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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7-19 19:54:31

吻醒白馬王子 作者:白梨

她以為自己終於出運了,
幸運獲得個大肥缺,
誰知老闆卻是怪人一枚,
雞婆幫他幾次忙,
就以為她是善心大使,
連找個女伴,都要她濫竽充數,
果然人若衰走到哪都衰,
還遇到他前女友來挑釁,
說她是企鵝,又說他是大冰塊,
現在演哪個橋段?她怎麼有看沒有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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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7-19 19:54:52


    辦公大樓的電梯就是這樣,總是卡在某個樓層很久,讓人開始想咒駡.

    青月無奈的再按往下的按鍵,趁空照照平滑如鏡的電梯門,上面倒映著一個女孩,中等身高,一頭烏黑半長的直發披在肩上,外加牛仔褲,配上一張娃娃臉,天生麗質,根本就不需要化妝品那些麻煩的東西來裝飾.

    青月忍不住再聞聞殘留在手腕上的香味,剛剛試了同事新買的香水,香甜的玫瑰花香,讓她一聞再聞,還有同事買的出口紅的顏色也好漂亮.她輕敲了下頭,告誡自己:不行幄,不是才告訴自己不需要.怎麼馬上就羨慕起別人.

    電梯總算來了,青月吃力的將手推車拉進電梯,這次要寄的樣品可真多,好重幄!

    “等一下。”兩個年輕男人匆忙的趕上電梯,禮貌的向青月點頭致謝.

    青月眼睛一亮,覺得自己可以碰到他們真幸運,這兩個男人可是同事們每天一定要拿出來談論一番的黃金單身漢,他們是隔壁設計公司的兩個老闆——皮耶與麥特,多金又有才華的帥哥,難怪讓人垂涎三尺,有些同事還會到偷空串門子打聽,光聽同事的報導就可以知道他們的近況。

    “設計方面你行,可是說到女人的話,我可就比你記得多了,當一個女人下了某種決定或者想要改變心情時,她會改變髮型,不是只換衣服而已.”皮耶用英文嘰哩時啦的說著,顯然是繼續他們之前的談話。

    青月從電梯的鏡子裡觀看,皮耶的黑髮略微捲曲,位皮的小麥色肌膚,五官分明俊俏。聽說他們兩個都是國外長大的,難怪彼此用英文交談。再瞄向麥特,他稍稍淩亂的頭髮這不住優雅的惻臉,清亮的雙眼帶點談談的憂鬱。大家都說皮耶比較帥,不過她是比較喜歡麥特這一型,每次和他擦身而過時,她都會不由自主的多看他兩眼。

    “頭髮長了就剪,有什麼特別,女人不是最愛買衣服嗎?所以我認為應該是從改變衣著開始才對。”麥特不以為然的反問。

    “不信?找個女人問問。”皮耶信心滿滿的說。

    皮耶和麥特不約而同的回過頭看著站在身後的女人。

    正在偷看他們的青月心虛的嚇一跳,不假思索的用英文回答,“頭髮。”

    “你看吧?”皮耶得意洋洋的說。

    電梯門“當”的一聲打開,已經到一樓了。

    麥特按住電梯門,不死心的回過頭問:“為什麼?”

    青月用流利的英文解釋,“我想大概是因為頭髮是身體的一部份,而衣服是外加的。頭髮是女人的第二生命,如果想要改變心情,或者表示決心的時候,第一個想到的是改變髮型。”

    “總有人是改變穿著來表示自己的改變吧?而且這樣不是比較明顯嗎?”麥特還不認輸。

    “有吧!不過買新衣服要花好多錢,還是改變髮型比較劃算吧!”

    皮耶大笑,拍拍麥特的肩膀,“我贏了,今天下午重作,明天早上客人就要來看了。”

    “一個下午怎麼趕得出來?”麥特哇啦大叫。

    “設計你負責,客人我搞定。今天你想辦法趕出來,明天我負責說服客人。就行了!”皮地不為所動。

    “對不起,我無意打擾兩位爭吵,不過可不可以先讓我出去再繼續你們的談話?”青月不好意思的打斷他們的談話。

    “對不起。”麥特和皮耶急忙讓開,順手幫她把手推車拉出電梯。

    “滿重的,隔壁的小姐你這麼苗條推得動嗎?”皮耶突然切換到中文。

    “隔壁的老闆,我只要推到門口等空運公司來收貨就可以了,沒問題,謝謝你們。”青月也跟著用中文回答。

    皮耶笑了出來,“叫隔壁的小姐、隔壁的老闆,好奇怪幄。你好,我是皮耶,他是麥特,請問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江青月。”青月微笑。皮耶的態度友善又親切,相較之下站在一邊的麥特就顯得冷淡疏離多了,青月終於明白為什麼大家比較迷皮耶了。

    “江小姐,很高興跟你談話,謝謝你投我一票,不然不知道還要花費多少屬舌來說服這個傢夥。”

    皮耶和麥特揮手離開。青月看著他們帥氣英挺的背影,等一下上樓告訴同事們她遇上他們,她們一定會嫉妒死的,搞不好下次就有人爭著推樣品下來寄件了。

    青月公司老闆的女兒從國外學成歸國,她專攻國際貿易,頂著碩士學歷的光環和一口進地的英文進到公司,想當然是為了做接班的進備。老闆將寶貝女兒安插在訂單部門,要她從最基本的訂單開始學,而訂單部門的同仁則輪流教導她工作流程和實際操作會碰到的狀況。

    公主殿下在前,每個人和戰戰兢兢費盡心思討好地,當然不忘強調自己的重要性,不斷宣誓如何熱愛工作、如何鞠躬盡瘁等等。

    青月覺得上班的氣氛變得好怪異,她只單純的想把自己份內的工作做好,不想去管其他的事。

    就這樣過了三個月,某一天早上,青月被叫進老闆的辦公室。

    “青月,你坐。”老闆請青月坐下,接著自說自己的女兒有學歷沒經歷,所以需要多多磨練,他很感激大家的教導等等。

    青月不明白老闆的真正意思。

    “是這樣的,公司業務量到底有限,用不到那麼多人,這也是沒辦法的事。不過你不必擔心,我會照辦公法付給你遣資費。”老闆終於說出重點.

    遣資費?!青月錯愕的看著老闆。

    老闆試著解釋其他同事的處境,某某有房貸、車貸,經濟壓力很大,某某有孩子要養,學費、補習費負擔很重。總之,這也是不得已的事情,江青月見諒。

    青月覺得很不公平,“我很努力工作,為什麼是我?”

    “你還年輕又單身,機會很多,想來想去也只能委屈你了,相信我,如果可以的話我也不想這樣做。”老闆好聲好氣的勸說.

    青月明白了,這陣於大家沒事也加班,百般討好老闆女兒,老往老闆辦公室胞,原來大家早就暗中較勁了.只有她笨笨的,以為只要做好自己的工作就好了,大難臨頭還不知道,會被選上不是沒道理,怪只怪自己眼睛不夠亮、反應不夠快、嘴巴不夠甜.

    “你放心,我會照勞基法付你遣資費,我相信以你的條件一定可以很快找到工作。”老闆不安的看著沈默不語的青月.

    “我知道了.”青月用力的吸一口氣,努力保持平靜的問:“我可以做到什麼時候?”

    “我就知道你最明事了.”老闆松了一口氣,“星期五會把錢匯進你的戶頭,你就做到那天好了.”

    青月苦笑,上頭已經決定的事就算爭取也沒用,只好接受了。

    “那就麻煩把工作轉交給小傳,謝謝.”老闆愉快的結束談話。

    青月走進田裡設計公司,問總機小妹小洪要不要一起訂便當,他們公司人少,加上不時有人外出治公,常達不到使當外送的訂購標準.很難訂使當.於是她幫同事們訂便當的時候都會顧過過來問一聲.

    小洪按過訂單在辦公室裡統一留後回來,並且把錢交給青月。

    青月無奈的說:“小洪,我只做到這個星期五,以後就不能幫你們何使當了.”

    “這麼突然?你找到更好的工作了嗎?”小洪驚訝的問。

    青月搖搖頭,把自己被遣散的事告訴小洪,而小洪則是替她抱不平。

    事到如今,青月也只能自我消遣了。“我們老闆還算有良心,至少有遣散費,謝謝你替我抱不乎,等我找到新工作,我請你喝咖啡。”

    “要的話就快,我男朋友快受不了了,他一直催我上臺北,長距離的戀愛真的很辛苦。等一下……”小洪靈光一現,“我要離職,你要找工作,那不正好,你要不要接我這份工作?”

    對於這突然其來的機會,青月愣住了。

    “我們同事人都很不錯,當然老闆更棒了。總機的工作很單純,你一定沒問題的,雖然設計師和業務有時會加班,但是總機和會計每天都可準時上下班,如果你晚上想做什麼事的話,時間上很好安排。怎麼樣?要的話我就立刻去找皮耶。”小洪眼睛發亮興奮的說。

    青月心想不知道要花多久時間才能再找到下一份工作,總機的薪水也許比訂單業務少些,但如果能準時上下班的話,就可以好好利用晚上的時間,加上同事跟老闆都很好,她思考兩分鐘就點頭了。

    小洪看到青月答應後高興的跳進皮耶的辦公室裡,兩人交談了五分鐘後小洪出來請她進去和皮耶親自談。

    青月有些不安的走進皮耶的辦公室。

    “江小姐,請坐。”皮耶親切的請她坐下。“剛剛小洪跟我說她決定離職上臺北找她的男朋友,雖然事出突然,但我祝他們有情人終成眷屬。很幸運的我們有很好的接任人選,歡迎你加入我們公司。”

    青月驚訝他竟然連問都不問就直接錄取。

    皮耶笑著說:“上次在電梯中的交談已經說明你的英文程度足夠應付國外的電話和客人,這一點你補足了小洪的不足。你常幫我們公司的人訂便當,表示你很熱心,我看你在應對進退方面也很得體。再加上小洪一再保證你只會比她好不會比她差,這些加起來就足夠了。”

    青月開心的笑了,這個老闆的反應的確與眾不同。皮耶幽默坦然的態度讓她也跟著放輕鬆,兩個人討論關於工時、薪資、假期等細節後,立即敲定下星期一開始上班。

    莫名其妙丟了工作,緊接著在同一個上午找到新工作,更令人興奮的是以前只能遠觀的人,以後使近在颶尺,就當做新工作額外的相利好了。青月覺得這幾個小時的轉折起伏好像坐雲有飛車一樣刺激。

    青月回到公司後,向同事們說她剛才遇到的好事.

    “什麼?你要到皮耶和麥特的公司工作?”

    公司的同事們本來還在竊喜被遣散的人不是自己,可是一聽到青月獲得機會到隔壁上班,卻又羨慕不已,大家七嘴八舌的討論著。

    青月淡然一笑,這就是所謂的塞翁失馬焉知非福吧!

    青月第一天到新公司上班,小洪帶著她瞭解工作內容和公司環境。

    “這裡是皮耶的辦公室,這邊是英倫海峽,這間是麥特的辦公室。在麥特辦公室前面那排是歸他管的設計部門,設計師王喬、李新華,設計助理鐘珍珍。在皮耶辦公室前那排是歸皮耶管的,包括會計方珍、業務施孝昌、周玲芬。辦公室中間的事務機器就歸你管。”

    青月好奇的問小洪為什麼把會議室叫做英倫海峽。

    原來皮耶是法國籍的台越混血兒,他從小被法國夫婦領養,在法國長大。皮耶的個性開朗親切,如南法溫煦陽光。他專門負責業務和公司大小事務。

    麥特雖是英國籍,血統上卻是百分之百的臺灣人。聽說他小時候在臺灣長大,後來才被英國夫婦領養,在英國生活了十幾年後又回到臺灣。他的個性跟英國天氣一樣,令人捉摸不定。他負責設計,雖然也是老闆之一,但他從不過問公司營這,一切交白皮耶全權處理。

    “因為一邊是英國,一邊是法國,所以就把他們辦公室中間的會議室叫做英倫海峽。”青月恍然大悟。

    “很貼切不是嗎?”小洪得意的說.

    青月好奇的問小洪,“他們一個在英國,一個在法國,怎麼會湊在一起,又怎麼會在這裡開公司。”

    “這我就不知道了,他們好像認識很多年了,本來我們猜他們是回來尋找親人的,可是沒看到他們有任何行動。”小洪聳聳肩。

    “也許沒有線索吧。”

    “誰知道。對了,他們不喜歡別人過問他們的私事,特別是麥特,他會生氣。”小洪小心的囑咐。

    “麥特很會生氣嗎?”

    “是不會常生氣啦!只是很奇怪。大家都叫他MadMatt瘋子麥特,久了你就知道了。”小洪神秘兮兮的說。

    青月偷瞄麥特一眼,他怎麼看都不像瘋子,為什麼有這個不好聽的外號?

    兩天后公司辦了個惜別宴,大家高高興興的歡送小洪到愛人身邊。同事們一向相處得不錯.小洪捨不得的痛哭流涕。

    “請問你找哪位?”青月詢問走進公司的美麗女人。她穿著合身洋裝,腳踩夾腳涼鞋,波浪長髮優雅的垂在胸前,像一朵盛開芙蓉般明豔照人。

    “蘇羽,好久不見,度假回來了?好玩嗎?”鐘珍珍看見來人笑盈盈的迎上前。“這是我們的新總機,叫做江青月,小洪上臺北找男朋友了。”

    “你好,我叫林玉仙,大家都叫我蘇珊。”林王仙落落大方的打招呼。

    “青月,她是麥特的女朋友,不必通報,也不必倒茶,這裡蘇珊熟的很。”鐘珍珍交代著。

    “對不起,我不知道。”青月致歉。

    林玉仙一點也不在意的笑笑,纖腰一扭往裡而定去。

    鐘珍珍看著林上仙的背影說:“很漂亮吧!她是我們客戶的女兒,因為生意上的接觸認識的,她會看上麥特是麥特的福氣,他們交往快一年了,應該快了吧!”

    應該快了?!青月心裡一陣難過。

    看見林王仙美麗的身影走進他的辦公室,麥特的表情變柔和了,皮耶也舉起手隔著英倫海峽高興的跟她打招呼。

    青月失望的坐下,原來他有女朋友了。傻瓜,你在想什麼?像這樣的黃金單身漢怎麼可能沒有女朋友!看看人家郎才女貌,你千萬不要真的以為近水樓臺就可以先得月,那個月亮已經是別人的了。

    所謂秋台無人知,都已經十月了竟然還有颱風,雖然颱風對台中的影響不大,不過強大的氣流帶來豐沛的雨量,從一早雨就下個不停,氣溫驟然下降,季節突然從秋天變成冬天。

    雖然撲面下著雨,屋裡的盆栽還是要澆水,青月拿著水壺走進麥特的辦公室,默默的替窗戶下的一排盆栽澆水,順手撿起一些落葉。

    麥特坐在辦公桌前,低著頭專心工作,連有人進來他頭也沒抬一下。

    到這裡工作一個月了,青月漸漸明白為何大家對麥特的評語不是很好。他不多話,有時還會陷入沈思,眼神飄到遠方,仿佛想著久遠的往事。除了蘇珊外,沒什麼訪客,他給人一種孤寂不群的感覺。

    青月看見掉在花盆邊的自動鉛筆。“麥特,你的筆掉了。”她將筆撿起來遞給他。

    麥特仍然保持低頭抱手的姿勢,沒有說話。

    青月定睛一看,他右手抱著左臂,肩頭微顫,像正忍著很大的癇苦。

    “你怎麼了?手痛嗎?”

    她繞到他身後想扶住他,不料他不領情的甩掉她的手,讓她尷尬極了。

    “我去叫皮耶,你等一下。”

    青月快步的沖到海峽另一邊,皮耶一聽立刻沖到麥特辦公室,同事們也發覺這個騷動,大家紛紛抬頭觀望,可是沒人靠過去。

    “又發作了?”皮耶扶住麥特.

    “對不起……”麥特勉強從牙縫擠出幾個字。

    “別說這些了。還能走嗎?我送你回家.”

    “應該去看醫生吧!他的手很痛.”青月忍不住插話.

    “我來處理就好了,青月你回去工作吧!”皮耶找出麥特車子的鑰匙.

    青月還是不放心的看著他們。

    皮耶將手指按在自己居上對她做一個安靜的手勢,使扶著麥特出去,辦公室裡的同事們好像沒看見似的各自埋首工作,可是等老闆們一進入電梯,大家不約而同的站起來觀望並且議論紛紛。

    “唉,又發作了。”王喬無奈的搖搖頭。

    鐘珍珍把青月從辦公室拉出來,“不要擔心,沒事的,明天就好了.”

    “他的手好像斷掉一樣,怎麼可能沒事?”

    “那是幽靈肢痛。”方珍頗為同情.

    “幽靈肢痛?”青月不明白的看著她。

    “因為生病或意外失去手或腳的人,即使在切除後他們還是會繼續感到不存在的肢體的痛苦,也許更清晰、更劇烈,這就剛做幽靈肢痛。”

    “他的手腳都還在,怎麼會是幽靈肢痛?”青月不慌的問.

    “他的左手一點毛病也沒有,有毛病的是他的心,每隔一陣子就會發作,一發作皮耶就送他回家休息,隔天就沒事了。”方震繼續解釋。

    “唉,天才總是有些奇怪的毛病,特別是我們搞藝術的。”王喬歎了口氣。

    “我們也被他嚇過,那次皮耶不在,我們要送他去醫院,他死也不肯,你不要看他平常安靜的樣子,他發起脾氣可拗得很。”李新華也開口。

    “沒錯,後來我們好心問他,結果他就站在原地瞪著我們看,真的好奇怪。後來皮耶告訴我們,他小時候受過創傷,那是創傷後遺症,叫我們不要多問,所以我們都裝作沒這回事。”周玲芬接著說。

    青月終於弄們為什麼大家假裝沒看見的原因了。

    “他怎麼不去看心理醫生?老是這樣也不是辦法,真不知過蘇珊怎麼受得了這種陰陽怪氣的人?”施孝昌一副受不了的表情。

    王喬用力打施孝昌一下,略帶責任的說:“拜託有點同情心好不好,要是有辦法的話,誰想受這種罪。”

    “青月,你就當沒這件事,不要多問,知道嗎?”鐘珍珍鄭重交代。

    青月點點頭。小時候的創傷?!青月突然明白為何自己會被陌生的他所吸引,很可能是自己早就嗅到他身上和自己相同的氣味也說不定。

    每天青月總是比其他同事們早到辦公室,幫忙開門、煮咖啡、洗杯子和收拾雜物。

    “早。”

    青月驚訝的看著剛進門的麥特,他一如平日早早進辦公室,他的樣子踉平常一樣,一點也看不出昨天經歷那麼大的傷痛。

    “你好了嗎?”青月話說出口才想起同事們的告誡,可是己經來不及了。

    麥將愣了好幾秒鐘後,才僵硬的點點頭。

    “真的不要緊了嗎?”青月無法阻止自己繼續犯錯。

    麥特看著青月真切的表情,那是純粹不造作的關懷,不是禮貌性的問候或者好奇的打探,麥特終於鬆開心防。“沒事了。”

    在麥特沈默不語的幾秒鐘內,青月以為自己死定了,他要是生氣了怎麼辦?還好他井沒有像同事所說的那樣,青月松了口氣。

    “昨天……對不起,嚇到你了。”麥特道歉.

    “沒關係。”青月微笑搖頭。

    麥特走進辦公室,打開電腦準備開始工作。同事們陸續進辦公室,大家互道早安,就跟平常一樣。麥特的視線穿過寬大的玻璃窗停在正在影印的青月身上,如果不是她的問候,是不是連自己也會假裝不曾發生過任何事?麥特不由得思量起這個問題。

    法本上這家公司是外國公司,公司設籍在地圖上幾乎找不到的英屬某某群島,兩個老闆在國籍上都是外籍人士,往來的客戶大部份也都是外國公司。

    公司成立三年多,規模不大,接的案子都不是大案子。這次靠著皮耶優秀的外交手段、良好的人際關係和楔而不舍的接觸,終於獲得一個表現機會。如成功的話,這將是有史以來最大的客戶,以後將一手包辦他們從歐洲引進的一系列企管書籍、相關產品和活動海報的設計契約。當然,想獲得這麼好的機會必須光打敗一干競標的大型公司才行。為此,公司的設計師和業務忙得人仰馬翻,努力鑽研客戶過去的歷史,據企畫案,想新點子,討論該如何說服客人。

    “請問.要替你們買晚餐嗎?還是你們想叫披薩?”青月站在會議室門邊問,看著裡面七隻兩眼掛著黑輪的熊珊,桌上、地上堆滿了搞於文件。

    “不用了,今天大家回去好好休息,明天好好表現。”皮耶回答她的話。

    聽到老闆的特赦令大家匆匆收好東西,軟弱無人們雙手垂在身前仿佛幽靈般的飄出會議室。

    正在收東西的麥特腦中靈光一現,開始回看桌上成堆的稿子和檔.

    “麥特,不要太晚,早點回去休息.明天開憲會前我不願你掛掉,手也不準發作,知道嗎?”皮耶警告麥特。

    “知道了,快沒回去睡覺,不要吵.”麥特像在驅趕小狗離開般的揮揮手掌。

    皮耶請青月幫麥特買份晚餐,決定回家睡美容覺,明天一定要用最帥、最完美的姿態接待客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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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7-19 19:55:14


    今天是公司的大日子,青月比平常更早到公司,想確定公司裡裡外外整整齊齊、乾乾淨淨的。

    正在煮咖啡的青月聽到一陣微弱的憲攣聲,嚇得跳了起來,她怯怯的四處張望,整個辦公室除了自己沒有別人,再仔細聽聽確實有一個細小的聲音從辦公室內傳出。青月硬著頭皮一步步往內走,到了麥特辦公室門口,她被門邊一團黑影嚇了一大跳。

    定睛一看,原來是麥特睡在沙發上,他雙目緊閉,胸口微微起伏,見狀,青月松了一口氣,用手輕拍自己的胸口。

    麥特調整姿勢,再度發出的聲響又嚇到她,她好氣又好笑的想用手中的長湯匙打他。

    青月仔細端詳熟睡中的麥特,他的雙手環在胸前,身上蓋著外套,頎長的身子捲曲在沙發上,好像不舒服似的皺著眉頭,散亂的長髮披在額前,睡著的臉略帶稚氣,實在看不出來他快要三十歲了。

    青月看看手錶,上班時間差不多到了,不叫醒他也不行了。“麥特,該起床了。”

    麥特掙扎了好久才睜開眼睛,一睜開眼睛就看見青月,他嚇得差點從沙發上跌下來。

    “你昨天工作到幾點?沒有回家嗎?”青月覺得他迷迷糊糊醒不過來的樣子很好笑,不過還是忍著沒笑出來。

    麥特摸摸酸痛僵硬的脖子,口齒含糊不清的說:“快天亮才弄好,要是回家睡的話一定爬不起來,所以就在這裡眯一下。”

    “皮耶不是叫你不要太晚嗎?”

    “腦袋裡有東西不弄出來的話一樣睡不著.不如好好的做完還比較爽快。”麥特揉揉酸痛的雙眼。

    “咖啡等一下就煮好了。”青月看他累得連眼睛都睜不開了。

    “咖啡不夠,我快不行了,皮耶會殺了我。”麥特哀號著,“拜託你到樓下的便利商店幫我買些提神飲料,蠻牛什麼的都好,只要能讓我撐過這個會議就好了。”

    這是青月第一次看到他的另一個面貌,睡迷糊了反而話多了、表情也多了,跟他平常冷靜寡言的樣子不一樣。

    過了一會兒,下樓買東西的青月回來了。“東西我放在這裡。”青月將袋子放在沙發邊的小茶幾上,隨即出去繼續未完的工作。

    麥特半閉著眼摸出提神飲料,仰頭一飲而盡,哺哺自語,“怎麼沒用,還是好想睡……有沒有第二瓶……”麥特伸手在袋子裡找,這才發現裡面有毛巾、牙刷、牙膏、柳橙汁和三明治,她體貼的想到他的需要。突然,一股暖流流過心底,除了皮耶沒有人對他如此體貼。

    麥特提起袋子赤著腳走到總機櫃檯邊,爬了爬一頭亂髮,“那個……謝謝你幫我買這些東西,總共多少錢?”

    “你不用給我錢,我報零用金就好了。”

    “對幄!不過……嗯啊……謝謝你。”麥特覺得自己很笨。

    “沒什麼,我想你最好在皮耶來之前準備好。”青月提醒他最好快點。

    說時遲那時快,皮耶一腳踏進辦公室,看見一身狼狽的麥特,雙手扶住臉頰驚聲尖叫。“我的天呐!你這是什麼樣子。”

    青月和安特都被皮耶嚇一大跳。

    麥特一看到皮耶就嚇醒了,慌張的說:“我正要去刷牙洗臉,馬上就好了,你不要罵我。”說完立刻往外面的男廁所跑去。

    青月告訴皮耶早上的事,皮耶一副快要抓征的樣子,一邊碎碎念、一邊進到自己的辦公室.坐下來不到兩分鐘就捺不住性子,到麥特辦公室找出他的西裝和鞋襪,拎著到男廁所,在最短的時間內幫他打點妥當。

    重要的日子沒有人遲到,大家都打扮的正正經經,全部緊張的坐立難安。在客戶到之前.努力做最後的整合,麥特向大家說明昨晚抽換的內客和重新塑理的部份,大家開始討論新案和舊案的優劣。

    趁著其他人商討的時間,麥特吃起早餐,左手拿著三明治,右手拿著柳橙汁,想到體貼的青月,她總是默默的微笑著,一如溫煦的和風……

    皮耶瞄見麥特晃神了,緊張的大叫。“不可以打瞌睡,快醒來。”

    “我沒睡。”麥特環視在座的同事,“要用新案還是維持舊案?”

