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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igpig901
威爾斯親王 | 2019-8-10 09:17:55

本篇最後由 pigpig901 於 2019-8-22 08:10 編輯

第61章 嗜血的夜(上)

這個世界上有各種各樣的人,老人、小孩、君子、偽善者,有像米靜芸那樣可以將對方的每一步都算計進自己的計劃裏的天才,也有如張鷺那麽毫無心機、單純的過分的傻瓜。『


“妳想反悔?嗬嗬,太善變的女人似乎不會討人喜歡吧。”米靜芸柔聲向前去取消打賭的張鷺說。


張鷺哼了一聲:“那是我的事情,妳到底答不答應?”


米靜芸沒有急著回答,她不慌不忙的走到窗邊,一邊眺望遠處,一邊緩緩說道:“張鷺,記得妳的父母從前是阿夜父親公司裏的員工吧,可惜就在三年前,被伯父莫名其妙的炒了魷魚,於是妳那兩個沒有任何一技之長的無能父母,就隻能倚靠零碎的活計過著貧困的生活。


“而根據一些長舌婦的傳言,你的父母親似乎恨透了阿夜一家人,可是很奇怪,妳為什麽能和阿夜這麽親近呢?是妳非常喜歡他,嗬嗬,還是……”米靜芸望向她,一字一句的緩緩說道:“還是妳父母讓你故意靠近他,然後找機會報複他?”


“米靜芸!”張鷺氣的眼睛幾乎要噴出火來,她怒衝衝的大聲道:“妳可以侮辱我,但是不要侮辱我的父母。是,我家的確很窮,但是我們從來就沒有怨天尤人過!雖然我的父母確實是沒有什麽能力,不過他們卻是天底下最好最善解人意的父母,他們才不會像妳那樣卑鄙,不擇手段呢!”


“哦?”米靜芸不屑的笑起來:“黑和白都是妳說的,我當然不清楚了,不過就妳的解釋,我可以認為是妳承認自己很喜歡阿夜嗎?”


張鷺愣了愣:“我從來就沒有這麽說過。”


米靜芸沈下臉,狠狠瞪著她說:“既然妳不是想報複他,也不喜歡他,那麽為什麽妳總是厚著臉皮插在我和阿夜之間?為什麽總是阻撓我們?難道妳從來就不懂得,寧毀十座廟,不破一門親的道理嗎?還是妳壓根就無聊,覺得這樣很有趣?”


“我……我……”張鷺急得說不出話了,她粗神經的大腦開始淩亂起來,隱隱也覺得自己的立場的確十分微妙。


米靜芸繼續說道:“妳到底想我和阿夜怎麽樣呢?妳明白喜歡一個人的痛苦嗎?我瘋狂的愛他,不隻是因為他是我的未婚夫,還因為他和我真的很像。他為了自己的好奇心也總不擇手段,甚至背信棄義,那種男人,能給他幸福的就隻有我!求妳不要再打攪我們!”


“不!夜不語才不像妳說的那樣!”張鷺突然清醒過來,她大聲喊道:“夜不語是個很溫柔的人,他很聰明,很自信,也很講義氣,總之……總之他很值得信任,才不像妳這種人呢!”


米靜芸吃驚的看著激動萬分的張鷺,臉上流露出少有的慍怒:“張鷺,妳太幼稚了。我不會取消這場比賽的,哼,看來隻有贏了妳,才能讓妳對阿夜徹底死心了。”


張鷺也冷笑了一聲:“我現在也不打算取消了,我才不會讓妳再接近夜不語,我絕對不允許他墮落的!”


聽完張鷺講述完前因,我哭笑不得起來:“張鷺,妳這家夥完全被米靜芸耍了!”


“都是你的錯!”張鷺氣憤的說:“如果不是上次為了幫你脫圍,在米靜芸的家門前亂喊,我才不會被她說的左右不是人呢!”


“可是我又沒有求過妳。”我小聲咕嚕道。


張鷺狠狠瞪著我,一副吃人的樣子:“你說什麽?”


我頓時大汗淋漓,幹笑道:“哈哈,在下感激妳的大恩大德。”隨即岔開話題問道:“那麽妳們真的在昨晚去了那棟樓,那個倪美死掉的廁所,然後真的在那裏削了蘋果?”


“不錯,現在想起來我都害怕,太詭異了!”一陣惡寒湧上背脊,張鷺不由打個冷顫。


“那麽在那晚到底生了什麽?可以詳細的告訴我嗎?”莫名的激動起來,我遞給她一杯水問道。


張鷺無奈的點點頭,膽戰心驚的開始回憶起昨晚遭遇過的事件。


昨天晚上十一點半左右,米靜芸就帶著楊珊珊和黃娟來了。


“她們是這次比賽的裁判。”米靜芸指了指身後說道。


張鷺撇了撇嘴:“沒膽鬼,我看是妳害怕罷了。”


米靜芸輕聲笑道:“張鷺,妳太小人之心了,雖然我這個人做事稍微有些偏激,但還是很在乎公平的。她們兩個在比賽時,會在房間外靜靜等著,而且也為了公平,我還在房內準備了一些東西。”


楊珊珊用不知從哪裏得到的鑰匙,開了大門,然後這四個大膽的女孩,就緩緩的走了進去,上樓。


倪美生前住在這棟鬼屋四樓右邊的第一個房間裏,張鷺驚奇的現門並沒有鎖住,而是大敞開著。這時,米靜芸又開口了:“在進去之前,我先來說明一下這次比賽的規則。


“由於遊戲裏規定必須一個人一個房間,而鑒於倪美的家裏並沒有第二個廁所,所以我將她的房間隔斷成兩個房間,而且為求公平,我在那個紙牆之間還鑽了一個洞。”


她望向張鷺,繼續說道:“我知道妳並不相信我,所以妳可以不時透過那個洞來看我是不是和妳一樣在削蘋果。我已經在每個房間裏準備好了比賽用的道具,但我們其中的一個最先削完蘋果皮而又沒有斷掉的話,就叫停止。那時另一方也不能再行動,所有人必須立刻集中到房間前,將自己的成果展示出來。”


“看來妳為這次比賽也挺用心良苦嘛!”張鷺諷刺道。


“當然,因為我在為自己所愛的人努力。”米靜芸甜蜜的笑著,補充道:“還有一點,我們比賽的時限是五分鍾,在房間裏我已經準備了定時器,時間一到也必須出來。如果那時大家都沒有削完,或者蘋果皮都斷掉的話,就用最長的那一段判斷勝負。講解完畢,妳同不同意?”


張鷺哼了一聲:“妳設想的這麽周到,我當然沒有任何意見了。”


“那好,我們立刻開始!這次比賽結束後,不管誰輸誰贏,我們都可以做朋友,對吧。”米靜芸滿臉期盼的問。


“對不起,妳的好意我心領了。做妳的朋友,我可不敢,不然哪天被妳賣掉都不知道怎麽死的!”張鷺立刻做出敬謝不敏的表情。


“那實在太可惜了!我本以為我們可以成為朋友的。”米靜芸失望的率先走了進去。


張鷺緊跟著也走進了倪美那間不算小的房間。這個二十多平方米的房間裏,果然如米靜芸說的那樣,被紙板隔斷成了兩半,她選擇了左邊。


在昏暗的壁燈下,隱約可以看到一桌一椅。桌上已經放好了一麵二十多平方厘米的鏡子,一個鮮紅的蘋果,以及一根白的可怕的蠟燭,和一把鋒利的水果刀。


水果刀在這種桔黃色的燈光中閃爍著灰亮的光芒,讓人不由得感到一種莫名的壓迫感。張鷺打了個冷顫,透過紙牆的洞望向別一邊,米靜芸已經坐到了桌前,她拿起蘋果,似乎正在思考從哪裏下手。


不能再漫不經心了,張鷺也行動起來,她點燃蠟燭,關掉壁燈,坐了下來。


突然覺,拿著蘋果的手不受控製的在微微顫抖著,張鷺抬頭望著鏡中的自己。燭光晃晃蕩蕩的燃出黯淡的光芒,自己鏡中的影子也搖晃不定起來,她隱約覺自己的臉變的慘白,滲透著一種強烈的詭異。


“我害怕嗎?”張鷺輕聲自言自語道:“都要怪夜不語那個家夥,明天一定要好好敲詐他!”一把拿起刀,慢慢的削起來。


這個蘋果的果肉很緊,屬於相當好削的那種。她打起精神揮出兩天來特訓的成果,鋒利的水果刀不斷分離開果皮和果肉。


削蘋果其實也是滿講究的,因為如果想要削好、蘋果皮要削長,就一定要把握好皮的厚度和連帶果肉的多寡,一起削下來的果肉如果多了,皮就因為太脆太沈而容易折斷,但是如果少了那就更麻煩,那樣很容易碰斷掉。


張鷺拜了自稱為高手的媽媽為師,地獄式的訓練了兩天。那兩天裏,整個家都成了地獄,她的老爸老媽害怕浪費,一個勁的拚命吃她削好的蘋果,最後害的他們全家一提到蘋果兩個字,就生類似於胃抽筋的古怪病症。


當然訓練後總算也是小有成績的,現在她完全可以把握好削蘋果的節奏了。


好不容易削好了半個,張鷺深吸了一口氣。哈哈,才過了一分鍾而已,她擦掉額頭的汗水,從洞眼裏張望米靜芸那邊,米靜芸也已經削了不少,看她的度竟比自己更快!


“我絕對不會輸!”張鷺喃喃自語的又開動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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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igpig901
威爾斯親王 | 2019-8-10 09:18:14

本篇最後由 pigpig901 於 2019-8-22 08:10 編輯

第62章 嗜血的夜(下)

就在這時,米靜芸突然驚叫了一聲:“啊!老鼠!”接著就是什麽東西扔在地上摔爛的悶響。Δ』


本來就神經緊張的張鷺被嚇了一跳,條件反射的手一放,整個蘋果就都掉在了地上。


果肉摔壞了,果皮也頓時折成了好幾斷。


米靜芸這個家夥,太卑鄙了!萬分氣惱的張鷺正要破口大罵,突然一股莫名的寒意從身旁唐突的滲透入脊背,她駭然向左邊望去,鏡子!鏡子竟然正出詭異的淡白光芒……


那種光芒就像有生命一般纏繞著自己,她動彈不得,也不出任何聲音。


張鷺恐懼的閉上眼睛,但是那些光芒竟然直接透過了眼簾射入視網膜中。


窗外更深夜靜,隱隱聽到,附近早已壞掉的鍾樓,它,響了起來……


聽到這裏,我大為吃驚的連聲問道:“妳確定妳真的聽到了鍾樓的敲鍾聲?”在兩個星期前,我就懷疑過那座老舊的破鍾樓,或許和那棟樓有著某些聯係,但是偏偏找不到任何證據,隻好無奈的將這條線索放到了一旁。現在突然聽說鍾樓在蘋果皮斷掉時,竟然響起來,我當然會萬分注意了。


“我誓聽到了,那種聲音雖然有些飄渺,但就像是從耳邊傳過來的一般,清清楚楚的!”張鷺苦苦的回憶道。


從鏡子裏出的光芒越來越盛了,刺眼的白光籠罩在她周圍,四周異常寂靜,隻剩下鍾樓的鍾聲緩緩的敲動著。單調刺耳的聲音敲起了整整十二下才停止,不過那種有如金屬碰擊的難聽聲音依然回蕩在腦中,蕩著,不斷蕩著……


張鷺再也受不了了,她猛地張開眼睛,卻驚奇的現,鏡子就在自己的麵前。


鏡中,赫然沒有自己,也沒有自己身後的房間……那,赫然是另一個空間!


一道非常普通的樓梯,安靜的倒映在鏡子裏,如死的安靜,畫麵也是死死的凝固著。許久後才有個女孩走了過來。


張鷺仔細一看,竟然現是黃娟!


黃娟似乎正想下樓,突然一雙修長雪白的手拍到了她的肩上。她吃驚的轉過身,立刻便又釋然的拍著胸口,對那雙手的主人說了幾句話。


張鷺感覺自己就像在看無聲電影一般,黃娟在聆聽著什麽,突然臉色煞白,她開始大聲的辯解,但那雙手的主人顯然並沒聽入耳,那人雙手猛地一推,狠狠的將黃娟推下樓去!


張鷺恐懼的大叫了一聲,她反射的用手去捂住雙眼,竟然現強加在自己身上的束縛力量已然解開了,於是她又再次大叫,邊叫邊驚慌失措的逃了出來,而幾乎是同時,米靜芸也滿臉狼狽的竄出了門。


“然後我們什麽都沒有說,也顧不得去看什麽比賽的結果了。我立刻就趕回家裏,用被子蒙住頭大睡了一覺,但是沒想到黃娟真的死了,真的是下樓時摔死的。不!是他殺,她被那雙手的主人殺掉了,說不定那個人還會殺掉我!”張鷺害怕的緊緊抓住我的手。


我皺起眉頭問:“為什麽妳會這樣想?”


張鷺怔怔的望著前方:“我跑掉時,鏡子裏還出現過什麽,但是我沒有看清楚,隻是覺得那個身影很眼熟。現在想起來,我越來越覺得那可能就是我!不是說如果在中途將蘋果皮削斷了就會死嗎?那麽我也會死掉!我真的會死掉!”她神經質的大聲吼叫著。


“傻瓜!冷靜一點!”我用力搖著她,想要讓她清醒一點,一邊說道:“如果真像妳說的那樣,那麽死的人就隻應該是妳和米靜芸了,但是為什麽黃娟卻先死掉了呢?張鷺,妳清醒一點,或許事情根本就不是妳想象的那樣!”


“但是你要我怎麽想?我現在好怕,真的好怕。我總覺得有什麽東西就圍繞在自己的周圍,隻要一不小心,我就會被它連骨頭一起生吞掉!”張鷺痛苦的捂住了頭。


我歎了口氣,柔聲說:“相信我,我一定會幫妳的,趁現在還沒有天黑,我們先到那個你們削過蘋果的房間去看看。”


張鷺終於冷靜下來,她無力的說道:“我不去,那麽可怕的地方,我一輩子都不再想去!”


“相信我,好嗎!”我注視著她,緊緊將她柔軟的手掌握在手裏。


張鷺用那對黑白分明的眼睛默默凝望我,最後點了點頭:“好吧。”


第二次進入這棟十分詭異而又令我感到十分好奇的樓裏,我說不出心裏是什麽感受。第一次來時是夜晚,當時還是帶著輕快和遊戲的節奏踏進去的,但現在自己的腳步已經明顯沈重了。


這棟樓到底還有多少秘密是自己不知道的?張鷺和米靜芸,真的會如同遊戲的傳言一樣會死掉嗎?


我和張鷺默然無聲的踏著塵土淩亂的階梯,我的腦中疑問一個接著一個的浮現出來。走上四樓,推開右手第一個房間,張鷺便害怕的遮住眼睛,用手指了指倪美寢室的方向。


我大步跨過去,一把打開門,突然驚呆了。


“就是這裏嗎?”我轉過頭問道。


“就這裏。”張鷺斬釘截鐵的回答。


我無奈的笑起來:“那妳自己來看看,這裏十分有趣呢!”


“不!我怕!”張鷺依舊用手捂著眼睛。


“妳看,妳仔細的看清楚!”我粗魯的一把將她的手抓下來。張鷺小心的朝那個房間裏看了一眼,頓時也呆住了。


那個房間裏空蕩蕩的,赫然沒有人和東西,也沒有任何使用過的痕跡。


“這!這是怎麽回事?”為了確定是不是走錯了房間,張鷺匆忙跑到門前確認了門牌號碼:“四樓四號,沒有錯,確實是這個房間啊!”她沮喪的喃喃說道,突然眼睛一亮:“對了,一定是米靜芸把東西全部抬走了!那家夥總是喜歡裝神弄鬼!”


“不對!”我搖搖頭,指著地上說:“看看地上堆積的灰塵,還有牆上的蜘蛛網,這裏壓根就好幾年沒有任何人進來過了。”


“那你,你是在懷疑我說謊了?”張鷺望著我,眼神裏攙雜著痛苦。


我歎了口氣:“但事實就在眼前啊。張鷺,這段時間或許妳真的太累了……”


“那不是夢!更不是錯覺!”張鷺委屈的大叫道:“夜不語,我所說的一切都是真的,相信我!我沒有撒謊,沒有做夢,沒有歇斯底裏,昨天晚上我真的經曆了那場災難!”


“我知道!我當然相信妳了,請妳冷靜下來好不好。”我煩躁的不由也叫出聲來。


張鷺退後了幾步,她滿臉絕望的搖搖頭:“不,你根本就不相信我。為什麽?難道你就隻相信表麵的所謂的事實嗎?!”


“我是在乎證據,事實往往都是由大量的線索和證據推理出來的!”


她冷哼了一聲:“那麽你告訴我,如果這間房間真的已經有好幾年沒有人進去過了,那麽兩個星期前,我們夜訪這裏的時候,曾經為了找王楓而搜索過所有的房間吧,我們的腳印呢?為什麽這個房間裏竟然會沒有?”


我頓時一驚,猛的被張鷺的話提醒,疑惑頓時如排山倒海般湧入腦中,我呆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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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igpig901
威爾斯親王 | 2019-8-10 09:18:35

本篇最後由 pigpig901 於 2019-8-22 08:11 編輯

第63章 多出的房間

夜,再一次的降臨。


我躺在床上輾轉難眠,幾小時前,沈科又聯係了我,他告訴我已經查到了那棟樓的房主和設計者。


但是看了那些數據後,我更加迷惑了。


它的房主是個叫陸平的日本華僑,在十七年前,他在政局比較穩定的情況下毅然回了國,並在自己的家鄉,也就是這個鎮,投資建設了大量的項目。


從資料上看,陸平很有先見的指出沒有什麽資源的家鄉,必須走旅遊開的路子才能生存下去,他似乎也說服了當時的鎮長。


於是那段時間,這個小鎮的許多旅館、商場和觀賞用的鍾樓等等城市建築,便在他的手中相繼應運而生。


七年前,他設計和修建了那棟樓房,本來原計劃是想修建成星級賓館的,但不知由於什麽原因最終改建成了居民樓,陸平是第一個搬入樓內的人,但是三天後他便死了。


死因是自殺。他莫名其妙的從五樓的陽台上跳了下來,沒有任何人知道是為了什麽……


看來事件越來越撲朔迷離了,我思忖著,那個歸國的華僑真的是自殺嗎?為什麽賓館要改建成公寓?是因為有靈異事件?


還有樓對麵的鍾樓,我終於找到了它們的一個共同點,便是同出於一個人之手。不過這又能說明什麽呢?不過陸平是在那棟樓中死掉的第一個人,那倒是毋庸置疑的。


那個6平,他是建築係畢業的吧……突然有個問題閃入腦海,我打了個機靈吃驚的站起身來。日本的建築界通常都有條不成文的規定,修旅館和宿舍都不會有四號房,因為日本人認為那個數字非常不吉利,那麽他在修建賓館的時候,就極有可能因為習慣的影響而不會做第四號房間吧。但記得今天下午我和張鷺去的房間,門牌號明明是四樓四號。


奇怪,實在很奇怪!有必要再去看看。


我按耐不住好奇心走到張鷺的房間前,輕輕敲了敲門。門竟然沒有上鎖,於是我悄悄的走了進去。那家夥睡姿極差的正夢著周公,嘴裏還咕咕嚕嚕的不知道在說些什麽。


我歎了一口氣,輕輕的幫她蓋好毯子,這才又走了出去。


看來是不能指望她陪自己去了,我獨個兒整理好衣褲,向大南路走去。


夜已經很深了,看看手表,差一刻便到淩晨一點。街上沒有任何行人,路燈也滅了,真有些冷。我拉緊了外套,徑自加快腳步,經過那座鍾樓時不由得停了下來,我抬起頭仔細的打量著它,又破又舊,實在沒有什麽值得奇怪的地方。我搖搖頭,失望的繼續趕路。


終於又到了那棟樓,夜色裏,它形跡恐怖,張牙舞爪的靜靜站在我的身前,猶如一隻巨大的惡魔。我孤零零的走進不知什麽時候打開了的鐵門,來到樓下的院子裏,內心不由得有一絲後悔,真不該一個人來的,這裏在午夜時分,格外的顯得可怕!


鼓足勇氣,我緩緩的進入樓房,登上一樓。


這裏的門牌號掛法真的有夠奇怪的,樓梯在樓層的中間,將住房狠狠的分作了左右兩邊,一般的房子都是從最左邊的那一間算作第一號的,而這裏卻偏偏反其道為之,將樓梯的最左邊算作最後一間。我抬頭漫不經心的看向樓梯右邊的第一間房間〈那個唯一可以看得見鍾樓的房間〉的門牌號,一樓三號,而左邊是一樓五號。


天!沒有四號!我驚訝的險些跳起來,急忙跑撒開腿滿層亂找。沒有錯,這裏的的確確沒有第四號房間。但是今天下午,我和張鷺進入的那個四樓四號房又是什麽呢?記的那是右邊第一個房間吧!


我匆忙跑上四樓,這裏的布局和每一層都是一樣的,我抬頭死死盯著原本有四樓四號房位置的地方,但是那個門牌號赫然是四樓三號!


有沒有搞錯!我驚詫莫名的伸出手去用力想將門牌號拔下來,一摸之下才現,它竟然是焊在牆上的,根本就不可能有摘下來的可能。


這也就是說,我全身冷的想到,就是說沒有人可能將門牌號換掉,而四樓四號,那就是間多出來且莫須有的房間!


