    Martin原本是紀康替她安排的精神科醫生,他的妻子去世多年,看到挺著大肚子的紀凝彷徨無助,令他憶起亡妻,為了令未出生的小孩有一個完整的家,也為帶紀凝走出惡夢,他和她結了婚。

    兩人雖有夫妻之名,但內心卻各有所系,結婚也只是權宜之計,所以兩人並無夫妻之實,更約定若日後兩人任何一方愛上別人,他們會立刻離婚。

    他對兩個孩子和紀凝可是疼入心坎,一家人生活平靜安穩,偏偏幸福仿佛與她無緣,她的一切都在“他”的再度出現被一一摧毀……

    “凝凝。”久久得不到答覆,紀康再輕喚她。

    “是的。”從前她最信任這個疼她人心坎的哥哥,但兩年前那件事令她不再信任任何人。

    “怎麼不跟我商量?反而依‘他’的指示到香港去?”他知道紀凝對他暗中與龍天宏合作計畫剷除爸爸的組織,結果害死爸爸的事始終未能釋懷,即使她口中是原諒了他,但兩人獨處時她的不自在已說明一切。

    這些年來,有Martin照顧他們母子三人,如無必要他不會打擾她的生活。

    想不到遇到如此重大的問題,她選擇的不是向他求助,而是獨自面對。

    若非Martin和她失去聯絡,擔心她會發生意外而通知他,被多件職務纏擾而無暇分身的他根本不可能知道這件事。

    “快完了,哥哥你不必擔心,過幾天我替'他’完成最後一件工作後,‘他’就會放了Alex。”到時候就要你代我照顧他們了,紀凝在心裡補充道。

    “你以為‘他’會遵守承諾嗎?‘他’只是在哄你、利用你。”

    “你也何嘗不曾利用我。”她幽幽地說,不是怪責,而是陳述。

    紀康一時語塞,他的確曾令紀凝傷心不已。

    “我自己的事自己懂得處理,不用你煩心了。”

    “‘他’要你替‘他’做什麼?”

    “‘他’要我殺龍天宏,殺我孩子的爸。”紀凝傷心欲絕的哽咽,眼眶內凝滿淚水。

    “凝凝……”

    “別告訴天宏,別讓他知道孩子的事。”她打斷紀康的話,不想聽到他的勸說。

    “你下不了手的。”

    “我可以!是他殺死爸爸的,我恨他!”忿忿地吼道,她要把恨他的意志完全挖出來,不然她根本無法對他殘忍,殘忍得在他面前殺死他心中最愛的人。

    “到了這時候你還要欺騙自己?你從來恨不了他。”感覺到她的不對勁,紀康更著急了。

    “不!為了孩子們,我可以的,我可以的。”

    “凝凝——”

    紀凝拒絕再回應他的話,按上關機鍵,淚眼婆娑。

    “James不會坐視不理的,你還是別冒險吧!”對於Alex被擄,Martin非常自責,若非他提議和他們去郊遊,一切可能不會發生。

    雖然他只是憑紀凝和紀康的口述,知道“他”的事,但接到“他”的電話的一刹那,他也感到強大的壓迫感和恐懼。

    知道“他”的企圖後,他更感到“他”的可怕之處,無怪乎兩年來,紀凝一直無法擺脫夢魘,活在“他”的陰影之下。

    “如果FBI真的有能力救出Alex,我不會選擇這條路,你以為‘他’會放過我嗎?”紀凝緊緊摟著在床上亂跳的Alan,不再讓淚水溢出。

    “為什麼要對自己如此殘忍?說不定‘他’最後還是會——”會殺死Alex,Martin不敢說出來,紀凝的情緒已經越來越不穩定,像個隨時會爆發的不定時炸彈。

    “‘他’不會殺Alex的,‘他’的嗜好是折磨人,而死並不是最大的折磨。”當了“他”的助手三年,“他”那些五花八門的折磨招數她見識過不少,她自己也是受害者之一。

    記得“他”第一次懲罰她就是要她親手殺掉一個人。

    “他”要她把食人魚一尾一尾放進水池去,然後再把一個階下囚丟進水池裡,逼她看著那人被她放進去的魚一口一口的啃掉。他淒慘的求救、驚恐的掙扎景象,深深烙在她的腦海中。

    血肉混在池水中,最後只剩下一堆白骨和滿池的血水,“他”還不肯放過她,把血水都潑往她的身上,讓每一滴血控訴她的罪行……

    以後,“他”對付她的方法更是層出不窮,把她推進佈滿蟑螂和老鼠的深坑中,逼她看著手下在她面前輪奸一個年紀和她相仿的少女……

    一次又一次可怕的經歷,沒有任何人對她施以援手,因為根本沒有人有對抗“他”的能力。

    也許是她的無能太吸引“他”,招惹“他”的“眷顧”,令她不能有半刻平靜的生活。

    “你不愛他嗎?你再見到他果真沒有感覺嗎?你怎能狠得下心去傷害他?”

    “那你告訴我,我還能做什麼?我愛他,到現在還是一樣的愛他,甚至見到他和楊沛浠走在一起的時候嫉妒得心碎……”嘶啞的哭聲漸漸化成無言的悲慟,Martin摟住全身微抖的紀凝,心疼她的無助,卻什麼忙也幫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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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7-13 04:19:30


    龍宅

    龍家的餐桌上,很久不曾出現小孩子的笑聲。

    Alan胖胖的小手橫握著湯匙,努力試著用它,可惜效果不佳,湯匙中的食物沒到他的口邊已經倒掉了一半。

    “讓Daddy來吧!”Martin是美國華僑,所以他的中文說得很好。Alan卻不太領情,一把推開他的手。

    “Alan,你不乖啊!”紀凝一個淩厲的眼光,Alan立即吃吃地笑,掩飾自己的頑皮。

    “這小鬼精得很呀!被媽媽一瞟就裝成乖寶寶!滑頭!”遊心澄挑釁地睨著Alan,對他前一晚的出言不遜依然懷恨在心。

    “年紀也不小了,還跟小孩子嘔氣,你不羞嗎?”洛湘沒好氣地道。

    “你們全都被他裝可愛的模樣騙倒了,可他再精也逃不過我的慧眼,我才不會被假像矇騙。”遊心澄忿忿地瞪著Alan,可他卻完全不把她放在眼裡。

    “Connie,我想你已婚和有Alan這個孩子的消息還是暫時別讓傳媒知道,香港的傳媒和大眾跟外國很不同,他們不太接受已婚的藝人。”楊沛浠凡事以工作為重,她花了一整晚的時間來評估這件事的影響,最後,她仍是覺得不應該冒險。

    “我知道了,Martin下午會回美國,他會把Alan也帶回去。若要數在場有誰能令紀凝脫下冷冷的外表滲進一絲溫度,大概只有Martin、Alan和一直對她待以真心的龍創華和楊沛浠。

    “Martin他昨晚才來到,用不著急於離開嘛!”

    “我接到醫院的通知,有一個重要的會議要舉行,所以非走不可。”Martin沒有撒謊,為了紀凝的事,他的工作確實被耽誤了不少,為了大局著想,他首要做的是和James深入討論拯救Alex的安排,除了這樣,再也沒有別的辦法可以令紀凝無後顧之憂地跟他回去。

    若非他的一舉一動也被“他”嚴密監視,他絕對不會讓紀凝成為“他”的棋子,任由“他”擺佈,他不可能眼睜睜看著她的手沾上一輩子也清洗不去的血,更不能讓她做出令自己內疚一生的事情。

    倏地,Alan無故大哭起來,小手掩著手臂,嘩啦嘩啦地大哭大吵。

    紀凝見狀,立即抱住他,不斷哄他,Martin擔憂地緊盯著兩人,未有半點動作,神情卻是謹慎且戒備。

    “別哭了,媽媽疼,Alan乖乖。”說著,紀凝的眼神變得空洞,淚水不斷滑下。Alan和Alex之間存在一種微妙的感應,往往Alex跌倒了,Alan也抱著不見痕跡的傷處在哭。

    自從Alex被抓了,Alan常常無故大哭,紀凝認定一定是因為Alex遭到虐待,除了緊緊地抱著Alan,她什麼也不能做。

    “讓我看看。”Martin小心翼翼地從全身微抖的紀凝手中抱走Alan。

    “不要!不要帶走Alan!”紀凝手足無措,慌亂地大吼,胡亂揮動的雙手不慎掃向鋒利的水果刀,劃出一個又深又長的傷口,血液狂湧而下卻渾然不覺。

    “Alan不要哭了,看!媽媽被你嚇壞了!”Martin強逼自己忽略紀凝流下的血,柔聲安撫Alan,他太瞭解她的狀況,若不先令Alan平靜下來,無論他做什麼也是枉然,Alan一點點的哭聲就足以令她陷入更瘋狂的狀態,甚至嚴重地傷害自己。

    聞言,Alan不再哭,胖胖的小手拿著餐巾胡亂地擦著,弄得滿臉都是涕淚。

    哭聲消失,神彩一點一滴的重新注入紀凝空洞的眼內,慌亂不著痕跡地消去,仿佛剛才慌亂失控的是另有其人。

    “讓媽媽來吧!”看到Alan把自己可愛的臉蛋越弄越髒,紀凝破涕為笑,不疾不徐地接過Alan手中的餐巾,萬分呵護地拭去他臉上的汙物。

    “媽媽沒事,嚇到你了,Alan不要怕。”猶如重獲至寶,紀凝緊緊摟著愛兒,生怕一鬆開手,她的寶貝就會消失於眼前。

    “呵呵,痛痛飛。”Alan也學著紀凝一樣,小小的手輕輕撫拍她的背。

    聽到Alan的天真童言,溫柔的笑容又重現在她的臉上。

    須臾,她早已因劇痛幾乎完全麻掉的手傳來濕濕的觸感。

    “你流了很多血,先放下Alan,讓我替你處理傷口好嗎?”直到確定她的情緒已經穩定下來,Martin才敢上前處理她的傷口。

    紀凝微微頷首,讓Alan站在地上,沒有受傷的右手仍緊握著他的小手,目光一刻也沒有離開他的身上。

    傷口有六公分長,所幸未有預期那麼深,不到兩分鐘,Mar-tin已為她把傷口清理包紮好了。

    平日活潑難有一刻停下來的Alan卻出奇地乖巧,一直靜靜的待在她身邊。當消毒藥水落在她傷口上,令她痛得咬緊下唇時,Alan更捧住她的柔荑輕輕吹哄,對汩汩而流的鮮血一點也不懼怕。

    他們的動作一一收進眾人眼內,各人心裡不約而同地湧現一片疑雲。

    這種默契絕非偶然,仿佛經過長期的訓練一般,先由Alan鎖住紀凝的注意力,再讓Martin慢慢穩定她的情緒,為她包紮。

    她究竟是什麼人?

    除了模特兒的身份,他們只知道她有一個當醫生的丈夫,一個一歲多的孩子,一個在FBI身居要職的哥哥,其他就一無所知。

    席上有一個人可以為他們解開疑雲,但他們深知他沒有這個打算,從一開始,他就否定所有事和她扯上關係的可能,不斷為她編藉口,騙他們也在騙自己,就連在這一刻,他都只是定眼看著她,由始至終不發一言。

    齊子望和洛湘都不禁懷疑平日把精明藏在腦袋裡,不讓人輕易察覺到的龍天宏這回是不是忘了把鎖起來的智慧拿出來。

    此刻在龍天宏腦海裡盤旋的一切,猶如千絲萬縷緊縛著他的心,連帶他的思考力也停滯了。

    紀凝的失常帶給他太大的震撼,她每流下一滴血,他的心就像被刮了一刀,天知道他是多麼想上前檢視她的傷勢,可她要的是他嗎?

    和Martin相比,他不懂得如何安撫她,若他貿然走上前,說不定她的情況只會變得更糟,就像那次一樣……

    兩年的空白在他們之間橫起的鴻溝比他想像中還要大,是現實在告訴他,別再有半點奢想嗎?

    直到紀凝完全平靜下來,Martin才從口袋裡掏出幾個藥瓶,給了她幾顆藥丸。

    Zopiclone?

    龍天宏搶在藥丸落入紀凝手中前,快步沖向她,一點也不溫柔的抓住她的手,力度之大令紀凝不由得鬆開握著的手,任由藥丸統統掉在地上。

    “你怎可以讓她吃這東西的!”龍天宏對Martin大吼,怒濤不斷從他的眸子湧出,一反平日的溫文。

    “如果你對Zopiclone的藥性不瞭解,我勸你別胡亂批評專科醫生對病人的診治。”Martin冷冷地道。

    紀凝漠視龍天宏的關心,在兩人爭執之際重新在藥瓶中取出相同份量的藥物,一口氣吞進肚裡。

    龍天宏瞠大眼,迎上紀凝的冷漠和Martin勝利的微笑。

    “我對我丈夫的診斷絕對有信心,他認為我該吃什麼,我就吃什麼,用不著別人囉唆,況且你也未免太敏感了,Zopiclone只是鎮靜劑,又不是Heroin(海洛英)。”紀凝又回復一貫的冷淡,在人前,強烈的危機感總令她架起高牆。

    龍天宏不語,暗罵自己太衝動,反應過分激烈,從Martin對她的呵護備至,他就應該明白到Martin絕對不會傷害她的,何況lames已認定他們的關係!

    同席的人都沒有忽略龍天宏在紀凝說出Heroin時眼光洩露出的驚恐。

    驀地,Martin的手機響起來,才聽到對方的聲音,他的眉頭立即緊鎖,神色凝重。

    “我知道了,我會告訴他。”合上手機,Martin的目光略過紀凝,集中在龍天宏身上。“‘他’叫你要小心身邊的人,尤其是女人。”下意識地不願和他有所接觸,Martin別開了臉。

    “是‘他’叫你來的?”心一寒,龍天宏一直都感到紀凝再出現在他眼前是“他”的安排,只是不願承認。

    “不是,我來是為了把Conme平安帶回去,我絕不容許她受到任何人傷害,尤其是你。”Martin也知道錯不在龍天宏,但他就是無法不責怪他,他把她傷得太深了。

    他們口中的“他”究竟是誰?竟然有能耐令龍天宏滲出一絲懼意。

    當然沒有人會開口問,不約而同地保持沈默,靜靜觀察,要想從他們口中得到答案可是天方夜譚,還是靠自己的眼睛跟腦袋比較實際。

    ”Martin你先回去吧!我和天龍集團的合約還未完成。”

    “大不了賠毀約金,你要跟我回去,你忘記了我們之間的約定嗎?況且你剛吃了藥,今天我不許你去工作,你要乖乖的休息。”她根本沒有按時服藥,前天晚上她又是無眠到天亮了。

    “‘他’讓我就這樣離開嗎?”

    “管‘他’什麼跟什麼!我們先回去。”Martin火了,激動地握著她的手。

    此時,他的手機又響起來。

    他掙扎著要不要把手機關上,紀凝眼明手快的截下來,按了通話鍵,再遞給Martin,他無奈地接了電話。

    待他聽完電話,紀凝問:“‘他’要你把Alan留下來,是嗎?”

    Martin不情願的點頭。

    “你帶著Alan根本不能回醫院工作,我會聘一個保姆幫我帶他的,你先回去吧!”紀凝故意忽視Martin滿臉的擔憂,服光集中在Alan身上,似在警告他要當個乖寶寶。

    被銳利的目光瞪視著,Alan裝出一臉無知地繼續把玩餐碟中的食物,偶爾偷瞄快要生氣的媽媽。

    “讓我來帶他好嗎?我跟他相處得挺‘融洽’呢!”遊心澄插口道,雖然她對紀凝將要做什麼驚天動地的事很有興趣,但她更渴求和小滑頭獨處的機會。

    “放心吧!照顧Baby我最在行的。”見紀凝一臉遲疑,她立即作出保證,好不容易等到整這小鬼的機會,她可不會這麼容易錯過。

    “有遊小姐幫忙,你可以放心了。”Martin當然知道紀凝別有所指,他們都知道遊心澄、洛湘和齊子望的本領有多高,就連FBI亦有意招攬他們。

    其他人也附和道,想和小頑皮多玩幾天,直到龍創華也開口保證會妥善照顧紀凝母子,Martin才勉為其難答應。

    驚聞惡耗,Alan的笑臉立即垮下來。

    感到幾雙不懷好意的眼睛在打量著自己,他連忙跳到地上,笑盈盈地跑到龍創華身邊。

    “伯伯抱抱!”他伸開雙手,笑得很可愛。

    “好!好!”龍創華滿心歡喜地抱過他,遊心澄得逞的笑容卻僵住了。

    好小子!想找靠山?我看你能躲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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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7-13 04:19:51


    會議室內,龍天宏努力逼自己專注在工作上,可惜效果不佳,眾人當中只有他人在心不在。

    ”想不到Connie這麼年輕就當媽媽了,真可惜!”趁嚴肅的龍天承和嚴君宇離開了會議室的空檔,穆佑嵐和杜逸凡旁若無人地高談闊論。

    龍天承收到一通重要的電話,不得不暫停會議,想當然,老是被操得死去活來的他們不會錯過這個千載難逢的時機偷偷懶。機會一去不復返,讓此好料擦身而過將來就後悔莫及了。

    “就說你對嫩口的小妹妹有興趣了!湘兒的口是毒了一點,對你還不錯嘛!”穆佑嵐不懷好意的低笑。

    “呸!見鬼你的小湘兒,我和她什麼都不是。”杜逸凡是有冤無路訴,偏偏被人抓住痛處,他真是歹命!

    “人家小湘兒美不可言、聰明伶俐、武功高強,十足韋小寶寵愛的雙兒啊!別忘了人家娶了七個老婆還能家庭和睦,將來你的風流債追到家門也不必擔心小湘兒包容不了嘛!”洛湘倒追杜逸凡的事已是人盡皆知,礙於她是三小惡魔之一,沒人敢惹怒她,加上龍天承和楊沛浠的緋聞仍在激烈炒作中,所有人都把話藏在心中,不敢莽言,免得一不小心觸怒惡魔,惹來無窮無盡的災禍。

    “你我不相伯仲,若有‘債務’纏身,我一定轉介給你。”論風流,兩人可算是不分高下。

    “免了!還是你的肩膀夠寬,擔當得了。”

    “小娘子近日沒找你麻煩嗎?”

    “你們夠了沒有,要談風月到外面談,別在這裡浪費時間。”雙手大力一拍,楊沛浠惱怒地大吼,一想到他們也是戲弄她和龍天承的共犯,害他們的情路崎嶇不平,她就氣憤難平。

    “楊才人是那個來了嗎?火氣那麼重。”杜逸凡眯眼斜睨著她。

    “不是一個月一次嗎?怎麼她近來好像天天都有客到訪一樣?”穆佑嵐小聲地道,眼裡滿是詭計。”

    “你們夠了沒有?我的生理期關你屁事!”聽他們一言一語,儘管楊沛浠已努力控制自己,可臉上卻不由自主地染上嫣紅。

    “嗄?你在說人家的生理期嗎?逸凡你的思想好髒呀!”穆佑嵐“驚訝”地問道。

    “冤枉呀!什麼生理期呀?人家是說‘經濟缺乏症’嘛!現在可是月底啊!明天才發薪,難道你的錢包仍是很有‘內涵’嗎?”杜逸凡一臉“無辜”的樣子。

    “哎呀!原來是她想歪了,早說現在的女性開放,生理期也拿出來跟我們討論。”兩人最喜歡戲弄她,在客戶和下屬面前楊沛浠是百折不撓的女強人,偏偏在他們幾個好朋友面前就無法藏住心事。

    “無賴!”她真蠢!總是學不乖,一次又一次被耍。

    嬉鬧中,秘書處的中級秘書莊洛林端著數杯熱咖啡進來。

    “還是秘書處的小秘書們可愛,你看莊秘書多細心!”

    被穆佑嵐調侃,莊洛林臉上立即浮上紅霞。

    “當心毒死你。”楊沛浠一臉不屑。

    突然,杜逸凡面前的咖啡杯爆碎。

    “呀!距離杯子最近的莊洛林驚慌地尖叫,手一傾,託盤上其他咖啡杯都掉到地上,撒得她一身咖啡。“不是我!我沒有下毒的廠她蹲在地上抱著頭,惶恐地嘶叫,驚慌的淚水大點大點的滑下。

    “沒事了,是惡作劇罷了,不用怕。”杜逸凡使出商場貴公子的本色,用迷死人的電眼定住她的驚魂。

    穆佑嵐也加入柔聲安撫她,甚至把好友嚴君宇的名號也抬出來開玩笑,好穩定她的情緒,轉移她的注意力。

    她一離開,四人互瞄對方,不安的感覺在流竄。

    “發生什麼事?”遊心澄被微弱的爆炸聲吸引過來,她的聽覺比一般人強,觀察力也十分敏銳,身懷絕技的她別號夜娘,也就是杜逸凡之前提及的小娘子。遊心澄拾起杯子的碎片,濃烈的咖啡味也蓋不過刺鼻的火藥味,她小心翼翼地檢視每塊碎片,並要穆佑嵐通知正在會計部打電玩的齊子望過來。

    “不是惡作劇,這些不是一般的火藥。”三小惡魔平日愛遊戲人間,處事手法無不令人戰戰兢兢,但當遇上重要的事情,他們的認真態度絕不會有人質疑。

    “這是一個警告,沒有固定的攻擊目標,大家以後要小心一點。”一直沈默的龍天宏終於開腔。

    看著神色凝重的他,直覺告訴遊心澄,紀凝和龍天宏之間的事快要揭盅。

    “對方要警告什麼?是上次那些商業間諜的同黨嗎?”楊沛浠不禁擔心道。

    早前會計部主管齊淩冬曾被人打傷,雖然間諜已被揪出來,交予警方懲處:不過樹大招風,想打倒天龍集團的又豈只此數。

    “可能吧!”齊子望不敢確定,卻緊盯著龍天宏每一個細微的動作表情。

    ”通知Seculity,要他們加強保安,不要讓同樣事情再發生。”長久以來的習慣,令龍天宏不至在精明的雙眸下洩露心事。…他可以肯定這次爆炸是紀凝動手腳的,因為教她用這種炸藥的人就是他。

    她究竟有什麼目的?是想殺他?

    以她的能力,她可以幹得一乾二淨。

    “他”收她為助手時,她學了一身高強的燒槍本領,甚至比他還要強。她為什麼要在各人的矛頭都指向她的時候,搞這些小把戲引起其他人的注意?

    她的目的究竟是什麼?

    昏黃的燈光映在身上,拍岸的浪濤濺起雪白的水花,漆黑一片的海水仿佛想吞噬一切,對岸五光十色的霓虹燈是香港最吸引人的夜景,然而它們的美卻無法吸引並排而立的兩人。

    “為什麼?”龍天宏內心十分矛盾,面對著紀凝,他是憐惜、也是愧疚,唯獨沒有質問她的權力。

    “你怕嗎?”