    討論的結果決定用新案,麥特一夜的辛苦沒有白費,接著大家做最後的演練,期望著完美的演出。

    十點,客戶進時到達。

    五十歲的海蓮娜女士是位精明幹練的荷蘭女士,她穿著米白色套裝.神采飛揚絲毫不顯老態。旁邊兩位西裝筆挺的青年是她的助理,他們提著公事包一臉嚴肅的隨侍在側。

    “海蓮娜女士,誠懇的歡迎您。”皮耶露出迷死人的笑容,抱抱海蓮娜女士,親親她的雙須.

    顯然這招奏效,海蓮娜女士高興的呵呵大笑.

    皮耶一邊介紹公司、一邊引導客戶往會議室,其他員工在會議室前排成兩排恭迎貴客臨門。接著青月上咖啡,寒喧一番後皮耶很有技巧的導人主題,開始簡報,旁邊的員工遞東西的遞東西,用電腦展示的用電腦,配合的天衣無縫,客戶專心聽簡報,一切照計畫順利進行.

    安靜的坐著讓麥特的眼皮愈來愈沈重,皮耶悅耳的解說如搖籃曲撥動聽,麥特思緒漸漸恍惚,他捏捏自己的手背,提醒自己,絕對不能睡著,為了提神,他將手伸向桌上的咖啡杯。

    “Whatanyoudoing?”海蓮娜女士倏的站起,她身上米白色的套裝上一大片咖啡色的行清,顯然的這是麥特的傑作.

    “rmsorryterr山;esony。”麥特慌張的站起來道歉,由於對方是女士他也不便幫她擦拭。

    海蓮娜女士惱怒的走出會議室,問了青月女廁所的方向後逕自走去,青月見狀立刻跟了上去。

    大夥全從會議室裡湧出來,看著海蓮娜女士怒氣衝衝的進入女同所,一群男人束手無策的呆站在門口不知如何是好。

    “珍珍,你進去看看。”皮耶推推身邊的女同事。

    “我的英文不行啦!拜託不要叫我進去。”鐘珍珍畏縮的躲到一邊。

    “玲芬,你去。”皮耶轉頭找另一個女生。

    周玲芬是業務,明白不管客戶有多生氣、不管英文有多破,現在最重要的是表現誠意。周玲芬硬著頭皮進去。隨即出來要一張椅子。

    眾人立刻七手八腳的從辦公室推出一張椅子。

    “裡面怎麼樣?”一向鎮靜的皮耶慌了,臉上的笑容消失不見。

    “青月正在幫她清理髒汙,她們兩個聊得滿起勁的樣子。”周玲芬回答。

    “太好了,你快進去,在旁邊敲邊鼓、陪笑臉,總之讓客戶高興就對了。”皮耶在胸前畫十字,哺哺的祈禱。他忍不住回頭怒視那個闖禍的人,他和王喬正在安撫海蓮娜女士的兩個部下。

    等待的時間總是最難熬的,二十分鐘像兩個小時那般長,海蓮娜女士終於出來了,身上的汙漬雖然淡了些,不過還是明顯得刺眼。

    麥特撥開眾人擠到前面,滿懷歉意的說:“我真的很抱歉,請讓我賠償你的衣服、真的很對不起。”

    海蓮娜女士不但不生氣,還一把抱住麥特,親親他的雙頰,慈愛的邊:“沒關係,不要介意衣服,你一定累壞了吧!孩子。”

    這個戲劇化的轉變讓在場的人情愕下已。

    海蓮娜女士走向和兩個部下,三人談起話來,像在交換對於簡報內容的意見。眾人聽不憧荷蘭話,不知道他們的想法,只能忐忑不安的等著。

    青月剛走出廁所就破皮耶拉到一旁。

    “這真是太神奇了,你是怎麼辦到的?!”皮耶讀歎不已。

    “沒有啦!就是一邊幫她清理一邊跟她聊天,讓她明白我們有多拚命,所以才會累壞了,絕對不是對她不尊敬。海理娜女士是很明理、很好溝通的人,她明白我們的努力,所以就不生氣了。”青月覺得皮耶的表情真夠誇張,好像自己剛剛拯救了地球一樣。

    海蓮娜女士回頭問皮耶,“簡報還要繼續嗎?”

    “當然,你的寬容是我們天大的恩寵,請進會議室.”皮耶高聲回答。

    眾人往會議室移動。

    皮耶從皮夾裡抽出信用卡交給青月,要她去專櫃確海蓮娜女士買一套衣服回來.青月尷尬的請皮耶再說一次牌子,因為她實在不用名牌。

    “方珍,麻煩你帶青月去我常去的那個專櫃.”皮耶捉住兩人,“簡報在四十分鐘內就會結束,你們要在半小時內趕回來,知道嗎?”

    皮耶快步定進會議室繼續剛才的簡報,接下來的三十分鐘一切進行的板門利,海蓮娜女士和的兩個部下很感興趣的問了好幾個問題,如果不把打翻咖啡的失誤算進去的話,會議可以說是完美的完成.

    看見方珍和青月兩人及時帶著東西趕回來,皮耶總算放心了.他恭敬的送上衣服並且再度道歉,希望能給海建娜女士留下好印象.

    海蓮娜大方的收下,看見袋子裡除了一套衣膽外還貼心的準備技換的絲襪,她芳心大悅.邀請大家共進午餐。

    皮耶興奮極了!和客戶耗用愈久當然就更有希望.

    於是會議室裡的一行人轉戰餐廳,總機和會計留守公司.

    方珍癱軟在大門邊的沙發上,青月坐到方珍旁邊。

    “我好怕來不及,緊張死了。”方珍松了口氣.

    “哇塞!怎麼有衣服這麼貴的,如果不是你陪我去,我恐怕買不下去.”

    “又不是花你的錢,你心疼什麼?”方珍大笑。

    “一套衣服兩、三萬,有誰買得起?”青月哇哇大叫。

    “像蘇珊那樣的大小姐、像海蓮娜女士那樣的大老闆,還有皮耶也是呀!很多人買,不要大驚小怪。”

    “安特也是嗎?”青月隨口問。

    “他呀,車子是中古車,衣服就那幾套,要是我像他賺那麼多錢的話,我早就穿得用白雪公主一樣了。”方珍不以為然的說。

    “你本來就象白雪公主一樣漂亮。”青月很誠懇的說。

    方珍開心的笑了,“你真會哄人,難怪那個海蓮娜女士被你哄得乖乖的,今天你功勞最大。”

    “哪裡。”青月不好意思的說,不過她很高興能為公司盡一份力量。

    下午皮耶高興的宣佈全公司特休一天以慰勞大家這段時間的辛苦。當然,麥特被皮耶臭駡了一頓,直到他差點不支倒地,皮耶才心不甘情不願的放他回家。

    陽光照進寬敞的公寓,客廳裡除了電視和沙發外,沒有多餘的傢俱,客廳旁的開放式廚房乾乾淨淨,看得出來是幾乎不開火的,餐桌上放的不是調味料罐,而是音響。靠窗的大桌子上擺著一整套電腦設備,桌上、地上堆滿一疊疊書籍雜誌,一路蔓延到主臥室門口。主臥室的擺設也是極簡,床組和衣根是僅有的傢俱。

    麥特在床上傭燦的捲曲著,醒了卻還不想起來,昨天一回家倒頭就睡,看看時間,他竟然昏睡了快二十個小時。雖然不想起來,可是肚子咕嚕咕嚕的抗議著,他好不容易掙扎下床,發現冰箱空空如也,看來如果不想餓死的話就非得出門不可。

    “真麻煩.”麥特跌坐到客廳的沙發上,突然,麥特想起那抹淡淡的微笑,昨天要不是她安撫客戶,簡報根本沒機會完成,這樣的救命大恩一定要好好道謝才行.

    麥特外出吃飯,順便到超市採購日常用品,回家的路上經過百貨公司,他決定買禮物進青月當謝禮,但是當他站在百貨公司一樓時,他後悔了。

    他雖然學設計的,可是對化妝品一竅不沈,想想她好像不化妝的樣子。再過去是女鞋專櫃,也不知道她腳的尺寸,再說送鞋子好位很奇怪。另一邊是皮包專櫃和珠寶專櫃,該買什麼好呢?一個大男人呆站在女性用品的專櫃中間,他覺得很尷尬.

    他硬著頭皮四處看,一下子就眼花流亂,正當氣餒打算離開時,一彎新月抓住了他的目光。

    高貴的白金做成一彎新月,弦月上鑲著青色美鑽,無花色的短煉正好襯托出墜于的極簡風格,整條項煉的感覺就跟青月一樣,清麗可人。

    “先生真是有眼光,這條項煉能襯托出脫俗的氣質,收到這麼高貴的禮物一定會很開心的。”專櫃小姐殷勤的勸說。

    麥特愣了一下,除了送過幾次花外,他幾乎沒送過什麼禮物給蘇珊,現在竟然親自挑選項煉送給別的女人,這樣做好像不太恰當。要是讓蘇珊知道的話,她一定會氣病的。麥特有些猶豫。

    “請問刷卡還是付現?”專櫃小姐笑容滿面的問。

    麥特拿出信用卡,還是決定買了,這是謝禮,應該沒關係吧!麥特這麼想。

    這時他的手機響了,是蘇珊,麥特心虛的嚇一大跳。

    “聽說你們今天放假一天,怎麼不跟我說。”林玉仙語氣有些不高興。

    “我昨天一回家就睡死了,剛剛才起來。”

    “算了,我留學英國的朋友回國,我想讓你們見見面,一起時晚餐吧!”

    “我剛吃飽。”麥特老實回答。

    電話那頭的林玉仙氣得差點說不出話來,過了兩秒鐘才說:“就算你吃飽了,也可以陪我們喝喝酒。”

    “你知道的,我不喝酒。”

    “麥特!”林玉仙捺不住性子大喊,“那你到底要不上來?”

    “你在哪裡?”

    “在我家,限你半個小時內到。”林玉仙說完就氣衝衝的掛了電話。

    麥特無奈的收起手機,從專櫃小姐手中接過項煉,匆忙趕往林玉仙家。

    傭人開門讓麥特進入,他雖然已經來過林玉仙家很多次,但每次來都覺得林家百餘坪的公寓裝飾得太過火,華民得令人有壓迫感.

    “麥特你來了。”林夫人雖然已近中年,但保養的相當不錯,即使在家中也是穿得相當體面,標準的貴夫人模樣。

    安特跟林夫人點頭問好.

    “蘇珊在房裡,我去叫她,你坐一下.”林夫人看著的說。

    傭人送上茶水,大大的託盤上放著整組的茶杯組和方精、牛奶,讓麥特有種好像正準備和某個老太太一起用下午茶的錯覺,他雖然是從英國回來的,可是不來這一套。

    林玉仙看見麥特一身輕便,不敢相信的說:“我不是說要去見朋友嗎?怎麼穿這麼隨便!”

    “你叫我半個小時之內趕來,哪有時間回去換衣服,再說詞朋友見面也不必穿得多正式.”麥特一副們無辜的表情。

    林玉仙雙手環在胸前,用力的跌坐在沙發上,生氣的瞪著這個不怕人情世故的傢夥.她想讓朋友看看他,他的才情她們清楚.可是別人不知道,初次見面,當然要多體面一點才行。

    麥特不明為什麼蘇珊又一臉不高興了.

    這時,門鈴又響了,是男主人回來了.

    林先生問麥特打招呼,看女兒一身盛裝打扮想必是要出門了.

    林夫人聽到聲音從房間裡出來,伸手接過丈夫的外套,夫妻倆交頭接耳。

    “蘇珊,媽媽想排個東西送妹妹,你過來幫媽挑一下.”林夫人開口.

    “人家趕時間啦!”林王仙嘟起嘴巴.

    “一下子就好了。麥特你等一下。”林夫人拉著女兒進房間。

    林先生確定妻女進到房中後,轉頭對麥特說:“麥特,我有些話踉你說,我們到書房談。”

    林先生領著麥特到書房,他坐到書桌前,隔著大書桌和麥特相望。

    “伯父,有什麼事嗎?”麥特覺得他臉上的表情很不自然。

    林先生乾咳了幾聲才開始說話。“麥特,你是個有為的好青年,年紀輕輕就有自己的事業,各方面的條件也都很不錯,照理是沒什麼好挑剔的,不過最近我聽蘇珊說起你……”

    麥特不明白的看著林先生。

    林先生的眼光從麥特身上移開,“最近我聽蘇珊說起你的左手每隔一陣子都會痛,聽說不是手的問題,是心因性疼痛,簡單的說,就是……”林先生的話說到這裡停了下來。

    麥特明白他的意思,簡單的說,就是精神有問題。

    林先生從抽屜中拿出一張名片遞給麥特。“這是我朋友介紹的醫生,我希望你抽空去一下。你的手一直拖下去也不是辦法,不是嗎?我不想因為這件事就全盤否定你,可是蘇珊是我的寶貝女兒,她不介意我介意。如果沒什麼問題的話,我自然不會反對你們繼續交往。”

    麥特低頭翻弄手中的名片,是某大醫院精神科主任的名片。為什麼薄薄的一張紙會如此沈重?怎麼樣才叫做沒有問題?大部份的人都是以異樣眼光看待這種事,所以他才不願意讓別人知道,沒有幾個人能像皮耶那樣的關懷、包容他。

    最後,林先生叮囑不要讓蘇珊知道他們今天的談話內容,麥特點頭,轉身離開書房。

    這時,林王仙正好從母親的房裡出來,她拉住麥特的手,“剛剛他們打手機給我,他們已經到了,我們快定吧!”

    麥特凝視著她,雖然她驕縱任性,可是卻天真可愛,她父母懷疑他精神有問題,讓他覺得很難堪,但這也是基於愛女心切,沒什麼好埋怨的。

    “怎麼了?”林玉仙覺得麥特的神情怪異。

    “對不起,我不想去.”

    林玉仙生氣的推開麥特,憤步走回房間,重重的甩上房門。

    見狀,林家二老客套的送走麥特。

    麥特坐上車,從車子裡仰望林家,拿出剛剛的名片把玩著,忍不住輕笑。在英國的時候受夠了這些心理醫生,他們滿嘴的道理治不了他的心病。他手一揚讓名片隨風而去,發動引擎,車子加入車潮之中,駛進雙暮。

    麥特刻意比平常早到辦公室,想將禮物送給青月,等了一會,終於等到青月進來,他立刻走上前去。

    “麥特,你今天好早.”青月忍不住表揚他,“你沒有睡在辦公室吧?”

    麥特有點波的搖搖頭,從口袋裡拿出盒子放在櫃檯上,“這個……送你”

    青月驚訝的看著他,不敢伸手拿。

    “前天我差點壞事,如果不是你幫忙的話就完蛋了,這是我小小的心意。”安特說出想了許久的台辭。

    “那是我應該做的,你不必這麼多禮。”青月心跳加快。

    “我想表達我的謝意,所以買了這個送你,請你務必收下。”麥特緊張的說。他永遠搞不懂蘇珊為什麼生氣,現在也很怕說錯話惹青月生氣。

    青月感到失落,原來只是單純的謝禮,自己想太多了。“謝謝,可是我不能收你的東西。如果我真的替公司立了大功,我還寧願加薪,那樣比較實在.”

    “我知道了,我會用皮耶說。”麥特難掩落寞的神情。

    “謝謝.”青月慚愧的垂下雙眼,覺得自己表現的好市儈。

    麥特將項煉放在青月手中,“反正己經買了,你就收下吧!”

    青月愣愣的看著手中的一彎青色新月,眼眶熱了起來,她很少收到禮物,更何況這是他送的,雖然他只是想表達感謝,她卻感動又名。“等一下,這個一定很貴!我不能收……”等青月回過神來想婉拒時,麥特早已回到自己的辦公室了。

    青月閉上眼,穩住呼吸和心跳,決定不再推辭,將項煉城上,就把這個當做一個紀念品吧!

    “早。”鐘珍珍走進辦公室,眼尖的她立刻看見青月鎖骨間閃耀的光芒,“新項煉?很亮眼。”

    “謝謝。”青月微笑。

    “笑成那樣,一定是男朋友送的!”鐘珍珍篤定的說。

    青月搖頭。

    “少騙人了,看不出來你惦惦吃三碗公。”鐘珍珍看仔細後驚訝的問:“是不是真的鑽石?”

    青月想也不想的否認。

    “說的也是,那麼大顆的鑽石少說也要五萬,你的男朋友沒這麼凱吧?!”鐘珍珍轉身走向自己的座位。

    青月大吃一驚,下一秒立刻推翻自己的疑問,絕對不可能是真的。

    稍晚,麥特看見青月已將項煉戴上,甚感欣慰,青月也報以微笑。除了收與受雙方,沒有人知道這件事。
引言 使用道具
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7-19 19:57:37


    brUB裡的音樂嘎然大響,年輕男女忘情的搖擺著身體。

    麥特站在吧台邊,看著正和朋友跳舞的林玉仙,她美麗的身軀妖燒的扭動,一雙美目不時往這邊看過來。

    “蘇珊,不要管那個老頭子了。”和林玉仙共舞的男性朋友不喜歡她跟他跳舞卻一直看著別人。

    “阿南,你嘴巴好壞。他只是不跳舞而已,而且他尊重我,沒禁止我跳,也沒有不推我跟別人跳。”林玉仙很驕傲的回答。

    “來brUB不喝酒不跳舞,不是老頭子是什麼?”阿南不懷好意的說:“搞不好他連那檔子事都沒勁。”

    “喂,說話不要太過分。”林玉仙停下舞步。

    “幹嘛那麼生氣,是不是被我說中了。”阿南不甘示弱的說。

    一起來的四個朋友全靠了過來,麥特看見他們圍成一團也靠過去。

    “我不要和阿南跳了,他一直說麥特的壞話。”林玉仙跟朋友們告狀。

    阿南轉頭對麥特道:“阿伯,這裡不適合老人家,你還是快回家睡覺吧!蘇珊我們會照顧,你不必擔心了。”

    林玉仙正想發綠的時候,麥特說話了。

    “這裡好吵,空氣又差,我想回去了。”麥特扯著喉嚨說話,因為音樂實在太大聲了。

    語中,突然爆出一陣笑聲,一群朋友笑到不行,特別是阿南,笑到連眼淚都流出來了,林王仙覺得難堪極了。

    麥特問林王仙要繼續玩或回家,而林王仙卻氣急敗壞的要麥特跟她跳舞。

    “我不會跳。”

    “不行,今天你一定要跟我跳,他們笑你是老頭子,我非得討回面子不可。”林玉仙堅持。

    麥特還是搖頭.

    林玉仙氣死了,“也許你不需要朋友,但是我需要,而且我需要在朋友面前抬得起頭來,你記不懂?”

    “我讓你丟臉?”麥特生氣了,她的朋友不友善,連她也跟著不講理.

    林玉仙緊抿著後看著麥特,這些道理他是不會懂的.她生氣的轉頭進人舞池,重新投身朋友之中。

    麥特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靜立片刻後離去.

    皮耶沖出房間對著全公司大叫。“成功了,海選娜女士決定用我們了!”

    全公司聽到這個好消息莫不歡欣鼓舞,高興的又叫又跳,慶倖沒有被麥特稿砸.

    皮耶宣佈要請大家吃飯,全員決定海削老闆一頓,大家七嘴八舌的討論該到聽家高經餐廳。

    “這裡發生暴動了嗎?”林玉仙突然出現在大家後面。

    “蘇珊,我們爭取到荷蘭的大客戶了,我們出運了。”皮耶很高興得說。

    聞言,林玉仙連忙向皮耶道賀.

    “蘇珊,晚上的慶功宴一起去吧!”鐘珍珍熱情邀請.

    “那得看某人歡不歡迎我了?”林王仙的眼睛飄到麥特身上,從進門到現在他還沒跟自己說過半句話.上次在brUB不歡而散之後,他也沒打電話給她,這次就跟以前一樣,她先低頭了.

    “當然歡迎,一起去吧!”麥特終於開口。

    “你們決定要到哪家餐廳了嗎?”青月等著訂位。

    “青月,你的項煉很有味道,哪裡買的?”林玉仙稱讚不已。

    鐘珍珍搶著回答,“那是她男朋友送的訂情禮物,搞不好就快了。”

    “真的!恭喜你了。”

    “不是啦,你們不要亂說。”青月慌張的否認,事情愈傳愈離譜了.

    “臉都紅了,還說不是。”方珍也跟著起哄。

    “至少你的他還知道表示,你該高興了。不像有人跟木頭一樣.不,應該說跟糞坑裡的石頭一樣,氣死我了。”林玉仙狠狠瞪了麥特一眼。

    麥特覺得很經,眾人的目光全落到他身上,還好青月沒說出真相,不然他一定當場被蘇珊大卸八塊死無全屍。

    慶功實上大家盡情的吃喝玩樂,皮耶趁著半醉之際興奮的親吻每一個人的臉,包括男人,法式浪漫彌漫著整個餐會。

    “怎麼不見我們的大功臣?”皮耶醉眼迷蒙的環視全場找青月。

    “她有事不能來。”方攜回答。

    “怎麼可以不來呢?我要向她好好的致謝,我要親她。”

    “人家現在有男朋友了,當然那邊比較重要,你算老幾?”鐘珍珍開玩笑的說。

    “像我這樣的帥開誰抗拒得了?麥特,你說是不是?”皮耶把臉談到麥特而前。

    麥特推開滿是酒味的皮耶,皺著周道:“一身酒臭,走開啦!”

    “我都忘了,你不喝酒.”皮耶對坐在麥特身邊的林玉仙說:“蘇珊,我們來幹一杯。”

    林玉仙豪爽的拿起酒杯和皮耶乾杯,隨即再倒一杯酒聯在麥特前而,“全公司高興成這個樣子,你一個人悶在那裡像什麼樣子?好歹你也是公司的老闆,你就破例喝一杯,和大家同樂吧!”

    “喝、喝、喝、喝……”

    大家聽了開始鼓噪起來,鼓掌打著節拍,想讓從不喝酒的麥特破戒,沒想到麥特斷然拒絕。

    “破例喝一杯會死嗎?隨和兩個字你會寫嗎?”林玉仙故意為難他。

    麥特臉色鐵青的站起來,大夥一見苗頭不對,立刻烏魯散,問到一旁假裝吃飯、談天,眼睛不時的偷盼。

    皮耶將麥特和林王仙拉到一旁,好聲好氣的勸和,“小倆口吵架了?”

    “如果能吵的話還好,他就這樣悶著,我根本就搞不清楚他到底在想什麼?”林玉仙嘴巴嘟得半天高。

    “他這個人就是這個樣子,你不就是欣賞他的神秘氣質才和他交往的嗎?他一點都沒變,這樣不是很好嗎?”皮耶嘻皮笑臉的打圓場。

    “交往?這樣算交往嗎?都是我在約他,他根本就不約我。每次約會都是我順著他.人多的地方不去、喝酒的地方不去,連我的朋友要見他,他也不去,大家一起出去玩,也不配合一下,害我在朋友面前丟臉。”林玉仙生氣的說。

    “我做了什麼事讓你丟臉?你為什麼一直在生氣?”麥特動氣了,不明白她所指何事。

    “你到底有沒有把我當女朋友?我跟別人跳舞你無所謂,約會的時候比罰坐、比瞪眼,哪有人約會是這樣子的?!”林王仙忿忿不平的說。

    “不然你以為這一年來我們是什麼?”麥特覺得她在無理取鬧。

    林玉仙垂下雙眼,哀怨的說:“你是不是對我沒興趣,碰都不碰我……。

    皮耶有些尷尬,男女之間的事他可不能幫麥特發言。

    “我不知道你想,如果你想的話就明說……”麥特話還沒說完就被林玉仙的巴掌打斷。

    林玉仙氣得全身發抖,“你太過份了。”說完抓起皮包沖了出去。

    “嘴巴笨也不是這個樣子,難怪她會生氣了,你還不快追。”皮耶罵好友。

    麥特起身離開餐廳,並不是追林玉仙,而是逃離同事好奇的目光.

    “這家餐廳的氣氛不錯,我已經幫你預約好今天晚上的位子了.打電話給蘇珊,約她出來,好好跟她道歉.”皮耶將名片放在安特面前.

    麥特一臉無辜的問:“我到底做錯了什麼?”

    “誰就錯在你什麼都沒做,你這個呆頭鵝.”皮膚像在教小學生段耐心的解釋.“聽著,先吃頓浪漢晚餐,說些好聽話哄地開心,然後帶她回家,放張軟調CD,最好是我們法國香濱,溫柔的擁抱一下,燈光美氣氛佳,水到渠成,共度良宵之後她就不會再氣你了.”

    “她生氣就是為了這些?”麥特不明白的問.

    “你是真白癡還是假白癡,你這樣悶不吭聲,女孩子當然會著急,女人是需要愛和安全感的動物,你只要清楚的表達出你對她的愛意,給她一些承諾,一切就OK了。”

    麥特苦笑,“共度良宵以後就不會有問題了嗎?做了夫妻還不是職樣各自分飛,承諾?我又能給她什麼承諾崛?這樣就是變了嗎?我根本就不確定,不確定的東西又該如何清楚的表達?”

