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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子 | 2009-8-18 11:22:20

前言:

聽說換花儀式可以招來好桃花,換掉壞桃花,
她只不過奉命前來探探虛實罷了,卻被人用掃把給掃出門!
還說她拒絕無數男人的追求,害他們傷心落淚,
因此欠下太多感情債,現在就要報應在她身上了!
喔!這樣說她實在有欠公平,
拒絕男人就是應該「一招斃命」,斷了他們的癡心妄想,
這樣他們才能找到屬於自己的真愛,她這是在做善事耶!
再說沒一個男人入得了她的眼,她會遭到什麼報應?
人果然不能太鐵齒,
她竟然欠了一個帥得沒有天理的帥哥一份人情債,
他卻落下一句「你還得起嗎」就走人了!
厚,衝著他這一句,
就算上天下海使出渾身解數,她都要報答他的恩惠。
可他分明是在「虐待美女」嘛!竟讓她追著他到處跑……


楔子

  風和日麗,晴朗的天空蔚藍一片,沒有任何白色的雲絮遮蔽驕陽,就連偶爾撫過臉頰的微風都顯得燥熱,硬是將人逼出了一身汗。

  公園裡,小小的咖啡廳隱身在一片綠意之中,幾處略可以提供休憩的樹蔭是唯一讓人可以躲游熱浪的好地方。

  「這是今天第幾個陣亡的可憐蟲?」隔著咖啡廳的大片落地窗,一對男女正悠哉的輕啜著咖啡,視線落在不遠處的那棵大樹。

  樹下,一個女人毫不猶豫的將男子伸過來的手揮開,朝他不知道說了些什麼,然後頭也不回的轉過身,朝著咖啡廳的方向走來,而她身後的那個男子則是沮喪著臉,開始用手臂擦拭著眼睛。

  「哭了,這傢伙不知道又跟人家說些什麼了?」咖啡廳內,秦昊蹺著二郎腿,俊薄的唇似笑非笑的勾起,看了眼坐在面前正低頭快速的在筆記本上做紀錄的女子道:「你很忙?」

  「我在幫翹楚做紀錄啊。」裴寧得意的將記事本遞到男子的面前,「喏,這已經是大學時期以來第三百九十人次。」這人次當然指的是告白陣亡的人數。

  「那又如何?」慵懶的啟唇問,他一副沒興趣,

  「呵,我知道你帥你酷,仰慕者比起她毫不遜色,不過表情也用不著這麼不屑嘛!」她噘起可愛的紅唇,不滿意他的反應。

  秦昊嗤笑了聲,敬仰起線條完美的下巴,不在乎的道:「那些只是麻煩。」

  「還真羨慕你們這些有麻煩的人咧,哪像我,大學四年連一個麻煩都沒有。」她懊惱的再度噘起小嘴。

  「那是因為他們在你知道前就已經陣亡了。」她話中帶有某些含意。

  「什麼意思?」裴寧眨了眨晶亮的大眼睛,一頭霧水。

  秦昊看了眼她宛若不食人間煙火的美麗臉蛋,雙手一攤,無奈的歎口氣,「你不能體會我也沒轍。」

  「什麼啦,快點說嘛,不要吊人家胃口啦。」話說到一半最是討厭了。

  秦昊神秘的笑笑,沒有開口。

  裴寧氣結,正想繼續逼問時,伍翹楚已經走進咖啡廳,一屁股在裴寧的身旁坐了下來。

  「喂,你們在幹麼,趁我不在打情罵俏啊?」才坐下,她就開始虧人。

  「嘿,我們哪有你這種閒情雅致?還有人送情書呢。」秦昊嘲弄的彎起唇,

  「切,別提了,你知道的。」伍翹楚揮揮手,拿起桌上的果汁人口灌著,她跟秦昊都很清楚這種不堪其擾的愛慕告白有多擾人。

  「情書耶,真浪漫!」只有裴寧好奇的興奮苦,也同時惹來兩人無力的白眼,可她還是興致勃勃的追問:「你剛剛到底是跟他說什麼,讓他『感動』得都流淚了,」

  「喔,我只是跟他說他的情書錯別字太多,叫他回去多讀讀書,連小學生的國文程度都比他強得多,我不跟沒內涵的人做朋友?」伍翹楚不在意的道。

  「厚,有毒到。」裴寧吐吐舌,原來那個男人是被羞辱到哭喔。

  「不要談這些沒營養的話題了,言歸正傳吧。」伍翹楚點了根煙夾在纖細的手指問,姿態忒是撩人。

  他們三個人——伍翹楚、秦昊、裴寧不論走到哪裡都是眾人矚目的焦點,各自擁有不同的氣質與特色,在大學時期就是校園中響叮噹的人物。

  伍翹楚率性嫵媚,秦昊酷俊精幹,裴寧則是美麗迷糊。

  他們雖然各自分屬不同的科系,但卻莫名其妙被拉進了同一個社團,並且成為社團的「中流砥柱」,許多仰慕者紛紛慕名加入,使原本搖搖欲墜的社團搖身一變成為了超人氣的社團。

  不過那些花癡們在經歷過秦昊與伍翹楚的震撼訓練之後,又紛紛打了退堂鼓,所以在創辦人,也是唯一的社團元老離開之後,整個社團就只剩下了他們三人獨撐大局,直到畢業後的現在,他們依然會找時間碰頭,維持著良好的「資訊交流」。

  交流什麼呢?除了出社會後的經歷之外,自然就是有關社團的話題嘍。

  說起來,他們會加入這個社團全都靠那個創團元老的糾纏……呃,應該說是「努力」,才將他們三個人拉進了這個從來就沒有想過會去參加的「神秘探索研究社」。

  這名字聽起來好似跟什麼世界七大奇跡或者什麼外星人、飛碟之類的議題有關,不過啊,說穿了,就是五花八門算命研究社。

  為什麼會成立這個社團呢?說起來都是因為創團社長太愛算命了,只要聽到哪裡有人說准說靈的地方,就算是要翻山越嶺、跋山涉水,她也毫不喊苦,非得一探究竟不可。

  其實對算命有興趣的人不在少數,尤其人在定役無路的時候,更是特別想要尋求一些超自然的「協助」,所以這個社團剛成立的時候,也是吸引了不少感興趣的同學。

  偏偏這個社長是個超級龜毛的人,想入社的人沒一個讓她看得順眼,照她常掛在嘴邊說的那句話,就是「磁場不同」。

  所以成立「神秘探索研究社」不久,馬上就面臨倒社的命運,直到他們三個人被強迫——呃,應該說是被「說服」入社之後,寸解決了社團倒閉的危機。

  不過說來也挺有趣,雖是不甘不願的加入社團,可沒想到大學整整四年他們倒是越待越有趣,只要有害,三人就會在「社辦」——也就是這個位在學校隔壁公園內的咖啡廳一起打發時間,出席度幾乎百分百,連上課都沒這麼勤快咧。

  而這個「好習慣」,一直到畢業後的現在都沒有改變。

  就像今天。

  「我昨天接到瑋姊從美國打來的國際電話。」裴寧道。

  「然後呢?」伍翹楚翻翻白眼,無奈的問,反正這個魔頭打電話來準沒好事,「這次又是哪裡?」

  「紫、銀、宮。」裴寧坐正身子,像在說什麼天大機密似的一字一字道。

  「不關我的事情,我先走一步。」秦昊站起身,丟下一句話就閃人。

  「我也很忙。」伍翹楚將煙按壓在煙灰缸捻熄,也站起身拍拍屁股走人,可才跨出—步,背後的衣衫就被裴寧扯住,拉到緊繃,才轉頭想叫裴寧鬆手,就對上她那雙笑彎的眼。

  「瑋姊叫你去。」裴寧甜甜的道。

第一章

  「起床了,伍翹楚,快點起床。」電話答錄機中響起了不準備善罷甘休的起床號。

  「老媽,再讓我睡一下嘛。」伍翹楚不甘願的翻了個身,半夢半醒的低喃。

  「瑋姐說要是你今天沒掛到號,她下午就找你算帳。」聲音並沒有放過她的意思。

  瑋姐?!

  這個名字迅速的鑽入了伍翹楚渾沌的腦袋,讓她整個人自床上彈跳坐起。

  那個魔頭的名字比任何的鬧鐘都還管用,她可不想惹到她。

  懊惱的抓抓凌亂的髮絲,翻下床爬去電話邊,一把拿起話筒,沒好氣的道:「知道了啦,你不要再喊了,喊得我的頭都痛了。」可惡的裴寧。

  「你醒啦?那我要去睡了,掰。」聽到伍翹楚的回應,裴寧愉悅的在電話的那一端道別了聲,沒等伍翹楚回應就乾脆的收了線。

  啐,根本就是把自己的快樂建築在別人的痛苦上嘛。

  伍翹楚懊惱的掛上電話,瞌睡蟲不斷在耳邊嘀咕著,引誘她繼續回床上夢周公,可這念頭還沒來得及動上,於書瑋「恐怖」的臉孔就馬上浮上腦海,驅退了所有的睡意。

  唉,她真是命苦啊,大學已經受夠了這個社長的蹂躪,沒想到連畢業還逃不出她的魔掌?唉。

  嗟短吁長的看了眼時鐘,天,才六點半,這裴寧會不會太狠啊?

  拖著沒有恢復生氣的身體走向浴室,大概的盥洗了下,終於稍稍清醒了些。

  走出了浴室,她從衣櫃中隨便抓了件背心跟牛仔褲套了上,拿起桌上的車鑰匙出了門。

  那個女魔頭也不知道是從哪邊聽來的消息,說什麼這紫銀宮有位通靈的老師,問事問感情都一把罩,很多人甚至特地從中南部趕上來就為一聽老師的指引。

  可這個老師也不是人人收,每天還限額三十名,若超過了這個名額,不管你是從哪裡來的都只能謝謝下次請早。

  而這個老師最厲害的好像是什麼叫做「換花」的儀式,也就是替你招來好桃花,換掉壞桃花之類的。

  唉呀,管她什麼換花換草的,她只覺得太佩服那些可以起個一大早去排隊的虔誠者了。

  早起讓一向睡到中午的她脾氣很不好,不,應該說是非常非常的不好。

  「路上一些開車技術欠佳的倒楣鬼已經領教過她的壞脾氣了,有些原本想要開口回罵的男人在看到她艷麗的外表之後,紛紛怔愣的流口水,早忘記被干剿的怒氣,還恍神的差點撞到隔離島咧。

  「靠,這麼偏僻的地方,鳥不生蛋狗不拉屎的,要我怎麼找嘛。」就在伍翹楚快要耐不住性子,正想要乾脆來個一百八十度大回轉走回來時路時,一個小小的房子印入了眼簾。

  是這邊嗎?

  伍翹楚打消了返轉的念頭,將車子駛近了小房子,停靠在路邊,坐在車中,隔著擋風玻璃打量著這座獨立的房子。

  ㄟ,她還以為那個宮會是一座很大的廟宇咧,要不至少也有什麼雕樑畫棟的,不過……

  眼前的房子只是個普通的平房,甚至可以用「簡陋」來形容了,若不是房子前已經開始出現絡繹不絕的人影,她怎麼都會覺得這只是個農舍罷了。

  算了,管他房子豪華不豪華,反正她還是趕快去沾沾醬油就走人,回去也算是對那個女魔頭有個交代了。

  熄了火,伍翹楚跨出了車外,走向了「紫銀宮」。

  才接近門口,就看到一個上了年紀的大嬸正拿著掃帚清理的地面上的落葉。

  伍翹楚引頸往門內張望了下,只見門內就是寬廣的大廳,廳上則供奉著一座千手觀音,面相莊嚴祥和,而在觀音旁則放滿了大大小小,插滿著各式各樣鮮花的花瓶。

  哇,看來為感情所困而來換花的人還真不少嘛。

  也不知道有效沒效,看來心安的成分高些吧。

  「小姐,對不起,可以請你讓讓嗎?」

  「喔,對不起。」伍翹楚趕緊閃了開,看著剛剛出聲的女生拿著大把的香水百合越過她往內走。

  「等等,可以請問一下嗎?」她趕緊拉住了抱著花束的女孩。

  女孩止住了腳步,困惑的看了看她。

  「呃、我是聽說這間宮好像蠻靈的,你是第一次來嗎?」先做做市場調查吧。

  「我是第二次來了。」女孩微笑的道:「上回我陪朋友來過,真的很靈喔,她一換花就馬上找到了好對象,現在已經要結婚了。」

  「喔?」真的假的啊?伍翹楚的臉上浮現著狐疑。

  「當然是真的啊,不過……」女孩的目光從伍翹楚的頭慢慢的移到了腳,又轉回她的臉上。

  「怎麼了?」該不會是她的臉沒洗乾淨還有眼屎吧?

  「你長的這麼美,身材又這麼好,怎麼會需要換花呢?」女孩好奇的問。

  「ㄟ,我也不知道。」她雙手一攤,唬濫。

  其實她的追求者多到讓她拒絕的有夠煩,若有哪種「換花」是把桃花換掉的話,她一定馬上去做。

  「啊,我不跟你說了,再晚就排不到號碼了,你也趕快去領號碼排喔。」女孩朝她笑笑,轉身快步走了進去。

  領號碼排?好像看病一樣,還要掛號,真有夠詭異的了。

  不管了,既來之則安之,就進去瞧瞧吧。

  伍翹楚抓了抓後腦勺,跟著走了進去。

  「進門,剛剛那個在掃地的大嬸突然擋在了她的面前,細長的眼睛不住的打量著她。

  「你不用進去了。」沒等伍翹楚開口,大嬸就下逐客令。

  「為什麼?額滿了嗎?」伍翹楚低頭看了看手錶,才七點四十分耶,不會這麼快就沒名額了吧?

  「跟額滿無關,而是你就算換花也沒救了。」大嬸搖搖歎了口氣。

  滿滿的納悶跟好奇爬上了伍翹楚的胸臆,「我都還沒給老師看過,你怎麼會知道有救沒救?」更何況,她桃花根本開滿天,哪需要換花啊。

  「你造太多孽,所以現在是你受到報應的時候了。」大嬸直言道。

  「ㄟ,大嬸,我可從來沒有做過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耶,更別說造什麼孽了。」雖然她不是什麼大善人,可好歹也算有良心,廣義的講也算是個「好人」耶。

  「呵呵,我說的是感情債。」大嬸露出了笑容,意味深長的道。

  「感情債?」這就更不可能了,「我到現在還沒交過男朋友,怎麼會欠感情債呢?」

  「這就是了,你太高傲,拒絕過無數的男人,讓他們為你傷心哭泣,這就是感情債。」大嬸頭頭是道的說著。

  她怎麼會知道?伍翹楚愣了愣,隨即回神道:「我並沒有要求他們來追求我,他們造成我的困擾,我拒絕他們怎麼會有錯?」男女之間的感情本來就是要你情我願的啊,怎麼能說她欠他們感情債呢?

  「拒絕也是有技巧的,你太粗魯以致傷人,所以才說你欠感情債。」

  這麼說起來好像也對,她的確是沒有婉轉的拒絕過,總是嚴峻的給對方狠狠的一擊。

  不過這也不能怪她啊,曾經她也試著委婉回絕,誰知到對方竟然以為還有希望,反而更加的死纏濫打。

  那次的經驗讓她領悟到拒絕就必須徹底給他死,否則後患無窮,徒增困擾罷了。

  「你快回去吧。」大嬸又開始拿著掃帚掃地了,不過這次掃的似乎不是落葉,而是她伍翹楚。

  「不行,我還是得見見老師才行。」沒有見到老師感受一下算命的流程就回去,到時瑋姐那個女魔頭問起,她要怎麼回答啊。

  「我叫你走你就走,等你真心想解決事情再來吧。」大嬸板起了臉,不管三七二十一的用掃帚朝伍翹楚的腳掃去,直到她踉蹌的直退到門後,隨即將門給關了上,謝絕會客。

  ㄟ,看樣子自己今天是進不了這個門了。

  也罷,反正不是她不去,是人家不讓她進門,剛好稱了她的心如了她的意,打道回府睡回籠覺去,呵。

  伍翹楚看了看緊閉的門扉,不在乎的抿抿唇,轉身走回了車內,發動引擎,邊打哈欠邊將車駛離,早把才纔大嬸的話給拋到了九霄雲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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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是個美麗又跩的女人。

  偕和風的視線掃過了飯店大廳上的一對男女,忍不住在那女子的身上多駐留了會兒。

  她有一頭飄逸的卷長髮,在陽光的照耀上閃著淡淡的褐色光彩,那張臉蛋五官立體,即使遠遠的看,也會被她那深邃的眸子與挺直的鼻樑感到驚歎。

  她不算特別高,卻也不矮,以東方女性的標準來說,這大約165的身高恰到好處,符合許多男人親吻的高度。

  她的骨架纖細,手腳?長,漂亮的鎖骨露出領襟,顯露出另外一種性感。

  好個完美的女人──如果她再溫婉些的話。

  看著她對那個男人露出了不耐煩的模樣,雙手交叉在胸前,就像只高傲的母獅子似的,完全是男人於無物。

  「種莫名的征服慾望突然在他胸口盤據,像她這種不將男人看在眼底女人,征服起來一定特別有成就感吧。

  此刻那個男人突然伸出了手想要將女人攬入懷中,可女人可不是省油的燈,一個揮手,一個抬腿,精準的踢中了男人的「重要部位」,男人的哀嚎聲連坐在一旁咖啡廳中的偕和風都聽的一清二楚。

  好狠的女人啊,不過那抬起的腿還真是勻稱?長,讓他忍不住多望了幾眼。

  偕和風的視線自女子的腿緩緩上移,經過了纖細的腰肢,停在了她豐腴的胸部……嗯,至少32C,然後又向上越過了漂亮的鎖骨及白皙的項頸、在那片嬌艷的紅唇逗留了片刻,然後……對上了一雙充滿著敵意的美麗雙眸。

  四目相對的同時,偕和風的心底猛的悸動了下。

  那雙琥珀色的瞳眸有種野性的芒光,一點都不像是個女人的目光,夠特別。

  只見那雙瞳眸微微一瞇,卷長的頭髮甩了甩,朝著他的方向走了過來。

  偕和風好奇的看著伍翹楚走到他身邊,坐在座位上,好整以暇的等著她開口。

  「色狼。」她早就發現他一直在觀察她,尤其是那「色瞇瞇」的視線在望像她的胸部時,停留的特別久。

  偕和風挑起眉梢,回視著眼前這個大膽的女人,這還是第一次有人敢這樣當面嗆他。

  「請問你是在跟我說話嗎?」他慵懶的扯扯唇。

  「這裡除了你還有誰這樣毫不避諱的盯著別人的胸部猛瞧嗎?」哼,只是罵他還算便宜了他,「你這種人就算讓人搓瞎眼睛都不為過。」

  「住口,真是無禮的女人。」剛走過來的一個黑衣男子聽到伍翹楚的話,連忙斥喝。

  「對待無禮的男人何需有禮?」伍翹楚翹起下巴,斜睨了黑衣男子一眼。

  「你知不知道他是誰?竟然敢跟他這樣說話。」黑衣男子眉頭皺起,口氣十分不悅。

  「就算是天王老子本姑娘都不怕。」這可是民主時代,還有什麼誰不誰的啊。

  「你──」黑衣男子為之氣結,正想繼續開口時,卻被偕和風舉起的手給制止了住。

  「你是哪個部門的?」偕和風一點都沒有因為她的辱罵而動氣,只是淡淡的道。

  「公關部伍翹楚,歡迎你投訴。」伍翹楚漾出抹職業性的虛假笑容,爽快的回答。

  「公關部……伍翹楚……」偕和風唇角泛起抹意味深長的笑容,她的確是有那個條件當公關,只是這脾氣,嘖嘖嘖。

  不再理會他,伍翹楚挺起脊椎轉過了身,頭也不回的大步走了開。

  「偕先生,要不要我通知下面的人開除她。」黑衣男子恭敬的問道。

  偕和風沒有開口,只是舉起手揮了揮。

  「是。」黑衣男子瞭解的應了聲,明白這是否定的意思。

  「走吧。」偕和風將面前的酒杯舉起飲盡,站起身道。

  「呃、不等了嗎?」黑衣男子怔了怔。

  「我不跟遲到的人談生意。」偕和風淡淡道,大步走向了飯店內主管專屬搭乘的電梯。

  黑衣男子連忙跟上,看著偕和風高壯的背影,黑衣男子開始替今天遲到的對方暗暗掐了一把冷汗。

  看樣子,他們不會太好過了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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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沒去?」裴寧瞪圓了大眼,一副「她知死了」的表情,「這下瑋姐肯定會發飆的。」

  「等等,我不是沒去喔,我可是起了個大早,開了大半天的車去找那個什麼「紫銀宮」的喔。」伍翹楚馬上反駁。

  「可是你又說你沒見到老師問到事。」這跟沒去不是沒兩樣嗎?

  「那也不能怪我啊,我才到門口,就被掃地大嬸給擋了住,還說了一堆莫名其妙的話,一直用掃把我掃地出門,怎麼說都不讓我進去啊。」伍翹楚無奈的道。

  「莫名其妙的話?是不是你先跟人家說什麼不相信算命之類的話,所以人家才會把你趕出門。」雖然他們加入的社團是跟算命有關,不過那都是屈於「淫威」之下才會加入的,所以不代表他們有興趣跟相信。

  尤其是伍翹楚,一向只相信自己,那會去信什麼算命不算命的。

  「你以為我真這麼不識相嗎?」伍翹楚沒好氣的白了好友一眼。

  「當然不是,我只是怕你太白目。」裴寧微笑的回道。

  「喂,你皮癢喔。」伍翹楚佯怒道。

  「對啊,你幫我抓抓嘛。」裴寧吐吐舌,嬌笑。

  伍翹楚也忍不住笑出來道:「我才沒那種閒功夫啦。」

  「那你就快點說嘛,那個大嬸說了些什麼。」裴寧又把話題轉回。

  「說什麼喔……」伍翹楚不以為意的道:「也沒什麼啦,只是說我會遭到報應之類的。」

  「報應?」裴寧認真的瞪大了眼,關心的道:「那是怎麼一回事啊?」

  「唉呀,聽聽就好,幹嘛認真,你沒問的話我早就忘記了。」伍翹楚隨便帶過,低頭看了看表道:「喂,午休時間過了,我要回去了。」

  「啊,兩點了?!」裴寧大驚,連忙跳了起來,收拾著自己準備的餐盒準備離開,再不回去又要被老闆念了。

  「你才知道啊,不過你今天做的壽司還真好吃,明天我要吃義大利面,記得喔。」每天中午吃裴寧準備的午餐就是她最期待的事情了。

  「那有什麼問題。」裴寧的興趣是做菜給人吃,而伍翹楚的興趣就是吃她做的菜,所以她們中午時間常常是一起渡過的。

  「謝啦,果然是你最好,那先這樣嘍。」伍翹楚摟過裴寧的脖子揉了揉她的頭頂,才想轉身,突然一個黑影閃了過來。

  「危險──」裴寧驚呼了聲,推開伍翹楚,一道森冷的白光恰巧閃過了她的眼前。

  伍翹楚站穩身子,定睛一瞧,眉頭霎時皺了起來,「是你?你想幹嘛?」眼前的男人眼睛閃著瘋狂的神色,正是昨天被她拒絕又踢了一腳的男人。

  「翹楚,他是誰?」裴寧忙偎近了伍翹楚的身旁,緊張的問。

  「一個瘋子。」伍翹楚沒好氣的道。

  「我、我不是瘋子。」男子握著小刀的手微微顫抖著,看著伍翹楚的眸子顯然已經有點失去理智,「我只是想要你當我的女朋友。」

  「你如果不是瘋子,怎麼會做出現在的事情?」伍翹楚毫不客氣的道:「昨天我已經說的很清楚我一點都不想跟你交往,現在我更明白的告訴你,就算全世界的男人都死光了,我也絕對不會當你的女朋友,你最好快點離開。」

  「你真的這麼討厭我?」男子的神情霎時沮喪了起來。

  「我不可能會喜歡一個用隱藏攝影機偷窺女人裙下風光的變態。」沒把她扭送到警局就算不錯了,還喜歡咧。

  「我、我只是欣賞有錯嗎?」男子的臉上閃過一抹困擾,但隨即又強辯,握在手中的刀子在空中揮了揮。

  「有種就正當光明的欣賞,鬼鬼祟祟的侵犯別人的隱私幹嘛?」伍翹楚毫不畏懼的道:「請你現在馬上離開,否則我要報警了。」

  「報警?我這麼愛你,你竟然這樣對我?」男人眼神一暗,整個陰沉了下來。

  「翹楚,他看起來很不對勁,我們還是走吧。」裴寧扯了扯伍翹楚的衣服,小聲道。

  伍翹楚看了看擔心的裴寧,安撫的點點頭道:「嗯,我們不要理他。」她必須顧及裴寧的安危,否則若是今天只是她一個人的話,才不會害怕落跑呢。

  「站住,你想去哪?」男子見伍翹楚跟裴寧移動腳步想離開的模樣,馬上喝道。

  「我們要上班,今天的事情就算了,你快走吧。」伍翹楚連看都不想多看他一眼,拉著裴寧轉身就走。

  男子瞇起了眼眸,咬咬牙,突然發出一聲怒吼,朝伍翹楚揮刀過去道:「我得不到你,我就要毀了你。」

  他的速度飛快,怨恨的力量讓他力氣大增,瘋狂的朝伍翹楚及裴寧的方向砍去。

  伍翹楚迅速的閃開了他的攻擊,可裴寧的動作就沒這麼快了,踉蹌一下跌倒在地上。

  男子殺紅了眼,見傷不到伍翹楚,馬上將目標轉向了裴寧,有舉起刀刃往地上的裴寧揮去。

  「裴寧──」

  「啊──」

  伍翹楚的驚呼聲與裴寧同時響起,而接續的是持刀男子的悶痛聲。

  鮮紅的血沁出了白色的襯衫,緩緩的染紅了手臂。

  偕和風高壯的身子擋在了裴寧的前方,硬生生的替她承受了那一刀,可卻也同時迅速的反擊,將男子狠狠的揍倒在地,踢開了他鬆開在地上的刀刃,而跟在偕和風身旁的男子早就趨前將他擒拿了住。

  「裴寧,你沒事吧?」伍翹楚忙蹲到裴寧身邊將她扶起,心臟差點沒休克。

  「我沒事。」裴寧臉色蒼白的搖頭,他剛剛還以為自己就要一命嗚呼了咧,「幸好有這位先生救我。」她感謝的望向了面前的男子。

  伍翹楚這才有空去看看伸出援手的他,不由得怔愣了下,ㄟ,是他?昨天咖啡廳裡的那個色狼。

  「這位先生,真謝謝你。」裴寧哪知道他們之間曾經有過的「過節」,感激的道:「啊,你流血了。」

  偕和風看了看自己的手臂,微微扯唇,沒有說什麼。

  「偕先生,您沒事吧?」一個穿著體面的男子汗流浹背的跑過來,關切的詢問。

  「沒事。」偕和風淡淡道。

  「你們在搞什麼,怎麼會讓這種事情發生?」男子責罵的斥喝著擒拿著瘋狂男人的保鑣。

  「不怪他們,走吧。」偕和風制止住斥喝聲,舉步準備離開。

  「等等。」一直沒有出聲的伍翹楚喊住了偕和風。

  偕和風頓了頓腳步,闃黑的眸子詢問的望向她。

  「呃、我、我欠你一份人情,你說吧,要我怎麼還?」她有點不甘願又不得不似的道。

  偕和風的視線瞟過了她懊惱的神情,微微揚唇道:「你能還得起什麼?」

  「我──」ㄟ,他該不會是要她以身相許吧?