我不由打了個冷顫,但心中又猶自不信,用力推開門走了進去。


房間內,地上的灰塵被攪的很亂,而且腳跡斑斑,明顯是不久前才有人進來過。我仔細分辨了一下,這裏最近至少有六個人以上出入過,有四個人的腳印甚至是新的,看來就是昨晚的張鷺、米靜芸、楊珊珊和黃娟了。


腦袋開始混亂起來,下午和張鷺來的時候,這個房間裏明明什麽痕跡也沒有,灰土層層,像是好幾年沒人用過。我狠下心,快步走向張鷺和米靜芸削過蘋果的地方,果然!張鷺描述過的所有東西,都還靜靜的擺在那裏。


被紙板隔開的房間,鏡子,燃盡的蠟燭,掉在地上的水果刀和摔壞的蘋果。


我將蘋果撿了起來,果肉的部分已經黃了,的確是昨天的沒錯。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同是一個地方,白天和晚上看,竟然是如此的迥然不同,如此的詭異?!


我走向米靜芸的那一邊,她的蘋果已然削開了一大半,但是早已摔的果肉模糊了,看來真的是一慌亂之下用來砸了老鼠。她的椅子也倒在了地上,想必是因為某些事情而變的異常惶恐,害怕的什麽也顧不上就跑了出去。


那麽她是不是也因為從鏡子裏看到了某些東西呢?我皺起眉頭思忖著。


想她那麽大膽可惡的個性,究竟看到了什麽,竟會讓她如此誠惶誠恐,驚慌失措?


不由得突然想起今天早晨,米靜芸和張鷺聯合起來向我撒謊的情形,我開始不舒服起來。張鷺撒謊的理由還顯而易見,可以看作是她不願讓我知道那場比賽是為了我,那家夥的性格就是這樣!


但是米靜芸呢?她有什麽理由?難道是還有什麽隱情,或者是這裏又生了某些絕對不能讓我知道的事情?!


我長長的歎了口氣,自己越來越不能理解米靜芸這個女人了。她那個聰明的大腦裏似乎無時無刻都在策畫著某些東西,但是我偏偏又永遠都猜測不到。


那種女人,唉,實在是有夠可怕的!


不過總算也證明了一件事,這裏的確是沒有第四號房間,我隨手將桌上直立的鏡子放倒在桌子上。


記得第一次來到這棟樓時,王楓曾經消失過,我和沈科等人滿樓都找遍了,就是找不到她的人影,而其後我想到了跟蹤腳印的辦法,但是我就有些懷疑了,王楓的路線實在很簡單,只是在五樓的三號前徘徊了老久,走了進去到窗戶邊,然後便徑自下樓了。


奇怪便是奇怪在這裏,既然她的路線如此簡單,那麽我們四個人為什麽就是沒能找到她?按理說這是絕對不可能生的?難道這裏的每一層都存在著四號房,她偶然闖了進去?嗯,這非常有可能!我點點頭準備離開,就在這時,不遠處的鍾樓緩緩敲響起來,聲音洪亮,卻又夾雜著金屬撞擊的刺耳聲音。


鍾聲整整敲響了十二下!被嚇了一跳的我暗暗咒罵起來,什麽破鍾樓嘛,都快要淩晨兩點了,還把敲成十二點,這種爛東西早就應該拆掉了,真不知道現在的鎮長是在幹什麽,放著它不管,讓它在夜裏亂騷擾周圍無辜的居民睡覺!


轉過頭,我駭然呆住了。有沒有搞錯!地上的蘋果竟然在不斷的減少,就像有什麽東西,正在一口一口的將它吃下去一般,但周圍分明又沒有任何東西啊!


我吃力的閉上眼睛,再睜開時一切都回複了原狀。用力敲了敲腦袋,我蹲下仔細的打量著那個蘋果,奇怪了,還是原來的樣子,並沒有少些什麽!


是自己眼花了嗎?!感覺全身冷起來,我顫抖了一下,快步走出樓去。


昨天在這裏米靜芸一定看到了什麽。但究竟是什麽呢?我實在非常想知道。


明天,看來還是應該到她家裏去一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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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igpig901
威爾斯親王 | 2019-8-10 09:19:45

本篇最後由 pigpig901 於 2019-8-22 08:11 編輯

第64章 知情者

第二天一大早,沈科便打了我的手機。


當時我還睡得正香。“小夜,我找到那個收集資料的人了。”他興奮的說道。


“太好了!”我的睡意頓時全無,一個鯉魚打滾翻身,坐了起來大聲問:“知道他的聯係方法嗎?立刻告訴我!”


“我已經聯係他了。”沈科神神秘秘的說:“這件事真的很有趣,那個人你也見過,但你見到他的時候,絕對想不到竟然就是他!”


“靠!一口價,一個星期的晚餐,吃什麽你決定,求求你快些爽快的告訴我,不要打啞謎了!”我心急如焚的大聲道。


沈科的聲音頓時不悅起來,他哼了一聲說道:“夜不語,你把我當成什麽人了。我會為了這些才幫你嗎?好歹我們也是朋友吧。”


我微一吃驚,沈科這個王八蛋什麽時候變的這麽人模人樣了,稍微帶著歉意的語氣說道:“對不起,是我太小人了。那麽,大恩不言謝了!以後有什麽差遣的話,盡管對我說,別客氣!”


沈科立刻神氣起來:“嘿嘿,我的確是有要事,聽說你有某個明星的簽名寫真集吧?可不可以借我……”


那個家夥!果然是狗改不了****,我真蠢,竟然還差點相信他了!我惱怒的凶巴巴的吼道:“王八蛋,你這家夥再吞吞吐吐的不說出來吊我胃口,我就把你對徐露有意思的事情到處宣傳。”


“你……你怎麽知道?”沈科結結巴巴起來。


我嘿嘿笑道:“你每次麵對她就一副賊眉鼠眼的樣子,鬼都知道了。”


他急忙道:“小夜,你有種,我說就是了,可是你千萬不要告訴徐露我喜歡她,不然她會討厭我。”


天!這對男女真是有夠麻煩的,任誰都看得出他倆對對方都有意思,可是偏偏又都說不出口。唉,感情這種玩意兒,太不通俗易懂了!


“今天早晨十一點,我和他約好了在大南路的隔夜茶館裏碰麵,一樓的七號桌子,你記得一定要來!”沒有敲詐到我,反而被我抓住了把柄,沈科大為沮喪的掛斷了電話。


抬頭看看鍾,才九點過一刻,看來隻有先去見過那個人,再到米靜芸那裏去了。


我重新躺下準備再睡一會兒,補一補昨晚去那棟鬼屋耽誤下來的睡眠。這時,門被推開了。


“夜不語,吃早飯了。”張鷺走了進來。


“嗯,再讓我睡一會兒。”我用毯子蒙住頭,側過身又睡了起來。


“不要睡了嘛!”張鷺笑嘻嘻將雙手從毯子的縫隙中伸了進來,“嘻嘻,看我的冰凍魔爪攻擊。”


那雙柔軟冰涼的手輕輕的滑進了我的衣服裏,緊緊的貼在了背上。我全身一顫,背過手用力將她的手腕抓住。


“抓住妳了。嘿嘿!”我笑著使勁一拉,張鷺腳步不穩,一時失足倒在了我的背上。女孩全身緊繃住了,一動也動彈不得,而我也懶洋洋的,雖然想推開她,卻又格外舍不得這種舒服的感覺,於是一切都停了下來,隻有心在不斷的跳動著。


她的呼吸越來越急促,珠口微張,最後將臉也輕輕的貼在了我肩上。


“妳不是說我睡在這裏,一定會現什麽嗎?結果我什麽也沒有現啊!”不知過了多久,我才湊到她耳旁輕聲說。


張鷺“啊”的一聲,用力掙脫我,滿臉通紅的站起身來。


“騙你的!”她捂住暈紅的臉頰,可愛的對我吐了吐舌頭,“我隻是害怕,而且碰巧家裏沒有人,嘻嘻,所以就找了個替死鬼來陪我。”


“我是替死鬼嗎?誰的?”我無辜的指著自己。


“嘻,就不告訴你。”張鷺背過身跑開了。


看著她跑出去,我的笑容頓歇。


十點四十五分我離開張鷺家,急忙向大南路走去。進入隔夜茶館時正好是十一點整。


“小夜,在這裏!”沈科站起來向我招手。


我立刻走了過去。他的身旁坐著一個小老頭兒,挺眼熟的,果然像是在哪裏見過。我全身一震,呆住了。


這不就是那棟鬼樓唯一的租戶嗎?那個開雜貨店的王成德。


一個月前的晚上,我和張鷺在他的店鋪裏看到並參加了一場莫須有的古怪葬禮,而且在那的第二天,還去調查過那間鋪子。


那個幹瘦的小老頭也吃驚的指著我,“你不是那個買了我一大堆東西的小兄弟嗎?是你找我?”


靠!我大為心痛的暗罵道,你以為我想買啊,還不是你在那裏暗示不買就不回答我,而且那堆垃圾,我還把它們胡亂塞在抽屜裏,不知道該怎麽處理呢!小心的摸了摸自己的錢包,我戰戰兢兢的坐了下來。


“老伯,聽說您收集了很多關於大南路九十七號樓的數據。為什麽您會對它那麽感興趣?有什麽特殊理由嗎,還是那裏曾經生過什麽讓您特別注意的事情?”第一個問題我就進入重點,免得他又暗示我去他那個又破東西又垃圾的店。


那小老頭頓時沈下了臉,“如果是那棟樓的事情,我不想多說什麽,也勸你們最好少管!”


“為什麽?”看來他真的是知道些什麽,我的興趣立刻濃烈了。


“店子裏很忙,我要走了。”小老頭充耳不聞的站起身,徑自向外走去。


哼,已經到嘴的肥肉,怎麽可能平白讓它飛掉!我將在剛坐下時,沈科暗中遞給我的紙條塞到兜裏大聲說道:“王成德,在十七年前被指派到這個鎮當鎮長,他一直都是個很認真負責的鎮長,工作努力,對人和藹親切,深得民心。但是不知道為什麽,在八年前他突然辭職了。這件事在小鎮上鬧得沸沸揚揚的。


“有傳言說,是因為他的好朋友6平搞的鬼。那個從日本歸來的華僑似乎抓住了他的某些把柄,並常常以此做為威脅,深深自責的他,覺得自己對不起信任自己的人,便主動辭職了。”


我舔了舔嘴唇,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已經停住了腳步的王成德,隻見他的臉上,肌肉慢慢的收縮起來。


我神秘的笑了笑,繼續說道:“如果真的是這樣,那麽那個王成德就有充足的理由恨6平了,甚至恨到將他從樓頂推下去!”


這個小老頭本來已經很老的臉,頓時更蒼老了,他歎了一口氣,有氣無力的問:“小兄弟,你多少歲了?”


“兩個月前剛滿十七歲。”我不解的答道。


小老頭哈哈大笑起來:“才十七歲,沒想到就這麽聰明了,你以後的前途真是難以限量。但是你知道嗎?那棟樓不是聰明便可以解決的,它太危險了,危險到沒有人類是它的對手。你又何必將命都賠進去呢?”


“因為已經有兩個朋友因它而死了,還有,因為我好奇!”我絲毫不動搖的答道。


“好奇?就算死也都不要緊?”


“不錯。”


小老頭笑的更響了,“好,很好,如果你真的好奇的話就跟著我來。我可以告訴你我知道的一切,還有那棟樓的秘密。但是你知道後,千萬不要後悔。”


“當然不會。”我心中一喜,跟著他走了出去。


終於接近謎底了,在前方等待自己的,到底是怎樣的曆史呢?


十月的烈日還是那麽熱,那麽猛烈,我卻突然莫名其妙的感到了一絲寒意。


很多年後想起來,我也覺得後悔,當時的自己的確太年少輕狂了,絲毫沒有考慮過後果,沒有感覺到即將會因自己而引起的那一連串的悲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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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igpig901
威爾斯親王 | 2019-8-10 09:20:22

本篇最後由 pigpig901 於 2019-8-22 08:11 編輯

第65章 死亡接近(上)

我從來就不懂人生,更不懂感情,所以當有人感歎世界越來越小的時候,我總是不以為然,這個世界,在我的眼中看來,實在大的太複雜了。


而人生與世界,這兩個名詞在老人的眼中更像是一場平淡的電影,也像是越嚼越無味的口香糖。老了,固然可以積累經驗,但同時也在不斷的積累罪惡,越積越多,多到可以將自己吞沒的地步。


當然,有些人天生就是罪惡,他們可以對自己從前犯的錯無動於衷,甚至視而不見。


坐在自己的店鋪中,王成德就像一剎那間老了幾十歲一般。他的眼神變的空洞而絲毫沒有光彩,隻是喃喃的對我說出了以下的話。


“至於陸平,不錯,我的確恨他,恨到想殺死他,但是最終我沒有動手,因為這個世界上,終究還是有一種叫做公理的東西。”他緩緩的繼續說道:“他是被這棟樓殺掉的!”


我皺起眉頭:“這是什麽意思?”


“小夥子,你想聽一個故事嗎?一個很古老的故事。”王成德站起身來,為我倒了一杯水。我點點頭,看來終於要進入正題了。


“記得小時候,我的父親曾告訴我,東西用久了,就會有生命。其實如果一個地方,一塊土地上死了太多的人的話,那個地方,那塊土地也是會產生生命的,隻不過那個生命會有很大的怨氣,甚至會殺死活著的人。”


他歎了口氣問道:“小子,對這棟樓你知道些什麽?”


我愣了一愣,答道:“蘋果。這棟樓死掉的人全都是因為蘋果,還有就是所有人都集中死在每層的靠樓梯右邊的第一個房間。換言之,就是這棟樓隻有那間房才會死人。我調查過,隻現它們的相同處是可以看的見附近的舊鍾樓。


“但是我不懂,我實在猜測不到它們三者間會有什麽樣的聯係。”


一口氣說完,王成德竟然聽的呆住了,“好小子!我調查了五年才現這些東西,你果然很聰明。”他震驚的說:“我越來越不願意告訴你真相了,我不想你送命!”


我瞇起眼睛,毫不在乎的道:“別擔心,那些算命的家夥每個都說我會長命百歲,升官財來著,如果我死掉的話,就變鬼去砸他們的招牌。”


王成德大笑起來:“不錯,小子,我越來越欣賞你了。”他猛地一跺腳,像決定了什麽大事情一般,毅然說道:“好,拚了這條老命,我就告訴你真相!”


我心中一喜,把頭盡量伸了過去,做出細心聆聽的樣子。就在這時,一股寒意突然沒有預兆的侵襲全身,刺骨的冷不斷的爬上脊背,恐懼猶如丟入水中的石子一般,在原本平靜無波的湖裏引起了一波又一波的漣漪,在心中不斷的擴散開來。


我猛地向後看去。


什麽也沒有……但是剛才那一瞬間,明明感到有什麽站在身後,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你怎麽了,臉色變的這麽蒼白?”這個小老頭一眨不眨的盯著我,突然全身一震:“你!你剛才是不是感覺到什麽?”


我驚訝而奇怪的問:“你怎麽知道?”


“是那東西來了。”他滿臉恐懼的一把將掃帚握在手裏,眼睛緊張的四處張望著。


“那東西?是什麽?”我不解的追問道。


“是它!它來了!”王成德害怕的哆嗦著,他的精神變的歇斯底裏起來,吐詞也開始不清不楚了,隻是一個勁兒的喃喃道:“它不會讓我說出秘密的,會有事生,一定會有事生!”


我用力將他按到椅子上,高聲叫道:“冷靜一點,不會有事的。這裏什麽都沒有,隻有你和我!”


“不!它在這裏!”王成德幾乎癱瘓了,他脫力的對我說:“我知道的太多了。該死!早知道它是絕對不會放過我的,你快走,快離開這裏,千萬不要再來了,不然你也會死!”


“我不會!”我固執的說道:“告訴我,它到底是什麽?還有這棟樓的秘密。不然我真的會被好奇心給壓死!”


“不!我不會告訴你!”他用力的掙脫我,用完全不符合自己年齡的度逃了出去。


我撒腿便追,差一點就知道謎底了,我絕對不能讓他溜掉。


但是追出門我就絕望了,他已經不見了人影,我沮喪的坐在店門前,準備來個守株待兔,那個老頭子總不可能永遠都不回家吧。


等了不久,手機響了,是米靜芸。


“阿夜,有空嗎?來陪我。”她溫柔的說道。


我正氣不打一處來,粗聲粗氣的答道:“對不起,大小姐,我正忙呢!”


她的聲音更甜美了,“沒關係,如果你現在往頭頂看一眼的話,我想你馬上就會改變主意的。”


我皺起眉頭好奇的往上望去,突然大驚失色。米靜芸那家夥不知什麽時候去了那棟樓的樓頂,她鑽出了圍欄,赫然危險的站在極淺的樓沿。


我嚇得頓時冷汗直流:“妳……妳千萬不要動!”一邊大喊著,一邊飛快的繞到後邊的樓梯,爬了上去。風很大!一腳踢開房頂的門,我便迫不及待的伸長手向她抓去。


“你不要過來。”米靜芸向後退了一步。


“不!不要做傻事!”我焦急的大聲衝她叫道:“妳到底有什麽想不開的,妳可以告訴我。我們好好商量。天大的事總會有解決的辦法。”


“不,這件事就沒有。沒有任何人幫的了我。”她淒涼的搖搖頭。


“到底是什麽事?”我緊張萬分,突然腦中靈光一閃,盡量輕聲的說道:“難道是因為倪美的死?妳知道我已經調查出是妳們嚇死倪美的,所以妳害怕我會去揭妳們?別擔心,我誓絕對不會這麽做的,妳還是我的未婚妻,對吧!”


米靜芸愕然,突然她哈哈大笑起來,笑的眼淚都流出來了,“原來……原來我在你心裏是這麽無恥的一個人,原來一直以來,你都認為我說喜歡你是假的,隻是為了擾亂你調查真相的迷霧……哈哈,夜不語,你太抬舉我了!我可沒有那麽偉大。”


望著她的臉,我又迷惑起來。難道楊珊珊又騙了我?不對,她沒有理由那麽做,而且米靜芸如果不是因為這個原因,那麽沒事幹嘛要死要活的?


太令人費解了,不過現在顯然不是刺激她的時候。


我無奈的歎了口氣,盡量柔聲說:“我從來就沒有那麽想過,妳太多心了!阿芸,乖乖的過來。”我趁勢又向前走了一步。


“不,不要過來。”米靜芸向後仰了仰,嚇的我再也不敢動了。


她苦澀的搖著頭笑道:“我知道在你心裏我很下賤,根本就不值得信任。不過我還是要告訴你,倪美在我們去的時候就已經死了。”


“我相信,我絕對相信妳!”我慌忙答道。


樓頂的風越來越大,米靜芸那一身雪白的連衣裙和烏黑的秀,都在風中飛揚著,她的身影搖搖欲墜,有種淒涼的絕美,令我看得心驚膽寒,深怕她被風吹了下去。


“你根本就沒有絲毫相信我!”


從來都輕聲細語的米靜芸,難得的大聲叫嚷著,她絕望的望著我,突然又輕下聲來:“阿夜,我們是什麽時候開始變成這樣的?你開始總是懷疑我,抗拒我,甚至討厭我,為什麽?我真的那麽令人反感嗎?”


“我哪有討厭過妳,喜歡還來不及呢!妳太多心了。”我焦急的說道。


“那你是喜歡我了?”她欣喜的低聲問。


“當然,我當然喜歡妳,喜歡的要死!”我邊說,邊又想向她靠近。


米靜芸像是看透了我的心思,作勢微微向後退去,臉上露出了莫名其妙的美麗笑容。她甜甜的衝我身後說道:“妳聽清楚了吧,阿夜喜歡的是我!他喜歡的是我,請妳不要再糾纏我們了!”


難道自己又被她耍了?!我緩緩的轉過頭,頓時看到一個已經呆住的熟悉身影。


她,赫然是張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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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igpig901
威爾斯親王 | 2019-8-10 09:20:40

本篇最後由 pigpig901 於 2019-8-22 08:11 編輯

第66章 死亡接近(下)

“阿夜,還記得小學時嗎?”米靜芸絲毫不理會我的難堪,輕輕的說道:“那時我們同校,同班,我總是坐在你的身後,每天都呆的凝視你,記得在那個時候,你就已經是個喜歡刨根問底的人,你是同齡人中的佼佼者,但卻很喜歡裝傻。


“不知為什麽,每次看到這樣的你,我就牙癢癢的,興奮的恨不得咬你一口。”


米靜芸笑起來,她抬頭望著我:“或許是因為從那時開始,我就愛上你了。愛你的狡詐,你的不擇手段,你的一切的一切。我愛你,所以當我再次見到你時,我欣喜若狂了。我誓絕對不會讓任何人將你從我身邊奪走。不論是用什麽方法!”


我全身就像被點了穴一般的麻木了,腦子有史以來第一次那麽淩亂。百千的思緒成噸成噸的向自己壓下,隻感到連呼吸都變的困難起來。


我喘著粗氣,卻偏偏連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奇怪!這種狀態,自己到底是怎麽了?


米靜芸用她那獨特的嗓音繼續溫柔的說道:“阿夜,你,真的和我很像。我們都很自私,我們為了達到自己的目的,都會不擇手段。記得三年級的夏天嗎?好懷念啊,那時我們通常都會五個人合買一瓶汽水,但是你總會毫不費任何力氣的得到最多的一份,嘻嘻,阿夜,你真的很會耍手段!”


我默然。不錯,小時候自己的確很喜歡占別人的小便宜,但那都隻是些無傷大雅的小惡作劇罷了。不知為何,突然感到自己很討厭,很罪惡,難道自己的所作所為,真的和米靜芸一樣,沒有什麽分別嗎?內心開始撕痛起來,我捂住胸口,頹喪的低下頭。


“不!不對!夜不語才不像妳!”原本像受到了莫大的打擊般、呆愣著的張鷺突然激動的叫起來,她氣憤的說:“至少阿夜還有朋友,妳沒有!”