    皮耶繞到麥特身邊,摟住他的肩膀.“麥特,我瞭解你從前所受的苦,也明白那帶給你多大的影響,不過你已經不是那個叫傅闡明的小男孩,你重生了,現在你是麥特•哈瑞生,是該放下過去,追求未來的時候了。”

    麥特垂下雙眼,過去如影隨形揮之不去,不是說放下就可以放下。

    皮耶感慨的說:“我是不是該慶倖我的親生父母雖然拋棄我,至少沒有虐待我。”

    “我不是那個意思……”

    “我知道,我隨口亂講,你不要放在心上。”皮耶再勸,“先撇開蘇珊的家世不說,她長得漂亮,身材又好,個性豪爽,真的沒什麼好挑的了。”

    “我又不是嫌蘇珊不好,只是我們的個性差太多,老是在為這些吵架。還有……”麥特頓了下,“前些時候林先生要我去看心理醫生。”

    皮耶坐直身體,驚訝的開口,“真的?!”

    麥特點點頭。“不過我不想去。”

    皮耶替麥特感到難過,大家不清楚前因後果,只要一聽到那樣的狀況就妄下定論,以麥特的個性是不會辯解的。“父親是父親,女兒是女兒。蘇珊倒追你這麼久,所付出的努力也機感動天了,人家好歹也是女孩子,主動是有限度的,你也該表現表現才行。”

    “我知道了,我會打電話給她。”

    “別怪我多事,我只是希望你不要再被你那個爛個性困住,我真的希望你能早日找到幸福,要是你有老婆管著,我就輕鬆了。”

    麥特由衷的感激好友的關懷。

    一樓半高的天花板上懸著復古風扇,灰石牆形成一排半圓型的洞窟,隱密的半圓裡擺設著一套情人桌椅,暈黃燈光營造出浪漫氣氛。帶位先生領著麥特和林玉仙到座位上,在旁等候的女侍端著水壺過來服務。

    “青月,你怎麼在這裡?哇,你穿這樣好可愛。”林玉仙驚訝的看著前來服務的女侍。

    麥特愕然的抬頭,青月穿著蕾絲花邊的雪白圍裙,她也是一臉的驚訝.

    青月尷尬的笑了笑,“兩位好.我晚上在這裡打工。”

    “你怎麼這麼愛錢,日也賺夜也賺,太累了吧!”不愁吃穿的林玉仙天真的說。

    “好了,先別說這些了。”青月笑容滿面的說:“歡迎兩位光臨本餐廳,很高興為您服務。”青月執起水杯熟練的倒水,接著恭敬的遞出功能表。

    麥特安靜的看著菜單,林玉仙因為他的沈默而生著悶氣,在旁邊等候的青月感覺到山雨欲來的緊張感。

    “如果覺得不方便的話,我可以請別人為你們服務。”青月不安的說。

    林玉仙和麥特都表示無所謂,最後兩人點了烤魚和牛排。

    “請問要不要來點葡萄酒?”青月例行性的詢問。

    “不用了,這位老兄不喝酒。”林王仙這句話是說給麥特聽的。

    “開車不喝酒,很標推。”青月彎腰鞠躬,“請稍候,馬上為您上菜。”

    從前菜到湯品,麥特和林玉仙完全沒有交談。林玉仙不時停下來惱怒的看著麥特,真不知道他約她出來做什麼。

    麥特偶爾抬起頭看對面的女伴,欲言又止,氣氛愈來愈冷了。

    接著主菜上桌。

    林玉仙切開酥脆的魚皮,香草混著奶油的香氣撲鼻而來,魚的熟度剛好,這家餐廳的氣氛和料理都很不錯,如果對面的人能說點話就更好了。“你約我出來,不是有話要跟我說嗎?”林玉仙坐不住了。

    麥叱放下水杯,努力的想把話說好。“我很感謝你對我那麼有耐性,我知道自己是一個很乏味的人,你肯對我好,我真的很感激。”

    “我不要你的感激。”林玉仙失望極了。本來期望他今晚會向自己表白,會說些好聽的話,沒想到等到的竟然是感激兩個字。

    “我知道,我確實把你當成我的女朋友看待,真的!算起來,你是我交往過最久的女朋友。”麥特坦白的說。

    “如果你真的把我當成女朋友,為什麼總是一臉毫不在乎的樣子?從不主動約我,而且……不碰我,最讓我受不了的是你什麼都不說,我們在一起的時間一點意義也沒有,我們根本不瞭解對方。”

    “我沒有不在乎,只是……我就是這樣的人呀!”

    “我本來以為你是個外冷內熱的人,可是這一年來我一直感受不到你的溫度,你總是那麼冷淡,冷淡得讓我開始懷疑你是從裡到外都是冰的大冰山。你為什會這樣?”林王仙幽怨的說。

    “我會變成這樣不是沒有原因,我心裡有個大洞,到現在還不敢讓別人看,不,連我自己也不敢看。我喜歡你,你報人真可愛,也許我們個性不一樣,但是我明白你對我的好,但是現在的我……”麥特努力尋找恰當的說詞來表達心中的想法。

    “現在的你怎樣?”林玉仙追問。

    “該怎麼說呢?好像欠缺點什麼東西,我說不上來……”麥特辭窮。

    “欠缺什麼?”林玉仙打破砂鍋問到底。

    “我說不上來……”麥特很困惑的樣子。

    “讓我來告訴你好了,你欠缺熱情,欠缺那種去感受、去關心、去愛的熱情。除了工作以外,你什麼也不關心,你把你自己關在高高的象牙塔上,冷冷的俯視世間,包括我。”林玉仙激動的說。

    麥特驚訝的看著蘇珊,“我真的是這樣嗎?”

    林玉仙不曉得該哭還是該生氣,搖搖頭說:“夠了,這一年來我付出的夠多了,如果這樣還填不滿你心中的大洞,我也無能為力,我累了……”

    “對不起。”麥特滿懷歉意。

    林玉仙眼中泛著淚光,語帶硬咽。“你就只會說這些嗎?我好失望……”

    餐廳規定在客人水杯空之前必須加滿水,可是青月不敢過去,很明顯的他們在吵架,因為認識所以更尷尬、更難堪。

    “青月,你躲在這裡做什麼?”說話的是餐廳的會計蔡愛慈。她和青月是專科同學,在學校就是無話不說的好朋友,畢業後兩人乾脆一起分租公寓彼此照應,她到這裡工作也是蔡愛慈介紹的。

    青月將蔡愛慈拉到矮櫃後面,簡略說明情況,蔡愛慈好奇的觀望戰況。“真的耶!他們吵得滿凶的樣子。”

    “所以我不敢過去。”青月為難的說。

    突然,林玉仙站起來筆直的朝大門走去,而麥特還呆坐在座位上,青月急忙過去。

    “怎麼了?蘇珊好像哭了,你快追上去。”

    “不用了。”麥特搖搖頭,沮喪的道:“我們分手了。”

    分手了!青月松了一口氣,內心泛起一陣喜悅,他是自由身了。

    “我可以再坐一會兒嗎?”麥特輕聲問。

    “當然。”青月看他黯然的樣子,想說些話安慰他,可是卻說不出口。

    “你這樣日夜工作,不累嗎?”

    “你看起來比我還累。”

    麥特苦澀一笑。最後總是這樣,女孩子終於不耐煩的拂袖而去。

    “還需要什麼東西嗎?”

    “讓我一個人靜一群。”

    蔡愛想招手叫青月過去,壓低音量說:“他會送你那麼貴的鑽石項煉一定是很喜歡你,現在他和前女友XX了,正是你進攻的好機會。”

    “不要亂講!”被說中心事的育月一張臉漲得通紅。

    “愛情這種事千萬不要客氣,有本事的拿去配,沒有先來後到的道理,又不是排隊買菜.”蔡愛慈繼續揚風點火。

    青月看著麥特失望的表情,他一定很傷心吧!她怎麼可以竊喜他人的不幸,此時此刻的她實在沒有勇氣和他說話.

    “你這個笨蛋!”

    皮耶一進麥特的公寓就大聲貿罵,還穿著睡衣的麥特睡眼惺松的坐在沙發上任他臭駡,皮耶狂罵好一陣子後累得坐下端喘氣。

    “昨天晚上蘇珊打電話給我,一邊哭一邊數落你的不是,我都不知道該怎麼幫你說話了。明明是想和好,為什麼會弄成分手呢?”皮耶兩隻手在空中揮舞著,一副快要抓狂的樣子.

    “更正,是我被甩。”麥特歎氣,“總之,說到後來就是這樣了.”

    皮耶看他有些失神,口氣轉軟,關心的問:“你還好吧?”

    “我也說不上來,感覺上好像松了一口氣,可是又覺得很閉,可能是捨不得美女吧!我到底還是個男人,哈哈哈.”安特乾澀的笑笑。

    “你要是男人早就該上了,讓美女走了才說這些,真是的.”

    “所以說你們法國人最淫亂了.”

    “誰像你們英國人炒個飯要那麼久,我們早就吃飽了.”

    “小心亂吃拉肚子.”

    “拉肚子總好過餓肚子.”

    兩人叫駡一番後,麥特心情好了點。

    “本來你們倆的個性就南轅北轍,當初她看上你.死趴著你不放,跌破大家眼鏡,我本來希望她開朗的個性能帶給你一點正面的影響,看看你會不會變得有趣一點,結果還是不行。”

    “嗯,結果還是不行。”麥特哺呐的說。

    “別那樣死氣沈沈,好像快要死的老頭子,去。”皮耶一腳將他從沙發上踢下,“今天天氣很好,我們去爬山吧!動動筋骨就不會悶了。”

    “好痛,你做什麼?”麥特從地上爬起,突然想起某事。“對了,你有幫青月加薪嗎?”

    “當然有,咦,你怎麼突然問這個?”

    “她在你介紹的那家餐廳打工,昨天晚上我們碰到她。”

    “哇!這麼拼命,日夜工作.”皮耶驚歎。

    “也許她有她的理由吧!”麥特淡然回答。

    天要下紅雨了!麥特從不過問員工薪水,這次不但主動要求替她加強,現在還再度確認,皮耶驚訝,仿佛聽見結冰河面下的水流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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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7-19 19:57:56


    十二月彌漫著濃濃年節氣氛,公司擺上漂亮的耶誕樹。皮耶和麥特都收到聖誕brarty的邀請函,有兩家重量級客戶的邀請是非出席不可。

    “我可不可以不要去?”麥特痛苦的抱住頭。

    “客戶一年沒看到你,你不怕人家把你忘記嗎?”皮耶點著麥特的頭。

    “他們記得你就好了。”

    “這是工作,你一定要去。”

    麥特開始推拖自己剛和林玉仙分手,沒有女伴不能參加,皮耶可不吃這套,開始推薦公司的女人給麥特當女伴,麥特無奈只得點頭答應參加。

    下班時間一到,青月收拾好東西後就下班了,才一踏出電梯就在一樓大廳被麥特叫住,她驚訝極了。

    “你……二十二日和二十三日晚上有沒有空?”麥特忐忑不安的問。

    青月心頭一緊,他竟然在問自己有沒有空!青月怯怯的問:“什麼事?”

    “是這樣的,皮耶叫我一定要參加兩個重要的耶誕舞會,我想邀請你當我的女伴。”麥特生澀的邀請。

    女伴!轟的一聲,青月腦袋停止思考,呆呆的直點頭,過了幾秒鐘總識恢復後,開始排命的搖頭。

    “好還是不好?”麥特緊張的問。

    “謝謝你的邀請,我很高興……我從來沒參加過那種場合,也沒有衣服參加那種盛宴,我怕丟你的臉……那個……餐廳很忙……我想算了……對不起……”青月慌亂得語無倫次。

    “餐廳那邊可以調班或者請假嗎?”麥特不死心。

    青月混亂的腦袋一時找不到像樣的理由。

    “跟我來.”

    麥特拉著青月往前直走,青月呆呆的跟著他走到公司附近的百貨公司門口。

    “到這裡做什麼?”

    “你不是說沒有衣服嗎?我買給你。”

    “不可以。”青月掙開麥特的手.

    “為什麼不可以?”麥特轉過身不明白的看著她.

    “我不可以再接受你的禮物了,你上次送到那麼貴重的禮物,又幫我加強,己經很好了,我不能再無緣無故接受你的禮物.”青月低下頭。她不是他的什麼人,沒有立場一再接受他的禮物,更怕的是一旦投人感情,恐怕就抽不了身.等他知邀她的心情,他一定也會嚇跑的。青月的心糾成一團,不敢拍頭看他.

    “我跟蘇珊分手了.臨時找不到女伴,皮耶說這是工作非出席不可,所以我才想拜託你。我這個人很拙,很怕人多的場合,如果你肯幫我壯壯膽,我會好過一點。”麥特解釋著。

    青月站起頭,猶豫的看著他。

    “因為是工作,買衣服的錢可以報帳,不算是我送的禮物.”麥特隨口扯說。

    “真的?”青月疑惑的問.

    “我是老闆,我說的當然是真的.”麥特再問:“這樣你肯陪我去了嗎?”

    安特不等她回答,拉著她到樓上皮耶常光顧的專櫃,之前和皮耶來過幾次,這裡的衣服品味不錯.

    青月上次在這裡幫海蓮娜女士買過衣服,知道這出的價位是以萬為單位,驚恐的拉住安特.他安撫她緊張的情緒,並請專櫃小姐幫忙挑選適合的禮服,自己坐到旁邊的沙發耐心等候.

    專櫃小姐拿出一件無袖酒紅色小禮朋讓青月試穿,前而是公主線條的流線剪裁,後面則是性感的露背設計。

    “哇!好漂亮。”專櫃小姐和青月一同面對更衣室門上的大鏡子。

    青月從鏡中看見坐在後面沙發上的麥特正掩嘴偷笑,自己也忍不住笑了,鏡中的自己跟平常的樣子蓋好多,衣服修飾的效果真的好大。

    專櫃小姐將青月的頭髮挽成發臂輕按在腦後,小聲的說:“穿這件禮服不用穿內衣,把頭髮像這樣盤起來,露出整個背部,很性感幄!”

    青月突然想起自己背後的傷疤,反射性的看向鏡中的麥特,他的表情凍住了,他看見了。

    麥特的確看見了,她光潔的背部有一條淡淡的傷痕,一條十幾公分長的刀痕,看起來是多年前的舊傷。她曾經受到什麼樣的傷害?麥特心裡起了微妙的變化,瞬間對她產生同病相憐的情健。

    青月心裡泛起陣陣不安與恐懼,低下頭小聲的說:“這件太大膽了。”她轉身對麥特說:“我想還是不要好了。”

    麥特站起來,流覽掛在架上的衣服,拿起一件青藍色雪肪紗小禮服,輕柔的交襟在胸口交會,同色系的緞帶花系在腰際,多層次的裙擺讓膝蓋以下隱隱若現。“這件應該很適合你。”

    專櫃小姐接過衣服,賣力的附和著。“真的很合適,剛好襯托你文靜的氣質,來,試穿看看。”專櫃小姐半椎半哄的叫她試穿。

    青月穿好後走出試衣間。

    “很漂亮。”麥特轉頭請專櫃小姐配雙鞋子。

    青月直說不用,但麥特還是選了一雙高跟纏帶涼鞋。

    專櫃小姐高高興興的到櫃檯結帳。

    “那個……”青月還掛念著傷痕的事,卻不知如何啟齒。

    “什麼?”麥特裝傻。

    “沒什麼……”青月低下頭。

    “謝謝。”

    “什麼?”青月疑惑的抬起頭。

    “謝謝你肯陪我去。”麥特微笑的說。

    “哪裡,我才要謝你,衣服還有鞋子,花這麼多錢。”

    “可不可以麻煩你,買衣服的事不要告訴公司裡的人,有的人愛計較,會有點麻煩。”麥特怕自己的謊言被拆穿。

    青月點點頭。這一切就跟夢一般,不過就算是夢也無所謂,青月這麼想。

    蔡愛慈驚歎的拿起那件昂貴的小禮服。

    “公司真的會出這種錢嗎?”蔡愛慈轉身問青月,“會不會因為你說不能接受他的禮物,他就騙你說公司會出錢?”

    青月現在頭腦清楚了,於是有些煩惱的說:“我也愈想愈不對,可是我已經把東西拿回來了,小慈,怎麼辦?”

    “什麼怎麼辦?收下來就好了。”蔡愛慈把衣服掛好。

    “我怎麼可以一直收他的禮物。”青月有點氣自己反應太慢。

    蔡愛慈坐到她身邊,笑著說:“他是想追你。”

    青月心虛的反駁,“別開玩笑了。你也看到了,蘇珊有多時髦、多漂亮,更重要的是她的家世很好。和她比起來我算什麼東京?”

    “好又有什麼用,他們已經分手了。”蔡愛慈繼續說服,“你不要跟她比,你有你的好呀!你是灰姑娘呀!”

    “那雙可不是玻璃鞋,我也沒有神仙教母。”

    “既然如此,你就和王子殿下好好的玩,就算不能有結果,也能有美好的回憶,以後的事以後再擔心。”

    青月想起之前不愉快的經驗,以前交往的男友一知道自己家中的情況,沒多久就找理由開溜了.蔡愛慈看出她的擔憂,輕聲的安慰她,並不是天下的男人都是無情無義的,鼓勵她再試試。有了好友的打氣,青月覺得心安點。

    蔡愛慈捨不得的說;“我知道你需要錢,就算我不介紹你到我們餐廳工作你也會找別的事做,不過你真的不要緊嗎?”

    青月感激的說;“我不會硬撐弄壞身體的,我媽媽還需要我呢!”

    “那就好。”蔡愛想放心的點頭。“那天我幫你化好妝再去上班,不要忘了,灰姑娘可是舞會上最亮眼的女人。”

    這晚兩個女孩子嘰嘰喳喳聊到好晚才睡。

    麥特按照住址找到青月的公寓,剛接電鈴門就開了。

    “你來了。”青月早已打扮妥當等著。

    麥特眼睛一亮,化妝讓青月的五官鮮明起來,眼睛益發晶瑩閃亮,衣服和鞋子搭配的整體效果比想像中好,今晚的她宛若百合高雅脫俗。

    青月覺得今晚的麥特比王子還要英俊挺拔,頭髮梳得整齊服貼,看起來成熟許多,他的雙眼滿是笑意,看得她臉紅心跳。

    兩人都沒有開口稱證對方,只是微笑的看著彼此,一切盡在不言中。

    “你準備好了嗎?”麥特禮禮的問。

    青月微笑點頭,踏出門外,關上現實的大門,隨著王子共赴夢幻盛宴。

    宴會在市郊的豪華別墅舉行,麥特的中古福斯停在一堆B開頭的高級轎車中顯得突兀,不過兩人並不介意。青月跟著麥特走進,裡面早已賓客滿堂。

    皮耶終於等到麥特。“你總算來了,我還以為你臨陣脫逃了。”接著轉頭看向青月,誇張的說:“你真是漂亮極了,真不愧是我們公司的招牌。”

    “謝謝。”被別人這樣稱讚,青月覺得很不好意思。

    “麥特,去跟大家打招呼吧!讓他們看看這位美麗的小姐。”皮耶對青月眨眼睛,頑皮地說:“要是他說了不得體的話,拜託你Cover一y。”

    “怕我說錯話,就不要硬要我來,我也樂得輕鬆。”麥特白了他一眼。

    “你看,就像這樣。一切就拜託了,好好玩,待會兒見。”皮耶揮手離開兩人,繼續投入社交活動。

    接下來的三、四十分鐘,麥特和主人、來賓們打招呼聊天,從這一攤到那一攤。他們談著生意上的事,問候彼此的近況或者發表對於時事的看法,青月則跟在一旁,不時的聊上幾句話,大家對於這位清秀佳人頗有好感。不過也有些人小聲議論著麥特和林玉仙分手的事,麥特雖然不高興,也只能裝作沒聽見,但青月卻感到渾身不自在。

    麥特終於受不了,他逃到休息區坐下,疲倦的什麼話都不想說。青月安靜的坐在他身邊。

    “啊!你們在這裡。”

    一個清脆美妙的聲音從他們背後響起,麥特和青月同時回過頭去。“蘇珊。”

    林玉仙笑盈盈的坐下,她今天穿著一件黑色細肩帶禮服,胸前波瀾壯闊呼之欲出,背後春光無限直地腰際。

    林玉仙仔細打量著青月,“青月,你真漂亮。要是你平常就這麼打扮的話早就迷死人了。”

    “你不要誤會,因為他臨時找不到女伴才找我濫竿充數。”青月解釋。

    “你才不是濫竿,你看起來清麗可人,要不是有這個礙事的人在旁邊,一定很多人會過來跟你招訕。”林玉仙語氣酸溜溜的。

    “別笑我了。”青月尷尬的笑笑。

    林玉仙瞄了麥特一眼,冷冷的說:“除非你是企鵝,不然這種大冰山沒人受得了。他太冷漠了,你會凍死的。”

    麥特靜默的坐著。

    “請不要這樣,改天你們和好了……”青月緊張的說。

    林玉仙恨然的說:“誰要跟他和好?我已經有新的男朋友了。”她站起來對一位英俊的年輕男士招手,那人立刻走了過來。“容我介紹一下,這位是我的新男友,安迪,吳,他叔叔是某建設公司的董事長,他剛從美國回來加入他叔叔的公司準備大展長才,前途無可限量。”

    青月明白了,蘇珊是來示威的,她擔心的看看麥特,他仍無言的坐著,任由蘇珊發洩不滿的情緒。

    “你還是不說話?”林玉仙火了。

    “你喝多了,不要再喝了。”麥特終於開口。

    “要你管。”林玉仙生氣的甩頭走人。

    突然被叫過來的安迪雖然搞不清楚狀況,但是看林玉仙生氣的走開,立刻跟上去溫柔的哄她開心.

    一陣沈悶的氣氛.

    一句話卡在青月喉間許久,最後還是忍不住說出來。“她還愛你,她故意來氣你就是希望你能開口挽留她。”

    “她說得對,我太冷漠了,沒有人受得了。”安特更感疲倦。

    “她錯了,你不冷漠,只是不絕說話、不善表達.”青月說出內心話。

    麥特感到一絲欣慰.“對不起,害你難受了。”

    青月搖搖頭.

    “我們回去好不好?”麥特現在只想離開這裡。

    “不要啦,這麼早回去,主人會不高興的。”皮耶突然從背後冒出,勾住麥特的肩,嘻皮笑臉的說:“客人,再坐一下出!”

    剛剛皮耶遠遠看見們則來遲的林玉仙,心中暗叫不妙,本來想過去攔截,可惜包了一步.看她坐到麥特桌邊示威時,更是嚇的一身冷汗,提心吊膽的躲在一分偷看,還好在眾人還沒發現這個尷尬的場面前他們就結束談話,沒有砸了主人的場子,也沒有大吵大鬧變成大家的笑柄。

    “來也來了,該打的招呼也都打完了,為什麼不能走?”麥特臉色和口氣都很差。

    “對了,你們還沒吃東西吧!菜色真的很棒,青月,快去拿點好吃的。”皮耶推著青月去取食物,等她一離開坐位,皮耶轉頭對麥特說:“女孩子家打扮美美的來參加宴會,什麼都還沒玩到、吃到,你就要落跑,太過份了吧!就算是為了青月,你就再多坐一會兒,十點以前不許走人。你放心好了,以蘇珊的個性她是不會再過來逗你了。”

    麥特很無奈的答應。

    皮耶走過去小聲囑咐青月不要讓麥特負氣離開,免得對主人失禮。

    青月端著兩盤美味可口的食物回來,一盤放在麥特面前。“你也餓了吧?菜真的很棒,我順便幫你拿了一些。”

    “謝謝。”麥特真的也餓了,他拿起叉子吃起東西。

    兩人安靜的用餐,默默的觀賞眼前上演的社交盛宴,偶爾交談幾句,交換幾個眼神。相較於四周航籌交錯穿梭不停的人們,在他們之間的時間仿佛停止流轉。

    “明天是同樣的時間來接我嗎?”青月轉頭問。

    麥特微笑點頭。

    聖誕假地一早皮耶就上健身房,努力耗掉應酬兩晚所累積的熱量。運動後他順道到麥特家,由於時間還早不想吵醒他,皮耶便用身上的備份鑰匙退自開門進去。皮耶一進門就看見坐在沙發上看電視的麥特。

    “吹,這麼早就起來了?”

    “應該說還沒睡。”麥特一臉倦容,連聲音都沙沙的。

    “電視那麼好看嗎?”皮耶打開冰箱,裡面空空如也,失望的地上門。

    “昨天晚上回來以後突然覺得家裡好安靜,安靜的睡不著。”

    皮耶轉身看著麥特,在心裡說,老兄.這就是寂寞。宴會的熱鬧突顯孤獨的滄涼,歡樂過後更顯寂寞。“真的不打算和蘇珊和好?她還念著你,不然不會向你示威。”

    “何必呢,她受不了我的無聊,我沒辦法過那種熱鬧生活,更何況她的父母認為我精神有問題,就算勉強複合,也維持不了多久,也許分開對我們兩個都好。”麥特仰頭向後,無力的靠在沙發的椅背上。

    皮耶搖搖頭坐下,電視上正重括彼得潘的卡地,片中的彼得潘永遠長不大,想想麥特也跟彼得湖一樣,永遠困在童年裡,問題是困在怎樣的童年。

    “聽說有個傢夥用公司名義買東西給某人,這筆帳要怎麼算?”