  「不用想了,我不需要。」偕和風淡淡道,隨及大步走了開,而一旁的男子也連忙跟了上前。

  「喂──」伍翹楚喊了聲,可知道也是白喊,就停了住。

  「好帥的男人,翹楚,他走進你們飯店了耶,不知道是不是住在那裡。」裴寧驚歎的道。

  「我不知道,不過,我會查出來的。」伍翹楚看著他的背影,堅定的道。

  她伍翹楚從來就不願欠人家人情,不知道為何,更不想欠他的。

  這筆債,她是還定了。

第二章

  「天,你的手?」擔憂的嬌嫩聲響起,女子關切的拉著偕和風的手查看著。

  「我沒事。」偕和風溫柔的回應,將衣袖染紅的襯衫脫下,露出了精壯結實的胸肌。

  女子白皙的臉上一陣燒紅,撇過臉去,不好意思望向他,低聲道:「我幫你擦藥。」

  偕和風還來不及阻止,女子已經轉身走了開,想是去找藥了。

  不管他們住在一起多久,那氣氛還是充滿了尷尬跟疏離,唉,他們的父母也真是丟了個大難題給他們,硬是要沒有愛情的他們結婚,甚至叫章筱靈一起跟他自美國返回台灣處理家族事業。

  門當戶對,這是父母常掛在嘴邊的一句話。

  其實對他來說,娶誰都無所謂,又何況章筱靈的確是個容貌兼具,性格婉約的好妻子人選,實在沒有什麼值得挑剔的地方。

  或許就這樣結婚也不錯吧……

  偕和風走進房間拿了件休閒的T恤套上,又走到了客廳,章筱靈早已經拿著藥水等在那邊了。

  「謝謝,我自己來就可以了。」偕和風坐在沙發上,朝她伸出手道。

  「沒關係,你自己擦不方便,就讓我來吧。」章筱靈在他身邊坐下,看著他手肘的傷口看了看,將藥水倒在棉花棒上,輕輕的擦拭著他的傷口。

  「幸好傷口不深,應該不用縫。」張筱靈邊擦邊道。

  「謝謝。」偕和風禮貌的道謝。

  「不客氣。」章筱靈微笑回應,將擦完傷口的棉花棒丟到垃圾桶,蓋好藥水後,站起身道:「那你早點休息,我不吵你了。」

  「筱靈。」偕和風在她轉身時喊住了她。

  章筱靈回頭詢問的望向他。

  「我想我們是不是該討論婚事了。」偕和風像是在談論天氣似的提起。

  章筱靈的臉上閃過一抹猶豫,可還是點頭道:「一切聽你的安排就可以了。」

  「你都沒有意見?」通常女人對自己的婚禮一向都是要求很多的不是嗎?

  「我相信你的品味跟能力,你一定可以安排一場很棒的婚禮的。」章筱靈的回答很得體也很奉承,可卻少了對婚事的期待與熱情。

  他們兩人都是一樣。

  「既然如此,那好吧,等我決定好一切會通知你。」偕和風贊同的點點頭。

  「嗯。」章筱靈應了聲,又轉身走回了房去。

  「等章筱靈離開視線之外,偕和風就輕輕的吁了口氣。

  這個女人就像一杯溫開水,讓人平淡舒服,卻一點都沒有任何刺激與衝動。

  她得體,有涵養,端莊,絕對是個可以帶出廳堂的女人,可是……比起那個女人,卻少了那麼多野性與狂放的美麗。

  嗤,怎麼會想到了那個女人?

  偕和風自嘲的扯起了唇角,腦中浮現了伍翹楚驕傲的美麗容貌。

  這是第一次,有個女人可以這麼強烈的吸引住他的注意力,是因為她的的狂傲不羈嗎?

  美麗的女人他見過不少,主動纏上來的更是多之又多,但從來沒有一個女人可以讓她的目光與思緒停留。

  這次卻是徹底的例外。

  他竟然到現在還會想起她?呵,是因為日子太平淡了,想找些刺激了嗎?

  偕和風甩了甩頭,將這個荒謬的念頭給甩了開。

  既然他已經決定要娶章筱靈,現在最重要的就是先把婚事處理妥當,也算給彼此再美國等待好消息的父母一個交代。

  至於其他的,就拋在腦後,只當是個花絮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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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拜託你,幫我查查吧。」伍翹楚站在飯店櫃檯前,雙手合十的哀求著。

  「唉,你這樣不是讓我為難嗎?」回答的是中年的男子,也是櫃檯人員的主管。

  「我不會告訴別人是你幫我查的,拜託嘛。」伍翹楚不放棄的道。

  「這……」中年男子有點動搖,畢竟伍翹楚也曾經幫過他不少忙,尤其在他老婆生病的時候,還自告奮勇的在他沒空時候帶她去醫院好幾趟。

  這個善良有正義感的女孩現在只是要他幫忙查一個人的房號,說不幫似乎有點兒說不過去哩。

  「王大哥,拜託。」伍翹楚的腰都要彎九十度了。

  王大空看著伍翹楚半晌,歎口氣道:「好吧,我查查就是了,可是你說你只知道他姓偕?」

  「嗯,我只聽到人家喊他偕先生。」

  「這樣資料好像有點太少,我沒把握可以查到什麼。」只知道姓氏,實在難查啊,「你想想看他有什麼特徵嗎?」通常房客若比較特別的,他們通常都會有印象才對。

  「他啊……」伍翹楚轉了轉眼珠子,邊想邊道:「他有雙深邃叫人猜不透的黑眸,身高大概有一八0吧,雖然穿著西裝,可是依然掩飾不了他健壯的肌肉,跟一般純粹坐在辦公室的「肉雞」,有很大的差別,還有,他長的是很帥啦,但是卻有種很高傲的神情……」

  「我知道了,他就是男的伍翹楚嘛。」王大空打趣道。

  伍翹楚愣了愣,隨級超級不茍同的道:「才不是呢,我才沒像他那樣對盯著人家猛瞧咧,他跟我一點都不像。」

  「好啦,開開玩笑罷了。」王大空好笑的道:「那你找他幹嘛?」

  「還債。」伍翹楚無奈的道:「他救了我最要好的朋友,所以這個恩惠我一定要回報才行。」不管他是不是個討厭鬼,至少算是有正義感嘍。

  「嗯,果然是你的個性。」王大空讚賞的點點頭,眼睛在電腦銀幕上瀏覽著,認真的尋找著關於這位偕姓的男子的資料。

  「真奇怪……」他邊看邊喃喃自語。

  「怎麼了?有什麼發現嗎?」伍翹楚好奇的將身子前傾問著。

  「是有姓偕的的房客,不過……」王大空的手指飛快的敲打著鍵盤。

  「不過什麼?」

  「他的住房資料被鎖了住,我的權限無法觀看。」真的是很奇異。

  「那至少可以知道房號吧?」伍翹楚又問。

  王大空還是搖頭,抬起目光看向她道:「沒辦法。」

  「這麼神秘?」伍翹楚皺起眉,「真是古怪。」

  「我只能說他一定跟咱們上頭的人有關係,否則不會保密到這個地步。」根據他的判斷,可能是什麼密探之類的。

  「好吧,既然這個方法行不通,我只好另外找其他方式了。」反正至少應該可以確定他是住在這裡,那就不怕找不到他。

  「你想要怎麼做?」

  伍翹楚微微笑了笑道:「土法煉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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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偕先生,有個女人四處打聽你的消息。」男子恭敬的朝坐在辦公桌後頭的偕和風道。

  「女人?」偕和風微微蹙起眉,視線並沒有自桌上的卷宗中抬起。

  「聽說她正一間一間的敲著飯店的房門,試圖找到偕先生你的落腳處。」男子繼續解釋。

  女人……他不記得自己在台灣有認識什麼女人,並且「熟稔」到必須要一間一間敲著飯店房門尋找他。

  「不用理會她。」偕和風不以為意的道。

  「可是──」

  「反正她上不了這個樓層,隨她吧。」偕和風將視線移到了桌上的電腦,表示話題結束。

  男子知道自己老闆的脾氣,屈了屈身退了下去,不敢再多做建議。

  話題結束,偕和風將專注力放在工作之上,完全忘記了有個女人逐一敲門找他的事情,直到外頭傳來了吵雜的聲響。

  「放開我,不要碰我。」女人的聲音傳進了房內。

  好熟悉的聲音?偕和風的視線忍不住放向了遠處了房門,塑起了耳朵聆聽。

  「這位小姐,請你馬上離開,否則不要怪我們不客氣。」男子嚴峻的警告。

  「我只是找人,又不是作奸犯科,你們未免也太反應過度了吧?」女人的聲音充滿了不滿。
  「這層樓只有高級主管才能上來,你沒有通行症就闖上來,本來就已經違反公司規定,請馬上離開。」

  「呃、是嗎?這層樓只有高級主管才能上來嗎?好吧,那是我沒有弄清楚,違反了規定,我馬上離開就是了,對不起。」伍翹楚感到抱歉的聲音落下後,似乎是件已經平靜,維持了短暫的沉默。

  「喂,你想幹嘛!」沉默沒半晌,另一陣吵雜的聲音又霍的響起。

  吆喝阻止聲夾雜著雜沓的腳步聲,越來越大聲,越來越逼近,直到偕和風站起身走向了門旁,將門打了開,對上了一雙緊張卻意志堅定的的雙眸。

  「我終於找到你了。」這是伍翹楚見到他的第一句話。

  「偕先生,對不起,我們馬上將她帶走。」被闖關的護衛連旁上前說道。

  偕和風舉起手,阻止了他們繼續的動作,低沉的聲音在長廊迴盪,「你們先下去吧。」

  「那她──」幾個男人在偕和風嚴厲的眼神中住了口,連忙聽話的退了開。

  伍翹楚好奇的看著眼前的這一慕,心中暗忖著,這姓偕的男人想必是來頭不小呵,瞧那些人對他必恭必敬的,就像太監遇到皇帝似的。
  「進來吧。」偕和風睇了她一眼,轉身走進了房內。

  伍翹楚跟著走了進去,站在了客廳中,看著房內的裝潢,忍不住驚歎一聲。

  這跟電視上常出現那種總統套房的級數真是有過之而不及。

  他到底是個怎樣的人物?她心中忍不住好奇了起來。

  「聽說你到處找我?有什麼事嗎?」偕和風在沙發上雙腳交疊而坐,黑色的眸子直視著伍翹楚道。

  「呃、找你當然是有事。」伍翹楚被他盯著有點兒不自在,指了指他對面的沙發道:「我可以坐下嗎?」她實在是很不習慣這樣站著被「觀賞」。

  偕和風點點頭,做了個請坐的表情。

  伍翹楚挑了個離他最遠的位置坐了下來,清了清喉嚨道:「你為了救我的朋友受傷,這個恩情我一定要還你,你說吧,有什麼我可以做的,我一定替你做到。」

  原來是為了這個?他算是見識到這個女人堅持及頑固的一面了。

  「我不是已經說過不需要了?」

  「我不習慣欠人家人情,就算你說不需要,我的良心也過意不去。」

  偕和風微微扯唇,點了根煙輕吸了口,吐出了長長的白色煙霧。

  「你認為,你有什麼可以為我做的呢?」偕和風凝視著她問。

  「只要你說得出口,我就做得到。」伍翹楚打包票似的挺直了胸膛。

  「我說什麼你就做什麼?」偕和風挑眉問。

  「當然!」她義氣十足的保證,可在看到他嘲弄的目光後馬上後悔,「ㄟ……不過我先聲明,我不出賣色相的。」

  她可不想為了報恩以身相許哩。

  「哈哈哈!」偕和風突然笑了笑,故意調侃的道:「我以為你說過,只要我需要你就一定會做到。」

  「你──」果然是色狼,「我、我……」該死,都怪自己話講太快。

  「算了,你走吧,我本來就不期望你做到。」偕和風站起身轉頭走向一旁的桌前,發現自己在逗弄她時感到了樂趣。

  伍翹楚整個臉蛋一熱,她最不能忍受自己被認為是那種說話不算話的懦夫了。

  她倏的自沙發上站了起來,咬著牙,憑著一股衝動將身上的T恤脫了下,露出了衣服底下的黑色蕾絲胸罩。

  玩笑開到這邊也差不多了,偕和風正想轉過身告訴她自己一點沒興趣時,卻在看到她動手將褲子褪到腳踝邊時震撼的怔愣了住。

  眼前的她,線條姣好的身軀上只剩下一套黑色的蕾絲內衣褲遮蔽,露出了大部分的白皙肌膚,晶瑩剔透的彷彿燈光都可以穿透。

  那蕾絲內衣幾乎要遮不住她豐腴飽滿的乳房,還有那隱隱約約自底褲顯現的三角地帶。

  偕和風可以感覺到自己的小腹一緊,胯間瞬間的硬挺了起來。

  「你在幹什麼?」他沒想到自己的聲音會是如此的粗嘎,完全失了他原本預期的無謂與鎮定。

  「我伍翹楚,說到做到。」她倔強的想要讓自己表現的毫不在乎,可聲音中的顫抖卻洩漏了她的害怕的情緒。

  「你不用逞強,穿上衣服吧。」克制著自己想要在將視線放縱的瀏覽在那副曼妙胴體的慾望,偕和風壓抑著心緒道。

  「不,這筆債今天還清之後,我們之間就沒有什麼瓜葛了。」伍翹楚忍著顫抖,繼續舉起手想將胸罩脫下──

  「不要脫了。」偕和風低吼了聲,衝上前將她攬住了懷中,阻止她的動作。

  可才將她抱入雙臂中,他就開始後悔了。

  即使隔著他的衣物,他依然可以感受到自她身上傳來的溫度與柔軟。

  那女人的馨香隨著每一次的呼吸鑽入了他的鼻息之間,大大的影響著他的自制力。

  「該死,你走吧。」用盡了所有的力氣,好不容易他才將她自懷中推開,連忙轉過身背對著她,就怕自己會失態。

  「我……我不走……」伍翹楚咬著下唇,堅持的道:「我一定要還你人情。」話雖這樣講,可其實她的每一個細胞都僵了住,根本無法動彈。

  冷冷的空調吹撫過她光裸的肌膚,讓她不由得打了個寒顫。

  現在的她卡在中間,理智告訴她應該要趁機停止離開,可固執的個性卻讓她無法違背自己的承諾,只好硬著頭皮繼續。

  這還是她第一次這樣在男人面前裸露著身子,接下來會發生的事情也全都只有在電視電影或小說中才看過,光用想像的,就夠她緊張的幾乎要胃痙攣了。

  不行,她伍翹楚不是個懦夫,早死早超生,她還是速戰速決吧。

  看著他高壯的背影,她緊咬著下唇,心一橫,將胸罩給脫下,抬起腳步走向他,伸手碰了碰他的背──

  偕和風的身子在她的碰觸下整個一震,緊握在身側的雙拳洩漏了他極力克制的慾火。

  「告訴我,我該怎麼做……」她壓抑著聲音道。

  「我不是說你什麼都不用做──」偕和風轉過身想要請她停止,可卻在看到她美麗的雙峰呈現在眼前時,喉頭一窒,什麼話都說不出口了。

  他看著她的眼神,彷彿她是世界上最完美無暇的珍寶似的,讓她不由得忘卻了恐懼,反而驕傲的呈現著自己的身軀。

  「種莫名的騷動開始在她的腹部聚集,她的身子在他的注視之下逐漸的發熱,那熱浪襲過她的每一吋肌膚,在她神秘的三角地帶燃起了一簇簇的火苗。

  不知道是誰開始的,在伍翹楚意識到時,自己已經被攬入了他堅實的胸膛之中。

  男人的身體原來竟是這樣的堅硬,跟女人截然不同。

  雖然追求者眾,可這還是她第一次跟男人這樣親匿的接觸。

  他的大手此刻正輕柔的撫過她的長髮、臉頰、頸項,緩緩的下移,覆住了她柔嫩豐滿的胸部。

  「種陌生的奇妙感覺宛若閃電般的竄過了她的身軀,尤其在他的手指找到了她尖挺的蓓蕾而輕輕揉捻之時,那酥麻的感覺讓她的身子幾乎癱軟在他身上,只能發出無助的呻吟。

  她的嬌喘聲彷彿最強烈的春藥,讓偕和風所有的理智全拋到了九霄雲外,只想要感受她的甜美嬌嫩。

  安靜的空間中,粗重的喘息聲與嬌吟聲交雜著,伍翹楚幾乎不敢相信那媚惑的聲音是屬於她的。

  她想要阻止自己的「放蕩」,可卻毫無能力,只能任由自己隨著那情慾浪潮載浮載沉。

  不知何時,他們相擁滾倒在沙發上,偕和風的上衣也被扔在了一旁。

  兩副滾燙的身軀緊擁在一起,她豐腴的胸脯壓入了他堅實的胸肌,勾動了更加熾熱的慾火。

  偕和風的唇此刻已經迫不及待的覆住了她的,靈巧的舌頭熟稔的鑽入了她的唇內,勾弄著她生澀的舌尖,吞入了她的每一聲嬌吟。

  她好熱好熱,體內的空虛讓她忍不住扭動著身子,渴望更多的碰觸,甚至伸出手急切的想要解開他的皮帶。

  情火正熱,忽地,電話聲響起。

  「鈴──鈴──」

  電鈴聲並沒有鑽入沉浸在慾望之中的兩人耳中,直到答錄機傳來一個女人的聲音。

  「和風?你在嗎?」是章筱靈,「我只是要告訴你晚上我有點事不回家吃飯了,就這樣,晚點聊,掰。」

  偕和風的身子猛的一僵,一個翻身,離開了伍翹楚的身上,在一旁的沙發上坐起。

  方纔遺失的理智在瞬間全部湧回了腦袋,只餘下彼此沉重的喘息聲證明了方纔曾經發生過的激情。

  「剛剛的事情就當沒發生,你也不要再說什麼還債不還債的了。」偕和風努力讓自己的聲音維持平靜,隨手將她的衣服拋向了她,讓她遮蔽。

  伍翹楚也已經坐起,拿著衣服遮住了裸露的胸前,突然覺得自己有夠糗的了,竟然會讓男人對他說出這種台詞。

  「我還有事情,你請回吧。」偕和風已經將衣服穿回,站起身走向了工作桌,示意自己的忙碌。

  不斷的被下逐客令讓伍翹楚的臉一陣火熱,手忙腳亂的將衣物全穿好,強自鎮定的道:「剛剛的事情怎麼能當做不算數?好歹我也還了一半,剩下的另一半,我會找時間還給你的,再見。」

  不等偕和風回答,伍翹楚已經轉過身衝了出門。

  她知道自己若繼續待下去,心臟一定會從胸腔蹦跳出來的,天,她到底是怎麼了?為什麼胸口會感覺這麼的臊熱,好像有什麼想宣洩卻無法找到出口似的窒悶?

  伍翹楚腳步踉蹌的逃離了現場,這是她這輩子第一次這樣的慌亂失措,而且……是為了一個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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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子 | 2009-8-18 11:25:14

第三章

  「翹楚?」

  裴寧已經不知道喊了她多少次了,可伍翹楚卻好像魂遊四海似的,完全沒有聽到她的叫喚。

  「瑋姐來了。」通常每次這樣一講,伍翹楚就腳底生煙溜的快。

  可今天……ㄟ,怎麼她還是那副癡呆樣啊?

  怪怪,有問題,該不會……「翹楚,你是不是生病了?哪裡不舒服?要不要看醫生?」裴寧連忙伸出手觸碰著伍翹楚的額頭,「嗯,好像有點發燒喔。」

  「我是發騷,不是發燒。」伍翹楚回神,沒好氣的自嘲。

  「怎麼了,你回魂啦?」裴寧放心的鬆口氣,打趣道。

  「我也不知道我怎麼了……」她無精打采的將下巴放在桌上,一點都不像平常生龍活虎的伍翹楚。

  「你真的生病啦?怎麼看起來這麼沒元氣。」裴寧仔細的打量著好友的神情,試圖找出些端倪。

  「沒事,可能是天氣太熱的關係吧。」她哪好意思說,自己是為了一個男人失魂落魄。

  自從那天那一場脫軌的激情纏綿之後,她只要一閉上眼睛就會想到他那張英俊的臉孔及結實的胸肌,還有他熟練的親吻……啊,她要瘋了。

  為何每次一想到那一天,她的心臟就莫名其妙的狂跳,接著就是全身發燙,胸口窒悶?

  到底是怎麼回事?

  這是生病嗎?

  「啊,好悶啊。」她忍不住喊道。

  「悶啊?那……那我們去找秦昊好了。」裴寧建議。

  「找他幹嘛?那更無趣。」伍翹楚沒興趣的道。

  「那……對了,我都忘記問你了,你找到那個男人了沒?」她知道依照伍翹楚的個性,肯定不會延遲行動的。

  被問到心頭那個煩惱的根源,伍翹楚的神色變了變,隨即佯裝自然的道:「你不用問這麼多啦。」

  「怎麼能不問呢?好歹她也算是我的「救命恩人」耶,若是你找到他記得通知我一聲,我也要再跟他好好道謝一次才行。」要不是他擋下那一刀,現在的她說不定都破相了呢。

  「喔。」伍翹楚敷衍的應了聲,她現在都不知道自己該什麼時候再去找他還那另一半的債哩。

  裴寧觀察著伍翹楚的神色半晌,突然若有所思的道:「你有事情瞞著我。」

  伍翹楚的聲音因為心虛而稍微大聲了些,「我、我沒有。」

  「你今天真的有夠古怪的,翹楚,看著我。」裴寧伸出雙手捧住她的臉,將她的臉扳向自己道:「說吧,你到底在煩什麼?」

  伍翹楚的嘴開開闔闔了好幾次,原本想要說沒什麼的,不過她知道這個裴寧平常雖然是溫吞吞的,可一旦確定要問出真相時,是絕對不會輕易善罷甘休的。

  「男人……」她咕噥道。

  「什麼?」裴寧有點懷疑自己的耳朵。

  「男人啦,我在煩那個男人。」說就說嘛,反正她一向不善於隱瞞。

  「天啊,我有沒有聽錯啊?伍翹楚竟然會為了男人煩惱?」天要下紅雨了嗎?