“對啊!朋友!我還有朋友!”眼前像亮起了一盞明燈,我猛地抬頭。


只見米靜芸冷笑著:“那是因為阿夜太會演戲了,而且他還不明白,自己根本就不需要朋友。”她微笑起來,“這個世界上隻有兩種人,人上人和人下人。前者是沒有朋友的,他們隻需要可以利用的陌生人,阿夜注定了會屬於前一種。”


“妳說謊,妳根本就不了解夜不語。”張鷺狠狠的回視她,說道:“什麽人上人,人下人。根本就是妳的偏激看法罷了。妳一味的想要將自己的看法強加在夜不語身上,其實根本是妳什麽都不了解。”


“我不了解阿夜?!”米靜芸一愣,突然像聽到了莫大的笑話一般,哈哈大笑起來:“我當然了解他,甚至比他自己更了解他。從小我就在研究自己的未婚夫,我分析他的性格,他的喜好,他的一顰一笑。我努力將自己改變成他喜歡的類型,我想讓他可以無時無刻感覺到我對他的愛,我會為他付出我的一切,甚至是生命!就算到了現在,我還是在為他的喜好而不斷的改變自己。”


天哪!我大吃一驚,米靜芸真的有這麽愛我嗎?!


“別開玩笑了!”張鷺生氣了,她大步向米靜芸走去,指著她的鼻子大聲道:“就算妳怎麽改變,夜不語還是不會喜歡妳,他親口對我說討厭妳,甚至在害怕妳!妳的所作所為,根本就是錯的!”


米靜芸呆住了,她望向我,柔聲問:“是真的嗎?阿夜,你真的不會喜歡我,不論我為你做了什麽,你都不會喜歡我?是嗎?”


我無語,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


米靜芸的眼神中頓時充滿了絕望,她頹喪的低下頭,久久沒有言語,突然她惡狠狠的望向張鷺,歇斯底裏的喊道:“是妳!是妳這個臭女人!如果沒有妳的話,阿夜就不會討厭我了。他是屬於我的,我不會讓任何人把他搶走!”


米靜芸猛地抓住張鷺的脖子,她用力的掐著,絲毫沒有防備的張鷺,立刻痛苦的咳嗽起來。


“妳在幹什麽!”我大驚失色,急忙跑過去想要阻止她。


米靜芸頓時大聲喝道:“夜不語,你不要過來,不然我會拉著她一起跳下去!”


我立刻停住了腳步,該死!在這種情況下腦子偏偏混亂的要命,什麽辦法都想不出來。張鷺不斷咳嗽著,臉痛苦的扭曲起來,她拚命的張開嘴想向我說些什麽,但是最後連一絲聲音也沒有出來。


米靜芸衝我嫣然笑道:“阿夜,你等等,我們就快要在一起了,永遠都在一起。我不要再和你分開!”


“我也想和妳在一起啊!”我慌亂的冷汗直流,連聲說道:“但是妳知道自己現在到底在做什麽嗎?妳是在殺人,妳會坐牢的!”


“我不管,我一定要殺掉這個女人!”米靜芸嬌嗔的說:“不然你永遠都不會回心轉意!”


“不!”我緊張的搖頭:“快放開她,妳瘋了嗎?!”


突然,身後傳來一個蒼老的聲音:“這不是原來的她,她已經被這棟樓附身了。”


我吃驚的向後望去,竟然是王成德。


他向我點點頭,低聲說道:“現在不是解釋的時候,你盡量吸引那個女孩子的注意力,我繞到後邊去將她們推進來。”


“太危險了。應該我去!”我拉住他大搖其頭。


那小老頭盯了我一眼,“我這把老骨頭可對那個女孩子沒有任何吸引力。這棟樓隻能利用和加深人類內心中的**,所以隻有你才能吸引她。而且,哼,那個東西,我再也不能眼巴巴的看著它為所欲為而坐視不理了!”


“那要小心了!老頭,在沒有告訴我真相以前,千萬不要死掉。”


我無奈的點點頭,轉身對米靜芸喊道:“小芸,還記得我們小時候嗎?那時的妳真是很可愛。妳一直都很溫柔,很善良,每次走在路上,妳都會小心翼翼的看著腳下,連一隻螞蟻都不忍心傷害,我喜歡那時的妳。但是我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妳變了,變的我再也不能理解了,為什麽?能告訴我是什麽令妳改變的嗎?”


米靜芸迷惑起來,她努力的開始回憶,最後對我微笑道:“是因為你。”


“我?!”我吃驚的用手指著自己。


“對。”米靜芸懷念的喃喃說道:“那是在小學三年紀的時候,我家和你家當時都很窮。有一次我們去捉蚱蜢喂螞蟻,你突然對我說:『小芸,螞蟻和我們,到底哪一個更低等呢?』


“『當然是我們了。』我毫不猶豫的答道。你眨了眨眼睛,『那麽為什麽螞蟻都有固定的家,而我們家卻總是被趕出去,連住的地方都找不到?』


“爸爸說因為我們都沒有錢。


“錢?它真的那麽重要嗎?那麽怎麽樣才會有錢?


“『爸爸說做人上人就會有錢。』我猶豫了一下。你毅然望著我,對我說道:『那麽我長大後一定要當人上人,我要賺很多很多的錢,那樣爸爸和媽媽就不會再受苦了。』


“就是從那天起,我突然現,自己與你的差距越來越遠,於是我開始努力改變自己,我想要趕上你的步伐!”


天!那隻不過是自己隨口說過的一句話而已,沒想到居然會是她改變的引子!


我呆呆的站著,凝視著她,原來她是真的那麽愛我,而我卻一直都懷疑她,逃避她,甚至討厭她。自己,真該死!


“對不起。”我低下頭輕聲說道:“真的很對不起。我誤會妳了。”


米靜芸愕然,突然欣喜的笑起來。她流著眼淚,激動的抽泣著:“阿夜,這是你第一次向我道歉,我,我好高興!好吧,我聽你的,就放開她好了。”


她的手鬆了下來,輕輕的推開張鷺。那小妮子立刻痛苦的跪到地上不斷的喘著粗氣。我終於鬆了一口氣。


輕鬆下來的我不經意的望向米靜芸的左邊,不由得又吊起心來。王成德正吃力的向她接近,雖然我的眼神已經裝的夠若無其事了,但還是沒能瞞過她。


米靜芸猛的轉過頭去,臉色頓時變的慘白,她的臉氣憤的抽搐起來:“夜不語,枉我這麽信任你,你竟然又騙我!好,你不仁,我也會不義!大不了拚個同歸於盡。”


她伸過手便去抓張鷺,王成德急了,飛快的向她撲過去。


接著所有的事情都在電光石火間進行下去,米靜芸被撞的失去平衡向後倒去,她神經反射的一把抓住了王成德,那個絲毫沒有考慮後果的小老頭被一拉之下也向樓下跌去……


“不!不要!”我大喊一聲,拚命的跑過去想要拉住他們,但是晚了。


米靜芸向下飛跌著,突然,她又甜美的笑了,“阿夜,我不會放你孤獨一個人的。就算作鬼,我也會永生永世的纏著你……”


我呆呆的站著,手向下伸出,一動也不能動彈了,紅色,沾滿眼淚,流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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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igpig901
威爾斯親王 | 2019-8-10 09:20:57

本篇最後由 pigpig901 於 2019-8-22 08:11 編輯

第67章 詛咒

米靜芸死了,王成德也死了,好不容易才那麽接近謎底,可是在那一瞬間,所有的線索都被活生生的掐斷掉。不知為何,腦中突然想起王成德說過的那段話。


“是它!它來了!它就在這裏!它不會讓我說出秘密的,會有事生,一定會有事生!我知道的太多了。該死!早該知道它絕對是不會放過我的。你快走,快離開這裏,千萬不要再來了,不然你也會死!”


難道他說的並不是瘋言瘋語,難道這棟樓真的是活的,甚至所有的一切都是它造成的?可是,這到底是為了什麽?死了這麽多人,到底,它有什麽目的?!


在遲來的警察一陣又一陣的調查後,我和張鷺走出了警察局。突然感到很累,我滿臉沮喪、全身無力的來到附近的公園裏,歎了口氣,坐下。


“夜不語……”張鷺不知道該怎麽安慰我,隻好柔順的坐在我身旁。


“小時候,小芸她一直都是個很乖巧的女孩子。聰明,優秀,也很善解人意。如果她沒有遇到過我就好了,全都是我的錯,她變成現在的這個樣子,全都是因為我!”我呆呆的望著前方。


張鷺難過的看著我,突然大聲說道:“傻瓜,這件事根本就怪不了任何人。沒有人做錯了,隻能怪天意,它太捉弄人了。”


“哼,天意?是嗎?”我悲哀的仰起頭。


自己像這樣傷心已經多少次了?雪盈,小潔姐姐……總之我喜歡和喜歡我的女孩都沒有好下場。嘿嘿,難道自己真的這麽罪惡嗎?罪惡到根本就沒有喜歡和被喜歡的權利?!想到這裏,不禁悲從中來,實在很想痛哭一場。


張鷺像看穿了我的心思,低聲說:“想哭就哭好了,今天我就把自己免費借給你,你……”


沒有等她說完,我已經緊緊的將她抱住了。淚不能歇止的流下來,我粗魯的拚命抱緊她,內心卻越來越害怕,我知道,自己再也經不起任何打擊了。


“答應我,不要像她們一樣離開我!”慌亂不穩定的心緒衝破了理智浮現於表,我望著張鷺近在咫尺的臉,抽泣著大聲喊道。


“我不會。因為我喜歡你,從第一次見到你時,便喜歡上你了。”張鷺微微張開噘起的小嘴,輕輕的吻在了我的唇上。


然而,當時她絲毫不知道自己注定會食言,那天,是我最後一次見到她。


張鷺,在三天後,也死了……


拊膺哀哀,原本便是形容一個人傷心的捶胸頓足,悲痛欲絕的樣子,現在的我,是不是這樣呢?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早已忘了在張鷺死後,日子是怎麽過去的,而又已經過了多久。


我輟學在家,每天都望著遠處呆。


如果說米靜芸的死對我是打擊的話,那麽張鷺的死便是痛苦。


驗屍報告說她是死於急性心肌梗塞,但是那重重疑點卻再也引不起我絲毫的興趣。


沈科和徐露雖然也因為失去了好友而悲傷,但是依然每天都打電話來安慰我。


但那些安慰,他們也很清楚不會對我產生任何效果。


頹廢的又過了一個星期。有一封信唐突的寄到了我的家裏。


寄信人居然是張鷺,我緩緩的將信拆開,一襲熟悉的字體便露了出來。


阿夜:


不知道這樣稱呼你合不合適?不過無所謂了,這是我第一次給你寫信,或許,也是最後一次。


我好怕,真的好怕。


有一種莫名其妙的恐懼,在那次削了蘋果後,就在我的內心深處不斷的蔓延,我不知道為什麽,隻是奇怪的現,最近我竟然開始失眠了。


或許這不算一件值得提起的大事。但我的直覺卻總是在提醒我,似乎有某種危險的東西正在向我靠近,越靠越近,它咧著血盆大口在我身旁遊蕩,在等著機會將我吞噬掉。


已經很久沒有做過夢了,每次從床上驚醒,腦中都隻是一片空白,我冒著冷汗,全身因恐懼而顫抖,眼睛也死死的盯著窗簾的右邊角落。


不知為何,雖然那裏什麽也沒有,我卻感覺很害怕,一股股的涼意從脊背不斷的爬上頭頂,而那時候,床頭上的時鍾竟然無一例外的都會停在淩晨五點一刻的位置,不論我換了幾個鬧鍾,那個詭異的現象,卻依然持續的在我的房間裏不斷上演。


我感覺好怕,我將所有的鍾都丟出了房間,可是每到淩晨五點一刻,我都會不由自主的清醒過來,而且還會奇怪的現,自己的睡意居然會莫名其妙的消失的無影無蹤。


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麽向你講述生在自己身上的怪異事情,有一天我又一次在淩晨五點一刻清醒過來,偶然走到窗前往下望,突然看到了一個穿著白色連衣裙的女孩騎著腳踏車從我家門前經過。不知為何,我總覺得她的體形很麵熟,像是常常看到的樣子,但由於天色很早,四周朦朦朧朧的,我看不清楚她的樣子。


但從那天起,我就開始注意起她,我現隻要自己一清醒過來,那個女孩就會準時經過我的窗外。每天都是一樣的時間,就連騎過的路線也都一模一樣,就像是清晨不斷重放的錄像帶。


我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那麽在意她。直到過了一個禮拜,我又一次靜靜的站在窗前望著那個女孩路過,突然間一股寒意從我的腳底快的擴散到全身,我用手緊緊的抓住窗簾,渾身因恐懼而顫抖。


我總算知道那女孩的身影為什麽會給自己一種熟悉的感覺,因為我每天都會在鏡子裏看到,那,根本就是自己的身影!


我的心髒就像被人用力捏住了似的,呼吸越來越急促。


那個騎著自行車的女孩像是感覺到了什麽,她回過頭來衝我笑了,嘴向右用力的咧開著,僵硬的笑容裏透著詭異。


沒錯,她就是我!那個臉孔我千百次在鏡子裏見過,我甚至可以在她臉上看到自己昨天才在右邊臉頰長出來的青春痘。


我無力的倒在地上,我甚至可以感覺到有某種東西正在不斷的從身體裏流逝。


我第一次清楚的明白到,恐怕,我就快要死掉了……


我好怕,我不甘心就這樣死掉,我還有許多事情要做……好不容易才有膽量告訴你我的感受,告訴你我愛你,我們還沒有約會過,至少,讓我有時間可以和你一起肩並肩到公園的綠蔭大道走一走,讓我有機會牽著你的手,然後強迫你說喜歡我。


哈哈,其實我知道自己很傻,一到你麵前就會變的又粗魯又白癡,甚至連自己最真實的想法也不敢說出口。


你知不知道,我一直都很自卑,所以隻好在你麵前又吵又鬧,希望你可以稍微注意我。


我真的,好傻……


好想用最後的力氣給你打個電話,可是我不想要你擔心,我害怕自己聽到你的聲音時會忍不住哭出來。


好了,就快要寫完這封信了,阿夜,不知道認識這麽久以來,你有沒有一丁點喜歡過我?


如果能親口聽你說有的話,我也能死的瞑目了!


還有一點,你要記住,千萬不要到那棟樓裏去削蘋果。我知道阿夜你的好奇心很泛濫,但是我求求你,不要再調查有關那棟樓的任何事情了,那裏有一股詛咒,不是人類的力量可以抵禦的詛咒。


我和米靜芸,還有所有在那棟樓裏失去的人,全部都被詛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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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igpig901
威爾斯親王 | 2019-8-10 09:21: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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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詭異詛咒

電話鈴聲又響了起來。是沈科,他靜靜的沒有開口,許久,才沈聲說道:“不論生什麽事,生活還是要繼續下去,不是嗎?”


我笑了,麻木的大笑。


夜再一次的降臨了。我望著頭頂那片早已被文明汙染的一塌糊塗的天空,收斂起沮喪沈重的心情,拿了一個紅蘋果走出家門。


我要到那棟樓去削蘋果,這是幾天來,我想到唯一能夠擺脫所有痛苦的方法。


我不管這棟樓到底是不是活著的,它要殺就把我一起殺掉好了!


看看手表,已經十一點半了,又是個漆黑寂靜,空無一人的夜晚,鬼樓猙獰的聳立在黑暗裏,張牙舞爪卻又悄然無聲。


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隱隱感到那棟樓似乎在呼喚著我的名字,它,似乎早就知道我會來,它,一直都在等著我。


我冷笑了一聲,哼,一個連命都不想要的人,還有什麽好怕的呢?!


我毫不猶豫的一步又一步踏了進去,登上四樓,踢開右邊的第一個房間。


那個寢室裏,米靜芸準備的東西都還原封不動的放著,我將桌子,鏡子,椅子那些東西一股腦的搬進廁所裏,坐下,點燃蠟燭,然後看了一眼鏡中的自己。


在搖爍昏暗的燭光中,自己的臉略微蒼白,沒有任何血色。突然,對麵的鍾樓深沈的敲響了,那陣金屬的摩擦碰撞聲越的刺耳。


鍾聲緩慢的響了十二下,我看看表,剛好到十二點。去!沒想到那個爛鍾樓這次竟然敲的夠準。


拿起水果刀,我在蘋果上比劃了幾下,便認真的削起來。


呈螺旋狀的鮮紅果皮一點一點的在昏暗的蠟燭光炎中變長。說實話,我幾乎沒有什麽削蘋果的經驗,從前都是別人幫自己削的,再不然就是將蘋果帶皮一起吃掉,美其名曰增加維生素,所以乍一削下,蘋果皮被我削的又厚又寬,沒有斷掉還真是難得的奇跡。


好不容易削到了一半,我擦了擦額頭的汗水。不知為何,總覺得果皮在散出一種怪異,一種令人毛骨悚然的怪異。是錯覺嗎?


“受不了,實在太累了!”我頭昏腦漲的歇下手裏的活,幹脆休息起來。雖然這種過程不過才兩分多鍾,但是卻總覺得比跑馬拉鬆還累。


不過還算好吧,只剩下很小一部分果皮就可以和果肉完全分離開了。我伸了個懶腰,再接再厲的拿起刀。


突然,一隻老鼠從廁所的一端跑了出來!神經緊張的我被嚇了一跳,本能的將手裏的水果刀向老鼠扔去。


那把刀準確的插進老鼠的身體裏,將牠死死的釘在木地板上,老鼠掙紮了幾下便不動了。


我長長的吐了口氣,就在這時,突然感到全身泛冷起來,廁所裏似乎越來越亮了,這明顯不是一根小小的蠟燭可以的出的光芒。我揚起頭想要確定是不是日光燈亮了,脖子卻偏偏再也不能動彈。


我大吃一驚,是鏡子!從鏡子裏正不斷散出一種十分黏稠的白色光芒。


而且那種光芒還在不斷的加強著,即使我閉上眼睛也毫無用處,白光毫無阻礙的直接投影到了視網膜上。眼前突然一暗,我在鏡中再次看到了這個廁所。


不!不對……不是這個廁所,鏡中的廁所並不像現在這樣空蕩蕩的,那裏有許多擺設。有馬桶,洗手台還有梳妝台,隻不過那裏也像我身處的地方一樣昏暗,而且在梳妝台的鏡子前也點著根蠟燭。


有個嬌小可愛的女孩正安靜的坐在椅子上,聚精會神的削著蘋果。


那個蘋果還剩下一圈果皮就可以和果肉完全分離開了,女孩顯的更加小心翼翼。她拿著刀細致的削著,就像在雕磨一顆無價的寶石。


就在這時,一隻老鼠從廁所的一端跑了出來!本來便非常神經緊張的女孩嚇的尖叫一聲,本能的將手裏的東西向老鼠扔去……


下一刻等她清醒過來時,一切都已經完了。她努力的成果被摔成了好幾段。


女孩頓時愣住了,一動也不敢動。不知過了多久,她才突然哈哈大笑起來!


“嗬嗬,根本就什麽事也沒有生嘛。這些傳聞本來就是騙人的東西,哈,剛才我竟然還傻的差些相信了!哈,那隻臭老鼠,看我明天怎麽對付你!”


她笑著,不斷的笑,就像一生也沒有這刻這麽開心過。但她的臉卻害怕的抽搐著,看得出內心深處依然有種揮之不去的恐懼。


女孩像聽到了什麽聲音,她打了個冷顫,毛骨悚然的緩緩轉過頭。


“阿美,妳在做什麽?”一個女孩從對麵的黑暗中走了出來。


倪美鬆了一口氣,她拍著胸口說道:“原來是珊珊啊,差點被妳嚇死了。”


“和米靜芸的賭,妳當真了?”楊珊珊臉色顯的十分蒼白。


“當然了,她說過只要贏了她,就做我的朋友的。”倪美惋惜的蹲下身,將已經摔壞的蘋果捧起來,歎了口氣:“看來隻好重來一次了。”


“但是我早說過了,米靜芸根本就不需要朋友。她絕對不會接受妳的!”楊珊珊氣憤的喊道。


“我知道。”倪美靜靜的望著她,可愛的笑著:“但是總覺得她很孤獨。我想讓她快樂一點。”


“我真的不明白妳!”楊珊珊的臉變的猙獰起來,“妳到底喜歡她哪一點,那個討厭的臭女人!我好嫉妒,我真的好嫉妒!”她歇斯底裏的抓住倪美的脖子狠狠的搖著,“妳知不知道,隻有我才是最關心妳,最愛妳的!隻有我!”


倪美咳嗽起來,“放手哪,珊珊,好痛苦。”她用力想將楊珊珊的手拉開。


“妳不明白,從來就不明白我的心情。”楊珊珊的臉布滿青筋,她將倪美按到地上,惱怒的吼道:“你這個臭女人,枉我這麽喜歡妳,為什麽你總是要勾三搭四?我有哪一點比不上米靜芸那三八了?妳說!”


倪美滿臉痛苦的哽著氣,慢慢的全身再也沒有力氣了。


楊珊珊這才清醒過來,她拍了拍倪美,緊張的問:“阿美,妳沒有事吧?對不起,我剛才都不知道是怎麽了……”


但是她沒有得到任何回答。楊珊珊頓時帶著哭腔說道:“阿美,不要嚇我啊,我是無意的,真的是無意的。”


她將耳朵湊到倪美的胸口,沒有心跳!倪美她,已經被活活被掐死了!楊珊珊驚叫了一聲,她連滾帶爬的逃出了廁所。


接著傳來她撥電話的聲音。“爸爸,快到倪美家來一趟。”她恐慌的說道:“我,我出事了!”


眼前又是一暗,鏡中的光芒慢慢的收縮,最後消失了……


我愣愣的呆坐著,一時半刻都沒有反應過來,更枉說是將剛才看到的東西在腦中整理出來了。


突然,從廁所一個陰暗角落裏有個人走了出來,是女人!赫然是楊珊珊。


她衝我甜笑著:“阿夜,看來跟蹤你是對的。倪美死亡的真相,你已經知道了,對吧!”