    麥特緊張的抬起頭,“她跟你講了?你怎麼說?”

    “當然得管那個傢夥圓謊了。”皮耶裝出很無奈的表情。

    “謝了,我本來就不打算用公司的錢,因為她不肯接受我送的東西,我才說謊。”麥特松了口氣。

    “送東西給人還要說謊,這太累了吧!”皮耶取笑送禮的人。

    “還不都你害的,叫我一定要去,不然也不必這樣。”

    “買東西送人是無所謂啦!只是我聽說她有男朋友,而且快了。聽說那條鑽石項煉就是訂情之物。”皮耶擔心萬一麥特在心情不好之下弄錯對象、表錯情,說不定會弄得一身是傷。

    麥特笑彎了腰,躺在沙發上亂滾。“那條項煉也是我送的,才不是什麼訂情之物,都是珍珍和方模亂猜亂講的。”

    皮耶驚訝的嘴巴大張。

    麥特向他說明那是謝謝她安撫了海蓮娜女士的謝禮。

    “不是己經加薪了嗎?”皮耶疑惑的問。

    “可是我想進,我想表示我個人的心意。是我硬要她收下的,結果變成那樣的語言,真好笑。”麥特大笑不止。

    皮耶雙手叉腰,詫異的說:“你會送禮物給人嘛!當初為什麼不送點什麼給蘇珊,也許你們之間的情況會好一點。”

    “蘇珊家那麼有錢,她什麼也不缺。”

    “老兄,那是心意問題,情人送的東西和自己買的東西意義不同.”

    “我現在有點化了。”

    “你是真白癡還是假白癡。”皮耶好沒氣的看著麥特。

    安特揉揉乾澀的雙眼,“我想睡一下,在我睡著之前你在這裡看電視,好不好?”

    “雖然你不喝酒,但下次記得買些啤酒放著,不然我來只有白開水可以喝,好無聊。”皮耶揮揮手要他去睡覺。

    “好啦好啦!”麥特不放心的轉頭吩咐,“不可以偷溜,知道嗎?”

    “知道了,快去睡。”

    皮耶在廚櫃裡找到泡面,看了一會無聊的電視後乾脆關掉,他走進臥室看著沈沈人睡的麥特.大歎一聲。

    “你累了吧?我該怎麼幫你?如果蘇羽的愛不能救你,又有誰能?”

    不,也許有一個人的,那個讓他主動關心的人、那個讓他想送東西的人、那個肯陪他安靜坐著的人.皮耶思量著該怎麼推這兩個人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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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7-19 19:59:45


    新年一開始就陰雨不斷,天氣變得又濕又冷。

    過了上班時間麥特還沒來上班,皮耶不放心的打電話到麥特家,果然他的手又發作了。此時,皮耶突然靈機一動,將青月叫進辦公室。

    “什麼?他的手又發作了?”青月擔心極了。

    皮耶表示今天有很重要的事情臨時走不開,請她到麥特家看看他,並且幫他買些吃的東西。

    “我該怎麼做才好?”青月緊張的詢問。

    “讓他喝水休息就可以了,有的時候一下子就過去了,有的時候還滿久的,之後他會睡一下,睡醒就沒事了。”皮耶向她說明。

    “就這樣?”青月疑惑的問。

    皮耶點頭,把麥特家的鑰匙和住址交給青月,一再交代不必趕回來,慢慢來就可以了。

    青月提著兩大袋東西,隨著電梯向上,漸漸接近他的所在,她愈來愈緊張,踏出電梯開鎖進門,一腳踏進麥特的私人世界。

    躺在床上忍著疼痛的麥特聽到開門聲,以為皮耶來了,撐起身子坐起。然而站在臥室門邊的並不是皮耶,是青月,她以一種悲憫的表情看著他,他錯愕不已。

    “你還好嗎?”青月溫柔的問,慢慢的走過去。

    “不要過來……”麥特驚惶失措,除了皮耶以外,他不想讓任何人看到自己的傷口,此刻的他無力抵抗那些異樣的眼光。“不要看。”他嘶吼,仿佛把忍著的痛苦一併哭喊出來。

    青月甚感同情的看著他,只見他臉紫唇白,頭髮微亂,向上的睡衣也已汗濕,左手無力的垂在身側,他到底已經忍了幾個小時了?

    “走開。”麥特抓起枕頭丟過去。“回去,你回去……”一陣劇痛襲來,麥特彎下身抱著左臂,痛苦的喘息著。

    青月躲過枕頭,慢慢的靠近,輕聲的說:“不要怕,我不會傷害你,沒事了,真的沒事了。”

    麥特猶豫著該不該相信她的話,一抬頭看見她已逼近到眼前,惶恐的推開她。“你懂什麼?!我的痛苦你是不會使的。”

    青月抓住他揮過來軟弱又顫抖的手。“沒錯,你的痛苦我不懂,我的痛苦你就懂嗎?還記得我背上的刀痕嗎?你看到了,你沒說,我沒說。我的痛苦你也不懂,不是嗎?”

    麥特愣住了,想起她背上淡淡的傷痕。

    “自己的痛苦只有自己懂,所以也只有自己能救自己。”青月直視麥特的雙眼,“你想救你自己嗎?那就睜開你的眼睛,看看四周。”

    麥特驚疑不定,青月乾脆扶住他的臉,輕輕的轉向四方。

    “不管你曾經在哪裡,經歷過什麼,那都已經過去了。你看仔細,這裡不是那裡,你也不是那時候的你,一切都過去了,沒有人會傷害你,你也不要再傷害你自己了。醒過來,快從惡夢裡醒過來。”

    麥特真的認真的看著四周,好像突然從虛擬實境中抽離出來,等意識到自己安全的坐在家中後,整個人放鬆了,放鬆後竟開始抽泣。

    “沒事了,一切都過去了。”

    青月伸手抱住他,溫柔的安慰他,麥特像個孩子般呼喚大哭。過了許久,哭聲漸歇,最後終於停止了。麥特發覺自己做了很丟臉的事,困窘的轉過身去,不敢面對她。

    青月出去端了杯水進來送給他,麥特一雙手顫抖不停,連杯子都拿不穩,青月體貼的扶住他的手直到他將水喝完。

    “天氣冷,穿著濕的衣服會感冒,快換下來吧!”青月轉身離開臥房。

    麥特換好衣服,安靜的坐在床沿聽著外面的聲響,她打開冰箱放東西的聲音、她走路的聲音、開水龍頭的聲音,打開相櫃找東西的聲音,沒想到這些聲音竟會如此悅耳,讓人聽了好心安。他躊躇許久,最後終於鼓起勇氣走出去。

    “我……”

    青月回過頭看見麥特呆姑在臥室門口,臉上掛著那種小孩子做錯事前來認錯的表情,不禁莞爾,將食指放在唇間示意他什麼都不必說。

    麥特很想好好的道歉,可是卻不知該從何說起,一張嘴巴像魚一張一閣,他覺得自己現在看起來一定像笨蛋,不,自己本來就是個笨蛋。

    “皮耶有事走不開,他很擔心你所以才叫我過來看看,沒經你同意就進來,希望你不要介意。”一個女孩子家大刺刺的走進男人的家,青月覺得有些不好意思。

    麥特搖搖頭,喃喃的說:“我很高興你來。”

    “你說什麼?”青月聽不清楚。

    “沒什麼,我去睡了,你不用刻意放輕手腳,我不怕吵。”

    “乖乖睡,不要被臭蟲咬了。”青月覺得自己好像在哄小孩子睡覺的媽媽,小孩轉過頭來看看才心不甘情不願的上床睡覺,她掩嘴竊笑。

    陽光斜斜的照進臥室,麥特睜開眼睛,看看床頭櫃上的鬧鐘已經四點多了。空氣中彌漫的飯菜香味提醒他青月的存在,他起床在屋裡四處尋找,可是芳蹤己杏,他悵然若失。

    麥特發現爐子上有一鍋溫酷可口的牛肉蔬菜湯,冰箱有著前所未有的豐盛食物,桌上擺放著一大盤營養可口的總匯三明治和水果拼盤。原先隨手亂放的書,現在整齊的排放在地上,已蒙上一層灰的地板,變得光可鑒人,髒衣服都已洗乾淨烘乾,整齊疊放在牆邊的工作桌上。他忽然問很想哭,就算是皮耶拜託她來,她也不必替他做這些家事,真的不必。

    突然電話響了,麥特沖過去接。

    “原來是你呀!皮耶。”

    “不然你以為是誰?”電話那頭的皮耶波麥特的大聲應答嚇了一跳,每次發作過後他總是半死不活的,從來沒有像這次這麼有精神。

    “沒有啦!”麥特立刻恢復平常慣有的慢節奏。

    “好點了嗎?”皮耶關心的問。

    “嗯。她回去了嗎?”麥特問的她當然是指青月。

    “剛回來。我臨時有事走不開,所以才拜託她幫我跑一趟,你沒有生氣吧?”皮耶試探著他的反應。

    “你是故意的吧!”麥特明白他是不會把工作擺在自己前面的,他就是這麼好的好朋友。

    “哪裡,你太多心了。”皮耶乾笑兩聲,這小子的警覺心還真強。

    “我雖然怪,但是還不笨。”

    皮耶聽了哈哈大笑,“誰說的,你又怪又笨。”

    “說的也是。”麥特坦然承認。“對不起,害你擔心了。謝謝你,為我這麼費心,我是天下最幸運的人,能夠有這麼好的朋友,死也無憾……”

    “呸呸呸,你在胡說什麼呀?”皮耶在電話中聽到奇怪的鼻音,緊張的追問:“怎麼了?你在哭嗎?”

    “今天不知道怎麼搞的,一直哭。”麥特擦擦眼淚,“晚上過來吃飯,有很多好吃的東西。”

    “我現在就過去,老闆要什麼時候下班就什麼時候下班。”

    麥特掛上電話,眼淚還是流個不停。體內的某種東西正在崩裂、溶解,但應的隨著眼淚流出,抑鬱已久的心靈漸漸傾空。

    星期日,青月站在公車站牌下等車,她抬頭看看晴朗的天空,舒服的伸展筋骨。

    “一早在這裡做早操?”一輛車子在公車站牌前停下,裡面的人搖下車窗對她說話。

    “麥特。”青月的手停在半空中。

    “等車?”

    青月點頭。

    “去哪裡?我載你去。”麥特熱心的說。

    “不用了,等一下車子就來了。”青月雙手縮在胸前,濟命搖頭。

    麥特幹跪下車邀請她,但她一直推辭。

    “我受你幫助那麼多次,你就讓我幫你一次吧!”麥特誠懇的要求。

    青月內心掙扎不已,她不想讓他知道自己的秘密,至少不要這麼早。可是麥特不放棄的要求著,最後她還是點頭了。

    “算了,該來的總會來,該結束的總會結束.”青月喃喃的說。

    麥特高興極了,問清方向,車子往目的地飛奔而去。

    到了集集火車站,車站小小的街道上擠滿了觀光客,車子駛過有名的綠色隧道後,青月指示麥特轉進大路旁的產業過路,繼續往前行駛十五分鐘後,到達一家私立精神療養院。

    “謝謝你我找來,我媽媽在這裡養病。”青月努力保持笑厴.

    “這就是你排個賺錢的原因?”麥特將車於駛進療養院的停車場。

    “矚,加上之前的債務,所以我不努力賺錢不行.”青月轉身拿起放在後座的東西,下車後再度向麥特道謝並且進別.

    麥特也跟著下車,“如果可以的話,我想拜訪你媽媽.”

    青月驚愕的看著他,仿佛剛剛他說了什麼驚天動地的話。

    “不行的話就算了,那我在這裡等你好了.”麥特看青月不願意的樣子,急忙這樣說.

    “等我?”青月驚疑的問.

    “你總要回去吧!戒線你回去.”

    “你載我來我就很感謝了,你回去吧!”青月臉上的笑容消失了.

    不管青月說什麼,麥特還是堅持要等,兩個人對著車子叫喊著.到後來青月惱羞成怒的大吼,但他仍然站在原地不肯離開.

    青月後悔極了,讓麥特知過母親在療養院就夠了,她不想讓他知道更多。她又急又沒辦法,最後發氣的轉身離去.將他丟在停車場。

    麥特不知道這裡有幾個出口,要是她從別的地方溜走就慘了,於是他快步追上,拉住她的手臂,“我沒有惡意,你不要那麼生氣。”

    “你只是我的老闆,你沒有權利刺探我的隱私。”青月用力從開麥特的手,回過頭生氣的說。

    看見她哭了,麥特慌了,他結結巴巴的道:“我不是要刺探你的隱私……我只是……想多知道你一點……我真的沒……”

    “知道多一點做什麼?你還是快去找你的蘇珊大小姐吧!像我這種苦命的人,你就不要再戲弄了。”青月皺著眉扁著嘴哀怨的瞪著他。

    “我沒有戲弄你.真的真的,拜託你不要哭.”麥特滿頭大汗。

    “你走吧!今天的事就到此為止。”青月轉身背對著他。

    麥特困在原地,不想看她哭泣,更不想就這樣回去,如果就這樣回去的話,一切都會回歸到原點,不,也許比原點更糟。“你說過,我的痛苦你不懂,你的痛苦我也不懂。但是,如果不試著說出來的話,又怎麼會糟呢?上次我沒問,這次我不想假裝沒事的走開。”

    “即使是醜陋不堪的事?”青月額聲問。

    “不管是什麼,我都想知道。”麥特伸手拭去她臉頰的淚。

    青月轉過身,他熱切的雙眼看著她,他冷冷的手指輕撫著她,她不知道該不該說。

    他拉著她坐到路邊的長椅子上,讓她的情緒平緩下來。

    雖然冬陽和煦,但是山風甚涼,特別是要說起傷心往事,青月凝視前方,思緒回到了從前,那個不快樂的童年。

    “醫生說,記憶是人格最重要的構成要素,即使悲慘的經歷是客觀存在的事實,但是一旦忘掉了,那個事實就再也影響不了那個人了,所以將不會再悲傷、害怕。”青月淡淡的說。

    “沒錯,我的心理醫生也這樣說過,他說逃避也是一種自我保護。”麥特看見青月疑惑的表情,補充說明,“在英國的時候,我看過好幾個心理醫生,他們說的理論我差不多都會背了。”

    “難怪到了這種地方,你一點也不驚訝,大部分的人早就嚇跑了。”青月稍微松了一口氣。

    “不要說別人了,連我自己都想離我自己遠一點。”麥特自我嘲解。

    青月笑了,覺得沒那麼難堪了,於是開始說起自己的故事。

    青月的母親二十歲認識她父親,熱戀中的兩人立刻就結婚了,婚後她才發現丈夫脾氣不好,稍不順心就暴跳如雷,剛開始是辱駡,後來就變成拳打腳踢。

    “記憶中我老是跟著媽媽躲到外婆家,可是不出幾天爸爸就會出現強行帶走我們,雖然報過幾次警,最後還是不了了之。因為我媽不想也不敢告我爸,她總是說等過一陣子就好了,等他老了就好了。我不懂,我真的不懂,她為什麼要一再的原諒他。”青月激動的握緊拳頭。

    “他會打你嗎?”麥特的聲音有些幹濕。

    青月點點頭,悲傷的說:“因為怕被打,所以我拼命的躲著他,他找不到我就打我媽出氣,我媽為了保護我不知道吃了多少苦頭。”

    “真好,還有人護著你……”麥特的口氣相當羨慕。

    “這樣讓我更難受、更自責呀!只能任由父親對母親施暴,指責母親的軟弱,其實膽小沒用的我也不敢面對兇暴的父親呀!”

    “只有被傷害過的人才知道那有多痛,痛到什麼也不敢想,只希望一切趕快過去。”

    “如果真的會過去就好了,總是日復一日,年復一年,看不到苦難的盡頭。”青月感傷的說。

    麥特默然點頭。

    “高一那年,期末考考完,我回家拿東西,一進門就看見父親又在打我母親,我氣瘋了,沖進廚房拿了把菜刀出來嚇他,他很生氣,說要好好教訓我,在搶奪中他殺傷了我……”

    麥待想起她背上淡淡的傷痕。

    “看見我全身是血,從不反抗的母親抓狂了,她瘋狂的撾打父親,在混亂中父親也殺傷了我母親,闖了禍的父親送走了,後來還是鄰居送我們到醫院。接下來的日子裡靠舅舅的幫助,不然我們母子恐怕早就餓死了。”身子一震。

    青月鼻頭一團,便咽的說:“身心早就到了極限的母親,受到這樣無情的重創,整個人崩潰了,過了好久才穩定下來,醫生說,她為了保護自己選擇了逃避,忘記結過婚、暴力丈夫和孩子,倒退到最純真最安全的少女時代。”

    “你是說,她不記得你這個女兒?”麥特驚訝的問.

    青月淒然一笑。

    麥特感歎不已,如果不是聽她說,他真的不敢相信臉上經常掛著激笑的青月有這樣的過去.“你怎麼還笑得出來?難過你不怨、不恨嗎?”

    “我當然恨、當然怨,可是那又有什麼用呢?那只是利用自己的不幸去傷害那些關心我的人,讓自己錯失更多值得珍惜的人.”青月滿懷感激的說:“這一路走來,很多人對我們伸出進手,老師、同學、朋友、舅舅一家人,是他們教會我這個道理,我真的很感謝他們解救了我,沒有讓我變成心中只有恨的可憐又可悲的傢夥.”

    麥特額頭如出冷汗,自己是否就是那種可憐又可悲的傢夥?!

    “很可悲,是不是?”青月抹幹眼淚,“聽完了,你也該走了,再見.”的站起來往療養大樓走去.

    麥特並沒有離開,只是安靜的跟上去。青月回頭看看麥特,不再趕他走.

    兩人按照規定在大廳的護理站登記。

    這是一棟三樓高的口字狀建築,中間是一個大中庭,長長的回後邊是一間間各別的房間.麥特環視四周,因為冬天大氣冷,進我和稀疏的訪客都聚在每層樓樓梯口的會客室,或者各自持在房間裡,中庭和外面的草地上只有幾個不怕冷的人走動著.

    青月帶著安特走進三樓的一個房間.

    “青月,你來了。”坐在沙發上翻閱雜誌的中年婦人高興的迎上來。

    “桂香,他是我老闆,麥特。麥特,這是邱桂香小姐,請稱呼她邱小姐。”青月介紹彼此,最後一句是特別吩咐麥特的。

    青月的母親面貌體型和她相似,只是胖些、老些,頭髮削得短短的,穿著一套和年齡不符的花褲裝。

    “你怎麼了?眼睛紅紅的。”邱桂香關心的問。

    “沒什麼,外面風大,吹得眼睛很難受。”青月一語帶過。

    邱桂香上下打量安特一會兒,笑著說:“你就是麥特呀,她常常提起你,你跟她說的一樣帥。”

    “我哪有,你別亂講。”青月覺得好糗。

    麥特眼睛一亮,正想好奇的追問,卻被青月打斷。

    “再亂講我就不給你了,你看我帶了什麼來?”青月搖搖手中的袋子。

    邱桂香立刻接過袋子,裡面是一件酒紅色的精毛料洋裝,她興奮的將衣服在身上比著。

    見狀,青月頗感欣慰的笑了。

    麥特看她們母女親呢的樣子就跟閨中密友一樣,心中感慨良多,母親不記得女兒,這也許對青月有些殘忍,但至少她的母親因此獲得了平靜。

    “邱小姐,下次我帶巧克力給你,快告訴我她都怎麼說我。”麥特也用賄賂的方式。

    “麥特,你別跟著起哄。”青月又窘又羞的大叫。

    “小氣。”

    邱桂香小聲的告訴麥特,等青月不在的時候再偷偷告訴他,井叫他下次一定要帶巧克力來。

    “我跟你說我參加了很盛大的耶誕brrty幄!”青月轉移話題。

    邱桂香興奮的要求青月告訴她情況,一半真實一半虛構,青月誇張的血述著華麗宴會的每一個細節。

    麥特意聽愈驚訝,從來沒想到自己躲都來不及的宴會有這麼多值得玩味的地方,更讓人驚訝的是青月活靈活現的表演和努力取悅母親的苦心。

    這樣的情景好熟悉啊!麥特突然想起多年以前,為了安撫年幼的弟弟,自己在廣告紙背面畫著不曾擁有的玩具,編織著不可能實現的美夢,弟弟一雙無邪的大眼認真的看著自己,充滿了依賴和信任,好像自己說的話都是真的。然而,自己卻背叛了那個信任。

    中午,護士小姐推著餐車送餐到房間。

    “你累了吧,吃完飯,休息一下。我們也該回去了,不好意思讓他等太久。”青月將餐盤放在桌上。

    “我不累,再坐一會兒。”邱桂香轉頭問麥特,“你再等一下沒關係吧?”

    青月搖搖手像在警告小孩子似的,“不行,要乖乖聽話。”

    “安特,你會再來看我嗎?”邱桂香眼中充滿期待。

    “只要她肯讓我來的話,我一定來。”麥特甩手指比比青月,青月好沒氣的瞪了他一眼。

    “為什麼不讓他來玩,人多比較熱鬧呀!讓他來嘛!”邱桂香像小孩子吵著要玩具。

    青月不得不承諾會讓麥特來,邱桂香才心不甘情不願的放他們走。

    離開時同樣要在人口大廳的護理站登記.

    青月邊走邊想心事,母親這個樣子差不多快十年了,也許她永遠都不會想起她這個女兒,但唯一值得安慰的是她現在像個孩子般無憂無慮。

    走著走著青月發現麥特不見了,她立刻回頭去找。卻看到麥特坐在人口會客室的沙發上,右手輕抹著左臂。

    “你的手又發作了嗎?”青月緊張的問。

    麥特搖搖頭,“沒有,只是有些怪怪的,休息一下就好了。”

    青月松了口氣,到入口的自動販賣機買了瓶飲料給他。“謝謝你,沒有嚇得逃走,這樣我覺得好過一點。”青月低著頭合動手中的飲料能。

    “我每天早上照鏡子都嚇到,差不多習慣了。”

    青月被逗笑了,“你滿幽默的嘛!”

    “從來沒人說我的默,真新鮮。”

    “你真的喜歡我嗎?”麥特突然這樣問。

    “你不要聽我媽亂講,我……我總得找一些事情跟她聊,有的時候說得誇張一點,你不要誤會了。”青月滿臉通紅慌張加播手。

    麥特興味盎然的看著驚惶失措的她。“如果不是,為什麼對我那麼好?幫我那麼多次?”

    “我對每個人都很好,我是博愛型的。”青月隨口硬拗。

    “你的確對每個人都很好。”

    “沒錯,沒錯。”

    “可是我總覺得你對我特別好。”

    “你想太多了。”青月裝傻打哈哈,想這樣唬弄過去。

    “你不想承認是因為我是老闆?還是因為你媽這樣,你想我會嫌棄?

    麥特這招直搗黃龍讓青月無力招架,被說中心事的她無言以對。

    “至少你還有慈愛的母親守護你,還有夠情夠義的舅舅收留你。而我,什麼都沒有,一個徹徹底底被拋棄的人。”麥特歎息的說,“想不想聽更醜陋不堪的故事?

    青月嚇一跳,他說話的口氣雖然平靜,眼中卻閃著深沈的恨。

    “我爸爸,我的親生父親,他是大學講師,高尚的職業加上文質彬彬的外表,說什麼別人也不相信他會打妻子、打小孩。”

    青月麼然早就猜到幾分,但真正從他口中說出,還是令她感到震據。

    “從我懂事以來,他就是那個樣子,心情不好就喝酒,喝醉酒就亂發脾氣,甚至罵人、打人,酒醒了就道歉,然後再喝、再道歉,情況一次比一次糟糕。”

    青月明白為何他滴酒不沾的原因。

    “最後,我媽媽終於受不了了,她在我小學一年級的時候離家出走。丟下我和弟弟,頭也不回的走了。”

    “你就一個弟弟嗎?那時候你小一,你弟弟呢?”

    “幼稚園大班。”麥特接著說:“母親不在的日子,父親酒喝得更凶,我們被打得更慘,為了讓弟弟少挨幾拳,我總是故意讓父親多揍幾下。”

    青月激賞的看著麥特。一個孩子尚且知道保護弟弟,本來應該是保護者角色的父親怎麼下得了手毒打無辜的孩子?!這些理所當然的事,沒有相同經驗的人是無法瞭解的。

    “那一天下著大雨,我父親下班回家發現我沒有收衣服,他又生氣了,我被打得很慘很慘,左手被打斷了,我咬著牙忍著不哭出聲音。”

    “左手斷了?我的天,那一定很痛。”

    麥特點點頭,“後來,爸爸抓住弟弟,他哭著叫哥哥,向我求救,而我……”

    奔月的手輕輕的搭在他的手臂上,不舍的看著他。

    麥特閉上眼睛,痛苦的道:“而我痛、我害怕、我轉過頭去,那一次,我沒有保護他。”

    “你還小,面對強壯的父親,你沒有辦法,那不是你的錯。”青月柔聲安慰。

    “是我的錯。”麥特激動的喊著,“就算被打斷一隻手又怎樣?如果我再堅強一點,如果我有保護他的話,他就不會死了。”

    “死?你弟弟被你爸爸打死?!”青月驚恐極了。

    麥特痛苦的點頭。“小裡還小忍不休痛,他總是大聲的哭出來,他頂哭爸爸就愈生氣,打得更凶。後來父親出門,我帶小裡上床睡覺。那天晚上雨下個不停,我的手痛個不停,小裡也哭個不停。”麥特停頓片刻,“隔天早上回來的時候,小裡他……他不動了,他睡在我的懷中,再也沒有醒過來。”

    青月倒吸一口氣,這樣的人倫悲劇叫一個孩子如何承擔.這也是為什麼他手痛的毛病總是在雨天發作,下雨讓他想起那晚的情景,讓他記起當時所受的身心折磨.