  「你再虧我的話我就不說了。」伍翹楚的臉一紅,賭氣道。

  嘖嘖嘖,竟然會臉紅?!裴寧更驚訝了。

  「好嘛,我不虧你了,你快點告訴我到底是怎麼一回事?」裴寧一副洗耳恭聽的模樣。

  伍翹楚抿了抿唇,輕歎了聲,把自己找尋到偕和風的過程緩緩道出,不過稍微跳過了他們之間的「接觸」。

  「哇,他這麼神秘啊,竟然還這麼難找。」裴寧好奇的道:「會不會他是哪國的王子還是外交使節,所以才會這樣神神秘密的啊?」

  「你會不會想太多啊?」伍翹楚翻翻白眼道。

  裴寧吐吐舌,笑笑道:「不過那個男人真的不太像一般人,有種特殊的氣質。」

  「也不過是個好色鬼。」伍翹楚嘀咕道,不過這次講的卻不是那麼的確定了。

  畢竟,他好像一直在拒絕她的「報恩」耶?

  可是他擁抱她時的雙臂卻又是如此的強勁,親吻著她的雙唇是如此的纏綿……

  天,她又想到在他懷中的感覺了,一種奇怪的感覺又開始在她體內亂竄了。

  「你剛剛說什麼?色鬼?」裴寧訝異的瞪大了眼,好像聽到了什麼大秘密似的。

  「沒有啦,我、我沒有說什麼,你聽錯了。」這可不能說。

  「是嗎?我怎麼好像聽到什麼色不色的……」裴寧懷疑的道。

  「你從以前就是這樣迷迷糊糊的,連聽人家講話都會聽錯。」伍翹楚惡人先告狀。

  「喔……」裴寧也搞不清楚,只有乖乖閉嘴。

  「對了,你剛剛還沒說,你找到他之後,打算怎麼做?」她突然想起什麼似的問道。

  這個問題讓伍翹楚一時語塞,不知道該怎麼回答,要是讓裴寧知道她「已經」做了的事,一定會訝異的連下巴都掉了吧。

  「不知道他的傷勢如何?應該沒什麼大礙吧?」沒察覺到伍翹楚臉上怪異的神情,裴寧自顧自的講著。

  「應該沒事啦。」能夠這樣抱著她打滾,想必是沒啥關係。

  「你怎麼知道?我看那一刀劃的不輕耶。」裴寧看向伍翹楚道。

  「ㄟ,我猜的。」伍翹楚隨便給了個答案。

  「好吧,我看下次你幫我約他出來,就說我想請他吃頓飯答謝他。」

  「再說啦。」伍翹楚揮揮手,又將下巴靠在桌上發呆了起來,這次的思緒則是飄向了那一通電話。

  那是個溫柔嬌嫩的聲音,想必聲音的主人一定也是個水靈靈的美麗女人吧。

  他們之間會是怎樣的關係?不回家吃飯?不是家人就是女友吧?

  女友……

  為什麼這個臆測讓她有種怪怪的感覺,好像不太想去想像他是個有女友的男人。

  不過說真的,憑他的長相,要說他有多少女人都可能,更別說只是個女友了。

  切,她想這多幹嘛?反正她跟他又沒有什麼瓜葛,他有幾個女人與她何干?

  真是不該再想了,只是……腦子卻好像有自己意識似的老在那張英俊的臉上打轉。

  不行,她得找點事情做做以免自己老想這些無謂的瑣事。

  「翹楚?」裴寧看著突然站起身的伍翹楚,納悶的喊了聲。

  「我突然想起我還有事,抱歉喔,下次請你吃飯。」不等裴寧開口,伍翹楚已經動作迅速的衝出了咖啡廳。

  「好奇怪喔……」今天的伍翹楚真的好奇怪,一點都不像平常的伍翹楚,老是若有所思的發呆著,還嘀嘀咕咕的講了一堆她聽不懂的話。

  真的好奇怪喔,裴寧搔搔後腦勺納罕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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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翹楚,會不會累?稍微休息一下吧?」和藹的中年婦人關心的詢問著。

  「沒關係,我不累。」伍翹楚微笑的搖搖頭,繼續手上的工作。

  「現在像你這樣乖的年輕人真的是很少見了,翹楚,真的是謝謝你。」中年婦人感動的道謝。

  「潘阿姨,你不要這樣說,助人為快樂之本,所以我現在做的事情也是為了讓自己快樂啊。」伍翹楚笑著道。

  她一直都有參加慈濟的義工行列,只要她一有空,就會盡量參加任何救濟助人的行列,而今天,她是幫忙參與一個慈善募款的活動,製作一些名牌之類的小東西。

  「像你這樣漂亮的小姑娘,大部分都忙著去約會了,真多虧了你這麼有心。」潘雯若看著伍翹楚,臉上滿是讚賞。

  「阿姨你不要再誇我了,這樣我會太驕傲喔。」伍翹楚被誇的都臉紅了。

  「呵呵,你是有驕傲的本錢啊,要是我有兒子的話,一定要你當我的兒媳婦。」潘雯若拍拍她的手道。

  「是啊,真是太可惜了。」反正只是說說,伍翹楚也順著她的話講,好讓長輩高興高興。

  「咦,不過我倒是有侄子,說不定真的可以介紹你們認識認識喔。」潘雯若突然想起什麼似的,認真的考慮著。

  「呃、不用麻煩啦。」伍翹楚不好意思的笑笑,面對潘雯若的熱情,真不知道該怎麼回應才好。

  「不麻煩不麻煩,等等他也會來,我再找機會給你們介紹一下。」潘雯若爽朗的扯開嗓門道。

  伍翹楚尷尬的笑笑,也不知道該怎麼拒絕,只好埋頭繼續手上的工作。

  她現在根本就一點都不想交男朋友,也不想跟男人有任何的牽扯,想想只要一跟男人有牽扯就有麻煩,就像「他」……

  呸呸呸,幹嘛又想到他?不就是為了要停止胡思亂想才猛找事做的嗎?

  伍翹楚懊惱的咬咬唇瓣,努力讓自己自那煩雜的思緒中抽離。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潘雯若的聲音又響了起來,招呼著伍翹楚道:「翹楚,該休息一下了,我們去吃些東西吧,阿姨請你。」

  「潘阿姨,我還不餓。」伍翹楚笑笑想婉拒。

  「怎麼會不餓呢?你們年輕女孩就是喜歡減肥,看看你手腕細的都要斷掉了,不行,再怎麼樣你一定都要吃一點。」潘雯若不管伍翹楚願不願意,拉著她的手腕就往外走。

  伍翹楚只好無奈的跟著她走,畢竟人家是好意,也不好過於堅持了。

  「呃、阿姨,我們要去哪吃?」伍翹楚不解的看著潘雯若拉著自己走向了大樓的電梯。

  「我剛剛不是說過我的侄子今天也會來嗎?我剛剛才打電話給他,叫他一起到頂樓的餐廳吃個晚飯。」潘雯若朝她眨眨眼道。

  「阿姨,這樣不太好意思吧。」她真擔心自己等不會不小心露出無趣的神情啊。

  「不會不會,他剛從美國回來,我跟他也很久沒見面了,剛好大家一起聚聚,有什麼好不好意思的。」潘雯若邊說邊將伍翹楚拉進了電梯,根本不給她有任何拒絕的機會。

  這座電梯是直達飯店頂樓餐廳的專屬電梯,幾十層高的大樓,沒一會兒就到達了頂樓。

  電梯門打了開,餐廳裝潢古典高雅,服務人員訓練有素,馬上有人上前做了簡短的詢問之後,有禮貌的引領她們走向了內側的包廂中。

  「我們先坐一下,我想他馬上就會到了。」潘雯若將提在手上的LV包包擱在一旁,好整以暇的等著。

  伍翹楚點點頭,既來之則安之,也只好乖乖的坐在旁邊等候。

  她知道參加慈濟的很多長輩家境都不錯,看樣子潘阿姨應該也屬於所謂的上流社會人士吧,有錢又樂善好施,真的是好人,連替別人介紹對象都這麼熱心,只不過,她真的不需要啊,唉,還是想想等不要怎樣婉轉的拒絕才是。

  「叩叩叩──」

  敲門聲在伍翹楚出神的時候響起。

  「來了來了。」潘雯若開心的道,視線望向了包廂的門口。

  伍翹楚同樣的將注意力放在了敞開的門扉──

  這一瞧,整個人霎時自座位上彈跳了起來。

  怎麼會是他?!

  而同樣訝異的光芒也在同時閃過了偕和風的眸底,不過很快的就又恢復了平常的陌生。

  「和風,快過來,姑姑幫你介紹朋友。」潘雯若朝偕和風招了招手道。

  偕和風微微扯唇,走進來門內的身後卻帶著一個女人,讓潘雯若的笑容尷尬的僵在了唇邊,神色怪異的望了眼伍翹楚。

  「筱靈,這是我姑姑,」偕和風牽著張曉靈的手為他們彼此介紹,「姑姑,這位是張筱靈。」

  「姑姑。」章筱靈禮貌的喊了聲,視線隨即移到了伍翹楚臉上,等待他們的引見。

  「呃、你好。」潘雯若沒料到偕和風會帶女人一起出席,有點兒反應不過來,乾笑幾聲道:「我替你們介紹一下,這是伍翹楚,是個心地善良又熱心助人的好女孩,是我慈濟的晚輩。」

  「哪哩,是阿姨過獎了。」伍翹楚被誇的一陣困窘,趕緊揮手搖頭的道。

  「我可一點都沒有誇大喔,翹楚真的是個溫柔的好女孩,我還想說要是我有兒子的話就一定要叫她當我媳婦的,可惜……」潘雯若瞟了眼偕和風跟章筱靈,歎口氣道:「真是無緣啊。」

  這番話讓伍翹楚更加尷尬了,她從來沒有這樣想要挖一個地洞鑽進去過。

  「我想像伍小姐這樣『溫柔善良』的女人一定很多追求者。」偕和風淡淡的道,但眸底的那抹戲謔卻不偏不倚的落入了伍翹楚的眼中。

  「那是一定的。」潘雯若用力的點點頭道,拉著伍翹楚的手道:「放心,你很快就會找到一個好對象的。」

  呃、她放心的很,也一點都不想找啊……伍翹楚只能在心中無奈的OS。

  「和風,有機會的話也替她介紹介紹幾個朋友啊,你應該很多條件不錯的朋友才是。」潘雯若繼續道,好像不將伍翹楚推銷出去誓不甘休似的。

  「我有個朋友跟翹楚還蠻適合的,我想有機會請你們一起出來吃吃飯聊聊。」開口的是章筱靈,她純真的眼神望向了伍翹楚,友善的道:「希望你不介意我喊你翹楚。」

  「沒關係。」伍翹楚笑的有點不自然,眼光不自覺的瞄了眼一旁的偕和風。

  這個女人應該就是那天從答錄機中傳來的聲音的主人,果然跟她想像的一樣,溫婉而有氣質,不過若是讓她知道她跟偕和風之間曾經發生過的事情,不知道她還會不會這樣對她微笑啊。

  「種罪惡感突然在她心口蔓延了起來,要是她知道他有女朋友,她是怎麼都不可能做出那種事情的。

  「太好了,翹楚,有機會就要好好把握喔。」潘雯若好像比伍翹楚還要開心似的道。

  伍翹楚無力的笑笑,反正今天她就由著潘阿姨,讓大家誤會她是一個多需要男人的孤獨女人吧。

  「來,吃飯吧,等下慈善活動就要開始了,和風,你可以多多捧場喔。」潘雯若朝侄子道。

  「姑姑說的話,我怎麼敢不聽。」偕和風微揚唇畔回應。

  「果然是我的好侄子,又帥又有愛心,哪有男人比得上你啊。」潘雯若朗聲稱讚,視線飄過了章筱靈,又瞄了眼伍翹楚,悄聲道:「可惜吶……」

  那聲音雖然不大,卻剛好足以輕輕的鑽入在場所有人的耳中,讓伍翹楚的臉頰又是一陣臊熱,趕緊拿起水杯就口掩飾自己的尷尬,卻又差點被嗆到,連咳了好幾聲。

  「你沒事吧?」章筱靈關心的問。

  「呃、沒、沒事。」伍翹楚用手拍了拍胸口,困窘的搖頭,猛的站起身道:「我突然想到我還有事情要辦,你們慢慢吃。」

  「翹楚?」潘雯若訝異的看著伍翹楚。

  「對不起潘阿姨,改天我再請你吃飯賠罪,我不打擾你們的家庭聚會了,再見。」不等潘雯若再出聲,伍翹楚胡亂的朝他們笑了笑,隨即連忙撤離了現場。

  「我去送她。」偕和風也跟著站起,沒看潘雯若跟章筱靈的反應,隨著伍翹楚的身後走了去。

  「等等!」偕和風在電梯門關上前閃進了電梯門。

  「你、你跟上來幹嘛?!」伍翹楚愕然的問,心臟卻突然不爭氣的狂跳了起來。

  「我有話要跟你說。」偕和風淡淡的道。

  其實說真的,他對於這個問題也感到不解,會跟上來只是一股衝動,而等他意識到的時候,他已經撇下包廂內的兩人追了出來。

  「說什麼?」封閉的電梯中只有他們兩人,讓她更明確的感受到他高大身影的壓迫感及那屬於他的淡淡男人氣息。

  跳,跳,跳,伍翹楚覺得自己的心跳聲好像在打雷似的充斥了整個空間。

  她悄悄將身子移遠些,免得自己如擂鼓似的心跳聲被他聽到,那不就糗死了。

  「上次──」

  「我知道,」才聽到上次兩個字,伍翹楚已經飛快的打斷了偕和風的話,連珠炮似的道:「我不會在你女朋友面前說溜嘴的,況且那時我不知道你已經有女朋友了,若我知道的話,就算你在怎樣要求我,我也不可能用那種方式還債的。」

  「我要求你?」偕和風的唇畔飄起抹嘲弄的笑意,看的伍翹楚覺得很刺眼。

  「不、不是嗎?」他幹嘛一副好像是她主動的模樣。

  「我記得一直出口阻止的人好像是我,而堅持脫衣服的人似乎是你?需要我重新喚回你的記憶嗎?」他靠近她,低喃的聲音充滿了磁性。

  「那、那是你用激將法……」天,她根本不需要他喚醒她的記憶,那纏綿的一幕早就像生根似的在她腦海不斷的重複上演,搞得她心慌意亂。

  「是嗎?你的意思是說,你在我身下扭動的身軀是是抵抗?在我唇下的呻吟是拒絕嗎?」他的唇此刻已經靠上了她的耳畔,那低喃的音調讓伍翹楚的每一個細胞霎時酥麻了起來,腦袋也幾乎要停止了運轉。

  這是怎麼一回事?她又要開始不對勁了。

  「你、你不要靠近我……」她的語氣虛弱的毫無說服力。

  「你在怕什麼?」他不但沒有拉開距離,反而又微微移近了幾吋,親匿的問。

  他溫暖的鼻息輕觸上她臉頰的肌膚,讓她的身子不由得微微輕顫著。

  他俊薄的唇片就在她的眼睫前開合著,竟然讓她有種想要「一親方澤」的衝動。

  天,她快瘋了,在她體內產生的變化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向就只有她在罵人家色狼的份,可現在怎麼角色反而顛倒了過來,想要動手動腳的卻成了她?!

  「我、我伍翹楚的字典裡從來沒有「怕」這個字,你想太多了。」強迫自己按捺住心頭的悸動與迷亂,她偽裝冷靜道。

  「這麼說,我可以要求你那另一半的償還嘍?」看著她白皙的臉蛋浮現紅暈,偕和風情不自禁的舉起手輕撫過她的臉頰。

  這不是他的本意,他只是想捉弄她,可卻發現自己也幾乎失控。

  「你──不、不能那樣,我、我不想傷害另一個女人。」他的觸碰讓她的雙腿發軟的幾乎要支撐不了自己的身子,僅存的理智正一點一點的流失中。

  眼不見為淨,她索性閉起眼睛,試圖抵擋從他那邊傳來的誘惑。

  不知道過了多久,一切寂靜無聲,耳邊只傳來了自己的心臟怦跳聲。

  她又緩緩的睜開了眼睛。

  只見偕和風早已經好整以暇的退到了電梯的另一邊,而電梯門也早已開啟,湧入了幾個要上樓的路人甲乙丙,好奇的瞪著她看。

  「請問你還要上樓嗎?」其中一個人禮貌的詢問。

  胡亂的搖搖頭,伍翹楚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逃出電梯的,只記得那一雙戲謔的黑眸如影隨形的跟在她身後,讓她意亂心慌,失去了自我……

第四章

  「全都是費洛蒙惹的禍!

  這是伍翹楚連日來想破腦袋想出來的結論。

  以前的她,從來不相信男女之間可以在沒有感情的狀況下產生肉體的化學變化。

  可現在她不得不承認,只要她一靠近那個男人,身體所有的機能就像是停止了一切功能,只能敏銳的感受到他的存在與氣息。

  以往面對男人所展現的霸氣與不屑,全都在他面前化為烏有,只會不爭氣的臉紅心跳。

  他一定是她的剋星。

  不行,她伍翹楚怎麼能落得這般狼狽的境地?

  況且人家已經有女朋友了耶,她怎麼還能這樣不知恥的想要親吻他那片俊薄的唇瓣,想要讓他擁進他那副結實的胸膛?

  天,活了二十五年,拒絕的男人多如過江之鯽,她怎麼會在此時此刻變成一個對男人沒有招架之力的白癡?

  這對她來說簡直就是個侮辱啊……

  萬能的上帝,請賜給她神奇的力量,讓她趕緊恢復正常,再遇到他也不會有任何反應吧!

  「翹楚,你有沒有聽說?」同事黃心沂突然靠近她問。

  「什麼?」伍翹楚轉向她,一臉納悶。

  「聽說總公司派了一個人來查飯店財務。」黃心沂神秘兮兮的壓低了音調。

  「喔。」伍翹楚不感興趣的應了聲,這跟她們有什麼關係嗎?她現在要煩的事情更大條咧。

  「上頭現在一片風聲鶴唳,我擔心會影響到我們的飯碗耶。」不管伍翹楚有沒有反應,黃心沂自顧自的道。

  「他們爭權奪利的戲碼,怎麼會影響到我們呢?」她們也不過是領薪水的小老百姓,應該沒有偉大到這個地步吧。

  「你沒聽說過,很多企業都是這樣,只要新老闆入主,底下的員工就統統被撤換嗎?」黃心沂煞有介事的說。

  「那是企業轉手經營,而你說的是總公司派人來查飯店財務,表示只是公司內部的問題,就算要撤換,也只是撤換掉搞鬼那一派人馬的心腹罷了,放心吧!」伍翹楚分析。

  「哦,你這樣說好像也有道理喔:」黃心沂想了想,贊同的點頭,「這樣我就放心了,不過……聽說這次派來的人是小老闆,總集團的實際運作都是他在處理耶!」她又八卦起來。

  「管他是誰,反正跟我們無關,我們只要做好本分的事情就好了。」她對八卦沒啥興趣。

  碰了個軟釘子,黃心沂只好摸摸鼻子住口,轉身走向另一個愛八卦的同事。

  耳根子終於可以清靜清靜了,伍翹楚正想要處理手上的工作時,電話的內線鈴聲卻響了起來。

  「我是伍翹楚。」她接起電話,職業性的道。

  「現在有人會去接你,你跟著他走。」電話另一頭傳來命令似的語氣,是她的耳朵聽錯了嗎?

  「請問——」伍翹楚的疑問還沒有問完,電話另一端已經迅速的掛上。

  看著斷了訊的話筒,伍翹楚困惑的掛上電話,思索著方纔那通突如其來的電話所代表的意義。

  是誰會來接她?為什麼接她?要帶她去哪?

  什麼都沒說清楚就要她跟著人家走,真是很莫名其妙耶?

  「伍小姐?」她還在思索之際,身邊已不知不覺站了個人,禮貌的喊著她。

  抬起頭望向出聲的男子,是個陌生的臉孔。

  「什麼事?」她問道。

  「是陳先生要我來接你的。」男子道。

  陳先生?

  「我不認識什麼陳先生。」

  「你跟我走就知道了。」男子微笑道。

  伍翹楚暗忖了半晌,拿起包包,站起身,「走吧。」

  與其在這邊臆測,不如去看個究競,反正她什麼都沒有,就是膽子大,去就去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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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怎麼想都不會把那個陳先生跟飯店亞洲區負責人陳鏡湖聯想在一起。

  站在飯店頂樓的負責人辦公室中,伍翹楚只覺得一頭霧水,怎麼想都想不出為何這樣一個大人物要「鬼鬼祟祟」的找她這個小人物見面。

  「我知道你現在一定覺得很奇怪,為什麼我要找你對嗎?」陳鏡湖坐在辦公桌後,直盯著她瞧。

  「我想陳先生這麼做必定有你的理由,只是找不知道我能為你效勞什麼?」伍翹楚毫不畏懼的回視他。

  陳鏡湖扯扯唇,雖然已經一頭白髮滿臉皺紋,可那雙黑眸卻依然犀利,「我知道你一向對公司盡忠職守,是個值得表揚的好員工。」

  她是嗎?這些話說得讓她有點心虛耶。

  伍翹楚尷尬的扯扯唇,等著他的下文:

  「你最近跟一個男人走得很近?」陳鏡湖突然話鋒一轉,問道?

  伍翹楚微微蹙起眉頭,反問他,「請問這跟我的工作表現有什麼關聯嗎?」不要說她沒有,就算她有,那也屬於員工的私生活不是嗎?

  「呵呵,若是平常的狀況當然沒有,不過那個男人不是普通男人,所以自然有很大的關聯。」陳鏡湖道。

  「對不起,我不懂你話中的含意。」

  「偕和風!」陳鏡湖緩緩說出了個讓伍翹楚愣住的名字。「我想你應該知道我的意思了。」他微微笑了笑。

  「我還是不知道。」雖然口中這樣說,但心頭好像有種想法模糊的閃過。

  「你也知道最近美國總部派了小老闆過來查帳。」他提示。

  不會吧……難道偕和風就是……伍翹楚腦中一陣清明,難怪,難怪他的住房檔案全部鎖住了,而且還住在那層高階主管才能進出的V」P室,身旁還總是跟著幾個彪形大漢。

  「那、那跟我有什麼關係?」她實在有些搞混了,心緒因為方纔的撼動而無法平息。

  「我希望你能幫我——不,幫公司做一件事情,」陳鏡湖道。

  伍翹楚還是困惑的看著他。

  「我要你親近他,告訴我他的一舉一動。」

  這是要她當Spa嗎?伍翹楚開始有點明白了。

  「陳先生,我想你有點誤會了,我跟他並不熟悉,我也沒有機會親近他。」

  「是嗎?」陳鏡湖扯扯唇,自抽屜內取出了一疊照片丟在桌上。

  伍翹楚看了他一眼,將照片拿起來一張一張的瀏覽,美麗的瞳眸也隨即越瞪越人。

  那一張張照片全都是她跟偕和風在電梯中曖昧靠近的畫面。

  「這些?!你派人跟蹤我們?」伍翹楚蹙起眉頭。

  「不,我是派人跟蹤他。」陳鏡湖坐正身子,微微笑道,

  「你為什麼要這樣做?」

  「當然是為了維護我的權益。」他說得理所當然。

  「所以公司的財務真的有問題?」看樣子是八九不離十了,否則他也用不著這樣費盡心機。

  陳鏡湖還是一臉的微笑,「你不用知道太多,只要照我的話做就可以,事成我不會虧待你的。」

  「如果我說不呢?」開什麼玩笑,她為什麼要卷人這場高層的鬥爭之中?