“妳這個女人,竟然騙了我兩次!”我慘笑起來,我一向都自認聰明,但哪知道竟然在她那裏陰溝翻船了,而且還不只一次。


“不過你還是知道了真相,嘻嘻,我們就算抵平好了。”楊珊珊笑的很美,她跪到我身前,微微的仰起頭,眼中的異彩流動著,“我們來打個商量好嗎?你幫我保守這個秘密,當然,你可以得到我,可以像奴隸一般差遣我,讓我為你做任何事情。”


我不置可否的笑道:“聽起來,這筆交易好像滿不錯的,不過,這算不算是與虎謀皮呢?”


“當然不是了。”楊珊珊嫣然笑道:“我不是虎,只是隻溫柔的小綿羊罷了。”


她滿臉的歡快,背在身後的右手微微一動,將插在衣帶上的匕抓到手中,飛快的向近在咫尺的我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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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igpig901
威爾斯親王 | 2019-8-10 09:21:37

本篇最後由 pigpig901 於 2019-8-22 08:12 編輯

第69章 拊膺哀哀

楊珊珊瘋了,為什麽會瘋掉?我解釋不了。


那天晚上,她的那一刀當然沒有刺中我,反而被我踢了一腳,她立刻逃了出去。


但是第三天一大早,我就接到了沈科的電話,他告訴我,楊珊珊進了精神病院。


楊珊珊那個當地方警察局長的老爸被某人檢舉鋃鐺入獄,據說是包庇罪,包庇他的寶貝女兒誤殺倪美和謀殺黃娟的罪刑。


沈科那個家夥,不論是什麽八卦新聞,他總是會先知道。


一直都感覺很迷惑,為什麽那棟樓會讓自己在鏡中看到那一幕呢?它想向我暗示什麽?還是那僅僅隻是倪美的冤魂,她努力的想讓我明白她的痛苦、她的冤枉?


突然感覺很疲倦,我躺在床上,望著天花板神。


在那棟樓裏削過蘋果的人,全部都死了,雖然早已經知道了鬼樓和蘋果一定有某種未知的聯係,但是當時,我的認知也隻限在那些書麵記載的數據上,直到相繼失去米靜芸和張鷺後,我才確確實實的體會到,自己太天真無知了,我居然一而再,再而三的低估了那棟樓的恐怖。


我一味的為了滿足自己的好奇心,雖然略微感覺到了張鷺鬥不過米靜芸,她們一定會去那棟樓削蘋果的,但是自己竟然沒有去阻止她倆,甚至內心還有一絲激動和期盼。


我,真該死!是我害死她們的!不過,同樣削過蘋果的我,應該也快要死了吧,隻是不知自己的死法會是怎麽樣的。嘿,希望不要太難看了。


滿心的頹喪充斥在腦海中,我懶洋洋的走出門去,不管怎樣,有一件事必須還是要去做。


王成德在和米靜芸一起墜樓的時候,他的嘴唇不斷的閉合著,像是在努力向我表達什麽。我的大腦深深的將那些嘴型記了下來,早晨去請教了一個懂唇語的教授,他告訴我,那是筆記本的意思。


我的腦子轟然一亮,感覺一切都明朗起來,對了,筆記本,沒想到王成德還留了這麽一手!


慢慢的走到王成德的雜貨店,這裏幾天前就被貼上了封條,相關部門正在聯絡他的親友處理善後的問題,由於才死過人,再加上這裏原本就是令人聞風喪膽的鬼樓,附近變的更加蕭條了,我看準沒有人的時候,悄悄用鐵絲將鐵卷門打開,飛快走了進去。


拉下門,深深的吸了口氣,我這才開始尋找起來。


說實話,一個單身男人的房間沒有一個不亂的,但是王成德的居然亂到了藝術的境界。雜亂無章的商品隨意的擺在裏邊,那一間本來當成寢室的小房間裏,有些甚至都放到床上,不經意的看去,真的會產生一種大海撈針的感覺。


不過,那本筆記本還是讓我在床下棉被的夾層裏找到了。


那是本軟皮的筆記本,乍一看覺得很老舊,但是翻開才現並沒有用過多少頁。


我欣喜若狂的立刻翻看起來,過了許久,我才無力的坐倒在那張又髒又破的床上。


思緒亂了,筆記本中的事情,看起來應該是王成德不久前才寫下的,他記載了自己與陸平的友誼,他們怎麽反目成仇,陸平怎麽利用他的弱點來威脅他,還有這棟樓的怪異事情。


為了讓人看起來不太乏味,我將其歸納起來,把不重要的部分刪除掉,記錄在下方:


人活在世上,總會有許多遺憾的事,我是俗人,當然煩惱和遺憾也不少,寫這篇筆記,並不是為了感慨人生,而是為了記載下這幾年來我幹過的蠢事,和陸平一起做的蠢事。


這麽多年來,我一直都很悔恨,同時也在不斷的懺悔,其實很早以前我就該死掉了,但是我卻痛苦的活了下來,忍辱負重,就是為了將所有的事情都調查清楚,也是為了那些冤死在這棟樓裏的陰魂。


我知道,當有人翻開這本筆記本的時候,我一定已經死了,我也知道,翻開它的你,雖然不知道你會是誰,但是你一定有非常強烈的好奇心。


在這裏,我將把自己這些年所知道的、所隱藏的秘密統統都告訴你。


如果有可能,請你代我解開所有的謎團吧!當然,如果你看完後感覺害怕了,想要淺嚐即止,也請你務必將這本筆記本交到那個人的手裏,〈後邊是那個人的詳細地址,我猜想是王成德的某個朋友。〉他會知道怎麽做。


唉,到底該怎麽做為敘述的開始呢?我提著筆,卻什麽都寫不出來。


還是從十三年前,我還是這個小鎮的鎮長,並結識一個叫做陸平的日本華僑開始吧……想想,所有的一切,就是從那個時候引的。


陸平是個很有抱負很有遠見的年輕人,我很快就和他成了忘年交。在一次酒醉後,甚至將一件生平最遺憾的事情不小心告訴了他,從此,我的厄運開始了。


說老實話,我也並不是什麽好人。別人說我是個好鎮長,是個盡心盡責為人民服務的老實人,那隻不過是我太會演戲了,我從來就不相信什麽朋友的友誼,所以自己常常有意無意的透露一點自己的把柄給所謂的朋友,這樣會讓他們產生一種優越感,也會覺得我很信任他們,從而使不穩定的友誼長久不斷的持續下去,但是他們絕不會知道,那些所謂的把柄,根本就是無關痛癢的。


沒想到,陸平是個比我更陰險的人,他抓住了我的致命把柄不斷的威脅我,雖然我後悔莫及,但又能怎麽樣,隻好不斷的順他的意了。


有一天,陸平神色緊張的找到了我。“我殺人了!”他對我說道。


當時我根本就沒有反應過來,只是淡淡的“哦”了一聲,直到他再次對我重複了一次,我才嚇的將手中的筆都掉到了地上。


“到底怎麽回事?”我盡量平靜的問。


陸平歇斯底裏的說:“我不小心,真的是不小心,我沒想到她那麽脆弱,我只是向她求婚,可是她不願意,所以就激動的抓著了她的脖子苦苦哀求她,沒想到她就那樣死掉了。”


我的腦子飛快的轉動起來:“你是想我幫你?”


“求你幫幫我,不然我的理想,我的抱負,什麽都會完的!”陸平緊張的端起茶杯猛灌了一口水,雖然他是在懇求,但是語氣裏卻像是在命令我,他彷佛在說自己如果被捕的話,他絕對會把我的事情宣揚出去。


“好,我幫你這一次。”我頓了頓,說道:“但是從今以後,我希望我們都可以將對方的把柄忘掉。”


“一言為定。”陸平像早猜到了會如此,他笑起來,但那卻不像是寬心的笑容。


被陸平殺死的那個女孩是小鎮西門的賣花女,自小與母親相依為命。


此時,她軟軟的倒在地上,衣衫淩亂、殘缺不全,像是遭到強暴。


她原本漂亮的臉,猙獰的狠狠瞪視著前方,顯的十分詭異。一襲雪白的長衣上布滿了點點的血跡,而且她的右手裏還緊緊的握著一個被血染的鮮紅的蘋果。


我不禁打了個冷顫,憤怒的衝陸平吼道:“你沒告訴我,你強奸了她!”


“這不重要,重要的是她已經死了。”陸平不慌不忙的說。


這讓我很懷疑,剛才的慌張是他故意裝出來的。


但是現在說不幹已經晚了,我無奈的和他一起將那個可憐的女孩肢解成了五個部分,分別用水泥封在五座當時還在修建的建築物內。


然後我用“失蹤”這個詞語,安慰了哭得死去活來的那個女孩的母親,也用這個詞語在兩周後結了案。


就這樣相安無事的過了一段時間,開始6平還遵守諾言,可不久後又開始威脅起我。


我氣急敗壞的找他理論,但他只是冷笑道:“那件案子你也是同黨吧!”


我無語,也沒有辦法抗拒,只好不斷的助紂為虐,直到八年前,我實在不能忍受他一次又一次過分的要求了,毅然辭掉了鎮長的職務。


也是那年的不久後,那棟樓建成了。他死在了那棟樓手裏,我欣喜若狂,但是絲毫沒有現這才是噩夢的開始。


為什麽這棟樓在修建途中突然改變了意圖,從高級旅館修建成了居民樓?為什麽這棟樓會有人相繼死去?


謎團一個接著一個的在我的心裏擴散開來,於是我租了一個鋪麵在這棟樓住了下來。經過這麽多年來的調查,我現所有的人都死在每層樓的右邊第一個房間裏,而且,他們都是在那棟樓裏接觸過蘋果後才出事的。


我百思不得其解,不過有一點可以肯定的是,這一切,都是因為那個被我們肢解了的女孩。


總有一天,她會來找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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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igpig901
威爾斯親王 | 2019-8-10 09:22:03

本篇最後由 pigpig901 於 2019-8-22 08:12 編輯

第70章 詛咒的終結(本故事完)

“老爸,你有三百萬嗎?”


“有”老爸不解的看著我,突然釋然的大笑起來:“哈哈,我的傻瓜兒子,你終於開竅想去國外留學了。好好,很好!”


我皺起眉頭不悅的說:“不是這回事,我想你用三百萬將六個地方買下來。”


“你又什麽神經了?”老爸沈下臉。


我為他倒了一杯水,坐到沙上說道:“嗯,恐怕用普通的方式你是不可能明白的。我們來換個角度說吧,你認為你兒子的命重要,還是三百萬重要?”


“廢話,當然是兒子了。”老爸一眨不眨的盯著我,突然問:“你是不是又遇到什麽古怪的事情了?”


“不錯,所以你不把那六個地方買下來,然後把它們拆掉,你兒子我一定會沒命的。”


“三百萬嗎……哼,是哪六個地方?”


我鬆了口氣笑起來:“大南路九十七號樓,和它周邊的五個老建築。”


一個星期後,那棟鬼樓以及它附近的十多年前建成的鍾樓,旅館,購物中心,百貨商場,娛樂中心這些早已廢棄的建築物開始拆毀了。


由於那裏遠離市中心,而且又是鎮政府頭痛的幾座重點鬧鬼房,所以價格開的非常便宜,但是即使再便宜,我也沒想到老爸竟然隻用了一半的錢就把買下來了,唉,那老頑固果然是天生的商人。


在拆大南路九十七號樓的時候,我讓老爸在工地上豎起了一個顯眼的牌子,上邊寫道:“禁止帶蘋果入內,否則後果自負。”


那些建築物整整花了一個多月才拆完。其間我約了沈科和徐露到咖啡館去了一次。


“結束了嗎?”沈科長歎了口氣問。


我沈默了一會兒,搖搖頭說:“或許吧。除了那棟鬼樓,前些日子工人在其餘五個建築物裏,找到了分割成五部份的賣花女的屍體。


“就在那個時候,我突然有了個很令人震驚的現,是關於那六個建築物的聯係的。”


我拿出一張紙,將那六個建築物的位置畫了下來,並用直線連在一起。


徐露大惑不解的瞪著那張紙,實在是瞧不出有什麽虛實;沈科也是愣愣的凝視著,不斷用手比劃著什麽,突然驚訝的叫出聲來:“五芒星!鍾樓、旅館、購物中心、百貨商場,還有娛樂中心,竟然構成了五芒星的五個角。”


“不錯!”我點點頭,“這是西方所謂的白色五芒星,據說它可以讓百病纏身的身體好轉過來,是屬於五芒星陣的無害的那一類。”


“無害?那麽為什麽又會死那麽多人?”沈科聲音急促的問。


我緩緩說道:“根據西方的神秘學,它本身的確是無害的,但是當它的五個角都被邪靈或怨靈占據時,就會產生某些異變。它會在最中心點將怨靈的怨恨不斷增強,強到我們無法想象的地步。”


“這算是解釋?”沈科沈吟了半晌問:“但記得你和小鷺曾遇到過許多奇怪的事情,而你總說和那個鬼樓有很密切的聯係。這些你又怎麽解釋?”


“我本人至今不相信鬼魂的存在。所以有個猜測,一個科學點的猜測。”我想了想,繼續道:“所謂的怨靈,不過是衍生出來的能量而已。五芒星就是個聚能環,當能量塞滿不能再儲存時,就會從那棟鬼樓裏流溢出來。符合條件的人接收到了那些能量,於是便受到能量的影響,產生了幻覺又或者。”


苦笑了幾下,我繼續道:“我查過那一百多人的死因,現一個很大的共同點─他們都在那棟鬼樓的第一個房間裏接觸過蘋果。而根據王成德筆記本的描述,那個賣花女死前,手裏也緊抓著一個蘋果,我們可以猜想,她和蘋果一定有某種很強烈的羈絆。強烈到她要殺掉所有接觸蘋果的人。她臨死前的執著最後影響到了能量波動。”


“什麽樣的羈絆?”徐露好奇的問。


“或許只有陸平和她自己才知道吧。”我歎了口氣。


“好可憐!”徐露和沈科深深的吸了一口氣。


“不用擔心,自從我們把那個賣花女的屍體安葬後,再把五芒星破壞掉,那裏的能量也因為失去了聚集力而消失了。不會再有人因此而死亡了!”


“但是王成德應該也是那個賣花女報複的對象吧,為什麽他竟然能在那棟鬼樓裏安然無恙的活了將近十年?”沈科迷惑的問道。


我苦笑道:“這些東西,根本就沒有規律和道理的,如果是牽強一點猜測的話,或許是因為王成德還有活下去的價值吧。”


“對了!”我從衣袋裏掏出一個煙盒大小的竣黑色鐵盒子,放到桌上,“這是從那棟鬼屋裏挖出來的,你們知道是什麽嗎?”


沈科拿在手裏掂了掂,“很沈,是不是鐵塊?”他將它翻了一麵,突然咦的叫出聲來:“這裏還有生產地址。”我將頭湊過去,看到他的手指在madeinusa的字樣上。


“美國製造的!”沈科迷惑的抬頭望著我。


“不,是日本製造的。”我指著在一個很不顯眼的地方刻著的昭和十三年的字樣。


“但是這裏明明有madeinusa的字樣啊!是不是刻錯了?”徐露也大惑不解起來。


我搖搖頭:“沒有錯。記得從前我在一本書裏看過,日本有一個叫做烏薩的城市,直到第二次世界大戰結束前,凡是那個城市出產的商品,都會被打上了madeinusa的字樣。usa是烏薩的日文拚音。”


“那……那麽這玩意兒是二戰前後的東西?!”沈科大吃一驚。


“不錯!準確的說,是一九三八年製造的。”我將那個鐵塊般的東西放在手心裏玩弄著,聲音又低沈了下來。


“那麽對於這個東西,你有什麽頭緒嗎?”沈科重重的靠在椅背上。


我苦笑道:“完全沒有,但我認為它一定和那座鬼樓有很深的聯係,切不斷的聯係。”


“什麽聯係?”


“不知道。總之,我不太相信這個白色五芒星是偶然形成的,而且那個叫6平的日本華僑我總覺得他有問題,似乎沒有表麵上那麽單純。不過誰知道呢?真相恐怕隻有到日本去,才有可能弄的清楚了。”我哈哈的幹笑起來,站起身,走了出去。


這個事件看似結束,但又好像仍有許多謎團還沒解開。


一直在想,為什麽我會在鏡子裏看到那一幕?如果沒有看到那一幕,我或許已經被楊珊珊殺掉了吧。那麽,到底是誰救了我?


還有陸平,他的所作所為真的不簡單,似乎有什麽不為人知的秘密。


漫無目的的走在街上,我拚命的搖著頭,想將所有的煩惱都甩掉,但是最後,我終究買了兩束花走進了墓園。


米靜芸和張鷺的墓碑並排放在一起,照片裏,她們的笑容很美,也很甜,就像是知道了我會來一般。


“對不起,我沒有去參加妳們倆的葬禮。”我將花輕輕的放在墓前,柔聲說道:“其實我是想去的,但是我害怕,我真的很害怕……因為真正該死的是我,是我的好奇心害死了妳們!”


愣愣望著她倆的照片,心又如刀絞般的疼痛起來。“該死!今天的風沙真大!”我用手抹去剛流出的眼淚,終於又再次違背了絕對不哭的誓言……


哭了……


【午夜蘋果】【完】請繼續期待下一個故事【腳朝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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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igpig901
威爾斯親王 | 2019-8-12 15:32:14

本篇最後由 pigpig901 於 2019-8-24 23:16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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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引子

在講述這個故事之前,我想先畫蛇添足,解釋一下腳朝門的意思。所謂的腳朝門,顧名思義,從字麵上就看得出來是用雙腳對向門。


當然,要完成這個動作,一定要符合三個條件:一,要有一對活生生的雙腳;二,要有門;三,睡覺的時候,一定要睡在雙腳可以正對著門的方向。


如果你睡覺時符合上述三個條件的話,那麽恭喜你。


你隨時都會……


死掉。


這個故事,又要從一個夜晚,講起。


夜,又是一個安靜而又祥和的夜晚。秀雯獨自躺在床上生著悶氣,原因?當然是又和自己那個古怪的男友吵架了。說起自己的男友就是一肚子的氣。算起來,他也是這個鎮上小有名氣的心理醫生,可不知為什麽,偏偏就是不懂自己的女朋友在想什麽。


“臭李庶人,死李庶人,信不信哪天我真死給你看!”秀雯賭氣的將枕頭丟在地上,大聲喊道。


就在這時,門鈴響了。看看牆上的掛鍾,已經淩晨一點一刻了。


“那個死人,這麽晚了才想到來向我道歉。哼,我才懶得給他開門呢!”雖然口裏是這樣嘀咕著,但是她還是立刻爬下床,滿心歡喜的向門走去。


一個穿著黑衣的高大男人倚在門框上,靜靜的站在外邊。秀雯嘟著嘴,裝出生氣的樣子,高聲說:“就算我給你開了門,也不代表我會原諒你,今天你真的是太過分了!”


她背過身向床走去。那個男人依然默不做聲,隻是靜靜的走進了房裏。他走到她身後,左手用力的抱住了她的脖子。


秀雯輕輕的呻吟了一聲,正想轉過頭望他,不經意間突然看到了地上的影子。他!他的右手裏拿著一把細細的尖刀。


“你要幹什麽?!”她驚聲叫道。


隻見身後的他,嘴角綻放著令人毛骨悚然的微笑,他漠然、熟練,而且毫無猶豫的將尖刀刺進了她的脖子裏。她最後一樣看到的,竟是一片鮮紅。那,一定是自己的血。


“啊!”秀雯滿臉煞白的從床上坐了起來,她不斷的喘著氣,思緒依然還痛苦的困在因夢境引起的恐怖感中。


“夢!原來是夢!”秀雯喃喃的自語著,內心卻絲毫沒有任何欣慰的感覺。


怎麽會做這種夢?太真實了!真實的可怕!她爬下床,剛想去衝個冷水澡,清醒清醒頭腦,就在這時,門鈴響了。


一股莫名的恐懼爬上心頭。她死死的盯著門,突然感到近在咫尺的門,竟然透著一種無法形容的詭異。這種詭異帶著強烈的誘惑力席卷了自己,控製了自己。秀雯伸出手,慢慢的向門伸去……


午夜,牆上的掛鍾,在黑暗中滴滴答答的走著,最後,它停住了,不偏不倚的停在了淩晨一點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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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igpig901
威爾斯親王 | 2019-8-12 15:32:41

本篇最後由 pigpig901 於 2019-8-22 08:12 編輯

第72章 詭異囚犯

許多人都說過,這個世界的一切都是公平的,但是我從來都不以為然。』 其實公不公平又有什麽意義呢?就像水中的魚兒一樣,你知道牠有眼淚嗎?或許牠有吧,那麽,你又會不會清楚的看到牠哭泣的時候?沒錯,你不可能看到,因為你永遠都不可能分清楚什麽是水,什麽是淚……


我叫夜不語,一個窮極無聊,又極度鬱悶的男孩。我有旺盛的好奇心,或許正因為如此,我才會遇到許多離奇而又詭異的事件吧。


腳朝門,不入生門入死門,其實在整理《腳朝門》事件時,我曾有過一段時間的猶豫,這個事件在許多人看來,或許並不算恐怖,但卻重在奇和詭異。


也正是因為它的奇和詭異,我才將著墨點轉移,放棄了從前那種妖異寫法,第一次毫無花俏的平鋪直敘。但不要以為這樣就會不夠吸引人,不!慢慢翻看下去,它甚至會吞噬你的靈魂……


古經綸有雲:“上有神數七兆八千五百億的神,下有佛數九兆億的佛。舉頭三尺見神明。”


不管它原本的意思是什麽,但可不可以用來說明,一個人身上會生的偶然幾率呢?