    麥特繼續說下去.“弟弟被虐待致死,加上一身是傷的我,在這樣的鐵證之下,父親被送進監獄。媒體大肆報導這樁人倫悲劇,離家出走的母親應該會看到新聞卻沒有出現,親戚們感到羞恥又怕麻煩,沒有人壓意收留我。後來我被哈瑞生夫婦領養,隨即報到英國,一直到幾年前才回來.”

    應該是保護者的人變成施暴者,應該是過風港的地方變成戰場,兩人紅著眼感歎著命運多娜.

    “你知道EricClabrton的TearshHeNen嗎?”麥特突然這樣問。

    “很有名的歌.”

    “如果我們在天堂相邀,你還會記得到的名字嗎?如果我們在天堂相遇,一切都還會相同嗎?我必須堅強而且繼續走下去,因為我知道我並不屬於天堂.”

    麥特轉頭看窗外的藍天,“我常常這樣問我自己,如果在天堂進到小裡,他會不會怪我沒有好好保護他?諷刺的是,我跟歌者一樣到不了天堂,這樣的我又該如何向他呢?”

    “你中文名字叫什麼?”

    “傅晴明,大家都叫我小明。”麥特說出多年不曾使用的名字。

    “小明.”育月握住他的手,聲音輕柔但語氣堅定.“聽我說,這絕對、絕對不是你的錯,你不要再自貴了,錯的是你爸爸,你用小裡一樣都是受害者。你已經盡力了,小裡明白的,小裡絕對絕對不會怪你,他一定會很感謝你為他所做的一切.”

    “真的嗎?”

    “真的,相信我,就像我被我母親保護一樣,你不知道我有多麼感謝她,我相信小裡的心情跟我一樣,他只是沒機會告訴你而已。”青月輕唱著另外兩句歌詞,“我相信在那門之外有個地方,而我知道那是個不再流淚的天堂。”

    麥特控制不住奔流的眼淚,這是他第二次在她面前哭得這麼難看,麥特不好意思的別過頭去。青月輕拍他的背,給他無言的安慰與支持。

    “我恨父親、恨母親、恨命運,我甚至恨我自己,我既不能愛人也無法被愛,我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青月,你教教我,怎樣才不會變成心中只有恨意的人?我不想變成那樣的人。”麥特淚潛增的說。

    青月憐憫的看著他,他的身體雖然長大了,可是他的心還困在過去。“你知道綠野仙蹤裡那個想要得到一顆心的鐵皮人樵夫嗎?”

    “知道。”

    “稻草人問他為什麼想要一顆心,鐵皮人樵夫說,因為心能使一個人快樂,快樂是世界上最好的事情。”

    麥特也想從內心真正的快樂起來。

    “鐵皮人樵夫為什麼會變成鐵皮人?原來鐵皮人本來也是普通人,因為愛上一個姑娘被巫婆阻礙,因為一再被傷害,所以他用堅硬的鐵皮來保護自己,久了就忘了自己本來也是人,忘了自己早就有心了。”

    安特全身一震。

    “你就踉鐵皮人樵夫一樣。你要我跟奧茲國王一樣,用絲綢做一個象徵性的心給你嗎?好讓你以為你終於得到你早就擁有的東西。”

    “早就有了?”麥特下確定的問。

    “如果沒有心的話,就不會想要找心了,如果真的只有恨的話,就不會想要擺脫仇恨。”青月微笑的看著麥特,“鐵皮人先生,你只要脫下沈重的鐵皮就可以了。

    麥特聽懂她的意思了。在英國看過好幾個心理醫生,也許因為他們說的是英語,也許因為他們職業性的分析與勸告,他們滿嘴大道理卻沒有一句話可以打進他心底.然而青月就不同了,她和他有著類似的經驗,她是真心關懷自己,她所說的每一句話就像強而有力的箭,一支支直射心底,她就這樣輕易的消除了他的恐懼、悲傷、失落和困惑,他感到不可思議。

    “我說的話沒那麼難吧?”青月伸手在他眼前揮來揮去。

    突然,麥特伸手抱住青月。“謝謝你,我的桃樂絲。”

    青月嚇一大跳,僅在半空中的雙手慢慢的收攏放在他的背上,然後緊緊的抱住他,確實的感受懷中男人的體溫,她閉上眼睛希望這一刻能就此停住。
引言 使用道具
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7-19 20:00:35


    從看見彼此傷口的那一刻起,麥特與青月之間起了劇烈地變化,淡淡的傾慕轉變為濃濃的愛戀.

    會議室裡青月正收拾客人用過的杯子,眼光不由自主的穿過玻璃隔間看著隔壁房間的麥特,他正專心的修改稿子,好保有些棘手的樣子,他皺起眉頭,手指無意識的輕敲桌面。突然,他轉過頭.兩人眼光交會,青月怦然心動……

    終於弄好一張用子,麥特伸展一下筋骨,看見在影印機邊說話的青月和方政,方政好修說了什麼驚人的消息,青月雙眼圓睜,結果好像是被戲弄了,她假裝生氣的打了方珍的肩膀。然後,她面向這邊,兩人四目相望,彼此會心一笑.

    彼此的愛意暗中滋長,宛若地下根莖默默儲目養份日漸茁壯.臉怯的兩人無意打破這種局面,雙方都滿意這種微妙的幸福.

    這天,鐘珍珍神秘兮兮的將方政拉到茶水間說話.“方政,你有沒有覺得最近麥特變得好奇怪?”

    “對耶,我也覺得他不一樣了,怎麼說呢?好像不再全身是刺的那種感覺.”方政很有同感的附和著.

    “不只這樣,以前我問他問題,他的回答總是有夠簡短的,最近不一樣了,不但話比較多,最可怕的是還會對我笑.”鐘珍珍誇張的說。

    方政噗嗤一聲笑了出來。“真可怕!”

    “你坐在皮耶辦公室外,你有聽到什麼嗎?是什麼改變了麥特?”鐘珍珍好奇的問.

    “你以為我鱉天閑閑的豎著耳朵偷聽老闆說話嗎?”方政有些不快。

    “我不是那個意思,只是看你知不知道什麼小道消息。”

    這個時候,青月定進茶水間倒開水。

    “你來得正好,我問你,你有沒有覺得最近麥特怪怪的?”鐘珍珍抓著青月問。

    “不會呀。”青月若無其事的回答。

    “珍珍,你才奇怪,他變得比較友善溫和,不是比較好嗎?”方噗不解的道。

    “我想知道為什麼嘛?我本來以為他和蘇珊分手後,一定會變得更孤僻暴躁,誰知道竟然相反,這真的讓我想不通。會不會是刺激太大,他頭殼壞掉了?”鐘珍珍煞有其事的說。

    “你才頭殼壞掉。”方步受不了她的理論。

    “也許他本來就是這樣的人,只是大家不瞭解而已。”青月不以為然的說。

    鐘珍珍和方珍聞言大笑。

    “我喜歡改變後的麥特,你不要多嘴,他臉皮特薄。”方珍警告著她們倆。

    “你以為我是傻瓜?我當然要趁他心情好時,儘量從他身上多挖點東西。”鐘珍珍得意的說。

    青月感到欣慰,大家都感覺到麥特變溫柔了,再這樣持續下去,他就不會那麼孤單了。

    四月天氣漸暖,大地春意無限。

    皮耶從麥特家的冰箱中拿出最後一瓶啤酒,轉頭叫麥特再買。

    “我明天回英國,回來再買。”麥特從臥室走出來。

    “幫我向哈瑞生先生問好。”皮耶高舉啤酒致意。“幾點的飛機?”

    “兩點。明天早上我會先進辦公室看一下。”

    “不用那麼麻煩,車於直接到這裡接你就好了。”

    麥特欲言又止。皮耶立刻明白他是想在離開前看看青月。

    “皮耶,我覺得我變得好奇怪,之前和蘇珊交往的時候,雖然見到她感覺很不錯,但要是她沒來找我,我就做自己的事,也不會覺得怎樣。可是這次不一樣,我無時無刻都想著她,就算在辦公室裡看著她工作也好,隨便說上幾句話也好。這次要回英國兩個星期,這段日於見不到她,我……有一點捨不得。”

    皮耶跳起來大叫,興奮的說:“我的天呐?我的小寶貝到了三十歲終於開竅了!終於真的談戀愛了!”

    “我就知道你會笑我。”麥特轉身走進臥室繼續整理行李。

    皮耶路著進到臥房,一把抱住麥特,“我們認識七年了,看著你一步一步走過來,你不知道我有多高興。果然我的眼光沒錢,她就是你的真命天女,不要再猶豫了,勇往直前!oofor1t!”

    “Goawny。”麥特笑著推開皮耶。

    “走就走,再見。”皮耶走出房間後又轉回來,“放心,明天我一定製造機會讓你們好好的十八相送。”

    “三八。”麥特嘴巴雖然這樣罵,心裡卻很感激這位陪著他一路走來的好友。想想真快,已經七年了!七年前他們在英國初次相見……

    大學畢業那年,養父舉辦了一個畢業生交流研習會,有幾個外國學生參加,從法國來的皮耶就是其中之一。

    麥特第一眼看見皮耶就有似曾相識的感覺,想了很久才理出頭緒,原來他讓自己想起弟弟小裡,不是那種五官長得像的像,而是他說話和笑的樣子很像,是神似而非形似。從那之後,麥特使一直盯著皮耶。

    皮耶發現有男人一直抵叮著自己,覺得很不自在,有天下課後攔住麥特,表明自己不是同性戀,請他不要搞錯物件.麥特西紅耳赤的逃走。從那之後一直到研習會結束為止,麥特不再與皮耶有任何接觸。

    哈瑞生教授在自家花園舉行餐會,歡送研習會的師生.麥特露個臉後就悄悄溜回自己的房間。

    叩叩兩聲,麥特驚訝的回頭,看見皮耶靠在門邊,他沒發覺他偷偷跟在後面。

    “下面這麼熱鬧,又是你爸爸舉辦的餐會,怎麼躲了起來?”皮耶不解的問。

    “我不喜歡人多的地方。”

    “上次說你是同性戀的事,我想也許是個誤會。”皮耶事後發覺自己太魯莽了。

    麥特打開電腦,“如果你想道歉的話,這樣就可以了,你可以走了。”

    “你還在生氣?”皮耶向他走去。

    “沒有,我說你可以走了。”麥特不耐的提高音量。

    “之前你不是挺喜歡看我,為什麼現在瞧都不瞧我一眼?”皮耶逗著他。

    “夠了,是我認錯人了。”麥特終於回過頭看皮耶,有些生氣的樣子。

    “我長得像你的初戀情人?還是你在亞洲的家人?”皮耶隨口說說。

    “我說夠了。”

    麥特突然用力的將應耶推撞到牆邊的書架,書架上零亂堆積的書籍倒下砸在兩人頭上。皮耶吃痛的抱著頭,驚恐的看著麥特,不明白他為什麼突然發怒。麥特痛苦的看著皮耶,他的神情就跟小裡一模一樣,他驚慌的放開手,轉身沖下樓去。

    麥特的怒氣來得快去得也快,皮耶感到莫名其妙。

    麥特在外面遊蕩,一直到心情冷靜下來,餐會也差不多結束了,他才回家。一進門就看見養父哈瑞生和皮耶坐在客廳中,像在等他似的。

    “餓嗎?這裡有些三明治和巧達湯。”哈瑞生若無其事的問。

    “對不起,讓你擔心了。”麥特低頭道歉,坐到沙發上。

    哈瑞生不以為意的笑笑,坐到麥特旁邊和藹的說:“剛剛我和皮耶聊了一會兒,他覺得有些不好意思,等著向你道歉。”

    “不用了,那是我自己的問題。”麥特抬頭對皮耶說:“對不起,嚇到你了,不是你的錯,你可以走了。”

    坐在客廳等候多時的皮耶跳了起來,不快的說:“喂喂喂,你為什麼一直叫我走?而且像看到鬼一樣奪門而出,也不告訴我到底怎麼回事,這樣很悶耶!”

    哈瑞生想起當初到臺灣拜訪朋友,偶然問得知這孩子悲慘的運過,想幫助他而領養他,希望他超越命運,成為一個心靈自由而快樂的人。可是這些年來,麥特卻刻意壓抑自我,排由討他們夫妻倆歡心。去年妻子病故後,他更是變本加厲的學問,這讓他很心疼,這並不是他領養他的本意。

    因此,任何會刺激他的人事物哈瑞生都特別感興趣,所以刻意留下皮耶,想要籍由他打破麥特給自己設定的框框。

    “可以告訴我嗎?”哈瑞生知道麥特對自己有超乎常理的尊敬,就算叫他去跳泰晤士河他也會照做。

    麥特為難的別過頭去,過了半晌才說:“他讓我想起我弟弟小裡。”

    “早說我長得像你弟弟就沒事了,我也不會誤會你了。”皮耶坐到沙潑上,“你弟弟現在在哪裡?在亞洲嗎?你很想你弟弟嗎?”

    “你為什麼不告訴他呢?”哈瑞生勸道。

    “沒有必要,他又不是真的小裡。”麥特激動的說。

    直到這一刻,皮耶確定麥特真的有情緒上的毛病,他不想再踏進這淌渾水了,於是起身告辭。

    “東方人最講究緣字,我認為那是很有道理。”哈瑞生突然開口。

    兩個年輕人訝異的相望。

    “你們兩個有著相近的血統、相似的命運,遠從東方到西方相遇,命運又作弄讓他像你弟弟,這一切都是緣份。”哈瑞生繼續說:“既然有緣,你就告訴皮耶你的故事吧!”

    “我……沒辦法說……”安特低下頭。

    “那就讓我來說吧!”哈瑞生轉頭看向皮耶,“既然你起了個頭,就繼續把故事聽完吧!”

    皮耶坐下,聽著哈瑞生開始說故事,麥特則靜坐一旁。故事結束後,皮耶默然離開。

    經過一個輾轉難眠的夜晚,皮耶隔天一早就登門造訪。兩個俊秀的年輕人在花園裡談話,雪白的秋獲隨風搖曳,花色燦爛的矢車菊繁茂盛開,空氣中彌漫著濃厚的初秋氣味。

    “如果你要道歉的話就不必了。”麥特在皮耶開口前先說話。

    “我還是要再道歉一次。對不起,我什麼都下知道就下定論,先是誤會你對我有意思,後來又認為你是精神病,真的很抱歉。”皮耶誠懇的致歉。

    “精神病?其實也差不多。”

    “你說話怎麼跟個快要死的老頭子一樣,你才剛大學畢業,正是要努力闖天下的時候,怎麼可以這樣消極.對了,你打算做什麼?”

    “我學的是設計,當然就找這方面的工作,現在家裡就剩下我跟爸爸,我不想去太遠的地方工作,我想好好照顧爸爸。”

    “誰照顧誰?是哈瑞生先生照顧你吧!”皮耶忍不住消遣他,沒想到他竟然點頭承認。“我開玩笑的,你不要當真.”

    “你記不記得你親生父母的樣子?”麥特突然這樣問.

    “兩歲的孩子能記得什麼,我父親是越南人,我母親是臺灣人,我連一句越南話、中國話都不會說。法語就是我的母語,我的養父母就是我唯一的父母。”

    “你想不想回去看看你父親生長的越南,或者你母親生長的臺灣?”

    “你呢?你想回臺灣嗎?”

    麥特用手輕撫矢車菊,明亮的顏色讓人出神一振.“我……有點想,不過不是現在,我還沒報答爸爸的恩情,過幾年再說吧!”

    “要去的時候告訴我一聲,我陪你去。”皮耶根夠意思的說。

    麥特高興的點頭後,抬起頭看向天空,他發現秋天的天空特別清澈湛藍。

    英國倫敦郊外

    午後太陽從雲層後出來,養老院的老人們全跑到屋外享受溫煦的陽光。麥特推著坐在輪椅上的養父出來散步。

    “麥特,你變了。”

    麥特回過神來,低頭看著坐在輪椅上的養父。“什麼?”

    “我說你變了。孩子,你的表情變得柔和多了。”哈瑞生微笑的說.

    “是嗎?”

    “皮耶告訴我,你終於碰到改變你的人了,我真替你高興。”

    “皮耶就是愛打我的小報告。”

    “多虧他的小報告,你總是報喜不報憂,有說跟沒說一樣,要不是他,我怎麼知道你過得好不好。”

    麥特輕推著輪椅往湖邊走去,水仙和愛麗斯爭相鬥豔,倒映在水中的樹木鮮綠青翠。

    “四年前我決定搬進這裡,我逼你回去面對你的過去,結果不到一年你就發生手痛的問題,那時候我好後梅。”哈瑞生感歎的說。

    “大概英國的環境跟臺灣完全不一樣,所以在這裡沒事,回去反而躲不掉了。”

    “對於過去.你根本就沒有釋懷,只是假裝忘記而已,所以才會發生這樣的問題。”哈瑞生心裡忍不住臭駡那些騙錢的心理醫生。

    “對不起,讓你擔心了。”麥特滿懷歉意的說。

    “不要再道歉了,我聽得快煩死了。”哈瑞生輕聲責駡麥特。“皮耶說你的手已經三、四個月沒發作,你已經克服這個心結了,太好了。”

    麥特眼眶一熱,養父總是無所求的為他設想,這樣的恩情他實在無以為報。青月每次說起那些曾經幫助她的人時,臉上總是一到她何其幸運的表情。仔細想想,他何嘗不是受到許多人的幫助才能跌跌拉拉的走到今日,養父母的慈愛、皮耶的扶持、蘇珊的耐心、青月的關懷,還有那些不經意幫助過他的朋友們.

    “孩子,你在哭嗎?”哈瑞生驚訝的轉過身,看見麥特流著淚。

    “爸爸,最近我很愛哭,好像要把以前忍著不哭的淚水一次哭出來似的,一個大男人哭成這樣,真的很難看。”麥特不好意思的擦擦眼淚。

    “這樣才對,想哭的時候就哭,想笑的時候就笑。”哈瑞生張開雙手抱住養子,一如當年抱住那個受傷的男孩。

    今天是麥特回來上班的日於,青月緊張的要命,一早就起來打扮,希望能給他好印象。

    “早。”

    青月聽到聲音立刻回頭,看見麥特真實的站在眼前,高興極了。

    “你好嗎?”麥特覺得青月比記憶中更美,眼睛晶瑩發亮,朱後欲言輕啟,低頭覦閏一笑,一紹一笑深深的吸引著他,無法移開目光。

    青月微笑點頭,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這時李新華突然冒了出來,他今天來得特別早。“麥特你回來了,太好了!我有些稿子想讓你看,皮耶說等你回來大家討論一下,我想在開會前先讓你瞧瞧。”不等麥特說話李新華就拉著他進會議室,對著一任設計圖搞開始討論。

    麥特透過玻璃隔間和青月會意一笑,雖然沒有機會好好說話,但重逢的喜悅已夠兩人欣喜的了。

    中午時,照例皮耶和麥特一起出去吃午餐,這一餐吃得特別久,一直到四點皮耶才回到辦公室。皮耶一回來就將青月叫進辦公室。

    “不好意思,麻煩你幫我送藥給麥特,他忘了拿。”

    “他怎麼了?”

    “胃發炎。那個傢夥就是這樣,寧願忍著病也不去看醫生,中午我押他去看醫生才會那麼晚進來,我要他先回去休息,結果藥竟然放在我這邊。”皮耶忍不住抱怨,“我又不是他保母,怎麼老是替他做這些,真是的。”

    “你是比保用還棒的好朋友.”

    皮耶聞言哈哈大笑。“不好意思老是麻煩你。”

    “沒關係。”青月伸手接過藥。

    這是第二次到麥特家,青月按了電鈴緊張的站在門前.

    麥特開門看見伊人,又驚又喜。青月連忙舉高手中的藥和粥,麥特會意一笑讓她進門。

    “你胃病很久了嗎?在英國怎麼不去看醫生?”青月關心的問。

    “臨時也不知道要找哪個醫生,所以就算了。”麥特故作輕鬆的說。

    “難怪皮耶會抱怨你不愛惜身體。”

    麥特心滿意足的享用她帶來的粥,更重要的是有她陪在身旁,吃完飯後他乖乖的吃藥。

    窗外己是幾近夜色的籌馨,室內逐漸昏暗,麥特起身開燈,想起早上來不及拿給她的禮物,趕緊從背包中找出來.

    “今天晚上要上班嗎?”

    “不用,今天輪休.”

    “那就多坐一會兒,這些送給你。”麥特將東西放在青月面a.

    “你不要再買東西送我了.”青月不好意思的推辭。

    “沒關係,只是一條絲巾和一隻手錶,你就收下吧!”

    青月雖然不記名牌,但也看得出這兩樣東西價值不菲,特別是這只大用手錶,十二顆碎鑽促成一環星辰,珠貝表面閃間七彩光華,一定不是普通的貴.“我不能收這麼貴的東西。”青月將東西推回去。

    “這一點都不貴,真的.”麥特故意編她,只希望她收下.

    “我該回去了。”青月拿起皮包站起來.

    麥特拉住她的手.

    “如果我們還要做朋友,你就不要再送這些貴重的禮物了.那只會讓我更難堪而己.也許你會覺得我自不量力,不過我想跟你平起平坐。我不想欠你太多。”青月輕輕抽回手,轉身離去。

    麥特追上去,誠懇的說:“我沒那個意思,只是純粹的想送東西給你,希望你會喜歡,就這樣而已。”

    青月背對著麥特,尷尬的說:“對不起,也許我……想太多,我不是故意對你發脾氣,只是……”

    麥特從背後抱住青月。“不要定,留下來陪我,我好想你。”

    青月感動不已,這是他第一次坦白的說出感情。“再說一次。”

    “我好想你。”

    “我也是,我好想你。”

    青月轉身看他,他熱切的看著自己,青月不由自主的吻他,他更熱烈的回吻,從靨間到耳後,從頸項到胸口。

    分離,讓兩人意識出對方在心中的份量,瞭解到彼此對這份情感的渴望,重逢讓緩慢的水流變成湍急的激流,讓溫吞的感情化為激情。至此,兩人已無法壓抑內心的渴望。

    青月羞澀的解開他襯衫的扣子,麥特迅速的脫去衣物。她解開發飾,頭髮如簾幕般的垂下,遮住她的臉龐。他輕輕的撥開髮絲,凝視著她的雙眼,輕聲的問:“真的可以嗎?”

    “嗯。”青月害羞的點頭。

    麥特伸手拉下她背後的拉煉,棉質洋裝無聲的滑落到地上,他迫不及待的褪去她身上所有的束縛。現在的她以最原始的姿態站在他眼前,她是如此聖潔而美麗。

    接著麥特褪下自己的衣物,坦然的面對她,他雖然瘦卻結實,青月又愛又憐的看著眼前這個既強壯又脆弱的男人。

    兩人像在觀賞世上最美的雕像,心跳氣喘的靠近,然後相擁,他將她抱起,走進臥室,將她輕輕的放在床上。

    混雜著期待、緊張與害怕,青月的身子微微的顫抖。麥特溫柔的手和熱情的後安撫了她身上每一寸肌膚,她感到一股灼熱從丹田升起,迅速流竄全身。她閉上眼睛享受他的溫存,喉間發出愉悅的低吟。她學他的動作,她希望他也感受到相同的快樂,他高興極了。他弓起她的膝蓋,分開她的雙腿,將她壓在身下,他想要進入她的秘密花園。

    “會痛嗎?”麥特停下來,關心的問。

    “沒關係,我想要你。”青月挺起腰肢迎上前去,兩人結合為一。

    育月緊抓他的背,的確有些痛,但是沒多久就變成一種奇妙的滿足感,空虛已被充滿。麥特感到非常幸福,被她緊緊包圍竟是如此溫暖,不再孤獨寂寞。

    她拋開矜持熱情回應,他感到欣喜加倍回報。交纏的身軀開始有節奏的好動,時急時緩,忘情時發出的低吟與喘息彼此唱和,時高時低。兩個寂寞的人用身體安慰對方,同時也獲得一種用範。

    客廳的燈光斜照進臥室,由明的燈光將臥室內的東西鎮上華麗的銀邊,身體的輪廓如山巒起伏變疊,昏暗中兩人雙眼閃爍如星,滿心歡喜的看著懷中人,感到心靈最深的滿足。
引言 使用道具
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7-19 20:00:58


    電話一直響,麥特睡意迷蒙的拿起電話,是皮耶從公司打來的。他看看床頭的鬧鐘,快十點了,難怪皮耶會打來。“對不起,我睡過頭了,等一下就到。”

    掛上電話,麥特想起昨夜的溫存,散落一地的衣服整齊的疊放在床頭櫃上,眼角餘光瞥見枕頭邊的細小亮光,撿起一看是斷掉的項煉,旁邊的床單上則躺著一彎新月。麥特抑制不住昨夜感受到的喜樂,他急著再見到青月。

    下床匆匆打理門面後,麥特趕到公司,然而青月卻沒來上班。

    “青月早上請假,下午才會來。”鐘珍珍對呆站在櫃檯邊的麥特說,覺得他愈來愈怪了。

    麥特失望的走進自己的辦公室,皮耶也跟著進去。

    “你怎麼了?”皮耶覺得麥特的神情怪異。

    “怎麼辦?”麥特慌張的問皮耶。

    “什麼怎麼辦?”皮耶不懂他究竟在問什麼。

    “青月為什麼沒來?”