    “你要報復的物件是我,沒必要傷害其他人。”他盡力壓抑激動的情緒,尤其在接觸到紀凝內藏憂傷的眼眸,他再也沒法否定之前楊沛浠受襲與她無關了。

    “不是我。”紀凝的冰臉上閃過一抹怨憤,她生氣了,與她共寐數載的人竟然首先懷疑她。

    聽到她的否認,他的心霎時定下來。

    他相信她,她不會撒謊,也不必撒謊,她一直都是善良的。

    “那麼是‘他’嗎?”他的神情越發凝重。

    她輕輕點頭,知道“他”派別人行動的時候,她的心比龍天宏更慌,她很清楚“他”的目的,“他”真正要警告的人其實是她,

    “他”是在提醒她,“他”一直監視她的一舉一動,若她膽敢違抗“他”的命令,不下手對付龍天宏,“他”還有其他手下會代勞。

    “他’究竟要你做什麼?”

    “你以為呢?”她悽愴的一笑,“‘他’總不會只要我好好伺候你吧!”稍頓,冷然的眼眸冒出薄薄的霧氣,她轉了身背著龍天宏,“就算沒有‘他’,我也不會安寧。”再望向他時,她已藏起黯然,用尖酸與仇恨武裝自己。

    “當然我也不會讓你過著安逸的生活,是你令我失去一切的,像你這樣的卑鄙小人沒資格質問我任何事。”

    “你有什麼弱點被‘他’抓住了?為什麼……”

    “我跟‘他’合作不需任何理由,我們的目的都是一樣,是你逼我和‘他’成為夥伴的。”被刺中痛處,她一反冷漠,怒不可遏的吼道,路過的人也禁不住好奇,往他們身上猛瞧。

    龍天宏瞪大眼睛,呆若木雞地承受她的怨憤。

    他鍾愛的女人竟然要像受傷的小動物一樣,為求自保而張牙舞爪,他究竟做了什麼?

    她真的為了令他心痛而跟“他”合作嗎?

    是她對他的恨已超越一切,蒙蔽了她的理智嗎?

    難道她不知道,對她,他的愧疚早已淹沒一切嗎?

    他怎能任由恨意摧毀她的一切。

    她應該快快樂樂地走漫長的人生路!

    看到他自責痛苦的表情,紀凝不但沒有享受到報復後的快感,反而有更多的心痛,為什麼到了這一刻她還是如此深愛他?

    她怎可愛一個不能愛的人?

    她怕再對上他灼熱的眼眸,更怕自己會忍不住把一切告訴他,但現在還不是時候,她不可以冒險。

    紀凝轉了身,背著龍天宏一步一步遠離他的身邊,早已流幹的淚水又不能自己地溢出。

    龍創華和Alan在花園玩耍,剛完成拍攝工作的紀凝一踏入龍宅就受到玩得像個小泥人的Alan熱烈擁抱。

    “小頑皮,你又纏著龍伯伯要他陪你玩耍嗎?不乖啊!”紀凝掏出手帕,輕輕擦拭Alan滿布汙垢的臉蛋,這幾天她外出工作的時候,龍創華都會替她照顧Alan,Martin離開已有數日,茶杯爆破事件後,兩天來一切都十分平靜,平靜得有點可怕。

    “是他陪我這個寂寞老人唷!”龍創華臉帶微笑地踱向他們,Alan活力充沛,和當年最頑皮的天浚可以拼。

    輕撫他沾上草屑和汙泥的短髮,龍創華滿足地微笑。

    這個小靈精在媽媽面前很懂得收斂,是個不折不扣的小滑頭,長大了一定很好玩的。

    “麻煩了你一整天,真不好意思。”紀凝歉意地道。

    “不煩,Alan很可愛呀!”

    “他平日很怕生的,沒有大吵大鬧我也很意外。”是天性嗎?從不接受任何陌生人的Alan獨獨對龍家的人有好感。

    “平日是有一點頑皮的,不過他今天挺乖,整天也沒有哭鬧,還送我這個。”他從衣袋裡掏出一幅塗鴉,上面有一個一個似是圓形的東西,看了又看,紀凝怎麼也看不出是什麼。

    “Alan,這是什麼呀?”

    Alan指著那個扁的、有角的“圓圈”,認真地嚷著,“波波。”

    龍創華笑著解釋那是他們下午一起玩的肥皂泡。

    接著,Alan小巧的手指又指向另一個看似插了樹枝的“圓圈”。“歷歷。”他珍愛地拿起那幅塗鴉,給它一個香吻。

    “什麼是歷歷?他說了半天我也不知道。”小孩子的話最難懂,不是和他一起生活的人很難瞭解他的真正含意。

    紀凝呆住了,Alan說的歷歷就是Alex。

    由出生那一刻起,Alan和Alex兩兄弟就不曾分開。

    “他”擄走Alex,那一天,Alan的哭聲整晚都未曾停過。

    Alan一定也在擔心A1ex。

    這幾天“他”沒有聯絡她,紀康方面也找不到消息,她可以做的只有等待。

    得不到她的回應,龍創華耐心地再問一遍。

    “我也不知道,也許Martin會知道吧!平日都是Martin照顧他們的。”她別開臉,逃避龍創華關切的目光,一顆心全系著愛兒的安危,未有多想地脫口說道。

    “他們?”她無心的話卻引起龍創華的注意。

    “我是說Martin和Alan兩人,我還是先替他洗澡,他太髒了。”不想洩露更多秘密,紀凝急忙帶Alan跑回房裡。

    望著她匆匆離去的背影,龍創華和一直站在花園內的齊子望不約而同地有一個想法。

    “天倫之樂令人回味無窮吧!”“他”的冷笑聲在耳邊迴響,紀凝就知道分別的日子來臨了。

    她不知道“他”的名字,只有跟著別人叫“?quot;Black,“他”的身份一直是那麼神秘,就連FBI和CIA也查不出來,多年來,她和龍天宏都被迫成為“他”的傀儡。

    “的確很美好,令我差一點捨不得。”她是無懼生死,尤其見到龍家的人如此寵愛Alan,她再也沒有牽掛。

    夕陽無限好,只是近黃昏,但至少她擁有過,就算下一刻她要死了,她也無憾。

    “你似乎知道我想要什麼吧!”

    紀凝淡然一笑,“你從來不想天宏死,否則你怎會原諒我一次又一次的失手,你的目的只是要他活受罪,活得比死更難受。”

    她的心又緊緊抽痛。

    “小女孩,你長大了,果然沒有白待在我身邊,可惜你及不上龍天宏有趣,要不然我也不一定要玩弄他。”她竟然知道他的真正用意,之前還能配合得宜地演好他安排的角色,不枉他這些年來的教導,龍天宏的眼光還不算太差。

    “我兒子你交給我哥就可以了。”

    “那麼篤定我會放了你兒子?不怕我食言嗎?”

    “你不會,你就是要天宏知道我並沒有真正恨他,讓他為我的死自責一生,更要他一輩子面對我們的兒子,無時無刻地提醒他,他之前所犯過的種種錯誤。”別怪她自私,既然他倆終須有一個走上絕路,那就由她先走吧!

    若要她雙手沾上他的血,她永遠不能從惡夢中蘇醒過來。

    蘇醒?她真的有蘇醒過嗎?

    至今,她仍是每晚夢著紀文森臨死時的景象,沒有安穩的一覺。也不,在他懷中安睡那幾晚,惡夢並沒有繞著她,就只有那幾個夜晚。

    “你變聰明了。”Black怪裡怪氣地狂笑。

    “是你訓練出來的。”她沒想到自己會對Black從善如流,在他的面前,她總是少了一份自信。

    “既然你還愛他,何不犧牲一個兒子,留下自己的命和他雙宿雙棲?”

    “你不是也知道我根本原諒不了他,才利用我來折磨他嗎?我愛他,卻沒法包容他所犯的錯。”

    “紀文森有你這樣的女兒可算是福氣。”

    “或者我心底也一直希望報復他的背叛與欺騙吧!”

    沒想到她竟然會對著一個她最痛恨、最畏懼的人把埋藏心底的話說出來,可能她知道Black將會是她人生最後一個傾訴物件,她不想把所有的話壓在心裡,陪她長埋黃土。

    來回擦拭著槍管,她微抖的手將一枚銀彈放進彈匣內。

    環顧這間住了二十多天的房間,她一生最想記住的時刻都仿佛在這裡。

    紀凝俯身輕吻酣睡中的Alan,默默無聲地與愛兒話別。

    紀凝的腳步沈重,舉步維艱,這段路變得很短,每跨一步就像走了千里,她還未有準備,門楣已逼在眼前。

    心一橫,她推開沒有上鎖的房門。

    龍天宏就在她眼前,他是在等她。

    “你還在猶豫什麼?”望著她手上的槍,他認命地等待。

    “明知道我要殺你,為什麼不逃避?”不含溫度的冷語比機器還要冷,仿佛殺人對她而言是一件平常不過的事,可她真是這樣想嗎?

    她的心冷是因為她愛的男人以為她要殺的是他,他不知道那雙溢滿悲慟與憤恨的星眸,他害怕的不是自己將會走到生命的盡頭,他是怕他的死不但解不開她心中的結,反而令她更加悲傷自責,把自己逼向更深的痛苦,直到不能承受,走向自我毀滅之路。他知道她仍然深深地愛著他,縱使她一直用冷漠和怨恨來武裝自己,他還是清楚感受到她極力隱藏的愛意,這份矛盾不斷煎熬她,令她痛不欲生。

    如果她的恨可以隨他的生命一點一點消逝於世間,他願意奉上他的性命,只要她不再受傷,只要她再次相信世界有美好的一面,只要她再度開啟她封閉的心窗,讓幸福滲進內心的縫隙。

    看著他的從容就義,她拿著手槍的手不由自主地微抖,大點大點的淚不能自己地滑下,對他,她始終做不到無情。

    他是否會因她的死痛得撕心裂肺?他會不會怪她的自私?

    天宏,原諒我吧!我寧願你恨我,恨我對你的殘忍,那以後遇到更好的女人,你就不會被對我的感情絆住。

    “你太天真了,殺你,傷心的是你身邊的人,你永遠不會感受到那份椎心泣血的苦痛,這不是太便宜你嗎?”噙著淒冷的笑,笑她的無知被Black利用,笑她的一往情深換來背叛,也笑她到這一刻仍然心存依戀。

    “你不會傷害他們的,有多次機會你都沒法忍心痛下殺手,你根本不打算傷害其他人。”口中雖說得滿有把握,但他卻沒有半點信心,她的善良是他一手毀滅的,就由他一人承擔吧!

    “因為他們不是你最珍愛的人……”這是她唯一慶倖的,至今,他心中最愛的仍然是她,就算以後……

    從她的眼神中察覺到異樣,她在笑,心卻在哭,她要對付他最心愛的人?那不就是——

    “我會讓你嘗嘗最心愛的人死在面前的苦痛,那你就可以親身感受什麼叫撕心裂肺、痛不欲生了。”槍口轉了方向,瞄準的不是他,而是她。

    “不——”

    駭人的槍聲,心碎的狂吼,不斷在這空間回蕩……

    她愛他勝過自己的生命嗎?

    “是我欠你的。”只要她快樂,哪怕是用他的生命去換取,他也無怨無悔。她曾經是多麼的純真,而他卻親手毀了她,凝視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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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7-13 04:20:10


    千鈞一髮之際,數根銀針飛射到紀凝身上,她手上的槍支被打掉。

    “小凝!”龍天宏沖上前抱住她墜落的身子。

    洛湘的銀針幾乎和破門的聲響同時落在紀凝的身上,不差毫釐地命中她的穴位,令她全身使不出半點力。

    遊心澄的手槍也發出精準的一擊,漂亮地擊中指著紀凝腦袋的槍口。

    命系一線,天宏死命的摟著紀凝,生怕一鬆開手她就會消失於眼前。

    “天宏哥你再不放手,Connie就要給你殺掉了。”齊子望、龍天承和龍創華慢慢走進來。

    “不想我們出手相救就說嘛!我們救了卻又給你殺掉,豈不是多此一舉!”洛湘打了一個呵欠,為什麼自殺偏要選在夜深人靜時?氣氛比較好嗎?擾人清夢!

    感到紀凝的身體依然溫暖,龍天宏才敢一點一點的鬆開他的環抱。

    洛湘走到紀凝身邊,拔掉她身上的銀針,氣力才慢慢回到她身上。

    “孩子沒了可以再生,你把自己當成母雞嗎?殺母雞取金蛋。”不長腦又凡事過分認真的人真不好玩,洛湘不認同地搖著頭。

    “誰要你們救我!我……”紀凝氣若遊絲卻難掩心中激動。

    聞言,自此至終未說過半句話的遊心澄快步走上前,一把抓住紀凝的衣領。

    “見鬼你的偉大母愛,做了鬼還能愛嗎?要不要把孩子也送上路,好讓你們一家團聚!”她紅著眼瘋狂地吼道。

    “把自私包裝成偉大的情操,簡直汙蔑了母愛兩個字,你不怕羞嗎?”

    “夜娘,夠了。”發現遊心澄開始失控,齊子望捉緊她的手,安撫她的情緒。

    “你有沒有想過孩子長大了,知道他的媽媽是為他而死,他會不會高興。我告訴你好不好,背負著別人的生命而活一點也不快樂,你沒有權利規劃他的未來。”要不是遇到齊子望和洛湘,她的一生不會改變,永遠在痛苦的深淵中掙扎。

    她鬆開手、別開臉,不讓任何人看清她的表情。

    幾乎窒息的紀凝獲得釋放,立即虛軟的跌在地上猛咳。

    龍天宏凝睇著她,卻不敢上前安慰,腦海裡只有一堆問號,沒有心思過濾遊心澄等人話中的玄機。

    她真的如此恨他?

    為了折磨他甚至連生命也可以不要?

    “Alex……”紀凝泣不成聲。

    “Connie。”剛趕到的Martin站在房門外,他本可以像以往一樣上前安慰她,但他知道這並不是在幫她。

    “你怎會傻得相信Black說的話?你以為殺了龍天宏後,他會信守承諾嗎?Martin狠心地斥責,沒看到剛才那一幕的他以為Black的目標是龍天巨集。

    “他會,他要的是令天宏痛苦內疚一輩子,我死了,他就會放過Alex。”紀凝的眸子裡只剩下絕望,她失敗了,Black不會容許失敗,那Alex就……

    她又是痛哭失聲。

    “他要殺的是你?Martin不敢置信地瞪大眼,“他怎會……”

    紀凝和各人的表情已證實了她的話,怒火狂燒他心,好不容易才能壓下怒火,軟下聲音問道,“你不相信James嗎?他會救出Alex的。”

    紀康那邊已經在行動了,他獨自回到美國除了希望給龍天宏和她有更多相處的時間,試著化解她的心結,更重要的是和紀康研究整個拯救計畫。

    Martin以前也是FBI中一員,文質彬彬的外表正是最好的掩飾工具。

    “那次他也沒救出爸爸。”

    想到百靈島上的行動是由紀康一手策劃的,她就無法像小時候一樣全心全意地相信他。

    “你不是說自己已經能原諒他嗎?’’

    “我可以原諒他們欺騙我、利用我、背叛我,但我真的沒法忘記天宏開槍殺死爸爸的模樣,我竟然愛著這樣的男人!我愛的天宏不是這樣的,他不會是這樣的。”紀凝心碎的狂嘯。

    龍天宏殺了紀凝的爸爸?

    數雙眼睛發出難以置信的目光,聚在同一個目標上。

    所有人都有同一個疑問,卻沒有任何人先開口。缺一行而且只要想起她,他就不能避免的洩露那份悔疚與憐愛。

    “我覺得很辛苦,連呼吸也變得很吃力,為什麼還要我活看?救不了Alex,她的生命還有價值嗎?

    “那麼Alan和Alex呢?你死了如何能照顧他們?Martin再也忍受不了,花了兩年時間,紀凝依然無法走出陰霾,脫開紀文森的枷鎖,她怎可以自暴自棄?最少他從不曾放棄她啊。

    他也在恨紀文森,為什麼他要如此折磨自己的女兒?他還算是人嗎?

    “你和大哥不會丟下他們不管的,但現在說什麼也太晚了。”

    “你要弄清楚,我不是他們的爸爸,沒有義務替一個掛名的老婆照顧兩個麻煩。”

    他不許她再做逃兵,她躲得太久了。

    眾人立時愣住,一直緊閉心窗的龍天宏卻在瞬間蘇醒過來。

    Alan不是小凝和Martin的孩子?

    那他不就是他的兒子?

    難道小凝沒有打掉他們的孩子?

    那Alex又是誰?

    他瞪得圓大的眼直望著悲慟不已的紀凝。

    “是時候說出實情了,要不然你心中的傷口一輩子也不會癒合。”Martin走到她身邊,給她勇氣與支持。“一天沒收到壞消息,我們仍然有希望救出Alex,但如果你現在放棄,Alex就真的沒有救。”

    倏地,紀凝不再哭了。

    是的,眼淚不能解決問題,她已哭得太多了,Martin說得對,Alex並不在B手上,就算他想聯絡手下殺死Alex,也需要時間,她還有希望的。

    “是不是真的?Alan是我們的兒子?”龍天宏帶著希冀地問。

    除了早已猜到的齊子望和龍創華,眾人皆感愕然,經過調查,他們知道紀凝尚有一子被挾持,卻不曉得龍天宏居然是孩子的父親。

    她輕輕點頭,“Alex和Man都是我們的兒子,一對雙胞胎”她又忍不住地哽咽,“BLACK把Alex擄走,要我想辦法接近你,要我死在你面前才是最大的報復。”

    聞言,龍天宏狂笑起來。

    Black果然瞭解他,而他竟然沈淪在悲痛中,忘記要反擊,任由他愛的女人被欺淩。

    他的機智跑到哪裡去?

    他的冷靜在何方?

    他不是最懂Black的人嗎?

    他怎會一直做一顆被動的棋子,任由他擺佈!

    “天宏。”從未見過這個內斂的大弟如此情緒不穩,龍天承擔心不已。

    “我究竟在做什麼?”止住了瘋狂,龍天宏的情緒瞬即回復平靜。

    龍天宏定眼看著所有關注他的眼睛,越看越遠,直至無限遙遠的過去,把他那段空白日子中發生的一切娓娓道來——

    五年半前,齊可風和淩冬兒舉行婚禮後,便和他一起回到研究所工作,那一天是他們研究完成的日子,正當他們完成一切,紀凝的爸爸紀文森領著一班人如人無人之境一樣,闖進原本戒備森嚴的研究所裡,搶奪他們的研究資料。

    齊可風立即把資料下載到光碟中,塞給猶如迷霧中的龍天宏,要他趕快離開,但紀文森阻止他,為逼齊可風順從,他更二話不說朝龍天宏的右腿開了一槍,之後龍天宏因為失血過多,意識逐漸模糊,隱約聽到他們在說什麼內奸、細菌。

    眼見齊可風不肯妥協,紀文森一怒之下,欲殺龍天宏以作警告,可齊可風卻不顧自身安危拼命保護他,擋下了應該沒人他胸口裡的子彈,斃命在紀文森的槍口下。

    沒法得到預期中的東西,紀文森卻不死心,他不放過任何機會,把研究所內的資料連同受傷昏迷的天宏一起帶到百靈島上,想利用他重整齊可風的研究。

    為了逼龍天宏和他們合作,他們用盡一切辦法逼他順從,先是把他關起來,只給他清水,再來就是接二連三的嚴刑拷問。

    那段日子是龍天宏的惡夢,也是紀凝惡夢的開始。

    當年只有十六歲的紀凝因為一時好奇,瞞著爸爸跑到囚室裡,天真的她單純的以為龍天宏是遇上海難被紀文森救起的人,礙于百靈島不收容外人的規矩才被關在那不見天日的地方。

    沒想到只是見到他第一面,她整顆心就徹底陷進去,當時她不知道這是愛,只知道自己很想見他,即使他一直昏昏沈沈,神智不清,她仍是用心地照顧他,每次為他清洗傷口她都忍不住流下雨淚,起初龍天宏對她的出現是戒備和敵視,漸漸地,他終於慢慢脫下芒刺,接受紀凝,甚至期待她的出現,因為在那段不見天日的日子裡,唯有她的出現才令他知道自己還活著。

    天宏沒有解釋他受傷的原因,兩人在不知情的情況下燃起了濃濃的愛火,直到紀凝的身份暴露了。

    心無城府的紀凝怎知道龍天宏和紀文森之間的恩恩怨怨,沒想到她才說她的爸爸是紀文森,天宏就一反常態,盛怒的火光從眼眶溢出,瘋狂的捏著她的脖子,想置她於死地。

    她不明白,她害怕,她想逃,可龍天宏比她更害怕,僅僅一秒的時間,紀凝眼中的恐慌已令他痛不欲生,原來他的心早在這段黑暗的日子裡,許了在紀凝身上,他無法將對紀文森的恨轉嫁在紀凝身上,相對地,紀文森更多了一隻控制他的棋子。

    紀凝快樂純真的少年告終,剩下來的,是面對和接受殘酷的現實。

    她心中最偉大、最仁慈、最疼愛她的爸爸,一夕間變成一個劊子手,變成無惡不作的壞蛋。

    她的世界毀了,她的天塌了,看著紀文森殘暴地對待龍天宏,她沒法替他找半個有說服力的藉口,只能痛苦地接受這個突如其來的事實,唯一不變的是她對天宏的愛並未動搖。

    她也曾自問這究竟是不是愛?

    她會不會誤把同情、憐憫、或者內疚當成愛?

    然而,她得到的答案卻是一百個肯定……

    “簡直不是人!”膽敢如此傷害他最疼的二弟!只聽了一半,龍天承已經極為震怒。

    “是的,他們不是人,否則他們的手段就不會如此殘暴不仁。”紀凝自嘲地道,一個不是人的爸爸?是禽獸?那她呢?也是禽獸嗎?