《蘋果》事件後過了半年,瀕臨崩潰的我,好不容易才重新振作起來,開始了正常的高中生活。而那個偶然現的黑匣子,自己也隨手丟到了雜物櫃的角落裏,和那時的記憶一起塵封了起來。


原本以為,生活可以這樣庸庸碌碌的不斷延續下去,但是,該來的,還是無法阻擋的到來了。


“警官,你覺不覺得,這個世界充滿了罪惡?”口供室裏,那個嫌疑犯嘿嘿笑著,輕聲說:“我有。每當我麵對自己的病人時,總感覺他們很肮髒!就像榴蓮一樣,不管它有多美味,還是掩蓋不了它本身的那股酸臭。嘿嘿,警官,我聞到了,你也有那種酸臭!”


王哥沈著臉,不耐煩的問道:“臭小子,不要再給我耍花槍了。快說,張秀雯是不是你殺的?”


那個嫌犯悠閑的緊靠在椅背上,仰望起天花板,好久,這才慢慢道:“其實你根本就不想當什麽警察吧!這種工作又累,薪水又少,而且每天都帶著危險,你非常討厭這種刺激!”


他坐起身,用洞察一切的目光直視著王哥的眼睛,沈聲說道:“其實你一直都在考慮轉業的問題,但可惜的是,你高中畢業就進了警校,然後便被分配到了這個名不見經傳的小鎮上。你沒有別的文憑,所以你一直都害怕自己辭職後,會養不活自己,更養不起你的家庭!”


“夠了!”王哥皺著眉頭,一副忍耐就要到極限的樣子,“這裏是口供室,是我來審問你!不是讓你來審問我!”


那個嫌犯毫不在乎的笑著,繼續說道:“你有想過要貪汙。嘿嘿,但是你的官職和權力太小了,而且你也怕曝光,那樣一切都完了,前途還有家庭……你的膽子其實遠遠沒有你自己想象的那麽大,所以當你有了孩子後,你決定要順其自然。你為自己買了高額的保險金,你認為如果自己有一天殉職了,至少你還可以為自己的妻子和兒子留下一大筆安家費。”


那個嫌犯深深的吸了口氣,用憐惜的口吻說:“你的人生多麽卑微,多麽肮髒,就像蟑螂一樣,每天都苟延殘喘的活著,這樣的人生有意義嗎?你是不是有想過,死了,都比活著好呢?”


“媽的!”王哥握緊拳頭,慢慢的站起身來。


“靠!”監視室的同事見勢,立刻急忙的衝進了口供室,抱頭的抱頭,抱腳的抱腳,拉住了他。


“滾開!你他媽的讓我閹了這個王八蛋!”王哥一邊怒吼著,一邊用力朝那個嫌犯的方向亂踢。


“你看到了吧。”表哥夜峰咳嗽了一聲,轉頭望望我,沈聲道:“這就是李庶人,今年二十四歲,鎮上唯一的心理醫生。他有一個親密的女朋友,叫做張秀雯,五天前的深夜,她在自己租的公寓裏被謀殺了。凶手用一把非常鋒利的刀,殘忍的將她的脖子切斷。在凶案現場,我們找不到被害者的頭部和凶器,初步懷疑是凶手將她的頭帶走了。”


“你告訴我這些幹什麽?”我皺了皺眉頭,到現在我都還是相當困惑,自己為什麽會被唐突的請到分局監視室,來看這場鬧劇。


表哥絲毫不理會我的問,自顧自的講道:“我們懷疑是李庶人殺了張秀雯。而且現在的證據也實在對他不利。第一,在生凶案的前一天中午,李庶人的秘書看到他和張秀雯吵架。第二,在案的時候,李庶人完全沒有不在場證明。但很可惜,我們一直都找不到凶器和死者的頭部,沒有足夠的證據起訴他。再加上他是個頗厲害的心理醫生,我們無法在他的口裏討到任何便宜……”


“那你應該去找七哥吧,他不是你們警局的犯罪心理學家嗎?”我頗為不耐煩的打斷了他的話。


表哥頓時滿臉通紅起來,支支吾吾了半晌,才擠出幾個字:“你不是看到了嗎?七哥就像王哥那樣,都快要被那個家夥給弄瘋了!”


我愣了一愣,突然想到了些東西,捂著肚子哈哈大笑起來。那一剎間,我明白了表哥找我來的理由,不過,那實在太過荒唐了!


“你猜到了嗎?”表哥等我笑夠後,小心翼翼的問。


“我拒絕。”我瞪了他一眼,毫不猶豫的答道。


表哥頓時拉大了嘴巴,他緊張的說道:“算我求求你,這可關係到我們這一區的聲譽,而且最最重要的是,還關乎我們的年終獎金!”


“就算你這樣說,我也沒辦法啊。”我撓撓頭,困擾的說道:“由我這個非警務人員來審問犯人,不是不合規矩嗎?況且我還隻是個高中生而已!”


“沒關係,你不說,我們不說,誰又會知道呢?況且等一會兒我們再幫你化一下裝,讓你成熟個五、六歲的樣子,到時候就算熟人都不容易認出你了,更何況是那個素不相識的李庶人!”表哥用力的拍著胸脯,一副包在我身上的樣子。


我不置可否的聳聳肩道:“但是我從來沒有接觸過犯罪心理學這一類,而且我也不想赴七哥的後塵。”


“絕對沒關係!我們對你有信心!”表哥拍了拍我的肩膀,信心十足的說:“你從小就很會搞心理詭計,這個警局裏,哪個沒有吃過你的虧?”


“你這算是誇獎我嗎?”我滿臉慍怒的瞪了他一眼。


“嘿嘿,當然是誇獎了。”表哥幹笑起來。


“好吧,我們還是幹脆的直接進入正題。”我坐下來,用中指輕輕磕著桌麵,說道:“如果我答應幫你的話,我有什麽好處?”


“好處!你是說好處?!”表哥裝出滿臉吃驚的樣子:“我們都快做十八年的親戚了,幫這點小忙也要叫我給好處!”


我微微一笑道:“這似乎不是什麽小忙吧。先,你們為什麽要找我,而不向上級申請,臨時調派一個犯罪心理學家來呢?”


“這是因為……”表哥支吾起來。


“是因為你們怕被上級知道吧。”我毫不客氣的打斷了他的話,“七哥身為一個犯罪心理學家,卻被一個嫌疑犯給牽著鼻子走,甚至險些被他弄的瘋掉,如果上級知道的話,一定會有人置疑他的心理學家資格,他會有被炒魷魚的危險。然後是你們,你們都被那個李庶人弄的神經兮兮的,害怕審問他,害怕和他說話,如果上級知道的話……”


“不要說了!”表哥抱著頭大喊了一聲:“對!沒錯,你全說中了!你小子到底想要什麽報酬才肯幫我們?”


我愉悅的笑了起來,說:“其實我的要求很簡單,以後或許有些東西是我很想知道的,那時候希望你們能盡量給我開綠燈。”


“就這麽簡單?”表哥狐疑的看了我一眼。


我一臉無辜的說:“對啊,難道我會出什麽難題,為難自己的表哥嗎?”


表哥頓時爽朗的笑起來:“成交!哈哈,看來我的魔鬼表弟偶爾還是很可愛的。我看李庶人那個王八蛋要倒黴了。”


“我看是某人以後會有的忙了吧。”我一邊暗自笑著某個掉進了我的圈套,還以為自己得了便宜,一個勁兒幫我數錢的傻瓜,一邊透過單向玻璃,打量著口供室裏的李庶人。


這個家夥異常冷靜的坐在椅子上,眼睛許久都不眨一下。聽表哥說,疲勞審問法對他絲毫沒有效果,他可以不吃飯、不喝水的就這麽坐上一天,甚至連廁所都不用去上。這樣的人,真的還算是人嗎?


我大有興趣的伸了個懶腰,站起身來。哈哈,看來最近都不會無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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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igpig901
威爾斯親王 | 2019-8-12 15:32: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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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怪異殺人者

“你是誰?”


“李庶人。”


“你為什麽要殺張秀雯?”


“我殺了秀雯?憑什麽說是我殺的?警官,你有證據嗎?”


坐在他對麵的我笑了,直視著他的眼睛,淡淡說道:“她是你女朋友吧?她死了,你為什麽還能這麽冷靜?”


李庶人絲毫沒有躲開我的眼神,唏然道:“世界上有哪條法律規定,女朋友死了就不能冷靜?”他充滿血絲的眼睛中,絲毫沒有疲倦的神色,他精神順適,幾乎看不出這個家夥已經有四十個小時沒有睡覺了,果然是個怪物。


我站起身來,說:“世界上有一種人,他們總是喜歡把自己的感情埋藏在肚子裏,不管這種感情有多痛苦,他們都從不願意表露出來。你是這種人嗎?”


李庶人抬起頭看了我一眼,慢條斯理的說:“你認為我是這種人?”


“不錯。”我回答的很爽快。


李庶人突然大笑起來,哈哈大笑,就像聽到了一個絕世笑話般,笑的幾乎要掉了下巴。過了許久,他才強忍住笑意,譏笑道:“沒想到你還是個風趣的人。”


“彼此彼此。”我絲毫沒有慍怒,繼續說道:“你很厲害,隻憑一張嘴就把整個警局裏所有人都弄的神經兮兮的。不過我有一個小小的疑問,為什麽像你這樣高學曆的才子,會到這麽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鎮來開心理診所呢?到大城市裏,不是會有更好的展機會和前途嗎?”


“你猜啊。”李庶人用狡黠的眼神盯著我,然後又用略帶嘲諷的語氣道:“不過我想你就算把頭猜爆也不會有答案。嘿嘿,就像我猜不到為什麽這個警局裏的瘋子們,會讓你這種嘴上無毛的小鬼來審問我一樣。”


我微一吃驚,沒想到他隻看了我兩眼就現了我的年齡。該死,我就說那個一直都在給死人化妝的吳哥靠不住嘛!用手撓了撓頭,我不動聲色的笑道:“其實你應該猜的到,既然是我來審問你,那麽就一定有辦法讓你說實話。”


“這麽有自信?”李庶人也笑了,隻是嘴角依然帶著那絲令人討厭的嘲諷,就像在嘲笑我的自不量力。他深深的吐了一口氣,道:“年輕真好,年輕人就是這麽有朝氣。”


“你不過也才二十四歲,離老還有很遠。”


“我?二十四歲?”李庶人眼神迷茫起來,他苦笑著:“二十四歲!對,我的確是二十四歲,唉,我也還很年輕。”


他這是什麽意思。怎麽這番話說的這麽亂七八糟的?就像他連自己的年齡也不敢確定似的!哼,他不會是想唬弄我吧?


我皺起眉頭,看了他好一會兒,李庶人突然抬起頭,對我笑道:“我沒有想要唬弄你,隻是單純的情緒衝動罷了。”


我心頭又是一涼。這個家夥,他竟然猜到了我在想些什麽。


“算了。”他歎了口氣,喃喃的說道:“小兄弟,你有沒有想過,這個世界很罪惡?”


“罪惡?”我心裏一動,知道好戲終於上場了,“對不起,我不覺得。”


“哈哈,所以說你還年輕。”李庶人用低沈的聲音道:“這個時代的人喜歡用兩極論,老是把人類分為兩種人,男人和女人,好人和壞人……哈哈,他們認為這兩種分法是絕對的,但是真的是絕對嗎?男人可以變性做女人,而好人也會因為某些事情變成壞人。這樣看來,絕對的分法,也是絕對不絕對的。”


“你想說明什麽?”我眉頭大皺。


“沒什麽。隻是,你不覺得很罪惡嗎?”


“哼,這有什麽好罪惡的,哪裏罪惡了?”我冷笑道:“你這番不明不白的話,我怎麽可能聽的懂?”


“不,你應該會懂。總有一天會懂的。”他突然坐直身體,直視著我的眼睛,“你有沒有聽過這個心理謎題,是一位心理學大師臨死前向他的學生提出的。


“他問他的學生,如果有一個人,他是個狡猾奸詐的惡棍,他心機很深,一生都在為一個極大的陰謀而偽裝成紳士。他做了一輩子的紳士、好人,這一生中從沒有做過任何壞事,假設他就快要實現自己罪惡的陰謀時,突然暴斃,那麽,你說他是好人還是壞人呢?”


我毫不猶豫的答道:“嘿,這還不簡單,他當然是……”呼之欲出的答案,突然啞然而止,我竟然感到頭大起來。


不錯,他是好人還是壞人呢?是好人,因為他平生做的都是善事,但是他分明是有目的才做好事的!那算他是壞人好了,但是……但是,他又並沒有做過任何壞事,唉,這個問題,分明就像世界上是先有雞還是先有蛋那麽糟糕,根本就不容易有答案!


李庶人意味深長的笑著,臉上流露出一種莫名的狂熱,“你也感覺到了吧!你不覺得,世界的一切都很罪惡嗎?”


我滿臉蒼白,過了好一會兒才搖搖頭,緩然道:“我知道你想說明什麽,但是這並不代表有什麽罪惡。”不錯,我的確明白了李庶人向我提出這個問題的涵義,他想向我透露自己的想法,一個否定一切的想法。


我頓了頓又道:“或許世界上所有的人為善為惡都有自己的目的,但是這都很正常,誰做事沒有目的了?而且就算有些人做盡壞事,這並不代表他隻是為了一己私欲吧。”


李庶人臉上的狂熱頓時黯淡下來,他大失所望的又看向天花板,似乎再也不屑看我一眼,沈默了許久他才冷冷說道:“你走吧,從現在起,我不會再和你說一個字。”


“有沒有搞錯,他說不會再和你說一句話,你就真這樣走了?”表哥夜峰吃驚的差點掉了下巴:“你這小子什麽時候變的這麽好搞定了?”


我懶洋洋的說道:“我也沒有辦法啊,你應該看得出來那家夥絕對不是一般人。他說不會和我再說一個字的話,我敢打賭就算我坐在裏邊一百年,他都會老老實實的裝啞巴,而且這次審問也並不是沒有收獲,至少我確定了一點。”


“好兄弟!”表哥頓時喜笑顏開的拍著我的肩膀,低聲問:“你確定了什麽?”


“李庶人不是凶手。”


表哥吃驚的問:“他不是凶手?那個滿嘴都是什麽世界罪惡的家夥,竟然不是凶手?你搞到了什麽證據嗎?”


“沒有,完全靠第六感!”我天真的對他笑起來。


“第……第六感?!”表哥的臉上飛快的流露出收張不遂的樣子,他掐著自己的喉嚨幾乎跳了起來,很顯然是在努力的壓抑自己,不喊出那句問候我的老媽、他的表姨那句不太文明的話。


走出警局,我的笑容頓時全部收斂了起來。李庶人,這個家夥真的很有趣,嘿嘿,看來我有必要仔細的調查調查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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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igpig901
威爾斯親王 | 2019-8-12 15:34:25

本篇最後由 pigpig901 於 2019-8-22 08:12 編輯

第74章 不死人(上)

又是個陽光充足的盛冬,窗外的熱度透過可憐的單層玻璃滲透入教室裏,讓人不由得生出一種昏昏欲睡的煩悶。


我伸了個懶腰,眼神從已經偷看了好幾堂課的資料上移開,憐惜的望向講台上一邊打哈欠,一邊唾沫四濺的物理老師,歎了口氣。


從表哥那裏拿來關於李庶人的資料,我反反複覆看過了好幾遍,隻得出了一個結論─他是個非常簡單的人。


一年前,他來到這個鎮,開設了一家私人心理診所。半年後,開始和張秀雯交往。他的生活很有規律,早晨五點起來晨跑,六點半吃早飯,八點半回到診所裏開始營業,一直到下午六點才結束。據她的秘書說,他從來不午休,也沒見過他吃午飯,還說李庶人一直對張秀雯很好,他倆很少吵架。


附近的鄰居對李庶人的口碑不是一般的好,誇他是絕世好男人。有些老婆婆老奶奶甚至還十分氣憤的罵警察抓錯了人,說像李醫生這麽好的人品,怎麽可能是殺人犯?


我苦惱的用手指輕輕的敲擊著課桌,不住的思考,突然,一團紙從右邊飛過來,準確無誤的打中了我的頭。正氣不打一處來的我猛的轉過頭去,想看看是誰這麽大膽,居然做出這種無異於太歲頭上動土、老虎屁股上亂摸的大膽行為,結果差些碰到了沈科那露出滿臉惡心獻媚笑臉的頭。


“幹什麽?!”俗話雖然說拳頭不打笑臉人,不過依然擋不住我的惡聲惡氣。


沈科嘿嘿的笑著,看得出他的心情不是一般的好,“小夜,今天中午我終於和小露約會了。她對我好熱情,真的好熱情,在街上還主動挽著我的手。天哪,你相信嗎?是那個徐露,我一直都在暗戀的那個徐露!她竟然會主動挽著我的手!”那家夥眼睛出幸福的光芒,手抱在胸前陶醉,似乎正一次又一次的回想中午的事情。


“喔,沒想到那個小妮子這麽開放。”我頭大的看了這白癡一眼,不經意間在他外衣的肩膀上,現了一小團微顯黃色的痕跡,略一思索,忍住笑問道:“你的徐露最近好像感冒了吧?”


“對啊。今天中午就是去陪她買感冒藥的。有問題嗎?”沈科大惑不解的看著我。


我搖搖頭,繼續問道:“那麽她在挽住你的時候,有沒有做過類似於想要將頭靠到你肩膀上的舉動?”


“你!你怎麽知道?”那家夥吃驚的幾乎要叫出聲來,眼睛一翻,懷疑的問道:“你小子,不會就跟在我們後邊吧!”


“我哪有你這麽無聊。”忍住想要踢他一腳的衝動,我歎了口氣,同情的拍了拍他的手臂道:“革命尚未成功,同誌仍需努力啊!”


沈科狐疑的又看了我一眼,見我不願再做過多的解釋,便又幸福的陶醉在中午那短暫的良辰美景中了。


我苦笑著將視線從他那有著古怪笑意的臉上轉回來,繼續用手指輕敲著桌麵,考慮是不是該把略帶殘酷的真相告訴他?


不過,這個念頭立刻便被自己打消了。我這個人雖然不怎麽識趣,但還不至於那麽殘忍,殘忍到要去破壞一個正值青春期的男孩那可憐的幻想。


唉,不過無常的世事也往往就是如此,不論遇到再微小的事情,人也總是會往好的方麵想象,可惜那樣的想象,往往和事實相差甚遠,就像沈科中午和徐露的約會一樣,我敢肯定事實絕對不是他想的那樣。


從種種跡象看來,一定是走到半路上,患了感冒的徐露鼻涕流了出來,但身上的衛生紙不巧都用光了。這個愛美的女孩情急之下,隻好臨時借用某個傻瓜的外衣當作抹鼻布,而且為了不讓那傻瓜現自己的企圖,女孩先是挽住了那傻瓜的手,然後再慢慢的將頭靠在那傻瓜的肩膀上,溫柔而又文雅的,慢慢將自己還有體溫的鼻涕,全部賞賜給了那件倒黴的外衣。


我甚至還可以確定徐露陰謀得逞後,肯定還抬起頭,露出自己幹淨而白皙的臉,對那白癡可愛的笑了一笑。不過這白癡就慘了,我眼睛朝右邊瞥了一眼,隻見那白癡頭部向上仰望著天花板的白熾燈,還在那兒一個人不住的癡笑著。唉,可憐的人。我看這種情況下就算我告訴他實情,估計他也是不會信的。


“對了,最近你在研究有關李庶人謀殺自己的情人的事情吧,有什麽新的進展嗎?”沈科像想起了什麽,突然問道。


我立刻苦惱起來,“完全沒有現,從警部拿回的有關李庶人的資料,全都是些正麵材料,幾乎都把他描述成了一個聖人。再調查下去,我這個無神論者都快要相信世界上真的有神存在了,至少李庶人就是耶穌基督的轉世,靠,如果能弄些他作奸犯科的數據就好了!”


“小夜。”沈科用像在看神經病的眼神看著我,低聲說道:“你昨天不是說李庶人不是凶手嗎?既然他不是凶手,那麽對他有利的正麵材料越多,不是越容易幫他脫罪?你查他作奸犯科的數據幹什麽?”


我哼了一聲:“我可沒有想過要給他脫罪,況且警方手裏的證據也判不了他任何罪,最多拘留他四十八小時罷了,估計那家夥昨天一早就給放出來了。不過李庶人……我總覺得他很古怪,而且這個事件絕對沒有想象中的那麽簡單。”


沈科苦笑了一聲:“我倒是覺得你這個人最古怪,好奇心泛濫的越來越不象話了。”


“承蒙誇獎。對了,你也把這些東西看一遍吧,我想聽聽你的想法。”我將課桌上的一部分數據遞給了他:“看完後我請你喝咖啡。”


“好,就衝你的咖啡,我拚命也要把這些厚的像辭海的東西看完。”沈科大義凜然的用手在那堆厚厚的資料上拍了一拍,突然陰笑道:“能不能順便也請小露。”


我用手撐住頭對他笑起來,“你是不是還想我能在她到後,自動識趣的買單滾蛋?”