  「我不勉強。」陳鏡湖笑得詭異,「不過經過我們今天的會面,我想……我不能保證其他人會對你採取怎樣的行動。」

  這是威脅?想要殺人滅口啊?她伍翹楚長這麼大從來就不怕任何人的威脅,不過……等等,她突然想到要怎麼償還偕和風那「另一半」的恩惠了。

  「好吧,我答應,你想要我怎麼做?」她態度突然大轉變。

  「哈哈哈,果然是識時務者為俊傑,你的確是美麗又聰明的女人,也難怪偕和風會為你著迷了,連我都要忍不住動心呵。」陳鏡湖站了起身,走近她身邊,滿意的上下打量著她,露出了她所熟悉的那種另有意圖的神情、

  「謝謝誇獎,不過我希望事後的報酬不會太少才是。」忍住心中作嘔的慾望,伍翹楚擠出抹虛假的笑容。

  「那是一定的。」陳鏡湖拉起她的手,曖昧的摸著道:「以後的事情我們再慢慢商量吧。」

  「那有什麼問題,就慢慢商量吧。」伍翹楚被摸得全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不過還是掛著笑容回應。

  商量個鬼喲,到時候他就自己一個人在牢裡跟其他泛人慢慢商量吧,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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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八點四號公園咖啡廳見。

  這是伍翹楚向潘雯若要到偕和風的電話號碼之後傳給他的簡訊:

  到現在她的耳邊都還想著潘雯若方寸給她電話時所叨絮的話:唉呀,原來和風跟筱靈已經論及婚嫁了,翹楚,我知道他很優秀,不過比他好的男人多得是,阿姨—定會盡力幫你留意的。

  那一段話說得她的臉頰簡直要臊熱的火燒了起來,好像她多「哈」偕和風似的猛要電話,殊不知她真是有苦說不出呵,

  唉,算了,被誤解就被誤解吧,反正她真的是有事情要找他,只不過……為什麼在聽到偕和風跟章筱靈已經論及婚嫁的消息時,她的胸口會流過一抹澀澀的感覺呢?

  唉,應該是因為今天喝的這懷黑咖啡在作祟吧。

  伍翹楚將手中的咖啡往喉頭灌,似乎想要藉此壓過胸口的苦澀,可那滋味卻更加的濃重,在心口盤旋。

  低頭看了看腕表,已經八點半了,卻依然不見他的身影。

  也是,她怎麼會認為只憑一個短短的簡訊,偕和風就會聽話的出現赴約呢?

  而且人家又有未婚妻,想必是寧願陪伴在未婚妻身邊吧。

  他們現在在幹麼呢?說不定正在溫存呢!

  像那天他擁抱她、親吻她的方式對待著另一個女人嗎?

  種種的想像畫面閃過她的腦海,讓她不明所以的心煩氣躁了起來,點燃根煙輕吸了一口。

  「女孩子不該抽煙。」熟悉的低沉聲音自頭頂飄了過來,讓伍翹楚的心猛的悸動了下。


  偕和風伸出手將她手中的煙拿了過來,坐在她對面,就著她方才碰觸的地方吸了一口。

  「你遲到了。」她並不想用這種宛若哀怨嬌嗔的語氣說出這樣的台詞,可這話卻好像有自我意識的自她唇邊溜了出來。

  「我以為你會約我在隱密的地方。」他打趣道。

  不知道為什麼,他特別喜歡看到她郡一向冷傲的美麗容貌因為他的話語而困窘或失措。

  彷彿全世界的男人只有他可以看到她那不為人知、充滿女性情慾的另一面。

  「我找你是有正經事。」果然,她白皙的臉頰又忍不住染上幾抹嫣紅。

  「我們之間有過不正經的事情嗎?」偕和風反問。

  「我不跟你耍嘴皮子,我是要告訴你,我想到我要怎樣還你恩情了。」伍翹楚忍住被撩撥起的旖旎回憶,努力維持鎮定。

  「喔?」偕和風又吸了口煙,微挑眉梢等著她的下文。

  他真是個很出色的男人。

  看著他,伍翹楚不得不懊惱的承認這一點。

  老天爺似乎特別的善待他,除了給他英俊的容貌之外,還擁有一副如模特兒的好身材,可除了這兩點,他那渾身自然散發出來的貴族氣質更是強烈的吸引住旁人的注意力。

  就像現在,他用修長的手指夾著女性的涼煙,若是其他男人,肯定會讓人覺得很娘,可偏偏他就是不一樣,反而在他的陽剛氣息中,添加了溫柔的氣質。

  她從以前就知道自己的長相沒有一百分也有九十分,不論置身何處都是眾人的目光焦點,可今天,偕和風卻徹底的搶盡了所有人的視線,不論男女,都忍不住要多看他幾眼,包括她在內。

  「我在等你說。」看她盯著他發呆,偕和風忍不住微揚起唇角:心情愉悅了起來。

  「呃,」伍翹楚連忙回神,掩飾被抓到的尷尬道:「我知道你來台灣的目的。」

  他的黑眸閃過一抹異樣的光芒,笑容微微收斂了起來,「所以呢?」

  「陳鏡湖找過我。」她緩緩道。

  他神色一沉,「繼續。」

  「他希望我替他們從你這邊竊取他所需要的資訊。」

  偕和風半瞇起黑眸,看著伍翹楚,「為什麼要告訴我?」

  「因為我想到可以用這個代替那個還你人情。」

  「這個?那個?」他的神色緩了下來,慵懶的笑容又掛上唇畔。

  「呃,總之,我決定來個反間計,也就是假裝聽他的話接近你,好像從你這邊盜取什麼似的,可其實是偷偷的將他們的計畫跟行動告訴你。」她將自己的計畫道出,臉上浮現得意的笑容。

  這麼好的計謀,他一定會同意吧。

  「不需要。」偕和風果斷的拒絕:

  伍翹楚愕然的頓了頓,蹙起眉問:「為什麼?」

  「我的事情我自然會處理,不需要你瞎攪和。」偕和風淡淡的道。

  「瞎攪和?你以為我愛趟這個渾水啊?要不是你救過裴寧,我才不會這麼無聊。」不知道為什麼,他的拒絕讓她有種受傷的感覺。

  「我說過了,我並不需要你來還債,一切到此為止。」偕和風將煙在煙灰缸捻熄,態度堅定。

  「我也說過,我伍翹楚最討厭欠人家人情,既然我決定要還,就非還到底不可。」其實她應該要開心可以擺脫這個負擔的,可偏偏他越是拒絕,她就越不想那麼做。

  「你喜歡我?」偕和風審視了她半晌,突然開口問。

  這個問題彷彿一個震撼彈似的在伍翹楚渾沌的腦中炸了開來。

  喜歡?怎、怎麼可能,她跟他也不過才見過幾次面,有過一次近距離接觸而已耶……

  可是為什麼她會這麼的在意他?

  伍翹楚整張美麗的臉蛋因為認真的思索答案而皺成了一團,

  「不管是或不是,你最好離我遠一點!」偕和風站起身,彷彿是在警告她似的拋下話,轉身走了,

  這種拒絕的話她以往不知道跟多少男人說過,可今天換成是自己被撂下這些話,內心霎時五味雜陳,的確很難受。

  她現在終於可以體會那些男人的感覺了,也瞭解到自己以往是多麼的不夠「善體人意」,至少拒絕也該婉轉些才是……

  不過,她今天又不是在向他告白!

  他幹麼一副好像她巴著他不放,死纏爛打的模樣啊?還真的以為她是花癡嗎?

  好啊,就算今天他不用她「雞婆」,她也要跟他說清楚才行。

  伍翹楚感到臉上一陣臊熱難堪,一股氣湧上胸口,倏的起身想追上他高大的背影,正要出聲喊住他時,腳下卻一個跟嗆,身子一個不穩,整個人往前撲去。

  慌亂中她的手似乎抓住了什麼,卻止不住她的跌勢,反而被她拉了下來,

  「唰——」

  她耳邊只聽到布料摩擦的聲音,隨即揚起的是或大或小的竊笑。

  啊?大家是在笑她跌了個狗吃屎嗎?伍翹楚不好意思的抬起頭想站起身,卻看見一雙赤裸裸的結實雙腿,

  一種不妙的感覺快速湧上心頭。

  她將視線緩緩往上移……上移……越過了光裸的小腿、大腿……然後是一條CK的灰色三角褲……

  三角褲?!

  天,她幹了什麼好事?

  「你可以把我的褲子還給我了吧?」偕和風溫和的聲音中帶著危險的因子。

  伍翹楚困窘的鬆開扯著他褲頭的手,結巴的道:「我、我幫你穿上。」

  「不用了,現在你知道我剛剛說那句話的意思了吧?」偕和風迅速的將褲子穿上,皮笑肉不笑的道,隨即像沒事般的走出咖啡廳。

  「幹麼這麼計較啊,我又不是故意的……」伍翹楚站起身子,朝著他的背影嘀咕著。

  不過剛剛他還真的是很丟臉喔,在眾目睽睽之下褲子被扒到了腳踝邊,要是她的話,早就翻臉了。

  天……她明明就不是個笨手笨腳的人,怎麼一面對他就失去了冷靜?

  這下她又欠他更多了,不還怎麼能心安呢?

  不管怎樣,她一定要說服他接受她的提議不可,而這一切全都是為了還債,絕對沒有什麼喜歡不喜歡的因素。

  像是在說服自己似的,伍翹楚一遍又一遍的在心中強調著一切無關感情的念頭,可卻無法解釋自己到現在還在悸動的心,為何狂跳不已。

第五章

  「我聽說了,那個男人是誰?」伍翹楚才在座位上坐下,裴寧就湊上來問。

  「你在說什麼?」伍翹楚看了眼裴寧,伸出手想拿煙,可耳邊突然響起偕和風那句「女孩子不該抽煙」的話,隨即放棄了念頭。

  該死,為什麼他的一句話就可以影響她的習慣!

  「咦,你不抽煙?」裴寧好奇的看著她將煙整包丟到垃圾桶。

  「戒啦。」伍翹楚沒好氣的道。

  「哇,我跟你說了那麼久部沒用,是誰這麼有影響力,這麼短的時間就讓你戒煙?」那個人真是不簡單呢。

  「你問這麼多幹麼?抽煙對身體有害無益,公益廣告不是也說很多嗎?孫權叔的影響力夠大了吧。」伍翹楚強自平常的道。

  「那你怎麼現在才突然開竅?」裴寧眨眨大眼,一臉納悶。

  伍翹楚無奈的瞥了她一眼,「我們可不可以不要討論這個話題啊。」她怎麼能承認自己只是因為偕和風的一句話就戒煙嘛。

  「喔,也是,我的重點是昨天那個男人是誰?」裴寧轉回正題。

  「昨天?哪有什麼男人。」她裝傻,

  「你昨天把人家的褲子都脫了,還不承認喔?」她今天才一進咖啡廳,所有眼務生跟老面孔的客人就紛紛上前跟她爆料了。

  說什麼那個男的有多帥多酷,雙腿有冬長多結實,屁股有多翹多渾圓,還有三角褲下……隆起得很雄壯。

  伍翹楚的臉一紅,吶吶道:「那只是個意外。」

  「那那個意外的男王角是誰?我可是從來沒聽說過你會單獨跟男人『約會』耶。」她們認識這麼久,翹楚和男人單獨約會的機率是零。

  「那才不是約會,我是在談正經事。」伍翹楚想解釋,不過不知道為何,心裡卻虛虛的。

  「喔?」裴寧的聲音帶苦某種程度的懷疑。

  「還不是為了你。」伍翹楚胡亂的抓了個理由道。

  「我?跟我有什麼關係?」她扯人家的褲子也跟她有關喔?

  「那個人是偕和風,我是因為想到了個還他人情的方法,所以才約他在這邊談的。」伍翹楚一副理直氣壯的模樣。

  「是喔?你怎麼不告訴我一聲,我好順便請他吃個飯啊。」難怪人家說是個帥哥,原來是偕和風。

  「我、我臨時想到的,所以來不及告訴你。」好像有點牽強,不過伍翹楚還是用了這個借口。

  「那怎麼會變成你脫人家的褲子?天,翹楚,你該不會是想要以身相許吧?」裴寧驚呼的瞪圓了眼。

  彷彿被說中心事似的,伍翹楚的臉又紅又熱的低斥,「你在亂想什麼啊,我,我伍翹楚需要做到這個地步嗎?」不過她真的很懷念他的懷抱……呸呸呸,換她在亂想什麼啊。

  「說的也是,」裴寧點點頭又吐吐舌,—現在又不是古代,也不時興這一套了,呵呵。」

  伍翹楚拿起面前的咖啡喝了口,沒有應聲。

  「那你是想到怎麼還?」裴寧繼續問。

  伍翹楚深吸口氣,將偕和風真實的身份與公司爾虞我詐的狀況大概敘述了一遍。

  「所以你想要當反間諜?這樣會不會很危險啊?」裴寧關心的問。

  「我會小心的,不過他還沒答應就是了。」伍翹楚道。

  「既然他說不用,那我們乾脆請吃飯了事好了啊。」反正他的傷應該也沒什麼大礙才是。

  「不行,怎麼可以這樣草率就了事呢?」他越是說不行,我就越要做到不可。」伍翹楚反對得太過於迅速,讓裴寧感到怪怪的。

  「翹楚,你好像不太一樣耶。」裴寧打量著好友。

  她知道伍翹楚一向正義感十足,也知道她是那種有恩必報的人,可是這次……她好像堅持得有點過火了。

  「有嗎?我一直都是這樣啊,」伍翹楚被瞧得有點心虛,拿起咖啡杯就口,稍微擋住了裴寧的視線。

  「我不知道,直覺。」裴寧小心翼翼的問:「翹楚,你該不會是喜歡上他了吧?」

  伍翹楚愣了愣,這是這個問題第二次破丟在她面前,好像非要逼她認真思考這個問題不可。

  「我不可能會喜歡他!」像在說服自己也在說服其他人似的,她的聲音微微高亢了起來,「更何況他已經有未婚妻了。」

  「嗄?他有未婚妻了?」裴寧訝異的微敵雙唇,不過隨即又理所當然的道:「說的也是,像他條件這麼優的男人,說沒有女伴也實在不可能……也好,既然他有未婚妻了,你跟他保持點距離,那個人情債就由我來還好了。」

  「這件事你不用管,雖然他是替你擋了一刀,不過那個男的是街著我來的,所以追根究柢還是我的錯,我把債還完就不會再跟他有任何牽連了。」伍翹楚硬是要將事情往自己身上攬。

  裴寧意味深長的瞅著她,「翹楚,我怕你會控制不了自己,」

  「你是哲學家啊?老講些我聽不懂的話。」伍翹楚故意裝傻,「好了,不講這些了,總之我會妥善處理,你不用擔心,」

  不擔心才怪?看著眼前伍翹楚一臉逞強,裴寧知道多說無用,只能暗地裡憂心忡忡的。

  看來,伍翹楚真的戀愛了,而且好死不好還愛上了一個有未婚妻的男人。

  這個外表堅強卻內心脆弱的好友,教她怎能不擔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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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的個性鮮明,就跟她的外表一樣,教人淺嘗就足以輕易上癮。

  偕和風獨自坐在沙發上,吐出的煙霧在昏黃的燈光下染了—層輕薄的白色。

  好幾次,他幾乎要衝動的吻上她那紅潤的唇瓣,重溫那甜美的馨香與柔軟的溫度,卻不得不用淡漠掩飾住體內的騷動。

  他知道只消再一次的碰觸,他將無法克制自己的慾火,非將她徹底的佔有方能罷休。

  可是他明白,那只會讓情況更複雜、

  現在的他必須將全副精力放在處理內賊的事務上,還有跟章筱靈的婚事……而伍翹楚,絕對是不該在他的生命中駐足的麻煩,

  或許,他大可以接受她的提議,讓她幫助他順利的解決公司的障礙,但是當她提起那個建議時,他卻一點部不想讓她有任何涉及危險的可能性。

  為什麼?只是因為他單純的「良心」過意不去嗎?還是另有其他原因?

  他只知道自己跟她相處時可以很自然的表現出自己,逗弄她時可以讓他很開心,甚至期待每一次的再相見。

  可這一切代表了什麼?他不是已經決定要跟章筱靈結婚了嗎?

  嗤,他竟然浪費時間在想這個「無聊」的問題?可見自己還不夠忙碌呵。

  偕和風又吸了口煙,凝望著吐出的白霧自嘲的沉思著。

  「和風,明天晚上有空嗎?」章筱靈定出房間,對著獨坐在客廳吞雲吐霧的偕和風道。

  「有什麼事嗎?」偕和風禮貌的捻熄了煙,聲音是溫和的,

  「上次不是答應了要替伍小姐介紹朋友嗎?我想明天找他們一起出來吃飯。」章筱靈微笑道。

  介紹朋友?偕和風瞬間怔愣,心頭閃過一抹不舒服的感覺,不過很快就恢復平靜,「我想應該沒這個必要。」

  「其實憑翹楚的條件的確是不太需要人家幫忙介紹,不過我這個朋友跟她真的滿登對的,所以我想讓他們彼此多認識認識也無妨。」章筱靈很是熱心。

  「喔。」他應了聲,完全可以讓人感受到他的不感興趣。

  「這樣吧,如果你沒空,我自己約他們就好了。」章筱靈沒有忽略他的淡漠,瞭解的道。

  「我以為你有比這個更重要的事該做。」她的積極讓他很不舒服。

  「嗄?」章筱靈怔愣了下。

  「你該去挑婚紗了。」他提醒她。

  她的臉上閃過一抹複雜的情緒,不過還是點點頭,「我知道了。」

  「另外我想雙方父母就由你來通知吧,我最近會比較忙。」他繼續交代。

  「嗯。」章筱靈還是簡短的回答,然後就陷入一片寂靜。

  「沒事的話早點休息吧。」再開口的是偕和風。

  「嗯,晚安。」彷彿得到赦免似的,她趕緊轉身住房問沖、

  客廳內又剩下偕和風一個人,點燃起煙,他繼續吸著。

  他們之間似乎沒有任何的話題可以交流,只有關於婚姻的制式對話。

  他幾乎可以想像他們婚後的日子應該也是如此的「相敬如賓」吧。

  不管在哪一方面,此起那匹悍馬似的女人,章筱靈絕對更適合為人妻,但為什麼,面對她時,她卻一點都無法挑起他的慾望,就像是兄妹……

  嗤,兄妹?他競然會將一個即將要成為妻子的人聯想到妹妹?

  太可笑了!

  偕和風將身子靠向了沙發的椅背,舒展雙手讓自己陷入柔軟的沙發中,閉上雙眼,那張靈動慧黠的美麗臉蛋又浮上腦海,

  若是跟她結婚的話,想必每天都會過得很「精采」吧、

  該死,他怎麼又想到她那邊去了?

  甩開腦中的影像,起身走入房間,他知道今天又將是個無法好眠的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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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海邊發現的屍體,已經證明了身份。」黑衣男子恭敬的向偕和風報告

  「是嗎?看來對方是先下手為強了。」偕和風的眸底閃過一絲森冷的光芒。

  「難怪那天我們怎麼等都等不到人,看來陳鏡湖那一派已經開始行動了。」那枉死的人正是想要用陳鏡湖胡作非為的證據跟他們做交易的倒戈者,可沒想到還來不及跟他們見面,就已經命喪黃泉了。

  「看樣子他們開始狗急跳牆了。」偕和風淡淡的道。

  「話雖如此,可這陳鏡湖還真是狡猾,帳面上處理得乾淨漂亮,完全找不出一點點瑕疵。」黑衣男子神情凝重。

  「再完美的計謀也會有破綻,只是我們尚未找到而已。」偕和風微微瞇起黑色的瞳眸。

  「可是時間一天天的過去,我伯只是給他們更多的機會湮滅證據罷了。一黑衣男子憂心忡忡。

  「放心,我相信只要繼續嚴密監控著飯店所有的往來狀況,再不久,他一定會沉不住氣的。」偕和風修長的手指輕輕敲著桌面,

  「也對,以往他靠著飯店掩飾毒品販賣交易的金額每天高達數千萬,我想他承受不了太久的損失。」黑衣男子贊同的點點頭。

  「就算他能,他的合作夥伴也不能,」偕和風的唇畔微微揚起,「我們唯一要做的,就是靜心等待。」

  「是……對了,偕先生,我已經加強人手暗中保護童小姐了。」黑穴男子想起什麼似的道:「還有,這幾天陳鏡湖身邊好像出現一個女子與他過從甚密。」

  階和風的神隋一凜,沉聲問:「怎樣的女人?」

  「公關部的伍翹楚。」翠衣男子說出了偕和風腦中第一反應的答案。

  該死,這個女人怎麼講不聽!

  階和風的臉色霎時鐵青的沉下。

  「我馬上去調查清楚她的底細。」黑衣男子以為是自己的辦事不力讓偕和風不悅,連忙說、

  「不用查她了,這件事我會自己處理,你先著手查探關於陳鏡湖利用飯店當作毒品交易的事情。」偕和風淡淡道,

  「是,我會盡力去查的。」黑衣男子點頭回應。

  「你先下去吧。」偕和風結束對話。

  黑衣男子欠了欠身,退了下去。

  他的身影才消失在眼中,偕和風已經抓起西裝外套往外走去。

  本來是跟章筱靈約好要去挑婚紗的,可現在他唯一想要做的事就是找到她,並且好好的搖醒那個大笨蛋,叫她遠離麻煩,能閃多遠就閃多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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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姊姊,我還想聽故事。」

  「我也要,我要聽三隻小豬。」

  「還有虎姑婆,」

  椎嫩的小朋友聲音此起彼落的揚起,蘊含著無窮的希望與期待,很難想像他們全都是一群被火紋身的小孩,身上佈滿了大大小小扭曲的傷疤。

  伍翹楚憐愛的看著眼前的小朋友,柔聲道:「你們該睡午覺了,等明天大姊姊來了再講故事給你們聽好不好?」

  「不要嘛,我不要睡覺。」

  「我也是,我要聽故事。」

  「乖,大姊姊現在喉嚨好渴,你們先睡覺,也讓大姊姊休息一下好嗎?我知道你們最乖最聽話了。」

  「喔……好吧,大姊姊不舒眼要休息。」

  「那大姊姊一定要再來喔。」

  「一言為定喔。」

  伍翹楚微笑的承諾,「一言為定。」

  當偕和風找到伍翹楚的時候,看到的就是一個跟平常完全不一樣的伍翹楚。

  他已經看過她許多不同的樣貌,可卻從來沒看過像今天這樣充滿慈愛溫柔的模樣。

  面對著這些遭受重大傷害的兒童,伍翹楚美麗的臉上並沒有一絲一毫的嫌惡或另眼相看。

  她看著他們就彷彿是世界上最美的天使,耐心的回應著他們的每一個需求。

  他心中的某處城牆似乎崩陷了一角,並且以飛快的速度蔓延著。

  剛跟小朋友道別完的伍翹楚一轉身,就對上了偕和風凝視著她的黑眸,深邃黑幽,彷彿要將人的靈魂捲入其中似的,無法移開。

  「你怎麼會在這裡?」她努力讓自己看起來沒有任何情緒的起伏。

  「我找你。」他的回答讓她又心悸了起來。

  「找我?」為什麼?

  「我有話要問你,走吧。」偕和風沒等伍翹楚回答,轉過身就往外走。

  他叫她走,她就要跟嗎?

  伍翹楚真想朝反方向離開,可雙腳卻偏偏下爭氣的隨著他的身後走去。

  「上車。」走出了醫院大門,偕和風早已經坐上駕駛座,發動了引擎。

  又一次想要反抗的拒絕,可又再一次的失敗,伍翹楚只有乖乖的打開車門上車。

  才坐上車,偕和風立刻快速的踩油門將車子駛離。

  「你要帶我去哪裡?」這個問題她總可以問吧。

  偕和風並沒有開口,英俊的側面線條冷硬得宛若雕像。

  他好像在生氣?

  怪了,她是做了什麼讓他火大的事情嗎?

  不可能,他跟她之間的生活範圍又沒什麼關聯跟交集,她「何德何能」可以惹他生氣?