    至今她仍無法忘記龍天宏那身恐怖的新傷舊痕。

    “不過他們並未令我屈服。”龍天宏故作輕鬆地道,望向各人,發覺他們都呆若木雞,似乎不太懂得欣賞他努力改變氣氛。

    “過了三個多月,操縱我爸爸的幕後主腦終於現身,他們不再虐待天宏,改為每日為他打一針。”紀凝用力的呼吸,想得到更多的勇氣,“是海洛因,我爸竟然向他下藥,我看著他每天和毒瘤搏鬥,一天比一天消瘦,好不痛苦……”她再也說不下去了。

    缺一行

    紀凝的手緊緊抓住他的衣袖,整個臉都埋在他的懷中。

    就連Martin也嚇了一跳,原來他倆之間還有這麼多他不知道的過去,一層一層的創傷,怪不得無論他如何努力也無法治(缺一行)

    誰是誰非,靜聽著的人也沒法分清,唯一感受到的是源源不(缺一行)

    “從那天開始,我成為他們的一份子,負責研究各種生化武器和改善提煉毒品的技術,小凝就被Black帶在身邊,當他的副手,成為控制我和紀文森的籌碼。幾年間,小凝的轉變莫不令人驚訝,她不再輕易展現笑顏,話也變得不多,原本熱情純真的少女變得比冰更冷。”他又再深深地吸一口氣,他沒想過會在眾人面前揭開自己的瘡疤,最醜惡、最可憐的過去。

    “這兩年間,只要我或紀文森的工作稍不達Black的要求,遭殃的就是小凝,她甚至不敢把她的遭遇告訴我,但我還是知道了,我恨自己的無能,恨自己甚至連心愛的女人也保護不了,每次見她受虐,我對自己的苛責就更深,但除了不舍地緊緊抱著她外,我什麼也做不到。”他緊握著拳,就算他再不在乎別人對自己(缺)

    “我知道我不可以永遠是天宏的弱點,更知道Black真正要折磨的物件並不是我,我只是他折磨天宏的手段,我不想再給機會讓Black傷害天宏,唯一的方法就是逼自己麻木,所以我努力學用槍,學習各種殺人的伎倆,不要半點感情,只要成為一件完美的工具。”紀凝幽幽地道。

    “這一切我都知道,更曉得若要擺脫Black的鉗制,只有反撲一途,我一直在等待機會,直到我利用網路和FBI取得聯繫,便開始計畫剷除Black的勢力。”倏地,他的眸底透出一分愧色,

    “Black深信我對小凝的愛可以綁住我,令我一輩子當他的犬馬,卻不知道小凝反而成為我堅持反撲的動力,我暗地裡策劃一切,在我和FBI的裡應外合之下,Black的勢力不斷縮減。兩年多前,我們終於找到機會一舉殲滅他的大本營,瓦解了他的勢力。”

    龍天宏眼光一閃,微啟的唇瓣輕輕顫抖,“我們成功地毀了百靈島,而我也替可風哥報了仇,親手殺死紀文森。”

    紀凝全身一僵,龍天宏的懷抱令她充滿罪惡感,她用力推開他的懷抱,不想被窒息的感覺包圍。

    被她冷硬的一推,龍天宏也鬆開手,他盯著滿布血腥的雙手,始終忘不了紀文森臨終前的樣子——

    口中的鮮血猶如泉水噴湧而出,紀文森的嘴角卻泛起勝利的微笑,他的女兒會恨龍天宏一生一世。“凝凝……爸爸是龍……龍天宏……親手殺的……”

    最後的一口血,全都吐在回到他身邊的紀凝身上,她摟著紀文森逐漸流失生氣的身體,眼淚水無止境般流著,眼睜睜看著爸爸的生命在銀彈插進他心臟的一刹那一點一滴地流逝……

    “我爸爸是殺死齊可風的兇手,天宏理應恨他,他生前無惡不作,但他始終是我爸爸,把我疼入心坎、呵護備至的爸爸……”

    倏地,紀凝的目光變得深邃。

    “你為什麼不乾脆也把我殺掉?那我就不用恨你的背叛、你的利用,既然你一直都想著報仇,你何不看著爸爸殺死我?你常常說死不是最大的報復,那你可以讓我死在爸爸的手下,讓他一生在痛苦中掙扎!你到底為什麼要救我?”

    稍頓片刻,她的目光變得更駭人,“還是你要報復的對象根本是我?你恨我害你被迫昧著良心替Black工作,恨我有一個十惡不赦的爸爸,恨我一身清洗不了的血腥,恨我令你無法抬起頭來告訴所有人,你愛的是一個如此不堪的女人……”

    見紀凝陷入失控,Martin隨即沖上前抱著她。“凝凝乖,Alan睡著了,我們不要吵醒他。”

    聞言,紀凝真的冷靜下來,但她雙目無光,眼前盡是迷茫,沒有焦距。

    Martin不敢怠慢,從衣袖裡掏出針筒和藥劑替她注射,並向眾人解釋她的病況。

    “自從她差點傷害到Alan和Alex後,她很努力地控制自己,已有很久不曾如此激動了,但Black捉走Alex後,她的病情又惡化。”

    Martin很擔心她,他掙扎了很久才決定向他們解釋她的病情,畢竟太多人對患有精神病的人有很深的誤解。

    “其實以現在的情況用藥控制她的情緒未必幫得了她,光是一大堆的副作用已叫人頭痛,要不我教你點她的昏穴,快捷有效又沒有副作用,如果你天資不太差,應該不需花太久就能學會,不過老人家腦力衰退,很難預訂的。”不損人的不叫洛湘,可她是真心想教Martin點穴法,反正實驗物件比比皆是。

    被洛湘邪惡的眼神眷顧的人,莫不全身起滿疙瘩,緊張的氣氛也一下子緩和下來。

    Martin把紀凝抱到睡床上,Alan也被他們吵醒了,半睡半醒的大耍脾氣,大哭大吵,花了一刻鐘的時間,才在紀凝身旁香甜地人夢。

    為免把Alan再次吵醒而自找麻煩,眾人移師至大廳繼續未完的討論。

    對紀文森被殺一事,龍天宏只是輕輕帶過,反而是Martin覺得龍天宏根本不應把責任歸咎於自己身上,不理龍天宏的阻止,道出事實的真相——

    當日百靈島被毀,多年來一直活在Black強制支配下的紀文森接受不了事實,怕Black誤會他是出賣他的人,會向他報復,被自己的幻想逼瘋了,竟然拿起槍支欲殺紀凝,若非龍天宏及時放槍,死的一定是紀凝,最諷刺的是天宏救了她的性命,卻換來她和他一生的悲痛。

    不想再糾纏在對與錯上,龍天巨集率先轉移話題,“James是不是已找到Black收藏Alex的地點了。”

    龍天宏不得不擔心,以Black狠毒的手段,Alex未必會被殺,但為令他痛苦,根本猜不透他會如何傷害Alex,若Alex受到傷害,紀凝的病情一定無法穩定下來。

    “不!我們還沒有頭緒,是Black發消息通知我,說凝凝要動手殺你。”

    Martin別過臉,雖然明白龍天宏傷害紀凝實屬無奈,更從紀康口中知道龍天宏是為了救紀凝才開槍殺死紀文森,但只要想到這兩年多來紀凝一直活在可怕的夢魘中,他就無法自己地遷怒於他。

    “他會利用你阻止小凝自殺,一定是他安排了更精彩的玩意來對付我。”龍天宏道。

    “來到之前,我根本不知道凝凝要殺的物件是她自己,我是一點也不想來的。”

    “你會。”龍天宏十分篤定,他相信Martin很清楚若紀凝殺了他.她就得痛苦一輩子。

    “Black害你還不夠嗎?他憑什麼向你談報復。”龍天承氣極了,天宏可是他的寶貝弟弟,就連他也鮮少責駡他,Black竟然一而再、再而三地傷害他的弟弟。

    “這方面Black和大哥你不相伯仲,對於自己鍾愛的人或東西,都會用盡方法去得到,十足的霸權主義,不同的是當他得不到的時候,他是寧為玉碎,不作瓦全,既然他快被逼得走投無路,他就要先毀了我。”

    龍天宏回復一臉冷靜自持,卻比平日少了一分溫柔,多了一分犀利。

    “好一個標準的變態,天宏哥你沒有被他那個嗎?”已平復下來的遊心澄又是一臉不正經,調皮地問道。

    “Black的確是Gay,不過他對我的興趣不是那個。”

    龍天宏沒好氣地應道,遊心澄像是導熱體,她身邊的人總會被她的樂天性格感染,縱有再多的悲苦也會暫時擱下。

    “天宏哥你也算得上有幾分姿色,他真沒有饑不擇食嗎?”遊心澄不死心地探問。

    “饑不擇食這個詞彙好像不是這樣運用的,它帶貶義的。”在場唯一不瞭解遊心澄“莫測高深”中文程度的,大概只有Martin,所以他才會小心翼翼地更正。

    “同樣是吃東西,肚子餓時當然什麼也一樣好吃嘛!什麼貶人不貶人呢!莫名其妙的中文!”睨著各張快要憋不住笑的臉,遊心澄更是氣結。

    “Martin,我想你還是別浪費時間,雖然孔夫子有雲:‘有教無類’,但若他翻生了,我敢保證只要他跟夜娘說不到三句話,必然立即收回這句話,免得吐血身亡。”

    “死怪傑!你不損我會滿口毒瘤嗎?”

    齊子望、洛湘和遊心澄你一言我一語的東拉西扯,直到眾人發覺他們有多無聊,已經是半個小時後的事。

    “天宏,我想問你一件事,你是兩年前獲救嗎?”龍天承覺得不太對勁,天宏半年前才返回龍家,那麼那一年半的空白他又在做什麼呢?

    “的確是兩年前,那次我傷了腿骨,在醫院躺了幾個月,之後一直留在FBI總部為之前研製的生化武器做抗生素,這件事只有FBI中極少數的人知道。”他很清楚天承有什麼疑問。

    “那為什麼要一直等到半年前才回來,也不跟我們聯絡?你不知道我們有多擔心你嗎?”龍天承不能諒解,他們一直這麼擔心他,他怎可以如此回報他們。

    “一個破碎別人家庭的劊子手,沒有資格擁有溫暖的家庭。”這是他應得的懲罰,即使他身邊所有人都不認為他有做錯。

    眾人噤若寒蟬,無法反駁他偏激的論點,卻心痛他悲哀的遭遇。

    電話鈴聲響起,眾人恍如驚弓之鳥,忙亂地檢查鈴聲是從誰的手機發出。

    收到電話的是Martin。

    “什麼……”

    他掛了線,凝重地環顧各人。

    “天龍集團秘書處的莊洛林被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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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7-13 04:23:41


    FBI以及國際刑警分別嚴密追查國際毒品大毒梟兼恐怖分子Black的下落,他的行蹤飄忽,一直以來他們都無法收到準確的情報,好不容易發現他其中一名手下莊洛林潛伏在天龍集團裡,她的突然死亡卻令之前所有的努力變得徒勞無功。

    莊洛林,一向靜得讓人忘記她的存在,遇上一點小事也可以哭得梨花帶雨的小女人,原來是個演技一級棒的奸細。

    她在天龍集團工作只有三年,她不可能和齊可風被殺的案件有關,也就是說天龍集團當中最少還有另一個內奸。

    他們一行人趕到凶案現場,只見封鎖的現場湧出一個又一個警員,他們一踏出血案現場,立即吐了滿地汙物,虛弱地癱在一旁。

    “我勸你們還是別進去。”負責這件案件的恰巧就是龍天承的好朋友BrianChung,就連他剛才也吐了兩次,如今一想起胃部就在翻湧,其他人一定受不了。

    龍天承、杜逸凡、龍天宏和蘇醒不久的紀凝卻堅持要進去探過究竟。

    不出三秒,龍天承和杜逸凡即爭先恐後地跑出來,霸氣的龍天承和優雅的杜逸凡都顧不得儀態,跪在地上幹嘔。

    另一對走進屋內的男女卻久久未跑出來。

    Black簡直滅絕人性,他割開莊洛林的肚皮,把她的內臟一副一副取出,她的腸髒被扯出,一圈一圈的繞著她的身體,半邊臉被刀削去,其中一枚眼球被挖了出來,放在她的嘴裡。對Black變態的行為,龍天宏和紀凝早已不陌生,更恐怖的事件他們也見過不少,但見慣了卻不等於麻木,他們都十分同情慘死的莊洛林。

    面對這樣的環境,紀凝知道自己不應高興,但她還是感到慶倖。

    在Martin趕到龍家時,紀康已掌握到可靠的情報,查出莊洛林的家就是Black藏著Alex的地方,立即採取行動要把Alex救出,可惜他們還是晚了一步。

    雖然救不了Alex,但現場只有莊洛林的屍體,也就是說Black帶走了Alex,Alex仍然平安。

    Alex是他的籌碼,料想他不會輕易殺死他的,尤其FBI和國際刑警分別剷除了他在太平洋南部和印度洋一帶的最後據點,國際政府更支援他們的聯合行動,凍結了他的所有資產,Alex是他報仇的最後籌碼。

    以Black以牙還牙,以眼還眼的性格,他不可能不用盡方法去對付龍天宏的。

    他們暫時可以少了一份擔心。

    繼莊洛林死後,穆佑嵐也失蹤了。

    “你們說佑嵐是Black的手下?荒謬!”杜逸凡氣極了,三小惡魔怎可胡說八道。

    “逸凡,你先冷靜下來吧!在座沒有人希望這是事實,包括我和子望。”接到齊子望的通知,淩冬兒和龍天浚從美國邁阿密趕回來。

    收到齊子望送過來的資料時,她也同樣不願相信。

    一頁一頁翻著那些罪證,杜逸凡縱然再想反駁也說不出半個字。

    “一定有人嫁禍於他的,佑嵐不會出賣我們的。”杜逸凡始終不肯相信,不斷替穆佑嵐找藉口。

    “你和他認識了十年,他的字跡你不會認錯吧!”齊子望也不忍心咄咄逼人,但事實就在眼前,任何人也不能否定,難道他爸爸的命就不重要嗎?

    “佑嵐心思細密,不可能犯這種錯誤的。”龍天承也不希望出賣他的是他最信任的朋友,如果他們的結識與友誼都建立在欺騙之下,這叫他情何以堪?

    “也許他就是想要有人查出真相來。”龍天宏感同身受,被救後他向FBI坦然承認他曾犯下的所有罪行,被內疚感折磨比任何懲罰更令人難受,但他們以他所做的一切均是被迫及他成功協助他們剷除Black的勢力為理由,給予他特赦。

    這種特赦卻未能成功釋放他的心,他依然活在自責中。

    “如果他想自首,為何會失蹤?”洛湘也無法理解。

    ”他的失蹤不一定是自願的,記得莊洛林的死嗎?我想你們應該擔心的是他的安危。”紀凝和穆佑嵐不相熟,但無論如何她也不希望再有人因Black而死。

    “你們什麼時候知道是他?”杜逸凡冷靜下來,心中的忿然卻不能平息。

    和他最要好的朋友竟然是反叛他們的內奸,他們十數載的友情算是什麼?

    齊子望不語,他實在沒法說出他早已懷疑穆佑嵐的事,這只會對眾人帶來更多的不快。

    出乎齊子望和洛湘意料之外,遊心澄反而是最平靜的一個,只是經常漾著笑容的嘴角不再上揚,精靈般的眼眸不復見光彩。

    “我相信佑嵐一定有苦衷,他一定有不得已的理由才會被迫出賣我們的。”淩冬兒拼命為他想藉口,她實在不能相信穆佑嵐就是害死齊可風的黑手。

    “無論有什麼理由,我都不會寬恕他的。”杜逸凡激動地握著拳,用力打向大理石的檯面。

    破皮撞擊的手也比不上他心中千分之一的痛。

    沒有人上前阻止他發洩,各人的內心都全是哀痛。

    “不是每個人都可以為自己而活,活得隨心所欲,如果你最重視的人或事成為自己的弱點,一輩子也可能活在別人的操縱下。”紀凝抱著Alan幽幽地道,她同情穆佑嵐。

    “你是不是知道什麼內情?”龍天承的問題代表了眾人的心聲。

    ”Black要控制一個人會不擇手段,他的手法有多可怕你們也見識過。”紀凝沒有正面回應,穆佑嵐的事不應借助她的口來解釋,這樣他也不會高興。

    龍天宏拉著紀凝微顫的手,與她一起步入Black為他們特別設計的舞臺。

    這是一座興建中的多層式大廈,兩人根據Black的指示,徒步走到六樓他所指定的地方。

    “你們來了,為什麼不帶幾個觀眾來?這樣不會太冷清嗎?”

    Black陰邪地冷笑,一臉閒適的等待龍天宏和紀凝。

    他的遊戲物件全都來了,這場遊戲可以開始了。

    “LadiesandGentlemen,SlowTime。”Black拉開一塊巨大的黑布,只見昏迷不醒的Alex被他綁在一個玻璃箱內,裡面更裝有一個手榴彈。

    “AlexI”紀凝欲沖上前,但龍天宏卻用力拉著她。

    “別衝動!”Black會單槍匹馬在這裡等他們來,一定埋下不少機關。

    “紀凝,我就說你不及龍天宏好玩,你看,差一點你就殺死你的寶貝兒子了。”Black指著在她足踝前不到十公分的導線,一條連接著引爆器的幼線。只要再踏前半步,玻璃箱內的手榴彈就會被引爆。

    看著紀凝的臉色由白轉青,Black變態地狂笑。

    “喔!不必擔心,我把炸藥的分量減少了,他頂多是炸斷一條腿或者一條臂罷了!”

    “你——”她直想呐喊。

    “你想要我的命不要緊,但要先放了我的孩子。”龍天宏把紀凝鎖在懷中,不讓她失去所依。

    “怎麼連你也變得不好玩?是太久沒有和我交手嗎?你的直覺遲鈍了?”

    瞪著Black深不見底的眼眸;恐懼又在他心底擴張。

    “紀凝,你有五分鐘說服你的愛人在我面前親手殺了你,哈——哈——”就是這表情,他一直都很難看到龍天宏臉上帶著恐懼,今次終於如願以償。

    看著龍天宏壓抑在心底的恐懼彌漫到臉上,Black更期待接下來的發展。

    紀凝渾身一僵,他要的果然是這樣,最終,她還是Black折磨天宏的最佳工具。她暗暗拔出藏在腰間的小型手槍,猛力推開龍天宏,和他距離十步之遙。

    “小凝,你想怎麼做?”看著她用槍指著自己的太陽穴,龍天宏更慌亂。

    “別過來!”他移前一步,她就後退一步。

    “一直以來,我都是你的弱點,為了我,你做了太多不願意的事,就讓一切結束吧!”撕裂他心的同時,紀凝的心也碎成千片,

    她真的太殘忍,她怎可以逼天宏殺她!他為她付出的還不夠多嗎?但她沒有選擇,她的路早已被安排了。

    天宏,你再原諒我一次吧!

    “小凝,不要!”

    “還剩下四分三十秒。”Black搖搖腕上的表,進一步逼迫他們。

    “就算你不動手,最終我也會死的,我求你成全我唯一的心願,帶Alex平安回去,別讓我的死變得毫無價值。”紀凝悲傷的淚無聲地落下。

    要他親手殺死紀凝?這叫他情何以堪?

    他怎忍心再傷害她傷痕累累的心?

    “還有四分鐘。”

    見龍天宏連槍支也不肯拔出,紀凝心一橫,朝自己的肩膀開了一槍。

    “停手——”龍天宏絕望地吼叫,卻阻不了她的決心。

    子彈貫穿她的肩胛骨,她踉蹌的後退了兩步,費盡全身力氣才再次站穩。

    “你不肯動手,就讓我的血一滴一滴流幹吧!”她要支持下去,最少要看到Alex被救出。

    不是這樣的!他們的計畫不是這樣子的,他們的目的是要引開Black的注意,讓齊子望等人乘機救出Alex。

    “對不起,我騙你了,我不是不能原諒你,我是無法寬恕原諒你的自己。”和他相處多一秒,對他的依戀就多一分,對他的恨也少一分,在她對他的愛蓋過恨之前,就讓一切終結吧!

    “你愛不愛我?”臨死前,她很想多聽一次他的綿綿情話。

    “怎可能不愛?”龍天宏哀慟地狂吼,她怎可以對他如此殘忍?

    “動手吧!把對我的愛留給我們的孩子。”

    看到紀凝絕望的血猛流到地上,龍天宏傷心欲絕的神情,Black不由得拍手叫好。

    一直潛伏在外的遊心澄見機不可失,乘機從窗外跳進來,三把飛刀同時擲向稍退下戒備的Black,平日她的飛刀都不會傷人,總是在敵人的髮膚間擦過,但這次她的目標是Black的心臟、肺部和腰部,她想殺死他,她又一次有了殺人的衝動。

    Black也不是泛泛之輩,他轉身一記飛踢,三把飛刀改變方向,飛向引爆的導線。

    導線應聲切斷,洛湘在千鈞一髮之際徒手拉住了滿布玻璃粉的導線。

    還好她有先見之明,戴了手套,否則她的纖纖玉手一定被滿布玻璃粉末的導線弄得皮開肉裂。

    齊子望用他最擅長的月牙彎刀,和Black打起來,以往他總愛讓洛湘和遊心澄動手並不是他的本領低,他向來認為最聰明的人不用自己出手,但這一次,他要親手為他爸爸報仇。

    他們都不用槍,因怕流彈誤傷了Alex。

    Black也拔出腰間的短劍,和齊子望決戰。

    “你知道我是誰嗎?”

    “是齊可風的兒子。”

    一問一答後,兵刃相接的聲音接連響起。

    龍天宏乘機沖到紀凝身邊,搶去她的手槍,用力按著她傷口的周圍,想阻止她的血繼續流。

    遊心澄快步上前幫洛湘救出被困在箱內的Alex。

    隆隆一響,地板和天花都在搖動。

    眾人都跌倒地上,猛烈的震動沒有停止,爆炸的聲音不斷傳出。

    自己竟敗在龍天宏手下,他已經瘋了,他要先折磨龍天宏,再用他來陪葬。

    他在每層的支點都放了足夠分量的炸藥,每隔十秒就會有一個炸彈爆炸。

    “快走!”齊子望示意眾人撤退,雖然不能親手為父報仇他心有不甘,但他實在沒道理讓所有人為他喪命。

    “樓梯已被我炸掉,你們可以當空中飛人唷!”他瘋狂的笑聲因一塊巨石塌在身上而終止,一個可怕的魔頭終於永遠消失於世上。

    “她怎麼了?”所有人都趕到醫院,紀凝還在動手術。

    龍天宏一言不發地呆坐著,對眼前眾人視若無睹。

    她還是要離開他,她寧願選擇死亡,也不肯原諒他、原諒自己。

    看到手術中的燈仍然亮著,他們也坐在一旁靜候。

    遊心澄沒有受傷,齊子望和洛湘則有輕微的皮外傷,Alex他們的庇護下也沒有受傷,但他長期被喂了安眠藥,所以要留院觀察一段日子。

    他們利用升降機的鋼索從六樓滑下,還好老天有眼,善有善報,他們終能脫險。

    一直護著紀凝逃生龍天宏被掉下來的瓦礫碎片擊傷了頭部,可是從他步進醫院起,他就緊隨在紀凝身邊,直到她被送進手術室,他依然在門外守候。

    多名醫生和護士都勸他先醫理自己的傷處,他卻對所有勸告充耳不聞。

    抱著Alan的Martin走到他的面前。

    “龍天宏。”他大喝一聲,高高舉起Alan。

    龍天宏抬起頭看著他,Martin雙手一放,Alan幼小的身軀立即下墜,龍天宏瞠大眼,以媲美音速的速度伸出雙臂,接住只差一秒就著地的Alan。

    他氣憤的瞪著置Alan生死不顧的Martin,雙手和嘴唇卻不爭氣的抖著,僅能用眼神去斥責他。

    “Alan和Alex是你的責任,你放著自己不管,怎可以保護他們?”不只龍天宏,放開手的一刹那,他的心也停擺了,可不下猛藥,根本救不醒把自己困在死胡同裡的龍天宏。

    Alan驚魂未定,驚懼地大哭出來。

    他的哭聲喚醒了龍天宏,神采重現在他的眼內。

    是的,他不可以倒下,他已不是一個人,他的生命中多了三個要好好保護的人。

    紀凝脫離了危險期,可惜她仍然昏迷不醒。

    她的頭部被瓦礫擊中,腦部受到震盪,醫生也不敢說她要到什麼時候才醒過來。

    龍天宏不再自暴自棄,他學著照顧兩個小寶寶,把身體狀況穩定下來的Alex接回家中。

    已經是第十天,紀凝的情況依舊不變,完全沒有蘇醒的跡象,但她肩膀上的傷口已癒合了。

    每天早午晚龍天宏都會在醫院逗留兩三個小時,在她的耳邊輕輕說著兩人甜蜜的回憶。

    細數之下,他才發覺他們最開心的日子,竟然是他在地獄掙扎求存的時光。

    “應該醒了,我知道你一定是怕痛,所以要等傷口癒合才肯醒過來。”龍天宏握著她軟弱無力的手,情深款款地道。

    “小凝,你睡夠了,再貪睡就要變小胖豬了。”以前她就很會賴床,每次都要他叫上三四次才會勉強睜開惺忪的睡眼,跟在Black身邊以後,她漸漸變得比他還要神經質,總是難有一刻安寢,就算熟睡了,她還是會在惡夢中驚醒。

    一切他都知道,更清楚她改變的原因,可惜當時的他選擇忽略,不願關心原因,他暗地裡和FBI聯手打擊Black的事令他心虛,不敢真切的面對她,怕她控訴他的利用與背叛。

    是的,他就是利用Black和紀文森認定他會為紀凝甘於受控這一點作為掩護,靜待時機進行反撲。

    他真是個不折不扣的卑鄙小人,連自己心愛的人也利用,甚至置她的安危不顧。

    他還有什麼資格求她原諒?