“小夜!你太看不起我了,我會這樣對待朋友嗎?”沈科義憤填膺的說,臉色突地一變,搓搓手笑嘻嘻的又道:“當然你能這麽做最好了,嘿嘿。”


“你這家夥,真是越來越犯賤了。”我狠狠的踢了他一腳,惡聲惡氣的說道:“快些看,在下午課結束前你小子還沒看完,當心我讓你明天早晨找不到腦袋洗臉。”


滿意的看著他委屈的將視線定格在數據上,我低下頭又一次思索起數據上記錄的每一個細節。


李庶人,男,二十四歲。十九歲時考入一所著名的大學,就讀心理學係。兩年後,也就是他二十一歲時,破格取得心理學碩士學位。在每個人都以為李庶人還會繼續深造的時候,他竟然放棄了學業,去了離這個鎮不遠的黑山鎮,然後一年前又來到了這裏。


越往下想,我就越是頭痛。從數據上看來,李庶人這家夥似乎很有個性,也很有主見。但是換一種說法,也可以說他為人古怪。


從普通人的認知角度上判斷,李庶人很笨,笨的會在人人羨慕的事業學業高峰期,把一切都放棄了,然後跑到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地方龜縮起來,甘願過那種根本就不應該適合他的貧寒生活,這即使在普通人的邏輯思維上,都是會讓人覺得很不可思議的地方!但是李庶人卻偏偏這樣做了。


哼,一個可以在兩年內讀完大學,而且直接取得碩士學位的人,縱使他不是個天才,那麽他至少也該是個聰明人。雖然我和李庶人接觸不多,但看得出他確實是個聰明人,甚至比大多數人更聰明,無疑,這種人不應該會幹出這種蠢事,但是他又確實幹了……唉,我的老天,這家夥表麵看起來很單純,但一深入進去,他的行為卻有些說不出的奇怪。


究竟是什麽讓他放棄了學業,甘願跑到這裏來開心理診所?我相信一個聰明人幹任何事情都絕對有他的目的,那麽他的目的是什麽?難道是有什麽讓他不得不待在這裏的羈絆嗎?


“咦,奇怪。”沈科咦了一聲,用筆使勁的戳我的胳膊。


“有什麽現?”我立刻將耳朵湊了過去。


“根據資料上說,李庶人是二十四歲吧?”沈科胡亂翻動資料,猶豫了一下,繼續說道:“但是看他的日常起居,總讓人覺得他實在不像是這個歲數的年輕人,更像個七老八十的老頭子……”


還沒等他說完,我早已忘掉了自己還在上課,滿臉震驚的從座位上站了起來。


“對了!這就對了!難怪我總覺得他的生活規律有古怪,原來是這樣!”我忘乎所以的用右拳敲著左掌,大聲說道。


整個教室頓時鴉雀無聲,每個人都若有所思的,用古怪的眼神看著大神經的我。


突然,一顆粉筆準確無誤的打中了我的頭。“各位同學,有誰知道瘋人院電話號碼是多少?”李閻王拍拍手上的粉筆灰,瞪了我一眼,“夜不語,現在給你兩條路走,一是進瘋人院,二是把你手上的物理課本抄五遍,明天早晨交給我。”


“有第三個選擇嗎?”我厚著臉皮問。開玩笑,把物理書抄上五遍,不花上整個通宵才怪。我哪有這個美國時間?今天晚上我還想去張秀雯的死亡現場實地考察呢。


“當然,你想要學校給你記過處分的話,我也不會介意。”李閻王無所謂的聳了聳肩膀。


“我抄書。”我神情沮喪的丟盔棄甲,投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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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igpig901
威爾斯親王 | 2019-8-12 15:35: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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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不死人(中)

“對不起,我來晚了。”


徐露推開咖啡廳的玻璃門,在沈科身旁的位置上坐了下來。


“沒關係,男人等女人天經地義嘛。”


沈科一邊做出一副絕世好男人的惡心模樣,一邊一個勁兒給我打眼色,要我識趣點兒早點滾蛋。


我裝作沒有看到,慢慢的嘬了口咖啡,說道:“那個李閻王太狠毒了,竟然罰我抄那本該死的物理課本五遍。”


正喝著熱咖啡的徐露一聽,差些沒把嘴裏的咖啡全吐出來。她用勁的捶了捶自己的胸口大笑道:“小夜今天下午好秀逗,全班都在笑你,不過沒想到你修養那麽好,竟然連臉都沒紅一下。”


“就是,就是。”沈科拚命吞下一大口咖啡,飛快的界麵道:“如果換了是我和小露的話,早就挖個洞把自己給埋進去了。雖然我一直都知道小夜的臉皮比較厚,不過沒想到竟然會厚到這種程度。”


“哼,你們還說。”我狠狠盯了一眼坐在對麵一唱一和,奚落我的那兩個王八蛋說道:“整個班上笑的最大聲的,就數你們兩個家夥了。就為了這點都足夠判你們死刑。不過看在我今天心情比較好,罰你們幫我把那五遍給頂下來。”


“想的美。李閻王又不是傻瓜,看到罰抄的本子上有幾個人的筆跡,他不現才怪。”沈科撇了撇嘴。


我笑起來:“我也不是傻瓜。所以我希望你們其中,能有一個人主動申請,幫我把這五遍書抄完。”


“打死我都不幹。”徐露迫不及待的表明了立場。


“我絕對不願意。”沈科看了一眼自己的咖啡杯,突然恍然大悟的瞪著我道:“小夜,你不會以為,隻憑這一杯小小的咖啡,就可以賄賂我幫你抄書吧!”


“我像是這種人嗎?放心,你願不願意這次都是我請。”我盯著徐露,大有深意的笑起來:“我相信美麗不凡、冰清玉潔的小露小姐,一定會毫不猶豫的幫我這個忙。”


看我說的這麽肯定,徐露愣了愣,似乎正努力的在自己的腦子裏搜索,看是不是自己有什麽把柄落到了我的手裏。“沒有啊。”她低聲咕噥著,隨後抬起頭,毫不猶豫的說:“我才不要。”


“真的不願意?”我悠閑的喝了一口咖啡。


“不……不要。”回答明顯沒有剛才那麽流暢了。


“真的?那就算了,那麽我也該走了。”我拿起賬單站起身,在走過她身邊的時候,將嘴湊到她的耳邊輕聲說道:“下次不要再用沈科的外衣抹鼻涕了,那家夥的衣服很粗糙,會傷皮膚的。”


徐露頓時全身僵硬,死命的忍住想要驚叫的衝動,咳嗽了一聲,大聲說道:“小夜,物理書和作業本留下給我。我想通了,幫助朋友絕對是義不容辭的事情!”


“妳不愧是我的好朋友,悟性就是高!”我拍了拍她的肩膀,嘿然說道。


徐露一邊在嘴角努力擠出上彎月形的笑臉,一邊用殺死人的哀怨目光瞅著我說:“我還覺悟到……小夜你這個魔鬼……一輩子也不可能找到女朋友!”


“哈哈,那就不勞妳這個好朋友費心了。”


我衝她笑了笑,向門外走去。


張秀雯,二十二歲,獨自住在鎮東。她不是本地人,二年前從黑山鎮獨自到這個小鎮打工。同年偶然結識了李庶人,然後他倆開始交往,數據下邊,還有一行小字,是表哥夜峰的批注:“紅顏薄命,這麽年輕就死翹翹了,真讓我這個單身未婚男人聞者傷心、見者流淚。唉,世界上又少了一個美女,嗚嗚,我又少了一次機會。”


“靠,這個色鬼!”我苦笑著從資料裏抽出張秀雯的照片,看了一會兒,嘖嘖說道:“果然是個美女,可惜了!”


資料裏還有張秀雯死亡現場的照片,血噴的到處都是,驗屍報告上說,她的身體其它部位並沒有任何外傷,唯一的傷口是在頸部,一刀致命、幹淨利落。


從照片上看來,頸部的切口十分平整,很容易判斷出,是用非常鋒利的刀造成的,而且那把刀並不算大。


這個判斷,是出自傷口上有至少五次切割痕跡,估計凶手是在張秀雯的背後動的攻擊。第一刀就割斷了她的頸部大動脈,等她的血放的差不多了,這才悠哉遊哉的將張秀雯的整個頭都割了下來。


針對這種情況,我還曾和表哥討論過。


表哥認為有兩種可能。一是仇殺,如果凶手和張秀雯沒有深仇大恨的話,不會這麽殘忍的先是給她放血,再將她的頭割下來帶走;二是變態殺手殺人,如果是變態殺手的話,那麽張秀雯就是無辜受害者了,但是以張秀雯的家門並沒有任何破壞過的痕跡,那麽也就是說受害者認識凶手,所以才會給他開門,也就排除了第二種可能性了。


雖然嘴上沒說什麽,但是我也有自己的想法。


至少我絕對不會在半夜三更,給一個和我有仇的人開門,而且還毫無防範的讓他站在我身後,把我一刀殺死。


不過這樣一想,李庶人的犯案嫌疑就更大了,但不知為什麽,我的直覺就是不同意李庶人是凶手的觀點。


夜,下起了淅淅瀝瀝的冰冷冬雨,我從外套的衣領裏理出帽子,戴上,用嘴哈了哈凍僵了的雙手。


總算到張秀雯的家了,這裏還真是偏僻,幾乎快要出了郊外,附近的住戶少的要死,不過倒還是有個優點,就是房租便宜。


張秀雯租的是一棟帶有歐洲風格的別墅,不大,但感覺卻有些說不出來的陰森,特別是附近又沒有什麽燈光,小雨不斷打在屋簷上,響起了一陣陣噠噠的、規律的讓人煩躁的聲音。


不知什麽時候開始,周圍彌漫的氣氛越來越詭異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自己知道那裏死過人,先入為主的產生了恐懼的感覺。深吸了一口氣,我慢慢跨過黃色的封鎖線,用鐵絲套開門,走了進去。


這棟房子是簡單的兩室一廳的格局,一進門就有一種很不協調的感覺,真是個奇怪的女人,一般來說,進大門的第一間房,屋主都會把它設計成客廳,但張秀雯卻偏偏把它布置為自己的寢室,再往裏走才依次是客廳,書房以及廚房。


張秀雯是在寢室裏遇害的,房間很幹淨,看來警局對這棟房子的封鎖解除後,一定有人來打掃過。


我明目張膽的打開所有的燈,在屋子裏四處徘徊,最後幾乎將臉湊到地板上,仔細的瞅著,可是竟然完全沒有收獲,心情頓時沮喪了起來。有沒有搞錯,怎麽這裏幹淨的連一根頭都找不到?


“媽的,那個打掃房子的人一定有潔癖。下次我家要大掃除,我一定請他,清理的太絕了!”


我不滿的咕噥著關燈走人,隨手關門時,最後瞥了一眼臥室,突然一道靈光,像閃電般劃入腦海。


我激動的一腳將正要閉上的大門踢開,衝了進去。


不對,一定有不對的地方!剛才的一瞥,我怎麽會有種房間變空曠了的感覺?從懷裏掏出張秀雯死時的照片,我一樣一樣的對照起來。


燈,沒有少;電暖爐,沒有少;兩個黑色單人靠椅、一個褐色的五人皮製長沙,還有一個白色的席夢思雙人床。


咦,床的位置怎麽變了?


記得我第一次看照片的時候,還奇怪的對表哥說,張秀雯的性格一定有問題,不然為什麽要將床正對著大門?


大凡中國的房間,大多隻有兩種形狀,不是正方形就是長方形,而床的擺設也不成文的放在房間的中間,或者比較靠近門的地方。


就說張秀雯的寢室吧,是標準的長方形,大門在最左邊,而她卻偏偏把床擺放在最右邊,放在那裏也就罷了,但她還要把床斜放,形成一條對角線,這樣一來不但占空間,而且睡覺時雙腳剛好很不協調的朝向門,我還說如果叫我這樣睡的話,我一定睡不著,總覺得腳底會寒。


但是現在床明顯變了位置,雖然還是在房間的右邊,但卻順著牆放正了。


我緩緩的走到床邊,坐了上去,清潔公司的人是不會在沒有主人允許的情況下,隨便改變屋子家具擺設的,那麽今天來打掃房間的,就一定不會是清潔工。


對了,今天早晨李庶人應該被放了出來,難道會是他?我微一思索,隨手拿起床邊的電話,撥了幾個號碼。


“小夜?我正要找你!你在哪?”表哥似乎正在和誰爭吵,電話裏的聲音有些古怪。


“找我?幹什麽?”我皺了皺眉頭。


“不要問那麽多,立刻到我這邊來一趟。”


“到底生什麽事了?你不說清楚,鬼才會深更半夜跑到你那兒去。”


電話那邊沈默了一陣,表哥夜峰歎了口氣說道:“李庶人自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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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igpig901
威爾斯親王 | 2019-8-12 15:35:36

本篇最後由 pigpig901 於 2019-8-22 08:13 編輯

第76章 不死人(下)

李庶人自殺了!他竟然自殺了!一直到了警局,我混亂的大腦都還沒有反應過來“自殺”這個詞到底是什麽意思?但毫無疑問,剛以為有了點頭緒的線索,全部被“自殺”這個詞打的支離破碎了。


“我們一個小時前接到報案,在李庶人的家裏現了他的屍體。法醫判斷他已經死了大概有四個小時左右。全身沒有外傷,致命原因是服用過量的安眠藥,他是自殺的。”表哥簡單明了的說道,臉上帶著一絲不容易掩蓋的疲憊,“而且我們還在他的床底下,找到了張秀雯的頭和一把加長的剃須刀,可以判定是他殺了張秀雯後,受到良心的責備,最後吃安眠藥自殺了。”


“就這些嗎?”我心不在焉的問道。


“就這些。”


“但是我覺得你還有什麽在瞞著我。”


我突然抬頭,緊緊的盯著他的眼睛。


果然表哥的眼睛立刻就移開了,那是他心虛的表現,從小他就這樣,一說謊眼神便閃爍,不敢正視別人的眼睛,都不知道他怎麽從警校畢業,還爬上這個位置的。


“我沒有什麽瞞著你。”表哥挺起胸口,有些激動的大聲說道:“這件case結束了,破案了,了結了!我告訴你這些,隻是希望你不要再浪費時間去調查。”


我輕輕的哼了一聲:“我不懂,這件case還有很多疑點,怎麽可以就這麽草率的結案?這不像你一貫的作風吧?”


表哥開始惱怒起來,他狠狠的拍了拍桌子,叫道:“到底你是警察,還是我是警察?我說這件案子已經結案了。如果讓我知道你還在私自調查這件case,不要怪我不顧情麵,對你不客氣!”


我愣住了,自小以來還是第一次見表哥這麽大的火。我冷笑一聲,用手撐著桌子站起身淡然道:“是!『警官』!哼,就當我這十幾年來看錯你了。”


去死,那個臭夜峰,還敢在我麵前擺架子,真想一腳踹到他臉上,強迫他說老實話。


我憤憤然的回到家,躺倒在床上,心裏越來越好奇了。


究竟警局在李庶人身上現了什麽?


到底是什麽現,可以讓那個天殺的夜峰,對我的態度來了個一百八十度的轉變?


到底那家夥有什麽事情隱瞞著我?


越深入的想下去,越讓我感到莫名的煩躁。


我一個鯉魚翻身坐了起來,嘿,其實想要知道真相,並不是沒有可能,我還有個方法,隻是稍微有些風險罷了……


圍繞著張秀雯的死,有一大堆讓人頭痛的謎團,本以為謎團的另一頭,關鍵應該就在李庶人身上,但沒想到他竟然自殺了!


所有的線索像繃緊的線一般,一頭突然斷掉了,線頭反彈回來,變成了充斥在我腦中的一大堆亂麻。


現在我能想到的救命稻草就隻有一根,便是李庶人的驗屍報告,在那家夥的身上一定有什麽問題,不然表哥不會強迫我對這件事罷手。我不笨,當然也不會笨的看不出,表哥之所以會那麽大的火,必定是事出有因,恐怕警局在李庶人身上現了某種東西,某種有著極大危險性的東西。


哼!不過那個夜峰也太小瞧我的好奇心了,我會是那種怕危險,就什麽事情都止步不前的人嗎?


“喂,死小夜,這麽晚叫我出來幹嘛?”沈科打著哈欠來了公園,他搓著手看了看腕上的手表,“快要十二點了。好冷,沒有好理由當心我揍你。”


我衝他笑道:“如果我邀請你,跟我一起進警局偷東西,你認為是個好理由嗎?”


沈科那家夥死命的盯著我,像在看一個瘋子。過了好一會兒,他才使勁的掐了掐自己的臉,大聲咕噥道:“不痛!我就說嘛,哪有人會這麽神經,晚上要我到公園來的,我又不是美女,果然是在做夢。”


他轉過身就想要溜掉,被我給一把拉住了。


“開個小玩笑罷了。”我獻媚的嘿嘿笑道:“事實上,我是想請你幫我個小忙。”


“一定是什麽危險的事,我不幹。”


沈科想都不想,就搖頭。


我從褲兜裏掏出了一大疊賬單,在他麵前晃著,說道:“最近一個多月,每次出去都是我幫你付的錢,謝謝,這是賬單。”


“哈哈……哈哈……”那家夥頓時幹笑起來,“其實偶爾幫幫朋友的忙,也滿賞心悅目的……”


表哥所在的警局就在公園附近,我讓沈科走進門衛室搗亂,趁著守夜的警衛注意力分散的時候,偷潛進了裏麵。


開玩笑,自從夜峰在這個分局當值後,我就常常借故跑來亂鬧,不知不覺都在這裏混了有五年多了,分局裏的一切部門分配、房間位置、甚至所有監視器的布置情況,我都是了如指掌,特別是在午夜過後,分局裏隻有少量的警員值班,走廊上幾乎看不到人,這讓我的計劃更加如魚得水。


小心翼翼的躲開監視器,我溜到了表哥的辦公室前。先敲了敲門,確定沒人後,才用鐵絲把那把爛鎖弄開走了進去。


表哥一直有習慣把所有的備用鑰匙都放在門後的地毯下,我很容易就搞到了數據室的識別卡。


哈哈,一切都太容易了!


走進數據室,我關上門,得意的笑起來,以後有機會,一定要糗糗那個殺千刀的夜峰,那家夥常常在我麵前自鳴得意,說自己分局的防盜係統有多了不起,結果還不是這麽輕易的,就讓我進到所謂固若金湯的警局資料室了!


說實話,雖然在分局玩了五年多,但這還是我第一次進警局資料室,打開自帶的手電筒環顧一下四周,其實這裏也沒什麽了不起嘛!


七十多平方米的房間,沒有窗戶,依著牆壁橫擺著十多組銀灰色的抽屜式資料櫃,很普通,根本就不像以前想的那麽神秘。


一組一組的數據,按時間順序擺放的很有規律,這倒是便宜了我,沒兩下就找到了李庶人的驗屍報告,我手捧著報告仔細看著,隻看了一眼,就又震驚又氣憤的握緊了手。


哼!果然!夜峰果然對我撒了謊,撒了個彌天大謊!


李庶人當然不是死於安眠藥中毒,他是被人謀殺的!


根據法醫斷定,他被凶手從身後攻擊,一刀致命,凶手用鋒利的短刀割破他的頸部大動脈,放完血後再將頭割下來帶走了。


犯案手法,完全和張秀雯那件case一模一樣,這麽說,凶手有可能是連環殺手?


我苦惱的思忖了一會兒,輕搖了搖開始脹痛的大腦。


這篇驗屍報告寫的很長,完全不像七哥平常簡短精練的行事作風,突然一段文字印入眼簾,我吃驚的嘴一鬆,險些將咬在嘴裏的手電筒給掉了下去,完全沒有想到,李庶人的身上,竟然會有這麽匪夷所思的秘密!


哼!看來我有必要立刻到他的家裏去一趟,免得所有的線索,都被那些愚蠢的警察給破壞掉了!


原路偷溜出分局,沒想到沈科那家夥還在警衛室裏蘑菇,我給他打了個眼色,他才依依不舍的走了出來。


“你跟五哥在聊什麽,聊的這麽起勁?”我饒有興趣的問。


那家夥眨了眨眼睛:“沒什麽,我隻是向他問個路而已。”


“問路?”我狐疑的問道:“問什麽路可以問二十多分鍾?”


沈科哈哈的大笑起來:“小夜,就算你聰明絕頂,不過有些事情就算解釋了,你也是不明白的。”他頓了頓又道:“剛才你表哥到警衛室來過。好險,幸好隻是我認識他,他不認識我。”


“哦?”我皺起了眉頭:“他說了什麽?”


“他吩咐五哥打起精神,不要被他的小表弟溜了進去,還說他那個小表弟好奇心大的可怕,認定了一件事,就算犯奸作科也會做到底。哈哈!說實話,你表哥真有些了解你,不過還不算太了解你,你的動作可比他想象的快多了。”


我哼了一聲:“不要以為這樣恭維我,我就會放你回去睡覺了,至少再陪我去一個地方。”


“什麽啊,我現在真的好困!”沈科一邊大叫倒黴,一邊被我拖走了。


李庶人的家離他的診所不遠,是棟不大的老房子。警局不惜工本的亂拉警戒帶,把房子周圍一百多米的地方全部圈了起來。


“這樣進去會不會犯法?”沈科遲疑的看著我。


我冷笑了一聲:“哪有那麽多法好犯,總之不要被逮到就好了。”說完,大搖大擺的踢開警戒帶,走了進去。


凶手犯案時的現場,還保留的比較完好。


李庶人是死在自己的寢室裏,不過我沒想到,他房間的格局,竟然和他女朋友張秀雯家裏一模一樣,都是進入大門後便是臥室。隻是李庶人寢室裏的床,規規矩矩的靠著牆邊擺放著,不像張秀雯家裏放的那麽奇怪,還有他遇害的地方整整齊齊的,隻能判斷受襲時他完全沒有抵抗過。


咦?奇怪!我猛的俯下身子,仔細的看著床腳。


床腳劣質的木地板上,居然微微的印有大概三十多度的弧形擦痕,如果不是像我這樣先入為主就對床特別加以注意的話,還真難以現。


擦痕還是新的,大概是不久前移動床時,被鐵製的床腳劃的。


我大為興奮起來,招呼沈科和我一起把床搬回原位。


天!我呆呆的站在原地,眼睛死死的看著床。那床原來的位置竟然……竟然是正對著門的,這種情況完全和張秀雯家一模一樣!


“有什麽不妥嗎?”沈科看著興奮而抖的我,大為好奇的問。


我搖搖頭,一屁股坐到床上。


到底是誰動的床?


張秀雯也好,李庶人也好,他們家寢室的床,為什麽都要擺放成正對大門的位置?那麽又是誰在他們死後,將床搬回正位的?那個人到底有什麽企圖?他會不會就是這兩起凶殺案的凶手?