    “她請假半天而已,你緊張什麼?”

    “昨天晚上、我們睡了。”

    皮耶立刻將麥特辦公室的門關上。“你們真的做了?看不出來這次你手腳這麼快,果然小別勝新婚呐!”皮耶興奮的說。

    “現在不是開玩笑的時候。”麥特焦急的說:“早上醒來沒看到她,她又沒來上班。她會不會是後悔了?我該怎麼辦?”

    “這種事要問她才知道,你該找她好好談談。”皮耶臉色凝重的說:“可是絕對不可以在公司談,萬一被人知道就糟了,一個女孩子跟老闆發生關係,一定會被說得很難聽,青月的立場也會變得很難堪,到時就是你逼她走的。你不想她走,對不對?”

    “我當然不想她走。”麥特激動的說。

    皮耶鄭重的警告,“所以你一定要沈住氣,千萬不要衝動。你不管你自己的名聲不要緊,你不能不替她著想。”

    麥特明白的點頭。

    等待的時間總是特別難熬。

    下午一點半,青月進辦公室,她和麥特兩人的目光越過偌大的辦公室遠遠的交會,青月馬上低下頭躲進屏風內不敢看麥特,看到她這舉動,他差點就沖出去,但想到皮耶所說的話,還是強忍下來。

    天人交戰了好幾分鐘,麥特撥了內線給青月。“我下班在樓下等你,我們談談,好嗎?”

    青月怯懦的說:“晚上我要上班。”

    “晚上我去接你,多晚都沒關係。”

    打從青月一踏進辦公室,皮耶就緊張的盯著麥特,生怕他衝動的把事情搞砸,還好這次他確實聽進去自己的勸告。皮耶無奈的看著兩人,就算自己再擔心,有些事還是要由當事人親自談,旁邊的人不該介入太多,特別是感情的事。

    蔡愛慈坐在敘廳的結帳櫃檯內,盯著一直做錯事的青月,終於捺不住性子將青月拉到結帳櫃檯後面說話。

    “青月,你到底怎麼了?”蔡愛慈擔心的問。青月今天早上才回家,她也猜到幾分,所以沒有多問,但她的樣子真讓人擔心。

    “什麼怎麼了?沒事。”青月強顏歡笑。

    “我知道我不應該多嘴,昨天晚上你……”蔡愛慈注意她的反應。

    青月的臉立刻漲紅,不知道該怎麼解釋昨晚沒有回家。

    蔡愛慈立刻肯定自己的想法,小聲的說:“你那麼大了,我不會過問你的私事,只是你心神不寧的樣子,我很擔心,有什麼問題嗎?”

    “有,有好多問題。”青月苦惱的說。

    “有什麼問題?他不認帳?還是你後悔了?”蔡愛想關心的問。

    青月用力插頭,正想說話的時候餐廳經理走過來,他不高興的瞪著閒聊下工作的兩人。青月馬上識趣的回到工作崗位上,而蔡愛茲則白了經理一眼。

    在漸漸深了,餐廳打烊了,麥特趴在方向盤上耐心的等特,終於等到青月出現,他立刻下車走過去。

    “要我留下來嗎?”蔡愛慈擔心的看著青月。

    “小慈,你先回去。”

    蔡愛慈右手握拳,不客氣的對麥特說:“你要是敢欺負她,或者讓她傷心流眼淚的話,我一定打得你滿地找牙,明白嗎?”

    麥特用力點頭。

    “那我先定了.”蔡愛慈識相的閃人。

    夜深了,路上行人和車子都變少了,商店也都關得差不多了,街道上變得冷冷清清.

    “到我家好嗎?”麥特輕聲問.

    “我們車上談。”青月打開車門坐到副駕駛座上。

    麥特也跟著上車。“你怎麼了?你在躲我嗎?你後悔了嗎?”

    “你呢?你後悔嗎?”

    “我怎麼會後悔,我高興死了。”

    “我也是,昨天晚上我們……很快樂。”

    “那為什麼一直躲我?”麥特緊張的追問。

    “我……害怕。今天早上醒來,我驚了,我好怕你只是一時衝動,我不知道以後該怎麼面對你,不知道你會怎麼看待我,會不會覺得我太隨便了,我不知道以後我們能不能再做朋友,我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青月說出擔心的事。

    麥特總算松了一口氣,“我還以為你後悔了,以為你不要我了。你知道這樣憋著一天不能問你到底怎麼了,我有多著急、多難過嗎?”

    看他緊張成這個樣子,青月笑了,看來膽小的不是只有自己.“項煉不見了,在你那裡嗎?”

    “斷了,等修好再還你。”

    想到昨夜的狂熱,兩人臉又紅了.

    麥特拉住她的手,“你過來和我一起住,好不好?”

    青月愣住了,事情突然以光速進行,快得讓她措手不及。

    麥特以為青月誤會自己的意思,趕緊解釋清楚,“不只是做愛,即使你不說話坐在旁邊我都高興,我想和你在一起。你不要再那麼累了,晚上不要工作了,療養院的費用我來付,債務我替你還。”

    青月感動的看著麥特,眼淚流了下來。“這些年來,我不知道幻想過多少次,白馬王子駕著馬車來接我,替我還清債務,從此過著幸相快樂的日子。”

    “我雖然不是白馬王子,但我願意這麼做。”

    “幻想終究是幻想,我不能接受你的錢,特別是我們發生關係之後。”

    “為什麼不能?我們更親密了,我想幫你,有什麼不對?”麥特不明白青月的邏輯。

    青月用力插頭。發生關係後,若他拿錢出來,感覺上好像是用肉體換取金錢,這讓她感到不安。

    “是不是又要說你不能無緣無故接受我的好意?如果是這樣的話,我們就結婚吧!這樣一切就名正言順了。”麥特推測她的顧慮。

    結婚兩字如雷落下,青月嚇壞了,又愧又驚的奪門而出,麥特立刻追上去。

    “為什麼要逃?我是真的想幫你。”麥特緊緊的抓住青月的肩膀。

    “想幫我也不必做到這種地步,不可以因為要名正言順幫我就說要資我呀!你只是因為與我發生關係而想要負責,你只是因為同情我而想要幫我,這都不是愛呀!”青月哀戚的說。

    “我嘴笨老是說錯話,你不要計較,我真的喜歡你,我想和你在一起。”

    “放開我。”

    “不,我不放開,拜託你冷靜下來聽我說……”麥特抓得更緊了。

    餐廳的二廚傅立中是個五、六十歲體格不錯的男人,他從惻門出來,看見有人糾纏青月,立刻沖上前去,一手抓住癡漢,一手高高舉起,眼看兇猛的一拳就要落下。

    “傅伯,不要打他。”青月大聲阻止。

    傅立中的手停在半空中,狐疑的看著青月。

    “他是我朋友,我們……吵架而己。情月解釋。

    “原來是小倆口吵架,看來是我多事了。”傅立中轉頭訓斥年輕人,“就算吵架也不可以對女孩子這麼粗魯,注意一下風度。”

    麥特臉色倏地慘白,呼吸和心跳幾乎停止。沒錯!就是這張臉,雖然多年不見,但是他絕對不會認錯,這張在惡夢裡一再出現的臉現在競然出現在他眼前,他嚇呆了。

    “嘩,怎麼這麼沒膽,咦——”傅立中的笑容瞬間凝結在臉上,眼前的年輕人好眼熟,他的眼眉之間完全沒變,跟小時候一模一樣。“小明?你是……小明?!沒錢,你是小明。”

    麥特立刻變回九歲的小男孩,害怕的甩開父親的手,驚惶失措的逃開,他跳上車,飛快的消失在街角。

    傅立中追著車子胞了一段路,對著漸遠的車於嘶吼,喊叫:“小明,我終於找到你了,我終於找到你了!”

    “傅伯,你認識他?”青月追上來。

    “我當然認識他,他是我大兒子,傅睛明。”傅立中激動的說。

    “什麼?”你是他父親?那個虐待他、打死小裡的父親?!”青月想像麥特的心情。“我的天呐!他一定嚇壞了。”

    傅伯自知罪孽深重,愧疚的說:“我一直在找他,我想要求他原諒、我想贖罪!”

    “你做了那樣的事叫他怎麼原諒你?你要怎麼贖罪?”青月生氣的說。

    “我都快六十歲了,再活也沒幾年,在我有生之年最想做的事就是贖罪。求求你告訴我他在哪裡,我要去找他。”傅立中幾近哀求的說。

    “他好不容易才定到今天,他好不容易才開朗一點,你不要再弄亂他的生活,我不會告訴你的。”青月斷然拒絕。

    傅立中咕嚕一聲跪下,聲淚俱下的懇求,青月說什麼也不肯告訴他麥特的住址和公司的所在,但是禁不住老人家的苦苦哀求,他答應替他傳話,如果麥特願意見他的話就另當別論。

    一早青月就被皮耶叫進辦公室。

    “請原諒我多事,昨天你們談得如何?”皮耶擔心的問。

    青月低頭不語,但臉上痛苦的表情說明了結果。

    “他昨天說錯了什麼話嗎?他嘴巴笨,你不要跟他計較言語上的事情,重要的是他的心,他是真心喜歡你。”

    “他沒說錯什麼,只是我不能接受他的好意.”

    “好意還是愛意?”皮耶不明白的問。

    “都有,他說要替我還債、替我付療養院的費用,雖然他想幫我,可是我不能一直占他便宜。”

    “既然兩情相悅為什麼不可以?他有能力,你就接受呀,這樣對你們兩個都好。”皮耶受不了的大叫。

    “他只是同情我,可憐我。”有月怯懦的說。

    “不管是感情或同情,都有個‘情’字,不管是先愛再憐,還是先傳再愛,都有個愛字.只要有情有愛不就對了,既然你們都是認真的,何苦困在這些細節上.”皮耶苦口婆心的勸.

    這番話如當頭材喝敲醒有月,她心頭一陣難過,是不是因為自卑的情結,反而波同情兩個字困住,因此曲解他的用心,辜負他的真情。

    “昨天還有發生什麼事嗎?”皮耶覺得事情沒有這麼簡單。

    “對了.”青月想起丞要的事。“我們碰到他.”

    “他?誰呀?”

    “生特的親生父親傅立中,他是我們餐廳的二廚.”

    “什麼?”皮耶大吃一驚。“先是被你相給,接著又碰到他老爸,難怪他會抓狂,不來上班也不接電話,那小子不會做什麼傻事吧?”

    皮耶和青月緊張的趕往麥特家。

    皮耶用備份鑰匙直接開門進去。

    麥特瑟縮在客廳的沙發上,與其說是看電視,不如說是被電視看。他雙眼無神的直視前方,聽見有人開門的聲音轉頭看看,進來的是最好的朋友與心愛的女人,雖然他嘴角微微上彎,可是怎麼看都不像在笑。

    “為什麼不接電話?”皮耶雙手叉在腰上,氣衝衝的質問。

    “我不想接。”麥特有氣無力的回答。

    “就算你見到你老子又怎樣?他老了,你大了,他再也不能傷害你了,你根本就不必害怕。”皮耶直接切入重點。

    “我知道。”麥特洩氣的說:“突然見到他,我嚇死了,腦子一片空白,只想快點逃走。你說的沒錯,我不應該害怕,我應該好好接他一頓,讓他嘗嘗被打的滋味才對。”

    “不,你不要這樣做。”青月阻止,“不要以暴制暴,這樣只是惡性循環,你也不想變成那種人吧!”

    “他見到我了,他一定會來找我,我該怎麼辦呢?”麥特無助的說。

    “他的確想找你,他想見你,他想求你原諒他,他說他的日於不多了,這是他死前的願望。”

    “我不想見他,也不會原諒他,你不要告訴他我的事,他要死就去死,跟我一點關係也沒有。”

    “不要說這種絕情的話,昨天他跪在地上苦苦哀求,看起來是真心悔改了,你就給他一次機會,趁機解開彼此的心結。”

    “我不要!”麥特暴跳如雷的說:“不要說得這麼好聽,如果你父親突然出現在你眼前求你原諒,你會原諒他嗎?你母親會原諒他嗎?”

    “你別這樣,青月是好意。”皮耶拉住麥特。

    激動的情緒讓麥特胃痛了起來,他彎下身子抱住肚子。皮耶和青月見狀扶他坐好。

    “你又沒按時吃飯吃藥了,對不對?你可不可以像個大人一樣好好的照顧自己的身體?”現在換皮耶捺不住性子的大吼。

    皮耶走進臥房裡找到安眠藥,麥特常睡不著,有時需要這些藥物説明人眠。皮耶示意青月加在藥中讓他吃下,現在先讓他休息再說。

    麥特將頭靠在沙發椅背上,自我厭惡的說:“我現在的嘴臉一定報醜陋吧!可是我沒辦法原諒他,沒辦法……”

    “你不要想那麼多,先休息一下。”青月柔聲安撫。

    “我想了一個晚上,為什麼你要拒絕我?我是真心喜歡你。”

    “給我一點時間考慮……”青月心虛的說。

    “有什麼好考慮的?”麥特沮喪的問。

    “有一些事情……我怕……”青月心虛的別過頭去。

    麥特的眼皮愈來愈重,頭愈來愈沈。好多想說的話全打結了,變成一團混亂的毛線,理也理不出頭緒,反而結成睡意濃濃的網子,麥特跌入網中掙也掙不開,就這樣沈沈睡去。

    兩人將麥特攙扶上床。

    皮耶長歎一聲。“我回公司處理一下事情,我會儘快趕過來,在這之前拜託你看著他。”

    “總不能兩個老闆都不上班,你回公司沒關係,餐廳那邊我請假就好了。”青月心想這樣也可以暫時躲開傅伯。

    “謝謝你.”皮耶臨走前回過頭來關心的問:“關於你們的……"

    “他的心意我憧,可是我也有我的問題,我需要一點時間。”青月低下頭。

    皮耶體諒的點頭,不再多說轉身離開。

    青月凝視著麥特的睡臉,心中充滿了矛盾、膽怯與軟弱。“對不起……讓你這麼痛苦。可是……我好怕,好怕結婚以後一切都不一樣了,好怕會變成我父母那樣。我的恐懼,你懂嗎?”

    麥特依舊沈睡,睡夢中他必須面對他自己的恐懼。

    週六一早,皮耶和朋友到墾丁玩,臨走前一直叮嚀麥特注意身體。

    麥特坐在餐桌吃飯,隨手打開收音機,讓聲音打破屋內的冷清。

    廣播節目的主持人嘰嘰喳喳的說個不停,被訪問的歌手說著自己的願望,節目終了主持人反問聽眾,你有什麼願望呢?

    願望?!

    小時候的願望是父親不要再打人了,到了英國的願望是好好的報答養父母的恩情。現在呢?現在只有一個願望,就是和青月在一起。

    可為什麼兩人有了親密關係後她反而過不見面?為什麼向她表白後她反而害怕?為什麼二十年不見的爸爸,偏偏在這個節骨眼出現?

    麥特快要煩死了,與其坐在這裡自怨自艾,不如出去走走,麥特抓起背包快步出門。

    他開車開了一段時間,到療養院時已經是下午三點,前來探病的人差不多都回去了,整個院區冷冷清清。因為他跟青月來過很多次,護士小姐己認得他,雖然他不是患者的親戚,也允許他登記探望病人。

    麥特輕敲邱桂香的房門。

    邱桂香驚訝的看著突然來訪的麥特,他將上回去英國回台時在機場買的巧克力送給她,她高興極了。

    邱桂香問起他為何沒跟青月一起來,麥特坦白的說兩人吵架了。

    “你不在的時候她一直念著你,為什麼回來反而吵架了?”

    麥特無奈的搖頭,不知從何說起,特別邱桂香是個病人。

    “你怎麼了?你想跟我說什麼?”邱桂香看他吞吞吐吐的,問道。

    “如果你多年不見的丈夫回來求你原諒。你會原諒他嗎?”麥特終於說出口。

    邱桂香笑得前仰後激。“我以為你要說什麼正經事,原來是在開玩笑。”

    “你真的完全不記得了?不記得你結過婚生過孩子,不記得青月就是你的女兒?”

    “我根本就還沒結婚,哪來的孩子,青月是我的好朋友,我也把你當朋友,你不要開這種差勁的玩笑。”邱桂香臉色變得有些蒼白。

    “我想娶青月,請你答應。”麥特認真的說。

    “幹嘛跟我說這些?我又不是她媽……”突然,邱桂香好像聞到一股嬰兒的香味。“我記得……”邱桂香依稀記起懷中有個溫暖柔軟的小東西,粉嫩的臉頰、大大的眼睛,小小的手緊緊的握住自己的食指。

    麥特緊張的問:“你記得什麼?你想起來了嗎?”

    “想起來什麼?”邱桂香一臉沒事的樣子。

    麥特洩氣的坐下,痛苦的將臉埋在雙手中。“我不知道她在怕什麼?她不肯說,一直躲著我,我好難過。”

    邱桂香眼神渙散的直視前方,一幕幕景象斷斷續續的出現腦海,此起彼落,乍現即逝,想抓卻抓不住。是誰在那裡哭泣?是誰躲在自己懷中?是誰的拳頭如雨般的落在自己身上?是誰哭喊著母親?為什麼身體會這麼難過?為什麼心會這麼痛?

    “你怎麼了?”

    麥特抬頭看她病苦的喘著氣,接著兩眼翻白昏了過去.麥特慌張的按下呼叫鈕,護士立刻過來做緊急處理。

    “她沒事吧?”麥特不安的問。

    “暫時沒事了。”護士小姐向他解釋,“這兩個星期來邱女士常常無緣無故的昏倒,她的狀況不是很好,我們已經通知家屬要有心理準備,當然醫生會盡最大的努力,希望她能儘快穩定下來。”

    “我可以在這裡等她醒過來再走嗎?”麥特問。

    “她吃了藥,最快也要兩、三個小時才會醒,你要等這麼久嗎?”

    “沒關係,就這樣回去我也沒辦法安心,謝謝你。”

    護士小姐離開後,麥特頹坐在沙發上。

    青月現在一定很煩惱吧!在這種情況下她當然沒辦法考慮到她和他之間的事,什麼都不知道的他卻只會退著她,真是太差勁了。

    等著等著麥特睡著了,一直到手機的鈴聲將他吵醒。

    “皮耶,是你。”麥特看看手錶,已經六點多了,窗外夕陽西斜,屋內昏黃一片.“我在療養院,我來探望青月的母親。”

    “青月和你在一起?”如果他們兩人在一起的話就沒事了。

    “我自己來的。”麥特回答,“今天我才知道她母親的狀況不穩定,難怪她沒辦法考成我的事,我太心急了,把她逼得那麼緊,把事情弄得那麼精。等她母親穩定下來後,我會再一次好好的向她求婚,讓她安心的嫁給我。”

    電話那頭的皮耶拚命的叮囑.

    “我知道了啦!你好好玩,不要擔心我了,我要掛電話了,再見。”麥特掛掉電話後仰頭長歎.

    “你要娶我的小寶貝嗎?”邱桂香的在床上看著麥特。

    麥特吃驚的跳起來,“你記得了嗎?記得青月是你的女兒嗎?”麥特不規定她是清目的。

    邱桂香吃力的問起,麥特趕緊扶她坐好,她雙手做了個抱嬰兒的動作,慈愛的微笑。

    “我記得一個好漂亮的小女孩,她笑得好甜、好可愛。這麼可愛的女孩子要取什麼名字好呢?”她抬起頭認真的問麥特。

    “你想取什麼名字?”麥特不敢打斷她的思緒。

    邱桂香圍柔的望著自己的雙手,“我聽人家說,如果看到青色月亮的話,就可以實現任何願望。我希望我的小寶貝能夠實現的所有的願望。她是我的小寶貝,我的小青月。”

    “好美的名字。”

    “你喜歡我的小寶貝嗎?”

    “我喜歡她,我愛她,我會好好的待她,我不會打她、不會罵她,她想要怎樣就怎樣,只要她肯嫁給我。”麥特真心真意的說.

    邱桂香眼中閃著感激的淚光,“那麼我就可以放心的把我的小寶貝交給你。”

    她將懷中似想的嬰兒小心翼翼的交給麥特。

    “謝謝。”麥特感動莫名。

    邱桂香輕撫麥特的頭,溫柔的說:“好孩子,現在你有了我的小育月,什麼願望都可以實現了。”

    充滿母愛的手撫慰了麥特無助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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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7-19 20:01:19


    回到台中已經九點了,麥特開車到青月的公寓樓下,抬頭看見屋內漆黑一片,想必她到餐廳上班了。而他不敢到餐廳,他怕再碰見父親。

    於是他拐到附近的一家爵士鋼琴餐廳,餐廳的氣氛和省點都很好,最麻煩的是規定一定要點一杯酒精飲料,連附餐飲料也是酒,他一個人坐在吧台角落安靜的用餐。

    “這位先生,酒是用喝的,不是用看的。”一隻玉手端起桌上的酒杯。

    “蘇珊。”麥特沒想到會碰到她,笑得有些尷尬。

    “一個人?青月呢?”林王仙抬頭四處找人。

    “她上班,我還不想回家,所以就繞過來吃飯。”

    “她晚上還在上班?你們到底有沒有在一起?我真搞不懂。”林王仙不能理解他們的狀況。

    麥特沒有回答,雖然自己很笨,但他知道眼前任女友說現任女友的事是相當不智的。

    “算了;不說這些了,今天能碰到你算是有緣,正好跟你說聲抱歉。”

    “為什麼道歉?”

    “宴會那晚我不是故意讓你難堪的,只是忍不住又發脾氣了,不好意思。”林玉仙個性本來就很乾脆。

    “如果應該有個人道歉的話,那個人應該是我。”麥特突然發現她一頭長髮變成短短的赫本頭。

    看到他注視的目光,林玉仙摸摸短短的發尾。“移別戀情,換換心情。”

    麥特點點頭,原來頭髮對女人的意義和男人不同。

    林玉仙一邊啜著酒一邊看著麥特,感覺上他不一樣了。

    麥特想起一件事。“之前我說過我心裡有一個大洞的事,你還想聽嗎?”

    “現在你肯說了?”林玉仙驚訝不已。

    “我想我欠你一個解釋。”

    於是麥特將自己的成長過程,手痛的前因後果告訴她。

    林五仙是從小校人放在手心呵護長大的天之驕女,這樣的事完全擔子她的想像,她聽得心驚膽跳,久久無法說話。

    “你為什麼不告訴我?如果我知道的話,我就不會對你亂發脾氣,也不會一直逼你。”林玉仙還在責怪麥特的沈默。

    “你對我己經夠好了,我很感謝你.”

    “夠了,我不要再聽到感謝、對不起那些話,說你愛我.”

    麥特笑著搖頭,蘇珊就是這麼直接、這麼爽快.

    “麥特,我們重新來過好不好?雖然別人都說我是瞎了眼才看上你這個孤僻、冷漠、固執、自閉,沒事還發神經。可是,這些日子,我……沒有忘記你。”林玉仙深情款款的看著他.

    “你是在罵我?還是在誇我?”麥特突然想起,“你不是己經有了新男朋友?”

    “傻瓜,那是騙你的.”林玉仙把頭靠在麥特肩上,“這次我會溫柔一點,不會再要脾氣了,好不好?”

    “以你的條件一定可以找到比我更好的對像。”

    “我會努力的,我的溫柔絕對不會輸給青月。”

    “這又不是比賽,哪來的輸贏,只能說我不適合你.”

    “她就適合你嗎?”蘇珊不服氣的說.

    “青月用我有類似的經歷,是她給我勇氣面對現實,今天我才有辦法心平氣和的跟你說這些.也是因為這樣,我們心又匹契合,我愛她,我不能沒有的.”

    林玉他又嫉妒又惱怒,拿起酒杯一飲而盡。她知邀事情已成定局,故做灑脫的說:“算了,下一個男人一定更好,我要找一個會跟我跳舞跳到腳痛,會和我說話說到喉嚨痛,會陪我喝酒喝到醉的男人。”

    麥特很高興她又恢復豪爽開朗的樣子.

    林玉仙轉頭對酒保說:“給我兩杯血腥瑪麗,血腥銀瑪麗分開裝。”林玉仙從酒保手中接過杯子,將番茄汁遞給麥特,“好歹我們也相處了一年,讓我們幹一杯,好聚好散,還是好朋友。”

    “還是好朋友。”麥特感激的看著她。“蘇珊,我只有三句話,對不起、謝謝你、祝福你。”

    兩人一飲而盡,一笑抿恩仇。

    傅立中從同事那裡得知蔡愛慈和青月住在一起,於是靠過去套消息。“蔡小姐,江小姐怎麼沒來上班?”傅立中若無其事的問。

    “她家裡有事,請假。”蔡愛慈回答。

    “上星期在餐廳門口和她在一起的年輕人是誰?她的男朋友?”傅立中假裝漫不經心的問起。

    “你是說麥特嗎?他是青月白天上班公司的老闆,正在追她。”

    傅立中高興極了,兒子這麼有出息開了一家公司。“你知道江小姐白天在哪裡上班嗎?”