    “如果凝凝醒來後堅持離開,你打算怎樣?”紀康完成剷除Black在南太平洋勢力的任務後便立即趕來,可惜迎接他的卻是紀凝受傷昏迷不醒的消息。

    “只要她過得快樂,我就心滿意足,如果和我在一起只會令她覺得痛苦,我又何必鎖住她。”他是認真的,如果她要帶著一對兒子離開,他會笑著送他們走,只是不知道其他人是否同意。

    幾日下來,龍家上下把這對小寶貝寵得無法天天,他們可說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唯有晚上臨睡前他們都會鬼哭神號,吵著要媽媽。

    見龍天宏已育有一對可愛的小男生,龍天承更不服輸地宣佈要和楊沛浠儘快造人成功,好歹他也是龍家長子,怎能讓大弟獨領風騷。

    龍創華更替這對長孫起了中文名,Alex叫龍梓曆,Alan叫龍梓倫,兩個小頑皮都在學說中文,發音越來越準確,也鬧出不少笑話。

    紀康拍拍他的肩膀,“天宏,你累了,我陪你回去吧!”龍天宏整個人消瘦了,再這樣下去,他很快也會倒下。

    他點點頭,執起紀凝的柔荑,輕輕吻著,“如果你真的太累,想多休息一會,就再睡一陣子,但千萬不要忘記醒來,Alan、Alex,還有我也在等著你醒來。”

    長長的羽睫微微一顫,轉身離去的人都看漏了。

    “你醒了。”

    紀凝用力睜開沈重的眼皮,第一眼無可否認地讓她失望了龍。

    “他走了,你們的緣分如此淺嗎?”望著她失望的小臉,Martin了然一笑。

    Martin和她的主治醫生研究過,預料她大約會在這天醒過來,只不過他很“不小心”地“忘了”告訴其他人。

    “他一直都在你的床邊等你蘇醒過來,還要照顧那對活寶貝,差不多十天沒有好好休息,要是你再不醒來,那張床很快就不用空著了。”他指著彼鄰的空床,玩味地輕笑。

    “Alex他怎麼了?”混亂的思緒重拾秩序,她劈頭就問。

    “好像正在玩泥漿摔角,剛才James是這樣說的。”這對小活寶只肯讓龍家的人和舅舅紀康親近,因為有時龍創華也想來看看他的媳婦,紀康只好充當臨時保姆。

    得知Alex平安,強撐起精神的紀凝又感四肢無力,肩膀上的傷口隱隱作痛。

    “別亂動了!雖然表面的傷口是癒合了,但裡面的還是夠你受的!看你還敢不敢胡亂向自己開槍。”他也很氣她的執迷不悟,偏偏又忍不下心不理她。

    “哥哥在照顧他們嗎?”她有氣無力地說。

    “算是吧!”他聳聳肩,不敢太肯定,嚴格來說應該是紀康被兩個小頑皮勞役才對。

    前兩天龍創華有急務要趕往澳門,身為舅舅的紀康臨危受命,接下照顧兩人的棒子,才兩個小時,他已急急打電話向他求救,據他說,FIB的非人訓練也比照顧這兩個孩子人道,所以他硬扯了在醫院裡靜心守候紀凝的龍天宏一起回去“受刑”,獨樂樂不如眾樂樂嘛!

    “他們在哪兒?我想見他們。”紀凝著急地要爬起來,可一動,傷口就灼痛難耐。

    “你哪裡也不準去!給我乖乖地躺在床上。”Martin小心翼翼地扶她躺回床上,“若給他們見到你,你又不能抱他們,他們不把整座醫院拆掉才怪!”想到他們驚人的破壞力,Martin自是不寒而慄。“而且,醫院病菌多,要是他們生病就麻煩了!”

    不!他們不生病才麻煩,唯有生病的時候才會稍微安分。

    想及此,紀凝不禁會心微笑,又再安穩地合上眼。

    見到她含著笑意進入夢鄉,Martin柔柔地撫著她的臉龐,在她的額際上輕輕印上一吻。

    缺一行

    來,只不過他很“不小心”地“忘了”告訴其他人。

    “他一直都在你的床邊等你蘇醒過來,還要照顧那對活寶貝,差不多十天沒有好好休息,要是你再不醒來,那張床很快就不用空著了。”他指著彼鄰的空床,玩味地輕笑。

    “Alex他怎麼了?”混亂的思緒重拾秩序,她劈頭就問。

    “好像正在玩泥漿摔角,剛才James是這樣說的。”這對小活寶只肯讓龍家的人和舅舅紀康親近,因為有時龍創華也想來看看他的媳婦,紀康只好充當臨時保姆。

    得知Alex平安,強撐起精神的紀凝又感四肢無力,肩膀上的傷口隱隱作痛。

    “別亂動了!雖然表面的傷口是癒合了,但裡面的還是夠你受的!看你還敢不敢胡亂向自己開槍。”他也很氣她的執迷不悟,偏偏又忍不下心不理她。

    “哥哥在照顧他們嗎?”她有氣無力地說。

    “算是吧!”他聳聳肩,不敢太肯定,嚴格來說應該是紀康被兩個小頑皮勞役才對。

    前兩天龍創華有急務要趕往澳門,身為舅舅的紀康臨危受命,接下照顧兩人的棒子,才兩個小時,他已急急打電話向他求救,據他說,FIB的非人訓練也比照顧這兩個孩子人道,所以他硬扯了在醫院裡靜心守候紀凝的龍天宏一起回去“受刑”,獨樂樂不如眾樂樂嘛!

    “他們在哪兒?我想見他們。”紀凝著急地要爬起來,可一動,傷口就灼痛難耐。

    “你哪裡也不準去!給我乖乖地躺在床上。”Martin小心翼翼地扶她躺回床上,“若給他們見到你,你又不能抱他們,他們不把整座醫院拆掉才怪!”想到他們驚人的破壞力,Martin自是不寒而慄。“而且,醫院病菌多,要是他們生病就麻煩了!”

    不!他們不生病才麻煩,唯有生病的時候才會稍微安分。

    想及此,紀凝不禁會心微笑,又再安穩地合上眼。

    見到她含著笑意進入夢鄉,Martin柔柔地撫著她的臉龐,在她的額際上輕輕印上一吻。
引言 使用道具
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7-13 04:24:03


    紀凝再次打開眼瞼,一份男方已簽名蓋章的離婚協議書就放在她的面前。

    “Connie,簽了它吧!這是我們的離婚協議書,你簽了以後我們就自由了。”

    “Martin…”紀凝無法思考。

    哦們不是約定了,當我們任何一方找到心愛的人,我們就要放對方自由嗎?”Martin難掩落寞地一笑。

    “我不能,我不能愛他。”她垂下臉,眼內盡是悲痛無奈,她不能和天宏一起,這是她背棄爸爸的懲罰,她竟然原諒了殺死爸爸的人,更因為他殺爸爸是為了救她,她更無法原諒自己,她沒有得到幸福的資格。

    “愛沒有分能與不能,只有愛與不愛,你不愛他嗎?”不容她再逃避,Martin不得不咄咄逼人。

    “我,我已經不……”

    “當真?”Martin臉上掛著明顯的期待,可一直垂著臉,避開他關切的紀凝卻忽略了。

    紀凝咬著唇,狠心地頷首。

    “那就太好了,你快簽字吧!”兩眼已呈現笑意的Martin迫不及待地催促她。

    “你究竟明白我在說什麼嗎?”他從不曾如此急躁,也不曾勉強她做不願意的事情,怎麼現在卻……

    “我當然知道了,只要你簽下它,我就可以鉚足勁去追求我的所愛。”幸福的笑容從他的心底彌漫到嘴角、眼睛和臉上。

    “你的所愛?”他從未跟她提及,紀凝不禁愕然,感受到他散發出的幸福感,她又不覺得自己該懷疑什麼,只是直覺Martin看她的眼神好像有點不一樣,但是哪裡不對勁她又說不出來。

    “是的,我也是在不久之前才發現我愛上了她,想照顧她一輩子。”

    “恭喜你。”說著,紀凝已簽下離婚協議書,這段日子以來,多虧他的鼓勵與幫助,她才能撐下去,她衷心祝福他得到幸福。

    “太好了!”Martin興高采烈地把離婚協議書折疊起來,珍而重之地放進口袋中。

    突然,他單膝跪下,從床邊取出一束豔麗的鮮花。

    “凝凝,請你接受我的追求。”他綻放迷人的笑顏,情深款款地凝著她。

    “嗄?”

    “我愛上了你,不是為了Alex和Alan,也不再是朋友之義,我真心喜歡上你,所以我要跟你離婚,再重新追求你,我不要以我們之間的婚姻關係逼你接受我,我要令你也愛上我,就像你愛龍天宏一樣,甚至比他更多。”

    聞言,紀凝腦海一片空白。

    “你知道嗎?這幾天一見到龍天宏抓住你的手,我就嫉妒得快抓狂,我恨不得能取代他在你心中的地位,我一直都不知道自己會如此瘋狂的愛上你。”說著,他執起她的柔荑,溫柔地輕吻,目光始終沒有離開她半分。

    “我跟你,還有Alex和Alan一起回到美國,若龍家的人想見孩子們,我們可以帶他們回港玩玩,搭飛機是累人一點,但也不打緊吧!”一幅完美的家庭構圖已在他腦海呈現。

    “Martin……”紀凝試著打斷他的話。

    “再過一年多,他們就要讀書了,香港的教育制度淩亂不堪,我想還是讓他們在美國讀書比較適合。”

    “Martin,你聽我……”紀凝越聽越著急,她怎會想到一直對亡妻念念不忘的Martin竟然會說他愛上她,想和她成為真正的夫妻!

    “我現在去通知James。替我們訂機票。”未理會紀凝滿臉的錯愕,Martin拿起放在床沿的西裝外套動身離開。

    轟隆一聲,病房的門被重重轟開,龍天宏、龍創華,還有三小惡魔和龍天承先後走進病房裡。

    “她不會跟你走的,Alex和Alan也不會。”儘管龍天宏努力抑制,怒濤還是淹沒了整個空間。

    他不可以讓Martin帶走他的小凝。

    小凝是他一個人的!

    可惡的Martin,竟不告訴他小凝醒過來,還想一聲不響地把她帶走,門都沒有!

    “你有什麼資格阻止凝凝跟我走?Martin好整以暇地低笑,尤其在他叫紀凝的小名時,他氣得七竅生煙的模樣更令他興奮,以前他總是叫她Connie,但現在他要追求她,還是叫她的小名感覺比較親昵。

    瞅著Martin礙眼的笑臉,龍天宏真想一槍解決他。

    看!他倡狂的淫手快要撫向小凝的玉肩了!

    “她並不愛你!”用盡所有的自製力強壓下怒火與衝動,龍天宏以殺人的目光直瞪著Martin。

    “那有什麼關係?我愛她就夠了!況且她愛你嗎?她剛剛才對我說她不愛你,我有自信我比你更懂得愛她、保護她,至少不會傷害她。”

    “她不會愛上你,她的心裡只有我。”這一點龍天宏十分篤定。

    ”龍先生你未免太自負了,凝凝會不會愛上我並不是你可以控制的。”Martin的笑容充滿挑釁的味道,“況且,你是真心愛她嗎?能確定你對她不止是責任和內疚嗎?”

    龍天宏啞然,他和小凝之間真的是愛嗎?他竟然不敢肯定。

    被囚的日子裡,一直只有紀凝把他當成人看,無微不至地照顧他,為他所受的苦心痛,可這就是愛嗎?

    瞥見他眼內的迷茫,Martin滿意地一笑,“你可以放心,我從不勉強別人,尤其是我愛的人,所以我會等她真心愛上我、回應我的愛時才和她再次結婚。”說著,他從口袋中掏出那份文件。

    “這是凝凝剛簽下的離婚協議書,我會耐心等待凝凝將心交給我的一天才和她真正結婚,不再是偽裝,不再為Alex、Alan或任何人,只為我們之間的感情。”他含情脈脈地望著紀凝,紀凝的心有如小鹿亂撞般狂跳。

    雖然已育有兩子,但紀凝只有二十一歲,她生命中的男人只有一個,然這個男人卻從不曾對她說過綿綿情話,面對Martin有如山洪爆發的洶湧愛意,她的腦海只有一片混沌。

    她閃爍的目光令龍天宏更火,小凝的嬌羞模樣一直是他的專利,豈容別人瓜分!

    霎時,他理清心底的疑團,他在嫉妒,若不愛她,他又怎懂得嫉妒呢?

    凝著Martin貼近紀凝的手,他的血脈又在翻湧。

    “小凝不是見異思遷的女人,她和你一起兩年了,你還不清楚嗎?”儘管龍天宏極力隱藏,在場的人仍無法假裝感受不到他身上那濃濃的火藥味。

    “這個我當然知道,但為了凝凝著想,我堅持讓她再一次感受到被愛,也學會去愛是重要的,這樣才能令她活得幸福快樂,和你相比,我除了少一個富有的爸爸,實在想不到有什麼是我比不上你的,最重要是我比你坦率,我想你到現在大概也不曾直接地說你愛她,而我卻不會諸多顧忌,我可以在眾人面前坦白地對凝凝說出我的心意。”他轉過臉,柔情地凝望著紀凝,“凝凝,我愛你。”說著,他俯身在紀凝的唇上輕輕一吻。

    一連串的震撼令紀凝只懂呆呆的坐著,久久沒法掀動嘴角吐出半個字。

    Martin愛她?他不像是鬧著玩的,從來,Martin就是一個一絲不苟的人,她真想不出Martin何時跟她開過玩笑?

    若非被龍天承拉著,Martin俊美的臉上一定會印上黑輪。

    瞥見龍天宏握得死緊的拳頭,Martin眯起眼,好笑地道:“話又說來,龍家的二少不總是謙遜內斂,喜怒不形於色,終日掛在一副天下太平的微笑來自我掩飾的嗎?一個無論在家人或愛人面前都戴著假面具的偽君子,竟然怕我——”

    “Martin,別說了。”從迷霧裡驟然清醒的紀凝小聲地制止他,Martin瞧見她憂心的倦眼,心又是緊緊抽痛,當下停止尖酸的嘲諷。

    他輕撫紀凝蒼白如紙的臉龐,“以往我的心裡只有亡妻,如今我覺得是放下枷鎖的時刻了。”

    “你認為你對亡妻的愛是枷鎖?”剛才Martin一提出,龍天宏又慣性地收藏自己,只有眉峰不受控制的高挑。

    “不,愛永遠不會變成枷鎖,困住人的是偏執,愛一個是希望他得到幸福,Kelly愛我,她總是不希望我過得傷心,我已令她失望太久了,由這一刻開始,我會積極爭取我心愛的人,為了她,我更要活得快快樂樂。”Martin銳利的眼光瞬間放柔。

    “你——”龍天宏無法反駁,Martin的話甚至感動了他,可他願意就這樣放手嗎?幾個小時他也以為自己可以輕鬆放開她,只要她過得快樂,這一刻,他才真正知道自己根本放不開她,原來他並不如想像中的偉大。

    “凝凝才剛蘇醒過來,她需要休息,請各位先回去,過幾天再來看她吧!”

    “Martin你也大詐吧!想用近水樓臺的老點子,不公平哦!”這麼快就想下逐客令,好戲還未上場呢!洛湘壞心地想。

    “就是嘛!”遊心澄立即附和道,“雖說你是Connie的前夫,天宏哥好歹也是她的舊情人兼孩子的爸爸,除非他自動退出,否則你也不應該“霸王硬上弓”呀!”

    Martin的嘴驚訝得呈O字型。

    在場各人已懶得更正遊心澄的“偉論’,選擇聰明地過濾掉她癲三倒四的驚人言論。

    “我說錯了什麼嗎?”看著眾人好氣又好笑的表情,遊心澄不明就裡地探問。

    “我也認為Connie應該給天宏一個機會,就這樣判他死刑,我這個當爸爸的也覺得不甘心呀!”龍創華慈祥的笑容實在令人無法拒絕。

    “我”

    “我倒不介意。”

    Martin打斷了紀凝的猶豫不決,“如果最後凝凝選的不是我,我會尊重她的意願,龍天宏,你可以做出相同的保證嗎?”

    “我保證。”這一次他毫不猶豫,堅定地回應。

    “你們倒是沒徵求我的同意,你們把我當成什麼?”眼見自己被當成木偶,好脾氣的紀凝也火了。

    “Connie,被追求者向來都是無法選擇的處於被動啦!有什麼好奇怪的?”

    “是呀!男人嘛!只有在追求你的時候把你當寶,你可要好好珍惜了,要知道機會一去不復返。”

    “反正最後決定權都是在你手裡,難得有兩個笨蛋供你使玩,不好好把握豈不是大傻了。”遊心澄和洛湘一唱一答,像小雲雀般在紀凝身邊吵吵鬧鬧,耐不過她們深厚的纏人功夫,紀凝最後只有無奈地同意了。

    紀凝出院後就被接回龍家,可在眾人接她回龍宅後,遊心澄突然失蹤。

    她沒有留下任何線索,行李也全留在龍家,平日總不離身的行動電話也被擱在辦公室裡。

    起初,沒有人留意到她的失蹤,只是覺得跟平日有點不一樣,家裡靜了一點,直到國際刑警BrainChung來向各人查問證供,他們才發現已有幾天不見她的蹤影。

    “你們好像一點也不緊張的,遊小姐不是你們的好朋友嗎?”

    齊子望和洛湘相視而笑,不以為然的聳聳肩。

    “她會不會遇到危險,又或是……”雖然Black已身亡,但尚有部分爪牙在逃,要不擔心真的很難。

    “夜娘的失蹤當然跟Black的事有關嘍!”齊子望一臉事不關己的繼續玩手中的電玩,他快要創最快的破關紀錄了。

    “你是在暗示遊心澄是被佑嵐綁架了?”杜逸凡板著黑臉,他的陰晴不定早已成為天龍集團近日熱烈炒作的話題。

    “我從來不覺得你笨,是我太高估你嗎?”齊子望一臉“惋惜”,世間上的聰明人實在太少了。

    “死怪傑,故意誤導人家,還在損人。”洛湘看不過他的恃強淩弱,口氣不佳地道。

    “這麼快就護著自己人了嗎?真是女大不中留。”齊子望“感慨”地歎息。

    “夜娘跑了,沒人給你整就拿我開刀!”洛湘不依的抿抿嘴,她才不會像夜娘一樣笨,和豺狼打交道雖然刺激,但其危險絕不容忽視,少了她當炮灰,她要快快遠離這危險。

    “別再打啞謎好不好?”杜逸凡的耐性被磨幹了,他的好脾氣早在查出穆佑嵐是內奸那一天被埋葬了。

    “被拐的人是穆佑嵐,是夜娘把他擄走的。”洛湘沒好氣地道。

    “為什麼?”不明白的豈只杜逸凡。

    “長點腦成不成,當然因為Black死了,穆佑嵐不想再對你們隱瞞一切啦!”

    還是小學生嗎?要說得那麼白才明白。

    “你應該問的是夜娘會把他藏在哪兒。”齊子望不疾不徐地出他的語病,心急的人又不是他。

    BrianChung這對小惡魔也沒轍,沒好氣地更正他的“錯”。

    “你會派人抓他?”龍天承蹙起劍眉,雖然對他的背叛感到氣憤,但他的失蹤確實令他松一口氣,尤其在一夥人到過他的一家”以後。

    “他欠了我們一個解釋。”會不會起訴他還要尋求更多的法律意見,畢竟他們手上的證據並不完整。

    齊子望莫測高深地一笑。“夜娘可以說沒有地方能去,也可以說哪裡也能去。”

    “此話何解?”

    “你們不是很會調查別人的底細嗎?自己找答案吧!”齊子望鬼靈精怪的向BrainChung擠了一個媚眼,拉著另一個知情的人走了,留下滿室的疑問。

    離開不遠,洛湘拉著齊子望停下來。

    “真的不用管她嗎?姓穆的……”洛湘實在不願批評遊心澄的選擇,即使她覺得她的決定實在太笨。

    “她跟從前不一樣了,我們管不到,也不用去管,該出現的時候,她自然會把自己送到我們眼前,時機未到,我們又何必費心呢!”齊子望眼底閃過一絲狡黠的笑意。

    此時原本應在美國工作的Martin向醫院請了一個長假,立定主意非要一家人一起回去不可。

    他所指的一家人當然是紀凝、Alex、Alan,還有他了。

    為了不讓龍天宏處於劣勢,一向工作至上的龍天承二話不說給他無限期的假期,以便他有足夠的時間和Martin公平競爭。

    龍天宏和Martin之間也達成協議,決定每逢星期一、三、五,Mallin有優先權賠在紀凝身邊,星期二、四、六則是龍天宏的天下,星期日就由紀凝自行作主,又或由兩人共同陪伴。

    紀凝為此生了整整兩天悶氣,對兩人不理不睬。

    “媽咪,抱抱。”Alex才伸出手,龍天宏已攔住他。

    “Alex乖,媽咪痛痛,不可以抱你呀!由爸爸來抱抱好嗎?”

    其實,龍天宏根本沒有給Alex選擇的機會,已經一手抱起他。

    Alex嘟著小嘴,不依地推開龍天宏,氣他一直把媽媽看得牢,完全不讓媽媽抱他和Alex,頂多只讓她哄哄他們的臉,偏偏平日極寵他們的Martin又和他連成一氣,他們已累積了一肚子

    不滿。

    “我的傷口已經不痛了,可以抱他們了。”紀凝眼中閃著熱切的期待,最想緊緊抱住孩子的是她唷!偏偏兩個大驚小怪的男人不許她這個、不許她那個。

    其實她根本不用聽他們的話,他們以為自己是誰?只是每次當她正想發難的時候,他們灼熱的眼神就立即令她消音,唯恐不及地逃開。

    Martin的熱跟龍天宏的完全不同,Martin的熱情是外放的、毫不隱藏的,比從前那份無私的關懷多了一份壓迫感,令她退避三舍;龍天宏的熱情就和以前一樣,是內藏的、不著痕跡的,但她總覺得他有如隨時會爆發的炸彈,不知何時載盛不下肚子裡的一切,急欲將所有深埋的感情傾巢而出,令她成天提心吊膽。

    一個她愛卻愛不得的男人,一個愛她而她卻無法回應的男人,同樣令她膽怯,她實在感受不到洛湘所說那被追求的“幸福”,她感到的只有“辛苦”而已。

    “你確定?”龍天宏欣喜萬分,這幾天來,她幾乎不曾跟他說過半句話,無論他如何逗她,她眉宇間的哀傷總是揮之不去。

    紀凝確定地點點頭,龍天宏小心翼翼地把Alex送到她懷中,還不忘給他一個略帶警告意味的眼神,提醒他別亂動。

    瞥見媽媽抱著Alex,Alan也跑過去,嚷著要抱抱。

    難得見到紀凝臉上露出笑容,龍天宏不忍令她難過,唯獨堅持不許她同時抱兩個孩子。

    這兩個小鬼少說也有十多公斤,若扯傷她的傷口怎麼辦?