  不過……「你是因為我上次下小心在大家面前把你褲子脫掉,所以來找我算帳的?」

  偕和風瞥了她一眼,不說話。

  看樣子火氣不小喔。

  「我已經在彌補我的過失了,你就不要這麼小氣,記恨那件小事了。」伍翹楚自以為是,自顧自的道。

  偕和風又睇了她一眼,方向盤一轉,將車子駛進一間隱密的hotel。

  伍翹楚的眼睛驟的瞪圓,下敢置信的看著偕和風,她應該要說些什麼的,可喉嚨彷彿被什麼梗住似的發不出一了點的聲音,只能愣愣的看著偕和風自服務人員手中接過了鑰匙,然後再愣愣的讓他將車子駛入車庫,愣愣的「期待」著或許會發生什麼事……
引言 使用道具
zerosmall
王子 | 2009-8-18 11:27:09

第六章

  這是她第一次進入汽車旅館。

  常常在電視上看到很多介紹,都說現在的汽車旅館裝潢佈置得有若皇宮般的美輪美奐,各式各樣的主題,各種下同的風情,沒想到現場一看,還真的忍不住讓人驚歎。

  瞧那張king  size的雙人床,床頭櫃上還放著關於這張床的解釋,材質跟設計都是英國皇室要求的標準,

  這是問巴洛克風格的房間,處處抱枕流蘇,感覺很溫暖舒適,並沒有一般汽車旅館充滿情慾暗示的艷色感。

  可是單獨跟他在這個隱密封閉的空間,還是讓她全身的每一個細胞敏感的顫動著。

  「哇,還有零食跟泡麵,飲料隨便喝,真不錯。」為了掩飾自己的渾身不自在,她湊到矮櫃邊,佯裝翻東翻西的。

  「我們不是來吃泡麵跟零食的。」偕和風早將西裝外套脫下,舒適的坐在柔軟的沙發上。

  他的話讓她的身子微微一僵,深吸口氣,轉向他道:「好,那我問你,我們來這邊是要做什麼?」還是有話直說比較舒服。

  「你認為呢?」他挑眉,闐黑的眸子閃動著讓她無法平靜的光芒。

  這種地方還能聯想到什麼?伍翹楚白皙的臉龐霎時臊熱成一大片,吶吶吐了一句,「我、我不知道。」

  看著她羞赧無措,像個小女孩的模樣,讓他體內的雄性慾火不自覺的燃燒上升。

  他不知道為什麼眼前的這個女人這麼輕易的就勾起他最原始的慾望,但他卻知道,除了單純的男女之間肉體的吸引力之外,她對他的意義還有更多……而他不願意深思,更不願意傷害她。

  是的,他不是青澀的毛頭小於,他可以很清楚的感受到她對他的好感,雖然或許連她自己部不願意承認,但是當他凝視著她時,他可以看到她眸底閃爍的特別情感;當他靠近她時,他可以聽到她狂亂的心跳聲。

  她外表美麗宛若歷經無數情場,但內心卻純真有如無垢的白紙。

  他這個已經有婚約的男人一點都不適合她!

  「你在想什麼?」看他凝望著自己出神,伍翹楚的手忍不住按住了胸口,好像這樣就可以讓鼓噪的心跳安靜似的。

  抓回自己飛馳的思緒,偕和風口氣平靜的開口,「我要你停止你現在正在進行的事情。

  他的回答讓伍翹楚困惑的側了側頭。

  「停止再接近陳鏡湖,他不是你想像的那麼簡單。」他挑明了說;

  原來是這件事?

  「你帶我來這裡,就是要跟我說這些?」她突然覺得自己有點像白癡,剛剛競然還暗自期待……天,她是怎麼了?

  「我想這裡的隱密性夠高,應該沒人來得及裝設針孔攝影機,」他怎麼會不知道陳鏡湖也會派人跟蹤他,觀察他的行動。

  「那你現在說完了,我們可以走了、」她雖然試圖想要讓自己的聲音平淡,但偏偏溜出喉嚨的就是隱藏下了那股惱怒的氣憤,

  「你還沒回答我。」他深深凝視著她,那雙噴著火焰的瞳眸讓他無法移開視線。

  「我辦完我該辦的事情自然會閃得遠遠的,用不著你提醒我。」她不只氣他,更氣自己為何要生氣。

  「該死,我要你馬上收手,我的事情不需要你插手!」他懊惱的低吼。

  是啊,人家都拒絕得這麼清楚了,她為何不乾脆的答應,從此以後他走他的陽關道,她過她的獨木橋,老死不相往來?

  偏偏她就是沒辦法做到。

  「好,算我雞婆,算我厚臉皮,你怎麼說都可以,不過我決定要做的事情,誰都沒有辦法改變。」她咬咬牙,才轉過身,眼淚就不爭氣的流了下來。

  這是第一次,她在別人面前流淚。

  真是丟臉死了。

  伍翹楚連忙用手背想要抹去臉頰的淚水,可是眼淚卻好像斷線珍珠似的撲簌簌往下流,怎麼都止不住。

  她的淚水讓偕和風的心猛的一痛,他從來沒有對任何一個女人有過這般憐惜的感覺。

  輕歎一聲,他站起身定向她,對著她顫抖的背影,「我只是不希望你捲入危險之中。」

  「不用說了,你、你剛剛說得很清楚,是我多管閒事,不過我只是要還債,你、你不要想太多。」她逞強的道,自尊心嚴重受挫。

  該死,這個女人,為什麼這麼倔強?

  「如果你堅持要還債,那就用另外一種方式吧。」偕和風咬咬牙,一把扯住了她的手臂住自己的懷裡帶。

  伍翹楚驚呼了聲,在撞人他堅實的胸膛時揚起淚睫望向他——

  她那雙美麗的瞳眸此刻蒙上了一層濛濛的水氣,顯得異常晶亮,烏黑的長睫上掛著宛如水晶般的水珠,每一次閉眼就眨落一串珠淚、

  這是個多麼美麗的女人呵!

  偕和風再也無法克制自己,低頭攫住那片紅艷的唇瓣。

  彷彿等待許久似的,伍翹楚不自覺的發出一聲輕喟,閉上眼睛承受著他火熱的吸吮、

  什麼都無所謂了。

  她無法思考,無法壓抑,只想要感受他堅硬結實的肌肉與體溫。

  濃重的呼吸聲在彼此交纏的同時在房內迴盪著。

  兩雙瞳眸燃燒著一樣的火焰,那是燒盡一切理智的烈火。

  他們飢渴的碰觸著對方,迫不及待的褪去了彼此的衣物,直到毫無障礙的直接接觸。

  互擁著,他們滾倒在大床上,偕和風的大掌早就熟稔的找到了她尖挺的雙峰,修長的手指不住的逗弄著她的柔軟。

  「嚶……」酥麻的快感讓伍翹楚情不自禁的弓起了身體迎向他,渴望更多。

  而他也沒有讓她失望,用舌取代了手,輕輕舔舐著她身軀的每一寸敏感,吸吮著她顫抖的蓓蕾。

  「叫我停止。」他的汗珠順著頡邊滑落,滴上她陶前的滑嫩肌膚,洩漏了他想要壓仰卻無法停止的慾望。

  她是該叫他停止的,但是竄出喉頭的卻是陣陣的呻吟,是催化而非阻止。

  階和風低吼了聲,再也不想停止,他的身軀將她的緊壓在身下,她可以感受列自己深深的陷入了床墊之中,堅硬與柔軟同時黥激著她的感官。

  他的手滑過了平坦的腹部,探入了地神秘的女性慾望地帶。

  「陣電流霎時竄過了她的每一個細胞,雙腿直覺的想要夾緊,可卻因為池置於其中的身軀而無法併攏,只能無助的承受他帶給她的每一波極樂的狂潮。

  「給我……」在她吶喊出聲的同時,他將自己埋人了她的身軀,宛若黥穿了她的靈魂,將她帶領到一個從未到達的世界,從此不再是原來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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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近伍翹楚發呆的時間明顯的增加了。

  在她身邊的每一個人都明顯的感覺到這個異樣,可卻又沒有人可以問得出一個所以然來。

  尤其她今天接到一通電話之後,更是恍神得更加嚴重了。

  就連下班都忘記打卡,還是同事提醒才又回頭補上,然後又無神的飄走。

  她做了一件錯事,濃重的罪惡感佈滿了她的胸臆,但該死的是她卻一點都不後悔。

  想到那親暱結合的一刻,伍翹楚到現在都還會忍不住的輕顫。

  她從來沒有想過跟男人的結合竟然會是這般的撼動人心。

  當他充滿了她的體內時,她甚至幸福得想要流淚,即使已經事過境遷的現在,她依稀彷彿可以感覺到他的體溫與氣味。

  天,她該怎麼辦?

  她不該這麼做的!

  他並不屬於她,在他身邊已經有了另一個女人,就算她再喜歡他,對他再動心,她都不該放任自己的情感而傷害別人。

  喜歡?動心?

  一直以來不想要面對的情感此刻正赤裸裸的攤在她的眼前,連想要迴避都無路可退。

  原本她還可以維持表面的平靜假象,可今天卻在接到章筱靈的電話之後完全潰堤。

  電話中她的聲調是如此的溫柔嬌嫩,開心的說著如何跟潘雯若要到她的電話,然後約她今晚吃飯,希望替她介紹朋友。

  她應該要拒絕的。

  但面對章筱靈的熱心邀約,她實在沒有辦法推辭,只好硬著頭皮答應了。

  現在正前往聚會途中路上的她卻是超級後悔。

  她真不知道等不要怎樣面對她?

  唉,她真是個壞女人,這輩子的罪孽都冼不清了。

  伍翹楚不住的歎著氣,就算再怎樣放緩步調,最終還是到達了目的地。

  深吸口氣,她推開餐廳的門走了進去。

  才進去,章筱靈愉悅的呼喊聲已經傳了過來。

  「翹楚,這邊。」

  伍翹楚循著聲音的來源處望去,擠出一抹僵硬的笑容,慢步走了過去。

  「對不起,我遲到了,」她禮貌的道歉。

  「沒關係,我們也才剛到而已,」章筱靈連忙揮手,隨即介紹身旁的男子,「來,我替你們介紹一下,這位是我的好朋友邱明憲,這位是伍翹楚。」

  「你好。」邱明憲微微笑了笑,客氣卻疏離。

  「你好。」伍翹楚的笑容也有相同的味道。

  「坐啊,翹楚你要吃點什麼?」章筱靈熱絡的招呼著。

  「我不餓,我喝一杯咖啡好了。」面對章筱靈甜美的容顏,相對的感覺自己的醜陋,伍翹楚的笑容實在是越來越擠不出來了。

  「沒問題。」章筱靈將服務生叫過來,讓伍翹楚點了杯黑咖啡。

  服務生離開,氣氛突然沉默了下來。

  「明憲,你也跟翹楚聊聊天啊,呆呆坐在那邊幹麼?」章筱靈見有點冷場,趕緊出聲。

  「我一向不善於聊天。」邱明憲的話讓氣氛更加尷尬了。

  伍翹楚看著眼前的男人,戴著副金框眼鏡,模樣端正,雖然不是那種讓人「眼睛為之一亮」的俊帥類型,可是卻有一股特殊的氣質,可以感覺得出來他是個充滿學識涵養的男人。

  而這個男人,眸底偶爾會閃過一絲絲無奈跟不耐。

  看樣子這個場子中最熱絡的應該就是章筱靈了,而此刻她正尷尬的朝伍翹楚解釋,「這種書讀太多的男人就是死腦筋,也難怪到現在都交不到女朋友。」

  「喔?你是念哪方面的?」沒辦法,為了不讓章筱靈為難,伍翹楚倒是滿違反本性的努力找話講。

  如果依照她以前的個性,不要說找話講了,這種約會她是根本連來部不會來的。

  但是基於對章筱靈的愧疚,就算掙扎再久,她還是出現了

  既然到場了,就更不能讓章筱靈難做人了。

  邱明憲淡淡的道:「生化,很少人會懂,」又是一個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回答。

  伍翹楚愣了愣,忍住起身走人的慾望,還是勉強的擠出了抹笑。

  「呃,他是生化博士,現在在國家單位的實驗室工作;」章筱靈連忙補充。

  「很優秀。」伍翹楚皮笑肉不笑,隨口道,她覺得自己的耐性有點兒快到極限了。

  「是啊,所以我才想你們很登對,郎才女貌,若是能有好的發展就太好了。」章筱靈看著邱明憲道。

  邱明憲的臉可是臭得任誰都看得出來,

  伍翹楚的臉色也好看不到哪裡去。

  氣氛尷尬到一個不行。

  突然,一個冷冷的聲音飄了過來,讓原來就冰冷的氣氛又降了幾度。

  「筱靈。」

  章筱靈霎時像見鬼似的跳了起來,看著不知何時站在一旁的偕和風,吶吶的道:「你、你怎麼來了?」

  「這麼有意義的聚會,我怎麼可以不到?」偕和風說話時的視線是放在伍翹楚的臉上,讓她困窘的垂下眼睫。

  這還是那次纏綿之後,他們第一次見面。

  「你說你忙,我以為……」章筱靈彷彿跟剛才是完全不同的兩個人似的,不復方纔的活潑多話。

  「你就是偕和風?」邱明憲看著偕和風的視線明顯充滿著敵意。

  偕和風的眸底閃過一絲驚異,可依然平穩的道:「你是筱靈的朋友?

  「我叫邱明憲,是她的『好朋友』,」他故意強調好朋友那三個字,等待偕和風的反應。

  可偕和風卻沒有特別在意,只是淡淡的說:「我跟伍小姐還有事情要談,如果你們不介意的話,我先跟她離開,」

  「你跟她會有什麼事情是不能讓筱靈知道的?」邱明憲不客氣的問,

  「我想我不需要跟你解釋關於我公司的事情。」偕和風睇了眼邱明憲,犀利的目光讓邱明憲凜了凜。

  「沒關係,那你們去忙吧。」章筱靈趕緊接口,她根本不在意他們要談什麼,只想要趕快解決現在這個尷尬的場面。

  「不行,我們才剛坐下沒多久。」伍翹楚出聲反對,現在的她,還不知道怎麼去調適心情跟他獨處,更何況,是當著章筱靈的面前。

  「是嗎?看來你們相談甚歡?」偕和風微瞇起黑眸,心中翻滾著某種異樣不舒適的感覺。

  「還不錯,明憲跟我聊得很來,我們在約下次見面的時間。」真是睜著眼說瞎話,伍翹楚的話才說出來,就可以明顯的看到邱明憲與章筱靈的臉上露出了詫異的神情。

  「是嗎?那『恭喜』。」偕和風的語氣冷淡,道婦貝得很沒誠意。如果可以的話,他整個很想把那個男人拖出去痛打—頓。

  「謝謝。」伍翹楚露出職業性的笑容,瞇彎眼道:「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可以跟他單獨多聊聊。」

  「呃,這樣當然好了,那、那我們……」章筱靈回答得有點勉強,轉頭等待偕和風的「指示」。

  偕和風凝視著伍翹楚許久,才點點頭,「那我不打擾你們了。」轉過身,沒等章筱靈跟上,跟來時一樣突然的離開,而伍翹楚的心早已經整個緊緊的擰成了一團。

  「這種人你還要嫁他嗎?」邱明憲再也忍不住的發難。

  章筱靈神色一黯,抿唇不語。

  「你們根本就不適合,何必要白白斷送自己的幸福。」邱明憲繼續道:「他剛剛眼裡根本就沒有你,反而直盯著別的女人瞧,分明不把你當成一回事。」

  「你不要再說了,這是我的事,不用你管」」章筱靈突然揚高聲音。

  「好,我知道了。」邱明憲咬咬牙,霍的站起身,「對下起,我還有事先離開了。」

  「明憲——」章筱靈對著他的背影喊了聲,隨即頹敗的坐了下來,朝伍翹楚抱軟約道:「對不起。」

  「不,該說對不起的是我。」伍翹楚難過的連忙解釋,「我跟偕和風之間真的不是你所想像的那樣,他愛的是你。」說這些話的時候,她的心在刺痛,

  「你說明憲是不是很生氣?我剛剛跟他說話有很過分嗎?」章筱靈根本沒聽進伍翹楚的話,自顧自的問。

  伍翹楚愣了愣,審視著章筱靈,「你……好像很在乎他?」

  章筱靈的臉霎時一紅,結巴道:「他、他是我最重要的朋友。」

  「嗯。」雖然覺得有哪裡不對勁,可伍翹楚並不打算追問。

  「對了,那你覺得他如何?」章筱靈繼續問,

  「他是個好人。」不過……她覺得他的心思好像都放在章筱靈身上耶。

  「嗯,他真的很好,不管我開心或難過的時候,他總是陪在我身邊,我跟他在—起很自在,很舒服,不像跟偕和風相處時……」章筱靈的話說到—半就中斷,臉上的神情更加落寞。

  伍翹楚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只能沉默的聽著。不過她也注意到了,章筱靈在面對偕和風跟邱明憲時,表現得的確好像兩個人似的,擁有不同的性格。

  「今天真的很抱歉,改天我們再好好的聊聊。」似乎也不期待伍翹楚會回答什麼,站起身朝她伸出了手。

  伍翹楚回握她,牛頭不對馬嘴的真摯道了聲,「對不起。」

  章筱靈微微一笑,「你真善良,一點部不是你的錯,我覺得我們可以當好朋友,以後一定要多約出來聊聊喔,」

  「嗯。」看著她毫無心機的笑容,伍翹楚的內心就猛烈抽痛苦,只有回以僵硬的笑容。

  「直等到跟章筱靈道別,定出餐廳,她的內心還是洶湧翻滾著。

  她從來沒想過自己也會有這麼一天,竟然會陷入這樣複雜的情境之中。

  現在事情走到了這一步,她該怎麼辦?

  不行,她不能再錯下去!以前她都以還債來放縱自己的情感,可現在她不得不承認,自己的確喜歡上那個始終拒絕她接近的男人了。

  報應啊,以往都是她拒絕別人,沒想到現在她竟然成了以前自己最厭惡的角色。

  當日那個掃地大嬸的話突然閃過腦海,報應啊,真的是報應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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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從那日的決定之後,伍翹楚開始躲起偕和風,甚至連工作都給辭了,就怕在公司被他碰上。

  她知道自己不能再見到他,否則一定又會情不自禁的犯下錯誤。

  可是她從來不知道,原來要躲避自己喜歡的男人會是件這麼痛苦的事情,就像是必須戒了染上的毒癮一樣,要命的難受。

  現在她終於可以理解那些喜歡她的男人,為什麼會在被她拒絕之後卻又無法放棄的接近她了。

  對於以前那些被她毫不留情傷害的男人,她突然感覺愧疚了起來。

  唉,若是時光可以倒轉的話,她—定會多點「人性」,絕對不會再那樣惡毒的出口傷人了。

  伍翹楚邊想邊歎口氣,絲毫沒有發現一輛黑色轎車正疾駛向她的身旁,然後猛的停在她身邊。

  絰座車窗緩緩搖下,露出了陳鏡湖的臉龐。

  「上車。」他命令。

  伍翹楚暗忖片刻,隨即跨上車。

  才坐定,車子就又快速的駛了開來。

  「你把工作辭了?」陳鏡湖問。

  伍翹楚點點頭,漾出抹虛假的嬌笑,「因為我想要專心處理這件事啊。」

  陳鏡湖看著她的眼神犀利的閃爍著,懷疑的問:「你最近跟他似乎都沒見面?」

  「呃,既然你這麼瞭解我的行蹤,那應該也知道,我跟他之間的關係又更進一步了吧?」伍翹楚故意曖昧的眨了眨眼,繼續道:「偕和風不是個簡單的男人,我想過了,欲擒故縱才是上策,等他真的信任我,屆時我要知道什麼還怕他不說?」

  陳鏡湖面無表情的瞅著她許久,久到伍翹楚臉上那抹偽裝的媚笑幾乎都要掛不住時,才仰頭哈哈大笑,「果然是我看上的女人,美麗與智慧兼具。」

  「陳先生過獎了。」伍翹楚暗地鬆了口氣。

  「那麼……那天你跟他未婚妻在餐廳是為了什麼?」陳鏡湖眸底閃過一抹狡猾的神色。

  真是隻老狐狸,看來她的生活快要變成透明的了。

  「自然是為了跟她成為密友啊,」伍翹楚的腦筋動得飛快,「說不定我也可———從他未婚妻那邊得到什麼重要的消息,女人嘛,嘴總是比較不牢靠,你說是嗎?」

  「說得好,一點都沒錯,只是……你也是女人,會不會一樣不牢靠呢?」他還是沒有排除全部的懷疑。

  伍翹楚的臉色變了變,不過很快的恢復正常,「當然不會,有誰敢欺騙你陳鏡湖嗎?更何況,我又是這麼的仰慕你……」她故意朝他身上靠了靠。

  「是嗎?」陳鏡湖畢竟是男人,臉上露出得意的笑容,—把欖住她的肩頭,用手抬起她的下巴,「你是個有眼光的女人。」

  「你也一樣是個有眼光的男人啊。」忍住一把將他推開的慾望,伍翹楚依然掛著笑容。

  「那我們不就是天生一對了。」陳鏡湖的嘴唇緩緩下移,幾乎要碰到了她的。

  「呵呵,」伍翹楚乾笑了幾聲,真想要一巴掌轟上他的臉頰。

  「今天晚上你就到我家吧,」他話中的暗示很明顯。

  「今晚?呃,我這幾天不太方便,你知道的,女人每個月都會有的麻煩。」伍翹楚佯裝惋惜。

  「沒關係,我可以等,哪時結束隨時告訴我,」陳鏡湖的唇觸上了她的,就在伍翹楚的手幾乎要忍不住自動反應的揮拳過去時,車子驟的停了下來。

  「陳先生……」司機的聲音傳來。

  「什麼事?」好事被打斷,陳鏡湖不悅的問。

  「引擎熄火,車子有些問題。」司機怯怯的道。

  「去,還不快看看發生什麼問題;」陳鏡湖嚴肅的斥了聲。

  「是。」司機連忙回應。

  「既然車子有問題,那我就自己先回去了,有消息我一定會馬上通知你的,再見。「不等陳鏡湖開口,伍翹楚已經跳下車,奔入夜色之中。

  嗯心的大色狼,若不是因為暫時還必須利用他的話,她早就狠狠的教訓他一頓了。

  不對喔……她現在應該算是跟偕和風互不相欠了,又何必忍受這一切呢?

  她應該要聽他的話能閃多遠就閃多遠,再也不要跟他有任何的瓜葛。

  可是……藉著暗中幫助他,讓她跟他之間似乎還存在某些聯繫,而這樣的感覺,對她來說已經足夠了。

  天,怎麼會在不知不覺中這樣愛上一個人?愛上一個不該愛的人?

  看來,或許她該再去換花看看,或許,可以讓她恢復清醒吧。

第七章

  「為什麼躲我?」

  伍翹楚才走近家門口,一道熟悉的低沉聲音已經擋在她面前,帶著質問的不悅語氣。

  是他?

  伍翹楚的心猛的一悸,暗暗深呼吸了幾次,才敢將臉轉向他,「我沒有躲誰。」

  「是嗎?那為何要辭掉工作?」偕和風站在地面前,黑色瞳眸在夜色中異常明亮。

  「偕先生,你也未免太住自己的臉上貼金了,我想辭就辭,跟誰都無關。」

  恩,很好,到目前為止她偽裝的冷漠都很成功。

  「既然如此,為什麼還繼續跟陳鏡湖聯絡?」她雖然很會演戲,但卻逃不過他的觀察,她的眸底明明就漾著無法隱藏的情感。

  「那、那是我的自由,你也未免管太多了。」伍翹楚將臉撇開,不讓他審視,「我累了,我要進去了。」

  「如果我說,我就是要管呢?」偕和風伸手擋在她跟門扉之間。

  「你、你該管的是你的未婚妻,不是我。」一句話說出口,氣氛突然僵滯了起來。

  她說的沒錯,他該管的不是她,也曾經不斷警告她不要接近他,可為什麼當她開始躲他,疏離他之後,他卻無法阻止自己來找她的慾望?

  「我現在是在談你跟我的事情,跟別人無關。」他咬咬牙道。

  「我跟你之間有什麼好談的嗎?」她的心好酸,可又能如何?

  「難道那一天的事情不值得我們好好談談?」那一次她趁他睡著時落跑了,讓他連跟她說句話的機會都沒有。

  想到那次的纏綿,伍翹楚嬌俏的臉蛋又臊紅了起來,情緒忍不住激動起來,「那更不用談了,是我對不起筱靈,我已經決定不再見你了。」

  「還說沒有躲我?」她終於說出實話了。

  「我——我不想再說了。」伍翹楚試圖從他的手臂下鑽過去想打開家門。

  可偕和風卻在她彎下身想要鑽過去時一把抱住她。

  他的體溫跟氣味霎時勾起她所有的記憶,讓她全身發熱的顫抖著,雙腿更是不爭氣的發軟,撐不住的身子癱向他的懷裡。

  她的身體是如此柔軟,跟她堅硬的個性截然不同,可卻同樣的吸引人,讓他不知在何時深深的陷了下去。

  低頭俯視著她迷亂的臉龐,偕和風的心一動,脫口而出道:「我會負責。」

  伍翹楚驟的揚睫,驚愕的望向他,「你、你說什麼?」她一點都沒預期他會說這些,「你要負什麼責?」怎麼負?