    “傅伯你問這個做什麼?”

    “江小姐做兩份工作好辛苦,如果白天的公司離這裡很遠的話就更辛苦了。”傅立中鎮靜的圓說。

    “不會太遠,他們公司就在綠園道旁邊的那棟橢圓形大樓,從那裡過來只要十五分鐘而已。”蔡愛想不疑有他的回答。

    “幄,那棟大樓很氣派,好像總共有二、三十樓的樣子,他們公司在幾樓?從上面看下來的風景一定很漂亮吧!”

    “我沒去過不知道,我想從十九樓看下來的風景應該挺不錯的吧!聽說因為他們公司是設計公司,所以辦公室裡的擺設應該不錯吧!”

    聞言,傅立中高興極了。

    又是一個星期的開始.

    過了上班時間青月還沒出現,麥特開始坐立難安。

    皮耶走到麥特辦公室。“育月剛剛打電話來請假,她母親昨天去世了,這個星期請假。”

    麥特愕然,前天還和她說話,怎麼昨天就過世了,他一時之間不敢相信。

    “她說謝謝你去探望她母親。”

    “她為什麼不打給我?她在哪裡?我去找她。”麥特激動的姑起來。

    “你看,你就是這麼衝動,難怪她不敢打給你。”皮耶讓麥特坐下,好言相勸。“你不要衝動,冷靜下來。她母親過世,她一定很難過,你不要再出狀況了。”

    麥特點頭表示明白,皮耶拍拍他的肩以示安慰。

    這時,鐘珍珍輕敲麥特辦公室的門。“麥特你的中文名字叫傅隋明沒用吧?有你的訪客。”因為平常都叫英文名字,所以對中文名字反而生疏,鐘珍珍再度確認。

    皮耶和麥特抬頭看向外面,一個五、六十歲的男人正對著他們招手。

    “他……找到我了!”麥特倒吸一口氣,臉色慘白。

    “他是誰?”皮耶看到麥特的表情隨即明白他是誰。他是麥特的親生父親,皮耶臉上的笑容消失,寒著一張臉筆直的走出去。

    鐘珍珍莫名其妙的站在門邊,不知道現在是什麼情形。其他的同事也好奇的張望,麥特一向沒什麼訪客,這位老伯到底是誰?

    今天傅立中穿上最體面的衣服,希望能給兒子的同事一個好印象。“你好,我是……”傅立中伸出右手,想和迎面而來的年輕人握手。

    “我知道你是誰。”皮耶不客氣的打斷他的話,猛然一拳往他的肚子而去,“這一拳是為了麥特。”接著一拳一拳落下,“這一舉是為了小裡、這一拳是我的份。”

    王政和李新華立刻跑過去,一個拉住皮耶一個扶起傅立中,其他的同事圍在一旁驚呼失聲。

    “皮耶,你幹嘛打人,快住手。”王喬阻止皮耶的暴行。

    皮耶氣呼呼的怒視傅立中,他吃痛的彎腰卻露出滿足的笑容,好像被打得很愉快似的。

    “小明,如果打我能讓你高興的話,你就儘量的打吧!“傅立中越過眾人對站在後面的兒子喊話。

    麥特的臉色慘白,僵硬的往前走.前而的人自動閃到兩旁讓他過去。他雙手握拳面對父親,顫聲道:“你想幹什麼?再一次毀掉我嗎?你給我的痛苦坯不夠多嗎?你就不能放過我嗎?”

    “我聽說你被帶到英國,我還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老天爺讓我們父子重逢一定是要給我機會贖罪,你想把我怎樣都沒關係,只要你高興就好了,真的。”能再次見到兒子傅立中興奮極了。

    “老天爺用我開什麼玩笑?我根本就不想見你……你走,再也不要出現在我面前.”麥特痛苦的閉上眼睛,同事們鄙視的眼神讓自己更感無地自容,父親究竟要把自己逼到什麼樣的程度才肯罷手。

    皮耶掙開王喬的手,“你聽到了,你快滾。”

    “以前是我錯了,我真的悔改了,求你給我贖罪的機會,求你原諒我。”博立中顧不得眾人在場,哈的一聲雙膝落地。

    麥特一心想逃離眾人,沖出公司,心急的敲打電梯按鍵,轉頭看父親和皮耶追了出來,他立刻推開安全門改走樓梯,快步沖下樓。

    “小明,你不要走。”傅立中哭喊著。

    不爭氣的胃又痛了起來,麥特雙腳一軟。

    “小心。”傅立中拉住差點跌下樓梯的兒子。

    麥特甩開父親的手,跌坐在樓梯上,整個胃絞成一團,疼楚難耐。皮耶看情況不妙,要快送醫院才行,急忙跑上樓拿車消匙。

    “小明,你怎麼了?肚子很痛嗎?”傅立中看兒子鋪出一身冷汗,不停的替他擦汗。

    “不罷碰我。”麥特不讓父親碰他。

    傅立中心虛的縮回手。

    皮耶一下子就趕回來,吃力的拖著麥特下樓,傅立中立刻伸手幫忙,雖然麥特不斷的喝斥父親離開,但皮耶默然接受他的幫忙,兩人匆忙的將安特送到醫院。

    公司裡的員工被剛剛的情況嚇得人心惶惶。

    “沒想到皮耶也會打人,那個老伯是誰呀?”方珍驚魂未定的說。

    “那個老伯叫麥特小明,還說什麼父子重逢。”

    “麥特嚇得眼看到鬼一樣,哪有人父子多年不見是這個樣子?”

    “那個老伯竟然跪下來,說什麼贖罪、原諒,難道有不可告人之事?”

    大家七嘴八舌的討論,突然施孝昌要大家安靜下來。

    “他們家怎樣都跟我們沒關係,重要的是公司怎麼辦?老闆出事了,公司還開得下去嗎?公司開不下去,那我們怎麼辦?”施孝昌提醒大家事情的嚴重性。

    王喬不愧是公司裡的元老,立刻姑出來安撫人心。“孝昌,你不要這麼現實。他們兩個對我們都不錯,薪水從來也沒少過,現在他們有私人問題要處理,大家把公司頂住,一下子就過去了。”

    “設計部門有我和王喬頂著,你們業務部門沒問題吧?”李新華也挺身而出。

    “我們業務部也會努力的。”周玲芬代然答應,不屑的看著施孝昌。

    施孝昌乾笑兩聲,同意照大家的意思去做。

    於是王喬要求大家照常進行該做的事,有什麼問題就提出來一起討論。大家都相當配合,各自分頭進行工作。

    “你醒了。”

    麥特睜開眼睛看看四周,顯然自己正在醫院的急診室裡,且手上還打著點滴。“我怎麼了?

    “本來只是胃發炎,你這樣胡搞瞎槁,搞成胃潰瘍、胃痙攣,突然砰的一聲就倒下去,你死下了,我倒是被你嚇死了。”皮耶又氣又無奈。

    麥特道歉。

    “醫生說精神壓力也會這樣,先是青月的事,接著又是你老爸,最近真有得你受的。算了,不跟你計較了。”

    “他呢?”麥特緊張的四處張望。

    “我叫他先去上班,你們雙方都先冷靜下來再說,不要愈搞愈大條。”

    麥特撐起身子,想要拔掉手上的點滴。

    “你做什麼?還不快躺好。”皮耶哇哇大叫,趕緊將他按下。

    “我要回家,他下班就會過來找我,我不要見他.”麥特想逃。

    “你找死,要不要拿面鏡子給你照照,你現在的樣子不會比死人好看。”皮耶生氣的開口,“沒錯,現在他還不知道你家在哪裡,你還能躲一陣子,可是你能躲多久?你永遠不上班了?還是你要公司搬家?他也認識青月,要是他纏著青月找你,是不是你乾脆也躲著青月?”

    麥特啞口無言。

    “不管你原不原諒他,你都不能再逃避了,勇敢的面對他,戰勝你對他的恐懼,這樣你才能真正超越這件事。”皮耶義正辭嚴的說。

    “你說的倒容易。”麥特哭喪著一張臉,轉過頭去。

    “不管容不容易,一定要這樣做才行,這次你不能再邀了,你已經沒有地方可以進了。”皮耶堅決的說。

    醫生過來視察病人,決定將麥特轉進普邀病房再觀察一天,如果沒問題,後天就可以出院回家靜養了。

    麥特住院期間,晚上都是他一個人在醫院,因為大家都有事要忙,且他的情況也好得差不多了,有天晚上,突然一陣陣抽痛將安特從睡夢中吵醒,他睜開眼睛,四周一片寂靜,在己深了。他用過身,看見牆邊躺椅上的著不知道什麼時候來的父親。這是第三次見到他,之前兩次在慌亂匆忙中沒有注意到他早已滿臉皺紋兩羹飛霜,記憶中高大壯碩的體格如今看來也變得乾瘦。

    他被關了多少年?大學講師為何會變成餐廳的二周?他還酗酒嗎?這些年來他是怎麼過的?他有找到母親嗎?

    麥特心中百感交集,胡愣的望著睡夢中的父親,此刻的他看起來似乎不再那麼嚇人了。

    窄小的躺椅睡起來井不舒服,傅立中換個姿勢,麥特見狀嚇了一跳,立刻閉上眼睛裝睡。

    傅立中站起來伸展筋骨,走到床邊看看麥特,他的氣色好多了,不再那麼蒼白。那眉、那臉和小時候差不多,那時候自己是不是瘋了?怎麼打得下手?傅立中又愧又憐的輕撫兒子的臉龐。

    麥特無法忍受父親的觸摸,反射性的躲開。

    “你醒了,好一點了嗎?還病嗎?”傅立中關心的問。

    “這裡是醫院,而且很晚了,我不想和你吵,也不想和你說話。”麥特回身背對父親,拉起被子幾乎蓋住整個頭。

    傅立中拿起溫水壺倒了杯水。“醫生說喝點溫開水肚子會舒服一點,如果痛的話可以吃顆藥。”看兒子一點反應也沒有,傅立中將杯子放在床頭櫃上。“那……就放在這裡。”說完使退回牆邊的躺椅上坐好。

    過了片刻,麥特忍不住疼痛和口渴,坐起來吃藥。而博立中因他接受自己所倒的一杯水而感到莫大的欣慰,含著眼淚帶著微笑看著兒子。

    又是陽光普照的一天。

    “上班前我來看你一下。”皮耶看到躺椅上丟著一件沒看過的外套,驚訝的問:“你爸昨晚睡這裡?”

    安特點點頭。

    “你們沒吵翻天?沒被醫院趕出去?那可真是奇跡。”皮耶驚歎不己。

    “你看我這個樣子有力氣吵架嗎?”麥特不耐煩的說:“我沒事了,快點讓我回家。他一直看著我,要不就趁著我睡著的時候摸我,討厭死了。”

    “聽起來好像被性騷擾一樣。”皮耶忍不住取笑他。

    “一點都不好笑。”麥特臭著一張臉。

    “他去哪裡?”皮耶好奇的問。

    “買早餐。”麥特重申,“不要以為我接受他、原諒他了,只是我這個樣子跑不掉而已。”

    皮耶滿意的笑笑,至少麥特不再死命的躲,這是好的開始。

    “她有打電話來嗎?”麥特問起青月。

    皮耶搖搖頭,一件事到嘴邊又吞回去。“她一定很忙吧!我該去上班了,下班我會過來看看,如果可以的話就辦出院,再委屈一天吧。”

    “對不起,老是麻煩你,不管是私事還是公事。”麥特不好意思的說。

    “以後做牛做馬還我吧!”皮耶不改詼諧本色。

    麥特突然別過頭,原來是傅立中拿著早點進來。傅立中客氣的向皮耶點頭致意,將溫豆漿和清粥放在床頭櫃上,安靜的走出病房。

    皮耶突發奇想,如果讓麥特多住幾天院,他們父子之間會不會因為多一點互動而有轉機?從第一次聽見麥特的故事開始,皮耶就非常厭惡麥特父親這個人,不敢相信怎麼會有人如此喪心病狂,可是真的見到他,才瞭解他並不是想像中的惡魔模樣,反而以一心贖罪的懺悔者姿態出現。皮耶感到困惑,相信麥特也是,所以他才會如此掙扎。

    皮耶離開病房,看見麥特父親在走廊底端的窗戶邊抽煙,他走了過去,“你不要太刺激他,凡事慢慢來,先這個樣子就好了。”

    傅立中同意的點頭,關心的問起兒子的具體狀況,皮耶和他閒聊了幾句。

    “請問……我們是不是在哪裡見過?”傅立中覺得皮耶看起來很眼熟。

    “我是小裡。”皮耶脫口而出。

    傅立中嚇得面如死灰。

    “我的意思是說我長得像小裡,至少麥特是這麼說的,我想你大概也會這麼覺得吧!”皮耶急忙解釋,雖然這裡是醫院,但他可不想害老人家心臟病發作。

    突然,傅立中抓住皮耶的手,聲淚俱下的呼陶大哭。

    “阿伯,你不要哭了啦!大家都在看了,這麼大聲會吵到別人。”皮耶一邊勸他不要哭一邊對圍觀的群眾尷尬的笑笑。

    麥特聽見哭聲從病房探出頭來看,從見前的消最猜測出父親也看出皮耶神似小裡,因此拉著小裡的替代品擱哭失聲。麥特轉身回到病床,用力的搗住耳朵,不想再聽到這個哭聲。

    出院後麥特在家中休養一天,身體和精神都好多了。晚上皮耶拎著清粥小萊到他家探望他。

    “對了,明天我想去看看青月,給她母親上個香,公司應該有送奠儀去了吧?告別式什麼時候?在哪裡舉行?”麥特一邊喝粥一邊問。

    “你身體還沒完全好,過幾天再說。”皮耶行扒幾口粥。“對了,同事們祝你早日康復。三個人的工作要兩個人扛下來真的太吃力了,王喬和新華最近都一直加班,你也該好好振作起來,不要讓他們太辛苦。”

    麥特看出皮耶轉移話題的企圖,“我知道,回去上班之前我得先去看看青月才行,我明天就去.”

    皮耶放下碗筷,心虛的說:“青月電話中沒交代清楚,她沒送訃聞過來,也沒接手機,沒人知道她母親的葬禮究竟在哪裡,什麼時候舉行?”

    麥特驚愕。

    “我問過古月的室友,她說應該是在她竹山國舅家,可是她沒去過,只知道的民團住在竹山鎮附近,是種葡萄的,其他的就不清楚了,所以也沒辦法聯絡上她。”

    “也就是說,現在沒有人知道青月究竟在哪裡?”麥特嚇出一身冷汗。

    “我是想等你身體好一點再告訴你。”皮耶很怕他又抓狂。

    麥特心裡一陣低落,還說愛她、要娶她,竟然連她舅舅家都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做什麼呀!“我明天去找找看。”

    “從何找起?”皮耶覺得這樣不是辦法.

    “我一定會把她找出來。”安特開始認真的吃東西,努力補充能量.

    皮耶本想開口勸麥特,想想算了,現在正是他們需要彼此的時候,反正攔也攔不住,就由他去吧!只叮嚀他要注意身體,不要在找到人之前倒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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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7-19 20:01:50


    五月正午的太陽一點也不溫和,氣溫直通三十度,麥特汗流使背,一個早上已經跑了好幾戶人家,都不是青月舅舅家。剛才一個阿婆說這邊有一戶種葡萄的好像是姓邱,可是找了半天就是找不到阿婆所說的小橋。

    麥特將車停在路邊,茂盛的樹木給與清涼的蔽蔭,路邊幾叢本橫兀自花開燦爛。隨著時間流逝,麥特漸漸害怕起來,萬一找不到怎麼辦?萬一她存心躲著他怎麼辦?麥特準了幾口水,重新振作起來。

    看見遠遠一個阿怕慢調斯理的騎著腳踏車過來,麥特急忙下車攔住他。

    “阿伯阿伯,借問一下,你甘知道這附近有一家種葡萄,姓邱的人家?”麥特用蹩腳的台語問著。

    那個五十幾歲的阿伯長得粗壯黝黑,一雙濃眉大眼幾近怒視的瞧著麥特,“你找他們做什麼?他們又不認識你。”

    “你知道?太好了!”麥特喜出望外,“我是他們外甥女江青月的朋友,她母親過世,我想去上個香。”

    那個阿伯上下打量著麥特,過了半晌才說:“跟我來。”

    麥特開著車跟在後面,腳踏車在前面樹叢邊的小路右轉,往前十幾公尺處有一條大圳溝,剛剛那個阿婆說的一定就是圳溝上的這座小橋,過了橋右手邊有一棟四合院,旁邊是一大片青翠的葡萄園。帶路的阿伯將腳踏車停在院子牆邊,指揮麥特將車子停進院子。

    “阿伯,這裡就是邱家嗎?”麥特下車走近阿伯問道。

    老伯也不理會他,對著屋子大喊,“阿月。”

    麥特嘉然回首,那個讓自己牽腸掛肚的情影出現在眼前,她先是驚疑的看著自己,接著露出笑容快步過來,雙手張開一把抱住自己,將頭埋在懷中開始抽泣。麥特滿心歡喜的抱緊她,在懷中的她是如此真實,之前的不安與憂慮一掃而空。

    “對不起,我來晚了。你還好嗎?”麥特情不自禁的輕吻她的頭髮。

    “不好,一點都不好。”青且眼淚婆婆的看著他。“你說的對,我沒辦法原諒他,媽媽死了。是他害的,我沒辦法原諒他。”

    麥特不舍的輕撫她的臉。

    阿伯用力的咳嗽,鄉下地方不習慣這樣公開親密擁抱。

    青月不好意思的推開麥特,擦擦眼淚,替他們彼此介紹。“阿奧,他是我的朋友,也是我們公司的老闆。麥特,他是我阿舅。”

    “阿問你好。”麥特沒想到問路的阿伯就是青月的舅舅,那他剛剛怎麼不講?

    “我又不是你阿舅。”舅舅不領情的說。

    “老伴,人家是跟著阿月叫,又沒惡意,你不要嚇到人家。”剛從屋子裡走出來的舅媽笑咪咪的說。

    “這位是我舅媽,這是我大表弟,小表弟。”青月向他介紹另外三人。

    “裡面坐,我們正要吃飯,一起吃個便飯吧!”舅媽親切的招呼。年紀大約十幾歲的大小表弟對麥持的車子比對他本人有興趣。

    進到屋內、客廳的神明桌旁擺著青月母親的脾位。青月走上前點了一往香遞給麥特,小聲的對牌位說:“媽,麥特來看你了。”

    麥特恭敬的上香,宵月鞠躬回禮。

    “已經火化了嗎?”

    “昨天剛好有日子,所以就火化了,我們打算等七七後,選個日子將我媽的骨灰送到廟裡供奉。”

    上完香後,舅媽招呼大家到廚房吃飯。

    “吃菜飯,沒什麼好菜,麥先生,你儘量用.”舅媽親切的招呼著。

    “舅媽,他姓傅,不姓麥,麥特是他的英文名字。”青月向舅媽解釋。

    “媽,你好土,現在很多人都有英文名字。”小表弟搶著說話.

    “對呀!我叫威廉,跟英國王子一樣。”大表弟也搶著說。

    “ABCD狗咬豬我不懂.”舅媽笑著說。

    “沒關係,叫什麼都一樣.”麥特一笑.

    “這竹筍炒肉絲很好吃,這紅燒魚很新鮮,不要客氣多吃一點。”舅媽很熱心的替麥特夾菜。

    麥特只是一直道謝卻不怎麼動筷。

    許久沒說話的舅舅冷不防的冒出話。“你怎麼都不吃?是嫌菜不好?

    “阿舅,他不是那種人。”青月急忙管麥特說話。

    麥特尷尬的道;“不是的,我胃痛,前天才出院,所以沒辦法吃這些好菜,你不要誤會。”接著轉頭對青月補充說明,“不是很嚴重,你不要擔心。”

    “不嚴重就不必住院了。”青月不相信。

    “真的沒事了,現在只要乖乖吃藥就可以了。”

    “怎麼不早說?我幫你煮稀飯好了,我有很多好吃的醬菜幄!”舅媽得意的比比身後架子上大大小小的自問,黃瓜、苦瓜、美濃瓜一應俱全,長豆、堿薑、豆腐乳無一不缺。

    “不用那麼麻煩,我吃一些白飯就好了。”麥特不好意思的搖手。

    “一點都不麻煩,生病就一定要好好吃東西,不然怎麼會好?你坐,馬上就好了。”舅媽不容言辭。

    青月也勸麥特接受舅媽的好意。

    兩個表弟一下子就吃飽,收拾碗筷後就出去看電視。

    “聽阿月說你常陪她去看她媽媽,那金糖果也是你送的。”舅舅突然開口對麥特說。

    麥特點點頭。

    舅舅站起向麥特鞠躬鄭重道謝,臉上難掩失去妹妹的哀戚。

    麥特被這大禮嚇一跳趕緊站起回禮。

    “那天我妹妹說了些什麼?”

    “你是最後一個見我媽的人。”青月向他解釋,“星期六深夜,療養院通知我,我媽陷入昏迷,情況很緊急,我們立刻趕過去,可是她沒有再醒來過,撐了一天就……”說著說著青月又流眼淚了。

    麥特愕然,自己竟是最後一個和她說話的人,他將當天見面的情形告訴他們。

    聽到母親記起自己,青月悲喜交加,激動落淚。

    舅舅欣慰的點點頭,妹妹在臨終前總算清醒了,而不是迷糊的死去,想到她苦難的一生終於結束,忍不住悲從中來,生怕別人看到他哭泣,他偷偷的轉過頭拭去眼角的淚水。

    舅媽將熱騰騰的稀飯和好吃的醬菜放在麥特面前,走到丈夫身後,雙手輕輕按住他的肩膀,給他支持與安慰。

    “你為什麼要問她肯不肯原諒她的丈夫,那跟你有什麼關係。”舅舅不解的問。

    麥特坦然說出自己的成長背景和父親出現的事。舅媽驚籲不已,對麥待立刻產生憐憫之情。但是舅舅心裡卻升起另一種疑慮。

    “舅舅、舅媽。”麥特坐直身子,直視邱家夫婦,鄭重的說:“請把青月嫁給我,我一定會好好照顧她。”

    青月沒想到麥特會這麼直接的向舅舅提親,現在的自己還需要一些時間、一點勇氣。

    舅媽高興極了,阿月就跟自己的女兒一樣,現在有人登門求親,且長得一表人才,還是公司的老闆,更難能可貴的是愛惜阿月的心。

    “不行。”舅舅斬釘截鐵的說。

    “為什麼不行?”麥特一急跳了起來。

    舅舅也站了起來,一雙濃眉大眼怒視著麥特,“我妹妹被愛情沖昏頭,結婚後吃盡苦頭,揭到精神失常,年紀輕輕就要我這個哥哥替她送終。我絕對不會讓阿月再吃這種苦,除非你拿得出證據證明你可以給阿月幸福,不然免談.”

    “我會幫她還清所有的債務,我保證讓她舒舒服服的過日子。”

    “有錢就可以壓死人嗎?”舅舅大聲的說。

    “我不是那個意思。”麥特不由得也跟著提高音地,“她媽媽交代我要好好照顧她.”

    “要是我在那裡,她就會交代我,還輪不到你。”舅舅拍拍自己的胸膛。

    “我是真的喜歡她,湯你相信我。”麥特急了。

    “不要空口說白話,拿出證據呀!”四目堅守陣地毫不退縮.

    “我們睡過了.”麥特脫口而出。

    青月的臉頰猛然發改天呐!這下要拿什麼臉面對舅舅和勇媽。

    “什麼?!你這個餛蛋.”舅舅用力相打桌子,桌上碗盤乒乓亂跳,“給我們睡一下又怎樣,你想要叫我們阿月負對嗎?”

    “不是,是我想負責。”麥特愕然的指著自己的鼻子.

    “哈哈哈,你以為我是那種鄉下老頭子,說你們睡過了,我就會急急忙忙的把阿月嫁給你,你錯了。”舅舅得意洋洋的說.

    “他這個人講話就這麼大聲,你不要怕。”回媽拉著丈夫坐下。

    青月深紅著一張臉拉著麥特坐下.

    “要怎樣用易才肯相信?”麥特乾脆開門見山的問.

    “我不是你的舅。”舅舅氣呼呼的開口,“今天你找到這裡來,算你有心,我就把話講清楚,讓你死得明白。”

    在場的人全屏息以待,麥特更是連眼睛眨都不眨眨一下.

    “我不是看不起家庭不幸的孩子,我們家阿月也是這樣走過來的。可是那樣的孩子長大後常常也是用暴力解決問題,像阿月她爸爸就是這樣.我又不認識你,我怎麼知道你是怎樣的人,我怎麼知道你是不是真的不會打老婆小孩。還有,你爸爸的問題你要怎麼解決?我是自私了一點,但我們家阿月己經夠可憐了,我不要她還要煩惱你家的事。”舅舅劈哩咱啦的說一堆。

    麥特無言以對。

    青月低頭不語。

    舅媽急忙緩緩場面。“老伴,話也不必說成這樣,真是的。”

    “我吃飽了。”因自丟下這句話,轉身離開圄房。

    “傅先生,我小姑的死,他很傷心。他是擔心阿月,不是在說你,你不要放在心上。”舅媽和顏悅色的跟麥特解釋,說完便追了出去。

    房裡只剩下麥特和青月默然的坐著,一陣沈悶而難堪的死寂彌漫在空氣裡。

    “你也是在擔心這些嗎?”麥特雙目低垂,語氣有些沮喪。

    “對不起,你對我這麼好,我還這樣,對不起,我膽小,我好怕好多事情……我……對不起。”青月慚愧不己。

    “不要再說對不起了。”麥特現在終於明白為什麼養父總是叫他停止道歉,原來愛一個人可以不計較這些輸贏對錯。“我會努力的,努力讓舅舅相信我,努力讓你不再害怕。”

    青月感動的將頭靠在他的肩上,她好高興他來了。

    麥特溫柔的輕撫她的臉頰,一臉滿足樣。

    飯後青月帶著麥特出去走走,兩個人沿著圳溝邊的小路散步,撤風輕吹樹影婆婆,流水深深雀鳥輕鳴,田園的風光讓人的身心都放鬆。

    “對了,你怎麼找到這裡來的?事實上,我沒有告訴任何人舅舅家的住址,你怎麼知道?”