    龍天宏瞪著他們幸福的甜笑,只覺得礙眼,他說什麼也不願承認自己在嫉妒兩個小鬼。

    Alan和Alex才懶得理他的殺人目光,他們的靠山也不是蓋的。

    他們!

    不折不扣的小淫魔!

    眼看他們不安分的往紀凝身上胡抱亂吻,龍天宏越看越火,他不得不同意Martin的話,這兩個小鬼是天才。

    想當初紀凝剛出院,他們都是一擁而上,嚷著要媽媽抱,後來發覺此計無效,他們就改用逐個擊破的策略,一發現Martin和他的視線離開了紀凝身上,便立即跑過去撒嬌賣乖。

    他們也試過大哭大吵鬧脾氣,但卻害紀凝扯動了傷口,她為了忍住不喊痛,把下唇咬得流出血來,看得他們膽戰心驚,自此,他們就不再頑皮。

    看他們還未滿兩歲,說話常常含糊不清,很難相信他們竟然如此機靈。

    當Martin肯定地告訴他,他們是天才兒童,只是身體發育追不上腦筋發育才令他們看起來跟普通小孩子無異,那時候龍天宏根本沒有放在心上,看來以後對兩個小傢夥絕不可以掉以輕心。

    “你們這兩天不乖啊!小孩子要聽話,不可以搗蛋。”紀凝完全是寵溺的口吻,沒有半點責備的意味,不過他們都乖乖地點頭。

    “媽媽missyousomuch。”說著,雨點般的輕吻不斷落在兩個小傢夥身上,爽朗活潑的笑聲響起,聽在龍天宏的耳內,卻像極挑釁與示威。

    “爸爸想帶他們去旅行,子望和洛湘也會去,你的意思怎麼樣?”這是難得的獨處機會,自她出院以來,他們獨處的時間十根指頭也數得完,原因無非是這對可惡的小頑皮,不止一次他覺得他們是有意來破壞他們的,就像在報復他不讓小凝抱他們一樣。

    “我可以一起去嗎?”

    當然不!龍天宏心裡想,可她期待的眼神卻逼他不得不把話吞回肚子裡。

    笑話!若讓她跟老爸一起周遊列國,豈不是自毀了難得的好機會,他很清楚,若有這兩個小惡魔在身邊,他是下輩子也別想能追回嬌妻的。

    “你的傷才剛好,奔波勞累不太好。”應付她一向是他的專長,不論是從前還是現在,他都能輕易想到堵住她嘴的方法。

    紀凝失望地低下頭,“那麼可以等我完全康復再去嗎?我捨不得再和他們分開。”她輕柔地撫弄Alex軟軟的髮絲,失落立即爬滿臉上。

    “那就行程延後吧I要去玩當然要高高興興了,若有什麼牽掛而不能盡興,那就太可惜了。”龍創華沿著樓梯走下來,兩人剛才的對話一句也沒有聽漏。

    他的二兒子越來越像個人了,這是他最樂見的。

    也不是對這個兒子有什麼不滿,只是不明白為什麼他從小就很會保護自己、掩飾自己,就連在父母兄弟面前也從不輕易揭示自己的真性情,總是一副內斂自持的調調。

    還記得他中學畢業前,天承問他要在大學修讀哪一個學系,他只丟下一句,“大哥覺得我該讀什麼我就選什麼。”之後就任由天承為他安排一切,不曾加半句意見。

    天承不懂體貼,又或者該說他並不瞭解天宏,做爸爸的卻不難知道天宏對天承替他選的工管根本不感興趣,但天宏沒有異議,他也不知他究竟想要什麼。

    若非天宏的恩師齊可風出現,可能到他壽終正寢那天也看不到天宏人性的一面。

    當日,天宏戰戰兢兢地向天承和他表示想轉修生化系的模樣至今還清晰地烙在他的腦海裡,向來淡然的他一旦遇上真正:喜歡的人或事情,還是會努力去爭取的。

    到了今天,他又在天宏的眼內看到那份熱忱了。

    “華叔,對不起。”紀凝萬分歉意,但她真的不捨得和剛剛團聚的孩子分開,就算只是一刻鐘,她也不想讓他們離開她的視線。

    “事實上,我也不得不延後旅行了。”
引言 使用道具
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7-13 04:24:26


    “天浚和冬兒要回來舉行婚禮,冬兒懷孕了。”龍創華嘴角彎起一抹滿足的笑意,一想到第三個孫兒快要出生,龍創華的嘴就合不攏,他一直在想天浚究竟要多久才能讓冬兒點頭嫁給他,還好天浚不太窩囊,不至要他等到掉了牙。

    看到Alan和Alex兩個活潑可愛的小頑皮,龍創華不得不為錯過了陪伴他們成長而惋惜,沒想到機會又在跟前出現,要他不高興也很難唷!

    “真的?”這陣子,龍天宏所有心思都花在紀凝身上,根本沒有留意別的事情,更莫說抽時間和小弟“越洋傾情”了。

    “假不了,除非有誰能把冬兒拐走。”齊子望若有所指地道。

    “子望,你也只是想想就好了,要不然想砍死你的不單是天浚啊!”洛湘興奮地參一腳,電影看多了,她實在太想在現實生活看看新娘落跑的好戲,一定很有看頭的。

    “隨便,只要是有這個本領我非常歡迎。”齊子望毫不在意的聳聳肩。

    “大哥和沛浠的婚禮也會一起辦嗎?”龍天宏相信大哥絕不會放過這個好機會。

    “他怎會不想,但那也要沛浠肯點頭才行。”龍創華也清楚他的心意。

    “其實他大可效法天浚的方法——”

    “門都沒有!”楊沛浠氣衝衝地闖進大廳,忿然大吼,打斷了洛湘的話。

    “別走那麼快,小心點呀!”龍天承亦步亦趨地走在她身後,卻又不敢走得太近。

    看到他臉上那五道清晰的指痕,再笨的人也猜到七八分了。

    “野貓,你或許可以兼差。”做個靈媒,齊子望在心裡想。

    “沛浠,是天承‘欺負’你嗎?”龍創華偽裝一臉不悅地瞪著龍天承,義正辭嚴地明知故問,事實上他已在心裡竊笑。

    “天地良心,我絕對沒有欺負她。”龍天承無辜地指著仍在發燙的臉龐,被欺負的人可是他唷!所以說,女人果然得罪不得。

    原本想向眾人宣佈喜訊,但一對上楊沛浠盛怒的目光,龍天承就無奈地噤口不語。

    反正他的目的達到了,以沛浠的脾氣來說,頂多氣幾天,辛苦幾天換來以後的幸福,劃算!

    洛湘在楊沛浠身邊慢慢繞了兩圈,目光始終盯著她依然平坦的小腹,壞心眼地說:“華叔,你如願以償了,一個婚禮娶兩個

    媳婦,還包送兩個金孫,天承哥果然‘努力不懈’、‘不負眾望’。”

    聞言,楊瀋浠的臉龐有如煮熟的蝦子般嫣紅。

    死洛湘,她是有意的,存心在火中丟炸彈!才八周的小腹誰能看出牛分動靜,瞟到楊沛浠愈發緊繃的神情,龍天承的額際不由得冒著冷汗。

    倏地,楊沛浠不怒反笑。

    “Connie,天氣那麼熱,我們帶Alex和Alan去海灘遊泳好嗎?”她從紀凝手中接過Alan,對龍天承“嫵媚”的一笑,“然後我’們再去吃霜淇淋,哎呀!怎麼會忘記現在是西瓜盛產時節,我們可以大快朵頤啊!”

    遊泳?

    吃西瓜?

    別嚇我吧I

    反對的聲音擱在喉嚨裡,擔憂寫滿臉上,可憐的龍天承卻不敢出半點聲音。

    他是有一點詐,但他可以發誓,沛稀懷孕並不是他設計的,雖然他有想過,也在實行中,但八周前那次……

    是意外,不!是天意,所以說他們是天造地設的一對,沒道理全怪在他的頭上啊!但“珍惜生命”的他當然只敢在腦裡想。

    紀凝聰明的不加入他們的調情戲碼中,她實在很羨慕沛浠,她和龍天承之間雖然有一段距離,有一點隔膜,但所有的不協調都能在互相體諒和接納下得以化解,愛情是否就像他們一樣,有一點甜蜜,又帶一點苦澀?

    縱使她知道自己依然深愛著天宏,但她卻不肯定這是怎麼樣的愛,她很迷茫,分不請她對天宏的感覺是哪一種。

    唯一可以肯定的是當她要離開天宏,她的心就死了,再想到他、見到他,她卻感到痛楚。

    死了的心該有感覺嗎?

    “華叔,你怎麼好像不太高興?”瞟到龍創華越發緊鎖的眉頭,齊子望“關心”地探問。

    “就是嘛!難道你不想沛烯做你的媳婦嗎?”洛湘當然不會讓他唱獨腳戲。

    “怎麼會?他想得做夢也在暗笑了。”

    “那他幹嘛皺著眉呢?”

    “這不就是‘人心不足蛇吞象’哦!”

    “噢!原來他想一箭三雕!”

    兩人一來一往的,完全不讓別人有插嘴的餘地,仿佛真有其事般侃侃而談。

    “華叔,雖然這陣子天承哥忙著追嫂子,把公事都丟給可憐的我們,勞得我們去了半條命,可天龍不會那麼容易倒的,不必吝惜那一點點小錢嘛!”其實只是比平日多了一點點工作的洛湘不滿地咕嘈,她來香港是渡假呀!怎麼忙完一件又一件的事情呢?

    雖說她不太緊張能否順利畢業,但對她關心得“無微不至”的教授三兩天就來一通電話“關心”她,她怕再過不久她就要患上鈴聲恐懼症。

    “天龍集團所以能成功也是歸功於善用資源,作為公司的頭頭當然應該以身作則啦!”龍創華理直氣壯地回答,說他小氣也無所謂,他是巴不得一下子把三個媳婦娶回來。

    “你們這樣有逼人上轎之嫌啊!不覺得太卑鄙嗎?”齊子望含著玩味的笑意斜鬧著臉紅耳赤的紀凝。

    “爺爺壞。”見媽媽一臉羞怯的垂下頭,口齒不清的Alex和Alan皺起眉頭,一副保護者的姿態維護著媽媽。

    自從紀凝承認他們是龍家的血脈,龍創華就教他們改口叫他做爺爺,紀凝也未加阻止。

    “爺爺哪裡壞?爺爺就是想有更多人疼你們唷!”龍創華笑嘻嘻的,他實在疼極這對鬼靈精。

    聞言,紀凝心底的憂傷又浮現於眼前。

    “爸1別說了!”龍天宏縱使打從心裡贊同他,也忍不住阻止他繼續說下去。他最不樂見的就是紀凝有一絲不快,所以任何能令她快樂的事,他都願意為她做,除了讓她離去。

    感覺到自己破壞了眾人的喜悅,紀凝堆起笑意,走到楊沛浠身邊。

    “Fion你不是挺喜歡小孩子嗎?懷自己的孩子,感覺是很奇妙的。”紀凝撫著自己的肚子,滿臉幸福的緬懷那一直支撐著她的甜蜜點滴,“尤其他一天一天在你身體內成長,他會動、會踢你的肚子——”

    “他敢!”龍天承厲聲中斷了紀凝的回憶,怒瞪著楊沛浠的小腹,警告在她肚子還未到十公分大的小Baby最好別弄痛他的媽媽。

    等到發覺自己有多幼稚的時候,在場每個人已笑翻了天,龍天承不由得臉紅耳赤。

    “你發什麼神經,寶寶不會動才要怕嘛!”同樣尷尬的楊沛浠沒好氣地給他一個白眼。

    “沛浠你也別生氣好嗎?反正我們早晚要結婚,就當是幫冬兒一個忙不是挺好嗎?”原本還是氣在心頭的楊沛浠一聽到冬兒的名字,怒火立即降溫,一臉狐疑地斜睨著龍天承狡黠的笑臉。

    龍天承無奈地想,能令伊人消氣,縱然被排在第二位也得甘心低頭。

    “你也知道冬兒的事在香港鬧得有多大,若我們的婚禮也一起辦,最少可以分散傳媒的注意力,冬兒也不必太擔心他們把齊淩冬和淩冬兒重疊在一起嘛!”

    他的話不無道理,不過就這樣原諒他,她就是不太願意。

    “男人用不了強就來軟的,Fion你要是如此輕易陣亡,所有的女性同胞都會看不起你唷!”

    “死洛湘,信不信我把你丟出去!”只懂挑撥離間,惡女!

    “我信你有這個想法,可不認同你有這個能力。”洛湘笑得更肆無忌憚,完全不把龍天承的威脅放在眼內。

    她洛湘就是見不慣人好,最愛搞破壞。

    不!她是在建設,上帝要再造世界之前都先懲罰世人,毀滅一切,她是在效法“偉大的神”而已。

    “你——”不是被她的話堵住,倒是從心底認同她的話。

    就算再不願意,他也不得不承認,洛湘是他招惹不起的。

    “好了好了,小湘兒你就收收尊口,別壞我家的好事吧!事關他的媳婦,龍創華當然不會坐視不理。

    亞洲經濟巨頭天龍集團的總裁龍天承與廣告界明星級製作人楊沛浠的婚訊一傳出,這對準新人立即成為傳媒的追訪焦點,相映之下,一向愛當隱形人的龍家三少龍天浚與不為香港人熟悉的LindseyInternationalCompanyLimited主席Chris

    GiacomoLindesy,即淩冬兒之間的商業性聯婚自然遠不及他們的灰姑娘式童話惹人注目。

    各大報頂多以龍家雙喜臨門的大標題來報導,把Lindsev家族在義大利的輝煌歷史簡介一番,焦點始終集中在龍天承和楊沛浠身上。

    不枉他們費盡心思引開眾人的注意力。

    每一天,龍宅外都守候了一群記者,為拍攝得一兩幀他們的生活照而疲於奔命。

    說來也奇怪,龍宅並沒有增加護衛的數目,也不見得安裝了什麼嚴密的保安系統,偏偏一直沒有任何報章或雜誌的記者能成功地拍得一幀照片,更遑論是有機會跟龍家的人做採訪。

    更奇怪的是,就算有人好運地從遠處拍到照片,菲林不是在沖印之前意外地毀滅,就是離奇地不翼而飛。

    總而言之,除了龍家所發出的消息,還是別妄想得到任何所渭的內幕或獨家消息。

    終日活在千百雙眼的監視下,誰也不可能活得自在,偏偏龍家的人卻樂在其中。

    以往靜得連一根針掉到地上也聽得到的龍宅,在三小惡魔和紀凝母子先後搬進去後變得熱鬧非常,尤其在Alan和Alex兩個搗蛋王“雙劍合璧”下,三天兩頭替他們製造“樂趣”,日復一日絕無休止,單是為他們的成果善後,就勞去了他們半條小命。

    一個星期後,這項“舊聞”已不再是貪新厭舊的香港人茶餘飯後的話題了,龍創華亦趁此機會連同兩對新人舉行記者招待會,正式宣佈他們的婚禮安排和日期,並請各傳媒工作者讓他們有喘息的空間和時間去辦理婚禮細節,有關的猜測和報導才算是暫告一段落。

    “華叔,你的領帶打歪了。”

    “還叫華叔,爸爸會不高興的。”龍天承打趣地道。

    兩個準新娘含羞答答的微低下頭,甜蜜的笑意盡展臉上。

    龍天浚、淩冬兒,還有楊沛浠的父母先後來到香港後,籌備婚禮的工作立即密鑼緊鼓地展開。由於Lindsey家族對這次聯婚極為重視,龍天浚和淩冬兒在香港的婚禮結束後,便要立即趕回義大利,在那邊隆重其事地再忙碌一次。

    “Fion別動了,否則眉毛化歪了我可不負責啊!”傷癒的紀凝為楊沛浠充當化妝師,自從Black的事解決後,紀凝決定不再當模特兒,和天龍集團與其經理人公司解約,這件轟動一時的新聞也正好被龍家婚訊的鋒芒掩蓋,不了了之地被人遺忘了。

    在成為正式模特兒之前,化妝和儀態是必修的,當時紀凝的化妝老師就多番讚賞她,認定她在淡出模特兒行列之後,一定能闖出另一片天空。

    Alex和Alan好不自在地被套上小禮服,坐在一旁看著大人忙碌。

    不是他們不想作怪,但Martin特地向FBI要來兩個特製手扣,左手扣著Alex,右手扣著Alan,讓他們只能寸步不離地留在他身邊。

    “小傢夥,是你們媽媽的意思,別這樣瞪我了。”看硎兩個小頑皮鬼洩氣地嘟著小嘴,Martin好不容易才忍下笑意。

    還是龍天宏夠狠,想出這個主意。

    原本他們安排了在前一天拍結婚照的,豈料這兩個小頑皮趁眾人一閃神,把場地的佈景玩垮了,更把攝影師的假髮拿來當抹布,更甚的是底片也無法倖免於難的和攝影機一同落得被毀掉的命運。

    可兇手呢?

    他們竟然對眾人的怒目不以為然,還擺出一臉意猶未盡的模樣。

    哈!他們怕什麼?有把他們寵得無法無天的爺爺替他們撐腰,誰敢動他們?

    偏偏他們就是算漏了比他們還懂得計算的龍天宏,不必親自出面阻止,卻能把他們管得服服帖帖。

    “Martin,該我了。”龍天宏笑容可掬地走到三人身邊,手上搖動著鎖匙,立即吸引到兩個小傢夥的注意力。

    “但是……”Martin遲疑著,他實在不敢想像這對頑皮精又會搞什麼玩意。

    “他們會乖乖的,是嗎?”龍天宏瞟向兩人,他們立即張著無邪的大眼,苦著小臉拼命地點頭。

    龍天宏笑意更深。

    看著他們的反應,Martin不得不承認,和他們接觸短短幾個月的龍天宏比他更懂他們,更曉得掌控他們,不像他,老是給他們吃得死死的。

    縱然不認為他們真的會乖乖聽話,Martin還是心疼他們,不忍他們被罰,只有妥協。

    手扣一鬆開,Alan和Alex先是小心翼翼地打量龍天宏,吃過一記敗仗令他們更加不敢輕敵。

    戰雲密佈,烽煙四起,為免無辜被波及,Martin自告奮勇駕車去買他們最喜愛的棒棒糖,留龍天宏和他們獨處。

    “不必警戒,我用不著算計你們。看到嗎?你們的媽媽總是放不下心的往你們這邊瞧,如果你們寧願看到她因你們搗蛋而愁眉不展,這裡多的是你們搞鬼的機會。”談判的首要條件是抓住對萬的弱點,龍天宏當然深明此理。

    “天宏,他們……”遠遠看到龍天宏鬆開他們,怕前一天的混亂重演,紀凝丟下眉筆匆匆走向他們。

    要把他們鎖著她也心痛不已,但她可不想為眾人再添麻煩。

    她實在不明白他們的調皮因數從何而來,她自小十分乖巧,龍創華也說天宏自孩提時代已是個百分百的乖寶寶,怎麼他們的兒子卻像基因突變,皮得無法無天,尤其來到香港後。

    “他們答應我會乖乖的,不再搗蛋,是嗎?”

    在媽媽面前,Alan和Alex趕緊裝出天真的模樣,可憐兮兮的點頭。

    相比起Martin和龍天宏,他們的媽媽是挺好騙的。

    一道強光從他們左邊閃來,四人同時轉身。

    原來是閃光燈的閃光,拍照的人緩緩放下沈重的照相機,露出一張比頂尖明星還要漂亮的臉,不,說漂亮好像有點不對勁,

    他可是男的。

    長得一張男人傾慕、女人妒忌的美麗臉蛋,留有一把及肩的秀髮,幸好他的行為舉止挺瀟灑,一點也不女性化,否則多的是誤會他是“零”號的人了。

    “你一定是天浚的大哥了,我是天浚的朋友段易樂,多多指教。”段易樂動作俐落地把笨重的照相機和配件放到掛在背上的大背包內,臉上漾著淡淡的笑意,伸出手向龍天宏和紀凝示好。

    “你好,我是天浚的‘二哥’,龍天宏。”龍天宏好心地糾正,心中只有紀凝的他對段易樂的美貌免疫,反應迅速地回握他的手。

    “二哥?”段易樂一臉錯愕。

    “樂,你來了。”龍天浚遠遠看到好友便立即走過來,熱絡地為他們介紹。

    段易樂是龍天浚大學時代結識的好朋友,是個才華洋溢的攝影師,脾氣卻有點古怪,常常無故失蹤,真正是“神龍見首不見尾”。

    平日他總是笑盈盈的,一副樂天又沒心機的樣子,不悅的表情也難得一見,但當在他的藝術領域與人意見不一,他的反應可不是一般的嚇人。

    當年,他的畢業作品被教授批議,認為他過分孤芳自賞,他一怒之下和教授吵起來,最後連學位也被當掉。

    年少氣盛的他把自己的作品帶到巴黎,參加當地舉辦的國際性攝影比賽,結果一舉成名,獲得至高榮譽的金獎。

    有了名氣的他卻不以此為獲得利益的工具,他拒絕所有有意招攬他的公司,獨自一個人四處遊歷,拍盡山川河谷、映盡風土人情,要不是收到龍天浚的電郵,知道這個老同學要結婚了,他此刻仍在非洲追逐雄獅的蹤影。

    “你不是說結婚的是你跟你大哥嗎?”段易樂摸不著頭緒,一看就知道眼前的一雙璧人彼此深愛,結婚的不是他們是誰?

    “不是跟你說了,大哥的新娘子你也曉得嗎?”龍天浚沒好氣地道。

    “我當然曉得,ConnieEve可是紅遍歐美的新晉模特兒。”當他這個攝影師是當假的嗎?雖然他不喜拍商業性照片,但他也小足網呆嘛!