  偕和風的眼神一黯,沉聲說了句,「我會安排。」

  「安排?」她推開他,自他懷中離開,狐疑的看著他,「那筱靈呢?」她一點都不想傷害章筱靈。

  「這件事跟她無關。」他淡淡道。

  「跟她無關?」

  「她不需要知道這些。」愛情跟婚姻,有時不用同時並存。

  他話中的暗示讓她的臉頰因為憤怒與難堪而火熱的燒苦,「你是要我當你的情婦?」他到底是不是人啊,竟然說得出這種話!

  偕和風沒有應聲,讓伍翹楚解釋為默認。

  「啪——」清脆的巴掌聲在沉悶的空氣中炸開,震動了兩個人。

  伍翹楚可以感覺到由掌心傳到心頭的痛楚,忍著淚水道:「我現在嚴正的告訴你,我早說過那是為了還你的人情債才會發生的,現在既然已經還清,我們之間再也沒有什麼好牽扯的,更不需要你負責。」

  「你真的認為我們之間發生的那一切只是因為還債?」偕和風咬咬牙問。

  「否則呢?」伍翹楚推開他,不回頭的打開家門走了進去。

  她的心彷彿被人用力的扭轉著,痛得讓她幾乎無法呼吸,關上門,她開始無法自遏的淚流滿面。

  好痛好痛,早知道愛人會這麼難受,她就早點出家修行,六根清淨,省得現在在這裡沒用的流淚。

  今天開始她要討厭他,一定要討厭他。

  知易行難。

  明明才流著淚恨他,哭著說要討厭他,可為什麼一覺醒來,她的腦袋還是不由自主的想著他,一顆心還是因為他而痛楚?唉。

  沒用的伍翹楚,原來活到現在她才發現自己的本質,竟然是個這麼脆弱而不堅定的蠢女人。

  就連她現在的行為,也絕對不是以前的伍翹楚所會做的。不用人家叫她起床,天才亮就自動自發的開車二度造訪紫銀宮換花。

  既然她自己做不到,就只好藉助神明的力量了。

  如果換花可以換掉這段孽緣,就算得苦苦哀求打掃大嬸讓她進去,她都在所不惜。

  順著記憶中的路線來到紫銀宮,伍翹楚將車停下,走向敞開的大門,準備拿號碼牌。

  這次沒有大嬸擋在門口不讓她進去,可是才走入廳內,伍翹楚卻看到上次那個大嬸今天卻是坐在千手觀音前的椅子上,目光炯炯的看著她。

  呃,該不會又要趕她回去吧?

  「你過來坐下吧。」大嬸並沒有趕她的意思,反而朝她招招手、

  伍翹楚看看旁邊,又指指自己,她是在說她嗎?

  「就是你啦,上次你被我趕走你忘記了嗎?」大嬸拉高嗓門道。

  真是在叫她、伍翹楚點點頭定上前,照著大嬸的意思坐在她身邊。

  「你現在知道我上次跟你講的話是什麼意思了吧?」大嬸意味深長的看著她問。

  伍翹楚沉默的點點頭。

  「那你今天來是為了什麼?」大嬸繼續問。

  「我要換花。」伍翹楚堅定的回答。

  大嬸神秘的笑笑,「為什麼?」

  「我知道換花可以把不好的姻緣換掉,所以我很需要。」伍翹楚進一步說。

  「你捨得嗎?」大嬸再問。

  伍翹楚有瞬間的猶豫,不過還是用力點了下頭,「我不能再錯下去,更不能破壞別人的姻緣。」

  「你有沒有想過,其實說不定這才是你的姻緣,你正在解救另一個苦惱的女人?」大嬸微笑道。

  好玄妙的話,她一點都不懂。

  伍翹楚搖搖頭,「總之我希望可以換花。」一併換掉心碎跟痛楚。

  大嬸也跟著搖頭,將視線放在干手觀音上,嘴上嘟囔了好幾句,隨即將手上紅色的菱往地上甩,示意伍翹楚拾起放在她手上,又重複了一次。

  伍翹楚好奇的看著大嬸的動作,等待她開口。

  「你不用換了,你該小心的是其他地方。」大嬸嚴肅的看著她、

  伍翹楚愣了愣,困惑的問:「其他地方?」

  「不管你最近有什麼打算,或者是在進行什麼事情,都要切忌不要太逞強,否則很容易會連累別人的。」

  連累別人?是指陳鏡湖的事嗎?

  「我看你今天就改個運吧。」大嬸淡淡的道,結束話題,拿起桌上其他人的資料,準備喊下一個人進來。

  改運?聽起來像是那種隨便想了個事件就要人家花錢的感覺。

  伍翹楚揮揮手,「不用了,我要換花。」

  「我說你不用換就不用換,你回去吧。」大嬸不理她。

  「不行,我一定要換。」伍翹楚也堅持,她起個太早來這邊,怎麼能什麼都沒做就離開。

  「切,你這個女人怎麼這麼番?我說不用就不用。」

  「我一定要!」

  兩個人爭執的聲音讓等在外頭的人紛紛忍不住探頭往裡面望。

  「翹楚?!」

  突然,一個熟悉的聲音傳了進來。

  「筱靈?!」

  伍翹楚望進了同樣驚訝的一雙瞳眸,然後一起漾起尷尬的笑容。

  「你快走吧,讓那些真正需要換的人辦事吧。」大嬸揮揮手,不耐煩的趕人。

  伍翹楚知道再怎樣說也沒用,站起身朝章筱靈瘧去,「沒想到會在這邊遇到你。」

  「是啊,真沒想到。」章筱靈笑得有點僵硬,

  「你是來做什麼?」伍翹楚好奇的問,她實在想下透她有什麼需要得來這個地方。

  這一問,卻讓章筱靈的眼眶紅了起來。

  啊,是不是她說錯了什麼?還是她發現了什麼?

  她無措的站在章筱靈身旁,不知道該說什麼。

  「我是來換花的。」早筱靈吸吸鼻子,像是豁出去的道,「聽說這邊很靈驗。」

  換花?!

  這下換伍翹楚驚愕了。

  章筱靈點點頭,露出抹淒楚的笑容,正要開口時,裡頭卻傳來叫喚的聲音,

  「該我了,下次有機會再聊,」章筱靈朝她扯扯唇,隨即轉身走了進去。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為什麼她想要換花?

  難道是因為發現偕和風跟她做了對不起她的事情,所以才傷心的想要換掉這段姻緣?

  無數的疑問在伍翹楚的腦海中跑著,她很想要等在外頭詢問個清楚,但又害怕看到章筱靈傷心的模樣,最後還是沒用的先走了。

  唉,她是卒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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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該死,她到底是想要怎樣?

  偕和風煩躁的在客廳中踱著步,滿腦子想的竟然都是她那雙淚眼。

  什麼時候開始,她霸佔了他所有的思緒,讓他什麼都無法思考,正事也無法做,只能不斷的回憶苦她的喜怒哀樂?

  從來沒有一個女人可以這樣影響他,更別說讓他多花一點點心思去想她了,沒想到在他邁人三十歲的這個時候,竟然就這樣栽了?

  那個女人,驕傲得宛若一頭母獅子,倔強的讓他氣得牙癢癢的,卻又不得不對她湧出愛憐疼惜的感情。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難道……難道這就叫做戀愛?

  偕和風懊惱的抓了抓短髮,不敢相信自己竟然有一天也會為了感情煩惱。

  一直以來,感情在他生命中的排名一向就是最後,他可以毫無異議的接受父母安排的結婚人選就是最好的證明、

  可是為了她,他竟然有股想要違反承諾、取消婚約的衝動?

  該死,他到底是怎麼了?

  修長的手指輕撫過曾被她掌摑的臉頰,那痛不是皮肉痛,而是牽扯著心頭的扭擰。

  偕和風緩緩在座位上坐了下來,緊擰的眉頭始終沒有舒展過。

  難道真的要像她所說的,從此毫無瓜葛,相見不相識嗎?

  想到或許她會成為別人的妻子,在別的男人身下嬌喘呻吟,他就有股想要殺人的衝動。

  那是嫉妒?

  嫉妒……他從沒有嘗過的滋味。

  該死,原來是這樣的苦澀。

  看來,他是真的愛上她了……

  偕和風沉思片刻,拿起車鑰匙衝了出去。

  要他從此不見她,他是萬萬做不到的,如果她躲他,那就由他去找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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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有心事。」裴寧注視著伍翹楚,肯定的說,她們認識這麼多年了,她第一次看到她這樣鬱鬱寡歡的模樣。

  伍翹楚沒有吭聲,連否認都沒力氣。

  「我好難過喔,以前我們是無話不談的,可是你現在有事都會瞞著我。」裴寧難過的噘起唇。

  「不是這樣的……」伍翹楚為難的歎口氣,喃喃道:「是連我自己也不知道要怎麼說。」

  「直說啊,你一向都是快人快語的嘛。」真的是變了喔,

  「我——哎呀,這種丟臉的事情要我怎麼說嘛。」伍翹楚懊惱的將下巴靠在桌上。

  裴寧歎了口氣,「沒關係,你不用說了,我都瞭解。」

  「你都瞭解?」伍翹楚訝異的看向好友,

  裴寧點點頭,「當你堅持要還他那個人清而下讓我請吃飯了事的時候,我就知道你根本就是喜歡上人家了!」

  真有這麼清楚?

  伍翹楚困窘的抿了抿唇,羞愧得說不出話來。

  「翹楚,你怎麼會這麼笨?他不是已經有未婚妻了?」唉,愛情這玩意兒,真是空口死人。

  「我也不想啊,我怎麼知道自己會莫名其妙的愛上他……」這還是她第一次這樣坦白說出口,可真的說出口,才發現原來她真的很愛他呵。

  「那現在你要怎麼辦?把他搶過來嗎?」裴寧同情的看著陷入煩惱的她。

  「我才不是那種人。」伍翹楚馬上否認,「我已經決定要躲著他了。」她連換花的念頭都動上了,可大嬸不幫忙,她也沒轍呀。

  「可是……你真的做得到嗎?」她很擔心像伍翹楚這種衝動派的,哪天忍不住就會找上門去。

  「我會的。」章筱靈是個好女孩,她說什麼都不能傷害她。

  「那你上次提的那個反問計應該也不用了吧?」她伯這樣會越扯越不清楚。

  伍翹楚沒有回答。

  「唉,我就知道,你根本就是在自欺欺人。」說什麼要躲人家,那幹麼還要趟那個渾水啊,她真的很替她擔心耶,

  「我只是不喜歡做事半途而廢。」伍翹楚嘴硬道。

  「翹楚……」裴寧還想勸她,可卻被伍翹楚制止住。

  「不說這些了,對了,秦昊那傢伙最近在幹麼?怎麼都沒有出現?」她轉移話題,

  「他去找璋姊了。」裴寧知道她不想多談,只好順著換話題。

  「去美國?!」伍翹楚驚愕的問。

  「不要問我,我也不清楚。」裴寧舉起雙手做出投降狀。

  「算了,我現在是自顧不暇,沒多餘的力氣去管他的閒事了。」伍翹楚有氣無力的將頭靠上桌面,閉起眼睛假寐。

  「翹楚……呃,翹楚……」突然,裴寧伸長手推了推她。

  「讓我休息一下嘛,我答應你,我以後一定不會再去找他了。」伍翹楚閉著眼睛喃喃道。

  「那……要是他來找你呢?」裴寧又用力的推了推她。

  伍翹楚心一驚,整個臉自桌上抬了起來,用力的張大眼。

  「我要跟你談談。」偕和風已經站在桌邊,俯視著她。

  「我沒有話要跟你談。」伍翹楚撇開視線,拉著裴寧,「我們走。」

  可偕和風卻下放棄的攫住她的手腕,啞聲道:「拜託。」

  拜託?!

  這句話簡直就是史上超級無敵通關密語,輕易的就把伍翹楚試圖關閉的心扉再度打開。

  「翹楚,我們還是走吧。」裴寧扯扯她的衣服,提醒她,可在望向她的神情時就知道大勢已去了。

  「呃,我想我跟他談一下好了,你先回去吧,密認會再打電話給你,」果然,伍翹楚的回答完全在裴寧的意料之中。

  裴寧無奈的點點頭,「好吧,只要記住不要做讓自己後悔的事就好了。」

  伍翹楚點了點頭應允。

  雖然他曾經替她擋過一刀,她是應該要感謝他的,可是現在面對這樣的情況,她實在是不知道要怎麼向他說謝謝才是,裴寧在心中暗歎了聲,拍拍伍翹楚,隨即先行離開。

  「你要說什麼?快說吧。」忍住心頭翻滾的情感,伍翹楚佯裝平靜的將手抽回來。

  偕和風凝視著她,又將她的手腕抓了回來,扯著她往外走。

  「你要去哪裡?」伍翹楚邊定邊問。

  「去找章筱靈。」偕和風突然給了她一個她從來不會想到的答案。

  伍翹楚的腳步驟的停止,甩開他的手,轉身朝著咖啡廳外的大樹跑去。

  偕和風卻下讓她有離開的機會,一個箭步就趕上她,強硬的將她鎖在堅實的雙臂之中。

  「放開我,你到底想要怎樣?」伍翹楚掙扎著,鼻子忍不住又開始酸了起來、

  「這句話應該是我要問你的才對。」偕和風反道。

  「我已經說得很清楚,我們之間已經毫無關係。」

  「我不接受。」他回答得很霸道。

  「那你想怎樣?」她忍不住揚高聲音。

  「我要你!」偕和風的回答讓伍翹楚怔愣住,緩緩揚睫看向他。

  他要她?

  「你不要癡人說夢了,我不可能當你的地下情人的!」她的心劇烈的痛著。

  「我已經決定解除婚約。」

  這更讓伍翹楚愕然了,顫聲問:「你、你說什麼?」

  「我會跟筱靈說清楚一切,你放心。」他輕聲安撫,等待她綻放出開心的笑容。

  「放心?你是不是瘋了?我不許你解除婚約!」伍翹楚並沒有給予偕和風預期的答案。

  「你不開心?」他真是不懂女人。

  「我不需要你為了負責而這麼做,反正第—次又如何,遲早我也會給別人,你用不著內疚。」她違背心意的大吼。

  「該死,我不允許其他男人碰你!」偕和風咬咬牙進出聲。

  「你憑什麼?」

  「憑我愛你!」

  這回答彷彿強烈的震撼彈似的,將他們兩人同時震住了。

  「你……你說什麼?」伍翹楚覺得自己的每個細胞都在顫抖著,期待著。

  「該死,你沒聽錯,我愛你,該死的愛你!」話說出口,偕和風覺得自己整個人都輕鬆了起來,

  原來面對自己的情感並不太難嘛。

  「我愛你,伍翹楚,我愛你!」他大聲的重複著!

  「不、不行,你不能愛我,」她有種想要尖叫出聲的汪喜,可卻又被濃厚的罪惡感給壓抑住。

  「我只愛你。」他堅定的道,他太瞭解自己了,一旦愛上,斷難更改。

  「那筱靈呢?她怎麼辦?」她不想當罪人啊,

  偕和風下顎緊了緊,「我會告訴她。」

  「不行,你不能這麼做!」她不能當第三者。

  「為什麼?」難道她不想跟他結婚嗎?

  結婚?這個想法讓他感到十分愉悅,沒想到他也會對婚姻有所期待。

  「因為……因為我不愛你。」她忍痛說謊。

  這個答案跟方纔他的告白同樣令兩人怔愣住。

  她可以看到偕和風臉上雲時佈滿挫敗與失落、

  「是嗎?」他收回手臂,自嘲的一笑,「我竟然愚蠢到沒想過這一點。」原來是他判斷錯誤了,難怪她一點都不想跟他有任何牽扯,原來並不只是因為不想當情婦而已。

  「我……」看著他落寞的神情,伍翹楚的心好像有千萬根針在刺著似的。

  「什麼都不用說了,我很清楚的瞭解你的意思,以後我不會再打擾你了。」偕和風用冷淡維持尊嚴,挺直背脊轉身離開。

  看著他的背影,伍翹楚的眼淚終於無法自遏的湧出眼眶,舉起雙手搗住了嘴唇,阻止痛苦的嗚咽聲竄出。

  我也愛你!她在心中吶喊,卻始終沒有勇氣喊出口,只能看著他逐漸遠離的身影流淚。

第八章

  她應該是全世界最幸福的女人才對,心愛的男人也愛著她,還有什麼比這個更讓人感到聿福滿足的呢?

  可是……為什麼現在她卻只能獨自垂淚,暗自將對他的感情埋藏在心底?

  雖然他說他並不愛章筱靈,可是他們不能自私的傷害章筱靈啊。

  為了道德感,她放棄了對他的回應。

  沒錯,她沒有做錯,可是為什麼,她卻難受得夜夜失眠,腦中浮現的全是當他被她拒絕時的落寞神情?

  她徹底的傷害了他……也傷害了自己呵。

  現在她能夠做的,只有努力幫他找到陳鏡湖的把罪證據了。

  伍翹楚強打起精神,深吸口氣,起床盥洗。

  看著鏡中的自己,雙眼浮腫,頭髮凌亂,哪裡像以前的伍翹楚?

  突然她懷念起自己以前不識情滋味的日子。

  簡單的打扮了下自己,她決定在今天把事情做個了斷,想辦法去陳鏡湖家翻箱倒櫃一番,說不定會被她翻到些什麼。

  正當伍翹楚對著鏡子塗上淡淡的口紅,準備要出門時,手機鈴聲卻突然響了起來。

  接起手機,電話那頭傳來的竟然是章筱靈哽咽的聲音。

  「你可不可以來找我?」章筱靈輕聲說。

  「你在哪裡?」伍翹楚連忙問。

  手機中的章筱靈報了個地址,隨即收了線。

  掛上手機,伍翹楚用最快的速度衝出家門,跳上車,直駛向章筱靈所在之處。

  「翹楚。」一見伍翹楚,章筱靈的眼淚就在眼眶底下打轉。

  「發生什麼事了?」伍翹楚蘭心的問著坐在門口階梯處的章筱靈。

  「對不起,因為我才從美國回來,在台灣實在沒有什麼朋友……」章筱靈愧疚的道。

  「沒關係,你怎麼了?」她對她的信賴讓伍翹楚的心痛了下。

  「他不理我了……他說他以後都不管我了……」章筱靈六神無主、渾身無力的喃喃說著。

  伍翹楚愣了下,「他不理你?他、他還有說了什麼嗎?」

  章筱靈只是哭,不回答,

  天,偕和風難道真的跟她說了嗎?

  「對不起,都是我不好。」看著章筱靈哭,伍翹楚的眼淚也快要掉下來了。

  章筱靈拾起長睫望向她,淚眼閃過一抹困惑,「不,是我不好,我不該那樣做的。」她無法停止哭泣。

  「你不要哭,我送你回去跟他說清楚。」伍翹楚扶起她,

  「來不及了,他走了,他不會再回來了。」章筱靈直搖頭。

  「走了?」

  章筱靈點點頭,隨即將臉埋在手中輕泣著。

  「你說他要去哪?不回來了嗎?」伍翹楚的心慌亂的擰著。

  雖然她決定不再跟他有關聯,可當她聽到他要離開的消息,心頭那份不捨卻宛若海濤似的湧了上來,讓她整個亂成一團。

  「我不知道……我什麼都不知道……翹楚,他在生我的氣,他說他不想再看到我了。」章筱靈抓住伍翹楚的手,抬起可憐兮兮的臉龐。

  「走,我們去找他,我不會讓他離開的。」他這樣做,那她又何必要犧牲自己成全他們呢?

  「翹楚?」章筱靈困惑的看著激動的伍翹楚,還來不及說什麼就被她拉著住車子的方向走。

  可是兩人才走到一半,就被一群彪形大漢給包圍住、

  「伍小姐,請跟我們走。」其中一人客氣卻冰冷的開口。

  「你們是誰?」伍翹楚警戒的看著他們。

  「是陳先生派我們來邀請你過去作客的,」男子禮貌的回答。

  陳鏡湖?伍翹楚心中一凜,臉上卻漾起笑容,「我已經跟陳先生約好晚上去找他,我想應該是有什麼地方搞錯了吧。」該死,現在跑出來湊什麼熱鬧啊?

  「沒有錯,陳先生的確是叫我們現在請你過去。」

  不太對勁。伍翹楚在心中暗付半晌,擠出一抹假笑,「好,我跟你們去,但可以先讓我朋友離開嗎?」

  男子看了眼章筱靈,搖搖頭,「很抱歉,我必須將你們一起帶回去。」

  「為什麼?陳先生要找的應該是我不是嗎?」她一定要想辦法讓章筱靈安全離開才成。

  「這不是我能回答的,請吧。」男子沒有任何轉圜餘地的口吻。

  伍翹楚看了眼幾個包圍住她們的壯漢,看樣子是非走不可了。

  「好吧,我們就走吧。」伍翹楚維持著笑容,一邊悄悄跟章筱靈道:「跟著我,什麼都不要說。」

  「我知道。」章筱靈點點頭,就算再遲鈍也知道事情並不簡單。

  伍翹楚對她抱歉的笑笑,無數種情緒在心頭翻湧,她一定要好好保護章筱靈,否則就更對不起她了。

  老天爺,一切都是她的錯,有什麼災難全衝著她來吧,她願意承受。

  千萬不要波及到章筱靈啊!

  她祈禱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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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才下車,伍翹楚跟章筱靈就被帶開,分別安置在不同的地方,甚至連她們身上的手機都被沒收,不讓她們有任何跟外界聯絡的機會。

  伍翹楚擔心的在房內踱步著,不知道為什麼陳鏡湖會突然有這樣的舉動?難道他開始懷疑她了嗎?

  不知道章筱靈現在怎樣了,陳鏡湖應該知道她是偕和風的未婚妻才是。

  除非他想要正面跟偕和風為敵,否則應該不會對章筱靈採取任何行動才是,所以她應該可以暫時放心,不用擔心章筱靈的處境,

  可是,那隻老狐狸葫蘆裡賣的到底是什麼藥?為什麼要提前把她給「請」了過來?

  無數疑問在伍翹楚的腦袋中轉著,直到門把傳來轉動的聲音,才讓她停止了踱步。

  開門進來的是陳鏡湖。

  「陳先生,這到底定怎麼一回事?我們不是已經約好晚點見面的嗎?」伍翹楚佯裝嬌笑道,

  陳鏡湖冷冷一笑,走進房內,坐在沙發上命令,「過來。」

  伍翹楚遲疑了幾秒,馬上帶著笑照著他的指示坐在他旁邊。

  才坐下,陳鏡湖的手已經攬了上來,邪佞的一笑,「我等不及見你,這個答案你滿意嗎?」

  「呵呵,我哪有這麼大的魅力,陳先生,你不要讓我窮開心了。」伍翹楚雖然笑著,但雞皮疙瘩已經起滿身。

  「若你沒有,偕和風又怎麼會為你瘋狂呢?」陳鏡湖輕笑。

  「呃,呵呵、」伍翹楚只能乾笑。

  「這樣美麗的肉體,他享受過了,也該換我嘗嘗了吧。」陳鏡湖的手緩緩自她的肩頭滑落,試圖往下移……

  「哎呀,最近好熱啊。」伍翹楚不著痕跡的站起身,佯裝擦拭頸邊的汗水,「我想要先沖個涼,你覺得呢?」

  「沖涼?當然好,我們來洗鴛鴦浴吧,」陳鏡湖也跟著站起身,又趨前摟住她的腰,

  老色狼!

  伍翹楚在心中暗罵了聲,臉上卻不得不掛著笑臉,「那當然好,可是,你為什麼要連章筱靈一起帶過來?難道不怕偕和風懷疑?」

  「我既然帶她一起過來,自然有我的道理。」陳鏡湖冷冷的勾起唇畔。

  「我覺得還是趁她什麼事都沒發現的時候,先讓她離開吧。」她努力遊說。

  「你好像很關心她?」陳鏡湖犀利的眸光掃過她。

  「呃,我是怕我們的計謀會曝光,如此而已。」

  「放心,她永遠都無法洩漏今天的情況了。」陳鏡湖的回答讓伍翹楚有種不詳的預感。

  「什麼意思?」她一凜,問。

  「先不講這些了,我們先辦些『開心』的事吧。」陳鏡湖轉移話題,拉著伍翹楚就想吻她的唇。

  「呃,不是說要去洗鴛鴦浴嗎?我去放水。」閃過他的吻,伍翹楚假意積極的往浴室跑去,打開水龍頭在浴缸中放水。

  這不該怎麼脫身才好?