疑問一個又一個竄入腦海,我拍著頭,用眼睛不斷掃視四周。


不對!一道靈光突然閃入腦中,剛才在警局檔案室時,我看過現場照片,照片裏的床也是順著牆擺在正位的,那麽這床的位置應該不是凶手事後擺放的,有可能是凶手殺了李庶人後,順手將床換了位置。


不過,也有可能……


我猛的跳下床,在剛才擺床的位置的地板上一個挨一個的敲著。果然,有一格木地板是鬆的,我把它撬起來,露出了一張小紙條,上邊寫著一行地址:“黑山鎮六街十五號,我有東西寄在那裏,有緣人可取之。”


字跡很淩亂,看得出是很匆忙間寫下的。


我激動的渾身顫抖,皇天不負有心人,我的猜測果然是對的,如果床是李庶人移動的,那麽就有可能是他想隱藏某個秘密。但是由於時間緊迫,他也隻好將其藏在床下的地板裏了,這麽說來,難道他有可能已經知道了自己會死,而且他也已經有了死的覺悟?


那麽這個凶手又是誰?和他有什麽恩怨?為什麽要那麽殘忍的將他殺死?而且,他和張秀雯的頭到底在哪兒,真的在凶手那裏?


“走,到我家去喝杯咖啡吧。”拋開已經混亂的思緒,我暗自下了個決定。


“都淩晨三點多了,我想回家……”


沈科剛想抗議,被我眼睛一瞪,嚇的欲言又止,隻好垂頭喪氣的跟我走了。


回到家,泡了一壺濃濃的黑咖啡,我順手遞給沈科一張我剛寫好的便條。


“這是什麽啊?”沈科狐疑的接過來念道:“敬愛的老師,由於我兒子昨天夜裏突闌尾炎,現已留院做闌尾切除手術,特此向學校請假四周。”


“如你所見,普通的便條罷了,明天幫我把它交給老師。”我淡淡的說。


沈科頓時惡聲惡氣道:“這哪裏普通了?!”


我撓撓頭,拿回便條仔細看了一遍,恍然大悟的拍拍手,“對了,少了家長簽字!”大筆一揮,便簽上了老爸的大名。


沈科瞪大了眼睛,“你這又是哪門子的瘋了?”


“我明天要到黑山鎮去一段時間。”我喝了一大口黑咖啡,對他笑起來。


“你要去調查李庶人?為什麽?這是凶殺案吧,警方會處理這件事情的!”


“這不是普通的凶殺案。”我用手指輕輕的敲著桌麵,說道:“我潛進警局的資料室,找李庶人的驗屍報告。你猜我在上麵看到了什麽?嘿,是一件非常匪夷所思的事情。


“由於沒有頭,警方無法辨認死者的身分。於是收集了李庶人診所和家裏的毛做dna鑒定,證實了死者就是他本人,而法醫在解剖他的屍體的時候,現李庶人骨骼縫合上有問題,於是懷疑李庶人的實際年齡。但是你猜得到嗎,通過炭十二的測定,李庶人究竟有多少歲?”


沈科被我激動的表情嚇了一跳,條件反射的大搖其頭。


“八十六歲!他竟然有八十六歲!”我興奮的大聲說道,全身不住的顫抖。每次遇到了神秘事件,我的好奇心蠢蠢欲動時,全身都會激動的抖個不停。


“八十六歲?你說那個李醫生竟然有八十六歲?”沈科震驚的站起身來。


我點點頭:“同樣身為男人,如果你碰到了這種匪夷所思的事情,你會不會去探個究竟?”


沈科想了想,最後長歎口氣,從我手上拿過便條,塞到了褲兜裏。


“不知道幫這個忙會不會害了你,不過說真的,我被你打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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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igpig901
威爾斯親王 | 2019-8-12 15:36:04

本篇最後由 pigpig901 於 2019-8-22 08:13 編輯

第77章 詭河漂屍

門,自古以來,便被視為是一種可以隔離惡靈以及不幸的屏障。


遠古時的人類從岩洞裏走出來,來到平原,學會修建屋宇後,為了將自己與危險的動物隔開,保護自己,所以明了門。


但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門開始變為一個人類隔開別一個人類、隔開自己對夜晚黑暗的恐懼、隔開是非黑白的孽障。


經過幾萬年文明的延續和展,可以說,人類對門的本身早已產生了一種敬畏。


將床擺放在睡覺時腳正對著門的位置,在風水學上是絕對的大忌。


不知道你有沒有嚐試過那樣睡覺,去黑山鎮前一晚,我試過,那晚我整夜都睡得不安穩,總覺得腳心很涼,不論蓋多厚的羽絨被,甚至將襪子都穿上了幾層,但我還是覺得腳心很冷。


那不是一般的冷,是冷的進入了骨頭,凍徹了靈魂,真搞不懂,李庶人和張秀雯為什麽要這樣睡覺,難道是有什麽特殊的意義?


到黑山鎮的時候,都已經下午四點過了。


這個鎮,離我居住的鎮的確不遠,但是我萬萬沒有料想到,這裏竟然是既封閉又與世隔絕。


公共汽車開到離這個鎮二十多公裏的地方,就改道了,我隻好一個人下車,也算運氣好,半路上攔住了一輛牛車,不然,要我走這麽遠的山路,我恐怕路才走到一半,天就黑掉了。


“大叔謝了。”


我跳下車,一揚背包,按照那位大叔的指點,順著河向上遊走。


河水很少,但很清!河岸的風景十分秀美,這在被文明汙染的一塌糊塗的世界裏,已經越來越少了。


我賞心悅目的邊走邊哼著小調,突然現不遠處,獨自站著一個穿著白色衣衫,十六、七歲的女孩,女孩子對著河在哭,她呆呆的望著河麵,滿臉傷痛欲絕,突然她向前走了一步,似乎想要跳下去。


我嚇得語無倫次的大聲叫起來:“喂!喂喂喂喂!妳!就是妳!”


那個女孩轉過頭,驚詫的用手指了指自己,長長的睫毛上還沾著淚珠。


我三步兩步跑過去,喘著氣問道:“失戀了?”


女孩還是滿臉詫異,黑白分明的大眼睛一眨不眨的望著我。


竟然是個少見的美女!


我有些不知所措的撓撓頭,嘿然道:“這裏的水似乎太淺了一點,如果跳下去不但淹不死人,還會撞著頭,要自殺的話,我知道有個好地方,剛好離這裏不遠。”


那個女孩還是一個勁兒的呆看著我,在她的美目下,連一直號稱臉皮厚的可以拉車的我,也開始不好意思起來,隻好在臉上保持服務業特有的上彎月笑容,又道:“要不,我帶妳去?”


“神經。”女孩的臉上終於有表情了,她狠狠瞪了我一眼,罵道:“你看我的樣子,哪裏像要自殺了?自以為是的家夥!”


“我……”


剛想為自己辯護,那女孩又罵起來:“怎麽?不服氣嗎?本來就是你不對,我有親口對你說過我要自殺?”


“沒有!”被她一嚇,我條件反射的搖頭。


“就是嘛!那你憑什麽這麽武斷的認為我要自殺?難道一個人站在河邊就是要自殺嗎?她就不能幹點別的事?”


“可是妳在哭……”


搞不清狀況的我,完全被她牽著鼻子走了。


“哭又怎麽了?我不能是被風沙吹到眼睛裏了嗎?而且你又不知道我是不是喜歡哭,我偏是愛哭,高興也哭,不高興也哭,我現在就哭給你看。”


女孩口若懸河的謾罵著,突然噗哧一聲,本來充滿悲傷的臉上綻開了一朵笑容。她像怕我見到自己笑的樣子,急忙背過身,深深吸了一口氣。


“罵完了?”被罵得頭昏腦脹、無地自容的我,小心翼翼的問。


“差的遠吶!”


看著被這句話嚇的想要在地上找洞鑽進去的我,女孩捂住嘴,開心的笑起來:“算了,本姑娘念在你年紀輕輕的分上,就大人不記小人過饒了你。我要走了,你給我在這裏好好罰站,思考一下自己到底錯在哪裏!”


有沒有搞錯,我夜不語難得善心做件好事,不領情也就算了,還被這小妮子反咬一口,天哪,現在果然是世態炎涼,人心不古啊!


哼,這小妮子,看起來倒是人模人樣的,竟然那麽不可愛,可惜她有那麽好的身材和臉蛋了,真是氣煞我也!


那女孩絲毫不理會還在內心做自我反省的我,從地上提起籃子向河下遊跑去。


“對了,”跑了不遠,她突然回過頭來,輕輕笑道:“謝謝你。”續而又轉身,踏著輕快的步子遠去了。


我如電擊般呆呆的站在原地,久久不能動彈。好美的笑容!那不露齒的顰掬一笑,竟然像傳達了千萬種含意似的,深吸了一口氣,風是甜的,是不是她柔順的長留下的幽香?或許,那個女孩並沒有想象中那麽不齒吧。我苦笑一下,將背包搭在肩上,繼續順河向上遊走去。


沒有走多遠,狀況又出現了。


清麗的河麵上,開始漂下許多稻草劄成的小人,那些小人順河水起伏著,有種說不出的詭異。


我加快了腳步,突然聽到上遊不遠處,傳來一陣鬧哄哄的聲音。走近一看,竟是一群人在河裏打撈著什麽。


那些人踩在水裏,用很長的竹竿沿著岸到處刺探,河岸上還有個很老的女人邊慢慢走,邊不斷的將袋子裏的那些小稻草人拋進水裏,一旦有稻草人在河裏浮著不動,就有人飛快過去在稻草人的四周仔細的踩水。


“婆婆,你們在幹什麽?”我好奇心大起。


那個丟稻草人的阿婆瞪了我一眼,沒有開口。


不過,她身旁那個和我年齡相仿的男孩,倒是說話了:“請不要見怪,我姥姥在招魂的時候不能說話。”


“招魂?”


我愣了一愣,一時間沒反應過來。


隻聽那男孩繼續說道:“北邊鎮子裏的張家大小姐三天前失蹤了,屍體一直都沒有找到。有人懷疑她是跳河自殺,她家裏人才請我姥姥來給她招魂,讓她的屍體浮起來。”


“用這些稻草人就可以找到屍體?”


我狐疑的看了他一眼。


那男孩很認真的點點頭:“如果她想我們找到她,稻草人就會停在她的屍體上邊。”


我一聽,險些笑出來。


鄉下地方的神婆常常都是這樣,總是用一些隱晦的話來說明自己多麽有法力,說什麽她想被找到,就可以被找到。


用這麽模棱兩可的詞語,找到了當然是自己的功勞,而找不到也可以怪到死者的頭上,不過這世界上,往往都有許多愚昧的人會去信!


那男孩見我滿臉不屑一顧的鄙視神色,也沒有再說什麽。


那神婆專心的又將一把稻草人拋進了河裏,有幾個稻草人漂到河中央,突然不動了,就像被釘子釘住了一般,完全不管河水怎麽流,也不管任何物理書上所記載的力學原理,死死的再不漂動分毫。


“就在那裏,就在那下邊!”那神婆開口叫著,聲音既幹澀又尖銳,震的我耳朵嗡嗡作響。


立刻有幾個人走到稻草人附近用竹竿四處戳著,突然有個人大叫一聲“有了”,就見一團白色的東西慢慢的浮了起來。


果然是具屍體!


是一具穿著白色衣衫的女屍,那群人七手八腳的將那具女屍抬到了岸上。


我嘖嘖稱奇的靠過去,開始仔細打量起那具女屍來。


那具女屍,在水裏浸泡了三天多,全身浮腫,本來的麵目早已經不能辨認了,隻是她身上這件白色的衣衫,我似乎在哪裏見過!


我努力在腦中思索著有關這件衣服的信息,眼睛不經意的一瞥,突然看到了那具女屍右手上戴著的白玉手煉,頓時全身如雷擊般僵硬起來。


“喂,你怎麽了?怎麽臉色變的這麽白,還在抖?”那男孩見我全身抖,恐懼的死死盯著那具女屍,不禁關心的問。


但我的耳朵早已聽不見任何聲音,粗魯的推開擋在眼前的人,我三步兩步走過去,將女屍的手腕抬到眼前仔細看起來。沒錯,的確是這個手煉!


剛才遇到的那個女孩,手腕上也戴著一個一模一樣的,由於雕刻的很古怪,所以我多看了一眼,記憶比較深刻,這麽說來,剛才那個女孩身上穿的,也是白色的衣衫,樣式和這具女屍完全一樣!


天哪!我該不是遇到鬼了吧?!


雖然自己以前也不是沒有遇到過匪夷所思的事情,但從沒有這麽倒黴過,剛出門就遇鬼,出師不利!


“你到底怎麽了?要不要我帶你去看醫生?”那男孩推了推我。


我一驚,才現自己還死死的拽著那具女屍的手沒放,突然感到周圍陰風陣陣,我全身冷,“哇”的一聲將手丟開,往後跳了幾步。


“不知道你相不相信,我剛才看見過她!”死命的拍著胸口,驚魂未定的我指著自己來的路說道:“就在河的下遊,十分多鍾的路。”


“什麽?!”那男孩頓時驚的臉色煞白,他一把抓住我的胸口大聲問:“你看見過她?什麽時候?你和她說了什麽?”


“大概是半個小時前。”我滿臉恐懼,“當時看她的樣子似乎想要自殺,我勸住她了。”


那男孩呆住了,他突然用力推了我一把,“走!快點離開這個鎮,走的越遠越好!那是浮屍鬼!她一定會回來找你的,她要你做她的替死鬼!”


“替死鬼?”


打撈的人群漸漸散去,有人抬了屍體和那神婆一同走了,有的回了自己家,河岸邊頓時冷清下來。


我獨自站在原地,回味著那個男孩最後說的話。


她想我做她的替死鬼?那麽剛才她為什麽不動手?難道是因為鬼在白天沒什麽力量?混亂的頭腦開始胡思亂想起來,我搖搖頭,這才現河邊已經隻剩下我一個了。


冬的夜來的早,天開始暗了下來。


“喂,誰等等我,有沒有人啊?”突然感到全身一陣惡寒,我不禁又打了個冷顫,飛快的向鎮裏跑去。


不知道是不是該聽那個男孩的建議離開這裏。不過我知道就算他說的是真的,我也絕對不會走,既然已經來了,什麽都不做就逃跑,絕對不是我的做事風格。


至少我也要把李庶人留在這裏的東西帶走,至於其它的事,等到生以後再說吧!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我夜不語橫看豎看也是長命相,哪有那麽倒黴的?


倒是李庶人,那家夥到底在黑山鎮的六街十五號保存了什麽東西?會和他不老的身體素質有關係嗎?收起略微恐懼的心,好奇心又熾烈燃燒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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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鬼女

浮屍鬼是什麽,我當然知道。


傳說跳河自殺被水淹死的人,如果她們在死前還留有怨氣的話,就會變做浮屍鬼。她們徘徊在自己死掉的地方,尋找獨自在岸邊遊蕩的人做替死鬼。


當然,本地也有另一種說法,有些人認為怨有頭債有主,那些浮屍鬼隻會找生前那些害的她們不得不自殺的人,我當然對這些傳說嗤之以鼻,隻不過恐懼這種東西,每個人都會有,也不管你是不是很有理智。


黑山鎮很小,人口也不過才七百多人,但是曆史悠久,也因此存在著許多大城市早已看不見的奇風異俗。走在鋪著褐色石板的街道上,沒來由的有一種來到異域的感覺,很是舒爽。


我感動的往後看了看,冬日黃昏的夕陽血紅,落日的餘暉,落寞的灑在我所經過的街道,將我的影子拉的又細又長,好酷!就因為這樣的感覺,我才喜歡到處旅遊,感受一個陌生的地方帶給自己的新奇。


黑山鎮的第六街是在鎮子的東邊,走了不久就到了,我數著門牌找到了十五號,那是棟很大的三層木製建築,式樣很老,很有地方風味。


我敲了敲緊閉的大門,但等了好久卻都沒人來應門,正要將耳朵貼到門上,聽聽裏邊是不是有動靜,門“吱嘎”一聲開了。


我頓時重心不穩,頭不由的往前傾,隻感覺碰在了一團物體上,鼻中還嗅到一陣女兒家如檀似桂的幽香。


“啊!對不起!”


當我明白那團物體是什麽時,慌忙止住想要按過去的雙手,紅著臉的向後退了幾步。


抬起頭,正想要看清楚有著那對雄偉物體的主人,這時,屋裏傳來一個中年女子哭啞了的聲音。


“雯怡,外邊的是誰?如果是來住店的,就跟他說清楚,我們家最近都不會做生意。唉,作孽啊。”聲音掩不住的悲傷。


“來的隻是個小無賴罷了,看我怎麽打他走。”


被我撞到的那女孩聲音很甜美,但是聲音也很沙啞,像是哭過,而且還微微有些嗔怒,那種個聲音似曾相識,像在哪兒聽過。


沒等我抬起頭,她隨手抄了一支掃帚,就朝我鋪天蓋地的打過來。


有沒有搞錯,我最近怎麽這麽衰,自從來了這個鎮後就沒遇到過好事,難道果然是俗話說的寧願上吊,不願碰鬼?碰了鬼就要倒黴一輩子?


“停停停吶!打夠了沒有!”見她打的沒完沒了,我惱怒的一把抓住了掃帚,大聲道:“我又不是有意的,妳讀過書沒有,知不知道不知者無罪的道理?”


那女孩“咦”了一聲,好像很驚奇的打量起我。


“啊!是你!”她突然想起了什麽,喊道:“你不是那個今天下午,在河邊說我要自殺的那個傻瓜?”


“妳才是傻瓜!”


我氣不打一處來的拍了拍身上的灰塵,向那個粗魯的女孩看去。


天哪,這一看之下,直嚇的我全身僵硬,臉色煞白,身邊站著的這個滿臉暈紅的女孩,不是我下午遇到的那具浮屍鬼嗎?


“鬼……鬼啊!”


我喉嚨打顫的鬼叫一聲,拔腿就跑,完全把自己一向引以為傲的理智丟到了腦後。關鍵時刻,還是應該把身體交給本能,理智算個屁!


“王八蛋!本姑娘這種美女哪裏會像鬼了?!你給我滾回來說清楚!”那女孩氣鼓鼓的追了過來。


“不要過來,我這種人又笨又小氣又陰險,下不了地獄,上不了天堂,完全不適合做替死鬼!”被追到巷子的死角,我靠著牆嚇得開始語無倫次起來,“大不了……下次我幫妳介紹一個老實人!”


“白癡,我才不要!”


那女鬼越來越生氣了。


我緊張地苦笑道:“一個不夠?那兩個好了!什麽,妳還不滿意?喂喂,妳知不知道什麽叫鬼心不足蛇吞象?”


“夠了!不要給你點顏色,你就以為自己可以開染坊!”那女鬼走過來,一把抓住我的衣領,衝我大聲說:“認真看著我,你倒是說說本姑娘哪裏像鬼了?這世界上哪有像我這麽漂亮的鬼?”


這鬼的虛榮心真強!


我強壓住恐懼的快要跳出來的心髒,慢慢睜開眼睛。


隻見女鬼那張秀麗的臉,就在離自己的鼻尖三厘米遠的地方,秀美的臉孔,因為急跑後而不斷起伏的胸脯,緊緊的壓在我的胸前,我能感覺到一陣軟綿綿的舒服感覺,甚至還可以感覺到她的體溫,和輕拂在臉上的淡淡如蘭氣息。


咦,她有呼吸?那這女孩不是鬼?


天哪!好丟臉……


我夜不語的一世英名,看來就這樣被毀於一旦了,自己竟然會好死不死的斷定一個纖纖弱女子是女鬼,還被她嚇成這副尊容,傳出去不被那群損友笑死才怪。


我現在幾乎都可以聽到沈科那家夥捂住肚子,指著我的臉,笑的口吐白沫的樣子!


“怎麽,你啞巴啦?”那女孩得理不饒人,逼問道。


“妳是……是人。”我難堪的答道。


“還有呢?”女孩依然咄咄逼人。


“是個美女。”


“然後呢?”


有沒有搞錯,這樣還不滿足?


真不知道她的虛榮心是用什麽做的,都可以比得上馬裏亞納海溝了。


“還有……嗯,妳的胸部很大!”我用眼睛向下瞥了瞥。


女孩這才現自己的姿勢很曖昧、很吃虧。


“哇!色狼!”她狠狠的打了我一耳光,麵紅耳赤的向後退去。


“這又關我什麽事了?”我委屈的摸著自己的臉。


女孩紅著臉,瞪了我一眼,氣呼呼的說道:“都怪你,要不是你滿口胡說,我才不會氣成那樣,也就不會,也就不會……哇,叫我以後怎麽嫁的出去!”


“什麽?這樣也怪我?”


我現,自己突然變成一部白癡電影的主角了。


在一個蠻橫無理的女孩子麵前,就算你有群的頭腦和智慧,也根本一文不值,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還是不要跟這種不講道理的女人胡攪蠻纏為好,如果又生出什麽糾葛來,那我恐怕這一輩子都出不了黑山鎮了。


“嗯,這個,妳不說我不說,絕對沒人知道。我看我們還是再見吧……再也不見!”說完就迫不及待的想要溜掉。


那女孩伸手拉住了我的背包:“你是外地來的吧?”


“我像是本地人嗎?”我沒好氣的答道。


“當然不像,我們鎮的普遍智商都很高,哪有像你這麽白癡的。”那女孩神秘的笑起來,“天已經黑了,我看我們想再見都不行。”


“為什麽?”


我皺起眉頭,隻是偶然碰到了她的胸部罷了,還不至於就為這種事,賴死賴活的要我負責任吧?