    “Gaily。”

    “不要叫這名字了。”段易樂蹙起眉,誰敢踩他的禁區,用他最討厭的名字叫他?他立即轉身找尋聲音的來源。

    ”Fion,是你?”他鄉遇故知,段易樂好不高興。,“原來你就是天浚說的神秘禮物?”一見到久別的好友,楊沛浠馬上走過來湊熱鬧,她和段易樂從小學開始就認識了,他們之間還有一段短暫的PuppyLove。

    “十多年了,你的中文還是一樣蹩腳。”他們是歡喜冤家,一碰面非得互損一番不可。

    “我是用擬物法而已,大男人這麼小氣,羞死人唷!”楊沛浠一臉鄙夷。看到她身上的禮服,段易樂想不知道新娘是誰也難了。

    “原來天浚說的人是你呀!我真想不到。”段易樂的眼睛已笑彎了,面對他不懷好意的打量,楊沛浠也戒備地回瞪他。

    “你今天很美,把禮服的設計特色都充分表現出來。”他執起她的柔荑,輕輕印上禮貌的一吻。

    被她一直認為“狗嘴吐不出象牙”的段易樂讚美,楊沛稀羞澀地甜笑。

    “你看,這露肩的設計毫不掩飾地突顯出你的‘斜肩’,低胸大V領把你‘強差人意’的身材完全披露——”還未說完,段易樂就受到連番攻擊,不得不中斷他的“讚美”。

    楊沛浠鼓著腮,好不生氣,所以說,牛牽到北京還是牛。

    儘管被損,她還是沒有真正的生氣。

    投身社會以來,和朋友聯絡的時間和機會越來越少,他們卻能毫無隔閡,一如往昔一樣吵嘴鬥氣,這份寶貴的友誼又怎會不叫人珍惜呢?

    做完暖“嘴”運動後,三人繼續好不熱絡地聊到天南地北,龍天浚為段易樂和所有人互相介紹,唯有對龍天宏和紀凝之間的關係沒有清楚交代。

    “我們的結婚禮物呢?”對段易樂,龍天浚和楊沛浠可是一點不客氣。

    “呵!整個人都送來了,你們是賺到了。”他也不客套,“而且是占盡便宜嘍!”

    見他們像呆頭鵝般搞不清究竟,段易樂好心地為他們解謎。

    “有我這個享譽全球的大攝影師為你們拍結婚照,你們不是占盡便宜嗎?”

    對他瞭解甚篤的龍天浚立即從他的眼神意會到他的別有用心,故意裝不懂地調侃他,“大攝影師你不是要跟我討那些俗氣的吧!”俗氣的當然是指花花綠綠的鈔票。

    段易樂皺起眉,“一陣子不見,你怎麼又變笨了,是嫂子令你‘操勞過度’嗎?”

    對這些有色的調侃早已習以為常的淩冬兒和楊沛浠一點也不在意地聳聳肩,倒是已為人母的紀凝不爭氣地紅了臉。

    “言歸正傳,我是希望替天宏哥和Connie拍一輯照片。”

    所有目光迅即集中在兩人身上,紀凝求助的眼神不斷地找救生圈。

    “也許是我太唐突,但到現在為止,你是第一個令我有拍人像照衝動的人,你清靈的眼眸和其他模特兒完全不一樣,就像從未受汙染,依然是那麼率真。”段易樂把心底的讚歎毫不掩飾地表達出來。

    “對不起,她已經決定不再當模特兒,如果段先生你是為祝賀天浚和大哥而來,我們非常歡迎,但如果是別有用心,就別怪我不客氣。”猥褻!色迷迷的眼光竟然還敢大刺刺的往小凝身上猛瞟,天浚怎會交這種爛朋友的!龍天宏霎時心頭一把熊熊烈火,臉色比木炭還要黑。

    “天宏……”原本已被扣住的手給龍天宏抓得更緊,腰際也傳來更重厚的力量,紀凝想痛呼,但一轉臉就看到龍天宏眼中的怒火,擱在咽喉的話吞回肚子裡,一股蜜意夾雜著酸楚湧上心頭。

    “天浚,他真是你所說溫文儒雅的二哥嗎?”醋味大得嚇人,不明所以的段易樂把龍天浚拉到一旁,小聲地問。

    “你踩到老虎尾了。”之前留在美國,龍天浚一直沒有機會看到杜逸凡口中失控的龍天宏,雖然他說得繪影繪聲,但據他和龍天宏十多年來的相處,他依然很難想像,甚至不相信杜逸凡的話,如今鐵證在前,他不得不承認他實在是識“兄”不清了。

    ”你誰不好招惹,竟敢動他孩子的媽的主意,就算脾氣再好也忍受不了啦!”龍天浚嘴角氾濫笑意。

    ”你二哥已經結婚了?ConnieEve是他的老婆?他們還有兩個孩子?”段易樂的眼睛張得比燈籠還大。

    段易樂驚愕又不解的神情實在太逗笑了,除了三個當事人,眾人笑得嘴不合攏。好一會,他們的笑聲才從龍天宏難得一見的怒目瞪視下紛紛消去,為蒙在鼓裡的段易樂解釋清楚。…“對不起,其實我只是被Connie的獨特性吸引,單純的想為你們拍照,她看你的眼神蘊藏著千言萬語,是……是我所見過最特別的。”是愛,也是怨,想依靠,但又卻步,段易樂無法用言語表苧,但從他們一家人的表現來看,他們之間的關係確實是千絲萬縷。在他再三明示暗示自己絕無染指紀凝的意圖後,龍天宏才稍微釋懷,可他的手卻沒有一刻離開紀凝的腰際,她臉上的紅潮也沒有一分減退。

    “小凝,你願意嗎?”龍天宏小心翼翼地探問,他心裡是千萬個渴望,卻不敢勉強她,他相信她或許比他更希望留住這一刻,畢竟能紀念他們的過去除了Alex和Alan外,再無別的了。

    “好主意,我們就拍一輯婚照吧!”甫從外面回來的Martin一個閃身就把紀凝“拐”到他的懷中,“上次我們的婚禮草草了事,就連婚照也沒有拍半幀,是時候補回來了。”Martin陽光般的笑容把龍天宏的臉曬得更黑。

    “你剛剛撞車嗎?”龍天宏倏地問道。

    “嗄?”什麼跟什麼?Martin感到莫名其妙。

    “不然怎會失憶,忘了你跟小凝已經離婚了。”

    “天宏——”紀凝拉著龍天宏的袖子,好不尷尬,他向來不是如此沈不住氣的。一陣短暫的錯愕後,是驚天動地的爆笑聲。

    誰會想到向來溫文少言的龍天宏會如此“一鳴驚人”的?

    謙謙君子竟然也有暴怒難掩的一天!

    龍天宏未理會如雷震天的狂笑聲,冒火的雙眼緊盯著Martin如果眼光可以殺人,Martin早已被燒成灰燼了。

    “難不成凝凝該跟你拍照嗎?別忘了你除了是孩子的精子供應者外,什麼也不是,而我至少是她的‘前夫’。”對紀凝也是志在必得的Martin不甘示弱。

    又吵了!紀凝已經沒力氣阻止他們了。

    顯然是她太高估Martin和龍天宏的忍耐力、自製力和醋勁,也低估了自己在他們心中的影響力。

    他們之間的爭執越趨激烈,當初總是背著她暗地裡較勁,接著慢慢地不排斥在孩子們和她面前明爭暗鬥,到現在甚至不在乎在所有人面前扯破臉。她還以為以天宏的一貫作風,他不會在眾人面前顯露他的本性,最少,從前一直都是這樣。

    就算和她獨處的時候,他也難有一刻不掩藏。

    “我想我幫你們各拍一輯照片不就成了嗎?難得有這麼可愛的小孩子做花童,效果一定相得益彰。”段易樂適時介入,暫停了這場紛爭,從他們的言談之間,他大概也猜到一二。若非紀凝如此吸引他,他絕不會趟這淌渾水,清官難斷家務事,尤其這些複雜的關係,還是少管為妙。

    兩人對望片刻,嘴角同時咧出微笑。

    “好。”這方面他們挺有默契的,不需多言已達到共識。

    反觀女主角,一直被漠視發言權和行動權,只有氣鼓鼓地接受他們的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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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7-13 04:24:50


    優良的遺傳令Alan和Alex在鏡頭前一點也不羞怯,很合作地按照段易樂的指示擺出各式各樣的姿勢。

    他們實在乖得有點難以置信吧!

    為什麼?

    那就要問問他們和龍天宏了。

    拍照前,他只是在他們身邊輕輕說了幾句話,兩個皮得無法無天的小鬼就如人定高僧,乖巧得嚇人。

    “Connie,你的頭還要偏一點,是了,不必太刻意,就像平日看他們一樣就可以了。”快門不斷開合,閃光燈也不斷閃動。

    “Martin你要笑得自然一點,不必緊張,放輕鬆點。”可惜Martin依然像木頭人一樣,笑得比哭還難看。

    每個人都有弱點,醫生不懂擺Pose是理所當然的,Martin很容易地原諒了自己,洩氣的反而是段易樂。

    再三安撫後,Martin的表情仍然和臘像一般僵硬,紀凝禁不住偷偷竊笑。

    又是她的另一面,敏感的觸角令段易樂沒有看漏她的表情,把每個細緻的表情一一攝入鏡頭內。

    靜靜站在一旁的龍天宏緊盯著他們每一個接觸,只要在他旁邊站立片刻,大概也能夠感受到他的慍火,每次紀凝和Martin走近了一公分,他的溫度也加一分,到整輯相片拍完了,整個空間都充塞著濃濃的火藥味,一觸即發。

    “天宏哥,該你了。”

    首先獲得解放的是替龍天宏化妝的化妝師,他的冷汗早已沾濕汗衫,天知道要替一張比死人臉更恐怖的臉孔上妝是何等可怕的工作。

    龍天宏轉了身,把那張死人臉藏起來,換上閒適的笑意。

    “小凝,讓我來抱他們吧!”龍天宏好心地替她分擔重量,孩子們卻像天要垮下來的模樣。

    “你們剛才很乖,不會現在要作怪吧!”龍天宏“慈祥”地求證。

    他們咯咯地笑,趕緊把不願意的神情藏起來。

    由龍天宏和Martin互換角色的一刻起,紀凝的表情也滲出幾分僵硬。

    無論段易樂如何引導,她硬是無法放鬆。

    “如果你不想跟我照相,就不要勉強了。”她的不自在看得龍天宏心痛極了,她還是不願意面對他。

    “不……”她著急地拉住他,不讓他離開。

    天知道她有多盼望這樣的一天,從她和天宏結識開始,她就夢想有一天能為他穿上白紗,在百靈島上,雖然他們的關係與夫妻無異,但她的身份自始至終只是他的女人、他的附屬品,一件隨時能被取代的玩具。

    她也不是在乎什麼儀式或名分,只在乎他的心,然而夢想竟能成真,叫她怎麼不激動,只可惜這個夢成真得太晚,晚得她不復允許自己再有這樣的夢。

    “我想繼續。”內心掙扎良久,她始終敵不過心底的渴望,眼眶不知怎地竟然凝滿淚水。

    龍天宏停下腳步,哀傷地凝望著她。

    他放不開她,但綁著她,她會快樂嗎?他不禁反問自己。

    “你確定?”他的指尖不由自主地滑過她的臉,感覺不到她的溫度,他的心總溢滿失去的恐懼,縱使是一點點,他也不想錯過,他太需要這種實在的感覺去填補空虛的心靈。

    “嗯!”

    一顆淚珠不知不覺滑下來,滴在她的手上。

    抬頭一看,他的臉上竟然有一點淡淡銀光。

    龍天宏的激動不會比她少,她的答允如同特赦令,免去他的罪行,但他深知這是緩刑而已,要到什麼時候她才會完全原諒他、釋放自己,他可不敢妄想。

    她的手不由得輕撫過這張令她眷戀,令她心碎的臉,兩行熱淚不能自己地溢出。

    “媽咪抱。”小鬼頭像是不欲成其好事,硬在兩人相擁前一刻擠在他們之間。

    紀凝連忙擦掉悲傷眼淚,擠出溫柔的笑意,擁抱投進懷內的小寶貝。

    “他們也累了,讓他們到那邊小憩,待我們的雙人照拍好再和他們拍全家福吧!”小子,敢壞他的好事!

    Alan和Alex知道踩到地雷了,趕緊轉投他們最大的靠山——龍創華。

    “但他們——”

    “噓!我們已經耽擱了不少時間,大哥他們才是主角,不儘快把我們的部分拍完,他們的就要被延後了。”龍天宏的話打中了紀凝的死穴——心軟。

    他趁勢執起她的柔荑,情深地凝睇著她。

    她和他發生第一次後,他就是用這種眼神看著她,不是悔疚,也不是贖罪,這種被珍愛的感覺她一輩子也不會忘記,他,還是愛她的。

    前一天,龍家的婚禮盛況空前,此刻卻是人去樓空。

    婚宴過後,龍天承和楊沛浠隨即出發去渡蜜月,龍天浚和淩冬兒則趕回義大利準備在那邊舉行的婚禮,偌大的龍宅就只剩下龍創華、龍天宏、紀凝、Martin和兩個小孩子。

    原本龍創華也要到義大利當主婚人,但他的風濕症突然發作,為免他太勞累,改由蜜月旅行中的龍天承當主婚人。

    其他不幹事的人呢?

    當然是在天龍大樓內忙得昏天暗地啦!

    少了龍天承和楊沛浠,穆佑嵐和遊心澄又先後失蹤,龍天宏又在放“追妻假”,為免天龍集團倒了,所所不幹事的人當然不得不像騾子一樣任勞任怨了。

    “天宏,你是如何把兩個小魔怪制得服服帖帖的?Martin小聲地問,依然吸引到Alex和Alan的眼光眷顧。

    龍天宏瞄瞄他們,邪邪地一笑,“這當然是——秘密。”

    兩個裝作若無其事卻豎起耳朵留心著的小頑皮聽了都暗籲一口氣。

    他們微小的動作逃不過Martin的眼睛,還好他一向不是個好奇寶寶,不然一定被逗得心癢癢。

    “你不是答應了要帶小鬼到海洋公園嗎?晚了會很擁擠的。”

    龍天宏“熱心”地問道,“小孩子是騙不得的。”其實那時候Martin

    只是隨口說說,暫時哄哄那對鬼靈精,免得他們在婚宴中作怪,沒想到龍天宏會“恩將仇報”。

    這天是星期六,依他們的約定,是龍天宏和紀凝獨處的日子,他竟然要他一個人帶這兩個無法無天的小鬼去公園?

    往窗外一看,老天可不太眷顧他,沒事讓陽光照得過猛,害他想用天氣不好作藉口也不能,真歹命!

    “你要帶他們去玩嗎?”甫從花園走進客廳的紀凝聽到他們的話,急急跑向Martin。

    “是答應了他們——”

    “我也去。”Martin語未畢,紀凝就迫不及待地打岔了。嘴巴愣了片刻。

    “使壞心。”

    “現世報。”

    平日咬字不怎麼清楚,說起這兩句話卻一點也不含糊,Alex和Alan示威似的向天宏報以甜笑。

    笑話!這是他和小凝獨處的好機會,怎可以讓兩個小鬼破壞?

    靈機一動,龍天宏嘴角又重新勾起弧度。

    “我也去。”說完,兩個好不容易才扳回一城的小鬼霎時欲哭無淚。

    剛玩過太空摩天輪,龍天宏拉著紀凝的手,像個孩子一樣歡天喜地的跑著。

    “我們去玩滑浪飛船好嗎?”龍天宏掏出手帕,拭去紀凝額上豆大的汗水。

    “嗯!”紀凝沒有退開,臉上展現著開懷的笑容,愉快的心情令她忘記排拒他的溫柔。

    她從小就渴望有機會到遊樂場玩耍,長居百靈島的她不乏欣賞自然美景的機會,親身投入這些人造景致和玩遍各式各樣刺激的機動遊戲可是頭一次,這是她長久以來的心願。

    “但……”Martin和孩子都不見了,他們卻玩得那麼高興,會不會太過分呢?

    “都是我不好,忘記替手機更換電池。”察覺到她的擔憂,龍天宏滿臉“歉疚”。

    “我不也忘記帶手機嗎?怎麼會怪你呢?”紀凝就事論事地回應。

    龍天宏不著痕跡地藏住狡黠的目光和邪味的笑意,為免那些“不相干”的人打擾到他們同遊的興致,他很“不小心”的把紀凝放在背包裹的手機弄丟了,害她以為自己忘帶。

    “還好我們先前約定若走散了,五點鐘在大門會合。”不過海洋公園有兩個大門,他們最後能否“等到”對方,那就要看天意了。

    有先見之明的他很正確地選擇搭公車來,而不是駕車子。

    再者這裡地方不比百貨公司,想利用廣播聯絡走散的人也不容易,而且他早已明白地警告兩個小鬼,要他們別礙事,諒他們也不敢在老虎嘴邊拔鬍鬚。

    “你看!那是越野飛車!”龍天宏指著左邊不遠的地方,很技巧地轉移紀凝的注意力。

    瘋狂的尖叫聲鎖住了紀凝的注意力,也引起她的興趣。

    童心未泯的她難得拋開一切,輕鬆地玩過痛快,龍天宏才不讓她掃興。

    “不過……”雖知道Martin會把他們照顧得很好,但紀凝就是有濃濃的罪惡感,總覺得她好像在利用Martin替她帶孩子,自己則和心愛的人像普通情侶一樣忘情地玩樂。

    她十七歲生日那年就曾偷偷許下心願,希望有一天能和天宏無拘無束地同遊,這個對普通人微不足道的小願望,只差一點就成了她的遺願,等了五年,終於有機會達成這個夢,她很自私地慶倖他們和Martin在入場不久就走散了。

    身為孩子的媽媽,她怎可以有這樣的想法!越想,她就越討厭自己。

    “你不希望由我當玩伴嗎?”龍天宏“失落”地探問。

    “當然不!只是——”對上他充滿期許的眼神,她竟然有把想法說出來的衝動。

    “那我們就盡情地玩個痛快!”

    不知怎地,紀凝總覺得龍天宏的眸子裡閃過一道詭譎的光芒,她甩甩頭,不讓自己再有這種荒謬的想法。

    “看!那個人全身濕透了。”龍天宏熱心地介紹另一項刺激的玩意。

    ”我們會不會跟他們一樣變成落湯雞?”

    “這樣子才過癮嘛!

    半天下來,兩人已把整個機動城“攻陷”,舉凡可見的機動遊戲,他們都玩了最少兩次,兩個玩瘋了的大孩子卻意猶未盡,在機動城裡東奔西跑。

    正午的太陽照到頭上,他們在小食亭買了簡單的速食,找了一個有樹蔭的地方停下來休息。

    紀凝兩頰透著淡淡嫣紅,她的墨鏡因劇烈跑動滑到鼻頭上,看到她的滑稽相,龍天宏忍俊不住,毫不紳士地朗聲大笑。

    “你還敢笑,還不是你害的!”紀凝微嗔;粉拳如雨點般落在龍天宏的胸膛上。

    龍天宏也很慷慨地借出他壯闊的胸膛,讓她撒嬌。

    很久很久以前,他們的關係也曾經如此親密,被囚在牢房裡不見天日的日子,紀凝是他生存下去的唯一動力,就算受到更嚴重的傷害和虐待,他也努力撐下去,她的微笑像太陽一樣,燃亮他脆弱的生命。

    一切的美好就在他向Black假意投誠的一刻起完全消逝,每一次紀凝被Black帶到島外執行任務後,她的心窗就越閉越緊,相對地,背地裡利用她的龍天宏總怕有一天她會發覺他的計畫,指責他卑鄙的利用,漸漸地,就算兩人單獨在一起的時候,感覺也不復當初的親密,他以為過往的日子一輩子也不會再複現,從來不敢奢想,這一刻能再看到她率真的笑容,他更肯定,對她,他再也放不開手。

    兩旁的遊人都被這雙搶眼的壁人吸引住,紛紛投以好奇的目光。

    長年生活在惶恐之中,使得紀凝在別人的注視下反射性地做出強烈的戒備,笑容霎時隱去,取而代之的是一臉冰冷。

    這是她慣用的武裝,唯有自我封閉,才能免去敵人攻擊自己弱點的機會。

    龍天宏二話不說,一把將她拉進懷裡。

    失去平衡的紀凝,心一顫已經落人他兩臂之間。

    “別怕,他死了,沒有人可以再傷害你。”他在她的耳畔輕輕低喃。

    相同的話紀康和Martin不知說了多少遍,卻沒能令她放鬆半條神經,然而龍天宏的聲音卻像有魔力一樣,令她緊繃的情緒瞬間緩和了。

    僵硬的身體漸漸放柔,在他溫煦的環抱下,紀凝感到自己是安全的,她放任地吸取龍天宏身上的溫暖。

    “請問,你是不是ConnieEvec小姐?”一個怯怯的聲音伴著期待的眼神投向紀凝身上。

    ”ConnieEve?龍天宏佯裝不解地問。

    紀凝眼裡閃過半秒鐘的錯愕,但她掩飾得很好,她面前的女孩子一點也察覺不到。

    “鄉巴佬!”紀凝“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

    “你說什麼?”龍天宏裝出“危險”的眼神,直盯著對他“無禮”的紀凝。

    “我不是說過我跟ConnieEve長得很像嗎?”紀凝堆出ConnieEve從未在任何場合展現過的甜笑,很得意地昂起臉,向沒常識的龍天宏示威。

    “你哪天沒說自己像什麼名人?我怎麼記得那麼多!”龍天宏不屑地瞟著她。

    “她不一樣,她是名模。”原來她不單可以做名模,當演員也是一流的,就像此刻渾身的雀躍,除了配合她演戲的龍天宏,其他人根本看不出是假的。

    “又不是大明星,像她有什麼好興奮。”

    “人家很紅的。”

    “她是她,你是你,真不明白你們這些女人為什麼總愛跟人家比。”

    “你自己眼睛脫窗,不曉得像我這樣的美女有多罕有。”

    “罕有,你當自己是瀕危物種嗎?要不要我致電環保署,請他們把你列入保育類動物……”

    在他們“打情罵悄”之際,那個以為自己認錯人,碰了一鼻子灰的女孩子已經溜掉了。

    突發的街頭劇落幕,紀凝暗籲一口氣,抬頭望向龍天宏,兩人不禁相視而笑。

    “還好你的反應夠快。”

    出門前,為免被人認出,紀凝特地戴上墨鏡和帽子,換上寬大的T—shia,遮掩住迷人的臉蛋和姣好的身材,想不到墨鏡一滑落,光芒稍露即惹來注視。

    “也要你反應夠快才行。”龍天宏早已預計到會有遊人注意到她,她就像發光體一樣,就算不施半點脂粉,也會吸引住四周的人,無法抗拒地向她投以豔羨的目光,所以他早有準備,沒有霹出絲毫破綻。

    “我是嚇了一跳,以前我從來追不上你的反應,就像——”就像應付Black,他們向來沒有默契。

    “噓!”猜到她那顆單純的心又繞到黑暗的過去,龍天宏二話不說,吻著她的嘴,緊緊擁著她,直到兩人氣喘籲籲,緊黏著的唇舌才稍稍分開。

    “對不起,我壞了你的興致。”紀凝的心有如小鹿亂撞,他們不是第一次接吻,卻是第一次令她完全陶醉其中,渾然不覺自己身處人群中。

    他不再收藏強烈的侵略性,熱情毫無保留,這樣的龍天宏令她陌生,更令她雀躍。

    “只要你快樂就夠了。”龍天宏擁著她,帶她默默離開看熱鬧的人潮。

    明知道再多的努力也不足以填補他們之間的距離,他仍然想努力去愛她,就算只有一刻的機會互相緊靠,他也不會再抱怨。

    一路走來,他心底總是停不了地埋怨上天的作弄、感歎他們的不幸。

    遇上Black之前,他敢說自己從不曾做過半點傷天害理的事情,為何上天要用這麼殘忍的手段去折磨他?