  幸好她早有準備,在身上藏了一袋安眠藥磨成的粉……她摸了摸口袋中沒被搜走的藥粉,暗忖著,又走出浴室。

  才走出浴室,陳鏡湖已經脫得只剩下一條內褲,露出了乾枯的身子。

  嗯,要不是狀況特別,她一定早就哈哈大笑兼一腳踢過去了,偏偏她還得裝出嬌羞的模樣,「水放好之前,我們可以先喝點酒嗎?」

  「喝酒?」陳鏡湖笑咧開唇,「好,帶著醉意也不錯。」

  伍翹楚暗吁了聲,坐在沙發上看著陳鏡湖出去倒了兩杯酒回來,

  「來吧,為了今晚,」陳鏡湖遞了杯酒交給她。

  伍翹楚笑了笑,正要接過杯子時佯裝一個不小心將酒給打翻,「啊,看我興奮得連酒杯都拿不穩了,鏡湖,你可以再幫我倒一杯嗎?」

  「那有什麼問題?」陳鏡湖微微一笑,又轉身出去倒酒。

  伍翹楚趁機將藥粉倒入他的杯中,輕輕搖晃著讓藥粉與酒融合。

  可不論怎麼晃,粉好像很難完全跟酒融合,奇怪,電視上不是都這樣演的嗎?怎麼實際操作起來這麼困難啊。

  不管了,伍翹楚將酒杯放回原位的同時,陳鏡湖也剛好倒了酒進來。

  「干吧。」拿著酒杯,陳鏡湖朝她道。

  「等等,這杯才是你的,那杯是我的。」她將放在桌上的杯子拿起,與陳鏡湖手上的交換。

  他沒有反對的交換了酒杯。

  「乾杯。」伍翹楚興奮的將酒—飲而盡,隨即等待著藥效的反應,

  她放了很多,效果應該會很好才是……

  「來吧,我們來洗澡吧。」陳鏡湖放下酒杯,站起身,走向伍翹楚。

  「啊,再等等吧,才剛喝酒。」該死,怎麼藥效還沒發作啊。

  「沒關係,這樣才有氣氛……咦,我怎麼覺得頭很暈……」陳鏡湖突然一個踉蹌,跌坐在沙發上。

  「你怎麼了?」太好了,開始起作用了吧?伍翹楚靠上前假意詢問。

  「我……好暈……那酒……」陳鏡湖說著說著失去了意識,整個人斜躺在沙發上昏了過去。

  「鏡湖?陳先生?喂。」伍翹楚用手拍拍他的臉頰,確定他真的睡著了,才用腳踢了他幾下,「大色狼,你慢慢睡吧。」

  她要趁他清醒之前趕快翻箱倒櫃找找看,還有找到章筱靈一起離開這裡。

  不過現在還是先打電話吧。

  電話全都無法接通?

  伍翹楚打遍了屋子內的每一支電話,話筒傳來的全是一片寂靜無聲、

  整個屋內是意外的空空蕩蕩,沒有一個人影。

  難道陳鏡湖為了跟她纏綿,遣開了所有的人?

  那章筱靈呢?她會關在哪裡?

  這是棟兩層樓的獨棟洋房,自落地窗望出去,是一大片的庭園,感覺跟外界隔離了起來,寂靜得有點嚇人。

  伍翹楚找遍了整棟洋房,上上下下好幾回,翻過了所有的櫃子,就是翻不出個所以然來。

  該死,這個老狐狸到底把犯罪證據放在哪裡?

  伍翹楚邊找邊罵,正想上樓時,卻發現樓梯前方的某處地板,似乎並不平整。

  她的心一凜,快步走向不平整之處,仔細看,似乎是個暗門?若不是剛好光線反光讓她發現異樣,否則是很難看出那裡有道暗門的。

  使盡力氣將暗門給往上拉了開來,映入眼簾的是—道通往地下室的長梯。

  難道會是這裡?

  伍翹楚沒有多做考慮,邁步走了下去。

  地下室幽暗不見五指,有種鬼魅的感覺。

  伍翹楚小心翼翼的走下階梯,眨眨雙眸試圖適應週遭的黑暗。

  可才稍微習慣了黑暗,一道道亮光霎時點燃了起來。

  伍翹楚閉起眼睛閃避刺眼的燈光,再張開眼,一道道人影就映人眸底。

  「你讓我們等真久,我還以為你可以更快找到這裡。」說話的是陳鏡湖。

  「你——你不是睡著了?」伍翹楚訝異的驚呼。

  「哈哈,」陳鏡湖仰頭大笑,「你真的以為我會被你的彫蟲小技給騙倒嗎?」

  「你是假裝的。」該死,她太大意了。

  「我若不假裝,又怎麼知道你心裡在想什麼?」他得意的揚起眉。

  「那你現在想怎樣?」好吧,既然都被抓到了,她也不用再掩飾了。

  「我想怎樣?這倒是個好問題,我會好好考慮考慮的,」陳鏡湖陰險的一笑,「或許我可以好好利用你們來跟偕和風談談條件。」這陣子偕和風緊盯著飯店的運作,讓販毒的事情停擺,已經讓他快要無法跟合作的黑道兄弟交代了。

  「你不要作蘿了,他不會被你威脅的。」

  「是嗎?不試試看怎麼知道,你說對嗎?」陳鏡湖走上前,摸了摸伍翹楚的下巴,「就算你對他沒意義,也可以讓我解解悶。」

  「你別妄想了。」伍翹楚打落他的手。

  「賤女人,我想怎樣還由不得你來決定。」陳鏡湖一個反手,重重賞了伍翹楚一個耳光,讓她整個臉撇到一旁,一絲絲血水自她的唇角沁出。

  「把她跟那個女人關在一起。」陳鏡湖冷冷的朝身後的男子命令。

  「是!」幾個男子上前抓住伍翹楚,將她推人了地下室後方的一扇門之後,隨即將門用力的關上。

  抹去唇角的血絲,伍翹楚感到自己的臉頰傳來陣陣剌痛,想必是腫起來了吧。

  無暇顧及自己的狀況,她看到了躺在一旁的章筱靈,連忙蹲下身查看她。

  「筱靈?」伍翹楚輕喊著她,卻沒得到反應。

  只見章筱靈緊閉著眼,完全喪失意識,

  伍翹楚的心一凜,趕緊伸出手指探了探她的鼻息,好險,還有氣。

  應該只是昏睡了吧。

  稍稍鬆了口氣,伍翹楚在她的身邊坐下,將頭埋入雙膝之中。

  都怪她自作聰明,所以現在才會連累章筱靈一起被囚禁。

  她已經在感情上對不起她了,現在若是還波及她的生命安危,教她怎麼過意得去呢?

  只希望偕和風能盡快趕到將章筱靈給救出去,她再也別無所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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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該死,我已經叫她收手,她就是不聽!」偕和風吊憤怒宣洩心中的焦慮與擔心。

  「應該是陳鏡湖發現我們逐漸在收網,所以才會走險招。」男子回應道。

  他們雖然沒有正面跟陳鏡湖有過任何的交鋒,可飯店的所有狀況全都被偕和風接手與監控,讓陳鏡湖原本的違法交易全都停擺,備受合作夥伴的壓力,也難怪會喪失了理智判斷力。

  「他會後悔他曾經這麼做的、」偕和風咬咬牙,隨即冷冷的問:「追蹤到了嗎?」

  「是的,」男子恭敬的回答,「我們安排保護章小姐的人已經傳回消息,現在正在陳鏡湖山上的別墅外守候,等待指示。」

  「好,我們馬上出發,」偕和風坫起身,正準備出門時,電話聲卻突然響了起來,

  頓了頓身形,他接起電話,聽著話筒另一端傳來的聲音,神情霎時凝重了起來。

  男子退到一旁,等候偕和風接下來的指示。

  「陳鏡湖要求見面。」偕和風掛上電話。

  「那我們現在該怎麼做?」男子愣了愣,問。

  「一直以來我們都迴避直接硬碰硬,這次他卻狗急跳牆,犯了個致命的錯誤。」偕和風沉聲朝男子道:「我去跟陳鏡湖碰面,你帶著其他人去別墅教人,記住,—定要安全把她們帶回來。」

  「是。」男子應了聲,轉身走出門。

  壓抑住強烈想要立刻飛奔至囚禁伍翹楚的地點的慾望,偕和風努力鎮定心神在沙發上坐下。

  自從他嚴格監管飯店財務與房間使用狀況之後,那些想要假借飯店進行不法勾當的交易就難上加難。

  看樣子這樣的做法的確讓陳鏡湖非常不好過,所以才會失控的做出這種沒經大腦的判斷,想要挾持章筱靈跟伍翹楚與他談判。

  嗤,他也未免太小看他了。

  不知道她們現在的狀況如何了……

  若是她們有任何差錯的話,池絕對要陳鏡湖嘗到超過千倍萬倍的痛苦,

  他發誓。
引言 使用道具
zerosmall
王子 | 2009-8-18 11:29:03

第九章

  「沒想到我們還是得走上這一步。」坐在桌後,陳鏡湖直視著偕和風。

  偕和風冷冷的扯扯唇,「廢話不用多說,你做過的事情,你我心知肚明。」

  「呵呵,我以為小老闆多半是統褲子弟,沒什麼腦袋的,沒想到你卻完全不是那麼一回事,竟然還可以把我逼出面。」原本他一直打算維持表面的和平,不跟他交手的。

  「我想你們這陣子的損失應該讓你很難受吧,」偕和風回視著他。

  陳鏡湖站起身,緩緩走到他面前,「的確是不太好過,如果你可以鬆手的話,我們或許可以皆大歡喜。」

  「不可能!」偕和風毫不思考的拒絕。

  「只要你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我可以把利潤分給你。」陳鏡湖繼續遊說。

  偕和風睇了他一眼,反勸道:「如果你願意自首,我可以不跟你計較損害公司名譽的問題。」

  陳鏡湖神色一沉,「你的意思是,你不顧那兩個女人的安危了嗎?」

  「我的意思是,你還是趁早收手,否則下場不堪設想。」

  「我現在只要打一通電話,那兩個女人馬上就會遭受到你想像不到的折磨,偕和風,我想你應該捨不得吧?」陳鏡湖冷冷一笑。

  「你真的還沒意識到自己犯了什麼錯?」偕和風站起身,高大的身影讓陳鏡湖微微一縮。

  「你第一不該利用職務從事犯罪事實,但因為這方面你掩飾得很好,所以一直以來我沒辦法抓到你的證據,只好等待,第二不該將我的女人抓走,甚至想要利用她來威脅我,哼!你真的認為我會任憑你為所欲為嗎?陳鏡湖,你只是提供我一個進攻的機會罷了。」偕和風眸光一閃,微微揚唇。

  陳鏡灑怔了怔,難道……不可能!「你真的不在乎她們的死活,想要跟我硬碰硬?」

  看他那毫不焦慮而充滿自信的模樣,陳鏡湖開始不安了。

  偕和風還未開口,手機鈴聲匆的響了起來。

  他睇了眼陳鏡湖,接起手機,簡短的應了幾聲,眉頭徹底的舒展開來,原本隱藏在眸底的擔憂此刻已完全消除。

  「你可以打電話了。」偕和風闔起手機,淡淡的道。

  陳鏡湖莫名的感到一陣寒慄,迅速拿起手機撥打電話。

  電話鈴聲不住的響著,許久許久才有人接起,但卻是陣陣哀嚎聲。

  看著偕和神態自若的神情,陳鏡湖的手不禁一鬆,手機掉落在地上,腦中閃過一個完蛋了的念頭,整個人都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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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獨自坐在醫院病房外的長廊椅子上,伍翹楚還有點驚魂未定。

  她不太清楚自己是怎麼被救出來的,只聽得外頭一陣嘈雜之後,門扇就被推開,衝進幾個大漢,將她跟一直陷於昏迷的章筱靈給帶離開。

  原本她還以為是陳鏡湖想要將她們轉移陣地囚禁,沒想到卻是救兵來到。

  可是……讓她失望的是,為什麼他沒出現?

  難道他真的離開不再理她了嗎?

  雖然被救了出來,但是她的心情卻一點都沒有比較開心。

  不管哪一方面,全都被她搞砸了……

  若不是她的話,章筱靈就不會傷心難過,也不會跟著被抓,更不會到現在都還沒甦醒。

  天,那個大嬸真的說中了,她真的連累到別人了。

  伍翹楚沮喪的垂下雙肩,不斷的祈禱著章筱靈可以趕快醒來,不要再昏睡下去了。

  「翹楚?!」

  匆地,    一道低沉而充滿激動的熟悉聲音自長廊的另一端鑽入她耳中,讓她整個人宛若觸電似的震了震。

  還來不及反應,她已經被擁進一副溫暖堅實的懷抱之中。

  「天,幸好你沒事,否則我一定會殺了他。」再度擁抱住這副柔軟的身軀,偕和風忍不住感謝老天爺。

  「你……真的是你嗎?」他不是離開了?不是不再理她了嗎?

  「是我,對下起讓你受苦了。」偕和風微微移開身子,抬起她的下巴俯視,可才望一眼,那雙眸底就竄起森冷的殺氣。

  「該死!」他憤怒的低咒著,只見伍翹楚左半邊的臉頰紅腫瘀青了一大塊,可見出手的人下手之重。

  「對不起,是我不好,章筱靈到現在還沒醒……」以為他在責罵她,伍翹楚愧疚的垂下眼睫。

  偕和風好像沒聽到她說話似的,溫柔的舉起手碰了碰她的臉頰,憐惜的問:」痛嗎?」定很痛,都怪我沒能好好保護你。」

  他的話讓伍翹楚的眼睛一熱,淚水毫無預警的湧出眼眶,好像關下上的水龍頭似的任洩。

  「不要哭,噓……」他又將她擁入懷中,輕拍著她的背,好像她是什麼稀世珍寶,生怕碰壞了她似的輕拍,」邊低喃道:「我知道你不愛我,不過我決定了,我等你……非要等到你愛上我不可,給我機會,好嗎?」

  這個低聲懇求的男人真是那個驕傲冷漠的男人嗎?

  伍翹楚整顆心都因為他溫柔的聲音而融化了,淚水也更加氾濫了。

  「不要哭奸嗎?你哭得我心都痛了,—偕和風捧起了她的臉頰,用一個又一個的吻吻去她的淚水,

  閉起眼睛,她再也不想要掩飾自己對他的愛情——至少不是現在,

  他的唇在她的臉頰上落下,如最輕柔的棉絮,是如此充滿著愛意與憐惜,讓她無法克制的舉起雙手環住他的頸項,回應著他的每一個吻。

  她的動作讓偕和風的身子一僵,微微撇開臉龐,充滿驚喜的凝視著她。

  她含著淚水點點頭,「其實……我早就愛上你了,比你愛我更早更早呵。」

  他呆愣了片刻,英俊的臉上霎時佈滿狂喜,抱著她不確定的問:「你說的是真的?那為何那時你——」

  看著他完全失去平日的鎮定與穩重,反而像是個急切想要證明什麼似的小孩子,伍翹楚忍不住輕笑出聲,打斷他的話,踮腳碰了下他的唇瓣,輕喃道:」我愛你,偕和風。」

  她是真的愛他呵,偕和風深情款款的看著她,心中有種前所未有的滿足感,回吻著她,」我愛你。」

  「對了,陳鏡湖呢?」她突然想起什麼似的問。

  「一切都交由警方處理,這件事你不用再擔心了。」他輕輕點了下她的鼻尖,「以後我一定要每天盯著你,免得你又不聽話身陷危險。」

  他難掩的關懷讓伍翹楚的心整個暖烘烘的,有種說不出的甜蜜幸福……這樣就夠了,就讓她再放縱自己一時半劉,然後她就會甘願的,好好的將他雙手奉還給章筱靈。

  靜靜的將臉頰依偎在他的胸膛上,傾聽著他平穩的心跳聲,她的心就像是被掐住似的疼痛著,雖然幸福,卻又不踏實,只因她知道這溫暖不屬於她。

  夠了。

  「你該去看筱靈了。」她推開他,努力維持平靜的道。

  「嗯,我剛剛問過醫生,她只是因為被下迷藥下得太重,所以到現在還沒甦醒,不過他們已經替她做過處理,不會有生命危險。」偕和風不作他想的說明她的情況。

  「那就太好了。」伍翹楚開心的笑,這樣她就放心了。

  「我們一起進去看她吧。」偕和風拉起她的手,

  「不了,我想打個電話給裴寧,你先進去吧。」她努力將笑容掛在唇邊。

  「等下再去打。」他霸道的攬住她的腰,「我不想再讓你離開我的視線。」

  「不行,我有事情要跟她說,你趕快進去。」她將他的身子往病房推。

  「那用我的手機打。」他堅持的拿出了手機。

  「不用了,我去打公用電話。」

  「為什麼?」他的眸底閃過一抹納悶。

  為了避免他察覺,伍翹楚只好接過手機,微笑點頭,「好,我在外頭用你的手機打,你先進去吧。」

  見她接過了手機,他才放心的鬆開手,露出笑容,「嗯,我等你。」

  看著他臉上漾起的俊朗笑容,伍翹楚覺得自己的心痛得都要炸開了,勉強的點頭,不捨的凝視著他,彷彿要將他的影像深深的烙印在心底,

  「和風。」在他打開門的同時,她情不自禁的喊住他。

  偕和風止住去勢,詢問的挑眉望向她。

  「好好照顧她,」她輕輕給了他一句。

  「你怪怪的。」偕和風微蹙起眉,又將門關上定向她,「她醒後,我會跟她說清楚一切,我相信她可以諒解的。」

  「我沒事,我只要你答應我好奸照顧她。」伍翹楚躲開他的手,怕自己會舍下得放開那份溫暖、

  「她是我的朋友,我一定會照顧她,不過只會是朋友。」偕和風的心頭有種說不出的不安,可又無法解釋為何會如此,是因為她的神情嗎?

  「那就好。」伍翹楚放心的微笑,催促著他,「你快進去吧,我要打電話。」

  「我想我還是等你好了。」他想了想道。

  「不要,我有些事情想要私底下跟裴寧說,你快進去,免得筱靈醒來找不到人  。

  「可是——」偕和風猶豫苦。

  「快點,我堅持。」伍翹楚口氣強硬起來,「否則我要生氣了。」

  呵,他從來沒怕過任何人的威脅,沒想到現在竟然會怕一個女人生氣?偕和風自嘲的扯扯唇,舉起雙手做投降狀。」好吧,我什麼都聽你的就是了。」

  伍翹楚努力讓自己的唇瓣維持美麗的弧度,朝著偕和風揮揮手,目送著他開門走進病房內,凝視關上的門扉許久,才抬起步伐朝著長廊的另一端走去。

  再見了,這次是真的再見了。

  往事歷歷在目,每走一步回憶就湧入腦海,憶起初識時討厭他,後來逐漸的愛上他,每一個細節都清晰得宛若昨日之事。

  她會將這所有的回憶好好珍藏在自己的心底永遠永遠不會忘記。

  再見了,我的愛,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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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伍翹楚失蹤了,偕和風發瘋了。

  自從那一日在醫院一別,就沒有人知道她的去向。

  她只托醫院義工將手機交還到偕和風手上,附帶一句——「好好待她。」隨即就像人間蒸發似的,不見蹤影。

  能找的地方都找過了,能問的人也都問遍了,就是沒有她的消息。

  偕和風瘋狂了,為了找下到她而抓狂。

  無視臉上佈滿胡碴,不管神情多麼憔悴,他白天尋人,晚上喝酒,連章筱靈都看不過去了。

  「和風,再這樣下去休會垮的。」章筱靈搶過偕和風手上的酒瓶,正色道。

  「讓我喝。」他想要搶過酒瓶,可卻撲了個空。

  「你真的不能再喝了。」她將酒瓶拿到廚房去住洗碗槽倒個精光。

  喝不到酒,偕和風拿起桌上的香煙猛抽。、

  走回客廳,看到放縱自己頹廢的偕和風,章筱靈不忍的歎口氣。「就算你這樣折磨自己,她也看下到,你又何必呢?」

  偕和風輕吐著煙霧,不回應,思緒彷彿飄到遠方。

  「如果他不想振作,我想沒人可以勸得動他。」出聲的是剛自外頭進門的邱明憲。

  「明憲。」看到邱明憲,章筱靈甜美的臉龐霎時綻放出光芒,開心的迎了上前。

  邱明憲愛憐的摸摸章筱靈的頭髮,微笑說:「東西部搬好了。」今天他是來幫章筱靈將行李打包搬到他的住處的。

  「嗯,可是……」章筱靈擔心的看著坐在沙發上抽煙的偕和風。

  「我沒關係,你們去忙你們的吧。」偕和風抽完一根又點了一根。

  章筱靈與邱明憲互覷了眼,牽著手走向沙發坐了下來。

  「我們不急。」邱明憲道。

  「是啊,我們晚點走也可以。」章筱靈附和。

  現在的狀況讓他們怎麼能安心離開?

  偕和風睇了他們一眼,又繼續吞雲吐霧著,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之中。

  他還記得那天在病房外,她對他吐露的真情告白,可為什麼,她不多等一會兒?若她願意多等一會兒,就會知道當章筱靈醒來後,第一個找的是邱明憲,甚至搶在他之前向他道歉,低聲訴說著對邱明憲的愛意與對他的歉意。

  天知道當時他是多麼的驚喜,感謝老天爺給子他們最好的安排,可沒想到,當他想要跟她分享這份恩賜時,她已經消失無蹤。

  為什麼?為什麼她不願意多等一會兒?難道她真的這樣狠心捨棄屬於他們之間曾有的一切?

  該死,該死的女人,為什麼要這樣折磨他!

  「都怪我不好,沒早點跟她說我真正的心意,才會害她愧疚的離開。」章筱靈很自責。

  難怪她那天跟她的對話這麼奇怪,原來她們是在講兩個不同的男人。

  「沒錯,若你早點發現自己的感情,我也不用吃這麼多醋,受這麼多苦了。」邱明憲佯裝不悅。

  「對下起,」章筱靈抱歉的噘起唇。

  「傻瓜,我怎麼捨得怪你?」邱明憲展開笑容,「至少現在你在我身邊,以前所有的苦我都不記得了。」

  章筱靈俏皮的吐吐舌,露出了甜蜜的笑容。

  看著他們的互動,偕和風內心感觸良多,他也想要告訴翹楚,只要她回到他身邊,不論必須付出多少代價他都願意。

  「筱靈,你改變很多,」偕和風緩緩開口,我以為你是個沉默寡言的女人。」可沒想到一遇到邱明憲,她彷彿完全變了個人,一點都不像他所認識的章筱靈。

  「我曾經聽過一句話,叫做『真愛的名字叫自在』,以前我不懂,為什麼我可以很自在的在明憲面前表現我自己,現在我才瞭解,原來這就是愛情。」章筱靈與邱明憲雙手緊握,深情的互相凝視。

  「恭喜你找到你的愛情,也祝福你。」偕和風誠摯的道。

  「謝謝,」章筱靈感動的微泛淚光,也同樣誠摯的回應,「我也希望你能早日找到翹楚。」

  「我也希望……」輕輕喃著,偕和風的思緒又飄向遠方,那個不知身在何處的女人。

  他想她,該死的想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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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真是個沒用的女人。

  躲躲藏藏了這麼久,也在心中暗自下了無數次的決定下再與他見面,但卻無可救藥的想他,第一次體會到什麼叫做「日有所思,夜有所夢」。

  在蘿中,他跟她聿福甜蜜的柏擁而眠,叨叨訴說著彼此的思念與愛意,可每當一覺醒來,她卻像自天堂墜落地獄般,看著只有自己一人的雙人床,孤獨的想流淚。

  以前她一直以為自己的記性很差,甚至懷疑自己會提早得到老人癡呆症,沒想列,原來要遺忘一個人竟然這麼難,越是想忘就越是牢記在心。

  唉,好吧,她承認是自己沒用,不過她只是想要偷偷看看他,絕對沒有其他不該有的念頭。

  伍翹楚將戴在頭上的帽簷壓低,美麗的大眼睛此刻被一副大大的太陽眼鏡給遮住,只露出了不到二分之一的臉龐,在飯店的外頭徘徊著。

  她不可能直接上去找人,只有等待,等待他出門的那一刻,那樣,她就可以好好的看看他了」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她的腿也越站越酸,抬手捶了捶有點發脹的雙腿,伍翹楚繼續專注的注視著來來往往的人影,試圖在眾人中尋到他的身影、

  「呃,小、小姐。」忽然,一個遲疑的聲音在她身後響起、

  伍翹楚困惑的轉身望向出聲的男人。

  「請問現在幾點?」男子一臉羞赧的問。

  伍翹楚的視線掃過他的手腕,那裸露的手腕處大黥剌的躺著一隻金光閃閃的手錶。

  若是以前,她早就不客氣的罵回去了,有表還問,要搭訕也要用聰明點的方法,至少表先藏起來吧?