那女孩拽著我的背包,自顧自的向前走去,“整個小鎮就隻有我家一間民宿,這裏的居民雖然不是不好客,但我們有個傳統,就是民居不會留客人過夜。到了晚上,黑山鎮絕對不會有人收留你!”她轉過頭,對我燦爛的笑起來,“所以如果你不想睡大街,我看我們想再見都暫時不行了。”


“一樓是我們家裏人住的地方。二樓和三樓是客房,最近是旅遊淡季,客房全空著,你想住哪間都可以。洗澡間在每層樓的最後一間,二十四小時都有供熱水。還有,這裏住宿的價格是每天三百元,第二天的中午十二點退房,如果你要繼續住的話,請在十二點之前說一聲。


“我們這裏有供應三餐,因為最近家裏有事,所以幾乎是和我們一起吃飯,不會另開爐竈,所以不用你給錢。這樣解釋夠清楚了吧?你還有什麽問題?”那女孩一邊絮絮叨叨的說著,一邊開了張票遞給我。


“有個問題。”我掏出錢遞給她問:“妳叫什麽名字?”


女孩用手撐住頭,撇著嘴反問:“你每次住店,都會問那家店主人的女兒,叫什麽名字嗎?”


“對啊,我有這個嗜好。”我狡猾一笑:“叫別人的名字,總比叫她女鬼好一點。”


那女孩哼了一聲,低聲道:“我叫張雯怡。”


“我叫夜不語,妳好。”我把手在衣服上擦了擦遞了過去,張雯怡那小妮子竟然狠狠的打了我一下。


“我才不好,至少我還沒有修養到會和一個滿口叫我女鬼的白癡握手。”


“那是有原因的……”我尷尬的笑著,續道:“遇到妳不久後,我就看到一群奇怪的人在水裏撈東西,最後他們撈起了一具女屍,身材和穿著都和妳差不多,對了,還有……”


我一把抓住她的左手,看著她手腕上帶著的白玉手煉,繼續說道:“還有,她手上戴著一個,和妳這個一模一樣的玉石手煉。”


突然感覺周圍的氣氛變了。


抬起頭,隻見張雯怡全身都在顫抖,她臉色煞白,一把抓住我的衣領,大聲喊著:“你!你說什麽?!她的手上真的有和我一模一樣的玉石手煉?真的?”看樣子,她情緒激動的已經站不穩了。


我點點頭。


“不!這不是真的,姐姐死了!姐姐真的死了!”


張雯怡哭著,喊著,臉上悲痛欲絕。她拚命的用手打著我,淚水不斷的從絕麗的臉龐上流下,最後她猛的撲在我懷裏,哭的更厲害了。


原來,那具浮屍是她的姐姐。


對了,張秀雯也是來自黑山鎮,也姓張。總覺得樣子和張雯怡也有點像。而且這個鎮子人少,張雖然是大姓,或許……


我使勁的搖搖頭,決定即使那個可能是真的也絕對不說出來。不知為何,我少的可憐的良心,偏偏會對這個讓我又難堪又頭痛了不隻一次的女孩大為憐惜。


一個姐姐的死已經把她打擊夠了,如果張秀雯真的是她姐姐,那她不把眼睛哭出血才怪。至少,我脆弱的肩膀再也受不了被她再次痛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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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igpig901
威爾斯親王 | 2019-8-12 15:36:45

本篇最後由 pigpig901 於 2019-8-22 08:13 編輯

第79章 夜葬

葬禮有條不紊的進行著,似乎一切都那麽理所當然,鎮上的警察局根本就沒有檢查過屍體,便判斷為自殺,將屍體還給了家屬。『


花圈從四麵八方送來,張雯怡的姐姐張雪韻的屍體被放到了靈台上,靜靜的,無聲的,躺在那裏。


經過一晚上東敲西問,我弄清楚了張雯怡家是三姐妹,大女兒果然是張秀雯!張家真是個可憐的家庭。


在六年前,這個家的一家之主─雯怡的父親就病死了,隻剩一個母親將三個女兒拉拔大,但現在就連她的兩個姐姐也死了。


當然,我並不會笨的將張秀雯的死告訴她家人,隻是略微覺得有些奇怪,為什麽警方到現在都沒有把張秀雯的死訊和她的死亡證明送到這裏?到底他們在搞什麽鬼?而且李庶人寄放東西的地方,居然就是張秀雯家經營的民宿裏,那是不是可以懷疑,他倆在之前就有某種關係呢?


張雯怡的母親,那個美麗的年輕少婦,披著白麻,坐在靈台旁,暗自啜著淚。由於張家人緣一向很好,鎮子裏大多數人都上了幾炷香,那個在河邊丟稻草人的神婆也來了,還有那個說我要變成替死鬼,勸我快走的那個男孩。


我沒好氣的將他拽到了一旁。


“你還沒走?”那男孩吃驚的看著我。


我冷哼了一聲:“你這家夥騙得我夠慘!”


“我什麽時候騙過你了?”男孩裝著大惑不解的樣子,理直氣壯的說。


“你還沒騙我?”我氣的直想踢他一腳,“你明明知道我在下遊看到的,是死者張雪韻的妹妹張雯怡,竟敢騙我說她是找替死鬼的浮屍鬼,害的我一見張雯怡拔腿就跑,丟光臉了!”


“什麽?你真的一見雯怡就跑?”那男孩呆了呆,突然捂著肚子哈哈大笑起來,這在安靜的靈室裏格外刺耳,立刻就有人用殺死人的眼神瞪了過來,非常不巧,那人正好是他姥姥。


那個神婆氣惱的用旱煙管狠狠的砸在男孩頭上,叫他一個勁兒的給主人賠禮道歉,又要他給死者下跪磕頭,說什麽小孩子不懂事,有怪莫怪,不要怪罪他。


我暗自笑著,這小子誰不騙,敢騙到我這個太歲頭上來了,這樣還不玩死你,突然感到大腿上一陣疼痛,低頭一看,居然是張雯怡,她從白麻喪衣裏伸出手,用力擰著我的大腿。


“幹什麽啊妳!”我甩開她,拚命揉著痛的地方。


張雯怡低聲說道:“你是故意逗小三子笑的吧?”


“妳有什麽證據?”


我一臉陰謀被識破的尷尬,但嘴裏絲毫不饒人。


“小氣。”


“我才不小氣,是那家夥先騙我的,大家禮尚往來,我夜不語從來不是個吃虧不喊怨的主。”


張雯怡哼了一聲:“小三子才不會故意騙人,一定是你看不起他姥姥,他才會和你開一個無傷大雅的玩笑。”


“那樣也叫無傷大雅的玩笑?”我惱怒的幾乎要叫出聲來,“我幾乎把妳當做浮屍鬼了,有生以來還是第一次那麽丟臉。”


“哼,小氣。”張雯怡伸出兩根白皙的指頭又想掐我,我向左一跳,差些撞到了一個人身上。


那是個大約二十歲左右的男人,臉孔英俊的有些令人討厭。他厭惡的用力推開我,用手拍了拍被我碰到的地方,寫滿傲氣的臉上,帶著看不起所有人的鄙視眼神,真是個不討人喜歡的家夥。


一看到這個人,張雯怡的臉色頓時變了。


“滾!這裏不歡迎你!”她站起身衝他吼道。


“嘿,別這麽說嘛,怎麽說我還跟這女人相好過。”


那男人輕浮的笑著,慢吞吞的往前走,走到張雪韻的屍體旁,揭開了蓋住屍體的白色布單。


“嘖嘖,可惜了。她生前可是個大美人。沒想到死了變的這麽醜,幸好我從沒有想過要娶她。”


“王八蛋!”張雯怡氣的全身抖,她一把抓起身旁的掃帚,狠狠向那個人打去,“滾,不要碰我姐姐。她是你害死的!她一定是你害死的!你這個殺人凶手!”


“媽的,張家的女人怎麽都這麽賤,活該會被人玩!告訴妳,妳姐是個爛貨,妳媽也是個爛貨。”那男人一把抓住掃帚,將她推到地上,“妳以為妳媽很貞潔?去他媽的,妳以為妳老子是怎麽死的?妳老子是被活活氣死的,這個鎮誰不知道,妳媽這個爛貨掛著旅館的招牌做肉生意?”


“說夠了吧?”我沈著臉走了過去。


“你小子是誰?”那男子輕睨的看了我一眼。


“我住在這裏。”


“哼!你知不知道我是誰?老子的閑事你也敢管。”那男子哼了一聲。


我指了指他身後,撇著嘴笑道:“我不知道你是什麽東西,不過我知道你再不走的話,就要變成什麽東西了。”


那家夥一轉身,臉色頓時變了,“幹什麽,你們想要造反?”他聲音顫抖著,看著身後那些向他圍過來的激動人群大聲喊道:“媽的,我一定要我爸把你們都抓起來。你們這些賤民……”手一抖,不由的按在了張雪韻的胸脯上。


突然,他身後的人群似乎像被什麽驚呆了似的,喧嘩頓止。我好奇的望了一眼,頓時感到一陣惡寒竄上脊背。


血,大量的血水從張雪韻的眼耳口鼻七孔中流了出來。本來閉上的眼睛竟然睜開了,她的眼睛中隻有眼白,死死的恐怖的盯著那男人。


“妳……妳不是我害死的,不要來找我!哇!”那男人嚇得僵直的身體,神經反射的向前一推,屁滾尿流的跑出了門。


“妳沒事吧。”我深吸一口氣,伸手將雯怡拉了起來,天哪!剛才的那一幕好可怕,感覺就像張雪韻的屍體隨時都會活過來一般。


坐在下位的神婆走到靈台上,用手將張雪韻的眼睛合上,顫抖的說道:“厲鬼索魂!這具屍體留不得,一定要在今晚燒掉。”


張雯怡呆呆的不知在想什麽,突然她使勁的抱住張雪韻的屍體,大聲喊道:“不準碰我姐姐!我姐姐生前已經夠慘了,我不要她死後連全屍也沒有!”


“雯怡。”神婆輕輕的撫摸著她的頭,“妳姐姐已經死了。我知道她生前最疼妳,但她畢竟已經死了。往生者的世界和我們人界不同,他們做事是沒有道理的。”


“不!我不要!”她“哇”的撲到我懷裏大聲哭起來,哭的很傷心,哭的淚幾乎染濕了我的胸口。


我不忍心的說道:“我看留一夜應該沒有問題吧,大不了今晚我不睡覺,守在這裏看屍體。我就不信她會變什麽厲鬼索魂。”


“外行,你知不知道厲鬼索魂有多可怕,會死多少人?”神婆身旁的小三子狠狠的瞪了我一眼。


我一看他就來氣,哼了一聲道:“說我外行,我看你才是十足的愚昧。七孔流血就說是什麽厲鬼索魂了,你讀過書沒有?你知不知道一具在水裏泡了幾天的屍體,被擠壓就會血氣倒流,血會從眼耳口鼻裏出來?這隻是很自然的現象罷了,拜托你多去圖書館查查,免得在這裏丟人現眼。”


那小子被我駁的說不出話來,幹脆賭氣的轉過頭做出不屑再看我一眼的樣子。


“作孽啊。”神婆長歎了口氣,對我說道:“小夥子,要不燒這具屍體也行,不過你要答應我三件事。”


“你說。”


看得出這神婆在當地很有威望,如果她堅持要燒屍體的話,不要說我擋不住,說不定惹的當地人火了,他們會連我一起燒掉,所以還是圓滑點好。


“第一,把這些符紙貼到所有的門上。”神婆遞給我一些黃色的,上邊亂七八糟鬼畫符的符紙繼續說道:“第二,不要讓動物進來,特別是黑貓,千萬不要讓牠爬到屍體上。第三,靈台的這盞油燈,你要看仔細,不要讓它滅掉。”


“就這麽簡單?”我在心裏默記了一遍,點頭笑道:“妳放心,我絕對會做到。”


突然感到背後又升起一道惡寒。猛的轉身,張雪韻的屍體靜靜的躺在靈台上,悄無聲息。不知為何,心裏總覺得有什麽不對勁,難道今晚會有什麽事生嗎?


我搖搖頭,苦笑起來,自己最近真的越來越多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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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igpig901
威爾斯親王 | 2019-8-12 15:37:03

本篇最後由 pigpig901 於 2019-8-22 08:13 編輯

第80章 腳朝門的傳說(上)

“謝謝你。”


“沒什麽。如果妳要感謝我的話,就免收我房錢好了。”


“嘻,這可不行。”張雯怡滿臉的傷心,總算出現了一抹淡淡的笑。


夜再一次的降臨了。想一想,自己已經來黑山鎮兩天,該調查的事情一件都還沒開始,就被這個家庭糟糕的像團亂麻般的瑣事纏住了,毫無辦法從這團亂麻中,找到機會詢問有關任何李庶人的事情。


“那個男人叫奇石木,奇家的大公子,奇家是大戶人家,有權有勢,我們這個鎮一大半的人都要靠他家吃飯,所以就算他家的人把我們欺負的像條狗,還是沒有多少人敢反抗。我姐姐真傻,明知道那個王八蛋隻是玩玩她,但她就是執迷不悟。”


拜祭的人大多都怕所謂的厲鬼索魂,找借口溜掉了。靈室裏空起來,最後隻剩下張雯怡和我兩人,她歎了口氣,呆呆的望著天花板:“其實我何嚐不也是很傻?熒蛾撲火,明知道會受傷,也會毫不猶豫的撲過去,但至少我不會像姐姐那樣,傻的會為那種人自殺!”


我苦笑了一聲:“妳們家的人看來都很性情。”


“你信不信?姐姐是這個家裏對我最好的。不論她有什麽,她都會把最好的留給我,吃的也好,衣服也好,記得那年下雪的時候,我在山裏走失了,鎮上組織的救險隊因為暴風雪太大,不肯上山,我姐姐幾乎急瘋了,她哀求了他們好久……最後她一個人冒著夜到山上去找我,差些把命都丟掉,姐姐好傻,其實我哪裏是走丟了,隻是在和她賭氣……”


張雯怡呆呆的望著前方,淚痕未幹的臉上綻開了一絲甜美笑容,突然,像想到什麽,她的臉變了,變的充滿怒氣,十分神經質的大聲說道:“但是那個男人出現以後,姐姐就變了,那個男人,那個王八蛋!一定是她害死姐姐的,那種花花公子,他一定不得好死!”


“冷靜一點!”我扶著她的肩膀正想開解她,突然聽到靈台那裏傳來“啪”的一聲。


什麽聲音?我撓撓頭走了過去,隻見屍體的左手從靈台上吊了下來,受到地心引力一個勁兒的蕩著。


“怎麽了?”張雯怡用哭得沙啞的聲音問。


“沒什麽,可能是哪個王八蛋碰過屍體,她的手沒有放穩,現在掉下來了。”我用三根指頭小心翼翼的叼起屍體的左手想要放好,突然覺得好像哪裏不對,一把抓起那隻左手提到眼前仔細看了起來。


“奇怪,妳過來看看。”我向張雯怡招招手,指著屍體左手上的白玉手煉說道:“昨天我看到這具屍體的時候,這條白玉手煉明明是戴在右手腕上的,怎麽現在戴到了左手?”


“你說什麽?”張雯怡頓時臉色煞白,她顫抖的抓住我的胳膊大聲問:“你說姐姐的白玉手煉戴在右手?你真的沒有看錯?”


我正色道:“我這個人隻有一點可取之處,就是記憶力和觀察力比較強。”


“該死!那個該死的家夥。”那一瞬間,我幾乎覺得張雯怡秀美的臉又變得猙獰起來。她用力的抓著我的胳膊,越來越緊,最後轉身往裏廳跑去。


那家夥又什麽神經?我撓撓頭,環顧了一下四周。這個靈堂原本是旅館的大廳,很大,但現在卻隻有幾盞搖爍不定的靈燈照明,說不出的陰森,突然感到這個昏暗的偌大空間隻剩下了自己一個人,而且我這個人手上,還緊緊握著屍體那隻被水泡的浮腫起來的手臂……


猛打了個冷顫,我幹澀的笑起來。


將手臂放好,隨便將自己的手在白色的蓋布上擦了擦,深吸口氣,高聲叫道:“等等我。該死!這什麽鬼地方!”叫完就急忙追著張雯怡的身影去了。


一直穿過內廳和張家人自用的房間走到底,才看到一絲燈光。


張雯怡全身僵硬,呆呆的站在地下室的門前。“床!”她眼睛死死的朝裏望,嘴裏不斷重複著那這個字。


“什麽床?”當我擠過去向屋裏看的時候,頓時也驚訝的呆住了。天!這個大約有三十多平方米的大客房裏,所有的東西都被搬空了,隻有房間的最右角孤零零的擺放著一個單人床,顯得十分詭異,而且這個床竟然斜放著,床腳正對著房間的門,這種情況就像李庶人和張秀雯的臥室一模一樣!


“又是床對著門!”我喃喃自語道。


張雯怡回過神,驚詫的看了我一眼:“你也知道腳朝門的傳說?”


“什麽腳朝門?”我皺起眉頭。


她遲疑了一下,苦笑道:“對了,你是外地人。怎麽可能知道這個傳說!”


“什麽傳說?是不是和床的擺放位置有關?”


我莫名興奮起來,對了,李庶人和張秀雯一個在黑山鎮待過,一個原本就是黑山鎮的人,如果真有那種相關的風俗傳說,那麽他們會把床擺放在一種奇怪的位置,就不是沒有原因了,順著原因,說不定可以找到殺死他倆的凶手,甚至是李庶人八十六歲不老的體質……


突然感到所有的答案居然會離自己這麽近,似乎唾手便可以得到了一般。


“不是什麽大不了的傳說。”張雯怡搖搖頭,臉色有些奇怪,“我們這裏有個風俗,說隻要將床擺在正對門的位置,睡覺的時候讓腳朝向門,就會讓自己喜歡的男人變得對自己死心塌地。”


“就這麽簡單?”我狐疑的看了她一眼,“那妳剛才怎麽那麽吃驚?”


張雯怡眼中流露出痛苦的神色,“我隻是驚訝,姐姐居然會信那麽白癡的傳說。”


“白玉手煉呢?”總覺得這小妮子的話不盡不實,我不死心的問:“我說原本是戴在妳姐姐的右手上,妳為什麽立刻就想到跑這裏來?”


“也跟那個傳說有關。”張雯怡輕輕的關上門,示意我上二樓,“將白玉手煉戴在右腕上,可以收到雙倍的效果。”


“這算什麽風俗啊,怎麽這麽奇怪?像在玩角色扮演遊戲。”我諷刺道。


張雯怡頓時停下腳步,她伸出手攔住我,冰冷的說道:“夜不語,今天晚上我要一個人守我姐姐,你早點去睡覺,姐姐生前很害羞,我想她死後也不願意被一個外人打擾!”


“妳什麽時候變這麽客氣了?”我冷哼了一聲,語氣也開始僵直起來。


“就當我求你。”張雯怡打開客房的門將我推了進去,飛快關上門又掏出鑰匙,將我的房門死鎖。


我一驚,用力的拍著門叫道:“喂,妳在幹什麽,快放我出去!”


透過鑰匙孔,看到她將背輕輕的倚在對麵的牆上,深吸了口氣,“今晚無論生什麽事情,希望你都不要出來,我不想連累你!”她說完就要往樓下去。


“對了。”突然的轉身,張雯怡輕輕的對著我綻放開笑容,絕麗的帶有一絲疲倦和傷感的笑容:“謝謝你。其實那天在河邊,我是真的想要自殺的,但是一見到你以後,我就沒有了勇氣。嗬,如果我們能早點遇到該有多好?”


她一邊笑著,一邊苦澀的搖頭,淚,從眼睛裏流了出來。晶瑩剔透,但嘴角卻依然帶著上彎月的笑容。


“再見。這次是真的再見了!”


看著她的身影消逝在走廊盡頭,我氣急敗壞的開始踢起了門。搞什麽鬼,說的好像要生死離別一樣,真是個任性的小妮子,問也不問我一聲,就武斷的什麽事都把我排除在外,她到底知不知道我是誰?我可是夜不語,號稱天下第一臉皮厚、好奇心強、隻有我整人、沒有人整的到我的夜不語!


狂踢了十來分鍾,我向門投降了。


“什麽玩意兒嘛,不是說現在商品的質量越來越差嗎?怎麽這門的質量偏偏這麽好,靠!做這扇門的家夥真是沒有專業精神,他們到底懂不懂什麽叫做門?門的意思就是隻防君子,不防小人!”


我氣的語無倫次的大罵起來,過了好一陣子,頭腦才開始漸漸降溫冷卻。對了,我在這裏瞎用蠻勁兒幹什麽,自己不是還有一個壓箱底的絕技嗎?


如果不是理智在拚命的提醒我,現在不是自我反省的時候,不然我真想賞自己一耳光來嚐嚐!好不容易用隨身帶的一截鐵絲將那把爛鎖弄開,我飛一般的向樓下跑去。


張雯怡沒有在樓下,而靈台上的屍體也不翼而飛了,昏暗的靈堂裏空蕩蕩的,大廳通向外邊的門半開著,被寒風吹的“吱嘎吱嘎”的響個不停,再外邊便是沈寂的夜色。我打了個冷顫,緩緩的走到靈台前。


原本蓋在屍體上的白布被胡亂的丟在地上,我將它拿起來,竟然看見一大片猩紅的液體。是血!誰的血?難道是張雯怡的?她到底怎麽了?我緊張的四處張望,在靈台不遠處現了一隻躺著的黑貓。


那隻貓已經死掉了,但還有體溫,看來是剛死不久。


咦?究竟是誰這麽殘忍,居然會用極鈍的東西割破了貓的喉嚨?我檢查著牠很不平整的傷口,就像親眼看見那隻貓將死未死,不斷的垂死掙紮,忍著劇痛還要眼看著自己的血,從喉管裏流出來的那種十分殘忍的景象……


突然感覺有什麽悄然無聲的來到了身後,背脊上頓時湧起一陣惡寒。我莫名其妙的口幹舌燥起來,恐懼,無盡的恐懼就像黑暗一般吞噬了我。


強自按捺著害怕的快要蹦出胸腔的心髒,我緩緩的想要轉過頭,但突的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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