    如果他真的有犯下罪,也許就是他對自己不夠坦率。

    也不是覺得全世界的人都是陰謀家,但他就是無法撤下心防,毫不戒備地面對人,就算是自家兄弟和爸媽,他也會不自覺地隱藏真正的情緒和感受。

    紀凝,卻是第一個改變他的人。

    在她面前,他會大笑、會生氣、會激動、會憤恨、也會悲慟,一切人該有的情緒都在她的誘導下蹦出來,當然,和別人相比,他的情緒變化對單純的紀凝來說實在難以察言觀色。

    還記得在他知道她的身份後,他竟然失控地掐著她的粉頸,害她差一點丟了小命。愛之深、恨之切,他也經歷過那痛苦的內心掙扎,正因如此,他更瞭解到這心結必須完完全全地解開絕非自己能控制。

    他心底也常在問,當日他決定利用她的時候,他是不是用另一個方法在報復?縱使理智不斷在否定這個可能性,他也不敢鐵齒地確認自己的利用是對的。

    被這種極端的矛盾自我折磨著,比任何肉體上的傷害更可怕,它的厲害在於積聚痛苦的同時,也在累積怨恨,當怨恨一有機會爆發,它的威力遠超過想像,完全淩駕於自製力和理智之上。

    就像他殺死紀文森的那時,他原本可以瞄準他持槍指著紀凝的手,但他沒有,他第一,也是唯一的選擇是打擊他的頭顱,令紀凝永遠失去她敬愛的爸爸。

    已發生的事情沒法重來,他也不會怨天尤人,但既然上天再給予機會,讓他倆再續前緣,他不會再讓過去成為絆腳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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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7-13 04:25:12


    約定的時間早已過了,紀凝和龍天宏在大門當了二十分鐘的“門神”,卻遲遲未見Martin和孩子的影子。

    離休館的時間越來越接近,呼籲遊客趕在最後一班公車前離開的廣播一次又一次的響起,耐不過紀凝的擔憂,龍天巨集用公用電話聯絡上龍創華,才知道Martin早於一小時前已帶著兩個玩得累極的孩子回去。

    “有Martin照顧他們,你不用擔心了。”一如龍天宏所料,他的麻煩統統解決了。

    “我不擔心。”只是有一些內疚,她這個做媽媽的竟然在和孩子走散了的情況下,仍然玩得興致勃勃,甚至把他們都忘記了,怎能不羞愧?

    “我跟爸爸說我們會吃過晚餐才回去,你不反對我沒先問你就自作主張吧?”龍天宏對自己的霸道很“歉意”。

    “不,只是怕麻煩了華叔。”又不是第一次,他越來越霸道了,但她心裡卻喜孜孜的,難道在他的佔有欲不斷增長時,她的被佔有欲也在提高。

    “他很樂意照顧他們。”

    “等冬兒和沛稀的寶寶出生了,我想他就不會太寵他們了。”他們牽著手,像普通情侶一般漫步走向公車站。

    “現在說得輕鬆,到時候你大概會和孩子一起吃醋,說他偏心了。”龍天宏寵溺地輕捏她的鼻子,紀凝一閃身,躲開他的手,快步跑開。

    “才不!等孩子出生了他就知道那些苦了。”

    兩人你追我逐,笑聲不斷響起。

    “不玩了,快上車吧!不然只得搭11號了!”

    “11號公車?”紀凝滿臉疑雲。

    “就是它們嘍!”龍天宏指著自己雙腳,笑得很惹人嫌。

    “你耍我?”她微嗔地指責。

    豈料龍天宏竟然一臉“你也太呆了”的表情,她嘟著嘴,自個兒跑上車,不理會他。

    “小凝,別走了。”

    看你還敢不敢作弄我!聽到他的叫喚,紀凝又得意地加快了腳步。

    “你還未付車資啊!”

    紀凝轉身,只見龍天宏笑咪咪地把一人份的車資投入收款;箱內,一臉等著看好戲的奸笑著。

    “我——”摸摸口袋,才想起自己身無分文,紅霞乍現,紀凝尷尬得直想在地上挖個洞躲起來。

    龍天宏噙著笑,雙臂環胸,一臉壞心地看著紀凝羞赧無措的窘相。

    司機不耐煩地瞪著兩人,紀凝可憐兮兮地望著龍天宏,發出投降的目光。

    他好整以暇地等待她的求救,不料她開口之際,他始料未及的事情發生了。

    叮咚——

    “我替你付吧!小姐。”說罷,龍天宏身後的男子已把錢幣投進收款箱內。

    龍天宏轉身,想看清壞他好事的人,然他卻無視龍天宏的存在直向紀凝走去。

    “謝謝你。”莫名其妙地得到陌生人幫忙,紀凝連聲道謝。

    男子淡淡一笑,禮貌地伸出手,“我叫Jason,很高興認識你。”

    紀凝不疑有他地回握他的手,可在兩手碰上前,卻被一隻惡劣的手粗魯地格開。

    “她不高興認識你。”龍天宏霸道地摟住她的腰,狀甚親昵,似在宜示所有權。

    “我以為——”

    “沒有以為。”龍天宏氣呼呼地拉著紀凝走到上層,不讓男子“猥褻”的目光再往紀凝身上瞟。

    男子無辜惹來一身腥,連忙找個隱蔽的座位避開一雙雙好奇的目光。

    車子駛離車站,一路上,他們沒有再說話。

    紀凝在氣龍天宏的捉弄,而他的專橫卻令她窩心,雖然對剛才那位見義勇為的男子抱歉了,但她就是忍不住暗暗竊喜。

    看來天宏對她的在乎遠超過她的想像。

    原想捉弄她的龍天宏就沒有那麼好心情,不只戲唱不成,還招來大色狼,要不是他眼明手快,她的手不就被蹂躪了嗎?

    這個女人怎麼沒有半點神經?不曉得天下沒白吃的午餐嗎?

    Martin的改變不是一個活生生的好例子嗎?

    當初以為Martin只是鬧著玩,沒想到他竟然是玩真的,拼出全力和他搶老婆。對小凝無微不至,三不五時說些令人猛起疙瘩的肉麻情話,最要命的是兩個吃裡扒外的小惡魔在他們身邊推波助瀾,存心扯他這個親生爸爸的後腳,雖知雙拳難敵六手,他孤掌難鳴實在極度不利。

    難得擺脫他們,放鬆一刻,卻不知從哪裡冒出“狼人一號”來,他絕不能再掉以輕心。

    “你太沒風度,我很失望。”不知花了多少氣力,她才把喜悅藏在冰臉下,佯裝不悅。

    她的話成功地抓住他的注意力,龍天宏燃燒著的腦裡倏地降溫。

    “是你戲弄我想看笑話在先,結果和預計不一樣你就惱羞成怒。”紀凝字字鏗鏘地指控。

    被說中心事的龍天宏登時漲紅了臉,好不自在的別開臉,隔著玻璃窗“欣賞”風景。

    紀凝不放過他,盯著玻璃上的倒影,龍天宏也不甘示弱的回瞪著她——的倒影,理虧嘛!哪有瞪人的本錢?唯有退而求其次地瞪影子來安慰自己了。

    “你就不能大方一點嗎?你以前都不是這樣子的。”那時候Black的手下對她毛手毛腳,他還不是視而不見。

    思及此,紀凝心底的傷口又在痛了。

    那時候,他究竟是無能為力,還是根本不重視她?

    相對於報復,她所受的屈辱是不是微不足道呢?

    “以前我是你的唯一,根本不用擔心你會被奪去,現在你有Alex、Alan,還有Martin,我的地位早已蕩然無存,我哪知道你會在什麼時候消失在我的面前?”龍天宏穢氣地道。

    他在乎她的想法!這個認知令她感動得眼淚直流。

    她突如其來的眼淚令龍天宏慌張起來,“不哭不哭,是我不好,對不起。”她的淚猶如針刺紮向他心,龍天宏立即柔聲安撫。

    “你從不曾對我如此坦白,每次你都把所有的話、所有感覺藏在心裡,我只能猜測你的心思,不確定,也不踏實,怕……怕隨時會被你厭棄。”她哽咽地道。

    原來他過去的態度深深傷害她了,現在彌補還來得及嗎?

    “不會了,以後都不會,從這一刻起,你的龍天宏再也不一樣,丟去面具後,我在你面前不會再有任何保留。”他發誓不會讓她再掉牛滴悲傷的眼淚。

    紀凝抬頭凝視著他,他的眼瞳誠如允諾一般清澄,不再躲在雲霧中。

    “你剛剛說孩子出生了就知道那些苦,Alex、Alan很難帶嗎?”

    她點點頭,在龍天宏的誘導下,她的心思又飛回兩個孩子身上,不再沈淪在悲傷裡。

    “他們可能知道我想過要放棄他們,才二十五周便迫不及待出生了,在醫院的無菌箱內一躺就是四個月,我和Martin只能隔著玻璃、戴著塑膠手套,輕輕觸摸他們,看著一條條膠管插在他們鼻子裡、手臂裡,好不可怕。”回想起當時的情況,紀凝餘悸猶存。

    “每次看到醫生替他們抽血,拍打他們的手臂時,我就覺得心快要跳出來,接他們回家的時候,他們仍只有二點五公斤,身上依然插著軟針,渾身軟趴趴像無骨一樣,抱著他們總是膽戰心驚,生怕一不小心會弄傷他們,那種可怕的夢魘甚至蓋過初為人母的喜悅。”當時精神極度困擾的她,一聽到他們的哭聲就陷入瘋狂狀態,不止一次錯手弄傷他們。

    “那時候若非Martin不分晝夜地照顧我們,我們可能活不到今天。”手腕傳來更強的握力,紀凝確切感受到龍天宏的自責與遺憾。

    他悔恨在紀凝最無助的時候,他只能置身事外,甚至不能為她分擔點滴。

    “你會氣我獨佔他們的成長過程嗎?”羽睫輕顫,她水盈盈的眼眸滿載內疚。

    龍天宏很想安慰她,說他不介意,才開口,即憶起他的承諾。

    “是有點不快,畢竟不能參與孩子的成長曆袒是一個遺憾,但比起錯過在你最脆弱時給你支持的機會,那份惋惜和悔恨才令我痛心疾首。”原來坦率並沒有想像中困難,他會學著說出心裡的感受,就算再難為情,他也不會再彆扭。

    他變了,為她改變。

    她應該高興嗎?他對她的好只會令她更離不開他,她應該貪戀短暫的快樂嗎?

    她可否永遠留在他身邊?

    不!她不可以如此自私,為著自己的快樂,把爸爸的死忘記了。

    那不在他身邊,她又能怎樣?殺了他報仇嗎?

    報仇?這個字眼是多麼的陌生,除了紀文森去世之初,這個念頭已不曾在她腦海中出現。

    再說,她已無法給孩子一個完整的家,她怎可再傷害他們,要他們有一個殺父的母親。

    為了孩子……

    為了孩子她更不應離開,龍家上下對他們視若珍寶,疼愛有加,而她卻是一個不知何時會復發的精神病患,隨時有傷害他們的可能,她是不是該獨自承受對爸爸的歉意,還他們一個完整的家?

    感到她全身微抖,龍天宏伸手搭著她的肩,把她拉向懷中,讓她半偎在他的身上。

    “要照顧兩個虛弱的孩子,太辛苦你了。”

    “最辛苦的其實是Martin,他一個人在照顧我們三母子,

    Alex和Alan又常常在夜半醒來,他曾連續四天未合眼。”對Martin無條件的付出,紀凝真是由衷地感謝,只可惜人情不等於愛情,他索求的,她給不起。

    在追妻的立場下,龍天宏不可能欣賞Martin,做為Alan和Alex的爸爸,他卻十分感謝他無私的愛,當然,這不是要他“讓妻”的籌碼,他的小凝是無價的。

    半晌,紀凝又幽幽地道:“在醫院裡,醫生一直都是用喉胃管餵奶的,回到家中轉用奶瓶時,有幾次他們被奶嗆到,差一點窒息而死,每兩個小時就要餵奶一次,一吃又是一個小時。

    “夜半起來怕他們踢掉被子,就連上洗手間也怕他們的臉壓在枕頭上會窒息,我和Martin寸步不離的守在他們旁邊,就怕有個萬一,那段日子真不是人過的,所以看到他們調皮活潑,我們都很窩心,就算他們闖了禍,也不忍心懲罰他們。”慈母多敗兒,但她好不容易才爭勝了閻王,又怎狠得下心呢?

    “他們很聰明,只是太活潑,你也不用太擔憂,爸爸不會把他們寵壞,如果他們以為爸爸是他們最有力的靠山,他們很快就會後悔了。”龍天宏雙眼亮起狡黠的光芒。

    之前他能不費吹灰之力制住他們,還不是托老爸的情報!

    總要有個可靠的人做內應,既然孩子們對精明的他充滿戒心,當然得由“慈祥”的爺爺從中“協調”。

    鬼靈精的棋差一著就在於忘了他們的爺爺才是最常綁他們在身邊的人,當然會“吃裡扒外”啦!

    星期一,Martin和紀凝到大嶼山參觀全球最大的戶外青銅坐佛——天壇大佛,旅途愉快。

    星期二,龍天宏和紀凝打算到山頂淩霄閣欣賞東方之珠的美景,結果,行程取消。

    星期三,Martin和紀凝到赤柱大街及美利閣享受購物樂趣,滿載而歸。

    星期四,龍天宏和紀凝打算到香港公園,可是行程一再延誤,最後又一次取消。

    星期五,Martin和紀凝到荷李活道及西港城,參觀著名的古董商店街和香港僅存少數古典建築,樂而忘返。

    這天,星期六,龍天宏和紀凝打算到……

    到哪裡?

    重要嗎?

    不!反正不能成行,打算這個、計畫那個幹什麼?

    為什麼每次龍天宏和紀凝都不能順順利利出遊?

    那就要問Alan和Alex了。

    有龍創華在,就算他們闖下滔天大禍,只要裝出一副無知、害怕又後悔的模樣,再擠出兩行清瑩的淚水,誰也別想動他們一根寒毛。

    他們做了什麼驚天動地的事情?

    也不,只是好玩一點,不,是太好奇,小孩子的天性嘛!愛孫心切的龍創華是如是說的。

    他們只不過“不小心”打翻了媽媽房裡的香薰瓶,引發一場“小小”的火警,觸動了自動滅火系統,害媽媽得花一整天時間處理被水浸泡的私人物件;隔天早上,跟爺爺玩槍戰遊戲時,又“意外”打破了客廳裡大型魚缸,上了一課活生生的生物課,瞭解到魚類和人不一樣,必須在水中才能呼吸和生存。

    多番波折後,原本幽雅恬適的龍宅變得滿目瘡痍……

    咳——

    是誇張了一點點,但憑良心說,任何人也難以把它想像成一個“家”,說是工地還差不多。

    為免影響自身的居住環境與生活品質,Alan和Alex決定把搞破壞,不,是遊戲的地點轉移到花園裡。

    “小鬼,不用傷腦筋了。”一個驚世駭俗的點子快要在他們腦海化成完美的計畫之際,龍天宏的聲音從他們身後傳來。

    他拉著紀凝的手,笑咪咪地走向他們。

    “你們不是說過不會再犯嗎?你看你們把爺爺的房子弄成怎樣?”紀凝皺著眉,滿臉慍色。

    “別生氣了,他們還小,你罵他們他們也不懂的,何必白生氣呢?”天宏柔聲安撫,眼角露出笑意,無論他們怎麼看,也覺得他狡獪的模樣像在對他們宣戰。

    “但他們實在太過分了。”紀凝的暴怒之氣正在蘊釀。

    “昨天你跟Martin外出時他們還不是乖乖的,他們是在撒嬌而已,你沒發覺嗎?每一次他們闖大禍都是在你跟Martin單獨出遊後,他們只是怕寂寞,不想你留下他們而已。”龍天宏“善意”地替他們滅火。

    Alan和Alex一點也不領情,一股勁兒拼命地搖頭。

    他們可不是這樣想,別歪曲他們的意思呀!

    龍天宏“看不到”他們的反應,又逕自說道:“之前他們的生日我們都沒好好為他們慶祝,為免他們以為我們不‘疼愛’他們,

    今天我們就不外出,在這裡替他們補辦一個小型慶生會好嗎?”

    Alan和Alex狐疑地瞪著他,就不信被他們整了兩頓之後,龍天宏還會這麼好心。

    “Martin比較清楚他們的喜好,由他負責採購禮物,我和你負責‘烹調’食物,分工合作好嗎?”

    果然,天下沒有這麼好康的事情!

    驚聞惡耗,兩個小惡魔也刷白了臉,惶恐地猛力搖頭。

    “還說他們不乖,他們都懂得體恤你的辛苦了。”龍天宏“和善”地撫著他們的稚臉,一臉“我就知道你們孝順”的樣子,“既然

    知道媽媽辛苦,待會就要把她做出來的‘美食’統統吃光。”

    大勢已去,可憐的兩個小惡魔欲哭無淚,千萬個不願意地被Martin帶離“災區”,等候執行死刑。

    “你不是說我煮的東西不是‘可吃’的嗎?”被龍天宏拉進廚房裡的紀凝嘟著嘴,不滿地嚷道。

    “都幾年了?還記住我‘無心’的話嗎?小凝你怎麼變得小氣了?”

    紀凝才不讓他哄到,別說煮食,每次由她親手準備的牛奶,兩個小鬼都很不給面子的碰也不碰,仿佛她會下毒一樣,就連一向支持她的Martin也和他們同一個鼻孔出氣,簡單如把即食食品放進微波爐裡,也不敢假手於她。

    她烹煮的東西真是如此難以下嚥嗎?

    她每次不是吃個清光,要死早就死貧道啦!哪裡還能害他們!

    “不是孩子們不喜歡你做的菜吧!”龍天宏明知故問的道。

    被擊中死穴的紀凝霎時漲紅了臉,氣呼呼地瞪著一臉無辜的龍天宏。

    “你不會做出比石頭蛋糕、辣椒沙拉、半熟義大利面,還是‘斬不斷,理還亂’的金菇菜牛肉卷更‘鮮’的菜色吧!”當他還是階下囚時,他成了她的專屬白老鼠,舉凡紀大小姐“小試牛刀”,遭殃的就是他的肚皮。

    把白糖和鹽弄錯不算新奇,把火油當成紹興酒才可怕,廚房差點變成焚化爐,若說百靈島毀於她手,他也不會感到意外。

    最令他難忘的要數那道又酸又澀還有火油味,加上啃了半天也啃不碎的“日式烤牛肉”,實在是只此一家別無分號。

    這小妮子還吃得津津有味,是她的包容力實在太強,還是她的味覺太遲鈍呢?

    偏偏島上的人礙於她的身份,不敢挺身而出,讓她沾沾自喜了大半天。

    若非他的iE直”不容他認同這是“可吃”的東西,這小妮子大概一輩子也不知道牛肉是不可以順著紋理切的。

    “那你還要我開火煮食,不是要害我出洋相是什麼?”越想越生氣,紀凝忿忿然的睇著他。

    “如果賞給他們的是‘可吃’的美食,你想他們會不會記取教訓呢?”龍天宏若有所指地低笑。

    靈光一轉,一個不太可能的答案浮現在她的腦海中,“你是想……”

    龍天宏一臉“我就知你懂”的表情,不再掩藏那抹邪味的笑意。

    “你好壞呀!怪不得他們這麼怕你,連自己的孩子也算計,你——”突然想起龍天宏剛才對她說的話——

    ”昨天你跟Martin外出時他們還不是乖乖的,他們是在撒嬌而已,你沒發覺嗎?每一次他們闖大禍都是在你跟Martin單獨出遊後,他們只是怕寂寞,不想你留下他們而已。”

    堪破玄機,一句一句瞭解到他的一語雙關,紀凝還是半信半疑,“你該不會是乘機報復吧!”天下間哪有這樣的爸爸?不單和孩子搶媽媽,還在互相慪氣,鬥個你死我活,若說是因財失義,這種倫常悲劇屢見不鮮,但是他們的孩子才剛兩歲啊!跟未上幼稚園小班的孩子鬥氣不是太無聊嗎?

    “別以為他們年紀小就掉以輕心,會把他們當成不懂事的孩子的,大概只有單純的你而已。”有這麼天真的媽媽,當孩子的真幸福!

    “說我小氣,跟你比我還差很遠唷!”紀凝沒好氣地道。

    “那你現在應該知道孩子像誰了吧!”龍天宏也坦然不否認。

    自從前一次在海洋公園丟掉他們後,他們就存心破壞他和小凝的獨處機會,可他們想跟老子比還嫩呢!

    望著龍天宏盡是捉弄人後的滿足笑意,紀凝也不知自己該生氣還是大笑,只能無奈地輕輕搖頭。

    搞了半天,原來是父子鬥法,身為主角的她是不是不應趟這淌渾水呢?
引言 使用道具
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7-13 04:25:37


    瞪著插了兩根蠟燭的“生日蛋糕”,Alan和Alex的臉色一陣紅、一陣青。

    天哪!要是他們真的把這個叫“蛋糕”的東西塞進胃裡,以後別想能長高長大了,不拉肚子拉死,也少說要吐上半天。

    他們的Daddy,Martin就很沒義氣的,推說約了朋友在外吃飯,買了生日禮物給他們後就腳底抹油地溜之大吉,剩下他們孤軍作戰。

    媽咪的“心血”,他們的小命,權衡輕重後,他們一致裁定後者比較重要。

    “Daddy帶我們吃Hamburger。”Alex拍拍自己的肚皮,一副快撐掛了的模樣。

    “還有薯條。”Alan連連附和,不忘用手擦擦嘴。

    他們沒有說謊,起碼不全是,Martin真有帶他們去麥當勞,只不過那是十日前的事了。

    “不是跟他說了小凝會準備食物嗎?他怎麼還帶你們去吃那些junkfood的。”龍天宏的語氣略帶責難。

    卑鄙!竟然在媽咪面前挑撥離間!想離間媽咪和Daddy好乘虛而入?

    他們也知道龍天宏才是他們的親生爸爸,但久經思量,他們還是覺得由Martin做他們的爸爸比較安全。

    試想若有一個比自己更賊,不,只是賊了一點點,比他們更得媽咪寵愛的爸爸,是一件多危險的事!聰明如他們沒道理讓自己處於劣勢吧!別怪他們不念親情,要“大義滅親”也令他們很為難啊!

    “大多是他們嚷著要去的,Martin從來不吃iunkfood的。”她的意思是小鬼們別把責任推往Daddy身上。

    他們摸著頭,不知所措地乾笑,向來少了根神經的媽咪怎麼突然聰慧了?

    倏地,一道精光閃過他們雙眸,Alan打了一個“深深”的呵欠,Alex兩手不斷擦著眼睛。

    “困了嗎?”紀凝體貼地問。

    奸計得逞,他們並沒有急於點頭承認,慢條斯理地伸伸懶腰,互相倚傍著,“強撐”著快要塌下來的睡眼。

    心軟的紀凝差點給他們騙倒,但當她對上龍天宏寫著“不出我所料”的眼睛,慍火就如泉水湧現。

    這兩個小滑頭太可惡了!又一次欺騙她,她真有如此好騙嗎?