  不過現在,她只是帶著微笑,看下自己手上的表回應,「現在快兩點了。」

  「喔,謝謝,」男子道謝之後,並沒有離開的意思,站了片刻,又走近她攀談道:」小姐,那、很熱喔,

  熱?她現在還覺得有點冷咧,這飯店的冷氣好像不用電費似的,調得超冷的,讓她的雞皮疙瘩都紛紛住外竄了。

  伍翹楚還是捺著性子朝他道:「那邊有冷氣出風口,可能會北較涼快。

  「……那我、我可以請你喝一杯嗎?」男子終於提出要求。

  「對不起,我在忙。」她瞇起了眼假笑回應。

  「小姐,給個機會吧,我真的覺得你很迷人。」

  「謝謝,不過我真的沒空,」槽糕,她覺得自己快要失去耐性了。

  「只喝一懷,然後我再送你回家,好嗎?」

  呃,她有說她要回家嗎?伍翹楚還是搖頭,「不用了,謝謝。」

  「走嘛,我知道你想。」男子不放棄的伸出手想攬上她的肩。

  不行了,伍翹楚一個反射動作拍掉了他的手,不悅的道:「我一點都不想,請你放尊重點。」

  「這麼凶幹麼?母老虎,我願意約你是你的榮幸耶,你給我過來!」男子突然一反方纔的羞澀,強硬的想拉他。

  這不可不能怪她對他不客氣了,伍翹楚生氣的閃開他的手,用力一腳踢上他的小腿骨,她激動得連帽子都不小心掉了。

  「痛——」只見男子彎腰抱著腿大叫,像個彈簧似的亂竄亂眺。

  「哼,活該,看你下次敢不敢。」伍翹楚朝他做了個鬼臉,彎下身想拾起帽子,一雙皮鞋突然映入眼簾,

  她的心一悸,僵住了動作。

  「你還是沒變。」熟悉得讓她想哭的聲音自頭頂飄了過來。

  是他?

  「呃,先、先生,我不認識你,你,你說什麼?」她趕緊將帽子拾起戴上,順便裝出一副尖細的嗓音。

  「你真以為這樣我就認不出是你?」他遠遠就發現她了,就像他們第一次碰面時那般,眾人中只有她足以吸引他的目光。

  「如果你也是想跟我搭訕的話,很抱歉,我已經有男朋友了。」她垂下臉,為了讓他放棄,隨口胡說。

  「男朋友?!」偕和風的聲音霎時結凍,「你交男朋友了?」她這麼容易就忘記了對他的愛?

  他的聲音嘎啞得讓人心痛,她幾乎要忍不住望向他,告訴他自己就是伍翹楚沒錯,告訴他她有多想他,多愛他!可是她不能,她不能再傷害章筱靈了。

  「像我這樣的女人怎麼可能沒男朋友,這位先生,你、你還是不要自討沒趣了。」她乾笑幾聲,還是低垂著頭,就怕看到他的臉之後,會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緒。

  看來今天只能看到他的皮鞋,而沒有辦法好好的看著他那張讓她朝思暮想的英俊臉龐了。

  「是嗎?原來這段時間只有我一個人在受煎熬,哈哈——」偕和風突然仰頭大笑,引來無數側目。

  「你滾吧,以後我們不要再有任何瓜葛了。」他咬咬牙道:

  這決絕的話跟那日在病房前的甜蜜是如此的不同,一字字像刀似的剌人了她的心。

  這不正是她想要的嗎?可為什麼親耳聽到,卻又讓她如此難受?熱熱的液體猛竄上眼眶,幾乎要控制下了的往外流。

  舉起手壓低帽簷,讓帽子跟太陽眼鏡遮去她大半的神情,就怕被他看到自己下小心滑落的淚珠。

  轉過身離開,才走出幾步,就聽到身後一陣悶撞聲以及四周揚起的驚呼聲。

  「有人昏倒了!」

  有人昏倒?!

  伍翹楚的心一揪,猛的轉身,只見偕和風躺在地上,毫無意識的緊閉雙眼。

  「和風?」再也顧不得一切,她奔回偕和風身邊,扶起他的頭放在自己的膝上,淚水不住的狂流。

  「救護車,快叫救護車!」她用力的嘶吼著。

第十章

  怎麼會這樣?

  凝視著躺在床上的偕和風,她的心整個擰成一團。

  才一陣子不見,他怎麼會變成這樣?

  英俊的臉龐削瘦而讓臉部線條更加明顯,深陷的眼眶透露出他多日沒有好好休息的憔悴,還有那佈滿下巴的胡碴……讓他頓時蒼老不少。

  天,這段時間,他到底是怎麼過的?

  他不是應該要好好的跟章筱靈準備婚事的嗎?為什麼會變成這副摸樣?

  幸好醫生說他只是過度疲勞跟營養不良,調養一陣子就會好轉。

  伍翹楚心疼的用手輕撫過他緊皺的眉頭,鼻子一酸,淚水差點又要流下來。

  如果可以的話,她真想不顧一切留在他身邊,就算當小老婆也無所謂,可是道德感跟良心讓她無法放縱自己。

  想到那天章筱靈六神無主的泣訴著自己將被拋棄的難過模樣,她就無法自私的做出這種女人為難女人的歹事來。

  纖長的手指不捨的來回撫摸著他的臉頰,好像永遠都看不夠似的直瞅著他。

  可是她不能久待,醫院應該已經通知章筱靈了吧?

  她得在她來之前離開才行,免得徒增困擾。

  狠下心收回手,她坫起身,依依不捨的再看了他一眼,輕歎了聲,走向病房,正準備伸出手開門時,房門卻在同時打了開來,讓她正好對上了章筱靈那張驚訝的臉龐。

  「翹楚?!」章筱靈驚呼,趨前拉著她的手連珠炮的道:「你終於出現了?你知不知道這陣子我們找你找得好苦,你到底跑到哪裡去了?為什麼要離開?」

  「我……」面對她的詢問,伍翹楚實在不知道要從何說起。

  「不管怎樣,你以後都不能再搞失蹤了,否則和風會死的。」章筱靈拉住她的手,認真的道。

  「他會死……」她喃喃重複,心頭又甜又痛。

  「當然,他這麼愛你,失去你的日子裡他就像是個遊魂似的,吃不下也睡不著,每天不是找你就是喝酒,再這樣下去,不死才怪,」章筱靈點點頭。

  「不,你不要誤會,和風跟我之間什麼都沒有。」她連忙想否認,就怕章筱靈傷心。

  哪知章筱靈反而咧開了唇瓣,牽起伍翹楚的手往裡頭走,「我看誤會的人應該是你才對。」

  什麼意思?伍翹楚怔了怔,還沒來得及開口,另一個人影已經走了進來。

  「和風沒事吧?」邱明憲關心的詢問聲在看到伍翹楚時驟止,驚訝的道:「咦,他終於找到你了?」

  「是啊,以後我們終於可以安心了。」章筱靈定上前挽著邱明憲的手,露出了甜蜜的笑容。

  「你也不用再內疚了。」邱明憲親暱的掐掐章筱靈的臉頰,眸底難掩對她的感情。

  「你們……」看著他們之間的互動,伍翹楚的眼珠子差點要掉出來了。

  面對她訝異的表情,章筱靈羞赧的笑笑,「我跟他要結婚了。」

  「可是你不是跟偕和風有婚約?」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其實一直以來我跟和風之間就像『兄妹』樣,沒有絲毫的愛情成分,原本我以為我可以就這樣聽父母的話跟他結婚,可直到明憲說他不再理我,說要離開我的時候,我才發現,我這輩子唯『想要』起白頭偕老的人是他。」章筱靈緩緩的解釋。

  「所以……所以上次你哭著說的那個要離開的人不是偕和風,而是邱明憲?」伍翹楚有點兒明白了,難怪她也會去換花。

  「嗯。」章筱靈害羞的點點頭。

  「這丫頭就是這樣,」直不肯正視自己對我的感情,還想把我介紹給你,真是把我氣死了。」邱明憲佯斥章筱靈道。

  「對不起嘛,我看那次不止你氣,連和風都很氣我呢。」章筱靈撒著嬌,原本她還不知道偕和風為何要這麼反對,後來才明白,原來是因為他已經愛上伍翹楚了。

  「所以……所以我不用再躲避他了?我不會破壞你們的感情了?」「種如釋重負的感覺充斥伍翹楚的胸臆,讓她整個人霎時感到虛脫。

  「當然,我愛的是邱明憲,至於他,愛的是你啊,」章筱靈用力的點頭。

  「我拜託你千萬不要再躲他了,否則筱靈因為愧疚,遲遲不肯定下婚期。」邱明憲雙手合十做出拜託狀。

  難怪那個大嬸說了她正在解救另一個苦惱的女人,原來是這個意思。

  茅塞頓開,伍翹楚的臉上終於露出了真正的喜悅笑容。

  「我一直想要找到你跟你解釋清楚,現在終於可以當面跟你說明這一切,我總算可以放心嫁人了。」章筱靈依偎在邱明憲懷中。

  「恭喜你。」伍翹楚真摯的道。

  「你也是,好好把握住自己的幸福喔!」章筱靈甜甜的微笑。

  「我看有她在,和風不會有事的,我們還是先走,讓他們好好獨處獨處。」邱明憲提議。

  「嗯,」章筱靈點點頭,朝伍翹楚道:」我們先回去,有什麼需要我們的地方,記得跟我們聯絡。」

  「我會的。」伍翹楚感謝的一笑,送他們走出房門,關上門。這麼長的一段日子以來,第一次感覺胸口下再有大石子壓著似的窒悶,呼吸無比順暢。

  以後她總算可以心安理得的繼續愛他了,萬歲!

  愉悅的轉過身,才走近病床想再看看他,卻無預期的對上了一雙闐黑無底的眸子。

  「你醒了?」她想要對他微笑,可卻被那眸中的冰冷給凍住了。

  他們之間有太多誤會待解。

  「你在這裡幹麼?」偕和風冷淡的問。

  「我--你昏倒了,所以……」伍翹楚吶吶的道,原本滿腔的喜悅在偕和風的冷淡下霎時消散無蹤。

  他昏倒了?呵,看看他為了她窩囊到什麼地步。

  暗自嘲諷著自己,偕和風自床上坐起,拔掉手上正在打的點滴,準備跨下床。

  「你在幹麼?」伍翹楚連忙上前阻止他。

  「放手。」偕和風淡漠睇著她那雙按在他胸膛的手,語氣依舊冰冷,好像她是個陌生人似的,

  「醫生說你要多休息,」伍翹楚不打算讓步。

  「我是死是活跟你無關,你不是說不認識我嗎?請你回到你男朋友身邊吧,」他揮開她的手下床。

  「我……我都知道了,我一直以為你跟章筱靈要結婚了。」他為什麼對她這樣冷淡?害她好難過。

  「我要跟誰結婚是我的事情,麻煩你滾,滾遠一點。」既然她有男明友了,何必在這邊虛情假意。

  「你幹麼這樣對我說話?」伍翹楚感到萬分委屈。

  「我對不熟的人一向如此;」他一點都不想要再嘗到那種被拒絕的滋味了。

  「我知道你在生我的氣,不過聽我解釋好嗎?我剛剛說的全都是--」

  「我不想聽!」決然打斷伍翹楚的話,偕和風走上前拉開房門,淡淡的道:「很抱歉,請你馬上離開。」

  「你真的要這樣對我?」她好不容易完整的心,卻在他的刻意疏離下又碎成了一片片。

  偕和風沒有出聲,只是做了個「請」的手勢。

  「好,你不要後悔?」一而再、再而三的被拒絕讓伍翹楚的自尊蕩然無存,原本想要好好解釋的話語全都吞回肚裡,賭氣的甩門而去。

  「等她離開,偕和風武裝的冷淡驟的崩潰,緊握的雙拳發洩似的用力敲上了一旁的桌面。

  好痛!

  可痛的不是他的手,卻是他的心,

  天知道他多麼想要衝出去將她追回,就算要他跪下求她回到他身邊都可以。

  可是他的自尊心卻硬生生的阻止了他的行動,只能懊惱的將怒火發洩在拳頭上,一拳又一拳的擊打著桌面,直到手上的痛楚似乎稍稍可以蓋過心頭的疼痛才頹然停止。

  然後真的如她剛才撂下的話一樣,他開始後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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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面子可以值幾個錢?」裴寧陪伴著伍翹楚,一邊遞面紙給她一邊問。

  伍翹楚接過面紙,擦了擦眼淚鼻涕,委屈的道:「我騙他我有男友是我不對,可是,我的出發點也是為了不想破壞他跟章筱靈啊,我怎麼知道他們早就已經分開了?」這怎麼能怪她呢?

  「那你就好好跟他解釋清楚啊。」唉,這兩個人同樣擁有倔強的死個性,真是難搞啊、

  「他根本不聽,只是一直趕我走。」想到那一幕,伍翹楚的心又難受的絞扭苦,她賭氣的宣告,「好,他既然這麼決絕,邪我就稱他的心,如他的意永遠都不會再出現在他面前,」

  「你真的做得到的話,之前就不會發生郡麼多事了。」都躲起來避不見面了,還不是偷偷又跑回來看人家。

  「我--」伍翹楚被說中心事,無法狡辯的抿起了唇。

  「我看他也是因為太愛你才會說這些氣話,你想想,有哪個男人會忍受自己愛的女人琵琶別抱呢?更何況又是偕和風這種看起來佔有欲特別強的男人呢?」說起來他們都是一樣的啦。

  「才怪,我看他應該是不愛我了……」伍翹楚落寞的垂下眼。

  「不愛你就不會因為嫉妒而抓抂了啦,他那種人,應該是不愛則已,一愛驚人,很難改變的。」裴寧繼續分析。

  「真的嗎?」不管是真是假,裴寧的安慰確實讓她好過了些,不過……「奇怪了,你現在怎麼一直在幫他說話?我記得之前你還勸我少接近他。」伍翹楚好奇的看著她問。

  「那是因為讓我阻止你的因素不見啦。」裴寧笑了笑,「說實話,他又帥又有錢,重點是又愛你,天底下哪還找得到這麼完美的男人?」

  「嘖嘖嘖,他到底是給了你多少好處啊?」伍翹楚沒好氣的白了好友一眼,不過內心卻因為自己心愛的人被誇獎而開心。

  「不要暗爽,會內傷喔。」裴寧反虧她。

  伍翹楚作勢要捶她,可又沒力的放下手一歎,「唉,我現在該怎麼辦?」

  「我有一個辦法可以解決。」裴寧神秘的眨眨眼。

  伍翹楚懷疑的看著好友,「你什麼時候變成戀愛專家了?」她可是他們三人之中最沒經驗的咧。

  「不聽就算了。」裴寧噘噘唇。

  「好吧,姑且聽聽,你快說。」死馬當活馬醫了,誰教她嘴上說得很硬,心裡卻還是放不下他嘛,

  「放棄自尊,拋開面子,死纏爛打,」裴寧鄭重的宣佈。

  「啊,這是什麼好建議啊?」她會昏倒,她一向就臉皮薄,怎麼做得到這些啊。

  「兩個硬脾氣的人總要有人先低頭啊,要不然還有一個方法。」裴寧又搖頭晃腦的道。

  「還有方法?」她突然開始崇拜起裴寧了,「什麼方法?快點告訴我。」

  「死撐!」

  「死撐?」

  「對啊,看誰先受不了而找上門嘍。」裴寧用力點頭。

  「可是……那他要是真的不再找我了怎麼辦?」她很擔心耶。

  「那就用第一個辦法吧,」裴寧一派輕鬆的建議。

  「不行,這樣以後我不是都會被他吃死死的嗎?」要是哀求道歉後,他還是一樣冷淡拒絕她呢?那她會心痛到死的。

  「那就用第二個方法嘍。」裴寧又改口。

  「可是他要是比我會頂呢?」哎呀,真是煩惱死了。

  看著她苦惱無解的模樣,裴寧雙手一攤,搖搖頭歎氣,「我不管你啦,你自己慢慢想要用哪個方案吧。」

  第一個方案好?還是第二個?

  「有了。」伍翹楚突然興奮的大喊。

  「你做好決定了?」裴寧好奇的看著她問,

  伍翹楚點點頭,漾出鬆了口氣的笑容,「讓硬幣決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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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後悔,真的好後悔。

  但是強烈的自尊心讓他拉不下臉去哀求她,求她離開其他男人回到他身邊,即使他是十分渴望這麼做。

  該死,他偕和風怎麼會有這麼一天?要是讓那些曾經為他心碎的女人知道的話,想必會不可置信的跌破一堆眼鏡吧。

  唉,只能說伍翹楚是他的剋星,這輩子,也只有她可以讓他在每一次的怒氣過後,卻更加深對她的愛戀吧。

  「你也真是的,好下容易她都留下了你又趕她走,以她這樣驕傲的個性一定受到很大的傷害。」章筱靈責怪的看著偕和風,自從他們解除婚約變為朋友之後,她跟他反而可以暢快的交談,不再怯怯懦懦。

  「我是氣極了。」偕和風承認。

  「你該不會真的認為她交了新的男友吧?」白癡也看得出來,伍翹楚對偕和風的感情有多深,怎麼可能會另結新歡。

  「那是她說的。」一想到另一個陌生的男人,偕和風的罷眸又散發出殺氣、

  「難道你都不會想想,她那時是因為怕在擔心會傷害我,所以才忍痛騙你,好讓你死心嗎?」章筱靈分析給他聽。

  「會是這樣嗎?」偕和風眸中閃過一絲希望的光芒。

  「你那時肯聽她解釋的話,不就知道是真是假了?」唉,這兩個人到底要旁人為他們擔心到什麼時候啊?

  偕和風無言以對,他那時的確是一股氣想發洩,所以才會故意那樣對她。

  「我看你找機會跟她好好談談吧。」章筱靈勸他。

  「沒想到我們之間會變成這樣的關係,我竟然還需要你開導了?」命運真的很有趣。

  「在感情上我可是比你成熟喔。」章筱靈吐吐舌,打趣的說。

  「是吧。」偕和風自嘲道,如果他夠成熟,就不會因為憤怒而失去理智,連她的解釋都不聽了。

  「等等再聊吧,開飯了。」邱明憲自廚房走了過來,朝他們兩人喊。

  「我不打擾你們用餐,我先回去了。」偕和風站起身準備告辭。

  「唉,人都來了,吃完再定吧。」章筱靈緊張的阻止他離開。

  「我沒食慾,」偕和風苦笑,他怎麼還有胃口吃東西呢?

  「不行,再怎樣都得吃點,今天下廚的人可是很不簡單的。」邱明憲也跟著遊說。

  「沒錯,這一頓你非吃不可。」章筱靈立刻附和;

  「不要多說了,留下包準你不會後悔。」邱明憲不讓偕和風有拒絕的機會,架住了他往飯桌旁走,將他按入座位。

  「你慢慢享用。」邱明憲微笑,拉著章筱靈往外走。

  「你們去哪?」怎麼教他坐下,他們反而要出門?

  章筱靈朝他眨眨眼,隨即跟邱明憲手牽手開門定了出去,還順便將燈給關了。

  「哎--」他們在搞什麼鬼?

  偕和風站起身,正想要跟著出門時,從廚房裡走出了一道身影,輕輕的喊了聲,「吃飯了。」

  偕和風一震,緩緩轉頭望向她,那無時無刻不霸佔他腦海的倩影,讓他平靜的外表下開始波濤洶湧。

  「這些都是我煮的,你、你若是怕難吃的話不吃也沒關係。」明明是要來求和的,可是一面對他,卻又拉不下臉來輕聲細語。

  偕和風只是站在原地看著她,沒有出聲也沒移動。

  「你、你還在生氣是嗎?是不是還是不想跟我說話,不想見到我?」她都已經先送上門揮白旗了,他還不願意放軟態度嗎?都怪她笨,明明丟硬幣的結果是叫她頂住的,偏偏她做不到,真是自作孽。

  偕和風還是不吭聲。

  伍翹楚臉龐難堪的一熱,扯下圍裙往外走,「我知道了,我走就是了。」

  在她越過他的同時,厚實的大掌一把攫住了她的手腕,將她拉向他。

  「放開我,你不是要我走嗎?我走就是了。」她邊說邊委屈的紅了眼眶。

  她想她這輩子的眼淚都集中在認識他之後開始流了。

  「這桌菜,你要我一個人吃嗎?」他沉默了半晌,才緩緩開口。

  「你要跟什麼貓啊狗啊豬啊一起吃我都不反對,總之我不會再煩你了。」她撇開臉,

  「剛剛筱靈說的是真的嗎?男朋友都是胡鄒出來的?」他問,

  這會兒換她賭氣不想說話了。

  「我……我肚子餓了。」他又開口。

  伍翹楚還是不講話、

  「好痛!」他突然舉起手按住心口。

  這下她可裝不了酷了,連忙緊張的問:「怎麼了?之前醫生不是做過檢查說沒事嗎?

  偕和風倏的握住她的手,深深凝視著她,「對不起。」

  「你騙我。」伍翹楚佯嗔,作勢想抽開手,卻反而連她的身子都被他牢牢圈在懷裡。

  「是我不好,不要生氣了好嗎?」他輕聲道:「我是嫉妒瘋了才會說那些渾話,其實在你走之後我馬上就後悔了,只是你知道的,我太驕傲,對不起。」唉,部怪自己的硬脾氣,一開始就回應不就沒事了嗎?

  他的話早讓伍翹楚的心融化了,可一時間還是拉不下臉來,誰要她剛剛明明已經先低頭了,他卻還擺酷,

  看她還是下說話,偕和風驟的跪了下來。

  「你幹麼?快點起來,」伍翹楚一驚,跟著跪下想扶起他。

  「我不起來,除非你答應原諒我。」他裝出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

  這個大男人竟然跟她下跪?她感動得什麼話都說不出來,只能哽咽的頻頻點頭。

  「不管你有沒有交男朋友,我都要把你搶回我身邊,我不會讓其他人奪走你的。」他正色道。

  「所以你真的很愛我?」她含淚凝望著他。

  「你是我唯一愛過的女人,一直都沒有改變。」他溫柔傾訴。

  伍翹楚再也無法偽裝,雙手霍的攬過了他的雙肩,又哭又笑的道:「傻瓜,我怎麼可能會再有其他男人,我只愛你,我只要你啊。」

  緊緊的回擁著她,他將臉埋入她的頸窩,呼吸著她淡雅的馨香,在心中感謝老天爺對他的恩賜,讓他們尋回了彼此。

  「我們一定要跪著講話嗎?」伍翹楚擦乾眼淚,打趣的問。

  「我更寧願躺著動作。」偕和風恢復精神,曖昧的道。

  那話中的暗示讓她嬌羞的燒紅了臉,連忙站起身,「可以啊,你想怎樣都可以,不過先把我好不容易煮出來的菜給吃完。」

  「真的嗎?吃完就什麼都可以做?」他眼睛倏的一亮。

  「嗯。」伍翹楚點點頭,走向餐桌。

  偕和風興奮的跟著走上前,期待的坐在椅子上,快速拿起筷子將桌上的食物猛往肚裡掃。

  而這一頓之後,他的確是什麼都可以做,不過那是等他整整狂瀉一個禮拜之後的事了……

尾聲

  「哪,那時要是我沒有去找你,你會來找我嗎?」她到現在還是覺得自己實在太沒用了,每次都忍不住先低頭。

  「會。」偕和風肯定的點頭。

  「多久?」她再問。

  「很快。」他又一次肯定,

  「那下次我們吵架,一定要換你先來找我喔。」她噘起唇道。

  「還有下次?」偕和風霸道的抬起她的下巴,深深的望進她的眸中,「我哪捨得跟你吵架?」每次一吵她就搞失蹤,他哪受得了呢?

  「那我們要約法三章,以後你都得讓我。」伍翹楚溜了溜烏黑的大眼睛。

  「好。」偕和風舉起手做出發誓的動作:

  「若你做不到呢?」她期待他會說出什麼讓她受益的話,

  「那就罰我……罰我……」他故作凝神思考狀,

  「罰你什麼?」她追問。

  「罰我以後都得吃你煮的菜。」話才說完他已經跳起身往外逃去。

  「偕和風——」伍翹楚的臉霎時困窘臊紅,拔腿追向他。

  爽朗的笑聲與佯嗔的嬌斥聲響徹天際。

  愛情追趕跑跳碰,只要是快樂的,誰追誰又何妨,你們說對嗎?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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