    “很簡單,竹山鎮附近種葡萄的人家一家一家找。”

    “一家一家找?”青月不敢相信。

    麥特點點頭。

    “傻瓜。”青月眼眶一熱,又感動又好笑的看著他。“過幾天我就會回去上班了,不用那麼費事。”

    “我沒辦法等,要是你存心躲我怎麼辦?萬一你始亂終棄怎麼辦?”

    “棄你個頭。”青月高高舉起右手做勢要打他,麥特握住她的手。

    “只要不棄就好了。”麥特突然想起,“為什麼不讓人知道你舅舅家?”

    “因為從小跟著媽媽躲爸爸的關係,所以我自然而然就想要一個別人找不到的安全地方。很鴕鳥,對不對?”

    “不會,你只是想要一個安全的避護所。”

    青月很感謝麥特的理解。

    “我想上天讓我們碰在一起下是沒有道理的,有些很難解釋清楚的事,因為有了類似的經驗,很容易就理解了。”麥特認真的看著青月,“我有一種感覺,如果我不能跟你在一起的話,我也沒辦法跟別人在一起,所以,這一次找不會輕易放手了。”

    “對不起,我太膽小了……”

    麥特將手指輕放在她的靨間,柔聲的說:“不要再說對不起了。我也有不對,我太心急了,沒考慮你的心情。這次我會耐心的等,等到你不再害怕,等到你點頭,當然也要舅舅點頭。”

    青月仰起頭給他一個深情的吻,這便是麥特期待已久的答案。

    “對了,這個。”麥特從口袋中拿出修好的項煉,幫她戴上。

    青月滿心歡喜的輕撫那彎新月。

    “你看。”麥特指著圳溝中兩人倒映的相依身影,“瘦影正臨春水照,卿須憐我我憐卿。”

    青月會心一笑,握緊他的手。

    新的星期開始,一切都恢復正常。

    麥特收假上班,王喬和李新華終於卸下超荷的工作量,逃離加班地獄,青月也回來上班了,方珍不必再身兼二職。

    此時,設計部門在會議室開會,麥特從同事手中接回原先負責的工作。會議結束前,麥特鄭重的向大家道歉。

    “上星期因為我私人的事情,害得大家還得分擔我的工作,對不起。”

    “沒關係,有事大家頂一頂就過去了,倒是你要注意身體,可不要再倒下去了。”王喬體貼的說。

    “那位老伯……”李新華才剛開口,腳就被鐘珍珍狠狠的賠一下。

    麥特鷹尬的看著同事,大家都看到那幕鬧劇,難怪會問。與其讓他們繼續胡亂猜測,不如說個清楚,於是,他鼓起勇氣,“你們都知道我被英國人領養的事,會這樣是因為我原本家庭有一些問題.那個人……是我爸爸,我們之間有一些問題要解決,其他的我就不多說了。我保證下決不會再讓我的私事干擾到大家了,對不起。”

    王喬一隻大學落在麥特的肩頭,爽朗的說:“麥特老弟,難得今天你這麼坦白,這件事情就到此打住,你不用再道歉,我們也不會再問了。”

    “我們雖然有些好奇,但絕對不是抱著看笑話那種無聊心態,你不要擔心.”李新華補充說明。

    麥特心中坦然了許多。

    在公司另一角的青月正在清查庫存,列下該採購的文具和雜貨。

    “因為沒有收到訃聞,所以不知道該將奠儀送到哪裡,這麼晚才拿給你,不好意思,這是公司同事的一點心意。”方珍將奠儀給青月。

    青月致謝.

    “你不要緊吧?有沒有什麼要我們幫忙,儘管說沒關係。”

    “謝謝,我沒事.”青月感受到同事溫曖的關懷。

    “上個星期你不在,公司發生好多亂七八糟的事,有個奇怪的老頭子來找麥特,結果皮耶竟然出手打他,而且麥特住院,搞得人心惶惶的,害我擔心死了。不過這個星期好像又恢復正常了,真是太好了。”方及拍拍青月。“真高興你回來了。”

    青月驚訝的問起上星用發生的事,方政一五一十的告訴她。

    麥特盯著電腦一任天,不但眼睛乾澀脖子也包硬了,他停下來稍作休息,看看手錶己六點多了,難怪肚子會痛,現在一餓就痛,真的很不中用,想想乾脆回家好了.

    麥特走到外面,看見青月還沒下班,驚訝的問:“今天晚上下必上班?”

    “我把餐廳的工作辭了.”青月拿起皮包跟著麥特島開辦公室.

    還沒走的同事看他們兩個一起走,狐疑的互看幾眼。

    兩人邊走邊聊,傍晚的涼風輕吹著。

    麥特很高興青月將餐廳工作辭了,她不用那麼累,兩人也比較有時間相處。“對了,我有東西給你,你先不要生氣,這不是什麼貴重的東西。”麥特拿出一個小紙袋遞給青月。

    “這是……”青月打開紙袋,裡面是一張磁卡和兩把鑰匙。

    “我家的鑰匙,你先收著,等你想用的時候再用。”

    “每次都騙我,誰說這不貴重?這是我收過最貴重的東西了。”

    “我希望你拿著。”麥特緊張的看著青月,她執拗起來,自己只有投降的份。直到她將鑰匙圈收到皮包中,麥特這才放下一顆心。

    “我聽說傅伯上星期到公司找你,皮耶還出手打他,你就是因為這樣才進醫院的,你怎麼都不說。”青月有些責怪。

    “這是我的問題,你不要操心。”麥特淡然的說。

    “我怎麼可能不操心?”青月好沒氣的道。

    “你聽舅舅的話吧!不要煩惱我家的事。這麼多年、這麼多事,我……不知道。”麥特也弄不清楚自己的情緒。

    青月不再多言,明白他需要一點時間理出頭緒。

    每個星期日麥特都會陪青月回舅舅家替母親做七。舅舅一直都沒給麥特好臉色看,老是板著一張臉。舅媽正好相反,殷勤的招待未來甥婿。而兩個表弟對於未來的表姐夫也是很有好感,常常拉著他到處跑。

    麥特很喜歡舅舅家,兩個小表弟一下子吵架一下子和好,舅舅舅媽一下子罵孩子皮一下子叫孩子小心.麥特相信如裡自己的家庭沒有發生那樣的事情,大概就是這個樣子吧!

    這天,舅舅突然對麥特說:“麥先生,下次做乞丐七,我們想要麻煩你。”

    “做乞丐?”小表弟不明白的說。

    “小孩子不懂不要亂講。”舅媽輕斥兒子,接著解釋做七的禮數給麥特和孩子聽。

    頭七、二七稱為子孫七,是由兒子負責祭拜,三七稱女兒七,是由出嫁的女兒祭拜;四七稱乞丐七又稱“乞食七”,意指供外人祭拜,古時候也許是真的請乞丐來祭拜,現在己經沒有這樣做了,五七稱孫女七;六七又稱于孫七,七七稱滿七即圓滿完成之意。因為青月既無兄弟又末出嫁,所以除了四七那天親人不能拿香祭拜,到時候你照誦經師父吩咐就可以了,不用擔心。”舅媽向他解釋。

    “你跟我來。”舅舅站起來對麥特說。

    兩人到了葡萄園,舅舅目看了幾個紙袋,檢查裡面的葡萄串,剪下五、六串最豐碩的葡萄丟給麥特。“這些你帶回去吃。”

    “這麼多我吃不完。”麥特抱著滿懷的葡萄。

    “很難吃?”舅舅兩道濃眉快要連成一條。

    “沒問題,我一定全部吃掉。”麥特識相的說。

    舅舅高高的抬起下巴,一到這還差不多的表情,領著麥特回到屋裡。
引言 使用道具
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7-19 20:02:16


    傅立中苦惱不已,自從兒子出院後就沒有機會再見到他了,也不好再到公司找他。這一個月來他苦思著該怎樣做才能讓兒子原諒,然而卻是百思不得其解。問題並不是他想怎樣做,而是兒子想要他怎麼做,唯一的方法就是再去找他好好談談。

    這次傅立中不敢到辦公室找兒子,所以他在地下停車場的電梯邊等著,等候多時,終於等到人。

    突然看到傅立中,麥特和青月愣住了.

    “小明,我想和你談談,拜託。”傅立中哀求著。

    “我不想談,你走吧!”麥特葬著一張臉。

    青月緊緊的拉住他的手,希望他不要太衝動。

    “我求求你,就這麼一次就好了,我們好好說話,好不好?”傅立中不讓兒子離開。

    “傅伯,我聽小慈說,你前陣子常沒去上班被老闆開除了。你還好嗎?生活不要緊嗎?”青月關心的問。

    麥特心裡一緊,他丟工作了,那他靠什麼過日子?

    “那不重要。”傅伯繼續哀求著,“求求你給我機會彌補以前所造的孽。”

    “怎麼彌補?小裡都死了,你能讓他活過來嗎?”麥特生氣的質問。

    “欠小裡的,等我死了我會還他.在我死之前我想償還我對你的虧欠。”傅伯痛哭流涕。

    “夠了,我不要聽。”麥特拉著青月上車,匆忙倒車之際差點控上停在後面的車於,輪胎在地上磨出嘎嘎刺耳的聲響。

    看著車於直奔出口,傅立中失望的垂下頭。

    突然,一聲尖銳的緊急煞車聲傳來。

    麥特雙手握拳,用力的敲打方向盤,咬牙切齒的咒駡。“可惡,他總是這樣突然出現,他一出現我就緊張的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我快受不了了!為什麼他想談,我就要談?為什麼總是他贏?氣死我了!”

    “你冷靜下來,不要這麼激動。”青月拉住麥特的手。

    “要談就來談吧!看他還有什麼好說的。”麥特非常惱怒自己的讓步。“青月,你先回去。”

    “我也去。”青月不放心。

    麥特痛苦的搖頭。“讓我自己解決。”

    傅立中被煞車聲嚇一大跳,以為出事了,快步的跑過來。

    “傅伯,上車吧!他肯跟你談了。”青月下車,憐憫的看著這對恩仇交纏的父子。

    傅立中生怕兒子改變主意,立刻跳上車。

    青月看著車子消失在轉角,心中憂喜參半。喜的是父子終於面對面,希望他們能解開彼此心中的結,憂的是麥特情緒太激動,行動太衝動,她怕會有狀況出現。

    一路上父子兩人都沒有說話,傅立中跟著兒子進到公寓中,環視四周,兒子過著相當簡單的生活,但感覺上並不寒酸。

    麥特從冰箱拿出啤酒遞給父親。

    “從那以後我就不喝了,什麼酒都不喝了。”傅立中拒絕。“那”當然是指出事的那個時候。

    麥特凝視父親兩秒鐘,改端兩杯水過來。“你想說什麼就快說吧!”

    博立中一直苦無機會和兒子好好談話,但是真正面對他,幹頭萬緒幹言萬語不知從何說起,這些年來的什梅與愧疚不知道該如何表達,過了許久傅立中才說得出話。

    “我知道我是個差勁的父親,過去我錯了,現在我真的想替你做些什麼,什麼都好,告訴我你想要我替你做什麼?”

    “沒有你,我也長這麼大了,我根本就不需要你替我做什麼。也許應該說就是因為沒有你,我才能長這麼大。你以為替我做幾件事就是贖罪了?你就可以從此心安理得了?”麥特鄙夷的看著父親。

    傅立中羞愧得無地自容。“不是,到死我都不可能會心安的。”

    麥特生氣的拍打茶幾,“死死死,你就一定要這樣逼我嗎?你死了倒輕鬆,而我卻要一輩子背著逼死父親的罪名。這個叫贖罪嗎?”

    “不是的,我只是……”

    “你只是怎樣?”

    傅立中一時語塞,怔征的看著生氣的兒子。

    麥特用手撐著頭,痛苦的皺著眉頭,長歎一聲。“關了多久?”

    “十五年。”傅立中低下頭,“你知道嗎?強暴、虐待兒童這類的犯人是最被人看不起的,違法犯罪者都瞧不起,這種人到了牢裡都會被很好的教訓。他們會讓你知道什麼是被欺負的滋味,什麼是無力抵抗的滋味。也因為這樣,我才瞭解我對你母親,對你們兄弟做了多麼殘忍的事。那種恐懼、無助、無處可達的心情,我完完全全的瞭解了。”

    “看來坐牢也不是全無好處。”麥特輕笑。

    傅立中默然接受兒子的譏諷.

    “後來怎麼改行做廚師了?”麥特覺得自己好白癡,問這些做什麼,這樣不正好順了他的意。

    “有這樣的不良紀錄,當然沒有學校敢用我。在牢裡的時候,我幫幾個誤人歧途的孩子補習,有幾個考上大學.我出來後靠他們幫忙,找到台廳的工作,從打來開始學,淚了幾年也混到二廚.”傅立中抬起頭看著兒子,“那天在召廳門口見到你,你不知道我有多高興,老天可憐我,終於讓我找到你了。”

    “為什麼老天就不可憐可憐我?我一點也不高興,我怕死了,你是我最怕的惡夢,那個惡夢竟然回來了.”

    “對不起……”

    “這是一句對不起可以解決的嗎?”麥特跳起來,雙手握拳怒視父親.

    傅立中閉上眼睛等著兒子的拳頭落下,等了片刻不見動靜,睜開眼睛卻看到他握拳站著用力的喘息。

    “我才不要變得跟你一樣,只會用拳頭解決問鷹。”麥特強迫自己控制住就要爆發的怒氣,大聲的告成自己,絕對不要讓暴力代代調傳,一定要挑肥出這個惡性循環才行。不只是為了向傅立中證明,也是為了自己、為了青月、為了將來的孩子。

    傅立中有些失望,內心渴望能從兒子那裡獲得應有的懲罰。

    終於,麥特冷靜下來。“我一直想問你,為什麼要酗酒?為什麼要打人?我們做什麼錯事讓你這麼恨我們?這到底是為了什麼?”

    “在牢裡我也一直在想這些問題,花了好久的時問我才弄清楚我到底怎麼了。”傅立中低下頭,“我有一個青梅竹馬的女朋友,我們的好等我研究所畢業就結婚,可是她卻在我畢業前夕出車禍死了。我受到很大的打擊,變得跟廢人沒什麼兩樣。”

    “你媽媽是她大學死黨,出事後她每天都來安慰我、鼓勵我,久而久之我們就在一起了,她懷了你之後.我們就結婚了,沒多久又有了小裡,回想起來,我們也曾經是很幸福的家庭。”傅立中感慨良多的說。

    “曾經?!”麥特重複這苦澀的兩個字。

    “是呀,曾經。”傅立中接著說:“錯就錯在我不愛你母親,我一直都愛著那個死去的人。你母親老在這個問題上打轉,好強不服輸的她一直要和死去的人比出高下,為此我們爭吵不休,愈吵愈凶。”

    “錯就錯在我不該出生,如果沒有我的話,也許你們就不會結婚,也許就不會有這一連串的錯誤。現在我終於明白了,為什麼母親可以頭也不回的拋棄我。”麥特決然的說。

    “不是這樣的,你出生的時候我們高興極了,抱著小小的你,初為人父的感動是言語難以形容的,你母親也是,我們真的愛你和小裡,這是毫無疑問的。”傅立中大聲的說。

    “如果真的愛我,為什麼打得下手?為什麼幸福的家庭會變成暴力的戰場?”麥特嘶啞的反問。

    “都是我的錯,我沒有勇氣而對現實,消著喝酒逃避,喝了酒就積酒裝瘋,剛開始是口頭上的爭吵,接著就變成動粗,剛開始打你母親,接著就波及你和小裡。酒愈喝愈凶.終於完全失控,變成一個隻會用暴力的廢物。我對不起你母餘、對不起你,更對不起小裡,這一切都是我的錯。”傅立中痛哭失聲。“你能原諒這個沒用的父親嗎?”

    “我……不知道怎麼原諒你,我……不知道。”麥特困惑的望著蒼老的父親,他正深深的懺悔,無助的哭泣,雖然同情卻又無法輕易原諒他。

    “小明,我可以抱抱你嗎?雖然你已經長大了,我想再抱抱你,一次就好了。”傅立中也不管兒子有沒有答應,逕自伸出手抱住他。

    麥特的身心都還沒準備好接受親於間的親密接觸,他肌肉緊繃全身起滿雞皮疙瘩。雖然如此,他的內心動搖了,仇恨似乎不再那麼根深抵固,父親也不再那麼可恨可惜。

    傅立中緊緊的抱住兒子許久許久,仿佛身為父親的他正在補償虧欠他的親情與溫暖。“謝謝你。”傅立中滿足的放開兒子,腳步異常沈重的走向大門,不時回過頭看。

    “爸。”

    傅立中倡住,這是二十年來的第一聲爸爸。

    “你不要做傻事。”麥特顫抖的說。從父親的言語中擁抱中,麥特感受到他所發出的訊息,他失去了生存的目標與意義,他是真的想死,不是說來嚇嚇自己而已。

    “怎麼會……”傅立中虛弱的否認。

    “如果你真的想贖罪的話……”麥特憐憫的看著眼前的老人,對於當年所犯下的罪孽,他已經付出了巨大的代價,他失去了一切,對於這樣一無所有的人,又何苦逼他到絕境。

    “什麼我都願意做。”傅立中熱切的等著苦尋多年的答案。

    “如果你真的想贖罪的話就去幫助那些受虐兒重,去家扶、去幾協、去那些幫助受虐兒童的社會機構吧!去解救另一個偏隋明、另一個博萬里,告訴那些施暴者,暴力是無法獲得任何東西,只有毀滅。”

    傅立中感動極了,眼中滾著熱淚,用力的點頭。“如果這是你所希望的,我會去。”

    “也許……只是也許,也許有一天,我也不知道什麼時候,等我夠堅強了,等我心胸夠寬大了,我也許能夠原諒你,所以……千萬不要做傻事。”

    “我知道了。謝謝你,小明—…•謝謝—…•”傅立中掩面哭泣。言語真是NI奇,幾句話就化解了測積多年的怨恨。

    傅立中心滿意足的離開,麥特默然目送父親離去。

    終於,迎向多年來濟命地近的恐懼,沒想到場面出奇的平靜,沒有煙硝彌漫,也沒有血肉橫飛,就這樣坦然的面對它,然後穿身而過,巨大的陰影被拋至身後,消失在光亮之中。

    終於脫下沈重的鐵皮外衣了!麥特虛脫無力,全身的氣力如潮水急劇退到幾百裡外,眼前只剩下乾涸的沙灘,他連起身走到床邊都是很吃力的事,身體像千掉的沙堡一樣沈重脆弱一路崩潰散落。他重重的跌到床上,意識如船骸沈入深深的海底,沈到比馬里亞納海溝還要深、還要暗的地方。

    青月直接開門進入麥特家,客廳的燈亮著,裡面悄然無聲。她在臥室找到麥特,他和衣而睡,連鞋於都沒脫。

    她輕喚幾聲,他依舊沈睡.“哪有人睡得這麼死。”她調皮的捏捏他的臉頰,他還是動也不動,她只好幫他脫下鞋襪領帶,蓋好被子。

    她發現床邊多了一套小桌椅,上好的本質配上織錦的椅墊,這個角落很適合喝咖啡或者談天.沿著問邊堆放著幾大使百貨公司的袋子,她忍不住問看,裡頭是好幾套絲質女用睡衣、拖鞋、浴巾、浴袍、牙刷等等盥說用品,這些全都是為她準備的嗎?他什麼時候買了這些東西?對不愛購物的他而言,買這麼一堆東西可不輕鬆吧!

    “不敢送給我就偷偷藏在房間裡?這樣不是一樣亂花錢,你這個笨蛋.”她盼到他身邊,滿心歡喜的看著他熟睡的臉龐。

    突然,麥特睜開眼睛懶懶的伸展四肢,這一覺睡得好沈好久,好像一個世紀這麼久.用身看見身旁躺著心愛的女人,他懷疑自己還沒醒,伸手輕觸她的身於,她確實存在。他興味盎然的看著眼前的青月,長長的睫毛下是燦爛如星的眼睛,而起伏的胸腔中是溫柔寬容的心靈。

    “吵醒你了?”安特激笑的說。

    青月揉揉眼睛,“為什麼不聽電話?我昨天打了好久都沒人接.所以我就過來了。”

    “我沒聽見。”

    “說得也是,你昨天睡得好沈,叫都叫不醒.”青月關心的問:“對了,你和傅怕談得怎樣?”

    麥特把昨晚的事簡略的告訴青月.

    “我不知道這樣算不算解決了,不過我也只能這樣做了。”

    “你做得很好。”青月肯定的說。他比自己想像的成熟寬容,今天的他看起來比昨天的他更溫暖柔和。

    麥特下床找出盥洗用品給青月。“這些我只是先買起來放著,還沒要給你,你不要罵我。”每次送東西都被她罵,這次麥特先解釋清楚。

    青月沒有生氣,拿起一件性感睡衣,胸前薄紗蕾絲背後全部露空,絲質下擺只能蓋到大腿一半。“你不覺得這個有點太誇張了嗎?”

    “不會呀,很漂亮呀!我很喜歡。”麥特笑得很邪惡。

    “喜歡的話,你自己穿。”青月嬌嗔,將衣服丟給麥特。“該準備上班了,再遲到皮耶就打電話來問了。”

    “不怕,我就告訴他你在這裡,我們在忙。”麥特調皮的說。

    “忙什麼?三八!”

    趁著麥特梳洗,青月到回房準備早餐,她拿出盤子放上剛做好的三明治。看著手中的盤子,她想起和他一起挑選盤子的情景,不由得笑了出來,這種感覺好像新婚夫妻幄!

    突然,相處的情景一幕幕的浮現眼前,細細碎碎的瑣事幻化成一朵朵芳香的小花,輕輕飄浮在周身。青月強烈的想要每天早上在他身邊醒來,想要和他度過每個晨昏。甜蜜幸福的感覺戰勝了心中的疑慮和恐懼。

    “哇!好香。”麥特等不及打好領帶就沖到餐桌邊。

    青月站在流理台邊凝視著心愛的男人。

    “怎麼了?”麥特感到奇怪。

    “我們結婚吧!”青月一字一字慢慢的說。

    麥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愣愣的看著她。

    “我們結婚吧!”青月再說一次。

    麥特欣喜若狂的抱起青月並且瘋狂的吻她。

    “討厭,人家還沒刷牙。”青月不好意思的轉過頭。

    麥特高興的手舞足蹈,想要告訴全世界,當然第一個是皮耶。他抓起電話,突然想起某事。“舅舅那邊怎麼辦?”

    “傻瓜,舅舅早就認定你了,不然不會叫你做乞丐七。”青月嬌笑。

    麥特這輩子從沒這麼高興過,兩人緊緊相依,深信只要兩人在一起,互愛互傳,相扶相持,一切的問題都可以克服、超越,終將獲得幸福。

    安特和青月的喜訊立刻傳遍公司,大家才在懷疑他們是一對時就聽到喜訊,直誇他們真夠厲害能瞞過大家的耳目,鐘珍珍更是跌破眼鏡。

    最高興的當然是皮耶.有情人終成眷屬,從今以後麥特有青月管.自己不用再操心了。

    舅媽一聽到青月決定嫁給麥特,心情就跟嫁女兒一樣,舅舅沒有反對.只簡單的對麥特說:“阿月就拜託你了。”

    傅立中看到兒子就要自組家庭,想著以後一定要好好的疼愛孫子,補償自己欠兒子的,想著想著心中燃起了對未來的希望。

    簡單的婚禮在飯店中舉行,只有宴請公司同事和幾位親朋好友、突然出現的林玉仙是意料之外的賀客,她準備了一個大冰雕,打算讓青月用大鐵錘打爛,象徵她擊潰麥特這座大冰山。

    “新娘子,準備好了嗎?”蔡愛慈高興的問。

    青月微笑點頭。

    舅媽幫青月將頭紗蓋上,雖然滿心歡喜卻忍不住流淚,她趕緊用手帕擦擦眼角。本來叫丈夫陪阿月走紅毯,彆扭又臉皮薄的老公說什麼也不前答應,其實他是怕到時候忍不住哭了被別人看見。

    青月起身向舅舅舅媽行一個大禮,感謝他們的照顧,忍不住紅了眼,拜別長率後.獲愛慈扶著新娘子出門。

    門開了,站在門外等候的新郎轉過身來看著美麗的新娘,新部伸出手,新娘將手掌輕輕的放在他掌中,將自己交給彼此。兩人眼神交會,在對方的眼中看到未來,會心一笑,一起步向明亮的前方。

    一完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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