    “既然累了就快快吃完去睡吧!”這一次她不會輕易放過他們的,自己的媽也敢耍!

    沒料到“必殺技”會有不管用的一天,Alan和Alex互相對望,小腦袋不斷打轉,找尋逃難的妙計。

    龍天宏身先士卒,“勇敢”地把一口蛋糕放進口裡,細細咀嚼,笑容不減。

    Alan和Alex用近乎崇拜的目光緊盯著每一個動作和臉部表情,心裡不禁贊佩不已。

    他的“大無畏精神”實在令他們五體投地。

    紀凝的臉色卻越發難看。

    她烹煮的東西真是難吃到如此可怕的地步嗎?只見他吃了一口就覺得他很“神”一樣,這兩個沒良心的小鬼果真太壞了!非教訓不可!

    相對當年,紀凝的“絕技”威力已大大減退,尤其有他在場監督,這個蛋糕除了賣相差了一點點、蛋殼多了一點點、甜味濃了一點點、焦味重了一點默,大致上都可以算得上是一件“可吃”的蛋糕,畢竟他的肚皮早在多年前已煉成“百毒不侵”的絕技,這種小Case他當然不放在眼內。

    騎虎難下,被媽咪嚴厲的眼神盯著,縱有千萬個不願意,他們也只得抖著手、閉著氣,有一口沒一口的把分派到的蛋糕塞進口內。

    人口的蛋糕碰到敏感的味蕾,他們只有一個感覺——嘔。

    寫著“噁心”,他們心裡不禁寫上一個‘服”字,也找到一個理由不再排斥這個爸爸。

    味覺正常的他們不會是基因突變,唯一的可能就是遺傳,他們不會把這項“優點”和味覺白癡的螞咪連在一起,結論是他們的正常絕對遺傳自爸爸龍天宏身上。

    無論是為博紅顏一笑,還是在整他們,龍天宏的那份勇氣和犧牲精神實在太令他們景仰,再者他還很“慷慨”地借出他的肚皮,趁媽咪不在意的時候為他們“分憂解困”,單是這一點,他們已不再敵視他。

    “苦戰”過後,他們終於敵不過睡魔的誘惑,在龍天宏的懷中徐徐進入夢鄉。

    “一個蛋糕就擺平了兩個小惡魔,真劃算!”望著龍天宏慈愛的眼神,紀凝矛塞頓開。

    接收賣人心當然得吃點‘苦。”一切如他所料般順利,原本的劍拔誇張輕易被化解了,龍天宏寵溺地輕吻他們的額際。

    “你們父子三人都是沒良心的。”紀凝口中盡是謾駡,蜜意卻湧在心頭。

    原來天宏一直也在找方法和機會跟兩個孩子溝通,但他們比較特別,不能用一般的方法,否則不被他們騎在頭上,也別想能駕馭他們。

    靠在龍天宏的肩膀,看著睡得像小天使的孩子們,紀凝終於知道什麼n4滿足。

    一切都是美好的,沐浴在濃濃的幸福中,沒有人注意到一道妒忌的目光正從玄關射向他們……

    萬賴俱寂,皓月當空。

    當最後一盞燈光熄滅後,整座龍宅完全融人這個寂靜的世界。

    門把輕輕轉動,微小的聲音卻足以令躺臥在床上半夢半醒的人提高警戒。

    來的人步履輕盈,呼吸平順,一點也不受黑暗的環境影響,悄悄移近她的身邊,這個人顯然受過嚴格的武術訓練。

    久未出現的危機感強烈地湧現,紀凝慢慢睜開眼,適應黑暗的環境,一動不動地留意對方每一個動靜,借機攻其無備。

    壯臂一伸,並未如所料一樣觸摸到床上的伊人。

    “Martin?”發現入侵者是Martin,紀凝立即退去警戒。

    月亮的微光映照下,紀凝有一種錯覺,這一刻的Martin並非她熟識的,他身上散發著邪味和危險的氣息。

    “你找我有事嗎?”她小聲地探問,他的沈默太異常,明知道不應該,但她還是覺得害怕。

    Martin不語,陰鬱的睨著紀凝。

    “你是不是身體不適?”她吞了吞口水,不安卻強壯著膽走近他。

    倏地,Martin伸手抓住紀凝的腰,她還來不及驚呼,雙唇已被他灼熱的唇舌攻佔。

    她瞠大眼,腦袋無法運作,像個木娃娃一般定住不動。

    他的攻勢沒有減退,兩手探向她的雪背,撩起她的衣襟,毫無阻隔地撫摸她的凝脂。

    陌生的觸感猶如冷水洗淨了她渾沌的思緒,本能地奮力掙扎,欲脫離他的鉗制。

    他的撫觸越來越激烈,毫不溫柔地侵略她每一寸肌膚。

    她的胃部強烈翻湧,有別于以往溫柔關愛的碰觸,他粗暴的動作帶有強烈的欲望,令她噁心。

    她不斷扭動身子,得到瞬間自由的手一揚,摑向發狂似的他。

    “我——”紀凝看著自己發疼的手,微光中,隱約可見Martin臉上五道指痕。

    他用衣袖拭去嘴角的血跡,舌尖輕舔去殘餘的血腥,森冷狂傲有如皓雪中的餓狼。

    她思想交戰的當兒,Martin突然邪佞的低笑,反手一推把她拽到床上,壓在身下。

    “別這樣!你快清醒!”她心裡只有一個念頭——逃,眼前的Martin比Black更可怕,他的眼睛是野獸之瞳,只有獸性和掠奪,沒有絲毫人性。

    “我不會再讓你逃!你逃得夠久了!”他橫蠻地抓住她的手腕,不顧她的痛喊,重重壓住她亂踢的腿,用力把她的手扳到頭頂上方,發狂似地吻住她的雪頸,強悍地含吞她的耳垂。

    極度恐慌中,她使不出半點力氣,噁心的感覺越發強烈,驚惶的淚汩汩而流,從未嘗過的懼意侵蝕她的心魂。

    “天宏!救我呀!”紀凝下意識地嘶叫求救,心裡只想到天宏可以救她。

    天宏!你在哪裡?快來救我吧!

    聞言,Martin的瘋狂瞬間凝注,僵著身子一動也不動。

    應聲趕至的龍天宏撞開房門,見到眼前的影像,登時雙眼冒火,不要命地沖向Martin,把他抽離紀凝身上,左右開弓地捶打著他。

    紀凝目瞪口呆,全身不斷打抖,直到打鬥中的兩人撞上愣在一角的她,意識才回到她身上。

    “停手!不要再打了!”無論發生了什麼事,她也沒法眼睜睜看著兩個心愛她的男人拼命死鬥。

    兩人卻似沒聽到她的叫喚,拳腳不斷往來,血腥飛濺。

    隨著分秒的流逝,龍天宏的優勢逐漸被取代,畢竟Martin曾是FBlackI探員,功夫底子比他強多了,對只靠一股惱火蠻勁不要命似的攻擊,沒多久就重新把握狀況,一步一步穩占上風。

    龍天宏一閃神,左邊臉部中了重重的一拳,登時踉蹌後退數步。

    眼見機不可失,Martin握著重拳,一個箭步上前狠狠地揍向他。

    “不!”

    沒料到紀凝會以身作盾,Martin已揮出的重拳沖勢停不下來。

    紀凝咬著唇,緊閉雙眼,認命地忍受那一拳,可等了半天,拳頭始終沒有落在她身上。

    她睜開眼,一個魁梧的身影接住了Martin狠狠的拳頭。

    “老大不小了,有什麼談不攏,竟然像孩子一樣打架!”紀康及時趕到,化解了危機,他亮起房間內的燈光,責難地瞪著身上掛滿顏色的兩人,淩亂的環境、冷凝的空氣,令他深感事態嚴重,不由得蹙起劍眉。

    龍天宏輕輕推開紀凝,扶著床沿吃力地站起來,怒氣依然無減。

    Martin也不甘示弱,兩人又再蓄勢待發。

    “夠了沒有?可以告訴我發生了什麼事嗎?”兩個平日文質彬彬的謙謙君子竟然激烈得互相毆鬥,用膝蓋想也知道是為了誰,可紀康不明白有什麼事能令兩人如此激動,非拼個你死我活不可。

    龍天宏重重的拳頭二話不說落到紀康的俊臉上,“還不是你這個罪魁禍首,要不是你識人不清,他就沒有機會傷害小凝!”怒不可遏的他無處發洩,遷怒于無辜的紀康。

    傷害凝凝?Martin?

    平白捱了一記重拳的紀康感到疑惑甚於憤怒,可龍天宏猙獰的表情令他無可懷疑那份真確性。

    他坐正身子,目不轉睛地凝視衣衫不整的紀凝。

    “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凝凝,你來告訴哥哥吧!”紀康脫下外套,披在紀凝微顫的肩上。

    “沒……沒事。”她說不出口,她寧願相信剛才是一場惡夢也不願意承認Martin侵犯她的事實,一路走來,他是她最信賴、最倚重、最不設防的好朋友,沒有他就沒有今日的紀凝,她怎能說服自己否定過去每一段共渡的時光?

    “沒事?這樣子也算是沒事?”落到如此田地她竟然還對Martin處處維護?她的腦袋究竟在想什麼?

    龍天宏粗魯地揪住她的右腕,揭示她的藕臀上那些大大小小青紫的瘀痕,森冷的目光睨著罪魁禍首。

    “該來的人都來了,是時候做個了斷。”Martin寒著臉,沒有半絲愧色。

    “一直以來,我們都小心翼翼,不敢強逼你選擇,一方面是顧慮你的病情,另一方面是希望你有更多時間想清楚,眼見你的心情一天比一天開朗,我就無法再忍受這種無止境的等待,你是以為只要一天不開口,就能一直徘徊在這種短暫的幸福之中嗎?”Martin厲聲喝問。

    紀凝定在原地,腦海一片空白。

    她竟然無法反駁,連她自己也不知道她心底竟然埋藏著如此自私的想法,而她卻一直在它的驅使下一天一天在傷害關心愛護她的人,她……

    ”你一直在逃避,逃避在我和龍天宏之間做選擇,也因為有我和孩子當擋箭牌,你可以想千百個藉口說服和原諒自己留在龍天宏身邊。”

    “不——”紀凝捂住雙耳,不敢承認事實。

    ”你口口聲聲說自己不能愛龍天宏,而你整顆心卻涓滴不漏的系在他身上,連別的男人一個吻也覺得噁心,既然如此你怎麼不明明白白的跟我說清楚?還是你覺得我很好利用,可以像個傻子一樣一輩子被你耍弄?Martin激憤地謾駡,雙拳握得死緊,含怨的目光投在紀凝身上。

    龍天宏沒有作聲,他也在等,等她的一句話。

    她可以怎樣選擇?

    她愛Martin嗎?不消多想她也可以否定。

    她愛龍天宏嗎?同樣地,毋需思考她也知道答案。

    那麼她還在猶豫什麼?

    是惡夢,她懼怕的是那些惡夢:爸爸的指責、天宏的利用與背叛、天宏家人的嫌棄、喪命於她手中的人的怨氣……

    一切惡夢不會因為一個愛字得到救贖,只因這份愛太自私,她不是該得到幸福的人。

    她拼命地搖頭,想甩開糾纏不休的偏執想法。

    “Martin,別這樣,不要讓凝凝太激動。”瞥見紀凝情緒異常波動,紀康立即出言袒護。

    她的脆弱不堪一擊,試問有誰忍心傷害她?

    打從Martin剖白的一刻起,一直沈默的龍天宏寂靜無聲地走到她的身後,從後溫柔地摟著她。

    他也在怕,無論是死刑還是緩刑,他最終還是得放手,即使他是多麼的愛她,即使她是多麼的愛自己。

    他不敢奢望能獲無罪開釋,有更多冠冕堂皇的理由也敵不過一個事實——他背叛她,在她面前親手殺死她的爸爸。

    “小凝,我愛你。”絕望的聲音在紀凝耳畔響起。

    他愛我?他真是愛我的!

    紀凝空虛的心瞬間被填滿,滿足的淚如雨灑下,真切體會到那份冀待已久的實在感。

    倏地,她推開龍天宏,沖出他的懷抱,往外跑去。

    “小凝!”

    怕她會出意外,三人立即追在她身後。

    淚眼迷蒙的她不知自己還在逃什麼,只是雙腿不聽使喚,有路在前面就跑著,太多不能消化的事堆積在腦海裡,她不想思考,不想作任何決定。

    “小心——”

    “她醒了。”紀康在病房門外截住正欲走進去的龍天宏。

    龍天宏瞪大了眼,雙手懸在半空中,他冀望她的蘇醒,同時他心底也害怕她的蘇醒,他們相聚的時間也太短了。

    看到她沒命的逃離他的懷抱,身體如同布娃娃一般從二樓樓梯滾下去,他就不敢再抱有期望。

    如果他的愛會殺掉她,他不會再糾纏,確定她平安後,他會離去,到一個遠離她的地方。

    “你要有心理準備。”紀康希望他能接受現實,同樣在房門後的Martin沒有作聲,只是一臉凝重地呆坐。

    龍天宏苦笑著,他也逃得夠久了,是時候面對現實。

    打開了門,迎接他的是一雙迷茫的眼瞳,內裡充斥無助與不安,令龍天宏不敢莽然走近。

    失足跌傷的紀凝撞傷了頭部,昏迷了近二十個小時,三個小時前才剛剛蘇醒。

    送她進院後,龍天宏獨自回到龍宅,留紀康和Martin在醫院等候消息。

    紀凝醒來後,紀康立即通知龍天宏,可他卻遲遲未到來。

    “她忘記了一切,連自己名字也忘記了。”紀康哀傷地低訴,不知道應該為此感到悲傷還是慶倖。這位睡公主睜開眼睛後,竟然不曉得在她面前的是她的親哥哥。

    被妹妹當成陌生人的感覺一點也不好受,她的疏離與畏怯仿佛將他們之間二十多年的手足之情一下子完全抹煞,但另一方面,所有悲傷的過去也因而消失,不再永無止境地折磨她,這是上天給她重生的機會嗎?

    龍天宏無言以對,小凝失憶?

    上天實在太會捉弄世人。

    “他是誰?”紀凝怯懦的瑟縮著,那份陌生絕對沒有假裝。

    經過幾小時的相處,紀凝開始接受紀康,對喪失記憶的她而言,紀康是她第一片遇到的浮萍,給她安全感,令她不覺得自己的存在是虛幻的。

    “他是龍天宏,是你的丈夫。”反復思量,紀康始終覺得應該把真相告訴她。

    “James龍天宏阻止他說下去。

    “我的丈夫?”紀凝猶豫片刻,十指緊緊捏著被單,戒備地盯著龍天宏,隨後又帶著求助的目光瞟向紀康,“那剛才那個很溫柔叫Martin的男人呢?他又是誰?”

    “我是你的好朋友,也是他的情敵。”Martin一改方才的鬱抑,輕鬆地加入他們的言談中。

    聞言,紀凝羞赧地垂下臉。

    紀康蹲在她的身邊,輕輕擁著她,“你之前太累,我才沒有把所有事統統告訴你,從現在開始,可能有更多你從前認識的人不斷在你面前出現,也許你會覺得陌生,但千萬別害怕,他們都是你的朋友、最親密的人,絕不會傷害你的。”

    聽著,紀凝似懂非懂的點點頭,小心翼翼地從紀康的懷中探視一臉無奈的龍天宏。

    “我真的已有一個這麼帥的丈夫?”紀凝紅著臉,羞澀地問。

    紀康朗聲大笑著,“不單有一個帥老公,你們還有一對小寶寶了。”失去記憶的紀凝就像仍是十五歲的她,天真爛漫,惹人憐愛。

    “我不要。”她嘟著小嘴,懷疑地斜睨著紀康。

    三人的臉瞬即垮下來,空氣也凝住了。

    “你不是說我才二十一歲嗎?人家不要這麼年輕就當媽媽,小孩子只會哭,吃東西又慢慢的,帶著他們怎麼去玩呀?”

    原來小妮子擔心的是這問題,差點被她嚇死。

    “這個你倒不用擔心,他們的爺爺多麼享受含飴弄孫的生活,一刻鐘也不願放開他們,你想要帶他們去玩也不容易啊!”

    “他們很可愛嗎?”被他們挑起了好奇心,紀凝也想捏捏小寶寶紅紅的臉兒。

    “是的。”不哭鬧的時候嘛!

    “那麼還是由我這個媽媽親自照顧他們好了,我可以替他們買很多漂亮的衣服,把他們打扮得漂漂亮亮。”突然,她又想起什麼的高聲問道:“他們是男生還是女生呀?”

    “是男的,還是一對雙胞胎。”而且還是很頑皮的一對。

    紀凝失望的垂低臉,輕輕撫著自己的肚皮,“我怎麼如此不爭氣呀!淨懂得生男的,女生才可愛嘛!”

    瞧著紀凝率真的表情,龍天宏有上前擁著她的衝動。

    這是他的小凝,不曾被他傷害的小凝。

    察覺到他灼熱的目光正盯著她,紀凝正襟危坐,不敢再胡言亂語。

    半晌,她在紀康耳邊軟聲問道:“是不是我從前做了什麼壞事,他好像很生氣。”他的目光很嚇人啊!

    “傻孩子,怎麼會呢?”紀康笑盈盈的安慰她。

    “但他剛才好像不願讓我知道他是我的老公。”

    “因為我對你做了無數不可被原諒的事,令你很傷心,沒有資格做你的丈夫。”

    “天宏——”紀康實在不希望再失去天真樂天的妹妹。

    “總有一天她會想起一切的,我們騙她的已經夠多了。”得不到她真心的原諒,他始終不能釋懷。

    “你做了很壞很壞的事嗎?”紀凝有一點點怕他,但又想親近他。

    龍天宏點點頭。

    “你有外遇?”

    他無語地搖頭。

    “難道你喜歡男人?”紀凝杏眼圓瞪,一臉嫌棄的樣子。

    紀康已笑得面容扭曲,為什麼他從來不知道自己的妹妹有如此豐富的想像力?他輕率的笑聲很快惹來兩雙殺死人的白眼。

    歎了一口氣,龍天宏凝重地說:“我所做的比那個更令你傷心。”

    “你有向我道歉嗎?”紀凝突然嚴正地問道。

    “我……”他吞吞吐吐的。

    “太惡劣了,做錯事也不道歉,害我以為是自己錯了。”她不滿地嘀咕著。

    “對不起。”龍天宏認真的望著她,說出一句遲了幾年的話。

    “那我就原諒你啦!”燦爛的笑容又在她的臉上展開。

    見龍天宏的眉頭鎖得更深,她又繼續問:“你不是誠心誠意跟我道歉嗎?”

    龍天宏用力地猛搖頭。

    “那不就結了。”

    “但——”

    “天宏,既然凝凝原諒你了,你就別再在死胡同裡打轉吧!”

    看不過他的自虐,紀康還是阻止他繼續挖起舊瘡疤。

    “到她記起一切的時候——”

    “也可能她一輩子也記不起,要是這樣她會過得比較開心,何不讓她活得快快樂樂呢!”杞人憂天的男人,煩人!

    “你的前半生的確令她受了很多苦,所以你更應該用你的後半生去補償她,令她活得快樂。若果連你都不能原諒自己,那你伴在她的身邊又如何為她帶來快樂?”

    “Martin……”鼓勵他的竟然是一直和他競爭的Martin,望著他誠懇的笑意,他知道這份祝福並不虛偽。

    不滿被漠視,紀凝要龍天宏只注意她,“我以前是怎麼叫你的?”

    “你叫我天宏。”

    “不是叫Daring嗎?”紀凝看似不太高興,“天宏你聽好了。”

    幾乎是立即肅立,龍天宏連呼吸也不敢太用力。

    “你愛我嗎?”

    龍天宏愕然地瞪著眼,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

    “你愛不愛我呀?”紀凝再重複她的問題。

    紀康首先笑了,他鬼靈精怪的妹妹回來了。

    慢了半拍才有反應的龍天宏松了一口氣,情深款款地凝視著她,溫柔地道:

    “愛,我一生中最愛的就是你。”

    “那我也會努力儘快愛上你的。”

    他珍愛的吻印在她的額際,卻惹來她的不滿。

    “你不喜歡我吻你?”她臉上的不滿令他好生不安,他是太急了。

    “你不是應該吻人家的嘴嗎?”小氣鬼,不讓人家試試接吻的滋味。

    不再遲疑,四片唇瓣緊緊互扣,被當成不存在的人也只好靜靜退場。
引言 使用道具
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7-13 04:25:51

尾聲

    “大仇得報,很高興吧齊子望利用視像會議電話隔著太平洋跟龍天承閒聊。

    “我不知你指的是什麼?”龍天承笑意不減,一開始他就知道第一個看出端倪的會是齊子望,只是訝異於他意外的合作。

    “That’sTrade,你應該知道我要什麼的。”齊子望一語雙關,龍天承也不好裝傻。

    “這邊的事我會搞定,保證包君滿意。”

    就知道他和Martin是一夥的,各懷鬼胎,目標卻一致,都是要撮合龍天宏和紀凝,也要教訓龍天宏的可惡。

    一向把紀凝當成女兒一樣疼的Martin會突然愛上她?

    齊子望早就懷疑了,雖然Martin演得十分逼真,就連爭風吃醋的戲碼也演得極佳,可過分投入的演技卻暴露出最大的破綻。

    若非龍天宏當局者迷,眼尖如他又怎可能栽在龍天承的報復奸計中。

    如果是平日,齊子望才不會乖乖的任由龍天承擺佈,不扯他後腿已是萬幸!

    不過,凡事有例外,難得他埋得深深的天使心不斷喚著要他成人之美,加上魔鬼心又在一旁說項,提醒他龍天承的“用處”,他就勉為其難拉著洛湘和他一起做做“好人”。

    “我想天宏哥不久就會發現你對他的‘恩寵’了。”兄弟相殘,一定十分有趣,尤其龍天宏最會耍陰,齊子望已經在期待一幕精彩的報復戰了。

    “放心,人人有份,永不落空。”耍過他的,他一個也不會放過,他最疼的弟弟只是首當其衝。

    遊心澄、洛湘、齊子望……總之一個不會少。

    “拜嘍!”趕著跑回愛妻身邊的龍天承不多贅言,滿心歡喜地離線了。

    洛湘有絲擔心地問:“怪傑,你想他會不會已經在耍我們呢?”

    “他不會如此小人。”他才不會窮擔心,“你不會是怕了他吧!”

    “才不是。”她才不會承認她是有一丁點,僅是很少很少的怕。

    齊子望很寬大地不拆她的台,一抹莫測高深的笑意慢慢展開,洛湘忽然感到一陣冷流竄過背部。

    “怪傑,你猜紀凝是不是真的失憶呢?”哪有這麼多失憶,她才覺得奇怪。

    “她喜歡失憶就失憶吧!”

    “你也認為她是裝的嗎?”

    齊子望意味深長的一笑,“也不是全假的!”

    “既然她已記起了,怎麼還在裝呢?”

    “就連神也不能寬恕一切,人更不可能,相比寬恕,遺忘不是容易多了嗎?”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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